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孩政策对高校女性教职工的影响及高校工会的调节作用*
2017-01-24方志,武玉
方 志,武 玉
(1.首都经济贸易大学 劳动经济学院,北京 100070;2.首都经济贸易大学 《人口与经济》编辑部,北京 100070)
二孩政策对高校女性教职工的影响及高校工会的调节作用*
方 志1,武 玉2
(1.首都经济贸易大学 劳动经济学院,北京 100070;2.首都经济贸易大学 《人口与经济》编辑部,北京 100070)
本文基于文献分析方法,并结合针对高校女性教职工的非结构化访谈法,研究了高校女性教职工在全面二孩政策下其职业发展所受的众多影响。研究认为,高校女性教职工群体在全面二孩政策下,生育对其存在较多不利影响;基于高校女性教职工的人力资本特征和就业特征,生育对其影响表现出有别于普通女性职员的特征。研究在此基础上,分析了高校工会作为一种重要的干预力量,对于消除全面二孩政策带来的消极影响所能发挥的作用。
高校工会;二孩政策;女性就业;调节
一、研究的问题
全面二孩政策被提出并实施以来,围绕该政策对于女性劳动者的潜在影响,研究者的讨论不断。社会公众以及一些研究者的普遍认识是,该政策的出台很可能使女性就业以及职业生涯形势进一步恶化,单纯的一个全面二孩政策,倘若不配合一定的配套政策,对于女性的相关权利难以形成有效的保障。高校女性教职工首先属于女性职员当中的一部分,其次,高校女性教职工又基于自身特有的人力资本属性,在职场上往往表现出不同于普通女性职员的特征。如此,我们是否可以假定:作为女性职员的一部分,高校女性教职工同样会受到全面二孩政策的影响;同时,基于人力资本特征有别于普通女性职员,高校女性教职工受全面二孩政策的影响也是有别于她们的。鉴于此,本文通过对已有研究的文献分析,并结合针对高校女性教职工的非结构化访谈法,探讨全面二孩政策下生育对于高校女性教职工的影响;更进一步地探讨工会对于此一类问题的可能的支持与干预,从而希望能够为工会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一定的理论参考,贡献自己的力量。
二、已有研究关于二孩生育对女性职业生涯影响的结果
1.二孩生育会不会对女性职业生涯产生不利影响
二孩生育可能在三个方面对女性职业生涯产生不利影响:(1)女性就业行为。西方人口学理论认为,生育与女性就业之间相互影响,这种影响不仅是一个动态过程,还是一个自相关的过程(Cramer,1980)[1]。国内较多学者也认为生育对于女性的就业存在不利影响:生育行为往往意味着女性就业的中断(张川川,2011;杨菊华,2014;叶文振,2014)[2-4]。宋健、周宇香(2015)[5]利用第三期中国妇女社会地位调查数据分析得出,生育二孩对于城镇女性的就业产生了消极影响,家中有婴幼儿会显著降低母亲的劳动参与率,而因生育所造成的就业中断经历也会显著降低妇女的就业可能性。(2)求职行为中的歧视问题。全面二孩政策增加了用人单位的成本(肖胜利,2016)[6],这种成本被转移至女性求职者的可能性较大。全面二孩政策进一步恶化女性劳动者,包括女大学生等初次入职者的市场竞争力,为女性就业蒙上阴影(杨菊华,2014;林建军,2014;张琪,2016)[3][7-8]。高媛(2016)[9]指出二孩政策出台以后,用人单位对女性就业歧视往往表现为更多的隐性歧视特征。(3)女性劳动时间供给。生育数量会削弱女性的劳动时间供给(张川川,2011;杨菊华,2014)[2-3]。张川川(2011)[2]利用了中国健康与营养调查数据分析得出,不论是城镇妇女还是农村妇女,每多生育一名子女,母亲的每周工作时间要减少约4.5小时,且在统计上显著。
少数研究认为生育对于女性就业和职业生涯会产生影响,但中间调节变量的作用也是十分重要的,倘若考虑到中间调节变量的影响,则生育对于女性就业和职业生涯很可能没有影响。这些中间调节变量往往包括:妇女的人力资本、丈夫的收入、已有子女的情况、社会制度、社会政策、儿童照料服务的可得性、就业环境、家庭性别角色分工等(Cheng,1999;Browster,2000)[10-11]。
归纳起来,倘若我们不考虑中间调节变量的影响,则总体上看,二孩生育对于女性的职业生涯会产生较多的负面影响。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2015)[12]的一项调查显示,71.4%的被调查者认为二孩政策对于职业女性的发展会产生不利影响,这一结果可以作为该结论的强有力的证明。
2.二孩生育对女性职业生涯产生了哪些不利影响
