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化协同”的耦合性测度与影响因素研究——基于1998—2015年省际面板数据的实证分析

2017-10-19郑尚植王怡颖

岭南学刊 2017年5期

关键词：耦合度工业化比重

郑尚植王怡颖

(1.东北财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博士；2.东北财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

“五化协同”的耦合性测度与影响因素研究——基于1998—2015年省际面板数据的实证分析

郑尚植1王怡颖2

(1.东北财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博士；2.东北财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

“五化协同”在本质上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为了测度“五化”子系统之间的协同水平，借用耦合协调度模型来具体计算，其结果显示：首先，从整体来看，1998—2015年间，中国“五化”系统之间耦合协同性较差，基本处于轻度失调状态且呈现递减趋势；其次从各个省份来看，耦合协调度存在地区差异，考察期内浙江、辽宁、福建、广东等地耦合协调度相对较高。为了更好地解释我国“五化”耦合协调度的影响因素，通过进一步构建面板数据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实证检验，研究发现：财政分权度、国企比重和市场化水平不利于耦合协调度的进一步提升，具有一定的消极影响，而政府规模、科教支出比重和开放程度对“五化”耦合协调度有着积极作用。

五化协同；耦合性测度

一、引言

十八大党中央提出具有中国特色的“四化同步”现代化战略，即推动与促进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同步发展。2015年3月，党中央政治局会议审议通过《关于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首次在“四化”的基础上加入“绿色化”，从“四化同步”升级为“五化协同”，这是中国现代化建设历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跨越，也是自新中国成立以来经过几代领导集体不断理论探索和现代化实践创新的重要成果。“五化协同”一方面可以提升过去四化建设的低效率，比如工业化大而不强、城镇化注重形式、信息化不足与农业现代化滞后等，另一方面也是新常态下中国经济、社会与生态环境全面持续协调发展的必由之路。虽然“五化协同”最近才提出，时间相对较短，目前相关理论与实证研究较少，但国内对“五化”研究已经形成了良好的研究基础，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首先，从内在机理和互动关系出发，研究工业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和信息化协调发展的内在逻辑。[1-4]虽然只是研究“四化”，但显然可以对“五化”进行相似的逻辑推演；第二，从现实障碍和发展路径选择出发，探讨制约中国“三化协调”或“四化同步”发展的深层次制度障碍，[5-6]从而提出一些推进“四化”同步发展的机制和对策研究；[7-8]第三，从定量评价的实证分析出发，一部分学者通过熵值法和综合指数法对中国“新四化”的互动关系进行了测度和评价，[9-10]另一部分学者则借助耦合度模型来判断若干“化”之间的耦合协调状况。[11-13]很显然，已有文献主要讨论“四化同步”问题，所以鲜有文章讨论“五化协同”的理论机制和内在逻辑，虽然有些学者已经开始通过构建计量模型进行实证检验，但主要基于时间序列分析，而且只是对某个地区进行小样本分析，[14-15]并没有进行全国样本数据的考察，实证结论有待进一步夯实。基于上述研究不足，本文基于耦合协调度模型计算中国1998—2015年间30个省份“五化”耦合协调值的变化趋势和空间差异，并进一步通过构建面板数据模型分析其影响因素。

二、指标体系与耦合度模型构建

1.“五化”综合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

由于对“五化”中“单化”的概念理解不一，因而在指标选取时差异很大，已有文献主要从单指标与综合指标两个方面进行度量。五化系统之间的耦合是极其复杂的，并不是简单的线性关系，必须采用多维综合评价指标，否则不能反映系统内部之间的作用机制，为此本文根据“五化协同”的耦合协调机理，构建了“五化”耦合协调度指标体系(见表1)。城镇化综合指标多数研究包含人口城镇化、经济城镇化、社会城镇化三个维度，也有研究从人口、空间、经济社会三个维度评价，因此城镇化指标包括人口城镇化率、第三产业占GDP比重、和城市人均拥有道路面积。工业化指标体系包括工业产值比重、非农劳动力就业比重和工业投资比重。农业现代化综合指标方面，主要包括第一产业从业人员占全部从业人员比重、农用机械总动力和农村用电量。信息化在统计指标方面，一般选择信息产业从业人员比重、互联网普及率、移动电话普及率等指标。绿色化是近年来结合国家战略中强调生态环境保护、生态环境也是生产力，因而定性的理论研究居多，定量研究偏少。根据现有理论，可知绿色化不仅体现在生产方式上，也反映在生活方式上，所以绿色化综合指标主要包括生活绿色化指数、生产绿色化指数和绿地拥有指数。

