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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社会责任的弱化①

2018-03-31蒂特马斯柯洋华刘继同校审

社会工作 2018年2期
关键词:养老金福利

(英)蒂特马斯//著,柯洋华//译,刘继同//校审

鉴于管理型资本主义(managerial capitalist)在当代英国社会结构中的发展,20世纪60年代社会主义者们面临的一个最重要任务,就是重新定义和重新陈述这一体系中内在的逻辑悖谬和相互矛盾之处。绝大多数维多利亚时代的马克思主义学说已经不再能够解释不同时代资本主义体系中各式各样的根本性逻辑悖论。只有社会主义者们从当前和未来诸多问题的角度来分析,公共所有权和社会政策的未来角色与功能才会更加清晰、明确。

这种面向未来方法的重要性在于对正在变迁中的经济权力和金融权力集中程度的研究。那些位于“政治民主的厚重帷帐”②Tawney,R.H.,‘The choice before the Labour Party’,published in 1934 and reprinted in 1953 inThe Attack.Most of it might have been written in 1960,so apposite is the discussion of principles.(用Tawney教授的话来说)背后的人们拥有权力,谁是真正的统治者?谁是和谁将是那些影响1960年代社会生活和经济生活设计、布局和结构的关键决策者?这篇文章的部分目的就是说明,在一个部门的经济中,这些问题性质的某些事情。举例来说,我们将以一种有限的方式来审查私营保险部门。在其它的部门中也需要讨论更多相似而且是影响深远的问题。这些部门的合并和集中可能会威胁到人们去选择的某些权利和自由的价值观,而且可能会威胁到那些塑造社会的社会优先次序的决定权。

(一)不负责任的权力

5年前,在一本著名的费边主义学说的小册子中,克罗斯曼(R.H.S Crossman,1995)先生研究了垄断性特权问题,而且也重申了揭露不断加剧的包括私人部门和公共部门不负责任的权力的需要。自那时起,不断提高的生活水准,20世纪50年代巨额免税财富的大量累积,垄断的不断增长和其他的因素,均为审视那些具有威胁性的权力集中和特权趋势的需要予以背书和认可赞同。

本文认为,随着保险利率与其它金融利率和商业利率一起持续不断地增长,无论它们是否有意识或是无意识地受到欢迎,它们正在变得越来越有可能扮演起福利和社区中更大部分人群幸福美满裁决者的角色。此类机构的负责人、经理人以及受过专业训练的顾问们,按照他们自己的观点和根据许多其它人的看法,他们将做出一些冷静、有收益利润而且是负责任的决策。然而,总的来说,他们最终并不能根据新时代的国家需要和社会组织的问题,来更加合理而且是更加均衡地配置社会资源。总体来说,这些权力的掌权者们不会,也无意识或是无心思去思考,这是未来将围绕提高国民收入社会效果的一个最重要问题,而且不是从技术上如何运行这种或是这种经济体系的一部分。举例来说,对‘经济盈余’—-即社区积累储蓄错误的、不相称的态度,将会是一个对1960年代公共道德更加严重的危害。

然而,这些掌权者也可能会进一步激化那些会扰乱经济和模糊社会价值观的矛盾冲突。当他们如此行事时,他们扮演的好像是冷静而且是负责任的决策者,而非邪恶之人的角色。社会政策将会是没有民主讨论的强加于人,也不会考虑社会政策所可能导致的道德后果。在这种意义上说,他们的社会政策将是不负责任的决策。

在本章的后文中,我将尝试去阐释当代英国社会中某些正在发展中的矛盾冲突的本质。其中一些矛盾冲突关系到特定群体的福利,这些群体包括政治上不受待见的少数民族、无权无势的群体、依赖性的穷人、残障人士,以及那些受到剥夺或是排斥的人群。我认为,在一个更加繁荣的社会中,经济权力重心的转移和那些公开宣称其目的是无歧视、无差别地援助、支持那些各式各样弱势群体的公共服务之间,存在着一种直接性的关系。然而,在过去十年的历史中,英国社会中那些依赖者的贫困状况、不平等和不自由的问题并没有得到明显的改善。无论是按照任何客观性财富和机会的标准来衡量的话,在某种程度上说,英国社会的这些问题甚至都更加恶化了。

(二)私营开支和公共支出

举例来说,与其它所有类型的公共开支和私营支出相比,地方政府所承担的为老年人、残障人士和无家可归的流浪人口提供的福利服务支出的增长速度几乎是最低、最慢的①以1958年的价格计算,1949年,地方政府在这些服务上花费了2050万英镑,而1958年的支出则为2400万英镑。,1949年时,福利服务被认为是人手最为短缺,而且是资源最为贫乏短缺、枯竭的服务之一。尽管保险利率和金融利率的权力增强,但是并未惠及那些少数群体,后者更好未来的状况并没有多少改善的希望。根据他们特定的本质,根据他们自身的选择规则和没有申请权利的拒绝,他们不可能帮助那些已被他们拒绝的服务对象①那些为私人医疗服务提供津贴(现在,在英国发展的有些迅猛)的保险和其他利率,通常是将“非白人国民”、老人和其它特定阶层的人排除在某些群体性方案之外。然而,这仅仅是来自保险公司、建筑业行会、地产所有者、租赁购买公司、银行和其他商业机构实施的众多歧视性私营政策中的一个案例,这些案例针对的正是在法律、身体、心理、种族等方面处于“残障”的群体。。虽然这些决策并非因为偏见狭隘而产生,但是,这些决策很容易被看作是蓄意、有目的的歧视。因此,在一个更加富裕,而且似乎是更加冷漠的社会里,那些为他们的生活苦苦挣扎的少数群体会认为,是这些政策强化了自己的孤立无能感和被排斥的感觉。随着这些力量的增长,英国社会的挫折悲观情绪将扩散开来(就像美国社会已经历和正在经历的那样)。在一个私营企业和金融权力明显不受道德价值观和社会目标约束的体系中,更加繁荣和更多暴力将是这种矛盾冲突之一。

近些年来,无论是在政治行动世界,还是在对自由和公正问题激烈讨论的那些领域中,权力这一主题都不是时髦和热点的议题。社会学家将其让位给经济学家,结果是,经济学家又将权力留给了哲学家。正如Ernest Gellner(1959)在其新书里所说,大家对权力的主题毫无兴趣。这可能是因为生活水平提高了,专断性权力更加隐蔽,没有那么直接、明显和公开。公共部门官僚主义的不公正行为被反复不断揭露,却为私营部门的官僚主义赢得更大荣誉。人们坚决反对、谴责公共政策的决策者利用私有财富创造者的优势便利从中牟取个人私利。总体来说,在过去的15年里,一家全国性媒体一直在持续不断地教唆公众嘲笑、蔑视公共秩序和公共服务,而且引诱公众推崇贪婪和占有欲,毫无疑问,这种做法会产生了一定的效果影响。事实本身原本没有那么大的影响,使其产生影响的是如何将事实呈现给公众的方式;价值观本身原本没有那么大的影响,使其产生影响的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将价值观呈现给公众;现在,交通部长可能希望通过寻求更多社会准则、秩序和集体规划来解决城市的交通拥堵和道路混乱的问题,然而,当下正在流行的社会潮流已经对他不利②Mr Marples,Minister of Transport,in the House of Common,10 December 1959,Hansard,vol.615,cols.769-84.,坚决反对。如今,交通部长和其他那些关注于和谐社会环境、城镇规划和设计文明生活的部长们一样,也受困于他们自己所做的宣传。

