律师微博多模态普法话语的互动意义构建

柴静丽

摘 要： 本文利用在Halliday系统功能语言学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Kress和Leeuwen的视觉语法分析框架，选取30幅微博认证律师普法图像，对其互动意义进行多模态语篇分析。目前多模态话语分析已涉及多种语篇，如广告、电影、教学等，但在普法语篇中的应用还处于起始阶段。

关键词： 多模态语篇 系统功能语言学 互动意义 普法话语

1.引言

随着微博的运用及普及，律师通过微博对普通大众进行普法已成为普法的重要途径之一。律师微博内容往往包含语言、图像、色彩等多种模态，因此对普法话语的分析必须进入到多模态话语分析的阶段。Halliday的系统功能语言学和Kress和Leeuwen（1996）的视觉语法为多模态话语分析提供了理论分析框架，该理论已经广泛应用于多种语篇，如电影海报、公益广告、新闻报道等，但目前在普法语篇中的应用还不多见。本文搜集了30幅微博认证律师的微博普法图像作为语料尝试探讨图像的互动意义及图像和文字是如何协同作用达到传播法律知识的功能的。

2.多模态语篇分析及理论基础

2.1多模态语篇分析

Halliday的系统功能语法是各类多模态话语分析的理论基础。Halliday（1994）提出，语言具有三大元功能：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Kress和Leeuwen，在将图像看作社会符号的前提下，把Halliday的社会符号学理论扩展应用于图像、声音、动作等多模态话语分析中，创建了视觉语法并提出了视觉语法的三大功能——再现意义、互动意义及构成意义。

2.2多模态语篇的互动意义

互动意义是Halliday元功能中人际意义在视觉语法框架下图像中的体现，是指图像的制作者、图像的观看者和图像所表征的人物及事物之间（即参与者）的关系。Kress和Leeuwen（1996）提出视觉图像参与者之间存在三种关系：图像参与者之间的关系，图像观看者与图像参与者的关系，图像制作者和图像观看者的关系。这些互动关系是由接触、社会距离和态度等因素构成的。

接触指的是图像参与者通过目光指向与观看者所形成的一种想象关系。Kress和Leeuwen（2006）认为所有图像都有自己的图像功能：提供或者索取，这种功能是由图像参与者有无目光接触实现的。当参与者的目光直接指向观看者时，图像参与者似乎在向观看者索取什么，想让观看者那里得到什么或想让观看者做些什么，并建立起某种想象中的关系，这类图像叫做“索取”类图像；当参与者和观看者之间没有目光接触，或者参与者不是人或者动物时，他们之间没有视觉接触，多数情况下，这类图像是在向观看者提供某种信息。Kress和Leeuwen（1996）把这类图像叫做“提供”类图像。

社会距离是指图像参与者与观看者之间的距离，距离的远近暗含参与者和观看者之间的亲疏关系，通常与镜头取景的框架大小有关。亲近距离：只见脸部或者头部；个人近距离：肩部以上；个人远距离：腰部以上；社会近距离：整个人；社会远距离：整个人并且周围有一定的空间；公共距离：至少四五人的距离。

态度是互动意义体现的另一个重要因素，是通过视角实现的，标示着参与者对图像所持的主客观态度。在通常情况下，视角可以分为水平视角和垂直视角。从水平视角看，正面角度可以让观看者直接参与画面中，可以感同身受，而倾斜角度则表现出观看者的漠然；从垂直视角来看，俯视代表着观看者的强势地位，平视表示参与者和观看者的平等关系，仰视表示参与者处于强势地位。

3.律师微博多模态话语的互动意义构建

互动意义体现在图像是如何激发观看者的兴趣，让观看者与图像参与者建立想象的关系。下面我们就所收集的30幅律师微博普法图像分析图像的互动意义构建，探讨律师如何通过图像达到向大众普法的目的。

3.1接触在律师微博普法话语中的体现

根据Kress和Leeuwen，接触分为两种：索取类和提供类。如果图像中的人或动物与图像观看者有直接目光接触，那么图像就是在向观看者“索取”东西；反之，则是在向观看者“提供”某些信息。在所收集的30幅图像中，26幅图像都是在向观看者提供信息，只有4幅是索取类图像。比如，在图1中，图像中争斗的三个卡通人物分别在看着对方；图2中，门内的官员在商量如何填写自己的财产申报表格，门外的大众在阅读公告；两个图像中的参与者都没有与图像观看者有目光接触，是在向观看者提供一些场景和情节。通过向观看者提供信息，让观看者自由根据已有的相关法律认知来判断所提供的信息正确与否。在图3中，图像中的黑人目光直视图像观看者；图4中，图像中拿着枪的女孩也在直视图像观看者；这两幅图像是典型的索取类图像，尤其是图3中的黑人，他通过充满失望和愤慨的目光注视与图像观看者达到交流的目的，传递出一种视觉的祈求，向观看者索取同情、怜悯和行动。

