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维度划分下的中间阶层与社会低层的媒介接触和使用比较
2016-12-06曾凡斌
曾凡斌
不同维度划分下的中间阶层与社会低层的媒介接触和使用比较
曾凡斌
不同的社会阶层是如何接触和使用媒介的,是媒介与阶层研究的一个重要方面。在职业、教育、收入的不同维度划分之下,对中间阶层与社会低层媒介接触和使用比较分析,可以较为全面的反映出不同的社会阶层是如何接触和使用媒介的。对2010年中国综合社会调查中的城市数据进行分析发现,社会低层的互联网使用就与中间阶层形成很大的差距,无论是职业分层,或是教育分层、还是收入分层,中间阶层在互联网的使用和作为最重要的信息来源都超过社会低层。而在社会低层中,电视使用和作为信息来源仍然处于最重要的地位。不过,社会低层把互联网作为最重要的信息来源的状况已经开始上升了,并已超过杂志,广播,手机定制信息,而仅次于电视。这也反映了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和推广,互联网不仅影响着中间阶层,还影响着社会低层。
中间阶层;社会低层;媒介使用;中国综合社会调查
一、引言
不同的社会阶层在社会经济地位的不同,会导致社会需求也不同,因此对媒介的接触与使用等也会表现不同。不同的社会阶层是如何接触和使用媒介的,是媒介与阶层的一个重要方面,其与“媒介在社会阶层中形成的过程中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媒介与社会不平等的形成与演进的关系如何”等其他命题一样,构成了审视媒介与现代社会相互之间的重大命题[1]。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社会结构发生很大的变化,其中,中间阶层成为研究者广为关注的社会阶层[2]。正是因为中间阶层是社会阶层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将其与社会低层的比较,可以较为全面的反映出不同的社会阶层是如何接触和使用媒介的。
中间阶层,英文为“middle class”,学术界也称中产阶级、中产阶层、或称中间阶级、中等阶级、中间等级或社会中间层。对于中间阶层的确定含义和具体分类标准可谓有各种各样,很难说哪一种概念界定最为正确,也没有哪一种分类体系得到普遍公认。研究人员采取的策略是根据具体研究需要选择适当的确定含义和具体分类标准。在本文中,中间阶层指职业主要以脑力劳动为主,或者学历具有中等以上国民教育学历,或者收入属于社会的中等水平以上的社会群体,而将低于中间阶层的划分标准的群体,都划分为社会低层。在职业、教育、收入的不同维度划分之下,对中间阶层与社会低层媒介接触和使用比较分析,成为本文的一个研究出发点。
在以往的研究中,中间阶层与非中间阶层在不同的媒介使用中显现差距,其中中间阶层使用互联网的时间和特点都与非中间阶层有着明显的差异,这是因为教育的高水平使其在使用互联网不存在门槛,而职业多与信息处理有关,更是加深其使用互联网的频率和需要。例如,杜骏飞等的对中国大城市的一系列调查都显示,中间阶层比非中间阶层的互联网使用时间要多[3],中间阶层与非中间阶层对新媒介的选择有着明晰的区分[4]。这些研究有利于对认识中间阶层的媒介接触和使用,但是,这些数据的样本往往只代表某几个城市,而并没有一个代表全国的样本,而研究一个具有全国代表意义的样本对于比较中间阶层与社会低层有着重要意义。
为此,本文采用一个具有全国代表意义的样本,其所用数据来自于中国人民大学社会系与香港科技大学社会科学部合作主持的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hina General Social Survey,CGSS)项目的2010年的调查数据,该数据由中国人民大学“中国调查与数据中心”负责收集,详细信息和相关资料参见该中心官方网站[5],该数据是公开、权威和免费的,研究者只需简单申请就可获得相关全部数据。笔者于2014年3月28日向中国人民大学中国调查与数据中心申请并获得相关数据。