(一)“福利国家”的神话

在过去的十年里,我们也目睹、见证了“福利国家”神话被视为是英国政治信念和政治行动的一种有效的推动力量。在有关“福利国家”的诸多神话中,首当其冲的便是“福利国家是为了工人阶级”的神话。这个神话已经产生了一系列的后果。因为在进取心和机会意识形态的强化下,这个神话导致这样的假设:我们社会中的绝大多数社会问题,纵使不是全部的社会问题,要么已经解决,要么不久将要解决。至于那些少数残留的社会问题,这种神话认为,只要增加收入和进行某种形式的微小调整就可以自动地予以纠正。简言之,这种神话臆想地认为,除了社会改革中那些无关痛痒的细枝末节、艺术品保护、停车问题和体罚的效果之外,英国在内政事务上几乎没有什么分歧、分裂。

为了简洁明了起见,前述那些假想看起来可能有些夸张。我打算仔细研究源自前述假设的一些涵义。尽管这样做几乎对垄断性权力在未来可能运行的处境并没有清晰地说明。而且,我陈述这些一般性假设、主张的目的就是要更加清晰地显示,20世纪60年代我们面临哪些选择,选择的真正本质是什么。

在一个像我们英国这样高度错综复杂和富裕的社会里,除非遭受强烈、持续不断而且行之有效的抗议运动或是批评运动之外,几乎所有的社会力量都倾向于鼓励一致性的发展。假如这些批评不是来源于社会主义者,而且假如他们不是从权力的角度来陈述主张的话,他们根本就不会出现。现在,英国社会事务已基本得到解决的假设,将会进一步加强一致性和政治共识的发展趋势。这个假设使得政治无神论和专业性中立主义更加明显,尤其是在年轻人中间。这个假设避免提出有关正在转变中的经济重心和社会权力重心的新问题。由于不断增长的影响力,这个假设接纳了阶级结构的合法性。它意味着我们不仅是暂时性地解决了平等问题,而且实际上是在为社会正义而战的斗争中获得了永久性胜利。

这种观念性运动构成了一种对于民主进程的威胁。假如人们认为我们之间几乎是无分隔的,就几乎不会去就此展开争论。这恰恰是当今许多在校大学生们的观点。凯恩斯革命,对“福利国家”的认可接纳,专业性权力的高涨和增长,以及罗斯托(Rostow,1960)的经济增长学说,一起为我们社会中缺乏社会抗争提供了一种合理性辩护、解释。物质上的成功和专业性追求,以及成功的阶层符号,均成为所有成功的基础所在。

从20世纪30年代算起,这似乎是条漫长的路。在促使民主成为一种文化和社会现实斗争的20年间这样一个短暂的时间里,去实现一个巨大的道德进步,难道我们真的已经做到了吗?

(一)我们曾经相信什么?

当我年轻之时,我们一些人的有关争论是民主过程。我们要知道的是,按照我们学术性文盲的方式,是否更多的对话,更多的民主是可能的。我们认为,阻止和禁止其他人发声是一种致命性的犯罪。我们意识到:无论是穷人(无论他们的数量是2百万或是1千万),还是精神病人,残疾人和其它的原因,或者是我们社会中各式各样受到惩罚的失败者们,他们不仅仅是因为贫穷而陷于困境,而且是因为他们被剥夺了反抗的社会权利和社会的完整的成员资格。我们相信一种可供选择政府的可能性。我们并不理解明白由人民组成的政府可以意味着权力在政府,在内阁和在城市,可以意味着权力几乎可以永远掌握在那些毕业于伊顿公学和其它公立学校一类人的手里。

那时候,我们可以更换我们的代表,而且获得激进和勇于发声的大众媒体的帮助支持,而非像当今伦敦的媒体那样追逐名利。我们对那些不公正、不平等、不人道的机构和个人提出抗议。我们也反抗那些大型公共机构和私营组织中的官僚性专制主义现象,反抗存在于教育、工作、专业和工会联合会、福利津贴、养老金权利、医疗照顾、税收减免等所有社会选择和社会排斥过程中的社会歧视现象。从个人的角度看,我们开始看到:积累性社会排斥的去道德化(demoralizing)效应。但是,那时遭遇排斥的人在数量上还不算太大,许多公司中的人,与其它具有相似状况的失业者、贫困者,以及拥有相似生活经历的人也得到了一些补偿。人们依然可以谴责社会制度,因为它没能够为前述人群提供任何形式的工作。如今,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二)我们提供了什么?

如今年轻人中间的反抗精神似乎采取截然不同的表达方式。年轻人们不太关心政治和民主的理念。但是,假如我们诚实的话,我们必须要承认:这完全不是年轻人的错。想想当今英国的政治哲学,或是经济学,或是社会学,或是法学,再想想专业化教育不断增强的对通识教育的取代状况。在当今主要是专业化和部门化教育中,在绝大多数大学、技术院校、教师的培训课程和其它教育场所中,我们为大学生提供了什么样的民主教育呢?千真万确的是,难道我们不是亲眼见证、目睹了技术已取代目的、目标的地位吗?事实上,除了物质上的富足、社会优雅、职业技术,以及特别是专业性拯救之外,我们又为绝大多数年轻人提供了什么呢?至于现在人数上已超过男性200万的女性选民,我们又为妇女提供了什么呢?

在过去的几年里,家庭、角色,夫妻的关系均在发生变化,结婚时间越来越早,越来越多的人结婚,而且事实是,在四五百万万已婚女性之中,已有许多妇女成为这些相对兴旺发达家庭的代言人,这是些具有重大政治意义的事情。我们一定不能,而且也不应该期望妇女像她们的丈夫,或者是像她们的父亲那样去选举投票。妇女的伟大和矢志不渝的忠诚不是针对她们的同事工人,不是针对工人联合会,不是针对社会保障体系中正义的概念,不是针对有关民主的抽象概念,而是针对她们家庭物质财富增长的这个目标。

现在,我们在这些领域和其它领域中面临着一种影响深远特点的社会与经济变迁所带来的一系列新的民主问题。他们也给我们整个的教育体系带来了挑战。但是,当前社会中盛行的一种迷思误解是,将教育视作是为了在“经济发展竞赛中获胜”目的而进行的人力资本投资,这意味着我们价值观的变形扭曲。克劳瑟(Crowther)报告①《克劳瑟报告书》是英国中央咨询委员会(Central Advisory Council)主席克劳瑟(Geoffrey Crowther)爵士,1959年为15岁至18岁之男女学童教育提出之报告书。《克劳瑟报告书》之主要内容在于强调学童的离校年龄应提升至16岁,甚至于鼓励学生继续在学校就读至十八岁为止方离校。对于十六岁以前即已离校之学生,应在乡镇地方学院(County College)为其提供半工半读式的义务教育。《克劳瑟报告书》除了提出学童离校年龄之建议,并为早已离校者提供在职进修的义务教育外,还提供一些统计与社会学的研究,证明家庭背景对于教育成效之重大影响。易言之,学生家庭背景将影响其学习成就,家庭的背景亦与教育之成效息息相关。家庭背景好则教育成效亦佳。此所指之教育成效之指标为读、算能力。尤其数学能力所包括的项目有:对数量方面的运算能力及对科学方法,如观察、假设、实验、检证等之理解与操作。《克劳瑟报告书》一方面提出在学年龄延长之建言;对于影响教育成效之家庭背景提出科学数据之统计;并建议以读写算作为教育成果评量之指标,同时亦重视自然科学之研究方法。译者注。资料来源:http://terms.naer.edu.tw/detail/1305432/?index=4指出,“事实上,政治是充满争议矛盾的——诚实正直的人并不同意这种说法——这使得学校为公民权利做准备成为一件困难的事情。”该报告同时认为,“但是,这个难题应该得到解决,而且尤其是考虑到现在普通的男孩和女孩,他们都是在15岁时就离开了校园,并且除了个人的原因之外,通常鲜见人们对此有什么不同的争论。”

