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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米芾《砚史》的价值及其砚学成就

2017-01-27周兴禄

肇庆学院学报 2017年3期
关键词:砚石米芾质地

周兴禄

(贵州大学 中国文化书院,贵州 贵阳 550025)

论米芾《砚史》的价值及其砚学成就

周兴禄

(贵州大学 中国文化书院,贵州 贵阳 550025)

米芾《砚史》成书下限在崇宁元年。《砚史》所录分用品、性品、样品三类,叙录了各地所产石砚之质地与性能特点,总结了各类砚石石质之坚软与发墨及耐磨程度等的关系,描述了其所见历代砚之图画或实物形制特点,探索了砚与书画表现特点之间的联系。米芾重砚的实用价值,所录皆经亲历亲验。他对各类砚的质地品性的描述较为准确,尤其以对历代砚制作变化的考据极为精确。《砚史》可视为米芾对书画研究之延伸,对当今砚学乃至书画研究皆有借鉴意义。

米芾;《砚史》;砚学;价值

米芾(1051—1107)是宋代著名书法家、诗人、画家、鉴藏家、书画理论家,他兼通众艺,尤擅书法,与苏轼、黄庭坚并列为“宋四家”,其书法成就则堪称宋代第一,在历史上影响较大,受到的关注度颇高。作为一名书画家,米芾对书画所关笔、墨、纸、砚等亦有所研究,尤其是对砚学的研究,堪称卓识。米芾砚学的主要成果体现在其《砚史》中。

一、《砚史》成书时间考

《砚史》写作时间记载未详,在此试作推测。米芾曾收一南唐“研山”,即山形砚,曾为之作铭。此研山为薛绍彭易去,但《砚史》中并未提及。《四库提要》猜测云:“独不及所谓南唐砚山者,或当时尚未归宝晋斋中,或已为薛绍彭所易欤?”[1]此即关系《砚史》之作时。《砚史》中涉及时间的线索只提到“余尝至端”[2]173-181。考熙宁四年(1071年)十月方立选人及壬子出官试法,诏:“壬子年及二十,听赴铨试。”[3]米芾以壬子经铨试得授秘书省校书郎,旋补浛光尉(从九品)。浛光在今广东英德。米芾到任时间应该在熙宁五年(1072年)上半年,初到浛光的一年,米芾可能只是习吏事及日常的习字、读书,较少出游,没留下什么记载。熙宁六年七月,米芾由浛光南下广州,游览了南汉离宫药洲白莲池,池畔有九曜石,皆高数丈。米芾有好奇石之性,于此诗兴书瘾俱发,故于九曜石题“药洲”二字及五绝一首。端州即今广东肇庆,宋代与含洸所属的英州同属广南东路管辖,米芾应是在浛光任职期间曾到肇庆,得以亲自考察端砚的出产等情况。但《砚史》只是提到他当年曾到端州,该书具体作于何时未知。

米芾《书史》云:“余收晋砚一,智永砚一,心如臼,天章寺僧所献也。”[4]而《砚史》但云“今人有收得右军砚,……又有收得智永砚”[2]173-181,明确提到智永砚是别人所收,说明还未归米芾入藏,故《砚史》定著于《书史》之前。至于《书史》所云之晋砚虽未必指《砚史》之“右军砚”,但《砚史》所录晋砚实物只此一件,若是,则亦别人所收,尚未归入己藏;若非,则《砚史》尚未见而录之;无论是非,皆说明《砚史》早于《书史》,更早于《画史》。据其所录样品并非全为己有,如此绝佳之南唐“研山”,若为他人易去也应提及,故悬测《砚史》应是研山未归己有甚至不曾闻见此物之时所作。由于他得此研山后多有关于研山的诗作,研山为薛易去后,米芾又作诗怀想,署时“崇宁元年(1102年)八月望”[5];又,其《研山铭》是崇宁元年作于丹徒,故《砚史》成书下限应在此时。

