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交互论的高校学生外语口语交际能力模型研究

陈 蕊

（辽宁经济管理干部学院，辽宁 沈阳110122）

基于交互论的高校学生外语口语交际能力模型研究

陈 蕊

（辽宁经济管理干部学院，辽宁 沈阳110122）

本研究通过对非英语专业本科生双任务范式的测试，分析工作记忆成分反应时、正确率及英汉双语口语输出成绩，主要探讨语音回路、视觉处理器参与汉英双语者英语口语输出的作用机制，检验工作记忆参与二语口语输出过程模型。研究发现：①语音和视觉工作记忆在二语习得中分别参与 “转译的编码”与 “概念的形成”过程；②视觉工作记忆在二语口语形式合成语音编码时作用不显著；③当押韵判断任务的语言与二语学习者口语输出语不同的情况下，语言转换效应存在于汉、英语的口语输出过程中，这种效应在英语口语输出时显著；④语音与视觉工作记忆对于二语创造性口语产出的制约作用随着二语水平的提高而逐渐下降。

工作记忆；口语输出；双任务范式

1 研究背景

口语能力早在十九世纪初就开始成为第二语言或外语教学与研究的焦点。近几年来，对高校大学生外语交际能力发展的研究明显增加，因为外语学习的实际应用能力发展一直是外语教学的难题。学生学习外语的能力发展不均势，造成了多数学生阅读能力较强，而实际口语输出能力却很弱。语言学家Clark提出的交互作用论认为遗传与环境因素作用相互依赖，遗传的作用离不开环境因素，个体是否表现出遗传的性状或心理特征，还要取决于环境因素。外语习得者的语言发展是天生的能力与客观的经验相互起作用的结果。目前，国内外学者经过大量实证得出二语习得的自我系统与行为动机、交际意愿、交际能力的正相关效应，而且这种正相关效应是可以通过“二语学习经历”调节改变的。由此，本研究从学习主体即学生的角度来研究其口语产出过程中的思维特点以及影响因素，旨在提高教师在二语学习经历中对于口语输入的控制，从而使学生的口语产出效应最大化。基于Baddeley&Hitch（1974）的工作记忆多成分模型，国内外学者实证分析了工作记忆容量、二语水平对外语学习者的口语产出的影响。本研究综合国内外学者的研究成果，基于Baddeley提出的工作记忆的四个部分，进一步探讨二语学习者的 “个体基因”即现有的二语水平在 “二语学习经历”中如何体现与发生改变，即语音工作记忆与视觉工作记忆对二语学习者口语输出的影响。

2 研究综述

二语学习经历指情景化、实施性的动机，与具体学习环境和经验相关，例如教师、课程设置、课程的影响以及以往成功的经验等 （韦晓保，2013）。著名动机研究专家Dornyei（2005）构建了 “二语动机自我系统”，该理论将学习者置于语言与学习情境中，认为某些语言学习者对于二语学习的动机主要来源于成功的二语学习经历，即影响学习者的复杂的环境因素。积极的学习经历能够激励学生更加努力、更加投入地学习英语，积极的学习经历有利于降低英语焦虑 （刘珍，姚孝军，胡素芬，2012）。本研究中， “二语学习经历”主要指学习者的二语课堂学习经历和体验。

Baddeley提出的工作记忆包括中枢执行系统，以及为其服务的视空图像处理器和语音回路两个子系统，共三个部分。其中，视空初步加工系统负责视觉材料暂时存贮和处理；语音回路负责口语材料暂时存贮和处理，后来为了弥补缺陷，又增加了情景缓冲器。此工作记忆系统能够对大脑接收的视听信息进行加工和暂时储存，人类的学习或推理等高级认知活动需在这一工作空间完成，但它的容量是有限的。工作记忆容量与二语口语流利度和准确度显著相关，但与口语复杂度不存在显著相关，是制约二语口语产出的重要认知机制，且其对二语口语流利度的制约作用随着学习者二语水平的提高而降低，这是因为随着二语水平的提升，口语产出编码自动化程度提高，对工作记忆资源的需求降低 （金霞，2012）。

3 研究设计与过程

本研究直接从语言习得的角度，着重探讨在交互论视阈下，二语口语产出过程中，工作记忆的作用及参与程度，揭示其在二语口语产出过程的作用特征。本研究旨在探讨以下三个问题：第一，语音工作记忆对二语学习者口语产出的影响；第二，视觉工作记忆对二语学习者口语产出的影响；第三，语音与视觉工作记忆对于二语口语产出的制约作用是否随学习者二语水平的上升而下降。我们采用双任务实验方法，此问题研究的受试对象是辽宁大学非英语专业二年级本科学生。实验一和实验二的被试均为30名。