(三)道德领导力

本文的基本观点是:现在,我们是个国家,能够更好地对我们的年轻人进行民主教育。目前,作为个体,对于全世界的不平等和种族偏见等重大问题,我们更多的人都能秉持富于道德的态度。然而,要保证这种态度一直存在,就一定意味着那些在社会中掌握权力地位和具有影响力的人,必须为年轻一代树立道德领导力的表率,同时应为更高的社会责任标准树立典型示范。假如我们不能确定我们本国道德大厦的秩序,我们如何能够大公无私地去帮助更加贫困的国家,将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在人类的历史上,通过税收的给予,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帮助我们的邻居、工人同事、穷人、患病者、被忽视者和弱势群体。在未来的数十年里,假如我们想要消除全国性不平等的鸿沟,我们就必须需要所有我们可以调动起来的社会创造力、民主性手段和社会责任感。

然而,20世纪50年代的历史纪录并未在这些道德进步的领域上提供多少证据。整个西方世界的经济增长、生活水平提高,以及科学、技术和专业训练的蓬勃发展……伴随着其它的力量,已经固化和强化了政府与不平等的结合,固化和强化了行政管理中的神秘性和不透明,固化和强化了垄断性特权,以及固化和强化了对非和谐的容忍。更具预示性的依然是这样的事实,即这些发展趋势伴随着对民主的觉醒,正如罗伯特·哈金斯先生所指出的那样,这种对民主的觉醒与来自克里姆林宫的诱惑几乎无关,或者是毫无关系(Hutchins,R.M.,1959)。

这些不仅仅是工党需要考虑的议题。通过教育发展民主和扩大民主,也是政府的一项责任。这项责任主要是通过破除我们所有公共服务中社会歧视性的障碍,以及通过不仅仅是教化政府,而且还教化那些它们的决定对我们的生活具有关键性影响的大型私营官僚机构和专业协会来实现的。

(四)价值观的测量

我们应该抱有何种期待呢?我们可能在20世纪60年代看到上述这些反民主的趋势受到抑制和逆转吗?前教育部长和保守党主席,现在任科技部长的Lord Hailsham勋爵在其著作《保守党的状况》(The Conservative Case)中曾审慎适度地表示到:

“保守党人并不认为政治斗争是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在这一点上,这是保守党人与共产主义者、社会主义者、纳粹党人、法西斯主义者、社会债权人(social creditor),以及绝大部分英国工党人士的不同之处。保守党人中间最普通事情的是更喜欢去狩猎①“猎狐(fox hunting)”是英国一项传统的贵族运动,与博彩赛马、马球并列为英国上流社会风靡的三大贵族游戏。译者注。,狩猎被视为是最明智的选择(Lord Hailsham,1959)。

这样的想法放到1940或1950年代的处境中是令人难以置信,无法想象的。然而,Lord Hailsham勋爵在上个月战胜迈克尔·斯科特牧师,以绝对的优势被格拉斯哥大学的6000名学生选举为校长,只有布特林(Butlin)先生在近距离竞争角逐时对他造成了一些威胁②The Times,27 Octorber 1959.In one of the highest polls for some years(48 percent)Lord Hailsham received 1,428 votes,Mr B.Butlin 1,182 and the Rev.Michael Scott 493.。

这是一些举足轻重的社会事实。所有的政党均可以从这里吸取经验教训。在最近的大选期间,一家发行量很大而且广受欢迎的日报曾警告其读者,不要给工党投票,因为一旦工党重新执掌政权,将会制止偷税漏税行为以及其他所有类似的现象。这些现象在有些收入群体的人那里被看作是“诈骗行为(fiddling)”,而在其他群体人士的眼中却被认为是“生活出路(fixing)”(Daily Sketch,1959)。

我们不应该忽视这些事实。依据其它的证据,他们认为:在公共事务中和公共事务的构成因素中不负责任的行为日益增长。

正是在我这样简要描述的情境下,现在我想要考虑两个问题:一是依赖性穷人和其他少数群体的地位与其在未来社会政策中的角色问题;二是经济权力和金融权力的社会控制问题,我将以私营保险业市场的权力控制为案例。社会责任和公共事务中利他主义的不同方面,都表达和反映在这两个领域之中。然而,我必须非常有选择性地讨论,尤其是当我打算提供一些一般性事实之时。因此,我就不可能讨论垄断权力的其它重要方面,或者是社会政策的每个分支领域。

在本书中,我已讨论了我所谓的“福利的社会划分”议题。我认为,不应该将“福利国家”作为一个抽象的概念来思考,我们应该从如下三个类型或体系的角度来思考社会权利和福利的发展,即职业福利(雇员福利)、财政福利和社会服务福利。所有这些福利都在不同程度和以不同方式关注于收入和财富分配中不平等状况的加剧或是减少。所有的福利均试图在不同程度上,为人群中不同的群体,去解决或者是缓解依赖者的不平等状况,这包括老人、鳏寡者、儿童、患病者和体弱者的经济性依赖状况问题。

我们似乎是在相当大的程度上降低、缓解了更为严重的因失业所带来的经济依赖问题,与此同时,与之相比,我们在消除导致贫困、不平等和慢性疾病的其他因素上却少有作为,几乎毫无进步。正如汤森(Peter Townsend,1958)先生所言,如今大概有七八百万人的生活处于贫困的边缘,其中许多是老人,失能者和残障人士。许多较为富裕的国家都已发现贫困人口的依赖问题是个很难解决的问题,英国也不例外。几个月之前,在一个新成立的有关“美国老年人”的参议院委员会上,人们提出疑问——“为什么在我们相当慷慨大方的老年人收入维持体系下……,我们仍然发现:老年人的平均收入水平还是如此之低?①Hearings before the Sub-committee on the Aged and Aging,US Senate,86 Congress,June 1959,Report 43350,p.167.”在1957年时,美国超过1/6的65岁及以上老年人并没有他们自己的收入④这些关于项目受益人的资源构成的调查,是由老年人和遗属保险局在1949年、1951年和1957年进行的。Surveys of the resources of beneficiaries were carried out by the Bureau of Old Age and Survivors Insurance in 1949,1951 and 1957(see Social Security Bulletin,US Dept.of Health,Education and Welfare,vol,21,no.8,1958).,而且同时有3/5的老人每周的收入水平大概还不足4英镑左右③计算下来,一年收入不到1000美元。这里货币换算采用的不是官方汇率,而是购买力平价(Purchasing Power Parity:PPP)换算的方式。详情可见于:Hearings before the Sub-committee on the Aged and Aging,op.cit.,p.166.。

(一)发现客观事实

尽管他们没能够解决这个巨大的道德性矛盾冲突,但是至少可以说的是:美国的某些做法是试图去发现有关贫困和依赖的公认客观事实④这些关于项目受益人的资源构成的调查,是由老年人和遗属保险局在1949年、1951年和1957年进行的。Surveys of the resources of beneficiaries were carried out by the Bureau of Old Age and Survivors Insurance in 1949,1951 and 1957(see Social Security Bulletin,US Dept.of Health,Education and Welfare,vol,21,no.8,1958).。在英国,我们对此却一无所知。政府并未努力尝试去发现有关老年人和其他依赖性群体中贫困和生活水平真实的发生率、状况。对我而言,这是20世纪50年代较为显著的不负责任表现之一。如果一个社会不是依靠客观事实,而是依靠推理来确定、判定自己所面临的当代问题和正在变化中的社会问题的话,那么这个社会只能期待它的社会良知、道德心,而且社会的民主价值观将会日益衰落。

