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英烈在党的创立和大革命时期的卓越贡献*
——以《中国共产党历史》(第一卷)的记述为例
2018-02-06向媛华
向媛华
(南京市雨花台烈士陵园管理局 江苏 南京 210012)
雨花英烈是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牺牲在雨花台及南京周边地区烈士的总称,是革命年代共产党人奋斗牺牲的典范和崇高精神的化身。这一群体来自全国20多个省级行政区,牺牲时间跨度长达20多年,他们战斗在国民党统治中心,经受被捕、审讯、监狱、刑场的考验,是最具典型性的“刑场英烈”的代表。
同时,雨花英烈也是中国共产党人为争取民族独立、人民解放,不懈探索、前仆后继、英勇奋斗,付出艰辛努力和极大牺牲的象征。雨花英烈的革命活动贯穿整个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在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著的《中国共产党历史》第一卷中,就记述了雨花英烈直接参与中共党史上诸多重大事件的内容,这里主要研究在中国共产党的创立和大革命时期,雨花英烈的革命活动和贡献。
一、中国最早的一批马克思主义者
“在学习和传播马克思主义的过程中,李达、邓中夏、蔡和森、杨匏安、高君宇、恽代英、瞿秋白……等一大批先进分子,先后走上无产阶级革命道路,成为马克思主义者。”[1]
邓中夏、恽代英是雨花英烈的著名代表。邓中夏出生于1894年,这一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恽代英出生于1895年,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在这一年签订,正是民族危机最严重的时候。在目睹中国的积贫积弱,遭受列强的蹂躏的现实后,邓中夏、恽代英都萌生了朴素的爱国思想、忧国忧民的情怀。1917年,邓中夏考入北京大学。当年的北京大学是新文化运动的中心,在新思想的影响下,邓中夏有了强烈的历史责任感,投身于爱国运动中。也是在这一年,恽代英在武汉组织成立了具有强烈爱国精神的进步团体“互助社”,在互助文中,恽代英写道“今日我们的国家,是在极危险的时候,我们是世界上最羞辱的国民。我们立一个决心,当尽我们所能尽的力量,做我们所应做的事情……我们不应该忘记伺候国家、伺候社会。”[2]以此唤起青年学生的爱国之心,担负起救国的重任。
在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历史使命感的召唤下,邓中夏、恽代英也开始了探索新的救国救民道路的实践。
1919年爆发的五四运动,邓中夏是先锋和组织者之一。5月4日当天,北大学生到天安门游行,遭到北洋政府教育次长阻挠,邓中夏等人作为代表据理力争,并走在队伍的最前列。北京学生联合会成立后,邓中夏担任总务干事,直接参与了学生运动领导工作。
五四运动的第二天,恽代英看到消息,当即写就《四年五月七日之事》的爱国传单,被师生争相传诵,成为五四运动武汉地区的领导人。民众在这场爱国运动显示出的伟大力量更是鼓舞了邓中夏和恽代英,使他们对改造中国有了信心。
1920年3月,在李大钊的指导下,邓中夏、黄日葵等人秘密发起成立马克思学说研究会,这是最早的学习研究马克思主义的团体。他们搜集并研读马克思学说的各种外文及中文图书,并将这个图书室亲切地称作“亢慕义斋”。
几乎与此同时,恽代英在武昌成立利群书社,致力于介绍新文化、传播马克思主义。书社销售别的书店不易买到的《共产党宣言》《资本论入门》《社会主义史》等书籍以及《新青年》等进步刊物。毛泽东在长沙创办《湘江评论》,将刊物寄给恽代英,在利群书社代为销售。
在学习和传播马克思主义的过程中,邓中夏、恽代英成为早期马克思主义者。
二、参与中国共产党的创建
“到1921年7月,北京党组织的成员有李大钊、张国焘、邓中夏、罗章龙……等。他们大多是北京大学的进步师生。”[3]