二、《砚史》的内容特点

《砚史》仅三千馀字,分用品、性品、样品三类。“用品”叙述各地所产石砚之质地与性能特点,是全书主要内容;“性品”仅一条,约百字,总结所见各类砚石石质之坚软与发墨及耐磨程度等之关系;“样品”描述了其所见历代砚之图画或实物形制特点。

“用品”所列各类砚石共二十七种,《四库提要》云二十六种,可能统计有遗漏。除首列玉砚外,皆有明确产地。二十七种中,玉砚一种,陶砚二种,水晶砚一种,此外皆为石砚。

米芾《砚史》云:“余所品谓目击自收、经用者。闻虽多不录以传疑。”[2]173-181故他著录殊为矜慎,不同其《宝章待访录》耳闻目睹辄录的做法。因皆经亲自目观、手拭,既亲叩闻音,又磨墨加以验证,所以米芾对以上各类用品之质地品性之描述较为准确。从其叙录,可见米芾对砚石重在实用。《砚史》开篇叙录“用品”云:

器以用为功。玉不为鼎,陶不为柱。文锦之美,方暑则不先于表出之。绤楮叶虽工,而无补于宋人之用。夫如是,则石理发墨为上,色次之,形制工拙又其次,文藻缘饰虽天然,失砚之用。[2]173-181

米芾明确说器物的功用即在于是否合于实用,就像美玉不能用来制鼎,陶器不能用作房柱,砚为书画磨墨之用,发墨易磨为第一功用。作为书画家兼收藏鉴定家,米芾品砚不仅看质地如何,而是重在看是否发墨,形色工艺皆为其次,这与一般重赏玩观感而非用以临池磨墨的收藏家看法自别。

端砚、歙砚乃砚之佳者。从米芾描述中可见,他对端砚、歙砚较为喜好,对端砚辨之尤详。端砚产于今广东肇庆,如前述,米芾曾亲去实地考察。他将端砚按出产具体地点分为下岩、上岩、半边岩、后砾岩四类,分别对其质地、开采价值等予以比较,认为质地以“下岩第一”,石出深洞,四时皆为水浸,石嫩如泥,“温润,着墨快,不热,无泡”,但开采困难,费用太高,故世间罕见;质地费用较为适中者是上岩与半边岩之砚石;质地最次的是后砾石,只适合做日用品:“土人刻为盆、印合、压纸、儿戏之物……土人不贵(名)而用实”,质地虽逊而便宜实用;后砾石之质地也“有在半边、上岩之上者,不可常得”[2]173-181。有米芾如此叙录,人们对各类端砚皆可获较全面了解。

米芾《砚史》亦叙录较为劣质之砚,如其云青州三类石:蕴玉石“不着墨,墨无光”;红丝石“慢发墨,亦渍墨,不可洗……浸经日方可用,一用又可涤。非品之善”;青石“亦着墨不发”[2]173-181等,质地与发墨性、实用性皆不佳。佳品与次品两相比较,可资取舍鉴别。

“用品”叙录之后,米芾用“性品”予以总结:

大抵四方砚发墨,久不乏者,石必差软,扣之声低而有韵。岁久渐凹。不发墨者,石坚,扣之坚响。稍用则如镜走墨。[2]173-181

米芾将各类砚分为发墨与不发墨两类,显然以发墨为佳,虽质软声沉,但砚为磨墨之用,非如玉石钟鼎以质坚音美为贵。

叙录各类砚石质地品性后,米芾又对实物或图画流传的各类砚的形制作了叙录,称之为“样品”。按时代分,《砚史》所录样品主要有晋砚、唐砚与宋砚,有的见于图画,更多的是当时士大夫所收藏的实物。见于图画者,有晋砚、唐砚,其中晋砚见于晋顾恺之画,有两种,从其描述看皆极精美。