所有人都可以肯定地说,从全国性保险福利和产业工人平均收入津贴之间关系的角度来看,如今绝大部分保险受益人的待遇相对于1948年时他们曾拥有的状况更糟了①See Table on p.18 of National Superannuation(The Labour Party,1958).。待遇标准水平的降低迫使他们绝大多数人陷入贫困。需要反复强调的是,20世纪50年代社会政策的目标是,将资源集中用于那些最需要帮助的人身上。但是,事实状况如何呢?新的分层次的全国年金保险计划,在十年时间里增加资金仅有极少的50先令,同时将那些每周收入不到9英镑的人排除在计划之外。对此,部长在议院坦言道:“我们不希望鼓励更多的人依赖救助”②公众呼吁一个更慷慨大方的国民救助服务,作为对此的回应,养老金和全国性保险部部长冷漠地回应道,“我认为:我们不应该鼓励更多的人们依赖救助(Hansard,vol.532,HC,1 November 1954,col.15)。”。通过一系列侮辱性的收入状况审查措施(审查范围包括财产状况、战争储蓄、病假工资、亲戚、朋友的无偿赠予和慈善开支款项),这项政策一直在高效地运作。在一些重要的细节上,今天这些收入审查措施相比战时更加严格了,当时由于Ernest Bevin坚持主张《需要决定法案》(Determination of Needs Act);这些收入审查门槛在某些方面甚至要比1932年大萧条时期还要更加严苛,而且在允许为病人支付相对小额的病假工资方面甚至要比1904年时的济贫法还要苛刻③下面是一些例子。现在,对接受救助者可拥有的现金财产限额(不包括私人拥有的住房或战争补偿)的规定是不能超过600英镑;1932年,出于院外救济的目的,这个限额是300英镑(转移支付,1932年需要决定法)。这个限额相当于1959年的887英镑的价值(LCES Retail Price Index);根据养老金和需要决定法案,1943年的这一限额是400英镑(相当于1959年的766英镑的价值)。1941年对战争补偿的规定限额是375英镑(需要决定法),如今还是375英镑。现在,关于某些形式收入的最高限额,例如,那些来自工会和俱乐部的病假工资,那些来自亲戚、朋友和慈善组织的职业养老金、志愿服务津贴,均是15先令;依据养老金和需要决定法案,1943年职业养老金的最高限额是10先令6便士(相当于1959年7月的20先令1便士的价值)。根据1904年的院外救济法案(互助会:Friendly Societies),当时病假工资的最高限额是5先令(相当于1959年7月的22先令1便士的价值)。。即便如此,1951年的《经济学人》杂志依然攻击这项保险计划,认为“对于一个正准备以各种方式削减其社会服务的国家而言,这项保险计划太慷慨大方了。④The Economist,20 January 1951,p.118.”

在选举之前匆匆忙忙扩大完善的国民救助法(National Assistance)⑤White Paper on National Assistance,Cmnd 782(1959).服务范围达到这样的程度,即对于那些无法申请或是面临申请障碍的人们没有任何的帮助。无论如何,像救助委员会这样一个行政管理性机构认为,必须严肃地处理那些没有救助价值和“逃避工作”的人,以及那些有色人种移民,他们都很难成为“值得救助的穷人”(respectable poor)⑥White Paper on National Assistance,Cmnd 782(1959).。对于那些正在接受救助的近250万人而言,他们要将这些迟来的福利改善与诸多不可估量的损失相权衡,他们可能因此被撤销食品和一般性房屋补贴,失去烟草配给券,同时支付更高的处方药费用,面临一种更昂贵而且条件更差的交通体系。事实上,相对于其他人群而言,从房屋状况和家庭设施的角度看,如今许多老年人的状况可能要比他们在1951年的状况更糟了。

坎伯维尔⑦Camberwell,原伦敦之一区,译者注。圣乔治教区的牧师称,“现在,在我所主持婚礼的新人中,没有人能够有机会在至少四年半的时间内通过住房轮候名单获得他们自己的居所。⑧Rev.Eric James reported in The Times,30 November 1959.”如果这里说明的只是当今本地区年轻新婚夫妇的住房情况,那么那些老年人和享受国民救助人员的情况则可能会更加糟糕。然而,在1958年诺丁山的“种族骚乱”之后,《经济学人》杂志认为,有色人种移民应该在地方议会的等候名单上获得“专门特权”①The Economist,6 June 1959,p.925.。该杂志认为,有色人种工人“对于英国经济而言,毫无疑问是一种净收益”,他们的流动性更高,而且更有可能形成一个失业人员储备池以便使得经济顺利运转②The Economist,6 September 1958,p.724.。因此,有必要为一项自由化移民政策来构建这个失业的“储备库”。只要给那些在轮候名单上的有色人种移民以“专门特权”,任何住房问题都可以得到解决。与此同时,公共房屋计划则需要毫不留情地予以精简。看到这样以自由主义名义提出的主张,实在令人悲哀、沮丧。他们也不可能要求众多的英联邦公民去追寻英国在道德上的领导力。

(二)最迫切的需要

在过去9年里,社会积累了巨大的财富③Though not a very informative source in other respects,see the account by the City editor of the Evening Standard,‘This fantastic year in the City’,22 December 1959.,然而,在侧重于帮助方面则几乎毫无进步,乏陈可述,因为这些财富并没有通过公共服务用于那些最迫切需要的人群身上。总体来说,我们知道这个结论也适用于社会服务的其它分支领域,如医疗照顾、教育、住房和其它的福利服务供应。从医疗照顾(针对生理疾病和精神疾病)质量和效果的角度看,谁是国家健康服务体系(NHS)的最主要受益者呢?我们并不知道,无从回答。官方从未尝试去发现谁在利用这些服务?以何种频率使用?哪个部门的成本和质量如何?以及取得了什么样效果?在住房领域中,10年前社会工作者还能够将那些现实状况较为严重的案例提交到地方议会等候名单上。现在,这种状况在许多领域都已变得几乎不可能,毫无希望。因为等候名单要么本身已经不复存在,要么是沦为看起来很美的行政管理性虚构、捏造。同时,许多民众相信,没有地方政府和地方政府财政资源的革命,实际上,为新型社区照顾提供的精神健康服务仍然将是一纸空文。

前述的案例说明政府正在从传统的社会服务领域退出,这预示着我们可能会在20世纪60年代看到的图景——行政管理中的神秘性、严重匮乏客观事实、皇家质量委员会和质询委员会的衰落……所有这些因素的混合,将在很大程度上使得“福利国家”的神话得以维持存续。现在,我们当中的许多人也必须要承认的是,当将其应用于社会保障领域之时,我们在20世纪40年代对普惠性(universality)这一概念过于推崇,坚信不疑。将普惠性与经济平等主义联系起来,这是大错特错的事情!那些从中受益最多的人,实际上却是最不需要社会保障的人。我们直到现在才开始明白,要提高1/3最贫困国民的生活水平,改善教育、住房和医疗照顾的质量问题,必须依靠巨大规模的社会创新,亦需要新型的制度性设施,新型的合作方式、新型的社会控制、新型的所有权和行政管理,以及将公民和消费者与他个人密切相关的服务联系起来的新型方式。在未来的50年里,英国的社会理念可能会像技术创新一样十分重要,意义非凡。

(三)富裕阶层的福利

前面提到的这些问题不可能,而且也不能够由私营保险市场,由房地产投机商的力量,也不可能通过强迫将土地价格压低到一个白痴般禁止的水平,或者是根据任何盈利和税收减免的标准来解决。例如,以伦敦郡为例,私营企业在一年内只建造了大概1000栋新住宅,而且其中绝大多数是供给富人的豪华型住宅①The Economist,21 November 1959,p.704.。通过发展“社会福利企业”也不是解决办法,而且依靠提供更多的职业性福利和财税性福利供应也行不通。在过去的十年里,这种发展几乎全部集中在造福社会中最富裕的那三分之一人口,这尤其是体现在养老金、一揽子税收减免、失业补偿金、人寿保险、病假工资、学校费用、高等教育、住房、免费衣服、旅行和大量各式各样、不同类型的福利津贴项目和实物性福利设施中。附带福利(Fring welfare),就像其迷人的称呼一样,伴随着收入而急剧增长。例如,每个职员养老金计划费用的成本,大约要高出工作养老金计划支出的7倍(Durham W.,1959)。职员退休时的一揽子税收减免额度则从底线的100英镑到最高端的40000镑不等②为退休人士提供6万到10万英镑的一揽子税收减免额度作为补偿,今天这已不算稀罕。1959年6月22日,泰晤士报道了一个典型案例,一份60000英镑的退休金,加上每年接近4000英镑的养老金。但是,关于这些津贴的综合性信息,我们无法从国内税收委员会或者其它任何政府机构获得信息。。即使在前苏联,这样的比率似乎也算是高的。现在,在税收减免和其他措施的支持下③这些措施可以参见Permanent疾病保险公司、英国联合公积金协会(BUPA)和其他保险公司出版发布的一些小册子。例如,1958年底,联合公积金协会报告了2900项团体或者员工计划,覆盖35万人。如果不超过50英镑,就不会对一周疾病补贴征税,除非这个补贴延长超过了一年。保险供款是可以允许作为经营支出的,咨询费和医院开支花费大部分是由“警察”或是NHS控制着。因此,NHS服务的功能在于减少某些较高行政性开支的私人医疗照顾。,发展势头迅猛的是作为一种附带福利的私营医疗照顾和疾病保险。

