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产业集聚的区域产业品牌效应扩散和风险研究

祝佳，唐松

(广东金融学院 广州区域金融政策重点研究基地，广东 广州 510521)



基于产业集聚的区域产业品牌效应扩散和风险研究

祝佳，唐松

(广东金融学院 广州区域金融政策重点研究基地，广东 广州 510521)

摘要：当前区域产业品牌效应的扩散已成为影响国家和地区产业竞争力的重要因素。本文构建了一个同时存在中间品市场和消费品市场的理论模型刻画区域产业品牌效应，在此基础上从产业集聚角度对区域产业品牌效应的扩散及其风险进行分析。研究结果表明：产业市场和消费品市场上区域产业品牌效应的扩散存在良性互动关系，对产业集聚和产业升级具有促进作用；反之，如果区域产业品牌不能充分扩散，会形成不利于地区发展的风险，不利于产业集聚和产业升级。因此，政府应采取各种政策措施以加强政府和企业对区域产业品牌的投入，同时加强对区域产业品牌的监督管理，实现区域产业品牌在产业市场和消费品市场上的扩散，促进产业结构转型升级。

关键词：产业集聚；区域产业品牌；产业市场；消费品市场

自我实现的预期机制可以使得产业集聚中心转移或产生新的中心，由此引致的区域产业品牌崛起和衰落是区域经济学研究的一个新领域。区域产业品牌的效应特别是效应扩散路径导致产业集聚或转移的预期已成为区域科学的新兴研究领域之一。从中国的实际情况看，区域产业品牌效应扩散已成为影响区域产业协调发展的重要因素。自1996年中国从短缺经济向过剩经济转型以来，区域经济非均衡发展性突出，区域经济中区域产业品牌的区位替代性越来越强，从而出现了诸如“景德镇陶瓷”等产业品牌的衰落,伴随着某些区域产业品牌衰落的同时，是同类型产业品牌在另一些区域中某个区位新的崛起。区域经济可通过区域产业竞争力的提高而得到快速发展，这也是各地方政府发展区域经济的普遍思路。

2015年我国经济增长速度仅为6.9%，我国进入经济结构转型升级的攻坚时期，区域产业竞争力问题的解决是当前产业政策必须有效应对的主要难题。区域产业品牌效应的扩散越来越成为影响国家和地区产业竞争力的重要因素。区域产业品牌效应扩散差异和扩散路径背离不仅仅是一个地区产业发展不协调问题，还是当前中国产业竞争力提升的宏观经济问题。区域产业品牌效应扩散差异已成为当前中国产业竞争力出现弱化的主要原因之一。由于产业市场的品牌效应难以扩散到消费品市场，产业市场上的企业只能获得低利润，导致企业研发和创新投入不足，而具有区域产业品牌的产业由于企业规模扩大，地区政府对这些低利润企业更加依赖，使得地方政府制定的区域产业政策变得十分僵化，造成区域产业品牌竞争力出现停滞或弱化的局面。因此，对区域产业品牌效应扩散及其风险进行研究具有一定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一、文献综述

从国内外现有研究看，近年来区域产业品牌的重要性逐渐被学术界关注，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2个领域。

其一，基于品牌资产理论视角的区域产业品牌研究。认为地理位置或某一空间区域也可以像产品和人一样成为品牌[1-5]；品牌资产可以给经营者带来效应(利润增加、规模经济等)，也可以给社会带来效应(对其他生产者产生的示范效应、优化资源配置的效应以及提高一国综合国力的效应等)[6]65-71；与传统企业品牌相比，区域产业品牌的社会效应更强[7-9]。因此，应加强政府、企业和中间组织之间的协调和合作，正确处理好区域品牌和企业品牌之间的关系[10]。

其二，基于产业集聚视角的区域产业品牌研究。区域产业品牌的形成主要来源于产业集群品牌优势[11-16]，产业集聚发展所累积的集群整体品牌形象优势可以用“声誉”一词概括[17]，产业集聚会产生金融外部性和技术外部性，促使区域产业品牌建立，而区域产业品牌的形成和发展反过来促进产业集聚的深化[18-20]。但并不是所有的产业集聚区域都能形成区域产业品牌[21]，因此，需从区域营销[22]、要素升级[23]、品牌竞争力[24]等方面发展区域产业品牌。

总体来看，目前特定针对区域产业品牌效应扩散及其风险等方面的研究仍然处于落后状态，对于区域产业品牌效应的定性描述较多，缺乏系统深入的理论模型分析；特别在区域产业品牌对于产业集聚和产业结构调整方面，在相应的政策安排上缺乏理论依据。因此，本文构建了一个存在中间品市场和消费品市场的理论模型刻画区域产业品牌效应，在此基础上从产业集聚角度对区域产业品牌效应的扩散及其风险进行分析，为制定区域产业政策以促进区域产业品牌和产业集聚的协调发展提供理论依据。

