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害风险感知研究现状及趋向*
2016-07-25黄建毅国志兴
苏 飞,何 超,黄建毅,国志兴
(1. 浙江工商大学 旅游与城市管理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8;2. 北京联合大学 应用文理学院,北京 100191;3. 国家海洋局海洋减灾中心,北京100194)
灾害风险感知研究现状及趋向*
苏飞1,何超1,黄建毅2,国志兴3
(1. 浙江工商大学 旅游与城市管理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8;2. 北京联合大学 应用文理学院,北京 100191;3. 国家海洋局海洋减灾中心,北京100194)
摘要:近年来各种自然灾害频发,给人类社会经济发展和生命财产安全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灾害损失不仅受到致灾因子的影响,也与人们的灾害风险感知及应对行为紧密相关,灾害风险感知研究已成为当前国际灾害风险管理的研究热点和前沿领域之一。在对国内外灾害风险感知研究文献系统分析基础上,从概念界定、研究方法和影响因素等方面对灾害风险感知研究进行了评述。尽管国内外灾害风险感知研究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但在研究对象的确定、相关测量范式和具体因素分析等方面依然存在诸多不足,未来相关研究仍有很大的探索空间。最后,提出了未来灾害风险感知研究的重点趋向,包括拓宽风险感知研究领域、完善风险感知测度方法、强化风险感知应对机制等。
关键词:自然灾害;风险感知;灾害应对;研究趋向
近20年来,全球气候变暖、海平面上升和快速城市化进程带来的负反馈作用开始凸显,暴雨内涝、地震、台风等自然灾害发生频次和强度明显增加,引发的损失日益加剧,对人类经济社会发展和生命财产安全造成了巨大影响。如2012年7月21日的北京暴雨洪灾造成160.2万人受灾,79人死亡,直接经济损失达116亿元。2013年10月的台风“菲特”使浙江多地饱受洪涝之苦,余姚市更是遭受了百年一遇的强降雨,70%以上的城区受淹,大部分学校被迫停课,居民出行受到严重困扰。日益严重的洪涝、台风、地震等灾害风险已成为当前我国乃至国际社会面临的重大挑战之一。在灾害风险研究中,风险评估是防灾减灾的重要工具,对防灾减灾起到关键作用,而灾害风险感知及应对是灾害评估的重要组分,日益受到国际组织和学术界的广泛关注,已成为灾害风险研究的前沿与热点领域之一[1]。2007年,国际减灾大会决定在未来灾害研究领域中加强灾害风险感知研究。2010年10月,IHDP开始实施的核心科学计划——综合风险防范(IRG)中明确提出加强灾害风险感知及应对研究。2013年11月,中国社会科学院与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联合主办“灾害、风险和城市:中国和欧洲的新经验”专题研讨会,并成立了“中法后西方社会学与田野研究实验室”,致力于城市灾害风险研究。随着我国城镇化进程的快速推进,资源环境负荷进一步加大,我国面临的灾害风险将更加严峻,而灾害风险评估与管理将会在人类应对灾害风险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研究灾害风险感知显得更加迫切而必要。本文旨在分析、比较国内外在灾害风险感知的研究对象、研究方法和影响因素等方面取得的研究进展,以期为国内相关研究提供借鉴,也为我国社区减灾及灾害风险管理体系建设提供科学参考。
1灾害风险感知的概念
风险感知的概念最初源于消费行为研究领域,是由哈佛大学Bauer从心理学延伸出来[2]。开始是对消费者的购买行为以及预期心理进行探索分析,此后逐渐扩展到财务风险、社会风险、互联网消费和自然灾害等领域。由于不同的领域间研究对象和学科视角的差异,对风险感知的界定角度和方式也有很大不同。而灾害风险感知作为风险感知的一个重要领域,是影响风险防范意识和行为的直接原因,研究个体对灾害风险感知水平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本文梳理国内外灾害风险感知研究,把灾害风险感知概念界定为以下三种类型(表1)。
表1 灾害风险感知的概念
(1)灾害风险感知是对外部冲击与扰动的一种被动胁迫
灾害风险等级的高低直接关系着人们对灾害的应对能力,外部环境带来的冲击性与扰动越大,个体本身所处的地位可能就越被动,相应的认知能力就越低。刘希林在对泥石流灾害的调查研究时指出,各种事件的危害程度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风险的可接受性,随着危害程度的增加,人们对危险事件的可接受程度在不断降低[3]。姜丽萍等通过研究温州地区居民的台风风险认知得出,随着台风登陆时的强度、雨量、风力的逐年增加,居民所处的地位就越被动[4]。居民的认知能力与风险自身的等级特性属于一种反向相关关系。灾害的风险性越高,受灾个体所受胁迫性就越大,自身的认知能力可能就越易受影响。
(2)灾害风险感知是个体自身的主观心理感受
