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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振兴中的精准扶贫:出场逻辑、耦合机理与共生路径

2018-05-14李晓园钟伟

中国井冈山干部学院学报 2018年5期
关键词:精准扶贫乡村振兴

李晓园 钟伟

[摘要]精准扶贫对于乡村振兴具有显在的自洽性。精准扶贫在乡村振兴中具有三项出场逻辑:党的“三农”工作的一贯主题是它的历史逻辑;社会主义优越性的本质体现是它的现实逻辑;习近平关于“三农”工作重要論述的鲜明特征是它的理论逻辑。精准扶贫与乡村振兴在内容的一致性、功能的互构性、价值的一元性和主体的共通性上具有内在的耦合性。两者之间本质上是一种共生共存共促的关系,以高质量扶贫产业、新农村建设、繁荣农村文化为接点,以产业扶贫推动农业强,以生态扶贫助力农村美,以教育扶贫实现农民富,这是精准扶贫推进乡村振兴的三重路径。

[关键词]乡村振兴;精准扶贫;出场逻辑;耦合机理;共生路径

[中图分类号]F32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0599(2018)05-0122-09

党的十九大提出乡村振兴战略并写入党章,把“三农”工作的重要性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作为当前农村工作的重中之中,精准扶贫对乡村发展具有重大意义,同时与乡村振兴具有内在统一性和显在的自洽性。探讨二者深层的逻辑关系和内在机理,思考以精准扶贫推进乡村振兴的现实路径,有助于进一步理解和领悟习近平关于“三农”工作的重要论述和更好地推进乡村振兴的伟大事业,因而具有深刻的理论意义和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精准扶贫在乡村振兴中的出场逻辑

要弄清精准扶贫在乡村振兴中的地位和作用及两者之间的关系,首先必须回顾精准扶贫思想提出和实践的历程,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学理性上对其进行把握,从历史和实践的逻辑中把握理论存在的合理性,从政策的解构和实践的成效上把握精准扶贫在乡村振兴中的存在价值,这是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基本原理的具体应用,也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根本立场。

(一)历史逻辑:党的“三农”方略的一贯主题

精准扶贫的前身是扶贫开发。党的扶贫开发可以分为7个阶段,即:扶贫萌芽(1938-1948)、输血救济(1949-1977)、制度改革(1978-1985)、扶贫开发(19801993)、八七攻坚(1994-2000)、村级扶贫(2001-2012)、精准扶贫(2013-2020)。在各个阶段,扶贫与党的农村工作相互融合,密不可分。

党的扶贫思想和扶贫工作可追溯到土地革命时期,但真正意义上的扶贫开始于20世纪80年代。1986年,国务院成立扶贫工作专门机构——国务院贫困地区经济开发领导小组,把扶贫工作作为一项相对独立的工作来抓,标志着党的扶贫工作进入组织化、专门化阶段,即扶贫开发阶段。党的扶贫方针也由救济式转向规模开发式,由输血式转向造血式。国家安排专项资金,制定优惠政策,有计划、有步骤地在全国范围内开展扶贫开发。扶贫开发立足于集中发挥扶贫资金效用,利用贫困地区比较优势资源,发展商品经济,增强本地发展内生动力,促进贫困地区和贫困人口依靠自身力量脱贫。其政策出台的背景是当时农业发展面临瓶颈。“受国家工业发展的影响,中国农业自1985年起连续4年出现大规模徘徊不前的局面,农业发展再次面临困境,农民增收难度加大,农村贫困状况恶化。”[1]P130因此,当时“三农”工作的主题就是稳定和发展农业经济,改善农民收人状况。主要措施包括改革农村经济管理体制,发展农村商品经济,其根本目的在于提高农民收入,减少贫困人口。具体做法有粮食购销“双轨制”改革、发展乡镇企业和开展大规模扶贫开发。

经过八年的开发式扶贫,国家贫困人口极大减少,剩余贫困群体主要分布在自然条件恶劣的老、少、边、穷等集中连片贫困地区,扶贫工作进入攻坚阶段,这是“八七”扶贫攻坚计划出台的历史背景。“八七”扶贫攻坚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个具有明确目标、对象、措施、步骤的系统化的扶贫行动纲领,它在扶贫开发的基础上,采取了东西协作、部门定点、劳动力转移、国际合作等多样化、多元化的扶贫模式,划定了592个国家级重点贫困县,标志着扶贫思路由全面性转向重点性,扶贫范围由全国性转向区域性,显示了我国的扶贫事业日渐成熟。在这些贫困县中,农村贫困人口依然是主要的贫困群体,扶贫攻坚自然成为这些地区“三农”工作的主旋律。

