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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喧哗与骚动》中叙事写实特征研究

2017-03-28张建辉

重庆电子工程职业学院学报 2017年2期
关键词:班吉喧哗与骚动写实性

张建辉

(黎明职业大学 外语外贸与旅游学院,福建 泉州362000)

小说《喧哗与骚动》中叙事写实特征研究

张建辉

(黎明职业大学 外语外贸与旅游学院,福建 泉州362000)

美国著名作家威廉·福克纳的代表作《喧哗与骚动》是一部叙事方式独特的小说,反映了当时美国南方一个家族的颓废与败落,展现了当时西方世界的没落,大量叙事手法以及写实特征将该作品推向了艺术的巅峰。

意识流;文学作品;叙事性;写实手法

长篇小说《喧哗与骚动》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美国当代著名作家威廉·福克纳的代表作。作品详细客观地描述了美国南方的历史、现实与风土人情。该作品1929年出版后,便引发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其独特的叙事性写实手法,在给不少读者带来困惑的同时也带来了相当别致的审美愉悦,其在叙事方面的创新与成就,推动了意识流小说的发展。

文学作品离不开作者主观的想象与加工,同时又与作者的生平经历、时代背景和思想文化息息相关。而作者所创作的艺术真实,首先要以生活中的真实为基础,然后通过一系列手法加工形成为具有审美效果的具体的艺术状态,它不仅包含着客观真实,还带着作家的主观色彩。《喧哗与骚动》中的“写实”,除了作品外在的真实,即作家的成长环境、生平经历、思想文化、社会背景外,还有作品内在的写实性,而这种内在的写实性则是通过多种艺术手法来表现的。

1 作品外在真实性

在一部作品中,作家总会有一个叙事角度,而这个角度往往是从一个时代出发来讲述他想表达的生活,以揭露生活的本质,反映生活的普遍性。作家福克纳出生且很长时间都生活在美国南方,他的祖辈家世显赫,但在父亲这一代开始没落。《喧哗与骚动》小说以杰弗生镇上的康普生家[1]为故事背景,这也是一个曾经显耀一时的名门家族,祖辈有人当过州长,有人做过将军,小说中光辉形象的塑造直接取材于作者现实生活中曾祖父的形象。康普生家的孩子们的童年生活在某种程度上就取材于作者的童年时代。作品还体现出福克纳强烈的美国南方意识,他关注祖先的罪恶给后代留下的历史负担以及南方人在精神、心理上的种种顽疾。康普生先生作为家里的父亲,本应该是顶梁柱,可他却整天醉意昏沉,神神叨叨地谈些没有任何意义的空话,还把这种悲观消极的情感传染给儿子昆丁。作者通过康普生一家的日常生活氛围表达了对南方旧制度的绝望。黑人迪尔希是作者赞扬的形象,她集勇敢、大胆、豪爽、温存、诚实、忠诚,毅力与仁爱精神于一身,体现了作家“人性的复活”的理想,作者讴歌了存在于淳朴的普通人身上的人性美。而这一形象直接取材于作者家中的黑人保姆卡莉姆姆这一真实人物。

福克纳是一位人道主义作者,他从小就受到基督教文化的感染。《喧哗与骚动》故事以耶稣受难日、圣礼拜六和复活节为背景展开。主人公班吉讲述部分的时间为圣礼拜六,既是他33岁的生辰,也是耶稣死的年龄。这种隐喻具有强烈的讽刺和批评意义,是作者对现代社会中的人的价值的基本看法、对人性美好善良的歌颂以及对各种摧残人性的恶劣因素的批判。作者对凯蒂这个人物怀有特别的感情,认为在整个康普生家族中,只有她是善良热情的,她不嫌弃白痴弟弟,在自己生下私生女小昆丁后,每个月给小昆丁寄钱,并且深深地思念着她。凯蒂这一形象体现了作者的人道主义思想。