今天,包括低价股票在内的附带福利的年度价值,假如贯穿整个工作生活时期的话,将远远超过付给管理人员、行政主管和其它阶层的薪水。因此,这些人的生活水平可以翻一番,或者是不止翻一番。然而,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这是一种有条件的福利,是对公司绝对忠诚的安慰剂,是一种新型僵化社会的基础,正如Theodore Levitt用来形容美国公司的原话,这种新型僵化社会正处在转变为“一种相当于20世纪的中世纪教会”的路上④Levitt,T.,Harvard Business Review,September-October,1958.。

为了鼓励这种发展,而且为了将雇主和雇员之间更加紧密地的联系起来,现在的英国政府坚持雇主拥有将其签约雇员排斥在新的全国性保险计划之外的单方面权利。因此,为富裕的阶层提供更多的附带福利将会产生这样的观点,即英国应该在废除社会保障的国家体系上走在世界的前列⑤This argument was put forward,for example,in an article‘Company pensions and the state scheme’,in The Times,15 January 1960.。

事实上,我们几乎已经达到了这样一个阶段,即在这个充满附加福利的世界中,此时更加适宜于讨论“压力集团国家”。压力集团国家表达的是一种由契约向社会地位的转变,由公开的社会权利转为隐蔽的专业工联主义,由一种多样化的忠诚转向一种一致性的忠诚。

大概在30年前,罗斯科·庞德(Roscoe Pound),就已经预见到了上文所描述的诸多美国现象,当时他把美国股票和公司福利的分配方式比作“像中世纪大封建领主分配领地一样”。从自由和公正的角度看,无论他们对于未来拥有什么样更为广泛多样的涵义,我们在此可以看到社会政策、财政政策和社会中经济分配权力与社会权力之间的联系。正是基于此,我们可以说,不平等拥有了一种自身的动力机制。

现在,这些有关我们社会发展趋势的假设、论断引导我进入另一个客观事实依据更少的研究领域。但是,我们必须研究它,只有如此,才能理解经济自由与日益增长的不负责任权力之间的一些关系问题。

用《泰晤士报》的话来说,10月9日发生的伦敦股票交易可谓“熠熠生辉”①The Times,14 October 1959.,然而,这并非是偶然事件或是民众突然间狂热行为所导致的结果。那天交易所里人头攒动,达成了数百万的交易,这一切标志着城市听任、屈从对国家事务原本就几无毫无约束的控制更加放松——Roy Harrod(1959)爵士将此现象描述为“市场机制的完美配方”。因此,现在,主要是保护那些有权威行业协会的某些行为规则,不是由议会来制定,而是由英国保险协会的主任研究所(Institute of Director),银行和投资保护委员会来制定,这就不令人吃惊了。

伴随随着政府的退缩后撤,我们将经济事务的管理不断增多地委派给城市里那些匿名的代理权威,我们可以预期的是:我们的其他组织机构也必将受到各种不同形式的影响。在大学里,当我们试图努力不论其社会出身而为大学生“去阶层化”时,那时又看到他们被具有专业价值观的专业性方式“再阶层化”(Selvin,H.C.&Hagstrom,W.C.,1960)。因此,我们预期一定会有更多的大学教授和教师成为关注商业事务的领袖②我们还不知道,现在到底有多少社会科学、医学科学和自然科学的高级研究人员正在商业委员会(包括保险公司)中从事着带薪的董事工作。1949年,有一位医生写信给柳叶刀杂志说,“在我们医疗专业领域中极少有人,而且实际上一般公众完全没有人意识到:在医疗世界里,一些拥有讲座教授或是其他重要地位的人,也在产业中扮演专家顾问者的角色。这种状况可能不影响他们的判断力,但是,他们应合理地被要求“申报他们的利益”。。同时,其它的教师将会越来越多地与市场顾问、说客、医药企业③关于医药公司对大学院、系和医生影响的讨论,我们可以参看1958年英国医学杂志(BMJ,ii,1056)上刊载的“临床试验研讨会专题报告”;1959年英国医学杂志刊登的一封来自E.Cronin医生的来信,讨论的是药品试验的费用问题(BMJ,ii,954),以及关于私营企业引进一种新型盘尼西林方法的评论(BMJ,ii,940);Means教授认为,医学正在显示出一种令人担心的趋势,即正从一个专业性地位跳进、沦落为市场行为模式的地位(Means,J.H.,v,15 October 1959)。和促销宣传人员分享他们共同的价值念。按照一位愤慨的作家的描述,其中一些人,在这个过程中将会深陷到这样一种境地,即“我们将走上一条新的致富之道,因为那些我们都不相信的广告,我们不是按照价格索要,我们不是按照条款支付,我们无法满足需要地从彼此那里购买东西。④Hutchins,R.M.,‘Is democracy possible?’,p.7.”

(一)保险公司的权力

现在,一些大的保险公司和养老金基金以一种远远超过本公司一年间发行全部资金总价值的比率,承担起了公办企业里的保障责任⑤Excluding companies in the banking,insurance&finance sector,Report of Committee on The Working of the Monetary System,Cmnd 827,p.90.,因此这些公司和基金将从大学、公务员和其他领域中招募那些有才能的人,进入他们的联锁董事会(interlocking directorates)和顾问队伍。自1946年以来,在养老金和国民保险部四名退休的常任秘书中,已经有两位受雇于私营保险部门,其中一个人被任命为一家大型联合集团⑥The Times,18 October,1958.的主管,另一个人则是1958年成立的养老金咨询顾问学会的执行主席,这个学会主要代表股票经纪人和养老金顾问的观点,目的是向政府反映社会保险计划中哪些发展是不必要的⑦The Times,13 November 1958.。其他那些从国内税收委员会(Board of Inland Revenue)和各个部门招募来的员工,则被安置在一些像“税收监管员”、主管和顾问一类的高级职位上①The Times,27 October 1958,and 30 November 1959.。

过去十年里,我们见证了私营保险公司和养老金信托手中所掌握的庞大基金呈现出爆炸式的积累趋势,这种对于“经济公积金”予以控制的增长率,在未来的十年里甚至可能会更加剧烈。尽管爆炸式累积的原因是多种多样的,但是,最主要的是来自西方社会两股主要力量相对突如其来的影响和联合导致了这种爆炸式累积,它们是人口变迁和经济增长。现在,无论是在英国、美国,还是在其他国家,没有人在试图预测公共性社会服务的未来时(更不用说经济自由度),可以忽略这种发展。

尽管已经披露公开的信息甚少,但是通过比较纽约和伦敦股票交易的清单,我们可以看出,1957年时,英国保险公司和养老金基金会所持有的股票份额比例,似乎已经比美国对应人群持有的普通股票百分比高出两倍还要多。②相应的百分比分别为12.3%和5.7%,来源参见:The Radcliffe Report,Cmnd 827,tables 15,16 and 36;The Times(Annual Financial and Commercial Review),19 October 1959,p.xiii;Tilove,R.,Pension Funds and Economic Freedom,A Report to the Fund for the Republic(1959),pp.29-39 and table 8.换句话说,从工业资产所有权的权力上说,英国这些机构的权力、权威要高于美国相应机构的两倍。