经过七年的扶贫攻坚,国家扶贫工作进一步细化和下沉,扶贫视角由县级转向村级。2011年政府出台《中国农村扶贫开发纲要(2011-2020年)》,明确把农村人口作为扶贫工作主要对象,措施涉及专项扶贫、行业扶贫、社会扶贫、国际合作、政策保障等,这些措施既是扶贫措施,又是“三农”工作的重要内容口比如,整村推进扶贫,就是新农村建设工作与扶贫工作的有机融合;发展农村特色产业,既是农村经济中心工作,也是促进村民脱贫致富的前提和基础。纲要的出台,标志着我国扶贫工作由巩固温饱迈向更高阶段,更加全面地加强了扶贫工作与“三农”工作的交融。

在扶贫工作取得显著成就的同时,在对象瞄准、资金使用、项目管理、帮扶主体、扶贫措施、脱贫成效检验等方面存在的针对性不强和缺乏有效监管的问题也日益凸显。对此,习近平提出了精准扶贫的思想,从六个方面强调了新时期扶贫工作的精准性,以期实现扶贫工作的数据化、科学化、现代化,为2020年打赢脱贫攻坚战、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提供了思想指南。精准扶贫的起点在农村。精准扶贫概念是习近平在湖南湘西考察时首次提出的,当时考察的重点就是武陵山片区的农村。精准扶贫的重点在农村。农村贫困人口是精准扶贫工作的主要对象。“农村贫困人口脱贫是最突出的短板……所以,《建议》把农村贫困人口脱贫作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基本标志,强调实施精准扶贫、精准脱贫。”[2]P79-80脱贫攻坚的目标离不开农村。攻坚战的总目标是“确保我国现行标准下农村贫困人口实现脱贫,贫困县全部摘帽,解决区域性整体贫困”。[3]在其三大目标中,农村贫困人口的脱贫摆在首位。因此,通过回溯党的扶贫史和农村工作史,可以发现扶贫事业与乡村发展一贯以来共存共融,同步发展,扶贫是“三农”工作的应有之义。

(二)现实逻辑:社会主义优越性的本质体现

精准扶贫不仅在乡村振兴中具有重要的历史和现实出场逻辑,而且在理论逻辑上,其合理性在于它是习近平关于“三农”工作重要论述的重要构件,体现了其论述的重要特征。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对“三农”工作发表了一系列讲话,针对农业农村农民发展问题,提出了一系列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概括起来主要有三个方面内容,即农业强、农村美、农民富,三者统一于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农业强,就是要立足于新阶段结构性矛盾,着力推进农业供给侧改革,提升农业综合效益和竞争力,以保障粮食安全为底线,严格保护耕地,转变农业发展方式,加快技术创新,最终实现农业现代化。同时,稳步推进农村改革,积极构建立体式复合式现代农业经营体系。农村美,就是要加强农村社会治理,建设美丽乡村和农民幸福家园。农民富,就是拓展农民收人途径,增加农民收入和提高农民生活水平。三者之中,农业强是前提。经济发展是基础,要促进农村经济社会发展,归根结底要靠进一步发展农村生产力,提高农业供给数量和质量,增加农村物质财富总量。农村美是条件。“良好生态环境是最公平的公共产品,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7]P129发展农村经济不能以牺牲生态为代价。没有良好生态的农村生产生活环境,就没有农村社会现代化和农民美好生活目标的实现。加强生态治理,一方面是改善农民生产生活的自然环境,保障群众的环境权益,另一方面是开展生态脆弱性环境治理,改变因恶劣生态条件导致贫困的现状。加强农村自然生态环境的恢复、保护和科学开发,既是改善农村环境的重要举措,也是精准扶贫的重要举措,其根本目的是让农民过上美好生活。农民富是根本。农民富是要实现农民富起来,顾名思义,就是让农民摆脱贫困,走向富裕。发展农村经济,做强现代农业,以产业发展为精准扶贫奠定就业增长和收入增长的可持续性的基础。乡村旅游业扶贫、特色种养业扶贫、光伏产业扶贫、农产品加工业扶贫等产业扶贫实践证明,产业发展既是“三农”发展的必由之路,也是精准扶贫的重要路径。因此,实现农民脱贫致富,实现全体农民的小康,是习近平关于“三农”工作重要论述的核心和归宿。而要实现农民富,就必然要开展精准扶贫,这是实现全面小康的战略举措,是当前和今后一段时期各级党委政府的重大战役。因此,精准扶贫是实现农民脱贫致富的一项战略性安排,是习近平关于“三农”工作重要论述的鲜明特征。