2010年CGSS项目在全国一共调查480个村/居委会,每个村/居委会调查25个家庭,每个家庭随机调查1人,最终获得样本11783个。其中城市样本量7222个,占总样本量的比例是61.29%,农村样本量为4561个,占总样本量的比例为38.71%。本文使用的是城市样本,即分析7222个城市样本。之所以仅仅分析2010年中国综合社会调查中的城市数据,这是因为城市是中间阶层的聚集地,很多学者研究发现经济发展会改变一个社会的结构形态[6],其创造出大量的中间阶层,而中国的城市经济发展是远远高于乡村的,尽管中国城市现在有着大量的外来人口,如农民工,但不能否定的一个事实是,中国城市里的中间阶层的人数和比例都远远高于中国农村,例如,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的李春玲(2008)[7]指出,从全国范围来看,中产阶级所占比例在4%-5%之间;在城市,中产阶级所占比例大约在10%左右;在大城市,中产阶级所占比例大约在12%-15%,也就是说,中国的中间阶层在大城市和城市的比例远远要高于全国的平均比例,即高于中国农村的比例。为此,城市成为研究中国中间阶层的一个很好场所。对中间阶层的研究也主要聚焦于城市社会里管理人员、专业技术人员和企业白领[8],所以城市的数据对中国的中间阶层的研究具有代表性。另外,之所以使用2010年的数据,是因为其为截止到2014年9月之前中国综合社会调查所能提供的最新数据。
二、职业中间阶层与职业低层的媒介接触与使用比较
(一)职业中间阶层的具体测量
以职业标准界定是中间阶层分层的最常用的标准。美国米尔斯把中产阶级分为老中产阶级和新中产阶级,他将那些受过一定专业教育、作为企业高级雇员、脱离体力劳动的羁绊、以技术资本和管理技能而取得较高收入的人们抽象为“新中产阶级”,而将拥有少量资产、雇用少量雇员并参加一定体力劳动的人们定义为“老中产阶级”。借鉴这一划分,本文采用“新中间阶层”代表“新中产阶级”。“老中间阶层”代表“老中产阶级”。在本文中,职业中间阶层既包括老板,个体工商户的“老中间阶层[10]”,也包括各种领取薪金的具有一定管理权限或技术水平的非体力劳动者的“新中间阶层”。
中国的新中间阶层有两个部分。其一部分为从计划经济体制下的“中间阶层”中分化出来的部分干部、知识分子,也称体制内的新中间阶层,其形成发展主要受国家权力机制影响而形成。另一部分为由民营经济和引进“外资”及高新技术人才而生的新型中间阶层,其包括经理阶层和“白领”员工,也称体制外的新中间阶层,其形成发展主要通过市场权力机制而形成。为此,本文根据“新中间阶层”所属单位/公司的属性划分为体制内新中间阶层和体制外新中间阶层。考虑到国家管理者,尤其是职业在副局级以上的管理干部拥有相当大的政治经济地位[12],因此,为作对比,本文将职业在副局级以上的管理干部视为职业上的“社会上层”,也简称为 “职业上层”。其他的既不是“职业中间阶层”,也不是“职业上层”的,则称之为“职业低层”。
在CGSS的2010年的调查问卷中,虽然有“A59d. 您目前的工作的具体职业是:职业名称,具体工作内容”的具体职业测量,然而,遗憾的是,该公开数据并没有显示各被访者的具体职业名称,具体工作内容,因此只能采取以下测量项目来进行职业阶层的划分:
首先,在A58的测量问题中,其为“您工作经历及状况是?”,在7222个城市样本中,选择“目前从事非农工作”的3735个。因为“目前从事非农工作”是成为职业中间阶层的前提,所以没有选择该项的群体就肯定不属于中间阶层,因此将没有选择该一项目的直接归为职业低层,其包括“拒绝回答缺失值”有6个,选择“目前务农,曾经有过非农工作”的123个,选择“目前务农,没有过非农工作”的193个,选择“目前没有工作,而且只务过农”的350个,选择“目前没有工作,曾经有过非农工作”的2274个,选择“从未工作过”的541个。
