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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元城市文化下的道德因素研究
——以广州为例

2016-07-21傅蜜蜜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国际学院广东广州510420

探求 2016年1期
关键词:城市文化道德

□傅蜜蜜(广东外语外贸大学 国际学院,广东 广州510420)



多元城市文化下的道德因素研究
——以广州为例

□傅蜜蜜(广东外语外贸大学 国际学院,广东广州510420)

[摘 要]“多元文化”是一个近年来在任何领域都十分热门的词组,受到广泛的注意和解读。本研究以广州城市文化为例,通过探讨多元文化的意义,就道德认知作为社会系统机制回应道德因素对多元城市文化的影响,并以多元文化观以及社会判断理论为重点依据衡量广州市民对公平与关怀的道德认知,并就未来广州城市的道德建设提出参考建议。

[关键词]多元主义;城市文化;道德;道德认知;公平与关怀

由于工业化的快速发展,人们因生存的需要而汇集在城市生活。城市随着工业化所衍生的制造等相关行业逐渐向多元化方向迈进。欧美国家大多数都市经过上百年的发展,拥有比较好的硬体和软体实力,吸引了多元的人才,形成各城市独特的文化风格,城市里充满了多元性、创意性的发展,加大了城市产业的附加价值,从而带动了城市的多元发展。同样,多元阶层的存在与发展,也影响了多元的消费文化,构建出现代城市居民生活有别于传统的道德观和价值观。

一、城市文化和多元文化

(一)文化与城市文化

文化往往在人类群体生活中被有形或无形的媒介所表现。文化,一般指特定人群的共识,是代表不同社会人们的基本态度、知识学习、认知方式、道德价值观、法律准则、信仰风俗和艺术美学等,以及社会成员获得生活的能力和习惯的复杂总和,而价值则是文化的核心[1]。随着经济和科技的持续发展,无论从乡村到大都市,还是从农业社会转型到资本主义或社会主义,文化中包含的伦理道德规范总是彰显着一部分特定且永恒的价值观。

城市是各类群体高度聚集的空间,集中了共同生活的一群人及其主要的社会、经济、文化活动。城市的元素包罗万象,不仅有硬件建设的公共设施,如图书馆、博物馆、美术馆、歌剧院、各类文化中心、古迹建筑、商业街、大型购物中心、公园城市绿地等;也有软体建设,如美术展览、文化艺术节、各种交易会与商品展销会、文学论坛、都市价值展示与研讨等;更有各种思想的碰撞,如态度和认知。因此,城市的内涵可看作是一个现代文化和传统文化的有机体,以及深植于这些文化习俗中的态度和感知[2]。这种城市文化的形成,是由都市人群共同维系和传承的。不同的人群在城市相遇,共享价值、分享都市的现代化与进步,但是随着都市的壮大,不同族群的聚集,通常也会衍生出观念和行为方式上的差异及矛盾。

(二)文化的多元主义与多元的城市文化

单一文化甚至同化主义无法产生1+1>2的综效,社会学批判理论认为,社会结构和权力关系因多元文化主义论(Multiculturalism)的批判,而促进了阶级的平等和种族的和谐。如犹太裔哲学家Kallen,H.M.在《民族与熔炉》(Democracy Versus the Melting-Pot,1915)一文中结合“种族”(Ethnic Group)与文化概念,首先提出“文化多元主义”(Cultural Pluralism)的理念,并针对同化主义和融合论,主张美国每个族群都要保持其独特品质,同时也要为整体社会作出贡献[3]。因同化主义的影响,边缘族群和外来移民给社会稳定、和谐带来多种问题,多元主义的出现,打破了同化主义以主流文化为尊的主张,并倡导承认不同文化的共存。所以说,多元文化主义侧重于互相理解、互相适应的双向沟通,代表了一种包容的理念,一种体恤普通群体需求的理念。

另外,“文化中心主义”(Ethnocentrism,即自我文化认同的优越感,歧视或蔑视他者文化的态度)与“文化相对主义”(Cultural Relativism)倡导多元主义,即持公平、开放的态度面对他者文化,主张尊重、了解和交流的方式,这两个观点一直是当今争论的焦点。多元文化在文化相对主义下应运而生,强调:(1)人们应多了解自己的文化;(2)人们不能忽视其他的文化;(3)人们必须学习其他文化[4]。虽然多元文化的现象一直存在着,然而随着全球经济的一体化和通讯科技的高速发展,西方文化及其价值观强势“同化”其他发展中国家的现象正引起人们的重视与警惕。但是这些二战后取得独立或者二战后发展起步的国家大多是历史悠久且拥有自己独立身份、独特文化的国家。因此,在全球化时代,令经济、科技逐步走向一体化的世界亦应保持其多元文化的格局[5]。多元文化强调各族群之间互相谅解,互相尊重对方的意愿、风俗习惯和价值观,并致力于接受社会文化判断准则的差异性,反对以自我文化的判断标准去衡量、裁定他人族群的文化[6]。因此,多元文化包含了文化中的同与异,涉及到性别、族群、伦理、工作、婚姻等社会公平、公正问题。