张韵(2016)[13]从生育主体的视角将二孩生育对于女性的职业影响归纳为三种类型:一是孕产及哺乳期身体及心理状况不佳对于女性职业发展的直接影响;二是产后职业资本的减少对于女性职业发展的间接影响;三是自身职业动机减弱对于女性职业发展的根本影响。李龙万(2016)[14]从企业经营者视角来分析,认为二孩生育不仅影响到女性的就业行为,还会影响到女性的工作行为,这包括:使得女性被动地将更多生活重心从工作转向家庭;阻碍女性的职业发展;阻碍女性的受教育进程;使得女性社会脱离时间延长,不利于再次融入工作;加强了女性的职业倦怠,弱化其成就动机。此外,宋成俭等(2016)[15]还指出,全面二孩政策会在微观层面造成女性工作质量下降,从而不利于其自我发展。张霞等(2016)[16]对此作了更进一步的归纳,认为这些不利影响包括:职业中断、收入惩罚、向下的职业发展、就业性别歧视甚至是彻底失业。值得我们特别关注的是,肖琴等(2016)[17]指出,全面二孩政策下,需要重视女性不利影响的叠加效应,即女性在职业生涯各个环节与整个周期中的各种不利影响相互累积,从而会造成女性在劳动力市场与职业生涯中的弱者更弱情景。
近些年来,人力资源管理研究中员工的工作—家庭冲突研究正在越来越受到重视,全面二孩政策会使得女性的角色冲突加剧(肖琴等,2016)[17],会提高女性的工作—家庭冲突的可能。杨慧等(2016)[18]研究指出,生育二孩的女性员工其工作—家庭冲突已经达到半数,其主要表现为“为了家庭而放弃个人的发展机会”,其中城市二孩家庭中,工作—家庭冲突的发生率存在较强的性别差异,考虑到女性更多地承担家庭工作,生育二孩的女性其家庭冲击工作的发生概率是二孩家庭中男性的3.35倍。
三、全面二孩政策下生育对高校女性教职工的影响
高校女性教职工具有两个特征:一是就业于事业单位中;二是普遍人力资本较高。以上特征会一定程度上弱化全面二孩政策的直接的不利影响。一方面,事业单位就业对于性别的外在歧视往往要弱于其他类型单位。张琪等(2016)[8]指出,全面二孩政策的提出以后,女性职业生涯影响的感知程度在不同类型的单位中是不一样的,高校等事业单位中全面二孩对于女性职业生涯的影响的感知程度是要略低于市场竞争性更强的外部企业。另一方面,高人力资本特征的女性往往会因为其较高的人力资本而受到政策更少的不利影响。并非这样的女性不会受到冲击,而是人力资本特征往往会作为一种典型的调节变量,使得高校女性教职工在面对全面二孩政策不利影响后能够有更好的适应和应对能力。
尽管以上两类特征一定程度上弱化全面二孩的直接不利影响,但并不意味着可以忽视全面二孩政策下生育对于高校女性教职工的影响。恰恰相反,高校女性教职工本身所具有的其他一些弹性工作方式、复杂劳动为主、青年教师教学与科研压力相对较大、考评机制深度影响等就业特征使得全面二孩政策下生育对于她们存在了另外一些不一致的影响表现。
第一,求职方面。全面二孩政策影响下,女性就业难度加大,高校虽然作为事业单位,对于性别的直接歧视较少,但隐形的歧视较为普遍,即招聘条件中并不反映性别,而在实际的面试与选择时,性别成为一个十分重要的影响因素。其表现就是求职市场上男博士普遍受欢迎,而女博士的竞争程度加重。“我觉得生育的压力其关键是国家政策有了,但下面的各个环节给女性设了限制。比如说找工作会专门问你有没有生育?生过一个还打不打算生第二个?对女性的就业歧视仍然存在。”(个案1:30岁,结婚未生育)。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问题,是因为高校本身面临着日益加重的竞争,重视求职者的长期生产力。而女性生育行为会一定程度上影响其长期生产力。另外,现行退休政策下女性退休年龄偏低,也是影响其长期生产力的一个主要原因。2015年中组部和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部联合出台了调整女性处级以上干部和高级职称专业技术人员的退休年龄的通知,该方案提高了普遍具有高级职称的高校女性教职工的年龄,从而会在将来拉动女性在高校市场上的平均生产力表现,但因为此方案出台较晚,被高校招聘者感知的程度不够,从而弱化了目前的效果。
第二,全面二孩政策下生育会加大女性的职业中断的可能性以及职业中断的持续时间,这是高校女性教职工生育的直接成本。和职场外其他女性雇员不一样的是,高校女性教职工的工作往往是一种经验积累性的工作,刚进入高校工作的女性也正处于其职场的起飞期,对于高校女性教职工而言,因为生育,尤其是二孩生育而丧失的几年黄金时间,往往是其作为将博士研究成果继续深化,产生优秀科研成果的科学研究起点的最重要的几年,从机会成本的角度来看,则是十分高昂的。
