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RNA病毒2C基因及其编码蛋白的研究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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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述·

小RNA病毒2C基因及其编码蛋白的研究进展

唐晓思，程安春，汪铭书

小RNA病毒2C基因保守性较高，其编码的2C蛋白是病毒的非结构蛋白，在小RNA病毒复制过程较早出现，只有在小RNA病毒复制的过程中才能产生；具有AAA+族解旋酶活性，参与自噬通路入侵过程，诱导细胞炎症反应和细胞凋亡，与其他非结构蛋白如2B和3C相互作用从而参与致病进程等。 本文对小RNA病毒2C基因及其编码蛋白的研究进展进行总结，以期为开展对其深入研究提供参考。

小RNA病毒；2C基因；2C蛋白

小RNA病毒(Picornaviridae)，又名微RNA病毒，是引起人类及动物发生疫病的重要病原体之一，包括肠病毒属、心病毒属、口疮病毒属、鼻病毒属等主要病毒属。比较常见的病毒有甲型肝炎病毒(HAV)、口蹄疫病毒(FMDV)、鼻病毒(RV)、柯萨奇病毒(coxAv)、脊髓灰质炎病毒(PV)等。小RNA病毒科基因高度保守，病毒直径范围为20～30 nm，无囊膜，为单股正链RNA病毒。该病毒基因组由5′非编码区(untranslated region, UTR)、一个大的开放阅读框(open reading frame, ORF)以及3′非编码区(untranslated region, UTR)组成，基因组5′端共价结合一个VPg蛋白，3′末端有一个polyA尾。小RNA病毒翻译成熟后，被自身编码的蛋白切割为3个前体蛋白区域，即：P1、P2和P3蛋白，其中P1为结构蛋白，包括VP0(VP2和VP4)、VP1和VP3共4种；P2为非结构蛋白，包括2A、2B和2C共3种；P3也是非结构蛋白，包括3A、3B、3C和3D共4种(图1)，被切割的蛋白参与病毒复制的各项生命活动[1]。

2C蛋白是小RNA病毒编码的保守的蛋白之一，与病毒RNA的合成有关，只有在病毒复制的时候才会产生，是病毒复制复合体最核心的成份，且对衣壳蛋白有特异性的亲和力，与病毒的衣壳化及宿主细胞的凋亡有关，对小RNA病毒的致病性具有很重要的作用。不同小RNA病毒属的2C蛋白在结构上存在不同程度的差异，使其具体功能尚不十分明朗。鉴于小RNA病毒对于人类和动物构成的危害，了解2C蛋白的结构和功能对人兽共患病的防治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注：小RNA病毒基因组包括5′非编码区、一个大的开放阅读框、3′非编码区和一个poly A尾。5′非编码区包括一个Vpg结构和IRES活性位点。The Picornavirus genome contains a 5′-untranslated region (UTR), a large open reading frame, a 3′-untranslated region UTR and a poly A tail. The 5′-untranslated region (UTR) has a Vpg structure and a IRES active site.图1 小RNA病毒基因组Fig.1 The Picornavirus genome

1 小RNA病毒2C基因序列及蛋白的结构特征

小RNA病毒2C基因位于P2的末端，其N′末端含有与细胞的膜结合的区域包括双性螺旋结构域、两个预测的RNA结合域，中间含有3个AAA++ATPase解旋酶活性位点，在其C′末端是一个富含半胱氨酸的假定锌指基序[2]。双性螺旋是指2C基因编码的N′末端氨基酸分子同时含有亲水性和疏水性两种基团，使其具有结合细胞膜、参与病毒复制复合体形成的能力；RNA结合域的产生是由于在其C端部分氨基酸序列富含半胱氨酸，半胱氨酸易与锌发生反应形成锌指基序，从而与RNA结合来与细胞膜发生相互作用；3个AAA++ATPase解旋酶活性位点包括Walker A、B以及一个motif C，且motif C和解旋酶SF3超家族成员具有同源性，使2C蛋白具有和解旋酶家族相似的NTP酶活性和解旋酶活性[3-4]。