表1.“五化”指标体系的构建

为了计算五化综合发展指数然后，首先各指标不同量纲以使指标间具有可比性，对指标进行标准化处理，然后采用主成分分析方法对“五化”各子系统发展水平进行评价，其计算公式如下：

Z=αug+βux+δuc+φun+γul

(1)

上式中，ug,ux,uc,un,ul分别代表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和绿色化发展水平，Z为“五化”综合发展指数，代表“五化”综合发展水平。α,β,δ,φ,γ为待定权重，且满足α+β+δ+φ+γ=1。在现阶段的研究中，对于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和绿色化的关系认识并没有采取孰重孰轻的倾斜思想，而是认为“五化”同等重要，本文取α,β,δ,φ,γ为等权权重，即：α=β=δ=φ=γ=1/5。

2.耦合协调度的模型构建与计算方法。

耦合协调最初源自于物理学，它主要用来体现系统之间的相互作用和彼此影响，是系统要素健康的良性保证。为此，我们可以用耦合度来衡量新型工业化、信息化、新型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和绿色化五化系统之间的相互协调。耦合度是衡量系统之间相互作用的力度的重要指标，而耦合协调度是度量系统之间良性耦合度，即协调性的指标。对于耦合度的计算借鉴物理学中的容量耦合系数理论建立多个系统相互作用的耦合度模型，即：

(2)

其中，ui(i=1,2,3…,n)是各子系统的评价函数。在讨论“五化”耦合度时，n=5，令u1=ug,u2=ux,u3=uc,u4=un,u5=ul，由此推导出“五化”耦合度模型：

(3)

为了进一步考察“五化“之间的协调性，引入耦合协调模型，具体公式如下：

(4)

上式中，D为耦合协调度，C为耦合度，Z为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和绿色化综合发展指数。耦合协调度的取值范围为0≤D≤1，取值越大，系统间的协调性越好。为能够清楚地看到协调度所处发展阶段，根据协调度的大小并借鉴相关的参考文献，采用均匀分布函数法确定协调度的9个等级划分标准，具体见表2。

表2.耦合协调度的等级分类

三、“五化协同”的藕合性测度及其影响因素分析

1.“五化协同”耦合协调度的测算结果。

基于中国1998—2015年省级面板数据，利用耦合协调度模型测算了五化系统之间的具体变化趋势(见图1和图2)。首先，整体上看，在考察的时间范围内，中国“五化”耦合协调度均值为0.336，这说明五化系统之间协调性较差，处于轻度失调状态。其次，从各个省份来看，考察期内辽宁、浙江、广东、福建等地耦合协调度较高，新型工业化、信息化、新型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和绿色化协调发展程度处于相对较优水平，基本都是0.35以上。究其原因是这些地区能够利用良好的地理优势和政策环境从而吸引大量FDI和农村劳动力，由此产生极强的市场集聚效应，诱发前沿的技术进步，最终使得五化建设处于全国领先水平。最后，许多省份的耦合协调度存在明显的“短板效应”。有些地区，比如北京、河北、黑龙江、山西、吉林、甘肃，都是其绿色化水平较低，拉低了“五化系统”的整体协调度水平，而另外一些地区，比如贵州、云南、青海，虽然绿色化水平较高，但是工业化和信息化水平较低是其“五化系统”的“短板”。

