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领导人演讲语篇对比分析研究

光彩虹

（长治学院外语系，山西长治046011）



中美领导人演讲语篇对比分析研究

光彩虹

（长治学院外语系，山西长治046011）

摘要:基于韩礼德系统功能语言学的三大元功能，采用量化分析法对中美领导人在其出访国高校所发表的演讲稿进行了对比分析。研究发现，中美领导人演讲稿有许多异同之处，其相似点在于英汉演讲主要由物质过程构成、小句以陈述语气为主、演讲多采用无标记主位；其不同点多存在于中英文化差异等方面。

关键词：演讲语篇、语篇分析、系统功能语法

引言

随着全球化的推进，国与国之间的交往愈来愈密切，人们到异国进行各种形式的演讲、演说活动也越来越多，演讲在国际事务间起着重要的作用。领导人演讲是公众演讲的一种特殊类别，通常由各国政要在重大事件及重要场合中发表。其主要目的是授知、劝信或解释，以引起听众兴趣或获取听众反馈，诸如支持、认可或同意［1］49。由于领导人在大学发表的演讲也具有上述属性，因此属于政论性演讲。国家领导人在出访国高校所发表的演讲主要目的近同，大多侧重本国对外文化教育政策的传播，以培养两国青年间的友谊。本文试图从语言学角度分析中美领导人在到访国高校所发表的演讲中包含的概念主体、与听众实现有效互动使用的语言手段、以及演讲中语篇连贯性的实现。

一、系统功能语言学的三大元功能

语言学家韩礼德创建的系统功能语言学是世界最具影响的语言学理论之一，是进行语篇分析最有效的理论依据。先前的中英语篇对比分析多从传统语法、内容、文体和批评语篇角度分析其异同点，但通过系统功能语言学视角对英汉语篇进行对比分析的研究相对较少。韩礼德认为语言具有三大元功能，分别是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概念功能主要对比分析小句可及性的六种过程；人际功能主要对比分析小句的语气和情态；语篇功能对比分析主位结构、衔接手段和语篇中词语的连贯性。在语言学理论中，概念语法常被认为是语义学的一部分，而语篇和人际则属于语用学的一部分［2］76。

韩礼德认为语篇的三大元功能可以实现语言使用过程的全方位概述。概念元功能通过内在和外在的经验表达来传递信息，是一种潜在的意义系统。它主要关注于自然世界，主要的语法分析系统是可及性。人际元功能是指发话者和受话者之间发生的互动，语言通过交际中不同参与者之间的互动来建立和实现，它能改变或保持人际关系和社交领域，其中语气系统是人际元功能的主要源泉。语篇元功能是语言存在的一种机制，它使口语或书面语篇中的各部分连贯起来构成一个统一整体，而非句子间的随意组合。语篇功能主要研究主位结构，因此语篇元功能主要是语篇的生成机制。

系统功能理论的选择依据为：第一，在系统功能语言学视角下，语言是一种社交行为而不是个体行为，在实际语料分析中可行性强。第二，系统功能语言学清楚地解释了语言和语境的关系。第三，语言是“意义系统”，韩礼德认为三大语言元功能构成了语言的基本形态，并修缮了语言的演变过程。本研究试图深入研究在这种特殊交际场合下演讲文本的三大元语言功能。

二、从语言的三大元功能角度对比

中美两国领导人演讲稿

本研究主要采用的研究方法是量化分析法。本文选取的四篇演讲稿均选自中美两国领导人在出访国高校发表的演讲，演讲的主要目的类似，让出访国青年了解异国文化，为两国青年搭建友谊的桥梁。整个研究过程包括以下三步：建立微型语料库、数据处理、数据分析和讨论。

（一）概念功能

概念功能主要指用语言描述外部世界和人的内心世界，即语义潜势。概念功能是用可及性系统、语态系统和极性系统来表示的。传统意义上，可及性系统是用来区分及物动词和不及物动词，但在系统功能语法中是从概念层面分析小句语法，包括过程、参与者、环境。例如，“He puts the book on the desk.”，此句中“he”和“book”均为参与者，“put”为过程，“on the desk”为环境。可及系统将经验世界划分为几个可操作的过程体系，也就是语言过程的六大类，即：物质、心理、关系、行为、言语和存在过程。物质过程是指做某事的过程。行为过程是主体在做事情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行为过程主要通过动词表达，如打，踢，打破等。参与者就是动作中涉及到的施动者（逻辑主语）和动作对象（逻辑直接宾语），该过程通常表示为“过程+施动者+对象”。关系过程主要反应两个实体之间的关系，主要分为描述关系（属性关系）和标识关系。参与者包括被标识者和标识符。心理过程主要表达各种心理现象，比如感知（看见、看）、反应（喜欢，请）和认知（知道、相信、信服）。参与者即为感知者，而且必须是人类或拟人化的非人类。环境是被动的，是想法、感受或看到的东西。言语过程是交换信息的过程，常用动词包括：说，告诉，表扬，吹嘘，描述等。在这个过程中，主要参与者是讲话者和接收者。存在过程主要体现了事物的存在或发生，存在物存在或者发生于每个存在过程里。