受试共参加三组测试：①用尽可能多的信息英、汉双语进行主任务图片描述；②次任务分别为汉、英音节押韵判断、图形一致性判断工作记忆任务；③二语水平的英语水平测试。我们随机挑选了20张彩色卡通图片作为主任务图片，其中预实验用10张，还有10张用于语音工作记忆加载测试。视觉工作记忆任务选择不易命名的图形，所有实验材料用E-prime编程呈现。受试的测试言语样本通过话筒用软件录制成MP3文件。二语水平测试试卷由历届CET6真题抽题组卷而成。

我们通过预实验来挑选出成绩相当的受试对象。预实验即准受试对象在1分钟内单独分别使用汉、英双语口头对图片进行描述，并记录汉、英口语输出成绩即收集基线口语输出成绩数据，同时使准受试者对实验过程初体验。我们分别收集了实验一和实验二中受试者的语音和视觉工作记忆反应时、正确率及口语输出质量数据。每个实验包括三个模块。模块一完成受试者的语音和视觉工作记忆基线反应时和正确率测试；模块二完成受试者汉、英语短文仿读时分别加载语音和视觉工作记忆任务的反应时和正确率测试；模块三完成汉、英口语描述图片口语输出时分别加载两个工作记忆反应时和正确率测试。其中每一模块语音工作记忆加载部分包括了与口语输出语言不同的押韵判断任务。三个模块依次完成并收集质量数据。

首先通过模块一受试者会分别听到5对汉、英语音节押韵判断任务，刺激音节和目标音节间隔10秒。受试者必须在听到押韵音节时按键反应，从而得出基线；模块二受试对象读出屏幕汉、英语短文的同时，对耳机里的汉、英语音节做押韵判断；模块三受试对象将看到电脑屏幕上展示出的一幅卡通图片并同时听到一个汉、或英语语音节刺激，10秒后，听到目标音节。受试必须在听到与刺激音节押韵的目标音节时按键反应，之后立即用尽可能多的信息分别用汉、英语描述图片内容；30秒听觉呈现一对口语输出汉、英语押韵判断任务，受试按键反应，从图片出现开始计时1分钟后，图片消失要求受试在描述卡通图片内容的同时在图形一致时按键反应，受试停止口语输出。

4 研究结果与讨论

双任务数据有效性的原则之一是次任务具备“干扰性”，即次任务的执行使主任务执行绩效比在单独执行主任务时下降 （Fisk etal.1986—1987）。

（1）双任务下，与基线任务相比较，ANOVA检验结果：基线－语音，F（1,467）=15.312，p<.001； 基线－视觉，F（1,367）=15.112，p<.001。语音回路及视觉工作记忆加载任务测试出的口语输出成绩明显降低，说明它们都干扰了主任务。Levelt认为言语的产出包括概念化、制定计划、执行计划、发音和自我监控四个过程。在概念化阶段说话者首先搜索并调用长时记忆中的知识在大脑中形成预表达的概念，同时组合概念的表达所需要的信息，从而形成前语言信息，然后进入语言的形式合成阶段。说话者通过语法编码与语音编码，用已掌握词汇和语法知识将这些前语言信息进行转化，制定出言语计划。

“创造性口语语句”的工作记忆包含语音编码、语言分析和联想记忆，在语言输出阶段，学习者在检索提取已储存信息 （长期记忆）的同时保留当前信息进行在线分析，节省认知资源，将省下的认知资源重新分配到语言输出的不同方面，进行口语表达，这是其与仿读短文活动的重要区别之一。我们比较了受试者在本实验中仿读短文和创造性口语输出时执行语音和视觉工作记忆次任务的绩效。在基线时语音工作记忆任务正确率为0.94，在仿读时降至0.93，比率差异检验Z=0.47，两者无明显差异；而在创造性口语输出时，正确率降至0.88。仿读和创造性口语输出时的比率差异检验Z=8.36，两者差异显著。对口语创造性输出而言，其过程对工作记忆造成了最重的负担，而短文仿读活动不包括这些过程，语音工作记忆任务正确率较短文仿读出现较大程度地下降，因此应该推断语音回路工作记忆资源对口语创造性输出过程即形式的合成的 “选择性”干扰。

（2）在创造性口语输出过程中视觉工作记忆正确率显著下降，据此推断在语言的输入过程中，视觉工作记忆参与了概念的形成阶段，并形成了前语言信息。而在二语创造性口语输出时反应时更长，这表明视觉工作记忆参与了转译过程，形成了双前语言信息、双概念化阶段。本实验发现，当视觉工作记忆与学习者二语语音编码相关，那么在语言的产出过程中会发生资源 （二语学习者有限的知识信息）竞争。