二、精准扶贫与乡村振兴的耦合机理

深刻认识精准扶贫在助力乡村振兴中的地位、作用和意义,需要进一步阐释二者内在机理的耦合性。

(一)精准扶贫与乡村振兴在内容上具有一致性

《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全文总共分为三大部分,即意义、总体要求、主要内容(或主要措施)。在主要内容部分,第六条明确规定了精準扶贫、精准脱贫的相关要求。这说明,精准扶贫本身是乡村振兴的基本内容之一,二者具有内容上的同质性。此外,乡村振兴所包含的提升农业发展质量、推进乡村绿色发展、繁荣农村文化、加强农村基层基础工作、保障农村民生、推进体制机制创新、强化人才支撑、拓宽融资渠道、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与精准扶贫所包含的产业扶贫、生态扶贫、文化扶贫、协同式扶贫、教育、就业、基础设施、社保兜底、医疗扶贫等具有内容上的内在统一性。以发展农村经济为例,《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打赢脱贫攻坚战的决定》的表述有:“重点支持贫困村、贫困户因地制宜发展种养业和传统手工业。”“实施贫困村‘一村一品产业推进行动,扶持建设一批贫困人口参与度高的特色农业基地。加强贫困地区农民合作社和龙头企业培育。”“贫困地区发展农产品加工业,加快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让贫困户更多分享农业全产业链和价值链增值收益。”“加大对贫困地区农产品品牌推介营销支持力度。”“深入实施乡村旅游扶贫工程。”[3]《意见》的表述有:“加快发展现代农作物、畜禽、水产、林木种业。”“高标准建设国家南繁育种基地。”“培育农产品品牌,保护地理标志农产品,打造一村一品、一县一业发展新格局。”“大力发展绿色生态健康养殖,做大做强民族奶业。”“科学布局近远海养殖和远洋渔业,建设现代化海洋牧场。”“构建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体系,延长产业链、提升价值链、完善利益链。”“实施农产品加工业提升行动。”“重点解决农产品销售中的突出问题。”“实施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精品工程。”“发展多样化的联合与合作,提升小农户组织化程度。”[8]可见,二者在种养业发展、“一村一品”品牌建设、农业产业化基地建设、农业合作化、农产品销售推广、一二三产业融合、农业产业价值利益链的打造等方面具有内容相似性。精准扶贫与乡村振兴的基本内容具有内在一致性。

(二)精准扶贫与乡村振兴在价值上具有一元性

精准扶贫与乡村振兴在价值维度上具有高度的契合性,那就是为了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这种价值向度决定了精准扶贫和乡村振兴的各项决策必须坚持以群众利益为中心。国家的人民性和党的纯洁性、先进性决定了,在政治生态中人民当家作主是社会主义政治民主的价值准则。作为党和政府的重大政治战略,精准扶贫和乡村振兴的各项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必然是要坚持人民主体性,这种人民主体性的理论来源于马克思主义的群众史观。马克思主义认为,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是社会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创造者,是社会变革的决定力量。“群众给历史规定了它的任务和它的业务”,[9]P101恩格斯认为,“历史活动是群众的事业”,[9]P104这种群众史观要求党和政府始终坚持群众观点和群众路线,一是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这是党的根本宗旨;二是坚持人民群众利益至上,以人民拥护不拥护和答应不答应作为评价党和政府工作的标准;三是坚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群众路线,理论联系实际、密切联系群众,崇尚实事求是和调查研究。邓小平对群众的重要地位和作用有深刻的认识,他认为:“群众是我们力量的源泉,群众路线和群众观点是我们的传家宝。”[10]P368这种群众观,归根结底,就是要坚持把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作为各项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一刻也不脱离群众;一切从人民的利益出发,而不是从个人或小集团的利益出发;向人民负责和向党的领导机关负责的一致性,这些就是我们的出发点。”[11]P1094-1095在精准扶贫和乡村振兴中,也要坚持这一出发点。在精准扶贫中,要做到脱真贫,真脱贫。脱贫的效果好与不好要由群众说了算。“要实行逐户销号,做到脱贫到人,脱没脱贫要同群众一起算账,要群众认账。”[2]P85要注重发挥群众的主体作用,引导贫困群众依靠自身力量脱贫致富。“要重视发挥广大基层干部群众的首创精神,让他们的心热起来、行动起来,靠辛勤劳动改变贫困落后面貌。”[2]P86总而言之,社会主义国家主权在民的政治立场和制度设计,中国共产党先锋队的性质所决定的全心全心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决定了在精准扶贫和乡村振兴这两项涉及农村群众生存和发展的根本权益的伟大事业中,必定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取向。

