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库全书总目》底本来源统计及呈送者官职著录混乱现象研究
2017-03-09白福春
白福春 刘 琨
(大连工业大学图书馆,辽宁大连 116034)
册府说苑
《四库全书总目》底本来源统计及呈送者官职著录混乱现象研究
白福春 刘 琨
(大连工业大学图书馆,辽宁大连 116034)
《四库全书总目》的底本来源众说异词,莫衷一是,有鉴于此,在对《总目》的底本来源进行全方位统计的基础上提出自己的看法;同时就《总目》在著录方面缺乏“一以贯之”的标准,常常是多种标准并行,顾此失彼,自乱其例的现象,从《总目》呈送者官职著录不统一的视角出发,进行了详实的统计,并逐一进行了论述。
四库全书总目 底本 著录
在《四库全书总目》(以下简称《总目》)的编纂过程中,所有书籍被划分为“著录”书和“存目”书。所谓“著录”书主要指那些具有学术文献价值,并被《四库全书》收入的书籍,而“存目”书却是指那些只记载书目信息的书籍。其中“著录”古籍3461种,79309卷,“存目”古籍6793种,93565卷。《总目》对于每种古籍除著录书名、卷数、著者及提要外,还注明该书的来源。
1 《总目》的底本来源情况
1.1 《总目》的底本来源统计
《总目》的底本来源,大约分为以下几种情况进行著录,一是来自清初至乾隆年间皇帝下令编撰的书籍,著录为敕撰本,;二是来自朝廷藏书,著录为内府藏本,内廷自行刊刻之书,著录为内府刊本;三是来自残存的《永乐大典》,著录为永乐大典本;四是来自各省巡抚、各地总督、府尹、盐政征集的遗书,谓之某某巡抚、总督、府尹、盐政采进本,如:浙江巡抚采进本、两江总督采进本、两淮盐政采进本等等;五是来自私人藏书家进献的藏书,有二种情况,一种为著录时名前皆冠以省名,后加家藏本或藏本,如:浙江鲍士恭家藏本、两淮马裕家藏本等等;另一种情况为京师官吏及少数地方官进京报命时所呈送,名前各列其任职,后加家藏本或家刻本,如:兵部侍郎纪昀家藏本、编修程晋芳家藏本等等;六是来自坊市流行的书籍,著录为通行本。通过对《总目》收录古籍的录入和统计工作,《总目》中“著录”“存目”古籍的底本来源情况如下表:
表1 《四库全书总目》“著录”底本来源一览表
表2 《四库全书总目》“存目”底本来源一览表
1.2 《总目》底本著录二源的现象
中华书局本《总目》“著录”古籍3461种,其中有7种古籍所据底本来自二源,即正本和附件的底本分别来于不同的来源者,对此樊美珍、冯春生在其所撰写的《〈四库全书总目〉著录底本来源统计》一文中进行了叙述,经反复核实,正确无误,分别为:
①经部四书类二:四书释地一卷、四书释地续一卷(江苏巡抚采进本),四书释地又续二卷、四书释地三续二卷(编修励守谦家藏本)。
②史部地理类二:治河奏绩书四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附河防述言一卷(内廷藏本)。
③史部地理类三:桂胜十六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附桂故八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④子部术数类一:观物篇解五卷(两江总督采进本),附皇极经世解起数决一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⑤集部别集类五:小畜集三十卷(鸿胪寺少卿曹学曹学闵家藏本),小畜外集七卷(兵部侍郎纪昀家藏本)。
⑥集部别集类七:山谷内集二十卷、外集十七卷(两淮盐政采进本),别集注二卷(编修翁方纲家藏本)。
⑦集部别集类七:青山集三十卷(浙江巡抚采进本),续集七卷(编修朱筠家藏本)。
对于此7种古籍,由于其为附件,故在《总目》收著录古籍种数的统计时,不能单独计数,只能依其所属正本计数,有学者按0.5进行计数,我认为这值得学术界做进一步商榷的做法。
2 《总目》呈送者官职著录混乱现象
通过对表一、表二的汇总、统计等方面的研究,发现《总目》有关底本来源的著录存在着诸多问题,这其中有关呈送者官职的著录方面,存在着十分混乱的现象,现分别整理并论述如下:
2.1 李友棠进呈藏书的官职著录
《总目》共收录李友棠进呈的藏书6种,中华书局1965年版《总目》的著录情况分别为:
序号书名《总目》中所属类目《总目》著录呈送者《总目》中所在页码1周易观彖疑问二卷传章旨二卷卷一0经部十易类存目四原任工部右侍郎李友棠家藏本88下2二礼经传测六十八卷卷二十五经部二十五礼部存目三原任工部侍郎李友棠家藏本200下3五经翼二十卷卷三十四经部三十四五经总义类存目原任工部侍郎李友棠家藏本284下4范家集略六卷卷一百三十三子部四十三杂家类存目十原任工部右侍郎李友棠家藏本1132下5苏门六君子文粹七十卷卷一百八十七集部四十总集类二原任工部侍郎李友棠家藏本1704上6古逸书三十卷卷一百九十三集部四十六总集类存目三原任工部侍郎李友棠家藏本1760中
从此表可以看出,李友棠所进呈的6种藏书,在著录时2种著录为“原任工部右侍郎李友棠家藏本”,4种著录为“原任工部侍郎李友棠家藏本”,不能统一。
案,李友棠(?-1798),字召伯,号适园,江西临川县人,李绂孙。康熙末年中举人,乾隆十年(1745)进士,改庶吉士,散馆授翰林院编修。十五年充陕西乡试副考官,次年补授福建道监察御史。其后先后任顺天、贵州乡试考官和会试同考官。充《三礼义疏》《续文献通考》两馆纂修官。历官福建道监察御史、户科给事中、福建学政……。乾隆二十五年丁父忧,二十九年补官吏科给事中,累迁至工部右侍郎。乾隆三十八年充《四库全书》副总裁。[1]嘉庆三年卒于家。著有《恬养集》《侯鲭集》等。
江庆柏认为《总目》中所收李友棠进呈藏书5种[2],存在统计之误,少了一种,应该为6种,其认为的均标注作“原任工部右侍郎李友棠家藏本”,亦不准确,因为这其中只有二种著录为“原任工部右侍郎李友棠家藏本”,其余四种均著录为“原任工部侍郎李友棠家藏本”。由于李友棠于乾隆四十一年(1777),因在新昌(今宜丰县)举人王锡侯《字贯》一书上题诗,被卷入《字贯》文字狱案,乾隆四十二年十一月十二日《谕内阁将海成交部严加议处其江西巡抚员缺著郝硕调补》云:“至海成此次奏到续查出王锡侯《字贯》另本,前有李友棠古诗一旨,李友棠身为卿贰,乃见此等悖逆之书尚敢作赞美,实属天良已昧,伊自问复何颜忝列缙绅?李友棠即著革职,亦不必复治其罪。”[3]故在著录其所进呈藏书的官职前加“原任”二字。著录“原任工部侍郎李友棠家藏本”的,应该是遗漏了一个“右”字,因李友棠于乾隆二十五年官至工部右侍郎,乾隆三十八年充《四库全书》副总裁,故李友棠进呈的藏书应著录为“原任工部右侍郎李友棠家藏本”。
2.2 励守谦进呈藏书的官职著录
《总目》著录励守谦进呈的86种藏书(另有二种为附件),“四库开馆时,与黄登贤、纪昀、汪如藻同以廷臣朝绅进呈书籍一百种以上,于乾隆三十九年(1774年)五月十四奉旨,着每人赏给内府初印之《佩文韵府》各一部,以示嘉奖。”[4]之说存在统计的误差。其中励守谦进呈的《台海使槎录》八卷(卷七十史部二十六地理类三(中华书局1965年版《总目》628页)),著录为“原任编修励守谦家藏本”,励守谦进呈的其它藏书均著录为“编修励守谦家藏本”。
案,励守谦,清藏书家,字子牧,一作自牧,号检之,别号双清老人,直隶静海(今天津)人。乾隆九年(1744)举人,次年进士,官授翰林院编修,被选入四库馆任《永乐大典》纂修官,官至司经局洗马。“乾隆四十年九月初十日奉旨:革职编修励守谦,准其自备资斧,在四库全书处纂修上效力行走。”[5]按照对于降职及削职官员进呈藏书通常的著录方法,有关励守谦进呈的藏书应著录为“原任编修励守谦家藏本”。
2.3 纪昀进呈藏书的官职著录
《总目》中收录纪昀进呈的藏书计104种(其中“著录”书61种,“存目”书43种,另有一种为附件),其中卷二十三经部二十三礼类存目一(中华书局1965年版《总目》183页)批点考工记一卷,著录为“内阁学士纪昀家藏本”,其它均著录为“兵部侍郎纪昀家藏本”。
案,纪昀(1724—1805),字晓岚,直隶献县(今属河北)人。乾隆十九年进士,三十八年,《四库全书》馆开,命为总纂官,期间由侍读学士升为内阁学士,并一度受任兵部侍郎,后历任侍读学士、日讲起居注官、内阁学士、礼部尚书、左都御史,嘉庆中,曾充《高宗纯皇帝实录》馆副总裁,擢协办大学士,加太子太保,管国子监事。内阁学士、兵部侍郎均为纪昀担任过的官职,他一生做过的官职也很多,因此,有关他进呈藏书的著录中的官职也理应统一。
2.4 黄登贤进呈藏书的官职著录
《总目》中收录黄登贤进呈的藏书计140种,对于黄登贤的著录亦十分混乱,主要表现在对其官职的著录上,经统计,《总目》中有关他官职的著录有三种,分别为:副都御史黄登贤家藏本、左都御史黄登贤家藏本、左副都御史黄登贤家藏本,其中以“副都御史黄登贤家藏本”著录的藏书135种,以“左都御史黄登贤家藏本”著录的藏书1种,以“左副都御史黄登贤家藏本”著录的藏书4种,以“左都御史黄登贤家藏本”“左副都御史黄登贤家藏本”著录的藏书分别为:
序号书名《总目》中所属类目《总目》著录呈送者《总目》中所在页码1诗统说三十二卷卷十八经部十八诗类存目二左都御史黄登贤家藏本145下2卦爻遗稿演一卷卷十经部十易类存目四左副都御史黄登贤家藏本88下3宋元春秋解提要(无卷数)卷三十一经部三十一春秋类存目二左副都御史黄登贤家藏本256下4古乐经传五卷卷三十八经部三十八乐类左副都御史黄登贤家藏本327上5通鉴续编二十四卷卷四十七史部三编年类左副都御史黄登贤家藏本428下