福克纳小时候聆听了许多关于那些被尊为家族偶像的老上校或真或假的故事以及虚假的传说,这些都使作者有向后看的深沉的历史意识。向后看是南方历史的核心,在作者心中,过往的其实就是此刻的现在的,并且在时刻影响和掌控着人们。福克纳对过去的看法以及向后看的情感意识明显是受柏格森“时间流动性”观点的影响。柏格森的“心理时间”认为,随着人物思绪流动的变化,由某一情景的触动从而展开联想,将过去的回忆、此刻的现实以及虚构的幻想梦境等交汇在一起,甚至把长达几十年的历史浓缩在短短十几个钟头内加以展现。在小说中,“过去”是核心因素,也是统领一切的主宰。康普生太太的多愁善感、昆丁的悲观软弱、杰生的自私自利等都被覆盖在过去的影子之中。作者对小说形式和表现手法的不断探索和创新,正是为了更准确地表现他对现代社会以及生活在现代社会中的人的认识,正如康普生家族虽然活在现代社会中,但却无法走出过去的阴影,因而更加痛苦绝望。这也恰好从侧面反映了作者讲述那个时代的“真实”[2]。

福克纳在小说中体现的现代主义思想,大部分根源于“一战”后人们普遍存在的精神危机。传统经济、社会结构解体,美国陷入空前规模的经济危机,使人们对传统价值信条产生了厌倦。现实主义的理性文化已无法表达对当前社会的不满,于是作者转向对内部主观精神的探究,《喧哗与骚动》中人物意识流动及非逻辑混乱状态多层次、多角度的展示,揭示了机械、金钱对人性的摧残和对人的异化,展现了现代社会人们之间的疏远和隔膜。昆丁这个形象在一定程度是作者的原型,体现了作者思想中的重要方面。昆丁是无法在现实中生活的人,他寻找不到精神出路,这与“一战”以来随着西方文明的没落,走在时代前列的知识分子的共同苦闷是相通的。对杰生自私自利、心狠手辣的漫画式的书写则表达了作者对新秩序的强烈厌恶。在附录里,福克纳特意加了一段凯蒂沦为纳粹将军的情妇的情节,凯蒂的毁灭是悲壮的,作者把法西斯主义看作是人性的摧残者。

2 作品内在的写实性

《喧哗与骚动》中采用了多种艺术手法,这些艺术手法虽是现代派的用法,但在作品中用以表现作者的故事,使得作品更突显了现实主义的“写实性”。

首先,作者用一种多角度的叙述方法让班吉、昆丁、杰生站在自己的角度各自讲一遍故事,然后自己采用“全能角度”[3]来叙述,以迪尔西为主线讲剩下的故事。作者说他把这个故事写了5遍,但是这5个部分并不重复和雷同,即使有重叠之处,也是作者有意安排,以充分显示世界的复杂多样性,所以故事看起来很乱,实际上却有内在的秩序。这幅看似错乱的图画经过读者自己组装,更容易为读者本人接受。

第二是意识流手法,也就是直接展示人物意识的流动性,这种手法可以非常真实地展示人的内心活动。意识流手法的使用并没有与现实主义模仿生活的原则完全背离,他们对心理世界的关注依然是在“写真实”的旗号下提出的。

书名《喧哗与骚动》呼应莎士比亚戏剧《麦克白》第五幕“人生如痴人说梦,充满了喧哗与骚动,却没有任何意义。”[4]“痴人说梦”正是文中人物班吉的真实写照。班吉是一个只有三岁小孩的智力的白痴,所以他对外在世界的观察也是被动接受的,不带有任何主观的判断,这样一来,更接近无所不知、无所不在的作者从全能角度来叙述故事。