第三,全面二孩政策下生育会加大女性重返高校市场的难度。女性在职业中断以后重新返回工作岗位并适应工作其难度和职业中断的时间成正相关系。全面二孩政策下,二孩生育往往会拉长女性职业中断的时间,对于高校女性教职工而言,在经历过生育、哺乳等较长时间的生活化、以体力为主的劳动以后,重新返回高校,其工作方式转为复杂劳动尤其是以脑力劳动为主,无疑是一个工作方式的重大转变,对于这个问题,不少高校女性教职工往往会存在一定的适应性问题。“生完孩子回来,发现工作节奏需要适应很长时间,又要顾孩子,晚上睡不好,工作这边催的又紧,学校该给我们提供一些减压的休息室或是心理辅导场所,让我们能得到放松。”(个案2:33岁,已生育一个男孩)。
第四,全面二孩政策下生育会加大女性工作—家庭平衡的难度。在中国,传统的男女分工模式使得女性在家庭照料方面相比男性付出更多。全面二孩政策下,二孩生育无疑需要母亲提供更多的照料内容。高校女性教职工作为职场女性,一方面需要规划自己的职业生涯并为之付出努力,另一方面作为家庭中最主要的照料者的角色,她们需要每天花费更多的时间用来照料婴幼儿,这还不包括在老龄化社会背景下的照料老人,无论是家庭冲击工作,还是工作冲击家庭,对于女性而言都非最好的安排。大部分高校女性教职工往往不会直接从高校退出,而是在保证工作需要的一定标准之下,通过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来实现家庭照顾,这也会影响高校女性教职工的身体与心理健康。“学校工作压力也挺大的,现在主要问题是缺少时间,时常加班,现在老大都照顾不过来,再生老二更没时间照顾了”(个案3:31岁,已生育一个男孩)。
第五,全面二孩政策下生育会影响女性的自我成就动机和自我发展能力。全面二孩政策下,高校女性教职工承受更多的家庭付出,这会促使一部分女性教职工主动放弃原本应有的学术追求和职业愿景,转而将生活重心放到家庭生活中。或者还有一部分女性教职工会作出阶段性的调整,将生育后的几年和未来割裂开来,在生育及抚幼年份其重心放在家庭,如此种种都使女性自我成就动机被动或主动弱化,在实际工作中会相应地影响到高校女性教职工的工作表现与工作热情,最终影响到其自我发展能力。
第六,全面二孩政策下生育对于高校女性教职工的影响是一种典型性的叠加效应。高校教师工作的特征之一就是职场经历,包括经验、学识、视角、学术人脉等积累占据十分重要的作用,这种积累性人力资本成长特征,使得高校女性教职工在青年阶段的努力对于其后期的发展具有很强的“首因效用”,对于那些生育二孩的女教工而言,在其年轻阶段的生育活动,造成其职业中断,而这种职业中断又会影响到其科研,其科研情况则又会影响到其职称评定,其职称评定则又会影响到其课题申请和教学,而后者又会进一步影响其科研,如此,通过这种“首因效应”或路径依赖,一部分高校女性教职工会遭遇其职业生涯中的“内卷化”, 从而发展能力越来越弱。这种典型的叠加效应的存在,放大了全面二孩政策下生育对于一部分高校女性教职工的影响。
四、工会作为重要的调节因素对女性教职工的支持
如前所述,全面二孩政策对于女性职业发展的影响会受到各类中间调节变量的共同作用。目前已有研究对于这些调节因素的分析,往往集中于女性自身的人力资本、丈夫的收入、家庭是否有帮忙照顾的老人、相关配套的社会政策等,而对于工会的调节作用则关注不足。实际上,工会在中国一直以来发挥着服务员工的作用,且高校工会在其表现上,具有一定的关注女性员工的特征,比如三八节活动、更多的女性职员对节目参与等。为此,工会从理论上来说,也应该是全面二孩政策下生育对高校女性教职工影响的一个重要的调节因素。
那么,高校工会作为为职工维权和谋福利的重要职能机构,在全面二孩政策的新形势下,如何更好地加大对女职工的支持力度?本研究基于高校女性教职工的访谈,认为高校工会作为重要的调节因素,可以在以下几个方面发挥其应有的作用。
1.女教工“三期”时的直接支持
“三期”指的是孕期、产期、哺乳期。伴随二孩生育时代的到来,女教工对三期的服务需求更加强烈。高校工会可从三个方面入手保护女教工的特殊权益,提升她们的满意度和工作积极性。
(1)高校工会积极保障女教工的休假等方面权利。高校工会应切实按照法律规定保障女教工合理的工作和休息时间,鼓励实施弹性工作,不得增设加班和夜班的限制,切实维护女教工的切身利益。根据我们的访谈,女性教工最希望的是延长一胎和二胎产假,按照目前的规定二胎比一胎的休假时间要短一个月,但生育年龄的提高使得产妇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恢复,并且客观上需要母亲有更多的时间陪伴两个孩子。“政府现在鼓励生育二胎,但是配套的政策却没有跟上,最直接的就是,现在二孩的产假比一孩少了一个月,但过程都是一样的,两个孩子更需要时间来陪护,这一点有些对二孩妈妈不公平”(个案4:33岁,已生育两个女孩)。其次,女教工大都认为当前不仅生育的时间成本在增加,经济成本也较以往有了大幅提高,工会应该健全并提高生育保险,适当提高生育补贴额度,特别是对于生二胎的女教工,他们的育儿成本更重,学校工会应加大对她们的补助力度,保障女教工在生育期间的经济收入和医疗需求,减轻二胎母亲的生育负担。
