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峻程的民族交响乐创作理念探究
2017-05-30赵雪吟李莉
赵雪吟 李莉
[摘 要]钟峻程是我国著名作曲家,广西艺术学院音乐学院作曲系教授,其音乐创作涉及多个方面,如室内乐、歌剧、器乐重奏、钢琴、合唱、交响乐等多个体裁,而交响音乐这一体裁的创作尤为侧重。他的交响音乐创作与民族音乐紧密结合,作品中蕴含丰富的思想内涵,并运用现代语汇进行音乐诠释和其自身对未来交响音乐的展望。
[关键词]钟峻程;交响乐;民族性;现代作曲技法;思想内涵
20世纪初,交响乐作为西方的舶来品汇入了我国音乐发展的历史洪流中,这一新型的艺术形式发展到今天已经有近百年的历程,这期间产生了数不胜数的优秀交响乐作品。其中,最早的也是带有里程碑意义的作品,当属1923年萧友梅创作的《新霓裳羽衣舞》和1929年黄自创作的《怀旧》。之后优秀交响乐作品大批量地涌现,例如冼星海的《民族解放交响曲》、李焕之的《春节序曲》、王西麟的《第三交响曲》、朱践耳的交响曲大合唱《英雄的诗篇》、钟信明的《第一交响曲》,包括众多交响乐和戏曲音乐融合的音乐作品类似于《沙家浜》《智取威虎山》等,中国交响乐艺术借鉴了西方交响乐的发展演变,最终形成自己独特民族语言化的交响音乐,共同奏响了中国交响曲发展史上辉煌的新篇章。
20世纪80年代以后,中国“新音乐”开始起步发展,而民族交响乐也面临着要如何创新的尴尬局面,是要固守陈规坚持传统,还是勇于创新迎接现代音乐思潮的洗礼,变成了交响乐发展面对的首要问题。在1995年《人民音乐》给了“民族器乐创作与发展”的作曲家和音乐家们一个畅所欲言的平台,此举促进了民族器乐作品发展的同时,也大力推进了民族交响乐的发展,民族交响乐的作曲家们在不停地摸索与艺术实践中逐渐在民族音乐的继承和现代派的音乐技术中找寻到了创作的平衡点,并创作了大量的结合中国民族音乐和现代作曲技术相结合的优秀作品。
其中,广西艺术学院的钟峻程教授就是这样一位富于思考能力的作曲家。他的作品大多是围绕广西民族音乐并运用十二音这一现代派的音乐作曲技法来进行创作的,其近乎一年一部甚至半年一部交响曲的高产速度让同行业的作曲家为之惊叹。“高速度”又不失“高质量”,其音乐创作硕果累累,创作有《第一交响曲“骆越大地”》《第二交响曲》《第三交响曲》《第四交响曲“新生命”》《第五交响曲“中国命运”》《第六交响曲“AI GE AI WA”》以及今年5月25日刚刚在“中国-东盟音乐周”开幕式交响乐作品音乐会演出的压轴曲目《第七交响曲“尘I”》。除此之外,他还创作有弦乐四重奏《漓江素描》《嘹歌》,歌剧《大秦灵渠》《依达尼》,室内乐《烟雨漓江》《虚拟四音列》《壮族·酒歌》《刘三姐叙事曲》《天边的山寨》《苗寨的风》《空山吟》《花山壁画》,甚至包括影视剧、电视剧配乐钟峻程都有涉猎,为电视剧《红问号》《导游小姐》《反伪先锋》《泪洒红城》等众多电视连续剧担当配乐。
他的音乐创作涉及多个音乐艺术体裁,如交响曲、交响诗、协奏曲、室内乐等,其创作体裁多样,风格迥异。这与他早年师从武汉音乐学院前院长、著名作曲家理论家童忠良教授学习音乐理论技术与学术思想所打下的坚实基础有关。除此之外,生于广西这一拥有多样化民歌素材的民族地区,给了钟峻程以旁人不能及的诸多灵感启发。这也使得他的音乐的专业化、多样化、现代化被更多人认同。一路走来,他始终执著耕耘于中国民族音乐的创作,从未旁移,他的创作受到来自国内外乐团演奏家包括听众的广泛好评,认为他一方面有着鲜明的个人音乐风格,另一方面又较好地发扬了广西本土民族音乐的精髓。这些赞誉使得钟峻程在民族音乐艺术的道路上更加不懈地探求,发挥着自己创作上独特的音乐魅力,佳作连连。