而在选择“目前从事非农工作”的3725个居民,A59的问题是“下列各种情形,哪一种更符合您目前的工作?”,其中选择“劳务工/劳务派遣人员”有56个、“零工,散工(无固定雇主的受雇者)”有269个、“自由职业者”有91个、“其他”的有15个,“拒绝回答缺失值”的有10个,这些选项显示该被访者的工作并不稳定或不确定,因此也将其划归为职业低层。
在选择了受雇于他人(有固定雇主)的样本(2444个)中,将选择“只受别人管理,不管理别人”的1674个也划分为职业低层,这里将其划分为职业低层是依据赖特的剥削和支配路径和实际的数据特点而定的,具体分析可见“2.3.1中间阶层的测量”的职业分层部分的分析。最终,职业低层的总数为5602个,占总体样本的77.57%,其详细的构成可见表3.1。
本文将选择“自己是老板”、“个体工商户”、“在自己家的生意/企业中工作/帮忙,不领工资”、“在自己家的生意/企业中工作/帮忙,领取工资”都划分为老中间阶层,这一群体共844个,占11.69%。
体制内的新中间阶层包括两类,一类是选择党政机关,另一类是选择国有或国有控股,集体所有或集体控股,同时选择“只管理别人,不受别人管理”“既管理别人,又受别人管理”,这一阶层共519个,占7.19%。
体制外的新中间阶层为选择私有/民营或私有/民营控股,港澳台资或港澳台资控股,外资所有或外资控股,同时选择“只管理别人,不受别人管理”,“既管理别人,又受别人管理” 这一阶层共255个,占3.53%。
另外,选择行政或管理职务的职务级别在“副司局级及以上”的2个,本文划为职业上层,虽然这2个不具统计学的意义,但是可以将此作为参考对照,最终得出表一。
表一中,本文将老中间阶层、体制内新中间阶层,体制外新中间阶层都称为职业中间阶层,职业中间阶层的个数为1618,占22.4%;职业低层5602个,占77.57%;职业上层为2个,占0.03%。本文并对7222个数据的职业阶层进行重新编码,生成一个职业阶层的新变量。
在其他的研究中,如李培林在2006年3月到5月进行的“2006年中国社会状况综合调查”(CGSS2006)中,该调查覆盖全国28个省市区130个县(市、区),260个乡(镇、街道),520个村、居委会,访问住户7100户,获得有效问卷7063份,他把各种领取薪金的具有一定管理权限或技术水平的非体力者定义为职业中间阶层(不包括体力劳动监管人员),其中也包括了自雇者和雇主等,从中计算出来的职业中间阶层的比例也为22.4%[12],与本文研究的比例完全一样。为此,本文这样的划分和测量是具有一定的逻辑性和可对比性的。
表一 CGSS的2010年7222个城镇居民的职业分层
(二)职业中间阶层与职业低层的媒介使用比较
1.媒介接触频率比较
在 CGSS 数据中关于媒介接触频率的选项是“A28.过去一年,您对以下媒体的使用情况是:“其分支项为报纸,杂志,广播,电视,互联网(包括手机上网),手机定制信息”,五个答案选项分别为“从不,很少,有时,经常,总是”,“从不”到“总是”分别从1到5进行编码,剔除了该选项的缺失值后,与职业阶层变量进行二联表分析,得出下表3.2,需要特别说明的是,职业上层因为仅为2个,因此其统计值将不会与其他任何组进行比较和进行分析,仅作为参考所用:
表二 职业中间阶层与职业低层的媒介接触频率比较
表二显示,在各种媒介使用中,电视、互联网和报纸是所有阶层的三大主要使用媒介,在2010年,尽管互联网在中国已经发展了15年,但是电视使用在所有阶层中,其使用频率仍然是最高的,而在使用电视的不同阶层里,职业低层的电视使用频率是排第一,均值高达4.18。而不同阶层使用互联网情况是,体制外的新中间阶层第一,均值为3.79,其次是体制内新中间阶层,均值为3.63,老中间阶层第三,均值为2.35,最低为职业低层,均值为2.15。而报纸的使用在职业低层和老中间阶层排行第二,而在体制内和体制外的新中间阶层里排行第三。