“值得注意的是,在党成立前后,与共产国际以及与上海、北京没有联系的一些先进分子也在独立展开建党活动。1921年夏,湖北利群书社在黄冈开会,在三天的讨论中,其成员一致拥护无产阶级专政,拥护无产阶级在革命中的领导权,拥护苏维埃,赞成组织俄国式党——布尔什维克式的党,并提议把即将成立的组织称做‘波社’(波即布尔什维克之意)。当得知中国共产党成立的消息后,该团体很快停止活动,恽代英等一些先进分子加入了中国共产党。”[4]
马克思主义主义在中国的传播,为中国共产党的成立作了思想上的准备,而传播马克思主义的一些先进分子,也逐步确立了建立无产阶级政党、走十月革命道路的思想。1920年春,共产国际远东局长维经斯基来到北京,与李大钊商谈组建中国共产党。李大钊介绍邓中夏、张国焘等骨干与维经斯基一起座谈。维经斯基认为参加座谈会的都是信仰共产主义的中坚分子,具有建党基础。这年10月,北京的共产党早期组织在李大钊办公室成立,取名为“北京共产党小组”,成立时只有李大钊、张国焘、张申府3名成员。11月改名为“共产党北京支部”,陆续发展了一些成员,邓中夏、罗章龙、刘仁静、高君宇等成为北京共产党的早期成员。
1920年5月底,中共第一次代表大会在上海召开的通知到北京支部的时候,北京支部开会一致推举李大钊和邓中夏参会,但李大钊由于北京教师风潮正在浪尖无法出席,邓中夏也早在年初就应邀前往重庆参加夏令讲学,就确定年轻代表刘仁静和已在上海的张国焘参加。邓中夏虽然没有出席党的一大,但一大的会议材料《北京共产主义组织的报告》是邓中夏和刘仁静共同写就的。6月底,邓中夏前往上海参与一大会议的筹备工作,参与了一大文件的制定。
1921年7月,恽代英、林育南召集利群书社的20多位进步青年在湖北黄冈召开会议,成立共存社。共存社的宗旨是:“以积极切实的预备,企求阶级斗争、劳农政治的实现,以达到圆满的人类共存为目的。”确定以阶级斗争的方式,实现劳动人民的政治。这清楚表明,共存社是一个具有共产主义性质的革命团体。恽代英等人在中国共产党一大召开前夕,也在独立开展建党活动。恽代英等人当年并没有与共产国际发生联系,他们的建党实践有力证明,中国共产党的产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即使没有共产国际的帮助,中国也迟早会建立无产阶级正常政党。
共存社成立不久,恽代英、林育南等人获悉中国共产党成立的消息,宣布共存社解散,先后加入中国共产党。
三、中国工人运动的先驱者
(一)工人运动的最早组织者、领导者。“这一天(1920年5月1日),邓中夏等还赶到北京郊区长辛店,在工人中进行宣传和联系工作。”[5](此段及下文括号中的时间皆为笔者注)
“1922年下半年,罢工高潮在全国各地普遍兴起。以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总部(1922年8月从上海迁到北京,主任为邓中夏)和各地分部所在地为中心,形成几个罢工重点地区。”[6]
“1922年8月底,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主任邓中夏在视察开滦煤矿工人的罢工准备工作后,立即决定派人加强对罢工的组织和指导。”[7]
“(1923年)2月4日上午,江岸机器厂工人首先罢工。到中午,全路2万多工人全部罢工,1200多公里铁路顿时瘫痪。党领导这次罢工的主要负责人为张国焘、项英、罗章龙、林育南等。”[8]
中国共产党在成立前后,十分注意在工人群众中宣传马克思主义,走与工人相结合的道路。1919年3月,邓中夏发起成立“北京大学平民教育讲演团”,先后有150多名北大学生加入讲演团,他们通过演讲传播马克思主义,培训工人运动骨干。北大学生还到人力车工人居住区进行调查,了解工人生活状况,提倡劳工神圣。距北京城西南40里的长辛店是京汉铁路上的一个铁路工厂,有1000多名工人,是当时北方最大的工厂之一。1920年5月1日,邓中夏到长辛店与工人联系,并进行了到长辛店的第一次演讲。此后,长辛店就成为邓中夏从事工人运动的起点,他筹办劳动补习学校,在1921年元旦正式开学,并亲自主持校务。在长辛店,邓中夏真正地走到了工人之中,他的诗作中记载了他和工人们“坐灯光底下,作扪虱之谈”的场景细节。由于邓中夏的努力工作,1921年的五一劳动节,长辛店铁路工会成立,后改名为工人俱乐部,这是党领导下的最早的工会组织,邓中夏称它为“现代式的”[9]工会。