2C是小RNA病毒编码区的非结构蛋白，不同小RNA病毒2C蛋白其N′末端螺旋活性的作用机制不同。在病毒复制过程中，随着氨基酸的插入，N′末端螺旋活性并不干扰亚细胞定位和蛋白质的膜结合，表明其末端还具有与其他分子相互作用的功能[5]；另外，有研究显示，2C蛋白在协同ATP水解机制中是以六聚体AAA+蛋白的形式进行的，虽然六聚体是Studies of a Putative Amphipathic Helix in the N-Terminus of Poliovirus Protein 2C2C蛋白与宿主细胞相互作用过程中最主要的表现形式，但是由于在N′末端并没有结构和氨基酸序列的同源性[5-6]，该区域的氨基酸残基是否有稳定2C蛋白六聚体的能力仍有待于进一步研究。

2 小RNA病毒2C蛋白在宿主细胞内的定位及分布

病毒感染细胞后，2C蛋白能够改变细胞的膜结构，通过结合某些细胞蛋白使细胞膜形成颗粒状、囊泡状的膜结构，从而生成RNA复制复合体，为病毒的复制提供平台[7-8]。2C蛋白在宿主细胞中表达呈现颗粒状分布，2C蛋白表达的早期可与细胞的膜结合而定位在内质网、高尔基体上。例如，FMDV感染宿主后，会阻止宿主细胞物质的分泌，即影响物质经内质网、高尔基体到细胞表面、溶酶体等部位的分泌。小RNA病毒非结构蛋白2B定位在内质网上，且能引起内质网膜的重排，只有2B和2C结合才能阻止物质的分泌，与内质网-高尔基体分泌途径相关[9-10]。在病毒感染宿主的早期，2C蛋白在细胞浆内呈散在的点状分布，随后逐步占据细胞核，在感染的后期，观察到高尔基体在胞浆内的分布分散开来，表明有细胞膜的重排现象发生，此外，病毒感染后2C蛋白会入侵细胞核并且使假定复制复合体周围肌动蛋白的重新分布，表明感染过程中均有复制复合体的形成[11-12]。因此，2C蛋白是病毒复制复合体形成的必不可少的工具，对病毒形态的变化起着十分关键的作用。

3 小RNA病毒2C蛋白的功能

3.1具有AAA+族解旋酶活性 RNA病毒在病毒中占了很大的比例，在RNA病毒复制过程中，其非结构蛋白包括RNA解旋酶能与病毒的多种酶如聚合酶发生作用进而在病毒的复制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AAA+族解旋酶是RNA解旋酶的一种，2C蛋白具有AAA+族解旋酶活性，但不同病毒属之间的结构差异及ATP结合位点的不同使得其ATP活性大小不同，且主要以低聚蛋白结构的形式发挥作用[3]，但2C蛋白低聚结构的特性对RNA病毒复制复合体的形成到底有何作用尚不清楚。2C蛋白对宿主细胞膜重排起非常关键的作用，而这一功能与解旋酶活性息息相关[13-14]。2C蛋白的解旋活性具有双向性，但5′-3′方向的解旋效率更高，解旋过程不需要ATP的参与，具有促进RNA双链退火的作用[15]；此外，2C介导的解旋酶活性受Mg2+/Zn2+等二价金属离子、pH、温度、蛋白变性剂等因素的影响，并且是以“非竞争性抑制”的方式来抑制这一活性[15]。2C蛋白的ATPase在RNA解旋酶活性分析、蛋白衣壳组装、RNA包装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但其活性在病毒复制过程中的具体作用尚不清楚。

3.2利用自噬通路入侵细胞 自噬体参与细胞发育和老化、抵抗病原入侵和癌症以及某些神经性疾病[16]。Beclin1是一种宿主蛋白，是自噬的中心调节剂，可以调节自噬途径的多个环节，在协调细胞自噬和防止细胞凋亡中起着关键性的作用[16-18]。波形蛋白(Vimentin)是中间丝(Intermediate Filament)的一种Ⅲ类蛋白，在血管内皮细胞中占优势，是形成真核细胞生物结构特征中很重要的蛋白，与自噬体等细胞器相关联，具有降解蛋白质溶酶体的作用[19]。利用酵母双杂交技术研究发现，当2C蛋白与自噬因子Beclin1和波形蛋白结合后，可以阻止自噬体融合物变成溶酶体，进而帮助病毒的复制与存活，此外，在病毒感染宿主细胞后期，2C蛋白也可以与LC3、Bcl-2等自噬诱导因子共定位，揭示了2C蛋白在病毒的复制过程中起着关键性的作用[20-21]。在这个过程中，通过增加自噬诱导剂如雷帕霉素(Rapamycin)后病毒复制量会明显增加，而在使用3-甲基腺素(3-methyladenine)或者利用小RNA干扰技术来抑制自噬通路之后，病毒感染细胞的能力明显下降，除2C以外，部分小RNA病毒属的非结构蛋白如2B和3A也有这一功能[22-23]。

