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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文明建构的“真、善、美”意蕴*

2018-02-06陈琼珍

中共南京市委党校学报 2018年5期
关键词:文明人类生态

陈琼珍

(中山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广东 广州 510275)

日益严重的生态危机标志着传统农业文明和工业文明的衰落,而一种以真善美和谐统一为主要特征的生态文明成为世界的主要文明形态。这一文明形态内涵着人与自然协同进化的生存智慧,抒发人与自然互生共济的伦理精神,同时还承载着人类对生产发展与生态良好并存的理想境界的追求和向往。可以说,实现真善美和谐统一的生态文明是人类追求的理想境界。在农业文明和工业文明时代,人们在生态实践中真善美的追求往往是相互排斥、相互对立的。特别是在以生产资料私有制为基础的工业文明时代,在以人类中心价值观念的主导下,人对自然的认识是片面,缺乏对自然道德价值的尊重,也破坏了自然和谐美。

当前,我国正处在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关键时期,生态文明建设要求人在认识和改造自然的实践活动中遵循真的尺度,转变人类中心主义价值取向,确定对自然善的价值取向,破解生态危机,凸显“美丽中国”审美要求。然而中国的生态文明建设仍处于低层次和低水平,要真善高度统一的生态文明发展的理想境界,还必须要从国际、国家社会和个体等三种途径,多方面携手解决生态危机问题,促进真善美和谐统一的生态文明早日实现。

一、求真:培育生态智慧

生态文明内含真的尺度,生态文明建设过程中也必须要遵循真的尺度。这是因为,生态文明的产生和发展不是偶然的、杂乱无章的,归根到底是受自然生态系统以及一定的社会物质生产制约,因而要服从于一定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的支配。自然本身有其自身客观规律,生态文明发展同样具有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总之,生态文明要求人们基于人与自然作为一个系统的基础上,掌握自然生态系统的科学知识,以“求真”的精神和态度,正确把握人与自然矛盾统一关系,科学分析生态危机出现的原因,探求科学的解决方案。

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人类对人与自然关系的认识呈现不同状态。在原始文明时期,人对自然的认识极其有限,因而人与自然的关系呈现自然主导的态势,作为弱小一方的人类只能被迫顺从自然,自然的强大与人类甘愿的顺从,两者也维持了朴素的和谐关系;在农业文明时期,人对自然的认识有所提升。随着人的本质力量不断增强,人也不再甘心听命于自然的摆布,而是开始同自然进行抗争。此时,人与自然的关系呈现为简单对立关系。在工业文明时期,人类对自然的认识显著提高,人类占据主导地位,并开始大规模改造和征服自然,人类自诩为万物灵长。在科学技术高歌猛进的之时,人类沉溺于对自然征服的胜利之中,忽视自然存在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人与自然关系表现为尖锐的对立关系。缘何认识的提升反而造成这么多的问题?原因是因为这种认识是形而上的,即用片面、静止的观点来看待人与自然,过分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以绝对的人类中心主义为价值取向,否定自然存在客观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以及其内在价值。一旦违背自然规律,将自然当作单纯的谋利工具,人的行为必然遭受挫折和失败。正如恩格斯所说,“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报复了我们。每一次胜利,起初确实取得了我们预期的结果,但是往后再往后却发生了完全不同的。出乎意料的影响,常常把最初的结果又消除了”。[1]自然领域存在不以任何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无视这一点,必然在实践中遭到自然的反击。只有承认这一点,并自觉地认识和掌握自然生态的客观规律,培育生态智慧去指导生态实践,才能够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这已然成为共识。

马克思以求真的精神和态度认识人与自然的关系,认识到人与自然是辩证统一的主客体关系。用联系、发展和系统的思维方式,从人与自然的依存共生中,得出自觉保护、利用和改造自然的结论。首先,明确人与自然具有内在同一性。一方面,从发生学角度看,人来源于自然,是自然的一部分。另一方面,自然则是人的无机的身体,“自然界,就它本身不是人的身体而言,是人的无机的身体。”[2]其次,人的存在和发展要依赖自然,自然是人类生存的基础和条件,此外,只有一个地球,是人类唯一的家园。“人靠自然界生活。”[3]人只有依靠自然才能生存和发展下去,自然为人类提供必需的、直接的生活资料,以及生产、生活活动的对象和工具,正如马克思所说:“没有自然界,没有感性的外部世界,工人什么也不能创造。”[4]在自然物质存在和发展的基础上才有人的存在和发展。同时,人还是有意识的类存在物,能够通过有意识、有目的活动利用自然资源,改造自然,创造属人的世界。“我们对自然界的全部统治,就在于我们比其他一切生物强,能够认识和正确运用自然规律。”[5]其中,科学技术是人认识和运用自然规律的重要载体,是人类利用自然资源,改造自然对象的最重要工具,“科学的理性活动以感性的反映为基础,但又超越了感性反映的界限和程度,超越了感性反映的个别性和外在性,达到了对事物的一般属性、内部本质和规律的掌握”。[6]科学技术增长了人的本质力量,扩展了人的自然生命有机体,扩展了人赖以生活的自然界的范围,将人潜在的力量转化成为现实,从而不断降低和克服自然对人的局限作用,实现对人自身的超越。