(三)精准扶贫与乡村振兴在功能上具有互构性

精准扶贫与乡村振兴是当前“三农”发展的两大重要任务,是中国农村发展整体的两大构件,在功能上相互影响相互作用,互为前提和基础。一方面,精准扶贫构成乡村振兴的基本前提。农民生活富裕是乡村振兴的五大要求之一,是乡村振兴的基本内涵。没有农民收人的改善、提高,没有全体农民的脱贫致富,没有整个农村的小康,乡村振兴就缺乏最基本的经济根基。扶贫从本质上来说,是解决贫困对象生存和发展的问题。只有农民的生存状况和发展需要得到充分的保障和支持,乡村振兴才有充分的群众基础和物质准备。另一方面,乡村振兴是精准扶贫的现实基础。乡村振兴从农村经济发展、生态环境治理、乡村文化建设、乡村社会综合治理、改善农民生活五个方面着力,力图达到农业农村农民发展的理想状态。而产业带动、文化引导、生态治理、体制机制优化都是实现精准扶贫目标的必要条件。提高贫困群众收人,关键要靠发展农村经济,尤其是要发展与农民密切相关的农业经济,通过确保稳定粮食生产,提高农业产业发展质量,加强三产融合,扩大农业开放,完善农业发展服务体系,可以促进农业经济健康可持续发展,为增加农民就业、提高农民收人奠定坚实的产业基础。提高贫困群众脱贫实效,根本上在于改变其思想观念,提高其文化知识素质,从扶智与扶志上解决脱贫的内生动力问题,最大可能减少返贫现象,最大程度增强脱贫的可持续性。这就需要大力培育健康向上的农村文化,通过“加强农村思想道德建设”,“传承发展提升农村优秀传统文化”,“加强农村公共文化建设”,“开展移风易俗行动”,[8]打造乡村文明的农村文化环境,为精准扶贫提供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持。老少边穷地区贫困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自然条件恶劣或生態恶化。因此,加强农村生态治理,对于非贫困地区来说是优化美化生产生活环境,对贫困地区来说是减贫脱贫的重要路径。开展精准扶贫,离不开高效的管理运行机制。“关键是要找准路子、构建好的体制机制。”[2]P84优化农村基层治理,促进农村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可以为精准扶贫构建更加精准、更加有效的组织协调机制。“党委领导、政府负责、社会协同、公众参与、法治保障的现代乡村社会治理体制”,[8]同时也是确保精准扶贫工作有序高效运行的保障性机制。二者相互包含和融合。乡村振兴的举措其实也是精准扶贫的举措,二者都是“三农”发展的必然要求。乡村振兴偏向于宏观性和系统性,精准扶贫偏向于微观性和专业性。精准扶贫工作寓于乡村振兴之中,乡村振兴事业本身包涵了精准扶贫。精准扶贫与乡村振兴相互作用统一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伟大事业、伟大梦想之中。

