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张煜南 《海国公余辑录》中的诗作

阴迎新

略论张煜南 《海国公余辑录》中的诗作

阴迎新

（暨南大学 文学院， 广东 广州 510632）

亦官亦商的张煜南为晚清外出使臣中比较独特的一位。他的 《海国公余辑录》包括两方面内容：一为辑录清代外出使臣及洋务派有关海外内容的诗作，这部分诗作能帮助世人更好地了解近代“海外”世界；一为他个人所作的《续海国咏事诗》，这部分诗作除了“述奇”式的描写外，也有近代知识分子特有的理性思考。

张煜南； 《海国公余辑录》； 《续海国咏事诗》； 述奇

自郭嵩焘始，清政府与西方一些国家正式建立外交关系，派出外交官员长期进驻他国，这批使臣在出使期间创作有大量海外游历诗，展现出焕然一新的风貌。而张煜南的诗作却被世人所忽视。

张煜南（1851-1911），又名榕轩，广东梅县松口（松南乡南下村）人。光绪二十一年（1895）至光绪二十四年（1898），由黄遵宪推荐，出任中国驻槟榔屿副领事。1903年，张弼士被清廷委任为粤汉铁路和佛山铁路总办，便特邀张煜南一起回国商量具体事宜。1904年3月潮汕铁路动工，1906年10月竣工，铁路建成后，清政府于1907年授张煜南为三品经堂候补，后又委任他为考察南洋商务大臣。1911年，张煜南病逝于侨居地棉兰。张煜南的著作有《海国公余辑录》。

一

《海国公余辑录》共有两个版本，一为光绪二十四年（1898）本，共六卷，简称六卷本；一为光绪二十七年（1901）本，共九卷十册，简称九卷本。其内容由以下几部分构成：晚清槟榔屿人文、地理及华人生活状况；针对《瀛环志略》一书的舛误进行纠错及补充；外出使臣及晚清洋务派的诗文辑录。张煜南个人著述，有《海国公余杂著》三卷，分别为《推广瀛环志略》、《增益瀛寰近事》、《续海国咏事诗》（六卷本无此三卷内容），其中《续海国咏事诗》为张煜南诗集。此书对今人了解晚清槟榔屿状况、外出使臣和洋务派的思想有重要意义。

《海国公余辑录》中辑录的诗分为三部分：槟榔屿华人诗歌、外出使臣及洋务派诗歌、友人张芝田诗歌，基本网罗了晚清关注海外的诗人的代表作品。

一、晚清槟榔屿华人诗歌辑录

卷一《槟榔屿记事本末》，六卷本共10篇，分别就槟榔屿天时、地舆、始事、疆理、水程、形势、食货、税饷、添设领事、流寓诗歌等内容进行详述，九卷本在此基础上添加了有关槟榔屿生聚、仕宦、商贾、物产、名胜、过客游踪、星使停轮等篇目。涉及诗作的有《槟榔屿流寓诗歌》、《槟榔屿杂事诗》、《槟榔屿竹枝词》、《赠别诗》。

其中《槟榔屿流寓诗歌》13首，完整再现海外华人在槟榔屿过中华传统节日的场景。如《童念祖槟城元日诗》：“爆竹声喧竞贺春，番人注目看唐人。碹星戒指金腰袋，洞葛巢愫簇簇新。”详细描绘了槟榔屿春节的热闹非凡；同时，每到重阳，乡情更浓，如《杨毓寅重阳诗》：“异地重阳自不同，登高望远意无穷。思亲泪洒沾衣雨，舒啸声回落帽风。旅梦有时迷睡蝶，家书何处寄归鸿。西来机事多奇巧，安得公输削木工。”

《槟榔屿杂事诗》36首，主要描述槟榔屿历史、地理、名胜、人文、社会、政治等内容。如描写当地名胜极乐寺：“欹山择地驻亭台，极乐名庵此度开。佛法无边僧极雅，住持闻道自南来。描写华商几代人在当地的经营：“兼司局事任招商，贸易闽人姓纪王。富有田园居数世，久安乐土未还乡。”描写槟榔屿设立副领事缘由：“堂堂领事设衙门，航海遥来待抚存。寄语工人须节俭，好留银饼寄家园。”此部分诗作可与卷一有关槟榔屿的文章形成互文，相互印证。