人类生态文明成果是人类在同自然交往的实践活动中长期积淀下来的宝贵财富。生态文明的发展进步是一个历史过程,有其自身的规律。任何一种社会形态,不仅是在政治、经济、文化方面有各自文明成果,在生态方面同样存在文明的成果,那些符合社会生产力发展要求的、推动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生态意识、生态行为都是人类生态文明成果。在原始文明社会、农业文明社会和工业文明社会同样存在着生态文明成果。今天在建设生态文明的过程中,必须要继承批判先前社会的生态文明成果,也只有批判和继承的基础上,才能更好地建设和发展生态文明,这是生态文明发展规律的客观要求。

生态文明是人类共同创造的实践经验和智慧的结晶。当前的生态危机不是局部的,而是全球的,各个国家可以共享科技进步以及绿色实践中的经验教训,各个国家在相互借鉴、取长补短的进程中共同发展生态文明。例如,西方在生态文明思想的主导下,已经进行了绿色政党和绿色运动等生态实践。中国提出的科学发展观、绿色发展理念等同样具有普遍意义,是人类生态文明的智慧结晶,是人类生态文明的共同财富。

二、向善:建构生态伦理

生态文明内含善的尺度,生态文明建设进程中还必须遵循善的尺度。这是因为,人与自然的关系是人最重要的社会关系之一,人与自然关系的处理事关整个人类发展的根本利益,正如习近平总书记说,建设生态文明,关系人民福祉,关乎民族未来。因而人们在进行生态实践时必然带有明显的目的和意图,具备明确的价值取向。而且,在生态文明时代,人们之所以摒除工业文明时期主客二分的形而上的思维方式,用整体的、系统的、发展的辩证统一的思维方式来认识和把握自然,即用互利共生的生态思维来指导人类活动。究其实质,生态危机问题的解决要求人类扬弃自然生态的工具性价值取向,肯定自然生态的内在价值;转变原有的价值观念,树立生态文明价值观念,将人与自然的关系纳入道德视野和伦理范畴。长期以来,善的观念仅局限于社会领域,在工业文明时代生态伦理是缺席的,人类从来没有从道德的角度去善待自然。在生态文明时代下,善的观念被推广到自然生态领域,道德关怀的对象从社会领域扩展到人之外的动植物、生物圈和整个生态系统,从而极大地丰富人类的生态情感,有利于培养生态意志,建立健全生态伦理。

首先,生态文明内涵善的尺度,将人与自然的关系纳入道德领域有其必要性。在以往文明时代下,善作为价值标准仅限在人类共同体,自然领域存在善的尺度缺位的情况,造就不同历史时期的生态问题。在原始文明时期,人对自然生命存在超验的敬畏感,人与自然之间保有精神通道和神性之维,集中表现在原始人的图腾崇拜上,原始人相信每个氏族都与某种动物植物或其他自然物有亲属或其他特殊关系。这一自然物成为整个氏族之忌物,除特殊需要外禁杀禁食,且举行崇拜仪式,以促其繁衍。在农业文明时期,人类对自然的情感从神性之维降低降低到经验之维,人类开始对自然的神性进行祛魅。随着人的本质力量的增强,人类利用自然资源,改造自然物,不断推动人的解放,促进人类文明的发展。如果说,农业文明下人与自然之间还存在着精神联系,自然能够引起人的情感共鸣的话,那在工业文明时期,人与自然之间联系割裂,双方关系全面物化,自然被物化为满足人类生存和发展的纯粹客体对象,自然的精神价值被消解,仅仅存有物质价值。其结果是,人类对自然的无情征服带来了自然的报复,导致严重的生态危机。不仅自然不断地被人类异化,人类自身生命也被异化,从活生生的生命异化成为冰冷的客观存在物。正如马克思所说,“人的类本质——无论是自然界,还是人的精神的类能力——变成对人来说是异己的本质,变成维持他的个人生存的手段。”[7]一方面,现代工业文明极大地促进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在为人的解放创造条件的同时,也使人沦为“单向度的人”,造成了人对物的极度依赖;另一方面,人丧失人的类本质,人的类本质即自由自觉的活动被降低为人生存的手段,人类变成一个个“原子式个体”,出现信仰危机、价值虚无、情感麻木等现代人的精神困境。