3.2 社会距离在律师微博普法话语中的体现

社会距离是决定图像参与者和图像观看者之间社会关系亲疏的决定因素。社会距离根据取景镜头框架分为亲近距离、个人近距离、个人远距离、社会近距离、社会远距离和公共距离。图3是親近距离的一个很好的例子，通过图像中黑人面部表情的特写，让图像观看者感到与此黑人的亲近距离，更好地参与到图像中，体会到他通过面部表情来传达的感受。图5与对违法者“黑”财产充公的处置问题有关。在图5中，图像参与者只显示出上半身，并且有一定的空间内容，预示着参与者与观看者之间并不是亲密的私人关系，而是一种普通的社会关系。这样观看者会客观地对待参与者，并思考图像所表达的意义。图6则应用了远景镜头，两个图像参与者的整个身体全部都显现出来，表明图像参与者与观看者之间的疏远关系。远景的应用表明观看者的客观性，似乎观看者与参与者之间有一个无形的栅栏，暗含着希望观看者远离图中不公平的违法行为。在所收集语料中，只有1个近景的应用，8个中景和21个远景，这个数据在很大程度上表明，图像制作者的客观性，旨在让观看者根据自己的标准评判与吸收图像所传达的法律信息。

3.3 态度在律师微博普法话语中的体现

态度是指图像观看者对图像内容所持的主客观态度，由所选视角决定。Kress和Leeuwen 把视角分为水平视角和垂直视角。水平视角是指图像观看者对图像内容的参与程度，包括正面和倾斜视角。正面视角表明图像参与者真真切切存在于观看者的世界中；而倾斜视角则预示着疏离，把观看者排除在图像所表征的世界之外。垂直视角标示着图像观看者和参与者之间的地位关系和图像参与者彼此之间的关系，包括三个视角：俯视、平视和仰视。

图7中，一个男孩坐在一个水平视角下的盒子上面，右侧有一个垂直视角的盾和箭。盒子上的文字“公民合法私有财产”以正面视角的展示使观看者参与进来，提醒观看者这是与我们切实相关的利益。右侧箭头所代表的各種非法侵害被宪法这枚盾牌所阻挡，倾斜视角的应用表明观看者与这些非法侵害的远离。图像以正面和倾斜视角的共同使用强调了我国法律在保护公民合法财产方面的权威性。

仰视角度使观看者不得不低头看向图像参与者，表明观看者的强势地位；平视表明两者间的平等关系；俯视表明图像参与者的强势地位或者重要性。所收集的图像中，大多是平视视角，使观看者和参与者之间构建出一种平等的关系。图6的图像内容是一个胖男子左手拿棍子，右手拿象征着法庭的天平，坐在一个骨瘦如柴的矮小男子肩上，从整体来看，这是一个仰视视角的图像，尤其是胖男子的形象展现，仰视视角使观看者仰视胖男子，显示出胖男子的强势地位，隐含着掌控和索取。虽然图6整体是仰视视角的使用，但被坐的矮小男子却是俯视视角，表示出其劣势地位，被胖男子掌控和压迫。同一幅图像中两种不同视角的对比使用讽刺了一些法庭工作人员对底层人民的权益和法庭公正的无视。下表是所收集语料中不同视角所占比例：

从上述表格可以看出，水平视角中，正面视角的高频使用表明图像参与者对图像内容的参与度，图像设计者以此让观看者自己对图像所表征内容的判断。垂直视角中，平视的使用达到了90%，表明图像观看者和参与者之间的平等关系，象征着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4.结语

我们介绍了多模态语篇及其建立在Halliday系统功能语言学基础上的多模态语篇分析理论后，详细地介绍了Kress和Leeuwen的视觉语法，尤其是与图像互动意义部分有关的分析框架。文章以所收集的认证律师微博普法图像为例，分析了多模态普法话语的互动意义是如何构建和体现的。在所收集语料中，在接触方面，大多数图像是在向观看者提供而不是索取信息；在社会距离方面，多数图像远景的使用表征着图像参与者和观看者之间的客观社会距离；在态度方面，正面视角的高频使用表明了观看者对图像内容的参与程度，而平视视角的高频使用则在图像观看者和参与者之间创建了一种平等的社会关系。从分析中可以看出，律师微博普法图像恰当结合使用接触、社会距离和态度三方面共同构建多模态语篇的互动意义，传达出普法的内容和意义，培养公众的法律意识。

参考文献：

[1]Halliday， M. A. K.. 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 London： Edward Arnold， 1994.

[2]Kress， G. & van Leeuwen， T.. Reading Images： The Grammar of Visual Design[C]. London： Routledge， 1996.

[3]李战子.多模态话语分析的理论基础与研究方法[J].外语学刊，2007（7）.

[4]张德禄.多模态话语分析综合理论框架探索[J].中国外语，200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