一、钟仪楚奏:扎根歌海的民族音乐创作
在研究钟峻程作品的民族音乐特质时,我们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他的七部交响作品在创作手段上并不是一脉相承的,前后作品在乐曲风格手法的表现和作品个性上存在明显差异,可以看出其在探索中国民族交响乐艺术中的音乐足迹。
2013年末,钟峻程的第一部多乐章交响曲《骆越大地》问世,具有浓郁的广西地域色彩和严谨西洋作曲技法风格。《骆越大地》共有五个乐章,分别为“山·祭祀”“嘹歌”“鼓楼回响”“风雨桥”和“大地之光”,演奏时长共计47分钟,可以算得上是一部真正意义上的鸿篇巨制。无论是在乐队编制、音色表现、和声使用、作曲技法与民族调式融合等各个方面尽善尽美,用鲜明的个人创作手法表达出八桂大地的风土人情,以及对历史悠久的骆越文化的讴歌。在《骆越大地》中,钟峻程为了追求作品强烈的表现力,运用了双管乐器的乐队编制手法,铜管组和木管组乐器音色上的相互交织营造了巨大的表现空间,再配以钢琴柔和的音响效果和竖琴做润色的“调味品”。独特的二度叠置、四度叠置和弦作为《骆越大地》主要的音乐动机,带来的不仅仅是音响效果上的紧张感,更有着明显广西音调的表现特征。五个乐章前后展现了强烈的对比冲突,音乐情绪复杂多变,音响在缓急、强弱、浓淡间对比,造成了作品内部“短动机”“长线条”相互交融的宏观布局张力,给听众留下了“古朴清新、气势恢宏却又新颖独特”①的深刻印象。
钟峻程2014年创作的《第二交响曲》不同于《第一交响曲“骆越大地”》,他并未采用任何指向性标题来说明作品的内在含义,他认为“纯音乐”的形式能更好地表达对这部作品心灵的触动以及内在情感的抒发。在这部作品中,钟峻程通过对广西的铜鼓音响的模拟对旋律音调进行了精细的设计,民族性的“三音列”动机仍作为作品主导动机,虽然他的作品没有对任何民歌音乐进行模仿和提炼,但依旧饱含着作品丰厚的民族气韵。
《第四交响曲“新生命”》为单乐章,也是作曲家最为偏爱的一部作品。作为对女儿降临人世的礼物,钟峻程在这里推翻了他以往惯用的古典交响曲4乐章或者5乐章的基本形式,在结构上有着不同以往的创新,但在主题动机上仍然沿用了他最擅長的民族化三音列、四音列动机和十二音音列有机地融合,独特的跨节拍、跨小节的连音符运用,造成音乐节奏型繁乱、和声色彩变幻,音响的浓度也随之有所加厚,以此凸显出“新生命”“生生不息的强大生命力”。
2017年5月25日演出的《第七交响曲“尘I”》(下文称《尘I》)同是一个单乐章的作品,多乐章需要的内容一点都没有少,时长20分钟,由广西侗族地区的音乐来发展,其副标题为“为古筝和交响乐队而作”,整部作品运用了古筝与交响乐队相结合的形式来演绎。钟教授曾这样定义他的这部作品:“在当代音乐的影响下,单乐章也可以被称作交响曲,取决于它究竟是协奏曲还是交响曲则是在作品中交响乐队的分量重不重。”他更偏向于认为《尘I》是一部交响曲,它有着类似于交响乐恢弘的音乐效果。古筝和交响乐队在《尘I》中虽然完美地融合,但古筝只是作为交响乐队中“色彩性的添加剂”。在作品中,钟峻程关于西方十二音音列的使用、民族化的三音音列运用、传统的调性的结合一个都没有少。