随着世界都市化的趋势越来越强,不同的族群在此相遇,共享价值,城市也成为更复杂、更多元、也更有魅力的文化冲撞场。一个文化多元的城市对其公众所进行的社会化建构,不仅要致力于让他们成为主流文化的一员,也应鼓励他们成为某个亚文化的一份子。在“世界历史文化名城市长对话会”上,各名城代表阐述了城市文化的积淀和传承是世界各国重要的精神力量,在全球一体化的背景下,多元的民族应该保持其多元的文化特色,各文化间进行交流和沟通,形成相互尊重、促进的和谐发展态势[7]。

(三)自由主义、平等与认同

二十世纪自由主义兴起,其观念之一是应该平等地对待社会中的多元文化和现象。在《正义论》(A Theory of Justice)里,Rawls,J.提出了道德人观(A Conception of Moral Person),他把社会理解为一个公平的合作体系,强调人的自由、平等、理性等“道德人”的共同特征[8]。因此可以看出,自由主义追求的是社会成员之间的共性及普遍平等性,而忽视了其差异性,他们反对或排斥传统文化或政治基于个人或族群的基本特殊性质。因此,自由主义的这种普遍道德人理念受到各类社会运动的反对,后者认为其不但没有达到真正的平等,反而造成新的压迫。自由社会更应正视族群的差异性(Difference)、人的差异性,多元文化论由此而成熟发展[9]。

多元主义的城市文化提倡各族群之间的平等关系。加拿大哲学家、社群主义代表人物Taylor,C.提出平等的族群关系观,一是否定无原则的包容,反对选择性尊重(Respect);二是主张通过承认文化差异、尊重他者文化而得到真正的平等[10]。费孝通也提到了平等观念,认为不同的文化应共存于同一社会中,一种是“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11],所有人类都应得到同样的尊重和人权,要求各民族不仅要赞赏自己民族的文化,更要敬重其他民族的文化;另一种是“多元一体”[11],强调在平等及多元的前提下,共同维护同一政体稳定的重要性。德国哲学家Kant,I.认为自我的认同和他人的尊重,不能脱离族群而存在,必须界定于自我和外界的关系之上[10]。因此,只有认清“认同”的实质概念,方能达到各族群间的平等。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就曾针对“文化认同”,在1970年的威尼斯报告中指出:“大多数代表都强调人们对文化认同的意识越来越强烈,人们也循此有了更为多元的看法,承认不同族群应享有他们自己的文化权利,包括弱势少数族群体的文化”;更指出“文化认同不能单单援用民族国家认同这样的术语,个人的、群体的、社区的以及阶级的文化认同,事实上其本质是多面向的。”[12]陶东风教授进一步解释,文化认同的多元宽容精神适用于各群体、阶级、民族甚至国家间,并指出如果忽视民族国家内部认同多元化文化的事实,而强行将其统一为单一的民族国家认同,将会造成民族国家内部的文化压迫和强制性的文化一体化行为。因此,如泰勒所主张的“平等”,每个族群的个体首先应认识到各族群间的差异,敬重他者文化和价值观,方能真正追求公平、和平和关怀。

二、道德相关理论探讨

(一)道德与个体认知

“规则服从(Rule-Conformity)”与“好的意图(Good-Intentions)”这两种传统领域中的道德观影响了道德的定义[13]。道德通常是以伦理思考为基础的,个体的道德往往是以思考伦理问题来认知,如“我应该如何做?(What should I do?)”[14]“我应该如何做?”表现出个体思考的行为判断,反映出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所应服从的规则。除了通过“规则服从”判断道德,好的意图也是衡量个体行为的道德标准,包括道德态度、动机、原则、价值观;然而,“好的意图”只是利他行为的必要条件,还需要个体具有较高的道德判断能力[13]。

道德判断标准一般分为两种,一是以康德为代表的客观道德标准;二是承认道德的文化区域性或相对性的主观道德标准[15]。在道德思考“我应该如何做?”时,是从公平的一般性观点,也就是说任何人在相似的情景下都会去做的角度出发的[14]。在城市社会认知体系中,政府应致力于协调公众的利益,提升公众应具备的价值判断的能力,建立和支持合乎正义的社会基本制度的架构。