二、区域产业品牌效应的基本模型构建

本文构建了一个理论模型刻画区域产业品牌效应，假定存在中间品市场和消费品市场，分别以m和h表示。存在2个地区，分别以地区1和地区2表示。

(一)中间品生产

从中间品市场看，假定中间品厂商在2个地区的数量分别为n1,n2，且中间品市场是垄断竞争的，地区1的单个中间品厂商i∈A1(A1为地区1中间品厂商的集合)的生产成本函数：

(1)

类似地，地区2的单个中间品厂商j∈A2(A2为地区2中间品厂商的集合)的生产成本函数：

(2)

(二)消费品生产与消费

从消费品市场来看，为分析方便，假定2个地区都存在代表性消费品生产厂商或一个厂商。地区1和地区2的消费品厂商的生产函数为：

(3)

假定存在代表性消费者，其消费多种商品，并存在效用函数：

(4)

由式(4)及消费者效用最大化条件可得消费者对2个地区的消费品需求分别为：

(5)

(6)

为消费品h的价格指数，E为消费者的总支出，因而λE为消费者在消费品h上的支出。

(三)模型的均衡解

模型均衡解的求解，先求解消费品厂商的规划问题，再求解中间品厂商的规划问题。

根据前面的设定，地区1的消费品生产厂商的利润函数为：

(7)

由于地区1的中间品厂商的成本函数相同，且这些中间品在消费品生产中对产出的贡献强度(弹性)相同，则均衡时，必定有：

(8)

同理，有：

(9)

(10)

(11)

(12)

类似地，地区2的消费品厂商的利润函数为：

(13)

式中：δ为地区1的中间品运输到地区2时的单位运输成本。

地区2的消费品厂商利润最大化的充要条件为：

(14)

(15)

(16)

(17)

(18)

(19)

(20)

地区1中间品厂商利润函数：

地区2中间品厂商利润函数：

(21)

(22)

三、基于产业集聚的区域产业品牌效应的扩散和风险分析

(一)区域产业品牌效应的扩散

1.产业市场(中间品市场)上区域产业品牌效应的扩散

根据上述理论模型，从产业集聚角度对产业市场上区域产业品牌效应的扩散进行分析，主要考察其对中间品市场和消费品市场产业集聚的影响。

(1)产业市场上区域产业品牌效应的扩散对中间品市场集聚的影响

产业市场上区域产业品牌的扩散和强化(s1↑)，会降低单个中间品厂商的成本，带来中间品在本地区(地区1)的集聚。具体过程分为以下4个步骤。

第一，本地企业的边际成本下降(β1(s1)↓)。品牌具有增强偏好和传递信息2种作用，但是在产业市场，买方是消费品企业，品牌的作用主要是传递信息，信息包括产品质量、企业信誉以及企业能力，这些都会降低企业成本，导致企业的边际成本下降。并且，一旦该地区产业市场内企业成本下降，会吸引其他地区的企业进驻该地区，导致产业市场的产业集聚，产业集聚产生的外部性效应进一步降低该地区产业市场内企业成本。因而，当区域产业品牌在产业市场扩散和强化时，会使得该地区产业市场存在“边际成本下降→产业集聚”之间的强化和良性循环。

第三，产业市场企业数量上升(n1↑)，即发生产业集聚。区域产业品牌扩散和强化带来边际成本下降，导致企业利润由零上升到大于零(保持其他条件不变)，吸引新的企业和其他地区的企业进入该市场。本地区企业数量上升。

(2)产业市场上区域产业品牌效应的扩散对消费品市场集聚的影响

本地区(地区1)区域产业品牌在产业市场(中间品市场)的扩散和强化，导致消费品市场的集聚，并提高本地区消费品行业的利润，对本地区产生良性循环。具体过程分为以下4个步聚。

第二，本地区消费品厂商的销量(产量)上升。因为本地区产业市场的产品价格下降带来的消费品价格下降，必然会增加消费者的需求，导致本地区消费品厂商的产量和销量上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中间品价格的下降会导致消费品厂商对该中间品的需求上升，也会导致产量上升。

2.消费品市场上区域产业品牌效应的扩散

下面根据上述理论模型，从产业集聚角度对消费品市场上区域产业品牌效应的扩散进行分析，主要考察其对中间品市场和消费品市场产业集聚的影响。

(1)消费品市场上区域产业品牌效应的扩散对消费品市场集聚的影响

本地区(地区1)消费品市场区域产业品牌的扩散和强化，导致该地区在消费品产业方面的集聚(市场份额上升)，并提高该地区消费品厂商的利润，而其他地区则受到不利影响。具体过程分为以下5个步聚。