作品中管弦齐鸣所带来的外在张力,定音鼓与大号犹如“风云突变”的气氛塑造,尤其重要的是主题音乐运用了古筝这一有特色的音色并在合适的音区表现出来,在中段,古筝的音色与交响乐队完美地融合,铜管乐器和打击乐器的运用为乐曲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由铜管乐器吹奏的連续的几个切分音不断地深化主题,加上主题发展过程中旋律高点的合理安排,调性关系的游弋与转换、主题动机的重复发展展开手法的综合运用,使音乐所展现的“尘世间”的主题形象跃然纸上。
纵观钟峻程的交响曲创作,民族音乐是其作品的主体基调,不只是交响音乐,民族音乐形式似血液般流淌在钟峻程的每一部作品中。比如他于2009年分别获第五届广西音乐舞蹈比赛音乐创作一等奖和二等奖的为钢琴和交响乐队所作的《古寨门》和琵琶协奏曲《木楼随想》,钢琴独奏《侗族大歌》以及今年与《尘I》同期在东盟音乐周演出的作品弦乐五重奏《尘2》、合唱《山之语》等,均是他在传统民族音乐与现代思维结合上的探索性作品。这些作品均取材于广西本土音乐或从广西地区音乐元素中提炼而成。
钟峻程在乐曲的创作中广泛运用广西民歌中特有的民族精髓,即是对民族性乐器微分音{1}独特而丰富的音响效果进行了一定的萃取与添加。钟峻程的音乐作品具有独特的音响特点和结构特征,他把广西特有三音列、四音列中“sol,la,do”和“sol,la,do,re”这一结构提炼出来,这一取材于广西的壮族、瑶族、苗族、侗族的民族音调被他加以创新和运用,当然他也并不是单纯地用固定的结构形式进行发展。为了增强音乐的游离感,钟峻程在不同的集合之上进行了不同的音高移位,从单线条的旋律发展成为和声织体厚重、配器复杂的更偏于纵向音乐的交响乐或者其他室内乐的艺术形式。不仅是在核心材料的选择上,钟峻程教授在和声的使用上也独具匠心。他依然使用了能够加深广西本土民歌音调特色的“二度音程”,在其作品中,“二度风格”被频繁地使用,更增添了作品地地道道的广西风味。
二、峻极神工:人文主义至上的内在精神诠释
如果说主题音乐发展与独特的配器手法、大胆的民族化和声选用、节奏的改变使钟峻程的民族音乐进入到了一种新的境界的话,那么他在创作中对“人”和“自然”这一永恒主题的表达,让他的音乐作品进入了另一个新的境界。从钟峻程的作品中,我们不难看出他对作品内在韵味的考究,以及对思想内涵不断的创新。
以第七交响曲《尘I》为例,这个尘的含义并不是灰尘,它不是英文中“dust”所解释的脏的含义。中文里有个词叫做“尘世间”,“尘”从可视或不可视的物质来说,它是世间最微小的形态,是构成世界万物一个最基本的物质,由它组成了世间万物,当然也包括人。物质由最小的原子、质子所表现的“尘”和稍微宽泛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甚至是世界构成的对比,正是钟峻程所追求精神层面的一个小和大的对立关系,当然无论从物质的表象上还是精神的抽象呈现上,都有可能形成小和大的对立。《尘I》这部作品中,小和大的对立体现在古筝这一柔和细腻的音色与交响乐队气势恢宏的音色。规模庞大的立体声的交融中,古筝独奏时的“慢唱”跌宕起伏,长旋律线条拉宽了空灵的散板旋律,完美表达了“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情景,而后交响乐队加入了急促的十六分音符节奏,快而有力的齐奏犹如“风云突变”,把音乐从古筝营造的空灵的氛围中拖回,再带入歌舞升平、烟火味十足的凡世间去。