另外,在多元社会中,个体在形成认知判断过程中,对外界的刺激进行学习、理解、记忆,产生不同的判断标准,并依赖自身积累的知识、经验,进而形成不同的价值体系[16]。这些物质和精神生活的价值观,大都表现在个体间的道德、诚实、正直和关怀的层面,以及群体间的体谅、包容、尊重和公平的价值层面,从而成为社会进步基础的核心价值。

(二)伦理、道德判断

道德判断能力,也就是“道德的认知方面”,“指个体可以自主地区分和整合各种道德情感趋向(即道德情感),在理性的基础上作出最后判断的能力”[13]。当公众的行为和道德标准产生矛盾时,伦理就可以作为判断公众行为的对错、是非、善恶的共同标准、准则和依据。义务冲突、价值冲突和伦理认知缺失等情况往往会引起伦理思考和争辩[17]。

一般行为伦理决策模式(如图1所示)由Wittmer,D.P.(1992)提出,他认为年龄、性别、文化、工作环境、价值观、道德认知、伦理困境等情景和因素影响个人决策过程,从而出现伦理情景感知,产生伦理敏感性、判断和选择[18]。通常在日常生活中,伦理对道德起到决定性作用,也是道德检验的最初标准,比如:科学伦理敏感性检验(Test for Ethical Sensitivity in Science,TESS)[19]、社会判断理论(Social Judgment Theory)[20-21]、Kohlberg,L.的道德判断谈话(Moral Judgment Interview,MJI)等理论检验和判断伦理道德行为;不过在如中国这样的传统东方社会的伦理道德里,可能更多地强调忠诚、和谐、兼收并蓄、对立融合的道德文化[22],藉此进行协调、化解,进而促成社会的和睦和发展。

图一 一般行为伦理决策模式(Wittmer,1992)

(三)公平与关怀

我们知道个体的道德认知是以价值观问题“我应该如何做?”(What should I do?)为出发点的,道德认知和价值观是公众道德认识和判断的主要依据,其中,公平与关怀的道德认知是城市日常运作的社会知识一部分。“公平”一词在英文中为“Justice”,指的是“平等、公正、公道、正义”[23];在汉语中的解释为“公平正直,没有偏私”。同样,也包含了绩效的公平衡量和行政伦理的核心价值问题[24]。而关怀是体谅他人的道德,如家庭、朋友关系;自己的需要;社会的需求等。

公众的道德认知是公平与关怀基础。公平基础就是个体自我与社会之间冲突等道德原因,维持无私的原则、规则和标准,强调公平和互惠;而关怀基础则指的是关心和提升他人的福利,避免对他人的伤害,和使用同理心去知晓了解他人,以及决定前后依赖关系[25-26]。公平与关怀是自古而今人类社会追求的理想伦理原则之一,也是构建世界和谐社会的来源和根据,更是城市文化所应遵循的伦理规范和准则。

公平与关怀图表由Gilligan,C.&Attanucci,J.(1988)设计,维度分别是仅有公平(Justice Only)、重视公平(Justice Focus)、关怀/公平(Care/Justice)、重视关怀(Care Focus)、仅有关怀(Care Only)[26]。而在90年代,Krebs,D.L.等学者进一步完善此图表,并采用了5分点评分量表,也就是关怀与公平量表(Care and Justice Instrument),以“仅有关怀(C)=100;重视关怀[C(J)=75];关怀/公平(C/J)=50;重视公平[J(C)]=25;仅有公平(J)=0”[27]。Warks,G.R.等则认为支持公平、支持自我、支持关怀和支持他人等议题往往出现在日常生活、社会的道德认知上,从而体现出城市社会内部的公平与关怀的道德任职导向[28]。

三、道德对广州多元文化的影响

(一)构建广州城市生活中的公众道德认知

道德认知、归因、态度、人际关系、群体归属等因素影响人们日常城市生活的道德和拥有不同的道德认知导向,以及不同的判断道德的程度。一般来说,男性强调自主性和不受抽象权力干预,具有公平、正义道德导向,据Gilligan,J.等的评估实验发现,将近79%的男性主要使用公平导向;而有75%的女性主要使用关怀导向,也就是说女性更为关心幸福感,和希望与他人相互依赖,更多地表现关怀道德导向。公众使用公平与关怀道德认知作为评判现实社会和生活的准则,对于遵循社会的真实生活道德困境,常以“关怀导向”作道德判断;而对违反社会的道德困境,则以“公平导向”作道德判断依据[28]。