Slovic认为,思维、知识、信息的双重思维理论适用于处理非专业人士的风险认知。它是一种基于直观感受体验模式的风险认知思维[9]。李景宜等把风险感知作为测量公众心理恐慌的工具,认为灾害风险感知是人们对某个特定灾害风险的特征和严重性所做出的主观判断,是测量公众心理恐慌的重要指标[5]。杨维等指出民众对地震风险的主观评估与判断并不仅仅依靠地震发生概率的客观因素,也受个体心理情绪状态及灾害经历的影响[6]。
(3)灾害风险感知是一个概念的集合
李华强指出灾害风险感知是人们对风险特征和风险严重性的主观判断,并且这种判断和实际的客观风险之间往往存在偏差,这种偏差不仅受到个人因素的影响,也会被外部环境所干扰[7]。薛澜等在研究我国公众的应急能力中指出,公众对灾害风险的感知与影响感知存在“剪刀差”,影响公众感知及应对能力的因素不仅有外部不可控因素,还会受到个体自身的生理和心理特征影响[8]。
由于研究对象和学科背景的差异,不同研究领域的学者对风险感知的内涵有不同界定,但都普遍认为:灾害风险感知是公众获知灾害与灾害风险方面的信息,并根据自身已有的知识采取避免灾害或者减低灾害损失的态度、选择与行为,其中受到个体特征、风险沟通、风险可控度、知识结构、区域差异等因素影响。在此基础上,本文认为灾害风险感知是指受到个体内部因素制约,并对外部环境的冲击与扰动具有一定的敏感性,以及缺乏应有的应对能力而使自身处于一种理性化的心理行为。
2灾害风险感知的研究对象
最初对风险感知的研究侧重于消费行为领域,之后逐渐延伸到保险学、灾害学等领域,诸多学者把研究对象转向自然灾害的受灾个体上。随着风险感知研究的迅速发展,加上国内自然灾害频繁发生,公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受到了严重影响。当前部分学者已对学生、普通公众和游客等研究对象开展了灾害风险感知的相关研究(表2)。
(1)以学生群体为对象的灾害风险感知研究。这种以学生为研究对象的风险评估更加侧重于学生心理层面风险感知的测量,并对其行为模型进行整合分析。Bosschaart等在分析15岁中学生对洪灾风险感知测量中,明确指出中学生的受教育程度将直接影响其在突发性灾害中的风险感知能力及应对能力[10]。仵焕杰等对藏区的小学生进行了地震灾害的风险评估,提出了小学生应对地震灾害的防护措施和建议,同时为当地政府的应急策略提出相应的解决方案[14]。
(2)以普通居民为对象的灾害风险感知研究。李华强在对2008年汶川地震灾害的研究中,通过构建突发性地震灾害中居民风险感知和心理行为关系的整合模型,指出地震灾害中居民的灾害风险感知在不同的时间、地域、人群中存在动态变化特征,并且突发性灾害中的各种信息因素和对灾害的控制感是影响风险感知的直接因素[8];王甫勤分析了突发性灾害中公众的心理行为关系,对影响公众的信息因素及特征因素的控制感进行了评估[15];戴薇以广州市居民为对象,从公共管理、社会学和认知心理学等多视角分析多重灾害风险背景下公众的风险感知情况,根据风险感知差异的影响因素提出了相应的应急对策及建议[16]。
表2 灾害风险感知的研究对象
表3 灾害风险感知的分析范式
(3)以游客群体为对象的灾害风险感知研究。王书霞等对游客在旅游途中所遭受的泥石流、暴雨等灾害的风险感知及应对能力进行了实证研究,分析了内部的差异因素[12];董亚妮等对汶川地震中游客的风险感知进行研究,分析了信息源、消费者来源地对游客风险感知、消费意愿、心理修复期的影响机制,为管理者修复灾后旅游市场提供了决策依据[17]。
对灾害风险感知的探索能够为政府制定应急措施提供理论依据,同时可以提高受灾个体的灾害应对能力。但是目前的研究对象仍然局限在学生、普通民众、游客、政府人员等群体,受众面比较狭隘。虽然有些学者对专家这种专业知识比较高的群体进行了分析,但是所得结论也没有得到足够的实例验证,未来的风险感知研究对象应该拓宽,如女性群体、老年人、流动人口等特殊群体的灾害风险感知研究亟待加强。
3灾害风险感知的研究范式与评估
3.1研究范式
Bauer在 1960年代初把风险认知用于消费研究领域时提出双因素理论(也被称为不确定性后果理论),即“不确定性”和“后果的危害性”之间的乘积函数[2]。之后风险感知被引入到灾害学的研究中来,更加强调灾害的可能性和发生的概率,以及人们对灾害风险发生后伴随结果的认知,这种认知在客观因素主导下与自身主观因素产生耦合关系。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灾害风险感知研究的分析范式不断完善,目前运用较广的有三种研究范式(表3)。
第一种是心理测量范式。1978年,Fisehhoff、Slovic与Lichtenstein等学者基于心理学视角提出了风险感知的心理测量范式[5,18]。这种研究范式是以大量问卷数据为基本构架,对每一个动态因子进行赋值,通过量表技术和多因子分析方法,用具体的数字化方式把动态因子之间的关系呈现出来,进而分析其中的影响因素。Bosschaart等通过对483位15岁的中学生进行问卷调查,运用回归分析和综合评价等方法,得出中学生风险感知的差异受到教育知识、区域差异和文化背景等因素的影响[10]。李景宜等在对国民灾害的感知能力测评时,利用比较分析法对国民的个性特征和灾害感知能力的关系进行测度,从性别、年龄、职业等因素来分析感知程度的高低差异[5];李曼等利用模糊综合评价模型对四川地震灾区居民的灾害响应能力进行了评估[19]。
