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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的君子人格及其实践品格

2016-03-15伏爱华

合肥师范学院学报 2016年2期
关键词:内圣外王

伏爱华

(安徽大学 哲学系,安徽 合肥 230039)



孔子的君子人格及其实践品格

伏爱华

(安徽大学 哲学系,安徽 合肥 230039)

[摘要]在《论语》中,孔子将“君子”一词赋予了贤德之人,只重其德而不重其位。这意味着,普通人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德性而成为君子。这不仅仅是一种道德上的典范,更是一种美善合一的人生境界。可见,孔子的君子是现世的、现实的,充溢着人间情味。《大学》中的内圣外王之道与《中庸》中的中庸之道进一步揭示出这一形象的现世性和实践性。正是在此意义上,孔子的君子人格成为后世中国文人人格建构的理想范式。

[关键词]君子人格;文质彬彬;内圣外王;中庸之道

从孔子的“温柔敦厚”到孟子的“浩然正气”,从《大学》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到宋明理学家张载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续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无不体现了儒家文化对君子这一理想人格的规定和追求。作为儒家文化的创始人,孔子的君子人格思想影响深远。那么,孔子是如何规定“君子”这一形象的?它有哪些具体的内涵和特征?我们试从《论语》出发,分析孔子君子人格的道德属性和美学内涵。同时,通过《大学》中的内圣外王之道和《中庸》中的中庸之道对孔子君子人格的理解和诠释,揭示儒家文化君子形象的现世性和实践性。正是在此意义上,孔子的君子人格成为后世中国文人人格建构的理想范式。

一、君子人格的一般特征:博文约礼

选择从《论语》出发的缘由在于,《论语》中明确提及和讨论“君子”的文字共107处[1]241,可见孔子对君子的重视;也正是在孔子这里,形成了对后世影响深远的君子人格。而孔子的君子人格则集中体现在《论语》中。李泽厚指出,《论语》“是有关中国文化的某种‘心魂’所在”,“儒学(当然首先是孔子和《论语》一书)在塑建、构造汉民族文化心理结构的历史过程中,大概起到了无可替代、首屈一指的严重作用”。[2]3《论语》之所以有这样重大的作用,一定意义上是对君子的论述和规定,成了士大夫阶层,甚至整个社会言行思想的根本基础。

在《论语》107处的文字中,“君子”一般指的是对“士”(知识分子)和“大夫”(做了官的知识分子)的尊称,偶尔用来对国君或孔子弟子对孔子的尊称。如“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论语·学而》,下引《论语》,只注篇名)。*本文所引《论语》原文均出自朱熹的《四书章句集注·论语集注》(岳麓书社,2008年),下文出现,不再一一注明。再如,“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八佾》)。朱熹指出:“君子恭逊不与人争,惟于射而后争。然其争也,雍容揖逊乃如此,则其争也君子,而非若小人之争矣。”[3]89-90可见,《论语》中的“君子”,其道德属性和价值判断都是鲜明的,即不是以地位尊贵称之为“君子”,而是以德行、修养称之为“君子”。君子和我们一样,也会犯错,但他能够及时发现并改正;不像后世有些人道貌岸然,行为卑劣,却是伪君子、假道学。君子也不是超然物外之人,他该争时争,该让时让,在争让之间遵循的是礼。可见,孔子的君子就是现世的人、现实的人,是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的人,而不是高高在上、距我们千里之外的人。

我们知道,“君子”一词古已有之,而且有很多含义;但大多是指那些出身高贵、有地位、有德行的人。许慎《说文解字》云:“君,尊也,从尹,发号,故从口。”[4]32王安石《君子斋记》云:“天子诸侯谓之君,卿大夫谓之子,古之为此名也,所以命天下之有德。故天下之有德,通谓之君子。有天子、诸侯、卿大夫之位,而无其德,可以谓之君子,盖称其位也;有天子、诸侯、卿大夫之德而无其位,可以谓之君子,盖称其德也。”[5]307在《论语》中,孔子将“君子”一词赋予了贤德之人,只重其德而不重其位。这就意味着,普通人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即修身获得德性而成为君子。如“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学而》)。在儒家看来,人生的意义和价值不是吃饱喝足、居处安逸,而是通过不断地学习提升自己的修养和境界。因此,《论语》开篇即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学而》)?通过学习,收获的是快乐。孔子自己即是这种“乐学”的典范。从“十有五而志于学”(《为政》),到“学而不厌,诲人不倦”(《述而》),直至“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述而》)。因此,我们将孔子君子人格的一般特征总结为“博文约礼”。“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雍也》)。

我们每个人无法决定自己的出身,但我们可以通过后天的学习成为高贵而有尊严的人。这样,孔子把成为君子的机会给予了每一个人。这是孔子君子人格最积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所在。