在所有的阶层里,杂志的媒介接触率排行第四,广播和手机接触信息的媒介接触率最低的两种媒介。
2.最主要信息来源比较
在最主要信息来源比较中, CGSS 数据的测量问题是“A29. 在以上媒体中,哪个是您最主要的信息来源?”,对其选项与职业阶层变量进行交互分类后得出下表三:
表三 职业中间阶层与职业低层的最主要的信息来源比较
表三显示,电视是职业低层的最主要的信息来源,高达71.72%,然后电视作为最主要的信息来源的比例在老中间阶层、体制内新中间阶层,体制外新中间阶层不断下降,但无论是在体制内还是体制外的新中间阶层中,比例都少于50%。互联网作为最主要信息来源在体制外新中间阶层为49.4%。体制内新中间阶层为42.28%,在老中间阶层为19.45%,都要比职业低层的16.36%要高。报纸是所有阶层中作为第三位的最主要的信息来源。
作为最主要的信息来源,杂志的比例是最低的,把广播作为最主要的信息来源的所有阶层比较中,职业低层要比中间阶层要高,这一特点跟电视类似。
从上面的分析,可得出以下结论:电视在职业低层中是最主要的信息来源的地位不可动摇;从不同阶层比较,互联网作为最主要的信息来源在中间阶层中要远高于社会低层;而报纸属于所有阶层中的第三信息来源媒介。
表三显示,不同的阶层的媒介使用有相同,也有差别,相同的是电视、报纸、互联网都是所有阶层的三个主要的新闻媒介来源。不同的是,职业中间阶层的互联网的使用和信息来源都要明显高于职业低层。但是,职业低层的电视使用和把电视作为最主要的信息来源则是最高的,都要比中间阶层高。
另外,在媒介接触上,电视、网络、报纸是职业分层下中间阶层接触最多的媒介以及是主要的信息来源。该研究与其他的实证调查结论基本相同[13],这也显示了本文的信度以及与其他研究的可比性。
三、教育中间阶层与教育低层的媒介与接触使用比较
(一)教育中间阶层的具体测量
本文首先以教育程度划分教育中间阶层和教育低层。由于教育具有收益率,教育的收益率要高于工龄即工作经验的收益率[14]。受教育水平和收入水平和职业地位都有很高的相关性,根据中国的具体情况,在这里,本文把取得大学专科(包括成人高等教育和正规高等教育)及以上教育文凭的人员,都定义为教育中间阶层,而其他的则定义为教育低层。
按此标准测算,在7222个城镇居民中,根据“A7a. 您目前的最高教育程度是(包括目前在读的)”的问题的回答,整理出以下的表四:
表四 CGSS的2010年7222个城镇居民的教育分层
表四显示,教育中间阶层合计1728个,占23.93%;而教育低层5494个,合计占76.07%。在2006年的调查中,李培林的研究中发现的教育中间阶层的占12.7%[15],不过李培林的研究既包括城镇,也包括农村,且他将教育中间阶层为取得中专和大学本科阶段及以上的教育文凭的人,而且本文的调查时点为2010年,比2006年晚了四年,另外本文的样本是城镇,并不包括农村,所以本文的教育中间阶层的比例比李培林的要高就可接受。
(二)教育中间阶层与教育低层的媒介使用比较
1.媒介接触频率比较
分析教育中间阶层与教育低层的媒介接触频率比较,得出下表五:
表五 教育中间阶层与教育低层的媒介接触频率比较
表五显示,横向比较,教育低层中,电视使用第一,其次是报纸、广播、杂志,然后是互联网、手机定制信息,而教育中间阶层中,电视使用也是第一,但其次就是互联网,然后是报纸、杂志、手机定制信息,广播。
而纵向比较,教育低层(4.23)的电视使用要比教育中间阶层(3.98)要高。教育中间阶层(3.80)的互联网使用要远高于教育低层(1.87)。这显示,互联网被人们寄予厚望,以为作为信息权利平等象征的它的出现,会有效地填平以往在传统媒体时代形成的知识沟、信息沟,但是事实却恰恰相反,新的知识鸿沟却以数码沟的形式出现了,尤其是在以教育划分的阶层上更是如此。而在报纸、杂志、广播、手机定制信息的其他的媒介使用中,教育中间阶层的媒介接触频率值都要比教育低层要高。
2.最主要信息来源比较
接着对教育分层下的不同阶层的最主要信息来源比较,得出下表六:
表六 教育中间阶层与教育低层的最主要的信息来源比较
表六显示,电视是教育低层的最主要信息来源,为78.66%,是两倍于教育中间阶层的比例,因为教育中间阶层仅为35.86%。
教育低层把互联网作为最主要的信息来源仅有10.09%,远低于78.66%的电视,而在教育中间阶层上,互联网使用已成为最主要的信息来源,占50.29%,并且超越电视,仅有35.86%。纵向比较来看,互联网作为最主要的信息来源的比例在教育中间阶层(50.29%)是教育低层(10.09%)的5倍。
在媒介使用中,教育中间阶层和教育低层的差别在于互联网使用,而在信息来源也体现这种差别,教育低层的信息来源仍主要偏好电视,而互联网则成为教育中间阶层首选的信息来源。因此,与职业分层相比,教育分层更能区分不同的互联网使用,教育低层在互联网使用和把互联网作为最主要的信息来源都低于教育中间阶层,形成“数字鸿沟”,这可能是由于尽管互联网的使用不断的普及,互联网使用的门槛也越来越低,但是其使用仍然还是需要一定的技能、时间、金钱所导致的。
不过,要看到的是,教育低层把互联网使用作为最主要信息来源的比例也达到10.09%,仅次于电视,这反映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和使用门槛的降低,教育低层也开始把互联网作为最主要信息来源之一,并且已超过报纸、杂志和广播等传统媒介。
四、收入中间阶层与收入低层的媒介接触与使用比较
(一)收入中间阶层的具体测量
在以往的研究中,常把收入的平均值,以及收入平均值的2.5倍作为一个划分阶层的关键点。例如,李培林和张翼设计了一个划分中产阶级的标准,他们采用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2006年中国社会状况综合调查”(CGSS2006)计算出当年的人均收入,并确定年人均收入的2.5倍作为划分“高收入者”收入的指标,把年人均收入至平均线2.5倍之间的人群定义为“中等收入者”,并把“高收入者”和“中等收入者”共同归类为“收入中间阶层阶级”[15],而其他的研究也类似如此,如李春玲则采用2006年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的CGSS抽样调查数据,把城镇年人均收入的2.5倍(21715元)设定为收入中产(即收入中间阶层)标准线,以及以城镇家庭年人均收入的2.5倍(21715元)设定为中产家庭标准。李春玲将在2006年,个人年收入达到或超过282722元的人归类为中产阶级,家庭年收入人均收入达到或超过21715元的家庭归类为中产家庭[16]。
本文的对象是个人的媒介使用和政治参与的情况,这都涉及到个人行为,不设计到家庭,因此,本文采用“A8a.您个人去年全年的总收入是多少?”作为测量收入的唯一标准,在7222个样本数据中,回答不适用的428个,回答“不知道”的80个,“拒绝回答”的386个,在有回答的6328个,最小值为0,最大值为6000000,均值为18916,为此,本文将年收入达到超过平均收入的2.5倍47290(均值18915.97乘以2.5)元的个人称为收入中间阶层的上层,而年收入在平均收入18916元到平均收入的2.5倍47290元之间的称为收入中间阶层的下层,但这两者都统称为收入中间阶层,而年收入低于平均收入18916元则称为收入低层。
数据显示,在7222个样本中,收入中间阶层的上层550个,占7.62%,收入中间阶层的下层1314个,占18.2%,两者共1864,25.8%,都为收入中间阶层,其他则统称为收入低层,5358个,占74.19%。
(二) 收入中间阶层与收入低层的媒介接触使用比较
1.媒介使用频率
收入中间阶层与收入低层的媒介使用频率比较的方法和职业分层和教育分层一样,最终得出下表七:
表七 收入中间阶层与收入低层的媒介使用频率比较
表七显示,电视使用是所有阶层中使用最多的媒介,在不同的阶层中,其使用电视最多的是收入低层(4.20),这一结论和职业分层和教育分层的结论是一致的。