《槟榔屿竹枝词》8首，分别描写有关节俭、邪教、聚众结党、瘴气湿热、妓女等内容。如关于当地邪教：“邪教流传环岛周，暹人术擅马来由。无端勾引痴儿女，浪掷黄金买降头。”诗末评语：读此诗令人思倡正学。

赠别诗6首，此组诗作，按张煜南卷末按语所述，为当地华人送别力永福之作。“力永福游槟城归，以诗送者十数人，兹录其雅健沉雄，以树一帜，亦足见槟城之多才也。”［1］力永福，名力钧，福建永安（今永泰）人，字轩举，号医隐。1891年至东南亚各地游历，后在当时驻新加坡领事左秉隆处见其所著《海南群岛纪略》，于是他“‘借钞数帙，资为先路，每至一处参以见闻’，……除了《槟榔屿纪略》之外，另有《古吉德纪行》、《槟城故事录》、《槟城异闻录》、《槟城佳话录》、《巫来由方言》多种”［2］。

二、外出使臣及洋务派诗歌辑录

晚清使臣写作最多的应为游记，然而由于这些游记多要送给朝廷审阅，所以他们在写作内容的选取和表达方式上都要小心谨慎，故其海外游历诗更能体现真实的域外体验。

《海国公余辑录》中有关使臣诗部分，两个版本之间有一定差异，六卷本卷五收录相关诗22首，九卷本卷四《槎使游历诗歌》收录相关诗173首，其中有 8首重合。涉及诗人有：王之春（1842-1906）、吴广霈（1855-1919）、萧抡（？ -1818）、徐灏（1810-1879）、李栴（不详，道光己亥举人）、苏时学（1814-1873）、龚易图（1835-1894）、王韬（1828-1897）、宋育仁（1857-1931）、王咏霓（1838-1915）、丁廉（不详）、曾 纪 泽（1839-1890）、郭 嵩 焘（1818-1891）、李受彤（不详，光绪年间钦州知州）、王恩翔（1850-1905）、斌椿（1804- ？）、何如璋（1838-1891）、林麟焻（不详，康熙庚戌进士）、吴昇（不详，乾隆癸卯举人）、黄道让（1814-1868）、薛福成（1838-1894）等人。其中龚易图、徐灏、李栴、苏时学、萧抡等人未有出国经历；王韬以私人身份出国。经统计可发现此卷主要内容如下：收录最多的是描写异域风景及旅途见闻的诗，超过100首，如王之春的《巴黎行》：

地球行近七万里，境入巴黎纵奇诡。眼花撩乱兴狂发，城开不夜恣华靡。士女酣嬉国无愁，惟日不足复夜游。阛阓云连屋蔽日，睥睨泰西雄欧洲。穷兵黩武相戕贼，天意挽回不可得。崛起空说拿破仑，中分竟为民主国。立国毕竟当自强，后言美利先通商。果能虎视持牛耳，何用蚕食吞越裳。师心自用忘顾忌，以力服人等儿戏。安知在后无黄雀，螳螂捕蝉殊不意。使臣过此停征轺，心如悬旌时摇摇。伤今吊古无限意，属词比例成歌谣。成歌谣，纪游历。从大夫后执鞭棰，增天子光重坛席。莫非王事慎西行，后视今犹今视昔。

此诗前六句写巴黎的繁华景象；第七句始至“螳螂捕蝉殊不意”则表达对法以力服人国策的隐忧，最后几句则希望后人警醒，表面写巴黎事，实际却暗含对清帝国命运的隐忧。其他描写宴会应酬的诗歌有30多首，如《晤龚仰蘧星使》、《赠英领事马君》、《呈俄皇七律二首》、《送左子兴之官新嘉坡领事二首》等；描写旅途感怀的诗有18首，如《感事五首》等；描写国事民生的诗有6首，如《阿芙蓉歌》、《安南感事》等；描写西方科技制造的有5首，如《畴人歌》、《西洋八音匣歌》、《阅克虏伯炮厂》等。张煜南在跋文中评此卷诗“有疏宕气”。