二、君子人格的美学内涵:文质彬彬

虽然后世将孔子推为圣人,但孔子自己也承认,圣人是很难遇见的,但每个人可以通过自己的主观努力而成为君子,关键在于后天的教化。《论语·雍也》:“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文,即文化知识;质,即天生的本质、品德。文与质的关系,其实是人的修养与本性的关系。孔子认为,质为天生,虽然纯朴,但过于粗糙,因此,后天教化(如诗教、礼教、乐教等)的目的,就是让人的内心感受和情感有一个适当的表达形式,而且这个形式为社会人群所接受。可见,君子人格就是外在的礼仪形式和内在的道德品质的统一;既有美的形式,又有善的内容。这里,我们用辜鸿铭的解释更为直截了当,“孔子说:‘当一个人的自然属性战胜了教育效果,他就是一个粗俗不堪的人。当教育效果战胜了人的自然属性,他就会变得很有涵养。只有当人的自然属性和教育效果很好地结合在一起,那么我们就可以看到聪明而品德高尚的人。’”[6]103在此,辜鸿铭讽刺了那些只知著书立说的文人,对于真正的学者来说,应通过文字来解释、批评、理解人类生活。“文质彬彬,然后君子”,意味着既要有文化修养,又不要迷失本性,只有这样,才能够称得上是真正的君子。儒家的君子正如庄子在《天下》篇中所概括的“以仁为恩,以义为理,以礼为行,以乐为和,薰然仁慈,谓之君子。”[7]983

当代美国著名哲学家赫伯特·芬格莱特(Herbert Fingarette)指出:“孔子所设想的不是负责任的、理性的道德行动者作出一种不可化约的原初的选择,而是一种理想的人格典范——过着最高尚的人性的生活方式,这种人格典范对那些具有潜质的人散发出一种完全非强迫但却富于强大吸引力的力量,继而,那些具有潜质的人受到典范的鼓舞,从而能够作出一种真诚的努力,通过掌握典范的生活方式并以这种方式艺术地生活,去学习参与到那种典范的生活方式之中。”[8]109-110可见,成为君子即意味着人性的圆满自足。在孔子那里,这种人性即“仁”,而“仁”是每个人都具有的,它的获得又是非常容易的。《论语·述而》篇曰:“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 因此,人人都可以成为君子,但关键要博文约礼。这不仅仅是一种道德上的典范,更是一种美善合一的人生境界。

在《论语》中,孔子经常把君子与小人相区分。而君子与小人并无地位高下之分,仅作道德高下的判断标准。如“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为政》)。再如,“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子路》)。可见,孔子强调君子的独立人格,要在多样、多元中求发展、求和谐,体现了人的真、善、美相统一。但时至今日,“小人”却由一个中性词演变为一个贬义词。其实在孔子那里,选择成为君子抑或小人,并不是义利问题,而是是否具有独立人格的问题,即自省、慎独。“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君子“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卫灵公》)。我们今天的人,内心充满了赤裸裸的欲望,唯独缺失了“自省”二字。因此,为宋明理学所称道的“孔颜乐处”,“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述而》),“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雍也》),又有几人能体验到呢?在《论语》中,孔子说,圣人的境界太高了,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但每个人只要通过努力,即可成为君子。孔子强调并高扬了人的独立自主性,但未曾想到的是,这种独立人格却让很多人望而却步。正如有论者所指出:“于是,原本为了让所有人提高自己精神境界的君子概念,却导致了大多数人无可奈何堕落为小人,另一些不想成为君子又不甘心成为小人的人成了伪君子。”[9]138-142在孔子眼中,君子与小人只是一个选择的问题,即成为什么样的人,过什么样的人生。君子选择的是成为伦理的人,过审美的人生。

三、君子人格的人生理想:内圣外王

既然通过后天的努力就可以成为君子,那么,如何努力?即君子之道是什么?“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宪问》)。即以仁为本、知识渊博、勇于进取,后来的《中庸》称之为“天下之达德”,“行之者一也”。*本文所引《中庸》原文均出自朱熹的《四书章句集注·中庸章句》(长沙:岳麓书社,2008年),下文出现,不再一一注明。如果说,君子首要的是道德品格,即修身,那么,治国、平天下应是君子承担的社会责任。诚如孔子所言,君子必须“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百姓”(《宪问》),即儒家的“内圣外王”。“子谓子产:‘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公冶长》)。虽然在孔子那里,圣人是高于君子的最高道德境界,很难企及,但如果君子仅有道德修养,而无社会担当,也是不能称之为君子的。《论语》中,面对长沮、桀溺两位隐士的避世言行,孔子怃然曰:“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微子》)。孟子也指出:“君子之守,修其身而天下平。”[3]531即认为修身是治国、平天下的根本。所以,孔、孟晚年才会周游列国,席不暇暖。儒家关于这一思想的论述,集中体现在《大学》中。《大学》的主旨就是儒家的内圣外王之道。内圣,体现了孔子君子人格的乐学特征;外王,体现了孔子君子人格的知行合一。因此,后世文人或知识分子大多具有强烈的忧患意识和社会责任感,即所谓的“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从汉末太学生与士大夫的“清议”,到宋代太学生的救国运动,再到晚明东林党人与阉党的斗争,无不体现了儒家君子的社会担当与社会责任感。再如,唐代韩愈的“不平则鸣”,宋代范仲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陆游的“位卑未敢忘忧国”,无不体现了儒家君子的忧患意识与批判精神。这应是儒家文化君子形象的社会价值和贡献所在。