在互联网使用中,收入中间阶层上层(3.90)和收入中间阶层下层(3.09)都要比收入低层(1.99)要高。这一结论也和职业分层和教育分层的结论是一致的。
而在报纸,杂志,广播,互联网,手机定制信息这几种媒介中,收入中间阶层(包括收入中间阶层上层和收入中间阶层下层)都要比收入低层要高,这反映出收入在不同阶层的媒介使用中的重要影响。
2.最主要信息来源比较
通过整理数据,将收入中间阶层与收入低层的最主要信息来源比较,得出下表八:
表八 收入中间阶层与收入低层的最主要信息来源比较
表八显示,在收入低层中,电视是最主要的信息来源,这一结论和职业分层和教育分层的结论是一致的。
而把互联网作为信息的最主要来源中,收入中间阶层上层(54.31%)和收入中间阶层下层(31.85%)都要比收入低层(13.21%)要高,这一结论和职业分层和教育分层的结论是一致的。这也反映收入中间阶层和收入低层之间形成了“数字鸿沟”。
不过,从横向比较来看,收入低层把互联网作为信息的最主要来源,也已达到13.21%,仅次于这一阶层中把电视作为最主要的信息来源(74.97%)的情况,而比报纸、杂志、广播、手机定制信息都要高,这反映了社会低层也逐渐把互联网作为信息的最重要来源之一了。
五、结论
通过对2010年中国综合社会调查中的城市数据进行分析,本文发现,社会低层的互联网使用就与中间阶层形成很大的差距,这是因为无论是职业分层,或是教育分层、还是收入分层,中间阶层在互联网的使用和作为最重要的信息来源都超过社会低层。而在社会低层中,电视使用和作为信息来源仍然处于最重要的地位,这可能是电视的使用门槛远低于互联网,而且声音、视频的综合视听效果,使得社会低层仍然把电视作为最重要的接触媒介。不过,也要看到,无论是职业分层,或是教育分层、还是收入分层,社会低层把互联网作为最重要的信息来源的状况已经开始上升了,并已超过杂志,广播,手机定制信息,而仅次于电视。这也反映了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和推广,互联网不仅影响着中间阶层,还影响着社会低层,当然,由于职业、教育、收入的限制,互联网使用对社会低层的影响并没有中间阶层这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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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在相关的类似研究,如对CGSS2003数据的分析,则将“局级及以上党政事业单位领导”划为社会上层,参见刘欣(2009),《中国城市的阶层结构与中产阶层的定位》,载李春玲主编,比较视野下的中产阶级形成过程、影响以及社会经济后果[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47-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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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徐映奇
2015-11-15
本文受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暨南远航计划)。
曾凡斌,男,暨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副教授, 博士,硕士生导师。广东 广州,510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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