其次,生态伦理的形成具备可能性。主体在从事生态实践的过程中,不仅仅是理性支配下的行动,同时也渗透知识的善恶观念和情感态度。这是因为,主体进行生态实践的过程中,不仅要遵循自然的客观规律来指导行动,还要预计该活动可能带来的实际效果,即这种活动对主体自身以及他人、社会和自然的实际影响。人要在改造自然的过程中取得成功,必须尽可能协调个人利益与他人利益,平衡人与自然的利益,努力实现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目标。生态实践由于主体的不同,因而产生不同、甚至相反的利益诉求,造成经济利益和环境利益、长期利益与短期利益、局部利益和全局利益的矛盾冲突。然而不同主体的利益冲突,并不排斥他们作为人类存在的共同本性、共同需要和由此产生的共同价值标准、善恶观念。在国际层面,联合国及其相关国际组织召开环境会议,肯定地球上所有生物物种享有栖息地不受污染和破坏,从而能维持其生存的权利,确定了人类具有承担保护生态环境的责任。与此同时,还出台一系列法律法规,呼吁人类关注日益严峻的环境问题,并鼓励各国通力合作,承担生态责任,共同建设生态文明。从国家层面,将生态文明提升到政治高度,并通过法律、制度、教育和宣传等多方式推动生态文明建设。生态文明要求扬弃单纯的个体需要和利益满足,消除了人与自然、自我与他者之间的利益对立格局,将当初的个体利益的满足,延伸为生态共同体视域下的人与自然,自我与他者的和谐共存。

最后,人与自然作为共同体的整体性诉求是生态文明的核心价值。评判生态文明的先进性,不是一句空洞的理论和原则,而是看是否能实现核心价值,是否能代表最大多数人的根本利益。事实上,无论是建设环境友好型社会还是习总书记提出的绿色发展理念,归根到底,都是强调人与自然是共同体,我们的一切工作和政策措施要以生产发展、生活富裕和生态良好为目标。生态文明建设并不是要将自然价值放在至高地位,而是始终将人与自然看作一个共同体,以该共同体的整体利益作为出发点和归宿点,充分发挥人民群众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在保障自然生态系统平衡,不破坏自然的基础上,使人民群众能够获得切实的经济、政治、文化和生态利益等。这不仅是新时期中国共产党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指导方针,也是中国政府进行生态文明建设的根本价值目标。

生态文明第一次突破了人与人之间的道德关系的界限,道德不再局限于人类共同体,而是拓展到生态共同体,体现了尊重自然和肯定自然的大道德观,为人类道德观念的升华提供了新兴的思想素材。此外,不同主体对自然具有相应的道德使命:从社会角度看,人类应深刻反省工业技术文明,提出生态伦理、确立生态价值;从政府角度看,人类要超越民族国家的狭隘立场,生态文明全球协同发展;从个体角度看,个体应增强生态道德责任和生态关怀意识。

三、尚美:提升生态审美

生态文明建设始终以美的尺度作为一个最基本尺度,将生态审美贯穿于人的活动的各个环节。生态文明是人类解放、实现自由全面发展的必然要求。只有在生态文明下,人对自然的认识、利用和改造等活动本质上才体现为自由自觉的活动,人在其中全面的确证和实现人之为人。人对自然的认识、利用和改造活动,究其本质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在自然这一客体能生动地呈现人的自我创造力、向善和审美的情感,是人自由全面发展的重要特征之一,正如黑格尔说“审美带有令人解放的性质”。[8]在这个展现的过程,表现为客体状态时,是人与自然的关系和谐,沿着人的发展与生态系统平衡的理想发现发展;而表现为主体状态的时候,这是作为主体的人对于自然客观规律的透彻理解和对于人类整体长远目的基础上对自身行为的设计,达到平衡生产发展、人民富裕和自然美好的效果,这是人的本质力量的自由释放和充分实现。美的尺度是人认识自然、利用自然和改造自然活动的一个基本尺度,渗透于人对自然的认识、利用和改造等活动的方方面面,以不破坏自然生态的美为原则,同样也给人以审美的享受和陶冶。李泽厚指出,“美作为自由的形式,是合规律和合目的性的统一”。[9]生态文明的审美尺度,一方面要承认客体即自然本身美学价值;另一方面,要求主体在对自然的实践中不断提升审美能力,以美的尺度来认识、利用和改造自然。首先,人类按照美的规律来认识自然生态,摒弃工业文明时代对自然生态的工具性价值取向。从美学的意义上重新定义自然生态和经济社会发展的内在联系,按照美的规律创造人和自然达到超越朴素“天人合一”更高层次的人与自然的和谐。

