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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党驱动:中国政治发展的理路

2016-03-15梅立润

湖北文理学院学报 2016年3期
关键词:政治发展民族国家

梅立润

(武汉大学 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2)



政党驱动:中国政治发展的理路

梅立润

(武汉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湖北武汉430072)

摘要:政治发展是现代社会政治的核心主题,现代政治是政党政治,政党在现代政治发展过程中起主导作用。中国共产党的执政党地位,为其主导驱动中国政治发展赢得了正当的理由,而政党驱动也成为中国政治发展的基本面相。中国共产党通过以党建国完成民族—国家构建、以党建制探索民主—国家构建、公平执政推进民生—国家构建有层次地驱动中国政治发展,而分别作为中国政治发展前提、关键与保障的民族国家、民主国家和民生国家构建,在中国政治发展理路中呈现一种明显层次性的同时,又有交叠与互动,需要组合推进,由此形成中国政治发展的一种交叠式推进路径。

关键词:政治发展;政党驱动;民族国家;民主国家;民生国家

政治发展是现代社会政治实践与理论研究双重看重的核心主题。罗伯特·达尔曾指出,社会个体无法仅仅依持自身的主观喜好选择是否置身与某种政治体系之中,政治是人类生存的一个无可避免的事实,每个人在生活中若不是处处都会碰到政治,也至少会在某一时期以某种方式卷入某种政治体系。[1]既然政治与社会个体的生存发展紧密关联,政治也是寻求解决集体生活中种种难题的尝试,那么一种更为成熟的、规范的、稳定的、开放的优良政治形态无疑于个体和集体的生存发展都至关重要。如果跳脱概念的窠臼,我们可以认为政治发展即是一种非优良的政治形态转为更为优良的政治形态的过程或事实。归结到底,为了更好地解决集体生活中的种种难题,让人过上一种更为优良的生活是政治发展的价值旨归。当前,我国正在努力推进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升级转型走向国家治理现代化,这为我国政治发展创设了更广阔的理论求索空间与更可靠的现实平台支撑,那么如何依持这一空间与平台布局我国的政治发展是值得及时思考的问题,而要做好这一布局,我国政治发展究竟呈现出怎样的基本面相与遵循怎样的理路便需要首先获得解释。

一、政党驱动:中国政治发展的基本面相

政治发展研究源起于20世纪五六十年代,当时亚、非、拉一些新独立国家在面临促进经济、社会发展问题的同时,还要应对国家政治制度的选择、建立以及有效运行等问题,而“政治发展”一词最初就是西方国家的研究者们用来分析发展中国家政治问题的一个术语,特指发展中国家由传统政治体系向现代政治体系变迁的进程。随着全球化的推进、政治实践的演变以及研究的深化,当前人们对政治发展的理解已经呈现出显著的多元性、差异性。政治发展研究虽然源起于对发展中国家的特定政治问题的求解,但政治发展不同于政治发展研究,不管是发展中国家还是发达国家,都存在政治发展问题,不同国家只是处于不同的政治发展段位,但都处于政治发展的进程之中,即使是发达国家,其政治形态也拥有继续优化的必要与可能性空间,这也即是说政治发展问题在当下乃至一个更长的时段里都是一个普遍性问题。所以当今时代的政治发展研究应该具备更宏阔的视野,将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的政治发展问题都涵括进来。由于研究视野的宏阔,纳入了更多元复杂的研究对象,以及由于研究者所依持的理论和价值参照标准不同,不同国家的政治发展在共享由现代社会共同特征所决定的政治发展的一般性和共通性内容之外,还会由于具体的历史传统、文化背景、政治现实、经济水平、人口素质等国情不同,其政治发展的起点、目标、道路和方法等也会呈现不同面相。

时域与场域的差异致使政治发展呈现多元的理论选择、制度选择以及道路选择,虽然政治发展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在实践中都呈现显著的多样性,但在此我们无意于对各种构成多样性的分立单元予以独立解释或比较解释,无意于在比较中分出具体政治发展布局与技艺的高低优劣,而是选择聚焦于中国这一特定场域时域单位,寻求对中国政治发展自主性的一种解释,把握中国政治发展的基本面相。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党和人民九十多年奋斗、创造、积累的根本成就,必须倍加珍惜、始终坚持、不断发展;全党要坚定这样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同样,能够寻求对中国政治发展自主性及其基本面相的解释并解释到位,获取一种认知上的澄明,对于中国政治发展理论自信的培育以及在理论观照下中国政治发展的制度和道路选择自信都是大有裨益的。

