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共享发展理念对福利多元主义的超越
2016-03-18李雪
李雪
论共享发展理念对福利多元主义的超越
李雪
与福利多元主义相比,共享发展理念在内涵上更为丰富,后者在哲学基础、制度逻辑以及政策的实际效果上都实现了对福利多元主义的超越。本文比较了中西方这两种不同理论,提出要理性借鉴西方理论,对马克思主义理论保持深厚的理论自信,同时要立足实践,大力完善我国的社会福利体系。
共享发展理念;福利多元主义;福利国家;人的发展
一、对两者内涵的比较
1.共享发展理念的内涵
1992年,在视察中国南方时,邓小平提出社会主义的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①笔者认为,共享发展理念是当代中国对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乃至最终实现共同富裕目标,在政策理念与路径铺陈上所做的最新最真诚的承诺,是中国在特定时期提出来的“五大发展理念”之一,是社会主义本质在当代中国的生动体现。其内涵一是全体人民共同参与改革发展历史潮流中,参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共享劳动创造美好生活的动人画卷;二是国家改革发展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成果要由全体人民共同享有,在国家不断富强同时实现人民群众物质文化生活水平和全民族思想道德水准的不断提高,“共享人生出彩的机会”;三是在不断增强人民群众综合素质、实现“人”的不断发展,不断激发人民群众投身社会主义建设更大积极性和创造性,实现“人”与“物”共同发展。
2.福利多元主义的内涵
“福利多元主义”最早见于1978年英国《沃尔芬德的志愿组织的未来报告》②,报告对志愿组织提供社会福利进行了深入的可能性分析,暗含了福利由国家单一提供到国家与社会组织共同提供倾向。其实,发源于二战后的福利国家制度,在建立之初备受关注和好评,但以20世纪70年代石油危机为背景的经济衰退、人口老龄化、国家办福利的不堪重负等,使福利国家政策的推行捉襟见肘。同时,人们对福利国家的经济、政府合法性、政府扩张、财政、道德等问题的质疑和批评此起彼伏。此后,各国政府逐渐转变自身在社会福利扮演的唯一提供者角色,出现了福利市场化、志愿化、地方分权化及福利社区化趋势。“福利多元主义”是福利国家面临国家整体福利危机时,对传统福利国家模式反思与转变的结果。福利多元主义的核心内涵是多元化和分散化,在这一体系下,社会福利提供者变成国家、市场、志愿组织、家庭和个人,个人所得的福利较传统福利国家显然稳定了许多。
3.对两者内涵的比较
福利多元主义本质上是西方传统福利国家政策在20世纪70年代末的理念更新和制度完善,依然无法摆脱福利国家深层次矛盾和问题。福利多元主义旨在保护弱势群体,提高社会人口的总体生活水平,最大限度地掩饰资本主义社会深层次矛盾和问题。在政策推行过程中,会对整个社会造成巨大、不可持续的福利负担,也很容易导致懒人不工作的败德行为,从而鼓励更多的人不再努力工作创造价值,转而加入到败德大军之中。从根本上说,福利多元主义是资本主义国家和所谓的民主社会主义国家无法应对其政治理念弊病和各项制度矛盾所采取的“顾影自怜”般的举措,注定是外表光鲜而内在腐旧的。而共享发展理念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意志和人民利益充分融合的结果,既有对社会发展全局的全面掌握,又有对马克思主义及中国化理论的深刻把握;既是对按期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共同富裕目标的战略筹划,又是对“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人民共享改革发展成果的庄严承诺。
二、“超越”的具体分析
共享发展理念是开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殿堂里的一朵芬芳馥郁的理论之花,它有着深厚的马克思主义哲学“肥料”和肥沃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实践土壤。与共享发展理念相比,福利多元主义在哲学基础、制度逻辑和实际效果上都有与生俱来的系统性缺陷。虽然福利多元主义给我国推行共享发展理念带来诸多借鉴,但共享发展理念对福利多元主义的超越却是毋庸置疑的。
1.哲学基础上的超越
共享发展理念对福利多元主义的超越首先体现在哲学基础上,前者是马克思主义科学世界观和方法论在解决当代中国实践问题的话语凝练和理论表达,不管是根本立场还是理论视野都是福利多元主义所抵达不了的。究极共享发展哲学基础,可追溯到马克思主义经典文本。虽然马克思、恩格斯并未在其著作中用过“共享”这个词,但许多篇章都经常具有“共享”的含义。在早期手稿中马克思提出,人通过自己的劳动确证自己是“类的存在物”,并把对象世界变成“人的作品和人的现实”③,这一思想可以看作是马克思主义共享发展思想的幼芽;在批判资本主义剥削时马恩指出:“以广大生产者群众的被剥夺和贫困化为基础的资本价值的保存与增值,只能在一定的限制内运动。”④实际上也指出了资本主义生产成果不共享的不科学性和不可持续性,说明共产主义社会实现共享发展的科学性和必然性。
2.制度逻辑上的超越