伴随着工业文明的高歌猛进,人类一度相信高度发达的工业文明将引领人类到达田园牧歌式的生活参与。然而很快梦想幻灭,人类缺乏生态理智、更没有生态伦理的规范,自然沦为利用的对象,逐渐丧失美感的存在。正如马克思所说:“忧心重重的穷人甚至对最美丽的景色都没有什么感觉;贩卖矿石的商人只看到矿物的商业价值,而看不到矿物的美和特征,他没有矿物学的感觉。”[10]同样,工业文明时期,在劳动异化的裹挟下,人们看不到自然的美,只能看到自然的工具价值,自然成为人类肆意征服的对象,成为资本增值的工具,从而导致了愈演愈烈的物种灭绝、环境污染、自然资源枯竭和生态失衡等一系列的生态问题,使得自然逐渐丧失了其美感存在,地球满目疮痍。一方面,自然生机盎然可以触发人类自然本源的审美情感。然而,在资本逻辑下,自然不再是人审美的对象,而变成商品,成为满足人利益需求的工具,自然美被肢解殆尽。另一方面,不仅自然美被破坏,人与自然的关系从统一变成矛盾对立的关系。人作为自然存在物,同自然和谐相处实现主客体的统一,呈现了生命的完整性。正如贺麟所讲,从表面上看,人与自然是相反,实质上人生是与自然相成的。然而在现代性主客二分的思维方式和商品拜物教的理念引导下,人和自然对立,自然被看作是征服的对象,同样将人同自身无机身体,即自然割裂开来,人本身完整和谐的生命也被破坏,导致人的异化。正如马克思提出,“异化劳动从人那里夺去了他的生产的对象,也就从人那里夺取了他的类生活,即他的现实的类对象性,把人对动物所具有的优点变成缺点,因为从人那里夺走了他的无机的身体即自然界。”[11]可见,人和自然组成的生命共同体在工业文明时代下两者割裂而且表现为对立关系,只有在生态文明理念下,在生态审美理念的引导下,人和自然实现主客体和谐统一。

此外,生态审美体现在人们对于美好自然生态理想和目标的努力追求。自然是人的唯一家园,是人生命的源头,而人性中包含了对美好自然环境的无限向往。中国古代哲人早在两千多年前就开启了对生态审美的探索,讲求“天人合一”的人与自然和谐境界,更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等众多诗篇千古流传。习近平总书记用经典诗句“一松一竹真朋友,山鸟山化好兄弟”“苍山不墨千秋画,洱海无弦万古琴”表达了人与自然美美与共的审美精神。时至今日,党中央提出“美丽中国”的目标和任务,也正是体现了广大人民群众对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美好中国的理想追求。美丽中国的目标追求是以对自然规律科学全面的认识为基础,遵循生态伦理要求,人类有计划地使用自然规律,运用美规律来进行生产活动,“人懂得按照任何一个种的尺度来进行生产,并且懂得处处都把内在的尺度运用于对象;人也按照美的规律来构造”,[12]实现生态审美的合规律性和合目的性的统一。

生态文明是真善美统一的理想境界,真善美从不同的方面展现了人与自然作为主客体之间的三种状态,也是人类在生态文明建设进程中必须要遵循的三种重要尺度。

四、真善美统一: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的理想追求

生态文明是新型文明,是对农业文明和工业文明的超越,在农业文明和工业文明那里,真善美三者呈现分裂和对立关系,而只有在生态文明中真正落实了真善美的有机统一:首先。生态文明的“真”体现在,生态文明提出和建设符合人类社会发展的普遍规律和历史趋势;其次,生态文明的“善”体现在,生态文明追求的是人类的根本、未来和整体的利益;最后,生态文明的“美”体现在,只有生态文明才能真正实现人、社会与、自然三者的和谐统一,构筑美丽中国的理想目标。因而,真善美和谐统一是生态文明题中应有之意。

目前,中国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是我国最大的国情,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较低,同广大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和审美等需要之间仍然存在着突出矛盾。与此对应,当前生态文明建设处于初级阶段,仍存在诸多的缺点和不足,主要表现在生态文明制度不健全、生态观念未普及、生态经济发展缓慢等方面。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中国在经济方面取得举世瞩目的巨大成就,然而其中部分的经济发展是以牺牲环境为代价的。随着社会经济、政治和文化等的不断发展和完善,进一步提出自然生态方面的要求,否则会严重制约经济、政治和文化的进一步发展。而当前生态危机越来越成为制约社会改革和现代化建设的瓶颈。

