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精人工授精与丈夫人工授精夫妻的社会支持与应对方式的调查分析
2018-06-05雷岸江罗碧如
雷岸江,罗碧如
(四川大学华西第二医院,出生缺陷与相关妇儿疾病教育部重点实验室,四川 成都 610041)
社会支持是指个体能获得来自他人(家庭、同事、朋友等)和社会各方面的心理上和物质上的支持和援助[1],也是建立在社会网络机构上的各种社会关系对个体的主观和(或)客观的影响力[2]。社会支持的多少以及个体对社会支持的利用程度与个体的心理健康密切相关[3]。应对方式是个体面对挫折或压力时所采用有目的有意识的认知和行为方式[4]。随着现代生活压力的加重及生活方式的改变,不孕症成为现代常见的医学问题。我国近期调查显示,国内不孕症者占已婚夫妇人数的10%[5]。现代生殖治疗最常见的是人工授精,包括供精人工授精(artificial insemination by donor,AID)、丈夫人工授精(artificial insemination by husband,AIH)和体外受精-胚胎移植(IVF-ET)。但昂贵的医疗费用、较长的就诊时间、患者自身强烈的求孕欲望以及来自家庭和社会的双重压力均会加重患者的心理压力[6],影响患者的心理健康。而良好的社会支持和积极的应对方式对AID与AIH夫妻的身心健康至关重要。为了解AID与AIH夫妻的社会支持与应对方式的现况以及两者之间的相关性,本研究应用社会支持评定量表和应对方式量表对AID与AIH夫妻进行调查分析,以期为临床工作提供依据,现将结果报道如下。
1 对象与方法
1.1研究对象2015年10月至2016年12月,采取便利抽样的方法对来我院IVF就诊的36对AID夫妻和59对AIH夫妻进行调查。纳入标准:自愿选择供精人工授精或夫精人工授精的夫妇;且自愿参与本研究、有一定的理解和语言表达能力。排除标准:合并其他重要器官功能严重损害或患有各类精神疾患的患者。AID夫妻和AIH夫妻的年龄、婚龄、文化程度、月收入情况、辅助受孕次数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0.05),见表1。
1.2方法本次调查于人工授精前对AID夫妻和AIH夫妻进行调查。本调查由受过专门培训的调查人员采用统一的指导语耐心讲解填表要求,调查员检查问卷的有效性后当场收回,共发放问卷190份,有效问卷190份,有效回收率100%。本次研究的测评工具包括自制的一般人口学资料调查表,内容包括年龄、婚龄、文化程度、月收入情况、辅助受孕次数等。①社会支持评定量表[7],共10个条目,三个维度:客观支持(3个条目)、主观支持(4个条目)对社会支持的利用度(3个条目)。各条目的计分方法为:1~4、8~10项,每项只能选一个答案,选择1、2、3、4项分别计1、2、3、4分;第5项分A、B、C、D四条,每条从“无”到“全力支持”分为4等,分别计1~4分;该项总分为四条计分之和;第6、7项如回答“无任何来源”计0分,回答有来源者,每一来源计1分,有几个来源就计几分。总分为十个条目计分之和;客观支持分为第2、6、7条目评分之和;主观支持分为第1、3、4、5条目评分之和;对支持的利用度为第8、9、10条目评分之和。低于33分为社会支持度低,33~45分为社会支持度一般,高于45分为社会支持度高。②应对方式量表[8],分为积极应对和消极应对两个因子,共包括20个条目,采用0~3分四级评分法,“经常采取”计3分,“有时采取”计2分,“很少采取”计1分,“不采取”计0分,因子得分为因子条目平均分。
表1 AID夫妻和AIH夫妻年龄、婚龄、文化程度、月收入、辅助受孕次数情况比较
1.3统计学方法采用SPSS 20.0统计学软件进行分析。数据比较采用t检验、方差分析及Pearson相关分析。P< 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社会支持与应对方式得分情况比较AID妻子的社会支持中的主观支持得分高于AIH妻子,AID丈夫的应对方式中的消极应对得分高于AIH丈夫,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0.05),见表2。