米芾由衷喜爱砚,此非如一般书画家对用品之爱。米芾曾收一件南唐“研山”,此是一件酷似盆景的自然山石顶上开凿有一砚池的特殊砚,兼有欣赏与实用价值。爱砚又爱自然山水的米芾对此喜爱倍加,即为之作铭,墨迹现存:“五色水,浮昆仑。潭在顶,出黑云。挂龙怪,烁电痕。下震霆,泽厚坤。极变化,阖道门。”此铭遂成为书法名作。后米芾用“研山”与薛绍彭交易书画藏品,该物不再为己所藏,米芾日久思念故物,写下了《怀南唐砚山》一诗:“砚山不复见,哦诗徒叹息。惟有玉蟾蜍,向余频泪滴。”[2]62叹息连连,伤心掉泪。据《南村辍耕录》载:

米元章自记云:右此石是南唐宝石,久为吾斋砚山。今被道祖(薛绍彭字)易去……此石一入渠手,不得再见。每同交友往观,亦不出示。绍彭公真忍人也!余今笔想成图,仿佛在目,从此吾斋秀气尤不复泯矣。[5]

薛绍彭虽是米芾至交,但深知米芾嗜奇石古书画如命,怕他后悔又索回其心爱之物,便故意不再出示此石。米芾去看而不得见,乃骂薛绍彭真是“忍人”。米芾笔下的研山,他曾自画有图,现竞拍买回的《研山铭》之后载有后人摹图,果是精巧壮观。嗜好奇石的米芾不得再见此石很伤心,而他笔下的此石,也好像有生命一样,竟然仿佛在向他频频流泪!看似颠语,却是真情。

米芾著《砚史》时虽尚未见有研山神物,但已收得两件类似研山的“天下之瑰宝”:

吾收一青翠叠石,坚响,三层傍一嵌“磨墨”,上出一峰,高尺馀,顶复平,嵌岩如乱云,四垂以覆砚。以水泽顶,则随叶垂珠滴砚心。上有铭识:“事见唐庄南杰赋,乃历代所宝也。”又收一正紫石,四叠,下有坐,有足,巧于瘿盂。足上起一枝,细狭,枝上盘两叠长七寸馀,阔四寸馀,如灵芝。首锐下阔,天然凤池之象,中微凹,点水磨墨可书十幅纸。石理在方城之右,此非人力所成,信天下之瑰宝也。[2]173-181

据其描绘,此青翠叠石非南唐研山无疑,如峰之形状数量、下有垂叶、铭识等皆不同。但也有相似之处,“以水泽顶”更与《研山铭》“潭在顶”形文皆似。下云四叠紫石砚似又巧甚。米芾论砚虽以发墨实用为重,不重质地纹理,但因他热爱自然山水非同寻常,此非一般质地纹理可言,砚石而有自然山水之形,他必倍加珍惜。上述二砚石皆系天然生成,无怪其由衷赞叹“此非人力所成,信天下之瑰宝也”。米芾这番描绘也为其后收到更为壮美之南唐研山留下伏笔。

米芾爱砚如此,他在观赏、收藏、著录之外,亦亲自制砚。米芾《画史》中说自己羡晋唐古书画线条圆劲,以为乃晋唐砚墨臼深之形制特点所致,故即“稍追复其样,士人间有用者,然稍平革鏊背,未至于瓦。惟至交一两人顿悟者用之矣,亦世俗不能发药也。”[2]143-172言其依样复制之砚得到至交好友用后好评,但世俗仍多用平底凸心砚而不悟。米芾《砚史》中多处记载其亲自制作、仿作、改作砚之例,如其叙录玉砚附云:“余自制成苍玉砚”,此为其亲自制作;因见晋顾恺之画中之晋砚形制,便生羡慕,进而“尝以紫石作之”,此为其据图形仿作;又因不喜歙砚样品之俗,“凡刊改十馀砚”[2]173-181,此为其修改成品之砚。

米芾“样品”所述之砚有的见于唐画,如参政苏文简所收《唐太宗长孙后纳谏图》。图中绘有“宫人于玛瑙盘中,托一圆头凤池砚,似晋制。头纯直,微凸如书凤字”,与晋画之砚相仿,皆“凤形”砚。但他更喜爱晋砚,认为“至隋唐,工稍巧。头圆,身微瘦,下阔,而足或圆为柱,已不逮古。”不独图画,对于实物形态的砚,米芾也以古为重,以为唐已逊晋,宋更不逮。大抵宋砚皆心凸,“至磨墨溜向身出,观墨色则凸高,增浮泛之势。援毫则非便也。”[2]173-181所云还是就实用而言,晋砚深凹心如臼,便于蓄墨援毫,其《书史》《画史》还说晋人书画线条圆劲,而宋人书法笔画多扁平,其即归因于砚之形制不同,虽未免偏于一隅,亦有所据,并非全是空言。