第一，消费者对该地区消费品的偏好增强，即f(sh)↑。在消费品市场上，区域产业品牌不仅可以传递信息，还可以增强消费者对该地区消费品的偏好，这是品牌的2个基本功能。

第四，消费者对消费品的总需求上升，即(C1+C2)↑。尽管消费者对地区2的消费品的需求下降，但由于消费者对地区的消费品的偏好的增强，消费者的福利状况必然会改善，必然导致C1的上升幅度大于C2的下降幅度。

(2)消费品市场上区域产业品牌效应的扩散对中间品市场集聚的影响

本地区(地区1)消费品行业的区域产业品牌的强化，不但会提高消费品厂商的产量和相对市场份额(产业集聚)并提高其利润，而且会增加对本地产业市场的需求，导致本地(中间品)产业市场集聚。具体过程分为以下3个步聚。

(二)区域产业品牌效应扩散的风险

通过上述对区域产业品牌效应扩散的研究发现，区域产业品牌的扩散和强化对产业集聚和产业升级具有重要的作用。如果一个地区能顺利地将区域产业品牌扩散到产业市场和消费品市场，2个市场的区域产业品牌之间会形成良性互动关系，有助于本地区产业升级和产业集聚。这种良性互动关系对于其他地区有何种影响？又或者如果区域产业品牌不能够顺利扩散，结果又如何呢？针对这些问题，本文进一步对区域产业品牌效应扩散的风险形成进行研究。具体来看，如果2个市场的区域产业品牌效应扩散未形成良性互动，则会形成不利于地区发展的风险，不利于产业集聚和产业升级。

1.区域产业品牌效应扩散的空间负外部性风险

一方面，根据前面的论述，一个地区在产业市场的区域产业品牌的扩散和强化，不但会将其他地区的中间品产业吸引过去，也会使其他地区消费品厂商的市场份额下降。因而，相对于其他地区，如果本地区区域产业品牌在产业市场不能得到充分大的扩散和强化，产业市场会逐渐处于劣势，企业数量和市场份额下降。同时，本地区消费品厂商将更多地购买其他地区(地区2)的中间品，这可能会提高本地区消费品厂商的成本(因为存在运输成本)，降低了本地区消费品厂商在市场上的竞争力，导致产量下降、利润下降以及市场份额萎缩。

另一方面，如果其他地区在消费品市场上具有充分大的区域产业品牌，消费者会增加对其他地区的需求而降低对本地区消费品的需求。这不但会降低本地区消费品厂商的市场份额和利润，也可能降低本地区中间品市场的需求，导致中间品行业市场份额下降。

因此，如果需要升级的中间品行业和消费品行业在本地区的区域产业品牌强度充分低于在其他地区的区域产业品牌强度，本地区就无法较好地进行这些产业的升级，导致产业发育不足。

2.区域产业品牌在消费品产业扩散与强化不足的风险

产业市场的区域产业品牌的扩散和强化，固然会提高本地区产业市场的集聚和市场份额，并降低本地区生产的中间品价格，这对本地区消费品厂商具有更大的益处(相对于其他地区消费品厂商)，从而提高本地区消费品厂商的产量和市场份额(集聚)，有利于本地区顺利进行产业升级(消费品市场为第三产业)。然而，根据前面的分析，如果仅有产业市场的区域产业品牌的强化而无消费品产业的区域产业品牌扩散与强化，不但消费品产业集聚和升级难以达到满意的结果，而且也无法促进中间品产业集聚和升级。

如果区域产业品牌只在中间品市场扩散，而没有在消费品市场扩散，一方面，产业市场的区域产业品牌的扩散和强化对本地区消费品产业的集聚和产业升级的作用有限，以致无法使本地消费品厂商的市场份额达到充分高的程度，消费品市场就无法进行有效的产业升级和集聚。同时，产业市场的区域产业品牌的扩散和强化，会提高本地区的资源成本，如劳动力成本、土地成本、基础设施成本等，这会提高本地消费品厂商的经营成本和生产成本，对消费品市场的集聚和产业升级产生不利影响。换言之，区域产业品牌的扩散和强化只停留在产业市场而没有进入到消费品市场，产业市场的集聚会产生集聚的不经济，会对消费品市场的集聚和产业升级产生阻碍作用。另一方面，区域产业品牌只停留在产业市场，消费品市场无法集聚和进行产业升级时，中间品市场的产业集聚和产业升级则需要更大的品牌投入和市场营销以降低中间品厂商的成本和提高金融外部性。这是因为金融外部性或中间品厂商的成本对区域产业品牌的敏感度随着区域品牌的强度的上升而下降，即β″1(s1)<0。