古筝在乐曲中多次出现,为情绪的转变、情节的进一步展开起到了桥梁纽带的作用。用细微的“尘”串联起作曲家对世界万物、人乃至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最直接的看法。用钟峻程自己的话评价这部作品,他所要表达的思想,即是从作品上升到一个更高的精神层面上,一个广西籍的音乐家用自己民族化的语言为基础,加上现代音乐的思维去谈论自身对世间万物的看法,以及对世界音乐的个人观点的阐释。
《尘I》交响曲中饱含着丰富的思想内涵,这源于钟峻程与传统音乐文化的深厚情感息息相关,当然也不乏始终以传统音乐为基础的创作理念以及对生活的感悟。他在创作中始终坚守着他自己的这一观念,并以此作为自己的创作标准,每一部作品都透露出他深刻的音乐内涵,通过音乐感性的认知,传达给听众,每一个听众都能体会到他音乐中浓厚的内在表现以及作品独特的精神诉求。
值得深思的是,关于“人”和“自然”的阐释似乎成了钟教授创作的“命题作文”。追溯他以往的音乐创作,无不是环绕这两个命题来发展创作的。从最早的《骆越大地》礼赞骆越文化创造的古老人类文明开始,再到《新生命》中感悟新生命的诞生,惊叹来自于人的源源不息的生命力,以及这次的非交响乐作品——合唱《山之语》,也同为论及自然对人的馈赠,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一种精神理念。钟峻程曾说:“写音乐没有技术是不行的,但只有技术也是不行的。”我们把这句话理解为“音乐技术优越性”要与音乐所表现的“内在韵味”合二为一才真正算是一部优秀的作品。他长时间的艺术积淀造就了其创作的人文主义内涵,他的创作用连音化的节奏形式、多变的民族性语言、十二音的音乐技法把作品中所描写人的情感、自然的体现、构建的交响乐手法都深刻揭露了作品中以人为本的音乐本质。
三、万里鹏程:三位一体创作下的现代诠释
民乐要如何走现代化的道路?2002年上海音乐学院的诸位专家就民乐新发展的问题展开了关于“表意”与“表性”选择的创作理念的讨论,总结了三条适应中国作曲家将现代化与民乐结合的道路。第一条道路是继续维持原有的调性音乐,注重中国化的线性音乐发展,采用西方音乐的写作模式。第二条道路是抛弃对原有调式上的羁绊,采用全新的现代化语言来进行创作。第三条道路则是重视传统民间音乐的同时,采用西方的作曲技法,写出能被大众所接受的作品。当然,钟峻程的创作基准就是延续了第三条创作道路行进的,他的作品不拘一格大胆创新,既有对广西民族音乐风格的保留和再发展,又有对和声编配以及十二音技法与民族三音列的融合,曲式上更是打破了以往传统的三部或者四部的形式,乐曲的题材也极具深度与广度,创作出了极具广西地域特色和自己独特风格的现代气息浓郁的新音响音乐。
谈到现代风格的音乐技法,十二音技法的出现变得尤为重要。它是现代音乐创作中组织音高材料的重要技术手段之一,它将十二个半音“完整”或“不完整”地巧妙运用,最初的十二个音按照一定的次序排列依次出现,后来发展为排列顺序“严格控制”再到排列顺序的相对“自由化”。钟峻程创作始终忠于十二音体系,把“自由”和“严格”巧妙并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他并不是按照传统套路以严格的音序设计与排列组织音高,而是选择性地运用自己需要的旋律线条,写作上仍是秉承严格的发展为主。