在与工人相结合的过程中,邓中夏成长为工人运动的领袖,组织召开了第一次全国劳动大会,在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总部迁到北京后,邓中夏任总部主任,先后领导了长辛店工人罢工、开滦煤矿工人大罢工,掀起了第一次工人运动高潮。在开滦煤矿工人斗争最艰难的时候,邓中夏与工人们站在一起,破指血书激励工人斗争到底,并千方百计筹集资金从经济上支援他们。这些罢工不同程度地取得了胜利,更重要的是“数千年麻痹自卑的劳动者,到此时的确逐渐觉悟起来了,也就因此迅速地从改良生活的经济斗争,一跃而到反对军阀争取自由的政治斗争”[10]。
除了邓中夏,项英也是早期工人运动领袖。项英是湖北最早的产业工人,15岁进入纺织厂当学徒工。艰辛的生活磨砺了他不屈的意志,在阅读《劳动周刊》等进步书籍后,他认识到工人需要组织起来才更有力量。1920年项英组织纺织工人罢工,1921年参与筹建江岸京汉铁路工人俱乐部。在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中,项英任罢工委员会总干事,在罢工受到军警阻拦时,项英“领率数千工人,冲过了吴佩孚大军的警戒线,从枪林刀山之中走过去,启了会场的封条,工友群众及各处工人代表鱼贯而入者达五六千人”。[11]
(二)领导中国工运史上规模最大的罢工。“(1925年)6月2日,广州各界群众举行大规模的反帝示威游行,声援五卅运动。6月上旬,中共广东临时委员会指派邓中夏、黄平、杨殷、杨匏安、苏兆征组成“党团”,到香港组织罢工……到6月底,省港两地参加罢工的人数达25万。”[12]
“为了加强对斗争的领导,中国共产党发动香港、沙面罢工工人选出代表,在广州举行省港罢工工人代表大会。大会选举苏兆征、李森等13人组成省港罢工委员会,由苏兆征任委员长,下设财政、纠察、法制、审计等多个办事机构;邓中夏为罢工委员会中共党团书记。罢工委员会负责处理有关罢工的一切事宜。由于得到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和广州革命政府的有力支持,罢工委员会卓有成效地领导了封锁香港、审判工贼等重要政治活动,实际上担负起一部分政权组织的任务。”[13]
省港罢工不仅是中国工运史上时间最长、规模最大、影响最深远的一次罢工,也是我党对建立工人自己的政权及其组织形式的一次有益探索。25万工人长达16个月的罢工,需要强有力的领导和组织保障。邓中夏作为中共党团书记代表了党对罢工的绝对领导。罢工委员会设有财政委员会、纠察队、保管拍卖处、会审处、工人医院、宣传学校等机构,还下设干事局,干事局下又设文书部、招待部、庶务部、宣传部、交际部、交通部、游艺部等七个部。完备的机构,保证了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在罢工委员会之上还有省港罢工工人代表大会。邓中夏创造性地发动全体罢工工人,以人数为比例,每50人选出一个代表,组成800余人的罢工工人代表大会,成为最高议事机关。罢工策略经过代表大会集体讨论,取得一致后交由罢工委员会执行,具有绝对的威权。代表大会还对罢工机关重要职员进行选举并监督,使得罢工机关按职使事,不致腐化。邓中夏对此自豪地说:“代表大会奠定了此次罢工。这个经验我们是在这次罢工中第一次取得。”[14]省港罢工中工人代表大会制度的精神今天仍然体现在我们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之中,显示出强盛的生命力。
四、中国共产党早期重要领导人
“党的二大依据《中国共产党章程》的规定,选举产生了中央执行委员会。陈独秀、张国焘、蔡和森、高君宇、邓中夏被选为中央执行委员,另选出三名候补执行委员。”[15]
1922年7月,邓中夏作为北京党组织的代表,出席党的二大。邓中夏参与了党的二大宣言的起草,宣言在大会上得到通过。党的二大阐明了中国革命的性质、对象、动力和前途,指出中国革命要分两步走,在中国近代史上第一次提出了最低纲领和最高纲领,为中国革命的正确进行指明了方向。在党的二大上,邓中夏被选为中央执行委员,成为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核心成员。
此后,邓中夏在党的三大上当选为中央执行委员会候补委员、党的五大上当选为中央委员会委员、党的六大上当选为中央委员会候补委员。