小说第一部分是班吉在1928年4月7日这天想起的关于姐姐凯蒂和自己少年时代的许多记忆,通过这段内容我们可以窥看这个大男孩的童心,更可以了解到凯蒂少年时代就展现出开朗大胆有活力的性格和对弟弟班吉的百般疼爱。正因为班吉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白痴,所以时间对他来说是没有过去和未来之分,他只属于此刻现在,所见到的眼前的事和景都可能迅速让他的思维跳转到过往,亦或是把他的回忆中断,使他的思维立即跳跃到另一个过去的事件[5]。作者为我们展示一个白痴异于常人的但“真实”令人信服的内心世界,这是永恒的真情实感。他不受任何虚伪、世俗和功利的影响,是最基本的人性的体现。也正因为他是一个白痴,不可能讲正常人的话,其他人觉得他什么也不知道,所以在班吉面前可以毫不遮掩自己,还自己原本的样子。所以读者能透过班吉这扇窗户,看到失职的康普生夫妇、冷漠的昆丁、丑恶的杰生、美好的凯蒂等客观真实的人。

班吉没有正常人的意识,以班吉为叙述主体的部分,内容的跳跃性非常强烈,他的思维在多个时间和空间里穿梭变化。作者将现实的和过往的事情混在一起叙述,这一刻来讲述眼前的情景,下一刻就可能跳转成过去的回忆,在文中这样的场景变化跳跃不下百次。之所以用这种错乱的意识流动顺序去叙述,也是因为一个白痴的脑海里是一片混沌的状态,他不可能有正常的意识流动思维,故而班吉所讲述的内心活动更有真实性。

虽然班吉是一个白痴,但是他所表露的感情澄澈而真实,他最浓烈的情感是对姐姐凯蒂的依恋。他虽然不会说话也不会做事,但从班吉的叙述部分却可以十分详尽地看到凯蒂堕落和毁灭的过程,凯蒂第一次穿成人衣服以及用香水,第一次和男生亲密接触,到后来失贞、结婚,每一步班吉的反应都是大哭大闹。平常班吉总是能闻到姐姐凯蒂散发出树的香味,但当凯蒂一步步堕落后,他就闻不到她身上的树香味了。他爱凯蒂,凯蒂也像母亲一样爱他关心他。所以凯蒂失贞的时候,也是班吉永无休止毫无意义“喧哗”的原因。在班吉的意识流动中,我们可以看到事情的本原,真实表达着作为人的本真。

作者通过展现他们不正常的思想活动,反而写出了一系列相当鲜明、饱满的人物形象。福克纳说:“我先从这个白痴孩子的角度来讲这个故事,因为我觉得这个故事由一个知其然而不能知其所以然的人说出来,可以更加动人。”[6]《喧哗与骚动》中四个部分没有一个是以凯蒂为叙述主体来写的,而是以班吉、昆丁、杰生、迪尔希的视角讲述凯蒂这个人物,他人的叙述带来的是更加客观的真实。福克纳之所以没有采取全知叙述,是因为从不同视角来叙述故事更能增强作品内在的写实性。通过从一个角色的“意识中心”出发去观察认知反映生活。

无论作品中带有现代派或是现实主义的写作因子,这都难以界定作家本人的风格领域。在《喧哗与骚动》中,作者运用大量意识流手法,使作品本身更加真实,人物形象更加逼真鲜明,从而突显出作品的“写实性”特征。

[1]龚静.论《喧哗与骚动》的性主题[J].时代文学(下半月),2012(1):141-142.

[2]吴雪.无力的蝴蝶——简论《喧哗与骚动》中的康普生太太[J].群文天地,2011(14):48.

[3]任爱军.论福克纳对《喧哗与骚动》的改写[J].名作欣赏,2010(15):76-79.

[4]郭建飞.喧哗的舞台,骚动的灵魂——再读《喧哗与骚动》[J].和田师范专科学校学报,2010(6):83-84.

[5]熊艳.“未来”的断裂——论《喧哗与骚动》的时间表象[J].宁波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2006(3):22-26.

[6]刘道全.中国20年来《喧哗与骚动》研究综述[J].许昌学院学报,2004(4):122-125.

责任编辑闫桂萍

I712.074

A

1674-5787(2017)02-0122-03

10.13887/j.cnki.jccee.2017(2).32

2017-02-12

张建辉(1982—),男,福建泉州人,黎明职业大学外语外贸与旅游学院,讲师,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教学与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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