根据语言元功能中的概念功能的特性，通过对中美两国领导人的四篇演讲中涉及到的六大语言过程进行了定量分析和对比，结果如表一和图一所示。

表一　英汉语料库六种过程所占比例

图一　英汉语料库六种过程所占比例分布图

通过对比以上结论，可得出中英语料库的共同点是，中英语料库中所占比例最大的均为物质过程（英语占61%；汉语占57.2%），其次是关系过程，第三是心理过程。其他三种过程所占比例相对较低。此结果说明，中美领导人在演讲中多传达具体发生的事情或某个主体的所作所为等信息（物质过程）。另外，中美领导人在演讲时多出现表明态度或表明某物性质的话语信息(关系过程)，并通过激发听众情感来引起注意（心理过程）。从语言学角度，此结果回答了中美领导人通过讲演所传播的主要概念主题的问题。而行为过程极少出现在中美领导人演讲稿中，其原因是在此类讲话中，讲话者和听众之间的互动性较少，听者大部分时间在认真聆听领导人作为施动者所发出的动作或者思维。以上均为中英语料库中所反应出来的相同点。其唯一差异点为，在心理过程方面，汉语语料库占到了14.3%，而英语语料库仅占6.5%。此差异点表明了美国领导人在演讲过程中所包含的感知认知较少，他们多表达客观存在的事物。而中国领导人在演讲过程中更倾向于情感的表达，这对珍视两国间的友谊显得尤为重要。

（二）人际功能

人际功能是指通过语言综合运用来传递情感、建立人际关系、维系社会关系等。语篇当中的人际关系包括四个功能：语气、情态、风格和语调。由于本文只研究文本形式，所以这里只讨论语气和情态两个方面。

1.语气

语气是小句的重要成分，在实现人际功能上有特别的作用。语气体现出演讲者的自我定位和受话者的定位。语气结构主要通过主语（即：名词、名词短语、小句）、限定词（即：时态词素、助动词、情态动词），以及小句的剩余部分等要素实现。小句中可表现出的语气功能包括疑问、陈述、祈使和感叹。陈述语气是指陈述句；疑问语气包括两种：一般疑问句和特殊疑问句；祈使语气用于提出要求或给予服务；感叹小句用“what”或“how”来引导，后加补语或其他部分。表二统计了中外领导人在英汉演讲中不同语气使用所占的比例。

表二　英汉语料库中不同语气所占比例

从上表可看出，中外领导人所使用的各种语气所占的比例相同点大于不同点。首先，英汉语料库中绝大多数小句为陈述语气（汉语：99.8%；英语：99.3 %），因为政治演讲的首要功能是为听众提供信息。其次，汉语演讲中没有出现疑问语气，英语演讲中疑问语气也极为罕见，仅为1%。虽然疑问语气有时能促进听众思考并增加说服力，但此策略在领导人演讲中的使用频率极低，其原因可以归咎为受众者的特殊性，如演讲者的社会地位和权威性有关。再者，英语演讲中并没有出现祈使语气，汉语演讲中祈使语气也极少。Eggins认为祈使句主要用于实现言语的普通命令功能和非常亲近的参与者或密友间发出命令［3］23。此研究中的语料选取均来自国家领导人出访别国是的公开演讲，演讲者和听众之间关系生疏。因此，祈使语气不适合出现在演讲者和听众第一次相互碰面的场景。最后，感叹语气用来表达演讲者的感受和情感，主观性较强。适用于抒发个人情感的演讲场合，而政治演讲根据其目的、受众、场合等不同，语气应较为客观。如果演讲者在政治演讲中过度使用感叹句，听上去会显得虚饰。所以，感叹语气要根据不同的场合而使用。