三、张芝田诗作辑录

张煜南与张芝田关系甚密，《海国公余辑录》不仅辑录了张芝田诗作，且资助其编著《梅水诗传》。张芝田，字仙根，广东梅县人，有《榕荫山房诗赋钞》、《历代宫闱杂事诗》、《史论晚存》、《梅州杂事诗》、《梅州竹枝词》、《嘉应乡土志》等著作［3］。1896 年，丘逢甲曾为其《历代宫闱杂事诗》题诗曰：“体兼正变古风诗，胡地胡天更见之。从此再开诗世界，五洲万国著宫词。”［4］从中可看出张芝田诗的艺术追求。张芝田诗在两个版本里稍有差异，六卷本卷六名为《海国竹枝词》，录有诗609首，九卷本卷六名为《海国咏事诗》，录有诗545首，九卷本删除了六卷本中的64首。张芝田自序曰：

昔尤西堂先生著外国竹枝词百首，脍炙人口。然仅跼蹐一隅，未尝合五洲万国以为言也。兹篇选材不出瀛寰全卷，间参海国诸书，披览所及，歌颂随之……聊吐奇气于胸中。

张煜南为此卷作跋云：

先生替余校录，毕出所著示余，余读之，爱不忍释。见其无奇不搜，有闻必采。

以上序、跋可视为此卷的编写宗旨。再参考其首篇《海国总》“ 轩窃欲效观风，不出瀛环志略中”句，可看出诗集以《瀛寰志略》为纲，参考海国诸书，分写44个国家和地区，内容以记述各地地理、风俗、人文、科技为主。值得注意的是有关张煜南等领事在槟榔屿及附近活动的记载，如：“航海人来讬一廛，华民八万胜从前。别开衙署同敷治，庇覆咸称领事贤。”称赞领事对当地华侨的保护。关于张煜南在日里商业活动的则有两首：

不事干戈地辟夷，剪除荆棘拓园篱。公司十二人如海，争道张堪善抚绥。

垦土为栽吕宋烟，招工先办买山钱。收成利市真三倍，赢得洋银十万圆。

《后汉书》，“张堪，字君游，南阳宛人也。堪早孤，让先父余财数百万与兄子。年十六，受业长安，志美行厉，诸儒号曰‘圣童’……及成都拔，堪先入据其城，检阅库藏，收其珍宝，悉条列上，秋毫无私。慰抚吏民，蜀人大悦。拜渔阳太守……乃于狐奴开稻田八千余顷，劝民耕种，以致殷富。百姓歌曰：‘桑无附枝，麦穗两岐。张君为政，乐不可支。’”［5］诗以张堪来与张煜南相比，可见其对当地贡献之大。

按黄贤强、白月所述：“1878年，张煜南与张弼士合资开办笠旺垦殖公司，垦荒种植咖啡和茶叶。后来又与张弼士合资创办一家日惹银行……不久，胞弟张鸿南也被召南来协助业务。兄弟二人先后投资数百万荷印盾，在日里平原上开辟了七八座橡胶园以及茶叶、油、糖等加工场，占地面积达100多平方公里，职工人数多达数千，一度达一万多人。”［6］诗中“二张”应为张弼士、张煜南或张煜南、张鸿南二人。

二

《海国公余辑录》九卷本中的《续海国咏事诗》为张煜南诗集，卷首张煜南序云：

余业将仙根所著《海国咏事诗》刊刻行世，因擢任马腰事务，简约暇搜，览海国诸书尤富，见仙根所未及咏者，爰仿其例，触景生情，或专收一事，或兼取数事，点缀成篇……博取观风问俗之书，朝夕披阅，作为诗歌，以补前诗之所未逮。

这段序中张煜南将自己创作此卷的来历交代清楚，即模仿张芝田的《海国咏事诗》进行创作，对张芝田未及或遗漏的地方进行补充。《续海国咏事诗》内容涵盖全球25个国家地区，共403首。