广州拥有多元文化的特质,她是以本土岭南文化为根基,融合了中原文化和西方文化,展现出一种不同于其他城市的独特性。改革开放之后,广州近30年的经济发展的影响从物质生活普及到社会各层面的民主意识、现代后现代化、世俗化,呈现出多元化的社会阶层、族群意识和财富分配差异,因而,形成不同的价值观念和利益集团。其中公平与关怀的道德认知是城市日常运作的社会认知的一部分。

公平道德通常是体现在制度上,强调支持法律操作规则,提倡打击和惩罚不道德;而关怀更多反映在日常生活中,以自己的道德原则、社会规范作为决策、衡量和体谅他人道德。广州在运输通讯上具有现代性基础,社会福利支出、教育文化投入、医疗保健以及公共安全投入等方面都相对较高,支持公平在广州公众的道德认知上的优先性较高。另外,建立关心是强调建立关心和体谅他人的道德,也就是说帮助他人的需要,维护亲朋好友彼此关心的本质。对他人宽容就是对别人关怀包容,消除待人的选择性,尊重他人权利和价值。广州产业比重中服务业比率相对较高,主要以世俗化为特征的公民文化,强调以理性对公共事务的认知和评价,注重效率和公平之间的合理关系。

(二)塑造广州多元城市生活中的公众宽容理念

现代社会较传统社会更重视宽容的价值,这是由于现代社会的运作较以往更有赖于人们接受多元价值和意见,更重视个人自主型,保障个人言论自由空间,让每个人得以表现其差异。Locas,J.R.认为宽容不是一项公式,而是一种心理的习惯,和一种申辩的格调[29]。个体身处多元化社会中,有不同的信念和价值的差异。在公平与关怀的复杂观念下,人们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解释和规则,利己就认为公平、关怀、宽容;相反,就认为不公平、不关怀、不宽容。但在多元化的社会里,一定存在着不同的判断和道德价值差异。为此,应将尊重他者的选择放在优先于自己的选择之上,保持尊重异议,并以对他者宽容作为道德态度。这既是个体的德性,也是一种集体、社会、文化的德性。人们通过社会生活道德认知来学习道德判断,也就是说如果人们凭借学习和陶冶道德教育能力来解决不宽容问题,形成一种社会德性的制度机制,也就形成所说的宽容[30]。

30多年改革开放使广州经济得到迅速发展,社会阶级结构也因此而改变。受全球化影响下的广州市,拥有经济和地理优势,无论是都市规划、硬体建设、精神层面、艺术教育和贸易交流,都具有国际都市的规模,吸引了国内各省市甚至全球各地的各类人才,表现出多元文化的风貌,丰富了其精神内涵。另外,社会多元开放的格局、教育普及和信息丰富,导致各阶层之间相互竞争和合作,社会阶层也由传统的农工商阶级转向多元,传统的阶级、成份、意识也已滞化,取而代之的是金领、白领、粉领、蓝领及以行业为代表的社会分工,正因这种“合作和互惠”,工具理性的社会行动者对不同的族群表现出包容和尊重的态度,从而很大程度地影响了族群认同的塑造[31]。所以说如果没有出现现代化的道德认知转变以及宽容理念,就不可能协和各种不同才能、不同阶层的人,安排在合适的社会位置上扮演不同的社会角色[32]。通过公众道德教育、公民意识教育、公有物管理、城市行政伦理规范等塑造宽容理念,是发展和维护多元广州城市文化和建设民主社会的基础。

(三)广州城市公共领域与道德进步

道德准则决不是某一特定群体的道德认知,更不是某一特定群体的道德偏见,它是具有普世意义的伦理准则。关爱普遍的人性,超越我们自身的局限与偏见,持宽容和平等的立场,看待他者文化、他者观念,这样的道德规范才是可靠并有效的。在广州这样的多元社会里,多种来自不同民族、国别的文化传统混合并存,人们不可能对某一特定共同体所倡导的诸如信仰与忠诚,血缘与忠诚这样的问题达成普遍的一致性,Habermas,J.建议最好从伦理层面而非道德层面去描述这些问题,把道德问题与伦理问题分离是很有必要的[33]。