2.情态

情态对于建立维持人际关系起着重要作用，情态是说话者对命题的有效性和可能性做出的判断或表现出的态度，也可以是听者对讲话者所传达的主题思想和意愿的反应。韩礼德将情态分成两种基本类型：情态和意态。“情态”是命题中的情态部分，肯定否定两极分别表示断言和否认。“意态”是指说话人对议题的态度，包括义务和意愿。提议中的肯定和否定分别表示规定与禁止。英汉语中的情态动词可以分为低度、中度和高度三种。低度肯定情态动词有can、may、could；中度肯定词有would like或者should;高度肯定词有must、need、have to等等；其反义词为相应的低度否定情态动词。表三和图二分别对英汉语料库中情态助动词的数量进行了统计。

表三　英汉语语料库中情态词助动词数量

图二　英汉语料库中情态词助动词比例示意图

通过对比分析中美领导人演讲稿语料库中情态词助动词的比例发现以下相同点：第一、绝大多数情态动词属于中度肯定动词，这说明在领导人在外国听众面前演讲时，更倾向于使用中等强度判断词。第二、英汉语料中主要情态动词都为肯定性动词（英语86.7%；汉语90%）。肯定性的情态动词的语言使用规律反映了在世界全球化的背景下，和平、发展、合作是各国寻求合作与发展的主题。

以上对比回答了第二个问题：“政治演讲分别通过哪些语言学手段与听众实现有效互动，从而体现出演讲的人际功能”。首先，为实现有效交流，领导人演讲中多使用陈述性方法来提供信息。其次，肯定性情态动词可以表达出演讲者的中度判断，以此构建讲话者和听众之间平等的关系。

（三）语篇功能

语篇元功能主要是指语言存在的一种机制，它把口语或书面语篇中的每一部分连贯起来构成一个统一的整体，从而形成一幅生动而有逻辑的篇章。语篇功能的主要语法源泉是主位结构，语篇元功能主要是关于语篇生成。韩礼德提出，主位是信息的起始点，是小句的开始点，剩下的部分为述位。主位是话语的出发点；而围绕主位所说的话和所行的事是述位，它往往是话语的核心内容。主位述位一般遵循主位向述位推进的顺序。主位可以分为标记主位和无标记主位。无标记主位是最典型或常见的主位，标记主位是非典型或不常见的主位。标记主位常用于一些特殊目的的行事，如传递额外信息等。表四和图三统计了领导人在英语和汉语语料库中主位结构分布情况

表四　英汉语料库中主位结构分布

图三　英汉语语料库中主位结构分布比例示意图

以上数据只涉及陈述小句，从中可得出，无标记主位在英汉语语料库中主位结构分布中占比例相对较大，分别57.5%和56%。众所周知，演讲语言必须是听众可理解的，无标记主位可以帮助听者轻松理解演讲内容。因此，主位述位推进模式可以提升演讲的语篇连贯性。

结语

通过语篇分析的三大元功能对比分析中美领导人演讲稿发现，英汉演讲稿的相同点大于异同点。首先，英汉演讲主要由物质过程构成；其次，绝大多数小句是陈述语气；最后，中英演讲的主要目的是提供信息，因此多用无标记主位。其相似的主要原因为，此类演讲的主要目的是为促使人们采取行动或者改变态度或想法。几乎所有演讲者都竭尽所能达成以上目的，因此英汉演讲在可及性过程的选取中都倾向于物质过程，多选用陈述语气和采用无标记主位。由于领导人在高校的演讲主要体现国与国之间相互平等、互相尊重的关系。因此，在情态动词的选用上，英汉语演讲多选择中度肯定词。比较分析还发现，其差异性主要体现在演讲者的思维方式上。Nida认为，英语和汉语之间最重要的区别是形合与意合之间的对比。英语是以形驭意，汉语则是意定形随［4］105。另外，英语属于低语境文化，强调线性逻辑思维；汉语属于高语境文化，重视螺旋式逻辑思维，多感性表达［5］98。此研究对进一步剖析中美领导人演讲稿的对比语篇分析方面起到了借鉴作用，它在帮助中国的英语学习者进行中英文化对比与实践方面有指导意义，同时也可以促进不同文化间的沟通。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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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校谢贤德

作者简介：光彩虹（1983-），女,山西平定人，长治学院外语系讲师，硕士。

基金项目：山西省教育厅高等学校教学改革项目（2012106）

收稿日期：2016-01-15

中图分类号：H31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0683（2016）02-0076-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