第二种是社会文化理论。这种研究范式认为风险是个体认知的一个结果,其受到文化和社会背景因素的影响,它试图从社会文化的角度来诠释个体风险感知的差异化。Garland在菲律宾Pinatubo山区居民对火山泥流灾害风险感知研究中发现,尽管当地民众能够意识到当地火山泥流的危险性和破坏性,但是在被政府转移到安全地带之后,他们还是会选择在火山平息后回到自己原来的居住地。研究表明,该地区固有的生活方式、文化认同和社会资源都深深地影响着居民的风险感知,并直接关系着他们应对突发灾害的决策[20]。
第三种是风险的社会放大理论。Kasperson等学者在1988年提出了风险的社会放大理论。该理论认为,危机通常与人的心理反应、社会文化、政策制度、行为特点等因素互动影响,作用于人对风险的感知程度,造成一定的感知差异,并引导着个体的行为方式,形成路径—风险的社会放大[21]。而人们的行为很有可能造成二次危害,这些危害不亚于灾害事件本身所带来的损害,进而被广泛地影响下去。Kasperson等采用风险的社会放大范式对公众的灾害风险认知进行了研究,结果表明社会媒体对公众关于风险的理解与应对有着重要影响,特别是那些对灾害信息了解不全的群体受媒体的影响更明显。所以加强公众对灾害风险的掌握程度,提高公众对灾害管理机构的信任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社会放大效应。
3.2影响因素
随着灾害风险感知研究的不断深入,学者们也在不断探索灾害风险感知的影响因素,影响因素的识别作为灾害风险感知的客观评估及增强人们灾害风险感知和应对能力提升的关键基础,成为人们关注的核心热点内容,综合已有研究成果,可把灾害风险感知的影响因素划为以下四个方面。
3.2.1个体因素方面
由于个体特征的差别,知识经验的不同,对特定风险事件的相关知识了解程度各异,会导致对风险事件的评估和应对会有所不同。同时年龄、性别、职业、教育水平、区域等因素也会影响个体对风险的感知能力。苏筠等在对新疆喀什和乌鲁木齐地区的公众进行震灾风险认知分析中,根据因素分类和认知赋分,采用T检验和方差分析,把p%<0.05即差异有显著性的因素视为对风险感知有影响的因素,其中得出有影响的因素包括性别、教育、居住区、家庭结构等[22]。
3.2.2风险沟通因素
风险沟通侧重于关于灾害风险信息的扩散和传播方面。包括风险事件所带来的后果性、可控制性、可接受度等不同的因素。人们对灾害事件的获取、感知、沟通等多种因子相互作用,将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个体的风险感知能力。不恰当的风险沟通方式很可能导致公众对风险感知的偏差。谢晓非等指出良好的风险沟通方式能比较有效地利用沟通渠道,理性传达风险信息,满足不同民众特定的心理需求,以此来帮助公众克服面临风险事件时的心理恐慌现象[23]。
3.2.3风险性质方面
国内外学者通过大量调查研究发现,普通公众对发生概率小、死亡率高的灾害事件风险的估计高于客观风险,但对大概率、低死亡率的灾害事件风险的估计低于客观风险。也就是说人们对突发的、重大的、影响深刻的灾害事件有着过高的风险估计,对发生频次高的、低影响度的灾害风险则估计过低。Slovic通过实验发现,公众对灾害风险的感知与对灾害风险事件的恐惧程度与影响程度有着较大的相关性[5]。
3.2.4知识结构方面
公众对特定风险事件的相关知识如果了解得足够全面,对该事件结果的认知就能够客观,这样的个体就能更加理性地对待风险事件[24]。而个体的知识结构与其受教育水平和文化背景有密切的关系。Garland对菲律宾山区火山泥石流的研究得出,居民在火山结束后仍然愿意回到原来的居住地,因为他们有共同的文化根源和认同感[20]。何光芳在对大学生应对灾害能力调查中发现,高校教育会对大学生的风险感知能力产生极大的影响,高校所开设的灾害防范课程是大学生获取灾害信息的重要来源,也关系着大学生知识结构体系的形成[25]。
3.3评估方法
综合来看,目前国内外学者立足于灾害风险感知因素的识别,主要通过构建综合评价模型,选取测量指标并且对指标赋予权重,依靠指标的数据排序来判断风险感知的相对程度,进而提出相应的应对策略。基于对灾害风险感知概念的不同理解,学者们构建了不同的指标体系。考虑到指标体系是风险感知评价的基础,指标体系的选择和构建对最终灾害风险的评价结果具有重要的影响[26],目前指标的选取方法一般包括层次分析法、感知权重法、模糊综合评价法、主成分分析法等,指标数据多源于实地访谈或者问卷调查[27]。但评价体系的实证效果和可靠性都还需要进一步完善,未来的研究中将力求建立客观、准确、可信度高的评价指标。相关学者采取感知能力值、评价一致性、数据信度等评价方法来提升灾害风险评估的有效性和准确性(表4)。
4灾害风险感知研究评述与展望
4.1理论体系的构建与概念框架的统一
灾害风险感知的概念由于同时具有客观性和主观性,因此存在鲜明的模糊性和不确定性,精确地对感知指标进行量化分析仍存在一定的难度。无论是理论研究还是实证测量,目前都还不够深入。国外以Slovic为代表的学者提出了交互式的分析框架和理论方法,对内涵概念的提出、框架的构建,以及相关的实证案例剖析都进行了总结分析。