正是在这样的社会历史条件下,党中央明确提出建设生态文明的要求,十八大提出美丽中国的美好愿景,将其看作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重要目标之一,其意味深长,意义重大。目前,中国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是我国最大的国情,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较低,同广大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和审美等需要之间仍然存在着突出矛盾。与此对应,当前生态文明建设处于初级阶段,仍存在不少缺点和不足,主要表现在生态文明制度不健全、生态观念未普及、生态经济发展缓慢等诸多方面。首先,人类对自然客观规律的认识不是一蹴而就,而是随着时间的发展而不断深化的,因而对自然的认识存在一个反复、逐步深化的过程。其次,虽然中国的经济在发展,但是相当一部分是以环境污染和资源浪费为代价的。长期以来,以经济增长为目标,而环境保护意识淡薄,加之长期以来忽视了生态制度的改革和完善,环境法治相对滞后等导致了愈演愈烈的生态危机。这些问题的存在并且在某些地区表现尤为突出,人与自然关系的裂隙,严重影响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目标的实现。如果不高度重视自然生态问题,任由其发展,势必会影响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进程。可见,在当前的社会历史条件下,要实现真善美高度和谐的生态文明理想任重而道远。

在目前,为了加快生态文明建设,向真善美和谐统一的生态文明理想阶段迈进,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发展目标,需要从以下几个方面协同推进:

首先,从国际主体层面上讲,展开跨国跨地区的深层次和广范围的生态环境交流与合作。人类只有一个地球,地球是全人类唯一的家园。生态危机并不是某一国或某一地区的问题,而是所有国家、地区和民族共同遭受的挑战。特别是在全球化时代的今天,人类命运前所未有的紧密联系在一起,生态环境问题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中大问题。可以说,离开地球这一生态系统,离开其他国家、地区和民族,任何一个国家、地区和民族的生存和发展变成不可能。因而,在建设生态文明的新时期,各国国家、地区和民族之间就生态环境问题展开积极的交流与合作,共同为全球性的生态文明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

其次,从国家主体层面上讲,在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方面为生态文明建设创造条件,打牢基础。首先,因为生态文明建设过程中涉及多重主体及不同的利益关系:既有个人利益、也有集体利益;有经济利益,也有自然价值;有短期利益,也有长期利益。因而超越各种利益主体进行生态文明顶层设计和整体规划是生态文明建设在政治领域内的核心内容。其次,在经济领域,“牢固树立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的理念”,[13]大力推动绿色发展、循环发展和低碳发展,实现经济的绿色转型,是目前生态文明建设的紧迫需要。再次,在社会建设领域,习近平总书记提出要“实行最严格的制度、最严密的法治”[14]作为生态文明建设提供可靠的保障。最后,培育生态文化,加强环境保护的宣传力度,强化生态教育,培育广大人民群众生态价值观并在生产实践和生活实践中努力平衡生态效益和社会效益。

最后,从个人主体层面上讲,个人摒弃原有的工具主义价值观,形成生态意识,增进生态智慧,培育生态道德,提升生态审美,在生态实践中锤炼公民的生态行为。生态文明绝不能仅仅停留在口号或文本,必须要落实到公众生活和生产的实践活动中,让公众成为生态文明的建设者和行动者。要解决当前面临的生态危机,达到真善美和谐统一的生态文明理想境界,需要从实践和交往两个方面进行根本性的变革。首先,生态实践要求公众摒弃人与自然对立思维方式,从人与自然一体的视角重新认识、体验、欣赏和走近自然,实现人与自然和谐的生态交往。其次,在生产领域,生态实践要求民众改革传统的生产方式,树立绿色发展理念。中国存在生态脆弱、资源不足等诸多特点,如果不转变生产和发展方式,走生态文明、绿色发展的道理,中国的发展将是不可持续的。当前,着力推进绿色发展、循环发展和低碳发展,尽可能减少对自然的干扰和损害,节约、集约利用土地、水、矿物等资源,目标是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最后,生态实践要求公众牢固树立尊重自然、顺应自然和保护自然的生态意识,将生态文明理念落实到日常的消费活动和生活方式,引导公众绿色消费,在日常生活中引导公众直接选择与生态理性、生态德性和生态审美相适应的生态行为。

生态文明建设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涉及到国际、国家、个体等多层面,涉及政治、经济、文化等多领域,需要一代又一代人共同的努力才能逐步实现真善美和谐统一的生态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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