其好友梁迪修序其诗集曰：

观察具经济才，常以辅世长民为己任，虽怀才不遇，未能以科第显，间尝读陶朱致富之书，贾谊治安之策，不禁三复揣摩焉，于是效班超之投笔，学博望之乘槎……尝谓记诵之学，不如辑录之便，可备遗忘也。以故举通商奏议之辞，时务海防之论，舆地之沿革，风俗之异同，以及天文时令诗赋新闻，博采兼收，罔不备举，凡此者皆取诸人也。余谓取诸人何若本诸己，太守别摅怀抱，复能将近五十余年事，择其大而一一笔之于书，又能以其绪余兼采异国风谣，发为歌咏，亦观风问俗者所取资也。

早期海外游历诗较多关注奇技淫巧等器物层面的描述，如轮船、火车、枪炮、电报、照相等，对文学艺术、典章制度等文化层面的关注则有意无意地进行忽视，有较强的述奇色彩，以林针、斌椿、张德彝等人为代表。林针《西海纪游诗》首句：“足迹半天下，闻观景颇奇。”［7］其《西海纪游自序》感兴趣的是“百丈之楼台重叠，铁石参差”（避雷针），“舳舻出洋入口，引水掀轮”（轮船），“巧驿传密事急邮，支联脉络。暗用廿六文字，隔省俄通”（电报）等物［8］36-37，时人对他的印象也停留在“奇”上，如“其中往来之跋涉，遭际之奇异，以及人情土俗、物产天时，无不一一详记。”［8］57斌椿的《初乘火轮车》：“宛然筑室在中途，行止随心妙转枢。列子御风形有似，长房缩地事非诬。六轮自具千牛力，百乘何劳八骏驱?若使穆王知此法，定教车辙遍寰宇。”描写了乘坐火车的体验与便利。总体来讲，早期海外游历诗内容不出描写奇风异俗、新奇技术等方面。针对这种现象，辜鸿铭评价：“近代王公大臣出洋考察宪政，亦可谓之出洋看洋画耳。”［9］154钱钟书评价：“不论是否诗人文人，他们勤勉地采访了西洋的政治、军事、工业、教育、法制、宗教，欣奋地观看了西洋的古迹、美术、杂耍、喜剧、动物园里的奇禽怪兽。”［9］154-155然而，这种评价对早期海外游历诗并不公平，如斌椿早期外出，以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却游历了十一个国家，这种浅尝辄止的游历方式才是造成早期海外游历诗呈现“述奇”特色的主要原因。

张煜南明显受到“述奇”诗风的影响。最明显的是记述海外见闻及异域风光的诗。如描写罗马水渠：“沿途引水见高墙，片瓦毘连仰合张。耸立通衢尤表异，绝无渗漏历年长。”描写意大利嵌石画像：“嵌石曾闻作技奇，磨礲经见白如脂。喜将名画堆嵌上，花卉如生带媚姿。”其他类似的内容如描写俄罗斯冰宫滑冰、皇宫大戏院、蜡人馆、赛马场、会馆等。其次是描述西方先进的工业技术文明。作者描写了铁路、马路、避雷针、火柴、造纸、消防等带来的便利，如“挥锤技试屋加民，表质能完巧绝伦。颁赏无言人代取，厚酬乌克一千银。屋加民工巧绝伦。”在制造厂，德皇往游该处，见一屋加民，按《点石斋画报·良工拜赐》所述，应为德国克虏卜公司技工［10］；张煜南在《海国公余辑录》卷五《海国轶事·屋加民挥锤》一文中对其人其事详加描述。晚清海外游历诗中介绍西方先进科技文明的诗并不在少数。