Mead,G.H.提出了两个我,即“自我”(the self)来自于作为主语的“我”(the I)和宾语的“我”(me)、以及一般意义上的他人(generalised other)之间的对话,每当个体和群体发生冲突时,自我就会反思自己所秉持的价值观和规范[34]。Habermas,J.(1979)也认为一个完全解放的社会依赖于其市民所能获得的自我发展。即我们作为社会一员为了获得一种普适的道德,自发形成一种能力去了解自身潜意识的欲望以及认识能力,这会对一个成熟的公众社会的文化发展作出很大的贡献。通过道德认知发展的阶段,Habermas,J.和Kohlberg,L.都提出了“成熟的个体”的观点,主张应弱化个体在家庭中扮演的角色身份,而是提倡以自我身份建立在城市、国家、全球的身份形式之上。这种观点意味着要保留一个开放的、多元的公共领域,个体身份的形成依赖于人类共同体中的认知和社会道德观的形成。同样,Jonas,H.延伸了Mead,G.H.和Habermas,J.的观点,提出了人们认同和共享的道德价值,依赖于个体的自我身份不断地以对话的方式进行修正,并通过理性交往与体制的开放性进行改变[35]。不过,Habermas,J.(1981)认为Mead,G.H.忽略了集体象征的背景,提出了道德意识应具有由国家所历史性地赋予的民族形式[36],并阐述了社会秩序并不受自我与他人的影响,而是依赖于物质再生产的体制,以及依赖于文化传统和社会化进程的社会整合[34]。当代广州已逐渐发展出不同于中国传统社会生活和组织的形态,意味着社会走出他们的血缘团体,而开始更多地关心社会中与自己无传统渊源的其他社会成员。

从全球化角度来看,交流空间往往是因当前存在的文化传统、经济状况与政治实践而形成的。如在欧美地区,公共媒体的道德规范主要表现在网络、影视、广播;但是,在大部分的非洲和拉美地区,发展公共空间的手段十分有限。而在内容和选择上极具多样化的现代城市生活,以及充斥着各种科技的自娱自乐网络时代,人们与外部公共空间的联系和依赖,要比以往薄弱得多,社会伦理观念也发生了变化,如在广东多间中学发生女中学生殴打同学并拍裸照的事件。由此可见,普遍道德是建立在政治、文化、经济的互动进步之上的,在讲求金钱、名利价值的现代社会中,人们更多的是注重个人利益,忽略人与人间相处的道德原则。因此,当多元公共文化被金钱和权力扭曲时,就会对共同认知产生极具影响的破坏力。广州在上世纪末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前驱,受到各种外来文化和价值观的冲击,并在经济高速增长的同时,也背负着巨大的环境负债、社会信任负债、道德滑坡负债。建立公共领域中的道德认知,以及情感、意志和行为等多重道德建构,既是引导公民知善、乐善和行善的道德培育过程,也是推进城市社会德治进步的必由之路。目前,广州的社会环境正处于开放、多元的时代,公民道德教育和价值观教育对于提升个人生活品质和生命价值,增进不同社群的和谐交往,以及塑造理想城市社会愿景具有十分积极的意义。

四、结论

多元化是社会发展的宝贵资产,越是包含不同文化和族群的城市,越懂得宽容和尊重,人们才能从对方的身上发现不同的价值,学习对方的优点和长处,从而使自己的族群和文化在彼此的影响下更健康地成长,城市也藉此获得更蓬勃的生存和发展。人们在日常城市生活中,往往会根据所在文化环境的价值体系,以及个人的知觉认知,对日常生活所接触的事务作道德、价值判断。也因此,城市社会互动以及社会结构发展方向将会很大程度受个人的道德认知倾向的影响。

地处边境的广州是“海上丝绸之路”的发祥地,更是岭南的中心城市,拥有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便利的水路交通,具有港口经济和货柜转运的功能,但相对港沪京,比较欠缺高素质的中、高产白领人口与服务产业的社会条件。然而,随着全球化发展和竞争,以及改革开放30多年以来,广州城市文化变迁和社会关系嬗变、结构转型,呈现出各种复杂、多样的价值观,道德规范标准因此由单一走向多元。在经济政策方面,广州市应大力推动产业结构转型,加速开发多功能经贸、资讯软体及创意文化园区,发展观光产业,吸引高素质人才迁入,提高人口素质,改善城市人口素质和结构,增强第三级产业就业人口,强化经济竞争力。在教育方面,塑造培养关心、追求公共利益的公民。政府可通过公共论坛等各种教育途径,加强培养城市居民的公民意识、理性思辨能力、批判性思考能力及多元思维能力,从而提升民众参与公平与关怀的道德认知,把现代都市居民高素质转化为高品质的城市软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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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温朝霞

[中图分类号]G1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8744(2016)01—0081—09

收稿日期:2015—12—21

作者简介:傅蜜蜜(1982—),女,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国际学院讲师,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外国文学文化研究中心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为城市营销、城市文化、比较文化与战略管理。

*本文系2013年度广东外语外贸大学校级青年联合基金项目《创新经济视角下的广州城市整合营销策略研究》(项目编号:13s36)的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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