共享发展理念制度前提是社会主义公有制,其所遵循的制度逻辑是保证每个人最大程度上受惠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成果,从而最大程度上实现每个人自由全面发展,“我们的目的是要建立社会主义制度,这种制度将给所有的人提供健康而有益的工作,给所有的人提供充裕的物质生活和闲暇时间,给所有的人提供真正的充分的自由。”⑤简言之,就是找到一种合乎人性的存在方式和能实现这种存在方式的制度安排。而福利多元主义制度前提是私有制,根本目的是巩固资本主义制度,维护资产阶级的统治,这就决定了它无法充分彻底实现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所提供的福利充满资本主义市场伦理的不安全感和悲情色彩。其实,自福利国家建立以来,政府长期起主导作用,导致社会和个人资源极大浪费。在历史不同时期,个人、家庭、社区等主体都不同程度地扮演过福利提供者角色。所以,福利多元主义所做的只是将这种多元化思路制度化,从而更好地为资本主义发展服务。共享发展理念的根本着眼点是人的发展,而福利多元主义的根本着眼点是资本的增值,这也是前者在制度逻辑上对后者实现超越的根本原因。
3.实际效果上的超越
共享发展理念要着力实现国家全体人民对经济发展的共享,乃至实现全人类对发展的共享,把全世界人民包含在发展进步的命运共同体之中,其目的是增强人民群众获得感,增加他们的福祉,调动他们参与和推进社会主义建设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而福利多元主义是新自由主义与国家干预主义斗争与妥协的结果,难以摆脱资本主义理念框架和制度藩篱,其政策视野局限于国家层次。对这些国家的政策制定者而言,能用各种福利政策把本国民众“哄好”就已心满意足了。目标的不同必然导致实际效果的巨大差别。共享发展理念作为五大发展理念之一的指导理念,必将在消除贫困、增加公共服务、科教兴国、就业创业、增加居民收入、提高居民健康水平和生活水平等方面产生巨大的促进作用。而福利多元主义在政策实施中存在两大困境:一是家庭成为福利需求者、志愿组织存在志愿失灵、政府推卸其在福利事业的责任等内生性困境。二是经济全球化的不利影响、人口结构变化带来劳动力市场供求矛盾问题等外源性困境。福利多元主义的这些困境缺乏有效的应对措施,导致其政策的实际效果不尽如人意。
三、启示
综上所述,马克思主义理论及其中国化成果是指导中国现代化建设的不二良方。同时,要对西方理论持审慎理性态度,在立足实践比较中西方理论基础上,保持理论自信,活用西方理论和实践成果,这对于提升马克思主义理论话语权、实践力和生命力具有深远意义。
1.理性借鉴西方理论
目前,国内许多学者在研究弱势儿童福利现状、残疾人社会救助、农村和城市社区养老、新型农村合作医疗、慈善组织和非营利组织等课题时,会冠以“福利多元主义下”或“福利多元化下”之名,把西方理念和政策作为国内相关问题研究的优选参考甚至唯一参考。虽然国内不乏对福利多元主义理性批判之声,但影响不大,亟待反思。虽然我国构建本国福利体系晚于西方国家,也遇到不少波折困顿,但一定要立足于本国国情,形成符合我国实际的福利理念、福利方案、福利制度。在构建和完善具有中国特色的福利体系过程中,需要在具体方法和经验措施上借鉴西方福利理论可选之处,但根本立场和价值指向上,一定要是社会主义的。
2.保持深厚理论自信
纵观社会主义中国发展壮大历程不难发现,党中央根据国家社会发展实际情况,以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和方法论为指导,形成行之有效的指导理论,形成解决一系列现实问题的中国方案。“五大发展理念”就是为解决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过程中乃至更长阶段将出现的一系列发展问题而提出的。它既全面深刻,又切中要害。其中,共享发展理念既是指导我国经济实现共享发展的战略理念,又是加强我国民生建设、促进向共同富裕社会迈步的必然思路。马克思主义理论是我们保持理论自信的不竭源泉,社会主义现代化的伟大实践是我们保持理论自信的强大理由。在投身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过程中,我们一定要坚信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实践伟力。
3.大力完善福利体系
要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目标乃至共同富裕目标,我国还需在完善社会福利体系上下更大气力。一是要继续推进和完善市场经济体制,为完善社会福利体系创造更好的物质基础;二是政府在福利体系构建中要发挥主体作用,降低通过市场提供福利的弊端。新世纪以来,政府倡导社会建设、关注民生、科学发展等,是重视社会福利制度在社会发展中的积极作用的体现;三是重视第三部门的发展并对其进行积极引导,使之发挥弥补市场与政府的缺陷的作用。总之,一套完善高效的福利体系,应能同时避免市场、政府及第三部门失灵,而要使三者在福利体系中达到某种程度的平衡,需要政府在实践中努力探索。
引文注释
①邓小平.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373.
②周缘园.“福利多元主义”的兴起——福利国家到福利社会的转变[J].理论界,2013(6).
③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58.
④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278.
⑤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1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65:570.
(作者单位:解放军南京政治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
10.16653/j.cnki.32-1034/f.2016.21.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