当那些被保险公司和养老金基金会掌握的资金作为新型资本的一种来源时,这些基金的增长率仍然具有更加重要的意义。Robert Tilove先生是参议院银行和货币机构委员会的委员,他因为一个共和党的基金:美国基金会,关注于如下这个事实的各种涵义,即养老金基金(只考虑这个基金)是增长最迅速的部门③Tilove,R.,Pension Funds,p.39,and US Senate,Committee on Banking and Currency,84th Congress,1st Session,Report 376,(1955).。据说,它们可能很快将成为股票、证券中最大的机构性投资者④Tilove,R.,Pension Funds,p.39.。

(二)新型资本的来源

英国保险公司所处的这种地位似乎在几年前就已经存在。根据Radcliffe报告,现在,保险公司和养老金基金“目前已经成为新型资本最大的单一来源,现在,二类机构集团基金的净积累率是,每年已经超过6亿英镑。⑤Cmnd 827,p.290.”作为投资者,现在,它们掌控着伦敦金融城。

1956年颁行的《金融法案》给富裕的自我雇佣者带来了数额可观的退休金的税收减免,如今人们才明白其中的重大意义。在这种处境下,同样意义重大的是发生于1959年的五大保险公司的合并事件,此举是为了进一步减少仍然残存于这些大型官僚机构之间微小的竞争⑥1959年的合并事件涉及到的企业是:Alliance Assurance,Sun Insurance,Scottish and Norwich Unions,Commercial Union,North British and Mercantile,Royal Exchange and Atlas,Eagle Star and Midland Employers’Mutual.。新型的《全国性保险法案》的意义也很重大,因为该法是专门旨在鼓励私营保险机构权力未来增长的一个法案⑦Pitt,Miss E.,joint parliamentary secretary to the Ministry of Pensions and National Insurance,The Policy-Holder,vol.77,no.18(1959),p.536.。

下面是我引用Tilove先生报告中的一些结论:

“从全部普通股持股的总量而言,那些机构有巨大的潜力去发挥公司控制和影响”。

而且,更重要的是:

“我们意识到:仍然是出发点的惊人事实是,养老金基金可以集聚起充足的资产,足以能够去

购买一个公司的绝大部分所有权①Tilove,R.,Pension Funds,pp.85-6.。”

在英国,养老金基金(Pension Funds)的潜在控制力和影响力更大。然而,我们对它如何承担起这种重任却知之甚少。保险公司甚至拒绝向Radcliffe委员会披露其资产的市场价值。②Cmnd 827,p.285.实际上,它们没有公开任何有关自身金融资产购买和销售的信息。同时,只要公司董事认为适宜,它们就可以持有那些隐秘地分布在各种不同形式资产中的准备金。实际上,它们的资产平衡表大大低估了其无固定利息普通股票、证券的现金价值③The Economist,Supplement on British Insurance 19 September 1959,p.4.。此外,英国保险市场从来也没有公布过精确和全面性的国外收入和支出的统计数据④1945年以来原始性质的估算数据,展现在以下著作中:Clarke,W.M.,The City’s Invisible Earnings,The Institute of Economic Affairs(1958),pp.56-64.,我们对保险公司从殖民地和欠发达地区所积累的收入,是否被用于投资那些地区也不得而知。它们从未报告那些因为失业、变换工作和其它原因而失去他们养老金的人数。同样不为人所知的还有以下两个数字,一是为多少人发放了享有资金额超过100,000英镑的最优厚养老金(top-hat pension)政策,或者是为保险公司管理层和高级行政人员提供的无需供款交费,其全部价值相当于纳税者过去十年纳税额的服务性年金⑤1955年7月16日,《经济学人》杂志对英国保险的补充资料提到,“根据政策的类型,我们看不到哪怕是一天的综合性统计数据,也看不到把养老保险项目中与员工计划、超额养老金等等相关的内容区分出来的统计数据。”此外,应该注意到的是,我们也从来没见过根据年龄、性别、职业、缴费方式、后台服务的分配方式、总额度,以及养老金补贴和授权条款等分类进行发布的统计数据。。我们对保险公司或养老金顾问故意地将一些人排除在保险之外,评定其不符合寿险,或者是将他们评定为更低标准的养老金标准,他们这种行为所造成的心理伤害和社会伤害也一无所知,毫不知情⑥关于接受,或是拒绝某些高危风险问题,尤其是疑似心血管病患者的某些讨论,可以参看:pp.164-8 of vol.4 of the Transactions of XVth International Congress of Actuaries(1957).大多数机构都拒绝重新评估的权利。对于拒绝和低于标准的结果也不予以说明,不管这个诊断或者检查的有效性如何。。我们甚至还不知道,在私人养老金计划的形成与管理中,是谁在做出那些重要的决策——雇主、保险公司,还是养老金顾问?有一家类似的顾问公司宣称,它们为英国1/4的大型工业和商业公司设计并管理养老金计划⑦这里说的The Noble Lowndes养老金服务。据1960年1月13日,泰晤士报报道,现在,Noble Lowndes养老金计划的总保额已经超过3亿5千万英镑。。我们所确切所知道的是,这个错综复杂,而且是花费巨大的官僚体系没有申诉机制,并不像全国性养老体系一样可以提供申诉、发声的机会。

(三)正在不断加剧的问题

Tilvoe先生和其他美国研究者们所提到的有关一个人变换其工作的自由,以及男、女中年人和老年人在一定年纪之后获得工作并且持续性就业的诸多困难,我们英国也面临诸多类似的问题⑧1959年5月29日泰晤士报报道,根据保险官员们行会(Guild of Insurance Officials)主席的说法,保险产业在对待员工事务的取向上来看是个半封建的行业;他在1959年的一次演讲中指出,“因为养老金计划不可转移,保险就业的整体性趋势几乎是静止不动和不流动的,要避免工作流动和诸如此类的事情,必须依靠英国保险协会成员公司之间的君子协定。”如果保险行业内部都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几乎不可能指望他们贩卖的养老金计划能够允许或是鼓励劳动力流动了。。尽管英国保险公司没有发布什么事实性数据,我们从美国经验中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出,由于私营保险计划的增长导致这些问题更加地严重①关于养老金计划授权条款的最新出版的研究资料可以查看以下报告:The Professional Engineer,vol.6,no.4(1959)。这是一个由Engineers Guild和中央信息办公室的社会调查部在1956年联合开展的调查,共覆盖约6000名工程师。这些专业性工程师的养老金保留权益要么部分,要么完全是由雇主付费,调查结果显示:“受调查者中有88%的(6137人中,共有5945人)受访者参与了此类计划,尽管把养老金补贴视作一种延迟形式工资的观点正在缓慢地流行起来,但是,只有不到10%的受访者真正有资格无条件把雇主的补贴保留住,而完全没无获得这种补贴资格的人则接近一半。”。值得注意的是,1958年,英国政府解散了全国老年人就业顾问委员会(National Advisory Committee on Employment of Older Men and Women)。从那时起,关于老年人群在工作中的自由问题,以及老年人群中未登记失业者的增长问题就变成棘手问题,令人尴尬,难以回答。

1957年,在纽约举办的国际保险精算师大会的大会发言中,美国保诚(Prudential)保险公司的一位副主席估计,在未来10到20年内,在持续不断的税收减免政策的支持下,雇主将会成为绝大部分类型福利津贴的买单者(Whittaker,E.B.,1957)。这意味着不仅仅是提供养老金,鳏寡者和被赡养者福利,而且还包括为家庭提供医疗照顾、疾病保险、专业培训、高等教育和其它形式的“附加福利”。自从保诚保险公司和其它公司进入保险领域起,它们竭尽全力所做的事情就是“使全国性健康保险在美国变得不再必要”(正如保诚副总裁Whittaker所说)。

