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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李渔小说创作手法的娱乐性

2016-03-29季美含

长春师范大学学报 2016年1期
关键词:幽默李渔小说

季美含

(北华大学师范分院 小学教育系,吉林省 吉林市)



浅谈李渔小说创作手法的娱乐性

季美含

(北华大学师范分院 小学教育系,吉林省 吉林市)

[摘要]本文通过对李渔30篇白话短篇小说的分析,重新审视小说的创作背景。娱乐性渗透于李渔小说的方方面面,其写作的初衷是将读者纳入自我的关注之中,考虑读者的需求,从而关注自然人生。

[关键词]李渔;小说;幽默;滑稽;语言

李渔历经明清易代,人生经历跌宕起伏,知识结构包罗万象,思想颇具现代性。生活的磨砺,使李渔对人情世故谙熟于心。他在小说创作、戏剧创作、楹联、书法等诸多方面成果卓著,呈现出超越时代的魅力。其白话短篇小说以喜剧为风格,以读者喜好为宗旨,借鉴戏曲创作方式,显示生活中的种种矛盾,还原社会本来面目。

《无声戏》是李渔的第一本话本小说集,娱乐性是其小说创作的重要目的。他在《风筝误》中说:“惟我填词不卖愁,一夫不笑是吾忧。举世尽成弥勒佛,度人秃笔始堪投。”李渔小说以“游戏笔”幻出艺术世界,以“欢喜心”化解人生酸苦,用玩世不恭的娱乐性来做文章,使小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娱乐风格。

一、借娱己以娱人的取材方式

在早期白话小说创作中,李渔是较早投入自己、展现自己的作家。他充分将自我的兴趣表达视为创作的第一要务,其笔下的人物性格、行事及故事的发展、结局无一不受其人生哲学的影响。

李渔坚称“行乐第一”,诸多行乐中又以房中之乐为最,这与圣人的“食色性也”的教诲并不违背,故李渔在现实人生中广置姬妾,最多时甚至有十几位女性陪伴。李渔将这种生活方式和人生哲学运用到他的小说中,书中人物享尽艳福、妻妾成群。《连城璧》中寡妇设计赘新郎,众美齐心夺才子,形成一夫二女格局;《丑郎君怕娇偏得艳》中,丑郎君虽一身晦气,却娶得三房美姬妾,羡煞旁人。

在李渔观念中,一夫多妻合情合理,由此生出的矛盾也是客观存在的。不过在现实生活中,他的姬妾之间却从未发生过拈酸吃醋的事情,这也是李渔引以为自豪的。李渔常以善于治妒之人自居,因此“治妒”成了他小说中的一个重要素材。如《妒妻守有夫之寡,懦夫还不死之魂》中塑造了主人公费隐公形象。此人精于管理姬妾,“妾不专房妻不防”,二十几房姬妾相处和谐,他的声名因此远播。众多饱受家中酸醋之苦的男子登门求教,费隐公亲自为人治妒,助人广纳姬妾。这篇小说是李渔写来最为得心应手的一篇,用小说的形式将李渔处理家庭问题的心得宣讲出来。

李渔曾对人言:“生平有两绝技……一则辩审音乐,一则置造园亭。”他的作品《闲情偶寄》卷四中专谈居室。他一生中修造别业不下三次,最广为人知的当属“芥子园”,其间亭台楼阁、雕栏瓦舍、荷塘院落,既富丽又雅致的设计均出自李渔之手。李渔在小说中将这一爱好也写进来,借主人公的手在虚拟世界中大兴土木、修筑新居。在《闻过楼》中,顾呆叟隐居于荆溪之南,买薄田、结茅屋,竹径梅窗,一派高雅别致。“若非陶处士之新居,定是林山人之别业。”顾呆叟可谓高雅之士,他正是山中避乱的李渔的化身。李渔在小说中直言自己“在山中做过十年宰相,所以极谙居乡之乐”。顾呆叟的别业也时刻显示出李渔伊山别业的样貌,茂竹梅窗正是李渔别业中的绝佳景致,既不一味炫富,又可尽显高雅。

李渔凭借自己对园林艺术的心得,为小说主人公设置奇巧的环境,为故事的展开铺设场景。《合影楼》中,设置了分而未隔的宅院,“一宅分为两院……都筑了高墙,使彼此不能相见。独是后园之中有两座水阁……中间隔着池水。”珍生和玉娟的情感就在这池水往来中滋生。一池春水,二人以荷为媒,互吐钟情,最终拆除墙垣,二院合为一宅,水阁藏娇。宅院巧妙的设计,成就了小说情节的巧妙。