表4 灾害风险感知评价方法
国内对灾害风险感知的研究从20世纪90年代才起步,对灾害风险感知研究尚未有突破性进展,显著性的理论成果则更为缺乏。学者们所用的心理测量范式是国外相关专家依靠本地的调查数据所提出的研究范式。国内对灾害风险感知的研究应该结合实际情况,运用灾害学、社会学和管理学的基本原理,突破原有的研究框架,构建一套适合中国国情的完善的测度方法体系。因此,灾害风险感知的理论体系、概念界定和分析框架的统一都有待进一步加强和完善。
4.2评价方法与指标体系的完善
研究范式的选择关系着测量方法、分析框架和评估模型,将直接影响研究的结果。目前国内学者在灾害风险感知领域的研究都还是沿用或者借鉴国外的相关研究范式,通过历史文献的回顾和综述,在系统分析的基础上构建分析框架和测度体系,目前还没有创新的研究范式能对灾害风险感知的各个重要组成因素进行准确的评估、分析。虽然问卷调查等方法简单易用,但却难以反映出受灾群体的风险感知与应对能力之间的作用机理与规律。因此,结合中国灾害风险研究现状,提出合理有效的研究范式是十分迫切而有必要的。
4.3动态预测的拓展与多学科的融合
风险系统的综合环境和内在属性的变化,不仅改变着风险源的随机性,也改变着风险承受体的脆弱性[28]。动态风险涉及到一个多变的系统,这个系统包括灾害风险源、风险承受体、综合环境和内在属性等。台风、洪水等是我国常见的自然灾害,每年都会给社会经济发展带来巨大影响。宏观的台风动态系统由台风影响区域、时空空间、区域预警和应急系统等所组成,无论是社会预警还是应急能力的不同,都会使台风的风险程度不同,而作为风险承受体的公众也会有不同的风险感知。目前国内对台风、洪水等自然灾害的研究只停留在一个固定的时间节点上,基本都是灾后对受灾承受体进行问卷调查或访问,然后对现状进行静态评估。
未来我国应该多注重风险感知的动态预测,以此来探索公众对灾害风险感知的演变规律。并且研究领域应该更加多元化,不断向自然灾害、辐射灾害、技术灾害等新的领域探索,扩宽风险感知研究范围。同时应该利用动态化的研究思路,剖析公众对风险感知差异的不同影响因素。以公众这种广义主体为研究对象过于笼统,不能很精确地区分不同人群、不同个体的感知差异化因素。而被国际所通用的心理测量范式也只是从心理学角度来揭示表面的分歧,缺少社会理论的介入。今后学者对灾害风险感知的研究必将趋向于从社会环境、个人结构、文化背景、经济差异等视角来综合分析,整合多种研究方法,寻找其中交互机制,建立更加符合灾害学、社会学和管理学规律的研究范式。
4.4研究对象的细化与实践指导
不同个体对灾害的风险感知程度不同,相应的应对能力也存在差异。目前国内外主要的研究对象是以比较笼统的公众或居民为对象,只有少部分学者会把研究对象细化到学生、专家、游客和女性这些特殊群体。并且没有特别关注到政府、媒体、社区和社会组织,忽略了这些团体在灾害风险应对中发挥的作用。政府组织在灾害应急管理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但是由于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不能全面快速地制定应急措施,从灾害发生到提供救援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差,而公众对政府的依赖度却较高,所以他们的灾害风险应急行为难免会受到影响。作为最接近受灾体的社区和非政府组织,在灾害风险发生时能够提供比较及时的救援。目前国内对风险感知的研究,多以政府为导向,很少会考虑基层社区、非政府组织、媒体和自愿团体在风险救助中发挥的作用。风险感知研究的最终目的是制定一系列可以减少风险危害的政策,更大社会层面上的机构应该成为未来研究的重点对象。灾害风险研究的目的是要制定一系列减灾救灾的政策措施,因此,更大社会层面上的各类机构、团体等应该纳入到研究对象中来。
国内对灾害风险感知的研究都是从单一的地区或特定的灾害进行调查分析,研究结果是否适用于其他案例都值得深究。很多学者在对地震这一突发性自然灾害进行调研时,都会选择汶川特大地震来分析受灾民众的风险感知能力及当时的应对能力。但是由于汶川地震具有很强的突发性,破坏性极大,难以预测等特征,相对其他地区强度较弱、时间较缓的灾害风险事件,结果是否具有普遍的适用性,还需要在未来的研究中更加深入的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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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5-11-12修回日期:2016-01-24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41401176,41501182,41501556,41201550);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16NDJC185YB);浙江省高校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项目(JYTyyjj20150104);浙江省旅游科学研究项目(2015YB03);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15YJCZH112)