美国保险公司对福利领域的介入已经十分广泛多样,这个问题非常地重要,因为美国的保险公司所受到的公共监督的程度,对公平投资的控制,以及监管和统计研究等问题,在数量上都远比英国要多得多②举例来说,美国要求在纽约的寿险公司收费不能超过投保者普通股股本的2%,而且它们用于投资其他公司股票的钱也不得超过本公司资产的百分之0.2%。详情参见:Tilove,R.,Pension Funds,pp.42-8.。与此相似,瑞典和其他一些国家的公共管控也更加广泛和更加深入(Hansson K.,1958)。自1945年起,在英国“福利国家”体制下,在保险公司年度会议的诸多场合里,“福利国家”体制受到了严厉的批评③一个未来的历史学家,如果对专业权力和金融权力之间的关系感兴趣的话,一定会注意到,1945年以来数以千计的对福利国家的批评观点,批评者包括保险公司、银行、投资和分期付款公司、英国医学杂志(BMJ)、特许会计师机构、英国雇主联合会、英国商会、董事学会、精算师、法官、医生和其他专业性的人士,他们批评福利国家带来“沉重和腐败性的负担”。甚至到1960年1月,Barclays银行的主席还在对股东的一次演讲中说,福利国家消除了人们对疾病和年老而产生的经济压力,而且弱化了一个普通人对自己的未来和他家人的未来应有的责任感(主席对股东的一次演讲,1960年1月)。,因为这个体制的负责人和投资经理就像其它处境下的医疗专业从业者一样,在做他们所喜欢的事情上一直享有远比大多数其他西方国家同行更多的自由。正如1957年保险精算师大会上所说的,他们这种自由是“私营保险公司的保险人所非常嫉妒的④Transactions,vol.4,(1957)pp.136 and 140.。”

我已在前文中用了一定的篇幅来讨论经济权力问题,因为在我们社会中经济权力构成了一种主要的变迁。这种潜在性的经济权力将极大地影响我们20世纪60年代经济生活和社会价值观的诸多方面。这是一种掌握在极少数人手中的权力,它在一系列庞大的官僚体系的顶端上运作,同时拥有大量专业性专家所提供的技术支持。但是,实际上,这种权力却无需对任何人交代、负责。

有些人则认为,这是一种使得决策更加集中的力量,这种观点再次提醒我们,就像保守党最近的所作所为一样,对Disraeli的告诫语应保持警醒,即“权力集中是对公共自由的致命打击①Some Principles of Conservatism,Conservative Political Centre(1956),p.14.。”

从社会福利提供的优先次序角度看,我们并不清楚这种权力是如何使用的,或者是那些巨额投资基金在多大程度上正在,或是将会如何用于恢复、重建英国维多利亚王朝中期遗留下来的传统的社会资本。但是,那些正在持续不断进行的决策,我们只能称之为“社会政策决策”,却并没有被恰当地意识到,或者是缺乏从公共之善(common good)角度对所涉及的社会政策决策予以公开讨论,而且对社会政策选择可能导致什么样的结果也不清楚。这样力量一直是完全按照韦伯所描述的私营官僚体系权力的“秘密部门”方式来运行的。韦伯补充道:“总体来说,作为权力的一种方式,这个‘秘密’隐藏在私营公司图书之中,要远比其隐藏在公共性政府机关的档案中更加安全。②Gerth,H.H.,and Mills,C.W.,From Max Weber(1947),p.233-5.”③Gerth,H.H.,and Mills,C.W.,From Max Weber(1947),pp.233-5.

一些保险公司声称,他们只会将他们所掌控的金融资源用于对可盈利企业进行“纯粹的”投资④参见Radcliffe报告。Radcliffe委员会在没有获得必要的客观事实的情况下就接受了这样的言论(Cmnd827,pp.87,285 and 290)。根据合法和一般保险行会(legal and General Assurance Society)投资管理者的说法,英国保险协会投资保护委员会确实努力想要在诸如资本重构、公司合并和其他投资类事件中发出自己统一性的声音(Ginsburg,L.,The Policy-Holder Journal,Supplement on Investment Policies,30 April 1959,p.11)。。这是个一般性说法,而且得到了Radcliffe委员会的认可⑤Radcliffe报告中没有提及保诚(prudential)有限公司在1956年的Birmingham Small Arms公司事件中扮演的角色。但是,作为最大的股东之一(保诚持有近5%的证券股票),保诚公司肯定采取了某些行动来调查该公司事件。显然,保诚也按照某些董事的要求与公司的主席和执行董事进行沟通,最终公司的主席和执行董事被撤职。详情可以参看泰晤士报在1956年6月2日、7月5日、7月21日和8月2日的几篇报道,以及保诚公司主席在他们1959年年度大会上的评论。。但是,与此同时,这种说法似乎与需求有些不协调一致、自相矛盾,因为保险公司所做的事情就是,废止那些所谓的“不合时宜的无表决权的股票”⑥我很感激T.A.Lynes先生收集并且分析了这些信息,希望之后有更详细的公开资料。然而,要追踪所有此类联系是不可能的。子分封制、子公司、附属公司、控股公司等之间的链条关系十分错综复杂,就如同1290年《封地买卖法》(Quia Emptores.)出台之前的中间性租赁关系一样错综复杂。。而且,进一步来说,随着保险基金在规模上继续不断地扩大,在未来继续保持这种立场,这是否肯定是一件好事?

除了查看保险公司联锁特点董事会成员的考试信息之外,我们并没有任何其它公开的事实可以获知真相。1956年,英国排名前十保险公司里的126位董事中,有半数的人毕业于伊顿公学和其它6所公立学校;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是某个小俱乐部圈子的成员,在这些俱乐部中卡尔顿(Carlton)俱乐部⑦卡尔顿俱乐部(Carlton)是英国保守党总部,译者注。是最受欢迎的;他们当中很大比例的人拥有自己的爵位和贵族头衔;而且绝大部分人在工业界、金融界和商业界都拥有广泛深厚的人脉⑧Abel-Smith,Brian,‘Whose welfare state?’,in N.Mackenzie(ed.),Conviction,(1958).。这样一批人代表那些无投票权的股东来呼吁民主,这不禁让人想起La Rochefoucauld的一句格言:“伪善就是邪恶向美德致敬”。

(一)消除脏乱差与贫困

放眼未来,毫无疑问的是,我们迫切需要的发展方向是将社会积累的财富更多地投向英国国内那些公共肮脏贫困区域。这些肮脏贫困区域很容易被识别:兰开夏郡和北部的贫民窟,南威尔士和苏格兰日薄西山的煤田地区,以及Abel-Smith在他的论文《论定罪》(Conviction)一文中栩栩如生、鲜活生动描述的那些破烂不堪,而且是古代悠久的医院、学校和其它的公立机构①Radcliffe Report,Cmnd 827,p.87.。然而,如果以最近的经验和以盈利的概念作为人们的行动指南,那么这种资源转移将不可能实现。因为在过去的数年里,保险公司对伦敦和东南部的房地产市场表现出日渐浓厚的兴趣,这些正是英国私人的繁荣富庶地区。他们更热衷于投资大型办公用建筑或者是豪华公寓,这些是伦敦建筑圈的新耻辱。1959年11月,一家名为城镇与城市房地产(Town and City Properties)的公司声称,它与保诚集团②原文为Prudential,是英国最大的保险公司,译为保诚集团。译者注。达成了一项谅解、共识,将“促进专门投资这种房地产发展的资金供应,因为这将得到保诚公司的支持③The Times,24 November 1959.”。现在,包括Pearl、The Norwich Union和Legal&General在内的其他一些保险公司,在改变伦敦和东南地区,而不仅仅是皮卡迪利广场(Piccadilly Circus)④See reports in The Times 11 August 1959,and Observer,20 December 1959.的面貌上扮演着一种主角⑤关于在皮卡迪利广场(Piccadilly Circus)地区新建的建筑,是否“野蛮而平庸”,似乎社会舆论反响不一,有人认为它是“伟大英格兰的一个标志”,也有人觉得“它像一朵世界上最大的叶兰花”,甚至“像个猴子”。人们主要关注的是Legal and Central Assurance公司。。