除了邓中夏,恽代英、项英、罗登贤等雨花英烈都是党的早期重要领导人。恽代英在党的五大当选为中央委员会委员,项英在党的三大上当选为当选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党的四大上当选为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党的五大、六大上当选为中央委员会委员。罗登贤在党的六大上当选为中央委员会委员。
五、对中国革命基本问题的理论探索
中国革命的性质和发展前途是怎样的?无产阶级对待自己的同盟者——民族资产阶级、城市小资产阶级、农民应该采取什么态度?无产阶级怎样在国民革命实现自己的领导权?五卅运动前后,党的领导人陈独秀、李大钊、瞿秋白、毛泽东、蔡和森、邓中夏、周恩来、恽代英等,在及时总结革命实践经验的基础上,对这些问题进行了多方面的思考和探索,作出广泛的论述,从而把党对中国革命基本问题的认识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
在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争夺领导权的问题上,共产党人提出一个重要观点:这种争夺不能局限在群众运动方面,还应当重视政权问题。邓中夏明确指出:“我们对于国民革命,即为了取得政权而参加的”,但是“政权不是从天外飞到我们工人手中的,是要我们从实际政治斗争中去一点一滴的以至于全部的取得”。他特别强调:“政权我们不取,资产阶级会去取的”;只有无产阶级在政治上的地位与势力日见增长与巩固,才能“防范资产阶级在革命中之妥协软化,并制止其在革命后之政权独揽”,给将来建立工人政府“预为准备”。
在从事具体的革命实践的同时,党的早期领导人也在不断总结经验,并对中国革命的理论问题进行探索。关于革命领导权问题,在党的一大至三大中都没有明确提出。邓中夏最早意识到这个问题,并连续发表《革命主力的三个群众——工人、农民、士兵》《论工人运动》《中国工人状况及我们运动之方针》等系列文章,明确表示国民革命的领袖应是无产阶级。这是他在认真分析各行业工人的人数、组织情况,在领导工人运动的实践中得出的:“只有无产阶级有伟大集中的群众,有革命到底的精神,只有它配做国民革命的领袖。”
除了对革命的领导权问题进行阐述,邓中夏还在建立工农联盟和工农商学联合战线、建立工人农民和小资产阶级联合的民主主义专政等问题上进行理论探索,发表了一系列文章。恽代英对革命对象和动力、对中国社会各阶层的分析、对中国青年在革命中的先锋作用等问题进行了探索。谢文锦早在1925年就发表《列宁与农民》一文,系统介绍列宁对农民问题的论述,关注农民问题,这对我党正确认识农民问题在中国革命中的作用,起到了很好的作用。邓演达更是明确指出农民问题就是中国革命的根本问题,农民问题焦点就是土地问题,不解决好土地问题和农民问题,革命是不会成功的。雨花英烈对革命理论的积极探索,在当时都具有启蒙的积极意义,后来被实践证明成为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的组成部分。
六、在国共合作中发挥重要作用
到1926年1月,国民党已有正式党部11个,特别市党部4个,正在筹备的省党部8个,除新疆、云南、贵州等少数省、区外,已在全国大多数省、区建立起党部组织。这些党部大都是以共产党员和国民党左派为骨干建立起来的,其中许多党部的实际负责人是共产党员。如北京执行部的李大钊、于树德,汉口执行部的林祖涵、李立三、项英,湖北省党部的董必武、陈潭秋,湖南省党部的何叔衡、夏曦,浙江省党部的宣中华、沈定一,四川省党部的吴玉章,直隶省党部的于方舟、李永声,江苏省党部的侯绍裘,陕西省党部的杨明轩、刘含初,热河党部的韩麟符。在上海执行部,毛泽东、恽代英分别主持组织部、宣传部的工作。总之,在国民党中央党部和各级地方党部的工作中,共产党人发挥了重大的作用。”[16]