虽然钟峻程的作品是十二音构成,但是无调性、无旋律的音响却丝毫不存在,作品可听性极强,并不因为它的“现代感”而变得晦涩难懂。他的作品中,民族性的三音列、四音列构成了基本音调特色,调式调性仍旧遵循传统的民族调式的写作模式,西方现代十二音技法并没有和中国传统调式表现出两者不可兼容的问题,反而十二音技法的运用更拓宽了五声性旋律的表现性,使旋律线条无论是在动力性的大跳和婉转的级进中都显得参差起伏、错落有致。西方音乐结构的自由性与中国民族音乐完美地调和使得传统和现代层面都在其作品中得以展现,最终形成了钟峻程独具特色的创作风格。
现代化的交响乐如何让大众听懂?民族音乐又将何去何从?钟峻程交出了让大众满意的答卷。从广西本土音乐或从广西地区音乐元素中提炼主题,再与他熟悉的传统作曲手法、近现代作曲技术巧妙地融为一体,风格简朴、直白,撷取于听众广为熟知的民间生活,给人似曾相识却又直击人心灵的感受,同时也给现今民族交响乐发展添染了一抹属于广西音乐自己的颜色。
四、结语
我们可以很明显地看到,钟峻程的民族交响乐创作理念离不开对脚下土地的深切情怀与坚守,离不开现代音乐技法与传统旋律的完美交融,当然也离不开其作品深处发人深省的自然主义至上的理念和深刻的人文内涵,从多个角度都可以全面而宏观地去探究他在中国民族音乐方面的成就。钟峻程的交响乐作品大多是呈一个“线性音乐”到“纵向音乐”的改编,“古典”与“现代”的融合,“人文”與“自然”的交流,“民族”和“世界”的统一的多元化创作理念,凸显了他作为代表性的民族音乐作曲家自成一格又别具匠心的音乐创作特色。
对于当下的民族交响音乐的发展,钟峻程认为重奏和交响乐本身就离大众的距离较远,交响音乐的欣赏从其进入国内开始发展就始终是有门槛的。诚然,他当然也希望自己的作品能获得业界同行和大众的双重肯定,但需不需要去迎合大众的听觉审美标准呢?钟峻程觉得没有必要。专业性的作品需要考虑的不是怎么去迎合而是如何不断提高大众审美。通俗的、受大众喜爱的音乐哪个作曲家都能做,但是专业性强的音乐才是带动大众音乐欣赏力的动力源泉。他专心致力于专业音乐的创作,尽管取得了如此大的成就,依旧认为民族交响音乐创作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他曾说过:“我希望音乐的这个创作过程中最终能达到什么目标,我不知道,但我依然希望我的作品和我的名字能够名垂青史,能不能成,也不知道,但我会为这一目标的实现而不断努力。”
为了这一目标的早日实现,钟峻程有了想把广西音乐制成“名片”发散到全世界的想法,让世界真正认识八桂大地民族性的音乐形式,所以就有了后来由他提议并主持的“中国-东盟音乐周”的诞生。当然他的音乐并没有为了民族化而民族化,不是简单意义的固守成规的套上民族的服装接着唱单线条的山歌。他独辟蹊径,选择了一条更能为世界音乐所吸收容纳的道路,借助交响乐、室内乐这一传播媒介,通过来自世界各地的音乐家们分享交流和学习,再把属于广西的民族色彩性音乐包括民族交响乐推广至世界各地,不久的将来,我们有理由相信,在“中国—东盟音乐周”的平台上,一批新的民族音乐作曲家必将崛起,努力汲取地方音乐特色,放眼现代作曲技术,让全世界的听众听到来自中国各个民族五光十色的声音。
在此也衷心希望钟峻程和其中国民族交响乐创作的道路能越走越开阔,创作出更多在中国音乐乃至世界音乐中能够大放异彩的优秀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