内圣外王的君子形象不仅体现在政治层面,在商业层面也有很多体现,如我们所熟知的儒商。被誉为“日本企业之父”的涩泽荣一在其《论语与算盘》一书中提出了“士魂商才”的儒商人格理想,就是对传统儒家内圣外王人格理想的现代诠释。其为儒,必须追求内圣外王的人生理想而具有君子之品格;其为商,必须追求企业经营的最佳效果而具有经营管理之才干。可见,“义利合一”是儒商的经营原则,而“士魂商才”是儒商人格理想的最佳表达。余英时指出:“明清的中国也可以说是一个‘士魂商才’的时代,不过中国的‘士’不是‘武士’而是‘儒士’罢了。”[10]513如当时影响巨大的徽商和晋商,晚清的红顶商人胡雪岩等。

但另一方面,孔子的“君子”又表现出退缩和保守的一面。如“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卫灵公》),“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泰伯》),“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公冶长》)。在这里,我们看到,积极入世、“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孔子却采取了类似道家的策略。韩非言:“一手独拍,虽疾无声”(《韩非子·功名》)。历史上儒家君子的入世,大多也以失败告终。如王安石变法的一波三折,最后郁郁寡欢而逝;张居正改革的阻力重重,最后落得满门抄家;清末“戊戌变法”失败,“六君子”血溅菜市口。因此,儒家君子也只能“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了。后世文人经常表现出的“明哲保身”,似乎可以在孔子这里找到合理的解释。

较之《易经》的《乾·象》:“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坤·象》:“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孔子的“君子”似乎少了些进取和包容;较之孟子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3]362,孔子的“君子”似乎又少了些圭角和英气。如果说孔子的“君子”侧重人道,即修齐治平,那么,《易经》的“君子”则侧重天道,刚柔并济;如果说,孔子的“君子”强调以仁为本,那么,孟子的“大丈夫”则强调以义为上。它们共同作用,形成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独特的君子形象。其中又以孔子的君子人格影响甚深,究其根源,应是我们前面所一再指出的,孔子的君子是现世的、现实的,充溢着人间情味。这不同于西方理性文化中的个人英雄主义,更不同于西方宗教文化中的献身救赎精神。这种中正平和、刚柔并济、内外兼修的君子形象,成为中国文人建构理想人格的积极内涵。当然,孔子不是要求每个人在实践层面都能够内圣外王,而是要求作为“士”或文人所应具有的忧患意识和社会担当。

四、君子人格的处世原则:中庸之道

如果说,《礼记·大学》的主旨是儒家的内圣外王之道,那么,《礼记·中庸》的主旨则是儒家的独特方法论,即中庸之道。儒家文化十分推崇和重视中庸之道,认为中庸是道德品格的最高层次,也是人生修养的最高境界。“子曰: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雍也》)!那么,什么是中庸?“子曰:‘过犹不及’”(《先进》)。那么,什么是“过犹不及”?“子曰:‘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即强调一个适中的“度”。《中庸》云:“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可见,“中庸”的实质就是讲求事情的合理与适度,要求人们用理智来控制和调节自己的思想、情感和行为,使之保持适中的状态。中庸之道的方法论,孔子称之为“中行”。《中庸》解释为“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即所谓的“执两用中”之道。因此,若能很好地运用中庸之道,则可实现个人、家庭、企业,甚至整个社会的和谐。就个人而言,成就君子之品格;就家庭而言,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就企业而言,能将管理变成一门高超的艺术,达到企业文化的极高境界;就社会而言,国家和平安定,百姓安居乐业。因此,君子应该掌握这种极高明的处世艺术,成就完整的君子形象,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但另一方面,后世很多人将中庸理解为不讲原则、不分是非的折中主义,从而把儒家文化变成了“和稀泥”文化,把君子形象变成了“老好人”形象。《中庸》云:“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也。”意思是,“中”是随时而中,因时而中,而不是不分场合、不讲条件的随意折中。而且,随着时机的变化,“中”的状态也在变化,怎么做才算是适中,并没有固定的标准;如果执著于一个凝固不变的“中”,则走向极端,失去了“中”的意义。可见,时时处“中”是一种很难做到的原则和标准,所以孔子叹曰:“中庸其至矣乎!民鲜能久矣。”意思是,中庸可谓达到了极致,老百姓已很久不能坚持这一标准,所以“知者过之,愚者不及”。自作聪明的人往往自以为是、投机取巧,不肯遵循中道;而缺乏智慧的人又不能理解和把握中道,也就常常不能恰当地处理问题。因此,《中庸》提出:“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朱熹注曰:“君子之所以为中庸者,以其有君子之德,而又能随时以处中也。小人之所以反中庸者,以其有小人之心,而又无所忌惮也。盖中无定体,随时而在,是乃平常之理也。”[3]27因此,关键在于对“时”的把握,而达到“中”的状态。《易经》强调,君子首先应该具有时的智慧——应时。[11]《乾·文言》曰:“居上位而不骄,在下位而不忧。故乾乾因其时而惕,虽危无咎矣。”君子在应时的基础上,把握时的脉动。“时中”,即“中”而因其“时”,“时”而得其“中”,实现主体性的我与客体性的时的妙合,成就理想人生的德、业之辉煌。由此可见,中庸之道具有非常丰富的哲理内容,而不能把它简单地理解为不讲原则、不分是非的折中主义。

