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课，我几乎一句话也没讲

◇孙建锋

今天是2018年3月14日，霍金走了。

课始，我和学生一起把六年级上册《轮椅上的霍金》这篇课文，轻轻地默读了一遍。

读完，大约有两分钟，我和孩子们都没有说话。他们像我一样，仰望着天花板。

之后，我出示一张PPT——

英国广播公司（BBC）有一档著名文化访谈节目叫《沙漠孤岛》，它假想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沙漠孤岛，受访者将被抛弃到这个荒岛上，但可以携带一种奢侈品、一本书和八张唱片，让每个受访者选择。1992年，霍金应邀参加了这档节目，他选择的一本书是乔治·艾略特的《中途》，奢侈品是剑桥奶酪，八张唱片——

第一张是帕伦克的《格罗迪亚》。他解释说，这首曲子曾是他思考黑洞理论的背景音乐，它把他的两个主要爱好——物理和音乐结合在一起了。

第二张是勃拉姆斯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这是他买的第一张黑胶唱片，花了35先令，时间是1957年。他说，当他在店里首次听到这张唱片时，觉得有点奇怪，然而多年来，这张唱片变得对他很重要。

第三张是贝多芬的《弦乐四重奏Op.132Ⅲ》。他说如果他得知潮汐正逼近并将淹没他的沙漠孤岛，就会去听这四重奏的第三乐章。

第四张是瓦格纳的《女武神》。他认为瓦格纳和他的“末日黑暗的情绪相投”。

第五张是披头士的《请让我快乐》。他认为披头士是当时“陈腐的令人作呕的流行乐坛”的一股春风。

第六张是莫扎特的《安魂曲》。莫扎特是他喜爱的一位音乐家。要听的赞美诗是仅有的全部由莫扎特谱写的部分。

第七张是普契尼的《杜兰朵》。他偏爱的是《杜兰朵》第二幕。

第八张是20世纪法国著名歌手伊迪斯·皮阿芙的《不，我不后悔》。他认为这刚好可用以总结他的一生。

三分钟的默读之后，我请孩子们动笔。于是，我听到了他们的心声——

被困在轮椅上40多年，还能这么酷的也只有他了。

看别人的档次，再看看咱的……无地自容啊！

霍金真的超酷！剑桥奶酪我也好想尝尝！

他沉默地坐在轮椅上，坐成一幅宇宙画。

聪明人把他的生活变得单调，以便使最小的事都富有伟大的意义。

76个春秋告诉我们：肉体是时光的河流，我们不过是每一个孤独的瞬息。

有些人赶不走，有些人留不住。

只要活着的人还活着，死过的人就不会死。

对霍金来说，音乐和信仰的关系非常密切。每一首音乐都是一种信仰的表达。

在我们这样的年龄，心地单纯，生活还没有撞疼我们，责任感和悔恨也还都不敢损伤我们，我们要敢于看，敢于听，敢于笑，敢于惊讶，也敢于做梦。

一个人若要完全理解另一个人，大概必须有过类似的处境，受过类似的痛苦，或者有过类似的觉醒体验，而这却是非常罕见的。

……

“理解是由被理解的事物和其他理解或不理解的事物之间的关系构成的。”我把这句话写在黑板上，离开了教室。

这节课，我几乎一句话也没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