(四)精准扶贫与乡村振兴在主体上具有共通性

二者在政策制定和实施主体、参与主体上具有身份同一性。首先,在政策制定和实施方面,无论是精准扶贫和乡村振兴,其主体都是中国共产党及党领导下的中国政府。“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2]P21在社会主义中国,建设伟大事业,离不开党的领导。原因之一,这是由中国的国体决定的。中国是共产党领导的、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四项基本原则是国家的立国之本。如果脱离了党的领导,就会使社会主义事业偏离正确的政治方向和科学道路。原因之二,这是由党的先锋队性质决定的。中国共产党是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同时又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其性质决定了党的执政地位,决定了党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坚强领导核心,决定了党有能力办好中国的事情。原因之三,中国共产党和社会主义政府民主集中制的组织运作原则,使得其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两弹一星”的成功发射、三峡工程的胜利竣工、嫦娥一号的顺利升空、潜龙号探测器的下海、辽宁舰航空母舰的试航,无不证明了中国执政党和中国政府的这一优势。我国国情决定了持贫工作和乡村发展事业必须是在党和政府主持下开展的,是一种政府主导型的扶贫模式和乡村发展模式。其次,在参与主体方面,精准扶贫和乡村振兴也具有共通性。政策制定和实施主体的党和政府一元化并不代表着参与方的单一化。社会主义国家的政治优势还在于它的团结性与联合性。正是在这种体制和制度环境之下,精准扶贫和乡村振兴事业的参与者呈现多元化、多样化。精准扶贫中采取了协同式扶贫模式,各职能单位、社会组织、行业组织、国企、私企、村民甚至国际组织都积极投身到精准扶贫工作中,贫困对象也积极配合扶贫工作。党引导社会形成了扶贫合力,开创了大扶贫格局,使得中国的扶贫事业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这是集体智慧和集体力量的结晶。而在乡村振兴中,这一政治优势依然体现出来。乡村振兴战略明确提出,要“建立健全党委领导、政府负责、社会协同、公众参与、法治保障的现代乡村社会治理体制”,“汇聚全社会力量”,“鼓励社会各界投身乡村建设。”[8]乡村振兴的参与者既包括各种社会组织,也包括各级党政团体和职能单位,又包括企业。既包括党政干部、国企私企领导和企业主,更包括广大工人、军人、学生。尤其是必须以广大农民为参与主体。这些社会阶层和社会人员同时也是精准扶贫的参与主体。

三、精准扶贫与乡村振兴的共生路径

精准扶贫的产业、生态和能力扶贫对于乡村振兴目标的实现具有路径上的共生性。以高质量产业、新农村建设、繁荣农村文化为接点,通过产业、生态和文化教育扶贫促进“农业强”、“农村美”和“农民富”具有现实的可能性。

(一)以高质量产业扶贫推动农业强

实现以产业推动减贫和以产业发展推动农业发展的内在协调,关键在于明确二者的接点。虽然产业扶贫和纯粹发展农业在许多方面具有共同性,但二者在视角、内容、措施上仍存在具体差异。比如,乡村振兴中的农业发展偏向于宏观视角,以强基础、促改革、建体系、提效力为特征,着眼于农业产业体系的巩固、改革、创新、发展,不断提升农业总体的竞争力和现代化,从而实现农业大国向农业强国的转变。而产业扶贫偏向于具体视角,以适宜性、益贫性、带动性为特征,着眼于农民就业机会的增加和家庭收人的提升,产业扶贫更看重产业发展与本地特色资源的有效结合利用、产业项目是否具有贫困群体利益的外溢性、扶贫产业是否具有示范推广带动潜力。这些差异性的存在源于扶贫与乡村振兴是两个不同的领域,但这些差异只是形式上的,产业扶贫与农业发展在核心要素上具有内在的一致性。这些核心要素包括以人民为中心的利益导向、改革创新的根本方法、提质增效的发展目标等。这也是探索二者接点的指导性原则。其融合的接点就是发展既有利于劳动者收入提高,又有利于农业长远发展的农业产业。积极发展生态农业扶贫产业和观光农业扶贫产业,既能保障本地农民从业者的收人可持续性,又有利于促进传统种养农业的转型,提高农业附加值。积极发展具有核心生物技术和高科技加工专利生产线的农产品加工业扶贫产业,注重农产品加工的科技含量和核心竞争力。如鼓励发展具有植脂末生产线和无菌灌装设备生产线的农产品加工业扶贫项目。绝不能以牺牲环境为代价,发展生态环境有害型农业,以之换取农民短期的收人提高。如有些地方为了在短期内显现农民增收成效,引进吊瓜子产业,使得农民短期内收入骤增。但这种状况只持续了3年,结局是土地地力严重透支和土质恶化,不仅无法再种植吊瓜,也无法种植其它农作物。由于这种植物的皮囊会严重腐蚀土地,地方在引进这一产业过程中,没有重视吊瓜取籽的环境污染问题,没有采取防治措施,结果造成土地污染。这就造成了产业扶贫与农业发展的接点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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