三、《砚史》的价值成就

米芾不为空言,但重实证,且常是多方结合考证。“样品”多为流传有序之物,具有时代特性;前述其录“用品”则多为各地所产,具有地域特点。米芾此著,史地结合,双重论证,皆为亲验,以历史流传之物与地域现产之物性状作比,中有若合符契处。如其叙温州华严尼寺岩石砚具有磨墨不热,无泡,发墨,生光如漆、如油,有艳不渗,扣之声平无韵等性状,又与从石扬休所购羲之砚作比,验证羲之所用之砚乃此石制成。他将流传七百年之物辨明产地属性,不能不说是其慧眼独具处。

由于米芾对产地、史传、今物乃至图画之物作了多方对比研究,他不独对各代砚之形制了如指掌,还勾勒出了自晋至宋砚之形制变化及使用效果诸特点:晋砚质佳形美且实用;隋唐之砚工艺稍巧,仍深凹利于蓄墨,但形制已不逮古;北宋初的砚已是心凸如穹顶,不利蓄墨,仁宗前后的砚中间平坦,形如古制凤池之像,嘉祐末砚心高凸,气象不古。由于古砚皆心凹,实用效果自佳,作书画笔画圆劲;时砚心凸,磨墨溜向周边,益增浮泛之势,不便援毫,所书笔画扁平。以米芾对产地用品之了解,及其所见“样品”之多,动辄上千枚,加之他对晋唐及本朝书画之洞悉,以上结论,应较可靠。

《砚史》行文简洁,用语形象,常以二三十字即将砚之性状全面描绘,如其叙成州栗亭石:“色青,有铜点,大如指,理慢,发墨,不乏,亦有瓦砾之象。”前叙砚石性状,几乎不能增删一字,后一句点出气象,较为形象。此外叙归州绿石砚,“色绿可爱如贲色,澹如水苍玉”;高丽砚,“理密,坚有声,发墨。色青间白,有金星随横文密成列”[2]173-181,皆是如此。

与其《书史》《画史》一样,《砚史》亦有颇述怀抱之意。其开篇一段短序说理达意已明:

人好万殊,而以甚同为公,甚不同为惑。喻之而移,非真得之。更而得之,则必信其守。夫博奕犹贤乎已,则吾是文必不见嗤于赏鉴之士。[2]173-181

砚为玩好,对其价值判断异同皆有。米芾所看重的与时人有相同之处,他对世人皆重之端、歙等砚亦颇为关注,辨之尤详;对虽不甚有名但有实用、甚至较为质劣之砚亦予著录,是为其所言之“不同”,并由此而言及对砚之态度,不当以异为惑、“必信其守”,砚理情志俱在。他评砚不重纹理外观,却时以人品比方砚性,如其描述唐州方城县葛仙公岩砚石为:“此石既不热,良久墨发,生光如漆、如油,有艳不渗也,岁久不乏,常如新成,有君子一德之操。”品性坚良如此,堪比君子操守。即便是质地稍逊的石砚,其亦发现具有水火不移之性:

苏州褐黄石砚:理粗,发墨,不渗,类夔石。土人刻成砚以草一束烧过,为慢灰火煨之,色遂变紫。用之与不煨者一同,亦不燥。乃知天性非水火所移。[2]173-181

此石纹理粗,形色不可谓佳,加工者烧煨改色以售,色虽经火而改但其性则不移,仍发墨实用,故米芾言其有水火不移之天性,颇有言外之意、弦外之音。又,岳珂云:

予尝读《山林集》有一帖曰:“辱教须宝砚。去心者为失心之人,去首者乃项羽也。砚为吾首,谁人教唆,事须根究。”……观此宝晋之于砚,亦可谓溺矣!不特砚,又连以山而肯易一居,其江山在胸次,足夺尤物之累,如此亦可见不凡。[6]

米芾原著《山林集》北宋末年已散佚,岳珂后来搜集米芾遗文所编《宝晋英光集》亦未收此帖文。据岳珂所引帖文内容看,此帖已佚,岳珂所引米芾帖文颇类米芾颠言。米芾重砚爱砚,视砚为首,将砚理与名节、襟怀抱负相联系,其胸次的确不凡。

《砚史》之外,米芾《书史》《画史》两部简短著作中亦皆偶尔涉及砚学,如其《书史》云:

古砚心凹,所谓砚瓦如铜瓦,笔至水即圆。古书笔圆,有助于器也。今世传古画《晋贤图》,犹存其制。[4]

米芾见古人书画笔画圆劲,归因于古人用砚深凹,蘸墨饱满丰沛使然。而当时之书迹笔画多扁,米芾归因于砚底平。《画史》云:“本朝研始心平如砥,一援笔则褊,故字亦褊。”[2]143-172此亦一隅之见。笔画圆劲虽或“有助于器”,但用笔方法无疑更为关键。米芾为证明自己的发见,还开列其所收古人用砚为证。当然,其《书史》《画史》不过对砚偶有涉及,其砚学主要体现在《砚史》中。

砚为书画附属用具,米芾对此涉及可视为其对书画研究之延伸。其《砚史》之价值如《四库提要》云:“芾本工书法,凡石之良楛皆出亲试,故所论具得砚理,视他家之耳食者不同。其论历代制作之变,考据尤极精确,有足为文房鉴古之助者焉。”[1]米芾对砚好之也笃,验之也勤,辨之也精,不为耳食之言,后之作此类品物器用之史,当可借鉴。总之,米芾《砚史》等著作叙录了各地所产石砚之质地与性能特点,总结了各类砚石石质之坚软与发墨及耐磨程度等的关系,描述了其所见历代砚之图画或实物形制特点,探索了砚与书画表现特点之间的联系。他重砚的实用价值,所录皆经亲历亲验,对各类砚的质地品性之描述较为准确,是其对书画研究之延伸,对当今砚学乃至书画研究皆有借鉴意义。

[1] 纪昀.钦定四库全书总目[M].北京:中华书局,1997:1530.

[2] 米芾.米芾集[M].黄正雨,王心裁,辑校.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2002.

[3] 脱脱.宋史[M].北京:中华书局,2007:3705.

[4] 米芾.书史[M].赵宏,注解.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13: 226.

[5] 陶宗仪.南村辍耕录[M].文灏,点校.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98:88-89.

[6] 岳珂.宝真斋法书赞[M]//文渊阁四库全书:第813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563.

On the ValueofM ifu’s History ofthe Inkstone and HisAcademic Achievements in Inkstone

ZHOU Xinglu

(Academy of Chinese Culture,Guizhou University,Guiyang,Guizhou 550025,China)

M ifu’s History ofthe Inkstone,bound in the firstyear of the Chong-Ning,is divided into three categories of products,traits,and samples.It describes the texture and performance produced by inkstone country, summariz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various soft and wear-resisting degree,describes the ancient inkstone picturesor real shape characteristics,and explores the connection between painting and calligraphy inkstone.He attaches great importance to inkstone practical value,w ith recordings by personal experiences.His descriptions about the performance of various types of inkstone are accurate,and his researches on changes of the inkstone making are especially accurate.Thisbook,regarded as the extension of his painting and calligraphy research,has reference significance for the inkstone study and research of calligraphy and painting.

M ifu;history of inkstone;study of inkstone;value

J292.19

A

1009-8445(2017)03-0057-04

(责任编辑:董 娟)

2017-03-02

2016年国家社科基金后期资助项目(16FZW 019)

周兴禄(1974-),男,土家族,贵州德江人,贵州大学中国文化书院副教授,贵州大学-孔学堂中华传统文化研究院研究员,文学博士,书法博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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