3.3诱导细胞炎症反应和细胞凋亡 部分2C蛋白在宿主体内可以诱导细胞炎症反应和细胞凋亡。肿瘤坏死因子(TNF-α)是目前发现的抗肿瘤活性最强的细胞因子，在保护机体免遭外来病毒入侵感染过程中起关键作用，Zheng等(2011)研究发现，肠病毒(EV71)感染机体后，2C蛋白可通过抑制IκBα的磷酸化来与TNF-α介导的经典通路NF-κB通路发生相互作用，从而使病毒成功入侵宿主体内产生炎症反应[24]。但不是所有的小RNA病毒诱导细胞炎症反应都是通过2C来介导的，如在PV中，3A蛋白扮演这一角色[25]，因此还有待于研究其他小RNA病毒的2C蛋白是否具有这一功能。同时，2C蛋白可以阻碍内质网和高尔基体运输加工蛋白质，通过和宿主细胞蛋白N-myc和STAT interactor(Nmi)相互作用来诱导细胞凋亡[26]。Nmi是一种干扰素(Interferon简称IFN)诱导蛋白，可以抑制IFP35(另一种IFN诱导蛋白)蛋白酶体的降解，2C可与IFP35蛋白相互作用诱导I型干扰反应阻止IFN的产生，进而有利于病毒自身逃避宿主体内的免疫机制从而在宿主体内存活下来[8,27]。另外，在绝大部分2C蛋白具有N′末端两性螺旋活性的基础上，对FMDV 的2C蛋白研究发现在其C′末端有类似的α螺旋-Nmi结合活性位点，可以推测2C蛋白的N′末端是膜结合的靶向位点，C′末端则有可能负责Nmi从细胞质到细胞内膜结构的重复利用[5,26]。

4 2C与小RNA病毒其他蛋白的相互作用

根据研究显示，2C与其他多种蛋白之间存在相互作用，其中与非结构蛋白2B、3C，衣壳蛋白VP1和VP3研究较多[28-29]。Moffat等(2007)研究发现FMDV 2C和2B相互作用可导致蛋白从内质网运输到高尔基体的分泌过程受阻，推测可能是2B和2C发生相互作用后直接影响了I型主要组织相容性复合体(MHC)的转运、抗原的递呈以及细胞因子的分泌，但并不是所有小RNA病毒2B和2C相互作用都会使蛋白分泌受阻，比如PV 的非结构蛋白3A发挥这一功能，因其富含脯氨酸和赖氨酸氨基酸序列对阻止蛋白物质的分泌具有十分关键的作用[10]；3C蛋白是小RNA病毒的非结构蛋白之一，是一个蛋白酶可切割多聚蛋白，Banerjee 等(2004)研究发现，2C可负反馈调节3C蛋白酶的切割作用，因2C蛋白的氨基酸序列富含丝氨酸可与3C蛋白酶的切割基序发生相互作用从而抑制其活性，且2C蛋白的这一功能并不体现在细胞的蛋白酶(如肠激酶、凝血酶、胰蛋白酶等)上，而是通过与3Cpro形成复合物而发挥作用[30]，但其具体作用机制尚不清楚。Wang等(2012年)通过利用丙氨酸扫描诱变技术突变2CATPase涉及与病毒形态变化有关的衣壳化和脱衣壳中关键的氨基酸位点，发现VP1和VP3与2CATPase氨基酸的C′末端结构域发生相互作用导致病毒形态的变化[4]，Liu等(2010年)用C-集群人类肠病毒(C-cluster Human enteroviruse/C-HEV)研究人类肠病毒2C和VP3的关系，C-HEV主要有脊髓灰质炎病毒(Poliovirus/PV) 1-3型和11型C-集群柯萨奇A病毒(C-cluster coxsackie A virus /C-CAV)，这两者唯一的区别在于对细胞识别受体的不同，作者利用PV和 C-CAV在结构上的共性和区别再结合免疫共沉淀技术检测2C和VP3在细胞内的表达水平，证实了2C与衣壳蛋白VP3存在直接相互作用，并且作用方式是蛋白质-蛋白质而不是RNA-蛋白质[31]，但这一相互作用是在RNA结合之前还是在RNA结合过程中与衣壳蛋白发生的尚不清楚。