因此，区域产业品牌在消费品市场扩散和强化的不充分和不足，不但会提高中间品产业集聚和升级的难度与成本，也会导致消费品市场无法进行产业升级和集聚。进一步地，如果区域产业品牌一味地停留在产业市场而导致本地资源成本的上升(即不经济)，消费品市场将承担更大的生产成本和经营成本，进一步阻碍本地消费品产业的集聚和升级。

四、结论及政策建议

综上所述，本文构建了一个同时存在中间品市场和消费品市场的理论模型刻画区域产业品牌效应，在此基础上从产业集聚角度对区域产业品牌效应的扩散及其风险进行了分析，得出以下结论：

第一，区域产业品牌的扩散和强化对产业集聚和产业升级具有促进作用。如果一个地区能顺利地将区域产业品牌扩散到产业市场和消费品市场，有助于产业升级和产业集聚。一方面，区域产业品牌在产业市场(中间品市场)的扩散和强化，会导致产业市场集聚，并降低本地消费品厂商的成本，导致本地消费品厂商产量和市场份额上升，进而导致消费品产业集聚；另一方面，本地区在消费品行业的区域产业品牌的强化，不但会提高消费品厂商的产量和相对市场份额(产业集聚)并提高其利润，而且会增加对本地产业市场的需求，导致本地(中间品)产业市场集聚。因此，产业市场的区域产业品牌效应和消费品市场的区域产业品牌效应，都不仅限于该产业，还会影响上下游产业，形成良性互动关系。

第二，区域产业品牌如果不能充分进行扩散，会形成不利于地区发展风险，不利于产业集聚和产业升级。一方面，其他地区区域产业品牌的强化，不利于本地区的产业集聚和产业升级。其他地区在产业市场的区域产业品牌的扩散和强化，不但会将本地区的中间品产业吸引过去，而且会使本地区消费品厂商的市场份额下降。而从消费者市场区域产业品牌的扩散和强化来看，如果其他地区在消费品市场上具有充分大的区域产业品牌，消费者会增加对其他地区的需求而降低地对本地区消费品的需求，这不但会降低本地区消费品厂商的市场份额和利润，也可能会降低本地区中间品市场的需求，导致中间品行业市场份额下降。另一方面，区域产业品牌在消费品产业扩散与强化不足时，不但使得消费品产业难以达到有效的集聚规模，而且会反过来使得本地消费品厂商对本地中间品厂商的产品需求不足，从而不利于中间品市场的产业集聚，这又会制约中间品产业的区域产业品牌程度。

因此，要实现产业集聚和产业升级，政府应在加强产业市场的区域产业品牌建设的同时，进一步将区域产业品牌扩散到消费品市场。首先，政府应增加对区域产业品牌建设的直接投入，同时提高在区域产业品牌建设方面的效率；其次，政府应通过适当的财税政策充分调动企业在区域产业品牌建设方面的积极性，促进产业市场和消费品市场集聚；最后，政府应加强对区域产业品牌建设的监督管理，减少区域产业品牌建设过程中的“搭便车”行为，充分发挥区域产业品牌的金融外部性和技术外部性，降低中间品尝试和消费品厂商的成本，实现区域产业品牌在产业市场的扩散和在消费品市场的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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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蔡洪涛)

收稿日期：2016-01-04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基金面上项目“金融产业链效应与区域产业结构差异及其空间扩散的实证研究”(71373056)；国家自然基金青年项目“中国区域产业品牌效应扩散路径与结构性产业政策调控研究”(71003029)

作者简介：祝佳(1981—)，女，江西樟树人，广东金融学院广州区域金融政策重点研究基地副教授，经济学博士，研究方向为世界经济与区域产业研究。

中图分类号：F26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4444(2016)02—0050—07

Study on Diffusion and Risk of the Regional Industry Brand Effect Based on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ZHU Jia, TANG Song

(Guangzhou Key Research Bases of Regional Financial Policy, Guangdong University of Finance, Guangzhou 510521, China)

Abstract:Currently, the diffusion of regional industry brand effect has meant significantly to industrial competitiveness of countries and areas. This paper builds a model with both intermediate goods market and consumer goods market to describe the regional industry brand effect. Based on it,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diffusion and risk of the regional industry brand effec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The study shows that there is a benign interactiv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diffusion of regional industry brand effect in industrial market and consumer market, which can promote the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and industrial upgrading. Without the full diffusion, bad risk for the regional developments can be generated so that it will do harm to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and industrial upgrading. Therefore, government should take actions to enhance government and companies’ input on regional industry brand and government’s supervision on it. Through these means, the regional industry brand effect can be diffused on industrial market and consumer market so that it can promote the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Key words: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regional industry brand; industrial market; consumer mark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