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里的吃

肚子会唱歌

肚子会唱歌

唱的什么歌

咕噜噜

我饿了

肚子会唱歌

唱的什么歌

嘣嘣嘣

我饱了

“怎么吃那么少啊？再吃点！”亲爱的小朋友，你们的父母是不是经常这样劝你们吃饭啊？我们小时候从没听过吃饭让人劝的。

小时候我们用的是粗瓷碗，比现在的小碗大一倍，那时候的孩子个个能吃，一顿吃两大碗米饭不在话下，而且都是很实在的一碗，盛少了，可不愿意！要是遇见好吃的菜或大米，更要加倍。记得一次，我爸买了一种叫老来青的大米，又长又粘，比我们平常吃的米口感好。平时我们吃的米又糙又黄，里面长满了虫子，虫子有一两厘米长，又大又肥，淘米的时候，水上一层白。老来青是新米，可没有虫子，和糯米差不多。记得那次，我和弟妹连菜也不吃了，每个人光吃白饭，一碗接一碗，直吃到肚子疼，连平时饭量最小的小妹都吃了两碗，我吃得最多，四大碗！老来青不出饭，我们又能吃，因此，没过几天一袋米就消去了一半。我妈见了，连连摇头，对我爸说：“这老来青好吃是好吃，就是太不经吃了！”

那时候，不仅是我们，所有人的胃都仿佛可以无限放大，而且消化系统也特别发达，虽然吃得多，饿得也快。拿我来说，早上吃了两个大馒头，一碗稀饭，可是到了第四节课，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地叫起来了。我不得不拼命按着肚子，免得它发出的声音被其他人听到，心里盼望着，赶紧放学吧！好不容易等到放学，抓起书包就往家跑。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菜橱子，抓一块又冷又硬的死面饼子，抹上豆瓣酱或臭豆子，狼吞虎咽地吃起來。我妈见了，就开始唠叨：“饭快好了，吃饱了还吃饭吗？”我装没听见，等饭做好了，又开始吃，一点也不少吃。

最盼望过年，因为可以吃上芹菜肉的饺子。我妈包的饺子个个实在，咬开皮，里面一大疙瘩肉，可不像现在饭店里卖的饺子，肉少皮厚，糊弄人。由于家里人多，饺子馅要剁上半盆。剁好了馅，我妈就让我们闻一闻，放了酱油、葱花的肉馅，闻起来让人直流口水。“行不行？”我妈望着我们的馋样问。“行！”我们赶紧点头。包饺子是我和二妹的事情，小弟、小妹只会拿着面团乱捏。过年的时候，我妈会在饺子里包一枚硬币，谁要是吃到了，就会一年交好运。有一次，我妈让我和二妹来放硬币。我们故意把有硬币的饺子做一个记号。可是饺子下到锅里，做了记号的饺子也不知道盛到了哪个碗里，又不好一碗一碗找，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吃。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碗，直撑得弯不下腰，饺子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突然听到小妹开心地叫起来：“我吃到啦！”望着她只吃了半碗饺子，我和二妹妹又气又恼。

饺子吃多了，睡觉的时候，我们一个劲叫肚子疼。我妈就过来，拍拍我们像小西瓜一样的肚子，只听见“嘣嘣嘣”的声音，然后就用手帮我们揉，揉了好一会儿，肚子才好一些。第二天早上，就听我妈边洗衣服边说：“夜里就听两个大的磨牙了，咯吱吱，咯吱吱，吵得人一夜睡不好！”我和二妹不好意思地相视一笑，摸摸肚子，昨天吃的饺子似乎还没消化呢。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人们吃得也少了。想吃什么不用等到过年，随时可以吃到。可是望着满桌的大鱼大肉，我常常想，要是还能吃到小时候的死面饼子和臭豆子多好呀！

（巩孺萍，著名儿童诗人，江苏电视台教育频道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