图1.耦合协调度的时间趋势图2.耦合协调度的地区差异

2.影响“五化”耦合协调的因素分析。

为了更加合理为不同地区制定科学合理有效的现代化经济发展战略，需要解释影响我国“五化”耦合协调度的主要因素。本文考察以下变量：①财政分权度(FD)，已有文献度量财政分权的方式具有多种形式，本文将用各省人均财政支出除以人均中央财政支出来反映财政分权程度。②政府规模(govsize)，关于政府规模大小的度量，一般来说有两种方法：一是政府财政支出占GDP的比重，二是政府机构工作人员与总人口或就业人数之比，本文采用第一种方法度量政府规模。③国有企业比重(soe)，采用地区国有经济固定资产投资额占地区经济固定资产投资额的比重来表示。④科教支出比重(edu)，采用科教支出与地方财政总支出的比重来表示。⑤市场化水平(market)，本文采用樊纲等编著的《中国市场化指数》一书中的政府与市场的关系来计算和衡量地区市场化水平。⑥开放程度(open)，选取各地区实际利用进出口总额与GDP之比来表示。由此，得到“五化”耦合协调影响因素的计量模型为：

Dit=α0+α1FDit+α2govsizeit+α3soeit+α4eduit+α5marketit+εit

(5)

在面板数据模型回归之前，为避免“伪回归”现象，并出于稳健性考虑，依次采用LLC检验、IPS检验和ADF检验对模型中的被解释变量和解释变量进行单位根检验，结果显示各变量都表现为平稳，说明我们可以很好建立计量模型并得出较为稳健的回归结果。本文选取固定效应的面板数据回归模型，运用stata13软件计算，回归结果见表3。

表3.耦合协调度影响因素的回归分析结果

由表3可知，第一，财政分权度与耦合协调度呈负相关，系数在1%的水平上显著。这说明财政分权不利于“五化协同”的推进，主要因为地方政府偏向于发展本辖区有比较优势的某“一化”，而不会从全局性角度出发整体推进五化建设，所以财政分权度越高，五化耦合协调度越小。第二，国企比重与耦合协调度呈负相关，系数在1%的水平上显著。很显然，国企比重越高的地区，体制性障碍越严重，这将为“五化协同”的推进带来阻力，特别是信息化和绿色化战略实施必然导致原有体制的“压缩”。第三，市场化水平与耦合协调度呈负相关，系数在5%的水平上显著。不论是新型工业化、城镇化、信息化、农业现代化还是绿色化，要想提升每“一化”的质量与水平，都必须以市场化为前提，由系数结果可知，中国当前的市场化水平不利于“五化协同”的推进。第四，政府规模与耦合协调度呈正相关，系数在5%的水平上显著。政府规模反映了政府作用和政府财政支出规模的大小，五化建设是一个全局性工程，仅仅依赖市场是无法完成，需要财政支出支持。第五，科教支出比重与耦合协调度呈正相关，系数在5%的水平上显著。科学技术与教育是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和绿色化的智力支持，科教水平越高，五化建设的速度和质量越高。最后，开放程度与耦合协调度呈正相关，系数在1%的水平上显著。五化建设不是自我封闭的现代化建设，必须不断与世界接轨融入全球化，吸收全世界先进的科技信息技术，为“五化协同”提高良好的外部环境。

四、主要结论及其政策建议

研究发现：首先，1998—2015年间我国“五化”耦合协调度均值为0.336，表明五化子系统之间耦合协同性较差，基本处于轻度失调状态且呈现递减趋势；其次，从各个省份来看，耦合协调度存在明显的地区差异，考察期内浙江、辽宁、福建、广东等地耦合协调度相对较高。最后，财政分权度、国企比重和市场化水平不利于耦合协调度的进一步提升，具有一定的消极影响，而政府规模、科教支出比重和开放程度对“五化”耦合协调度有着积极作用。根据以上结论，提出以下建议：首先，“五化协同”是一个系统工程，必须加快全面推进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和绿色化，避免出现明显的“短板效应”，特别是最新提出的“绿色化”，应该加大力度争取优先突破“五化协同”的瓶颈。其次，各地区应按照“五化协同”发展思路因地制宜地选择合适的发展方向，充分发挥各区域的比较优势，促进区域间协调稳定发展，比如东中西部之间的优势互补，协同推进。最后，正确处理政府与市场的关系，一方面发挥政府有效作用，加大科教支出比重，提高开放程度，另一方面加快市场化进程，减少体制性障碍阻力，为推进“五化协同”提供良好的市场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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