作者简介:苏飞(1982-),男,安徽颍上人,博士,副教授,主要从事城市与区域发展研究. E-mail: suf910@163.com 通讯作者:黄建毅(1984-),男,河南许昌人,博士,讲师,主要从事城市与区域发展研究. E-mail: jianyi@buu.edu.cn
中图分类号:X43;P315.9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0-811X(2016)03-0146-06
doi:10.3969/j.issn.1000-811X.2016.03.024
Current Situation and Trend of Hazard Risk Perception
SU Fei1, HE Chao1, HUANG Jianyi2and GUO Zhixing3
(1.SchoolofTourismandCityAdministration,ZhejiangGongshangUniversity,Hangzhou310018,China;2.CollegeofArtandScience,BeijingUnionUniversity,Beijing100191,China;3.NationalMarineHazardMitigationService,Beijing100194,China)
Abstract:In recent years, frequent natural disasters have brought great negative effects to the economic development of human society and the safety of life and property. The loss was influenced not only by the hazard factor, more controlled by others, especially human cognition and perception of disaster; it will directly or indirectly affect the coping behavior of the public. The research of hazard risk perception has become one of the hot spots in the field of international disaster risk management. On the basis of literature review of domestic and international disaster risk perception,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connotation of disaster risk perception, based on the research object, research methods and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The analysis shows that although there are some progress in the research on the concept definition, research methods, and factors of risk perception, there are still many problems in the field of disaster risk perception, the related measurement model and the specific factor analysis. The key trends of exploration are to broaden the research area of risk perception, improve the measurement index system of risk perception, and strengthen the risk perception of the response mechanism.
Key words:natural disaster; risk perception; disaster response; research trend
苏飞,何超,黄建毅,等. 灾害风险感知研究现状及趋向[J].灾害学, 2016,31(3):146-151.[ SU Fei, HE Chao, HUANG Jianyi,et al.Current Situation and Trend of Hazard Risk Perception[J].Journal of Catastrophology, 2016,31(3):146-1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