张煜南在“述奇”式的描写之外，同时也在思考，是什么力量在推动着西方科技的发展？

张煜南赞赏以皇帝为代表的政府对工厂进行鼓励与支持，欧美君民之间“特有”的关系，这些内容在多篇诗里均有所反映，如：

从禽一矢喜相加，出猎郊原渴思奢。便具酪浆给军士，定多络秀在民家。（瑞典）

热茶待冷遽倾盘，男女同时笑作团。乡客失仪王代掩，效尤偏易不留难。（英吉利）

遗墓临江对水涯，外围铁槛内多花。官民到此鲜瞻拜，塜上旗悬十丈斜。（亚墨利加米利坚合众国）

“君民一体”一句将欧美与晚清的君民关系区别道尽。再看国有灾难时贵族与后宫的表现。

时遇偏灾乐助将，王妃国后首为倡。闺房也解捐衣物，市价高抬也不妨。（普鲁士）

广延绅士集多赀，阛阓场中坐美姬。购取一端价三倍，布施半为美人贻。（英吉利）

张煜南认为这些都是在西方的政治制度（议会制）与教育制度影响下形成的。他的诗中反映欧美议会制的有三首：

争说郊天即位仪，七侯商酌不嫌迟。预先置玺黄金匣，定议方教取出时。（日耳曼）

拣选诸员议院开，不图公举到闺才。一犹未字一出阁，道蕴依然出世来。（英吉利）

居官权势握诸男，巾帼如何不得参。选举大非公道事，上书议院逞雄谈。（亚墨利加米利坚合众国）

其中第一首介绍日耳曼的国王选举制度，由“七侯商酌不嫌迟”一句可知此诗源于《金玺诏书》，1356年查理四世颁布的《金玺诏书》直至1806年罗马帝国灭亡，一直被称为神圣罗马帝国的“帝国基本法”，它规定：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由7位地位最高的选帝侯选举产生；后两首则反映了19世界欧美女性在争取自身政治权益时的执着。而政治上的民主离不开全民教育的普及，诗人将视角集中在女性受教育这一角度，如：

劝学频闻入校来，赐衣偏厚出群才。孰知礼教娴仪节，女塾先时小笠开。（日本）

刺绣工诗色色全，金环约指想夫怜。轻绸作服新花样，妆束随时变万千。（英吉利）

教训娇娃仅十龄，女师廿五示仪型。身居书塾庄严甚，鼓瑟声中拱立听。（亚墨利加米利坚合众国）

总体来说，张煜南认为欧美的议会制确保了上层和下层之间“君民一体”的密切关系，从而加强了国家的内部团结；而学校教育特别是女子教育给社会培养了大量的人才，从而促进了社会的进一步发展。

作为商人，张煜南除了对欧美各国制度与教育进行深入思考外，对西方的交通也予以关注，尤其是对西方的铁路：

铁轨修成万里遐，比人夙昔擅名家。一朝延聘来中国，指日安排走火车。（比利时）

同时，通过《法人据越南先造铁路以示利》、《论暹罗之筑铁路》、《俄人议开波斯之铁路》、《论西伯路亚之铁路》及《俄人修铁路中国亦宜修铁路》等文章，表达了自己对铁路的重视。

［1］张煜南.海国公余辑录：卷一［M］.广州：富文斋本.1903（光绪二十七年）.

［2］张少宽.槟榔屿华人史随笔新集［M］.南洋田野研究室，2007:114.

［3］丘铸昌.丘逢甲交往录［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4:228.

［4］丘逢甲.岭云海日楼诗钞［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337.

［5］范晔.后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5:1110.

［6］张禹东，庄国土.华侨华人文献学刊:第1辑［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15:61-62.

［7］钟叔河.走向世界丛书:一［M］.长沙：岳麓书社，1985:43.

［8］张德彝.欧美环游记［M］.长沙：岳麓书社，1985.

［9］钱钟书.汉诗第一首英语诗《人生颂》及有关二三事［M］//《七缀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10］吴友如.点石斋画报·大可堂版：4 册［M］.上海：上海画报出版社,2001:223.

Discussion About Zhang Yu-nan’s Poems on Overseas Travel

YIN Ying-xin
(College of Arts, Jinan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632, Guangdong, China)

Zhang Yu-nan, an official and a businessman, was a distinctive one among the envoys of the late Qing dynasty. His poetry consists of two aspects： one is collections of poems about overseas written by envoys and Westernization Group of Qing governmnet，which can help people better understand the modern world, and the other is a sequel to chanting poems on overseas countries written by himself, which has description of strange things and special rational thinking of modern intellectuals.

Zhang Yu-nan; Zhang Yu-nan’s Poems on Overseas Travel; ASequel to Chanting Poems on Overseas Countries; anecdote

I207

A

1007-5348（2017）10-0029-05

2017-04-20

阴迎新（1982-），男，山西运城人，暨南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清代诗学。

（责任编辑：宁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