案,黄登贤(?—1784),字云门,一字筠盟,清顺天大兴(今北京)人。清乾隆元年进士,历官户部主事,刑部给事中,巡视江南漕务、光禄寺卿、太常寺卿、仓场侍郎、左副都御史,又两任巡漕。按其历任的官职而言,有关黄登贤进呈的藏书,应该著录为“左副都御史家藏本”为宜。
总之,虽然诸多学者都对《总目》进行了多方位的研究,但由于对《总目》所收录图书的统计工作量浩繁,故统计结果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由于《总目》由许多人分头撰写,各人水平有高有低,所写的提要也参差不齐,虽最后由主编纪昀把关,文笔统一,考据益精,但他个人闻见毕竟有限,加上主观性强,修改之时出现了不少新错误。[6]有关提要质量的论述,有诸多学者进行了全方面的研究,仅就其著录而言,《总目》在著录方面缺乏“一以贯之”的标准,常常是多种标准并行不悖,顾此失彼,不免自乱其例。书名著录、著者著录都存在这个问题,卷数著录尤为严重。阙卷是否著录、附卷是否著录、附图是否著录卷数,《总目》无统一标准。[7]虽然《总目》存在着诸多不尽完善之处,但瑕不掩瑜。
〔1〕 《江西省人物志》编纂委员会编.江西省人物志[M].方志出版社,2007:259
〔2〕 江庆柏.关于《四库采进书目》中“总裁李”的主名问题[J].图书馆理论与实践,2007(2):77-78
〔3〕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清代档案史料纂修四库全书档案(上册)[M].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749-750
〔4〕 王河.中国历代藏书家辞典[M].同济大学出版社,1991:161
〔5〕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清代档案史料纂修四库全书档案(上册)[M].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425
〔6〕 李裕民.四库提要订误[M].书目文献出版社,1990:2
〔7〕 司马朝军.《四库全书总目》研究[M].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200-201
Statistics of Master Copy Sources ofGeneralCatalogueofSikuquanshuand Study on the Confusing Phenomena of Cataloguing Submitting Persons’ Official Positions
Bai Fuchun Liu Kun
As opinions vary in the master copy sources of theGeneralCatalogueofSikuquanshu,no unanimous conclusion can be drawn. Accordingly, the paper puts forward the author’s own view based on omnidirectional statistics of master copy sources. Meanwhile, there exists the confusing phenomena of description without unified standard of cataloging in theGeneralCatalogueofSikuquanshu.Therefore,the paper makes detailed statistics of the non-uniform descriptions of submitting persons’ official positions and discussed one by one.
GeneralCatalogueofSikuquanshu;Master copy; Description
G256
A
白福春(1966-),男,硕士研究生,大连工业大学图书馆,副研究馆员。刘琨(1982-),男,硕士研究生,大连工业大学图书馆,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