(2)工会可以为女教工提供人性化的贴心帮扶。比如在孕期,一些女教工如厕会比较困难,学校工会可以考虑在女厕所增设扶手,添置马桶;在哺乳期,一些女教工离家较远,回家哺乳较难实现,工会可以为女职工设立短暂休息室和哺乳室。在访谈中我们了解到,有的学校已经建立了女教工休息室,但仅限于教学大楼,而女教工希望在每个办公楼都能设立休息室和临时哺乳场所,以方便哺乳期职工使用,为她们提供私密舒适的环境,避免尴尬情况出现。
(3)工会可以积极为女教工搭建信息服务平台,实现信息互动。新媒体时代高校工会应实现工作方式方法的创新。工会可以借助微信搭建高校孕期女教工服务平台,及时提供女教工 “三期”时各项生育事项的办理服务,以及学校在生育保障、医疗检查等方面的信息快讯,让快做妈妈的女职工能在第一时间搞清楚需要办理的事项和享受的待遇。“现在微信平台这么发达,工会应该搞一个妈妈群,在里面发布一些官方的消息,比如生育孩子需要办理哪些手续?什么流程?学校为一孩或者二孩妈妈可以提供哪些福利待遇?现在老师们都不清楚,有些福利发了就发了,不发也不知道”(个案5:34岁,已生育一个女孩)。
2.女教工回归职场后的融入支持
在经历过“三期”后的女教师,通常也到了职业发展的关键时期,女性教职工回归职场后,往往表现出工作方式的不适应以及工作—家庭平衡的困难。关于前者,高校工会可以举办一定的讲座,为这方面有特定要求的人员提供专门指导,与此同时,在一些校内的人力资本积累的培训活动中,充分考虑到这部分女性教职工的时间特点,提供弹性更大的制度安排。而对于女性教职工的工作—家庭平衡,学校工会可以从三方面为女教师排忧解难。
(1)高校工会可为女性教职工提供临时托儿服务。当前“80后”女教师正处于生育高峰期,二孩政策实施更是加重了这一部分群体的育儿压力。且大部分“80后”教师多是独生子女家庭,他们面临着上有老下有小的窘境,同时兼顾工作和家庭有些吃力。工会可在单位内设置儿童临时托管场所等,这也是访谈中大多数女职工共同的诉求,工会可为子女尚小需要看护但家中无人能帮助照料的女教工提供短暂的托儿服务,让女教工可以安心工作,待下班后将孩子接走,以缓解女教工家庭和事业之间的矛盾状况。
(2)高校工会可以为女性教职工提供心理和法律援助。访谈中我们发现,很多女教工在家庭中照顾完年幼的孩子还要护理年迈的父母,回到学校又要承受巨大的科研压力,一些女教工在精神上无法得到有效的释放,长此以往会造成心理或精神问题。工会在这方面可以联合学校心理健康中心或专业的心理咨询机构,专门为女教工开设心理健康工作室,考虑到女性知识分子的特点,还可利用工作电话定期开通合理热线这些措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为她们排解精神压力和困惑。与此同时,工会可以参与同全面二孩政策相适应的有关保护女教工权益的规章和政策的制定与完善,及时处理女教工的请求或投诉,积极介入到女性群体维权过程中,以教代会为平台保障女性群体权益,向校方建言献策;可以通过举办专题讲座或知识竞赛,开展培训班,让女教工了解到自己在学校应享有的合法权益和特殊权益。
(3)工会可结合校内外各类资源为女教工提供福利。因为通常不坐班,高校女教工之间的相互交流更少。工会可以集合高校智库、邀请知名的家庭婚姻专家或育儿专家定期举办一些女性沙龙或讲座,为女教工提供一个相互学习和交流的平台。“现在有两个宝宝,平时为孩子的教育投资花费太大,学校资源这么多,可以给大家请一些育儿专家,为我们女职工开设一些育儿或是家庭关系讲座,现在这类育儿讲座在外面听一次都要花很多钱,学校应该把智库资源充分利用起来,为大家争取点利益”(个案6:35岁,生育一男一女)。此外,工会也可以充分利用校外各类资源为女教工谋福利,在一些力所能及的领域帮助女教工节省时间和金钱成本。
3.后期职业成就动机的维持