2.2社会支持与应对方式之间的相关性采用Pearson相关来分析社会支持与应对方式的相关性,结果显示,AID与AIH丈夫和妻子的积极应对与社会支持总分、客观支持和对社会支持的利用度呈正相关,即社会支持水平越高,越倾向于采取积极的应对方式。见表3。
表2 AID妻子与AIH妻子的主观支持、消极应对得分比较 (分)
表3 AID与AIH丈夫和妻子的积极应对与社会支持的相关性
2.3一般人口学资料对社会支持和应对方式得分的影响运用Pearson相关分析定量资料(年龄、婚龄)与社会支持和应对方式的相关性,结果显示:年龄与AID丈夫的主观支持呈负相关、与AIH丈夫的社会支持利用度和积极应对呈正相关、与AIH妻子的的积极应对呈正相关,见表4。婚龄与AID丈夫的主观支持和消极应对呈负相关、与AID妻子的主观支持和对支持的利用度呈负相关;与AIH妻子的主观支持和积极应对呈正相关。见表5。
表4 年龄与社会支持和应对方式的相关性
表5 婚龄与社会支持和应对方式的相关性
3 讨论
3.1AID妻子的主观支持优于AIH妻子主观支持是个体在社会中受尊重、被支持理解的情感体验和满意程度,与个体的主观感受密切相关[9]。研究结果显示AID妻子的主观支持得分高于AIH妻子,这说明AID妻子与AIH妻子相比获得的来自家庭、同事和朋友的关心和支持更多。这可能是由于在决定接受供精的这一过程中,AID妻子已经做好了一定的生理、心理准备,因此其对家庭、朋友和同事的关心支持更能体会与感知。相反,研究结果显示AIH妻子相较于AID妻子其主观支持得分较低,提示医护人员在对AIH妻子进行健康教育的同时,也需与其家属进行沟通,认真耐心答疑解惑,鼓励家属设身处地为患者考虑,多些耐心、细心和贴心,多为患者提供所需的各项支持。
3.2AID丈夫的消极应对高于AIH丈夫应对方式是使个体摆脱精神紧张的自我心理适应和心理支持机制[10]。应对方式表现为积极应对和消极应对两种,消极应对倾向于逃避或依赖别人解决问题,或是采取一些不利于身心健康的方式来面对问题。研究结果显示AID丈夫的消极应对得分高于AIH丈夫,这是因为选择AID技术的夫妇,是由于男方的因素不能生育,或不能得到健康的孩子,夫妇经多途径求治无效后被迫选择AID技术。在这种情况下,AID丈夫认为是自己的原因导致夫妻无法正常生育,因此在面对这一应激的时候,与AIH丈夫相比,更多地采取消极的应对方式。因此在患者接受AID技术治疗的同时,医护人员应更多地关注AID丈夫的情况,引导其积极地寻求相关支持、改变价值观念体系和看到事物美好的一面,增强其信心,这样才有利于AID丈夫的身心健康。
3.3AID与AIH丈夫和妻子的积极应对与其社会支持总分、客观支持和对社会支持的利用度呈正相关,即社会支持水平越高,越倾向于采取积极的应对方式。这与朱舒翼等[11]的“服刑人员社会支持、应对方式对心理健康的影响”一文的研究结果一致。一般认为,积极的应对方式能降低应激反应,对身心健康有益[12]。因此为使AID与AIH丈夫和妻子在面对问题时采取积极的应对方式,应提高其社会支持的水平。提示医护人员在与患者交流时,应注重评估其社会支持情况,主动提供疾病相关信息等专业支持;鼓励其家人多陪伴患者,使患者获得情感支持及物质帮助,从而提高其社会支持水平。
3.4年龄、婚龄对部分AID与AIH夫妻社会支持和应对方式的影响从表4可以看出,年龄与AID丈夫的主观支持呈负相关、与AIH丈夫的社会支持利用度和积极应对呈正相关、与AIH妻子的的积极应对呈正相关。这说明年龄越大,AID丈夫能主观感受到的来自周围人包括家人、朋友、同事、邻居等对他的关心和支持越少,这也可能还与AID丈夫认为是自己的原因导致夫妻的不育有一定关系,从而使其认为年龄越大,自己在家里的作用越小,越不愿意与家人、朋友进行沟通交流,因此其主观支持的得分越低。提示在工作中,医护人员应多关注年龄稍大的AID丈夫的社会支持情况,引导其积极地寻求相关支持和帮助,增强其信心。而年龄越大,AIH夫妻越倾向于采取积极的应对方式,这是因为AIH夫妻是一个整体来面对不育对整个家庭的影响,而且由于是夫精的人工授精,使得AIH夫妻关系更团结。而年龄越大,AIH夫妻越成熟,越珍惜彼此在家庭和在对方生命中的作用,越愿意采取积极的应对方式来面对压力和应激。