由上论述,我们可以看到,孔子的君子人格不仅仅是一种理论上的探讨,而是要付诸实践,落实到行动中去。这即是儒家文化的实践品格和实用理性。它避免了中国文化流于宗教的虚无主义,而是把人的完善和理想人格置于此岸世界,激励人入世进取、建功立业。即使不能成就外在的事业,也必须要有治国平天下的抱负。正如钱穆所言:“中华民族不争成功,而常能于失败中得大成功。”[12]149正是这种实践品格和实用理性,使得孔子的“君子”在历经了两千多年,依然有着鲜活的生机和生命力,依然是我们今天所追求的理想人格和人生境界;但也正是这种实践品格和实用理性,使得孔子的“君子”对后世也不乏消极影响,如“伪君子”、“假道学”。因此,我们应树立“新君子”形象,既要有儒家君子的人文价值和道德坚守,又要有现代文化的科学精神和主体意识,真正做到“君子谋道不谋食,……忧道不忧贫”(《卫灵公》),从而超越现代文明的工具理性,实现“君子不器”(《为政》)。换言之,作为理想人格的君子,不能像物一样,限定在某个方面,而应包含多方面的品格;也不会被任何权力或欲望所异化,而应使自己的个性和人格获得全面的发展和实现,即我们今天所谓的“完整的人”、“真正意义上的人”。这一“新君子”形象不是存在于虚无缥缈、可望而不可即的彼岸世界,更不是存在于高高在上、只能顶礼膜拜的象牙塔尖。它就存在于此岸的日常生活中,存在于现世的人的日常行动中。由此,我们每个人,都可实现这种君子人格,过有意义、有价值的人生。

[参考文献]

[1]杨伯峻.论语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0.

[2]李泽厚.论语今读[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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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张映伟.《论语》中君子含义的演变[J].海南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9,(2).

[10]余英时.士与中国文化[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

[11]程旺.《易传》的君子思想发微[J].中共济南市委党校学报,2008,(3).

[12]钱穆.现代中国学术论衡[M].长沙:岳麓书社,1986.

(责任编辑陶有浩)

Confucius’ Gentleman Personality and his Practice Character

FU Aihua

(DepartmentofPhilosophy,AnhuiUniversity,Hefei230039,China)

Abstract:In “The Analects”, Confucius defined “gentleman” as a person of virtue with the focus on his ethics instead of the position. That is to say, the common people could possess the virtue and become gentlemen through their own efforts, which is not only the moral example, but a realm of live with moral excellence. So what can be seen is that Confucius’s gentleman is practical and realistic with humanity. the principle of saint inside and king appearance in “Great Learning” and the golden mean in “the Doctrine of the Mean” further reveal reality and practicality of this phenomenon. In term of this, Confucius’ gentleman personality has become ideal paradigm of personality construction for Chinese literati of later generations.

Key words:gentleman personality; gentle manner; saint inside and king appearance;golden mean

[收稿日期]2016-01-20

[基金项目]安徽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重点项目,中国哲学与安徽思想家研究中心“先秦儒道审美人格思想研究”(SK2016A0050)、安徽大学“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计划项目(教研类)”之“‘中国审美文化’课程中的感性直观与理性反思”(J18541014)

[作者简介]伏爱华(1976-),女,安徽来安人,安徽大学哲学系副教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古典美学与现代西方美学。

[中图分类号]G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2273(2016)02-003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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