全面二孩政策下,在客观上,过重的家庭压力,使得高校女性教职工的职场环境恶化,被动地放弃自身的职业发展;在主观上,因生育造成的影响以及持续带来的影响的叠加效应,会使得女性在竞争中取胜的可能性降低,若缺乏必要的激励,会促使女性主动放弃自我职业成就动机。有鉴于此,高校工会针对这两个方面可以发挥其应有的调节作用。首先,高校工会可以基于原有的弹性工作安排,在此基础上适当调整,为高校女性教职工创造更好的工作氛围。通过教学与科研的整体环境的塑造,维护重返职场的高校女性教职工的自我成就动机。其次,在高校职场的竞争中,高校工会可以发挥一定的干预作用,将高校女性教职工的竞争同其他群体区分开,高校工会可以组织已经生育后的高校女性教职工的内部比赛,使得部分女性教职工的表现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可,从而激励这部分优秀女性员工,提升其职业成就动机。
五、结论
本研究基于已有文献的分析,并采用访谈法,对于全面二孩政策下生育对于高校女性教职工的影响进行了深入分析。研究结果表明:全面二孩政策下,生育对于高校女性教职工具有一定的不利影响。但基于高校女性教职工的人力资本属性以及就业特征,该政策对于高校女性教职工的影响不同于普通的职场女性。全面二孩政策下,生育影响了高校女性教职工的职场准入、职业中断、重返职场后的适应、后期的工作—家庭平衡,以及未来的自我成就动机,不仅如此,生育还会给高校女性教职工带来不利的累积效应。
针对以上分析,本研究认为,高校工会是全面二孩政策下生育对高校女性教职工产生影响的一个重要的调节因素,高校工会可以在女性教职工生育期中直接支持、重返职场后的适应期以及后期的职业成就动机三个方面发挥一定的干预调节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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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叶 静]
The Influence of Two Child Policy on the Female Employments and the Regulation of Trade Unions in Universities
FANG Zhi, WU Yu
(Capital University of Economics and Business, Beijing 100070, China)
Using literature analysis method and unstructured interview method, this paper studies how the universal two-child policy influences the career development of the women employment in university in China. The results show that: fertility has more adverse effects on women employment in university when the policy implemented, however, adverse effects difference with ordinary female staff since women employment in university have other characteristics of human capital and employment. Additionally, as an important factor, the university trade unions show intervention force which can eliminate the adverse effects a certain extent.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women employment; functions of trade union; regulation
D412.6
A
1673-2375(2017)02-0110-06
2017-01-03
方志(1977—),男,安徽合肥人,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劳动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副编审,首都经济贸易大学《人口与经济》编辑部主任;武玉(1988—),女,山东济宁人,首都经济贸易大学《人口与经济》编辑部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