表5显示,婚龄与AID丈夫的主观支持和消极应对呈负相关、与AID妻子的主观支持和对支持的利用度呈负相关;与AIH妻子的主观支持和积极应对呈正相关。对AID夫妻来说,结婚时间越长,对生育孩子的期望越高,而AID夫妻必须面临接受完全陌生的男子的供精这一现实,因此其不愿意与家人、邻居和同事沟通交流,获得的主观支持越少。提示医护人员应多关注婚龄较长的AID夫妻的社会支持情况,鼓励他们积极与周围人沟通交流,获取帮助。而婚龄越长,AIH妻子的主观支持得分越高,越倾向于采取积极的应对方式,这主要还是因为AIH妻子可以得到一个真正属于她和丈夫的孩子,因此婚龄越长,夫妻感情越深,AIH妻子主观感受到的来自家人、朋友的关心和支持越多,也更多地采取积极的应对方式来应对压力。
综上,辅助生殖治疗中的AID为解决男性因素所致的不育提供了现实的技术支持,但由于AID技术的特殊性,导致AID丈夫的消极应对相较于AIH丈夫更明显。而且AID与AIH丈夫和妻子的积极应对与其社会支持总分、客观支持和对社会支持的利用度呈正相关,即社会支持水平越高,越倾向于采取积极的应对方式。因此医护人员应关注AID与AIH丈夫和妻子,特别是AID丈夫的社会支持情况,给予其更多的帮助和支持,提高其社会支持水平,并引导其采取积极的应对方式解决问题,促进其身心健康。并且年龄、婚龄对部分AID与AIH丈夫和妻子的社会支持和应对方式有一定的影响,医护人员应更多地关注年龄较大的AID丈夫的社会支持情况,给予他们更多的关心和帮助,提高其社会支持水平,促进其治疗及身心健康以及家庭的和谐。
[1] 孙欣羊,钟爱芳,张理义,等.军人社会支持与职业倦怠及特质应对方式的关系[J].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13,21(12):1798-1801.
[2] 刘朗,闵丽华,张小建,等.接受辅助生殖技术孕妇社会支持状况的调查[J].实用医院临床杂志,2013,10(3):100-102.
[3] 周锡芳,薛蓓蕾,王杨,等.护航舰队官兵自我效能、社会支持及应对方式与心理健康的关系[J].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16,24(6):836-840.
[4] 邹兵,谢杏利.医学生应对方式与人格、社会支持的关系[J].蚌埠医学院学报,2012,37(6):710-712.
[5] 王敬琦.供精人工授精的伦理保障[M].天津医科大学,2014.
[6] 于康.195例夫精人工授精患者的心理状态分析[J].现代妇产科进展,2015,10:775-779.
[7] 江葳,冯轶,张倬秋,等.维持性血液透析患者生活质量与家庭关怀及社会支持的相关性研究[J].实用医院临床杂志,2016,13(5):126-128
[8] 余标君,彭山玲,王晓霞,等.不同职称护士心理韧性、应对方式及社会支持的相关性分析[J].齐鲁护理杂志,2017,23(23):1-4
[9] 刘莉莉,林平,赵振娟,等.自我效能、社会支持及应对方式对急性心肌梗死患者心理弹性影响的路径分析[J].中华护理杂志,2016,51(1):21-25.
[10]胡乃鉴,王洪芳.边远艰苦地区官兵心理健康状况与应对方式关系[J].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13,21(8):1188-1189.
[11]朱舒翼,曾祥岚.服刑人员社会支持、应对方式对心理健康的影响[J].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16,24(5):701-704.
[12]王卫平,薛朝霞,牛利,等.应对方式在工作压力与心理健康之间的中介作用机制[J].中国卫生统计,2012,29(3):330-332,3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