黄埔军校是一所国共合作的学校。中国共产党十分重视黄埔军校的工作,从各地选派大批党、团员和革命青年到军校学习。在第一期学生中有蒋先云、陈赓、左权、许继慎、徐向前等共产党员和青年团员五六十人,约占学生总数的十分之一。在教职员中也有不少共产党员,如金佛庄、茅延桢、严凤仪、徐成章等。黄埔军校的最大特点是把政治教育提到和军事训练同等重要的地位,注重培养学生的爱国思想和革命精神,这是它同一切旧式军校根本不同的地方。1924年11月,刚从欧洲归国不久、任中共广东区委委员长的周恩来出任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开始建立政治部的正常工作秩序和工作制度,并加强对军校学生的政治教育,指导校军教导团的政治工作和中国青年军人联合会的活动,对军校的政治工作和政治教育作出了重要贡献。共产党人恽代英、萧楚女、熊雄、聂荣臻等后来也到军校担任政治教官和各级领导工作。黄埔军校的政治工作制度,以后逐步推广到广州革命政府统辖的其他军队中。”[17]
在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许多中国共产党人以个人身份加入国民党,为建立和发展革命统一战线而努力。他们在各地帮助发展国民党组织,国民党员人数得以迅猛增加,特别是党员成分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工人、农民和青年学生占了较大比重。共产党员直接参加了筹建国民党省市党部工作,并在其中发挥着重要作用。项英和刘伯垂等人筹建了国民党汉口执行部;在国民党江苏省党部成立大会上,侯绍裘与国民党左派柳亚子、朱季恂当选为执行委员会常务委员。他们有着师生关系,团结合作,维护统一战线和三大政策,成为国共亲密合作的典范。恽代英主持国民党上海执行部宣传部的工作期间,发表了《国民党左派与共产党》《国民党与国民革命》等许多文章,旗帜鲜明地表示赞成统一战线,要联合国内各阶级共同促进国民革命,同时表示共产党要在统一战线中保持独立性。
黄埔军校是第一次国共合作的产物。在创建时就有共产党员的参与。金佛庄就是经毛泽东力荐到黄埔军校的,担任第一期第三学生队队长。期间他在《新建设》上发表文章《军官的心理》,提出建设新型革命军队,在军校影响很大。
黄埔军校采用军事与政治并重,理论与实践结合的教学方针。恽代英担任政治主任教官,他先后写了《党纪与军纪》《纪律》《军队中政治工作的方法》等文章,鲜明指出军队要加强政治工作,同时进行政治教育和军事教育,他还特别强调要建立一支为中华民族独立自由而战的军队,这支军队一定要完全服从党的主义,同时要有充分作战的能力。恽代英关于军队政治工作的思想,对当时黄埔军校的政治工作以及后来我党独立领导军事斗争后的政治工作都产生了重要影响。
除了金佛庄和恽代英,雨花英烈中的国民党左派邓演达先后任黄埔军校学生总队长、教育长,他组织编写军事教材、制定军事教育计划,同时也为军校的政治思想工作作出了贡献,政治科就是在他主持下开设的,使军校的政治建设走上了规范化道路。
“除了黄埔军校的教官,雨花英烈中还有一批黄埔的优秀学生,在国共合作时期的黄埔军校1-6期毕业的就有顾浚、胡秉铎、高文华、袁国平、于以振、文绍珍、蓝文胜、林萃、芮兰生等。他们中大多数都在轰轰烈烈的大革命时期参加了国民革命军的东征、北伐,为国共合作的大革命作出了切实的努力。”
“国民政府成立后,先后将黄埔军校校军和驻在广东的粤、湘、滇等各系部队,统一改编为国民革命军。到年底,共编成6个军,有8.5万人,6万支枪,加上各军校学生6000人,成为一支有相当规模的军队。国民革命军采用苏联红军的政治工作制度,设立党代表和政治部。共产党人周恩来、李富春、朱克靖、罗汉、林祖涵分别担任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六军的副党代表兼政治部主任。由于共产党人进行了大量的政治工作,使这支军队在不同程度上接受了民主革命思想的影响。”[18]
“在第二次东征期间,国民政府还派部队进剿盘踞广东南路的军阀邓本殷部。中共广东区委为配合这次军事行动,成立了以黄学增为书记的南路特别委员会。朱克靖、张善铭、廖乾五等共产党员带领政治工作人员深入民众,大力开展宣传和组织工作。南征部队在12月占领钦州、雷州后,于1926年1月中旬渡海作战,收复海南岛。”[19]
国民革命军成立时,在苏联学习的朱克靖奉令回国,担任第三军政治部主任。由于第三军人员成分复杂,为改变部队的精神面貌,朱克靖在军、师两级设置政治部,还向团、营派遣政治指导员。他还开办第三军军军官学校,进行政治教育,他亲自为官兵讲授“国民革命和反对帝国主义侵略”等专题,提高官兵觉悟,有效地增强了部队的纪律性和战斗力。