李渔对楹联也有独特研究。他认为匾联要别出心裁、因地制宜。在小说集《十二楼》中,每篇小说有一座楼,每座楼上均有一匾,十二篇小说从而连缀成篇,显示出李渔的独具慧眼。如《合影楼》中,由珍生与玉娟情定之“影”故名“合影”;《三与楼》汇集虞素臣三层书楼中的三个匾额“与人为徒”“与古为徒”“与天为徒”,故名“三与”。

李渔借自娱发挥娱人的作用,满足更多人娱乐消遣的需要,这和他作为卓越戏曲家的经历是分不开的,读者能从其小说中获得娱乐。

二、戏剧化的情节设计

李渔运用误会、巧合、错位等方式增加小说的戏剧化情节,使小说妙趣横生。

“无巧不成书”。巧合能够更集中、强烈、深刻地反映社会本质,增加文本的戏剧性,是戏剧创作中不可缺少的手段。李渔作为一位戏剧大师,将巧合运用到小说创作中,增添小说娱乐性。如《生我楼》中合理铺陈三宗巧:一巧曰尹小楼自卖与人为父,姚继为父买他;二巧曰欲买佳人为妻,却买来了恋人曹氏;三巧曰独卵。《美男子避惑反生疑》也设置三宗巧:一是媳妇何氏与书生蒋瑜住隔壁,因生活不便就搬到另一院落,不想书生也为避嫌搬到此处,反而惹出众人对二人奸情的猜测;二是蒋瑜拾一扇坠,每日戴在身上出出进进,恰巧此物与何氏扇坠相仿,被人认作是奸情的标记,告上公堂。知府见媳妇相貌标致,必是淫邪之人,坐实奸情;三是知府因本衙中“奸情”引发重审何氏奸情,果然沉冤得雪,还将错就错地把何氏许配给了蒋瑜,成就一桩姻缘。巧合让李渔小说的情节更离奇、娱乐性更强。

在《丑郎君怕娇偏得艳》中颠覆传统才子佳人样式的搭配,偏教丑八怪的阙里侯娶上三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女子“有仙子临凡之质”,“独有那种聪明,可称绝世”,嫁给阙里侯这样一个“口气、体气、脚气”交杂、貌丑如鬼的男子,女子的期望与现实产生巨大的差异,这是一重错位;古来传奇小说,一旦有嫁错者,作者便如同造物主一样代替主人公抒发怨怼之心,再让这错搭的男女归正,各自找到相应的人物,进而各得其所。但本文中三个美貌妙人和这个丑不堪言的男人竟然相安无事,活得寿终正寝。双重错位的设置目的是显露李渔对婚姻的认识:世上的佳人才学高不过邹小姐,容貌美不过何小姐,才貌双全不过吴氏,不过也嫁与这样一个丈夫。设置错位是李渔小说的惯用手法,增加了文本的娱乐效果。

合理的误会提升了小说的娱乐性。《十卺楼》中,楼宇之间,明窗眺望,可见十种景致,故名十景楼,却被题词人醉中挥毫写成“十卺楼”。“十卺”意味着十次合卺,这重误会成了日后主人公诸多烦心事的源头。第一次合卺就碰上一个石女,姚公苦得抓耳挠腮,幸喜这女子美貌非常,只好如画中人般留在家中欣赏。然而女子的父亲深恐姚公不满,趁其不备,将幼女替了石女来与姚公做夫妻。姚公醉后误以为是自家新妇,乐之不尽。几日后,此女尿床的毛病显露,只好退回。岳丈又趁姚公不知,将其五个月身孕的长女送来,姚公懵然不知,误以为是早前的石女,乐得做个长久夫妻,可身孕被看破。如此这般的九次合卺之后,才又得了最先的石女回来。一个巧事又治好了石女的毛病,皆大欢喜。笑料在重重误会中生出,矛盾又在误会中解除。

李渔对小说娱乐性的追求是从始至终的,而在小说情节中设置必要的手段增加娱乐性是重要的表现手段。正是这些手法让小说笑料十足,增加了小说娱乐氛围。

[参考文献]

[1]李渔.闲情偶寄[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8.

[2]李渔.合锦回文传[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8.

[3]徐凯.传奇原为消愁设一夫不笑是吾忧——论李渔短篇小说的创作旨归[J].学术交流,2007(1).

[作者简介]季美含(1978- ),女,副教授,硕士,从事明清小说研究。

[中图分类号]I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7602(2016)01-0143-02

[收稿日期]2015-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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