（3）语音表征在语音工作记忆中的暂时储存发生在口语输出语言编码过程中，至少其中某一阶段；与一语情况相比，在二语口语输出过程中语音加工系统参与度更显著，这表明二语创造性口语产出过程中概念内容的暂时存储需要更多的语音工作记忆空间。

（4）语音与视觉工作记忆均影响与制约了二语创造性口语产出的绩效，但这种制约作用会随着学习者二语水平的提高而逐渐下降。言语产出模型解释了母语的言语产出过程是自动现象，而二语的言语创造性产出是对注意资源的分配与控制，且转译的过程需要言语双产出过程。当学习者的二语水平较低时，在编码过程中可共检索提取的已掌握二语词汇和语法知识相对匮乏，此时，在较强的一语词汇和句型的干扰下，他们需要双产出的时间或更长时间检索长期记忆，调用与概念相匹配的二语词汇与语法信息，显著降低了编码自动化效率，工作记忆超负荷；

如果在二语学习过程中，学习者能够不断扩大二语词汇量、并逐步提高语法熟练程度，那么概念与其相应的二语词汇及语法信息对应关系加强，从而缩短了信息调用与资源配置的时间，提高了编码效率与自动化程度，扩大了工作记忆负载能量，因此，当学习者二语水平逐步的提高，两个工作记忆系统在二语口语输出过程中的制约作用将随之而逐渐下降。

（5）在图片描述过程中，在押韵判断任务的语言与二语学习者口语输出语不同的情况下，语言转换效应存在于汉、英语的口语输出过程中，且这种效应在英语口语输出时显著。当学习者为不平衡双语者，即汉、英两种语言的口语输出水平差异显著时，他们听到自身较强势的一语词汇而同时又需要以较弱的二语口语产出时，就会产生一种强烈的愿望，即用较强的一语进行语音编码。据此，本实验发现，在以较弱势的英语口语输出时，这种抑制英语 （二语）语音编码的愿望可能导致了判断汉语语音反应时较英语语音反应时明显增加。

5 视觉与听觉工作记忆对二语口语产出制约机制启示

（1）教师应充分利用视觉与听觉工作记忆对二语口语产出的制约机制，在学生的二语学习经历中即口语课堂教学设计中应用音、视频现代信息技术手段对新知识与技能的导入，比如，每单元或每次课的课程导入的音视频设计、微课的设计与选择等。

（2）信息处理模型中学生通过视觉工作记忆主动或被到感知输入的信息，教师应了解学生的口语现状，鸟瞰学期或学年整体目标、内容，设计任务输入阶段视觉工作记忆的易感 “注意资源”，激活学生长期记忆的 “触点信息”，节省精力，促进形式合成中语言编码的过程，信息的重构、升级。有效的设计线索应是学生已知的、“美好的”学习体验。

（3）教师应在口语课堂教学中有意识的培训学生的工作记忆能力，提高二语口语输出的自动化效率，从而提高学生的口语水平。

［1］Baddeley,A.1986.Working Memory［M］ ．Oxford:OUP.

［2］Juffs,A.&M.Harrington.2011.aspects of working memory in L2 learning［J］ ．Language Teaching 44:137-166.

［3］金霞.工作记忆容量限制对二语学习者口语产出的影响 ［J］．外语教学与研究，2012（4）：523-640.

［4］张文忠，吴旭东.第二语言口语流利性发展定量研究 ［J］．现代外语，2012（4）：341-351.

A Study of Modeling on the Spoken English Communication Competence of College Students Based on the Theory of Interactionism

CHEN Rui

The study is aimed at testing the modeling of the involvement of working memory in speech output process and exploring the features of phonological loop and visual working memory in Chinese-English bilinguals speech output processes.A dual-task experiment was conducted,which consisted of examining the reaction times of working memory and the performance of speech output.The research findings are:1）Phonological loop and visual working memory are involved in“translation”and“concept forming”process;2）The involvement of visual working memory is insignificant in English speech output;3）The effect of language switch due to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two languages in which the speech and rhyming tasks were performed is found both in Chinese and English speech,but the effect is significant only in English speech;4）The constraints of phonological loop and visual working memory on English speech output decreased with the increase of L2 proficiency.

working memory,speech output,dual-task

G642；H319

A

1008-3812（2017）05-072-03

2017-09-14

辽宁省教育科学 “十三五”规划2016年度立项课题 （JG16DB176）

陈蕊 （1978— ），女，辽宁沈阳人，讲师，硕士。研究方向：英语教学、应用语言学和教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