5 2C蛋白在防制小RNA病毒感染中的作用

5.1在诊断检测中的作用 2C蛋白只有在小RNA病毒复制的过程中才能产生，将小RNA病毒灭活后制备的灭活疫苗免疫动物后不会产生抗2C蛋白的抗体，所以将人工表达的2C蛋白作为抗原建立的间接ELISA，能够将疫苗免疫动物产生的抗体与自然感染动物产生的抗体区别开来，可用于鉴别诊断[32]。 另外，相较于小RNA病毒的其他非结构蛋白，2C蛋白在宿主感染该病毒后最先被检测到，可用于感染的早期诊断[33-34]。

5.2抗病毒新药研制中的靶标 欧盟支持的FP6项目VIZIER(参与复制的病毒酶的比较结构基因组学)中确定小RNA病毒非结构蛋白的保守位点可作为抗病毒药物的作用靶点。如：埃可病毒-30的2C蛋白研究表明，2C具有假定的解旋酶活性且能形成环状的六聚体，属于典型的DNA编码的SF3解旋酶，有ATPase活性[35]；肠道病毒-76的2C蛋白六聚体的形成依赖于其N′末端的44个氨基酸残基[36]；成功获得针对2C蛋白的抗肠病毒化合物thiazolobenzimidazoles(TBZE)[37]等。以上研究表明2C蛋白是抗病毒新药研制中可以利用的良好靶点。

6 展 望

小RNA病毒入侵宿主后，在宿主体内形成病毒复制复合体，其中2C蛋白是复制复合体形成的核心成分，对病毒的复制有关键的作用；2C蛋白具有较强的膜结合能力、易发生低聚反应和易发生聚合，使2C蛋白表达纯化十分困难。对2C蛋白的结构和功能、如何参与到病毒的复制过程中以及在病毒复制各阶段的作用、以2C蛋白为靶点的新药研制等仍是今后研究需要突破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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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advancesinpicornavirus2Cgeneanditsencodingprotein

TANG Xiao-si, CHENG An-chun, WANG Ming-shu

(AvianDiseasesResearchCenter,CollegeofVeterinaryMedicine,SichuanAgriculturalUniversity/KeyLaboratoryofAnimalDiseasesandHumanHealthofSichuanProvince/InstituteofPreventiveVeterinaryMedicine,SichuanAgriculturalUniversity,Chengdu611130,China)

Picornaviridae 2C gene is relatively conservative, whose encoded protein is a non-structural protein.The 2C protein is in an earlier detection and only can be detected during virus replicatin.The 2C protein has multiple fuctions: the role of AAA+helicase activity，invasion cells by autophagy pathway, abduction cells on inflammation and apoptosis; the interaction with other proteins such as 2B and 3C that might be induced by 2C protein, which can participate in the pathogenic process in a way. Above all, we mainly outline the reseach advances onPicornaviridae2C gene and its encoded protein, in order to provide some superficial reference for its further study.

picornavirus; 2C gene; encoding protein

Wang Ming-shu, Email: mshwang@163.com

10.3969/j.issn.1002-2694.2017.11.014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No.31472223), 国家现代农业(水禽)产业技术体系专项(No.CARS-43-8)和四川省重点实验室专项(No.2016JPT0004)

汪铭书，Email：mshwang@163.com

四川农业大学动物医学院禽病防治研究中心，预防兽医研究所 动物疫病与人类健康四川省重点实验室，成都 611130

R373

A

1002-2694(2017)11-1024-05

Supported by the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 (No. 3147223), the National Technological Support Projects of China (No. 2015BAD12B05) and the Key Laboratory Special Project of Sichuan Province(No.2016JPT0004)

2016-10-24编辑王晓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