为了提高我们所有人环境的质量,社会政策就必须以人民为中心,以人民为本。然而,在过去我们所看到这种经济权力转变的相同时间里,我们同时也看到城镇规划和城镇再开发中所发生的那些持续不断的倒退、衰落。现在,20世纪40年代所有那些重建、再造和再计划的推动力和理想都已土崩瓦解,销声匿迹。在中央政府规划的层面上,正如Matthew教授所言:“一切都归于沉寂”⑥Matthew,R.,Listener,6 August 1959,p.204。南部则持续躁动,“在未来的几年里,缺乏规划的、庞大规模的大规模再开发,将导致城市的过快地衰败、废弃不用和交通拥堵,最终将扼杀我们城市生活的质量,城市生活是我们所有人赖以生存的基础。”这是一种源自政府的撤退,这是一种向不负责任的倒退、撤退。

经济持续不断增长理念的背后存在一个潜在的假设,那就是政府角色将随之持续弱化。正如加尔布雷斯(Galbraith,1958)所言,公共服务越来越被视为是一种梦魇,是一种施加在私营企业身上不必要而且是教条般的负担⑦Matthew,R.,Listener,6 August 1959,p.204.。肯定性的行为,有关平等及其相关联的自由的积极性政治决定,都变得更加难以决策,因为绝大多数的投票者(不仅仅是最高端的10%)都变得越来越富有。这种状况完全有助于他们去思考前述这些问题。他们消极、负面地假定:一个更加繁荣兴旺市场的背后存在着一套看不见的机制,这个机制可以自动地解决依赖人群的贫困问题,废弃破败城市的贫民窟问题,不负责任权力的增长等各式各样问题,还能解决由于方向不明,或者是方向性错误社会政策所造成的所有那些矛盾、冲突。

伴随社会的数量规模和复杂性的不断增长,会创造出新的社会需要。这些需要与那些较为经典的依赖性需要的形式相重叠,而且常常会强化这些较为经典的依赖性需要的形式。在这些新的需要中,许多都是由于技术和科学变迁所产生的危害、损害(disservices)的产物,反过来结果是,这些危害、损害又导致自私自利、利己主义取向专业权力和经济权力的新型集中。这些需要的满足呼唤社会服务和社会和谐环境氛围,在Galbraith看来,这些事情难以由私营机构自身来生产、购买和销售。假如无论是个人的不平等,还是区域的不平等均不加剧,而且假如公共性吝啬小气尚没有蜕变恶化为公共性肮脏贫困的话,那么,这些服务和社会环境氛围就应当向每一个人提供,假如他们是向每一个人提供的话。

“压力集团国家(pressure group state)”的不断成长,指向了其它的方向。压力集团国家是由于更大规模的经济、管理主义和关注自身利益专业性权力之间相互联系的集中化所致。这些方向是更多的不平等,是对社会权利和自由的更多限制,以及对人口中主要部分人群社会抗议的封锁掩盖和压抑禁止。早在1921年,关于日渐保守专业主义的加剧,关于日渐集中社会权力决策所导致的强加性不平等的加剧,在《我们的社会遗产》一书,Graham Wallas在他关于“专业主义(professionalism)”的一章中,已非常富有远见卓识地谈到①Gragan Wallas是最早提出养老金权益可转移性的重要性的人,他认为可转移性(transferability)是个人自由的一个基本要素(Our Social Heritage,1921,pp.150-51)。。Graham Wallas关注的基本问题正是我所关注的基本问题(尽管我是在一个相当局限性的情境中):即在一个新时代和已变迁的社会处境中,如何重新解释社会平等和个人自由的问题。

正在加速中的社会不平等

我前面所关注的是那些决定性权力的经济性功能作用方面,假如不是社会控制的话,它们是不平等的加速器。这些各式各样的不平等体现在收入和财富,教育机会、职业选择、养老金期望水平的分配中,体现在更换一个人工作岗位的权利上,体现在老年时就业,以及在个人和家庭需要等其它诸多领域中的权利上。这种不平等的加速过程部分是通过职业福利和财政福利的多重复制和划分来表达的,部分是可以追溯到股票持有权与其所有权的分离,以及对“经济剩余”组织化地集中性控制来表达的,“经济剩余”正是我们社会中权力的一个主要来源。如何解决不平等加速的问题呢?答案在于多个领域和多种形式的公共所有权、公共责任和公共交代问责。与此同时,还要扩展和重塑社会政策。

当社会日趋富裕之时并不意味着我们应放弃对平等的追求。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今天我们对平等的追求变得更难了,因为往日露骨残酷的不公正已被减少和已变得模糊不清。但是,社会不公的新形式和新内涵取代了老一代社会不公的位置。我们用专业性的抗议取代社会性抗议,用城市的武断专横权力取代下议院的交代问责权力,我们都是没有答案的。我们对自己没有答案,也没有参与式民主的良方,更没有为非洲和世界上深受贫困之苦的人民所提供的示范榜样。这些都标志着:我们正在步入了一个不负责任的社会。

[1]Abel-Smith,Brian,‘Whose welfare state?’,in N.Mackenzie(ed.),Conviction,(1958).

[2]Daily Sketch,‘Odd-job Gestapo-if you don’t vote right’,8 October 1959,pp.1,12,13.

[3]Durham,W.,The LSD of Welfare in Industry,Industrial Welfare Society(1958),table 9.

[4]Galbraith,J.K.,The Affluent Society(1958),pp.104-5.

[5]Gerth,H.H.,and Mills,C.W.,From Max Weber(1947),p.233-5.

[6]Hansson K.,‘Life assurance in Sweden’,The Policy-Holder Journal(20 November,1958),p.7.

[7]Hearings before the Sub-committee on the Aged and Aging,US Senate,86 Congress,June 1959,Report 43350,p.167.

[8]Levitt,T.,Harvard Business Review,September-October,1958.

[9]Pitt,Miss E.,joint parliamentary secretary to the Ministry of Pensions and National Insurance,The Policy-Holder,vol.77,no.18(1959),p.536.

[10]Rev.Eric James reported in The Times,30 November 1959.

[11]See reports in The Times 11 August 1959,and Observer,20 December 1959.

[12]Selvin,H.C.,and Hagstrom,W.C.,‘Determinants of support for civil liberties‘(subsequently published in British Journal of Sociology,vol.11,no 1,March 1960).

[13]Tilove,R.,Pension Funds,p.39,and US Senate,Committee on Banking and Currency,84th Congress,1st Session,Report 376,(1955).

[14]Townsend,Peter,‘Asociety for people’in N.Mackenzie(ed.),Conviction(1958),pp.103-4.

[15]Whittaker,E.B.,Transactions of XVth International Congress of Actuaries,vol.4(1957),p.155.

[16]Crossman,R.H.S.,Socialism and the New Despotism,Fabian Tract 298(1955).

[17]Gellner,E.,Words and Things(1959).

[18]Hailsham,Lord,The Conservative Case(Penguin edition,1959).

[19]Hutchins,R.M.,‘Is democracy possible?’,Bulletin of the Fund for the Republic(February 1959),p.4.

[20]Mr Marples,Minister of Transport,in the House of Common,10 December 1959,Hansard,vol.615,cols.769-84.

[21]Rostow,W.W.,Stages of Economic Growth(1960).

[22]Tawney,R.H.,‘The choice before the Labour Party’,published in 1934 and reprinted in 1953 in The Attack.Most of it might have been written in 1960,so apposite is the discussion of princip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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