在国民革命军第二次东征陈炯明时,第三军负责拱卫广州。邓本殷部乘虚进犯西江,危及广州安全,第三军出师南征,所到之处,朱克靖带领政治工作人员召开群众大会,宣传国共合作,号召工农团结起来,打倒帝国主义,谋求中华民族的独立和解放。沿途工农拥护、士气高涨,有力地配合了东征行动。
七、与国民党右派进行坚决斗争
根据中共中央的部署,陈独秀、恽代英、瞿秋白、蔡和森等连续发表文章,痛斥国民党右派违背国民党一大政纲、破坏革命队伍内部团结的反动言行。恽代英在《中国青年》第41期发表《国民党中的共产党问题》一文,批驳所谓共产党员在国民党内组织党团会导致国民党亡党的谬论,理直气壮地指出:“共产党人为了要促国民革命的早期成功而加入国民党,他们自然要有种种计划,用种种机会,影响一切比较进步的国民党员,帮助而且督促国民党员切实的做国民革命的工作。他们为了这些事议决种种议案,这是他们独立的党的活动”;国民党若是决定促进国民革命,“会因为人家利用这种地位来督促自己而感到有亡党之痛吗?”[20]
“在武汉地区反对独裁、恢复党(国民党)权运动的声浪中,(1927年)3月10日至17日,国民党在汉口举行以提高党权为中心议题的二届三中全支。在共产党人吴玉章、毛泽东、董必武、林祖涵、恽代英和国民党左派宋庆龄、何香凝、邓演达等共同努力下,全会通过巩固党权、推翻军事独裁,镇压一切反革命……等一系列决议。”[21]
“1927年3月,蒋介石开始加紧勾结中外反动势力,积极策划反革命政变。在武汉的吴玉章、瞿秋白和邓演达等,曾紧急商讨对付蒋介石在沪宁一带异动的方案,提出从武汉调第四军赶到南京,配合尚未开往江北的第六、第二军,加强南京一带的防务,借以监视蒋介石。”[22]
“(1927年)7月13日,国民党左派邓演达公开发表宣言,强烈遣责汪精卫“向蒋图谋妥协,并与共产党相分离,而残杀农工”的行为,决心“遵奉先总理遗嘱,根据三民主义努力作真正之革命”,随即启程前往莫斯科。”[23]
国共合作后不久,国民党逐渐起了左、右的分化,恽代英号召共产党人和革命青年,要联合国民党左派为改造中国而奋斗。同时对于国民党右派的言行,他也坚决地予以回击,国民党右派排斥共产党,是要扫灭国民党中的进步势力,是威胁异己的行为。
北伐时期随着工农运动的蓬勃发展,蒋介石集团仇视共产党和工农群众的趋势也日益明显。原来主张迁都武汉的蒋介石改变主意,坚持迁都南昌,企图以军权控制国民党中央,实行个人独裁。在武汉的国民党中央委员召开二届三中全会,恽代英、邓演达等力主并通过了决定,将原由蒋介石担任主席的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会和军事委员会改为主席团制,实行集体领导,不设主席,希望以此遏制蒋介石的反共步伐。
但是对于二届三中全会的决议,蒋介石表面上通电表示拥护,私底下却加紧了对抗行动。3月16日,他离开南昌赴上海,途经九江、安庆等地时,指使青帮流氓捣毁当地的国民党党部和工会、农会组织,杀害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对于蒋介石的异动,一些共产党人和国民党左派紧急商量对策,但由于陈独秀的妥协,并没有实际行动。
不久,蒋介石在上海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之后在各地对“清党”为名,大肆搜捕和屠杀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此后,武汉汪精卫政府也一天天向蒋介石靠拢。7月13日,中央中央发表对政局宣言,谴责武汉国民党中央和国民政府的反动行径。同一天,邓演达发表公开宣言,辞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政治部主任职务,启程前往莫斯科和欧洲考察,重新探索中国革命的道路。
蒋汪合流,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失败。中国革命遭受惨重损失,进入低潮时期,但中国共产党人探索中国革命道路的步伐并没有停止,而是在血与火中开启了独立领导中国革命的新征程。邓中夏、恽代英等雨花英烈继续站立时代潮头,顽强斗争,为心中的信仰献出了宝贵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