现代政治是政党政治,不管在发达国家还是在发展中国家,这已经是基本事实与经验。政党在现代政治发展过程中起着核心主导作用,尤其是对于发展中国家而言,政党是其政权的支柱,强大政党的支持是其政治发展得以有效推动的可靠保障。亨廷顿就曾指出,由于政治制度不能适时跟进,许多晚期开始现代化的国家可能面对政治意识变化和政治参与扩大造成的政治不稳定,所以需要及时通过建立现代政治制度,亦即政党来消解可能发生的政治不稳定,[2]388,在亨廷顿看来,“凡达到目前和预料到的高水平政治安定的发展中国家,莫不至少拥有一个强有力的政党……同有强大政党的政治体系相比,在没有强有力政党的政治体系中,更容易出现暴乱、骚动和其他形式的政治不安定”[2]396-397,所以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不仅要建立现代政党制度,而且要有一个强大的政党,因为一个强大的政党可以通过其体系化的运作控制、转移潜在的或已有的不稳定威胁,或通过吸收新的力量进入体系,以制度化的组织和程序消解不稳定威胁,从而极大可能地创造政治稳定,撑持政治发展的外部性环境[2]400。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中国的现代化事业或者说政治发展也同样需要一个强大政党的领导,林尚立曾指出:“中国是一个有历史的大国,其内在结构多样、层次多重,因而,其一体化发展需要有效统一的制度和有效的国家权力;中国是一个后发的现代化国家,其内在的社会力量无力支撑转型,而外在的压力则要求快速转型和发展,因而,其现代化发展需要政党的组织力量支撑和有效领导”[3]。中国共产党由于其自身纲领、宗旨、性质、理念、组织与行动等契合历史与现实需要,最终获得了执政党的地位,为其在推动中国政治发展中出场发挥主导驱动作用赢得了正当的理由。鉴于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与现实地位与执政绩效,作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的中国政治发展也必须坚持党的领导,“没有一个具有高度觉悟性、纪律性和自我牺牲精神的党员组成的能够真正代表和团结人民群众的党,没有这样一个党的统一领导,是不可能设想的,那就只会四分五裂、一事无成”[4]341-342。而且不同于西方国家政党主要是运转“国家机器”,中国共产党不仅是“国家机器”的运转者,还是“国家机器”的最初设计者、制造者,维护者,修缮者与改进者。正如有的研究者所言:“如果说其他国家执政党承担的是有限责任,中国共产党则承担着无限责任”[5]。这也说明了中国的政治发展,政党驱动是其基本面相,所有对中国政治发展有说服力的具化研究解释以及趋向分析,都需要把握、尊重和理解这一基本事实与经验。

二、政党驱动中国政治发展的理路

作为后发型国家的中国,其政治发展尊重和借鉴了政党对于政治发展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这一基本事实与经验;但与此同时,特定时域场域的规定以及发展形势与任务的规约,中国共产党在主导推动中国政治发展过程中又体现出其特有的路数。

(一)以党建国完成民族—国家构建:中国政治发展的前提

政治发展一般以统一的整体现代国家为检视单位,现代国家的在场对于政治发展而言相当重要,一般来说,现代国家是“民族—国家”和“民主—国家”的统一体,前者是现代国家的组织形式,以主权为核心;后者是现代国家的制度体系,以主权在民为合法性基础。[6]而主权在民的先要条件是要有独立自主的主权的存在,即是说民族—国家构建要先行于民主—国家构建,民族—国家构建是一个国家政治发展的奠基性工程。在美国学者派伊看来,政治发展是民族国家的运转和建设过程,是一种国家政治制度中的民族主义政治形式;[7]我国学者谢庆奎也指出“政治发展是在独立民族国家形成和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转型的过程中,政治体系的合法化、民主化和现代化的过程”[8];甚至有研究者认为,近代以来,民族国家的建立和全球扩张是政治发展中最为重要和影响最为深远的现象,以至于当今社会科学中的绝大多数理论都以民族国家作为其理论构建的基本预设。[9]这都表明,独立统一民族国家的存在是一个国家政治发展的前提保证,为一个国家一切政治发展的可能性创设了空间。

民族—国家通常被认为是“两种不同的结构和原则的熔合,一种是政治的和领土的,另一种是历史的和文化的”[10],要实现上述原则与结构的融合,就需要权力的垄断与集中,作为以民族共同体为组织基础的政治共同体,现代民族—国家是可以被视为是拥有一定边界的权力集装器,呈现的是主权对内的最高性和对外的自主性。而从历史角度看,鸦片战争之后,传统中国在外力冲击下被迫卷入人类现代化的历史进程,传统的政治体系与国家形态面临解体与崩溃,主要表现为:中央权威分崩离析,内轻外重,权威下移;对外独立主权丧失,任人欺凌,被迫卷入世界体系;传统社会解体,社会呈现碎片化状态;[11]而随着外力冲击的加强,传统中国主权对内的最高性和对外的自主性逐渐被消解殆尽,沦为半殖民半封建的国家形态,换言之,当时中国的国家形态已不是独立统一的民族国家形态,甚至面临亡国灭种的危机。在此情境下,构建独立统一的民族国家,找回主权的最高性与自主性成为最重要的历史性任务,但这一历史性任务晚清政府因其软弱性而不能担当,新兴阶级因其离散性也不能担当,在这种情势之下,“以党建国”具备了其历史合理性,正如邹谠所言,20世纪初期的中国由于局势混乱,传统国家与各种制度都在解体与崩溃,出现了全面性的危机,而这种危机又不能从传统思想和常规方法中寻求解决,在国家生死存亡的时候,一些仁人志士认为只有先建立一个强有力的政党,通过它的政治力量、组织方法,深入或重建社会国家和各个领域中的组织和制度,才能解决这种全面性的危机[12]。任剑涛也认为在中央权威离散、传统社会结构断裂解体、古典帝国终结、社会主导力量无法组建成强大建国联盟的情形下开启中国现代民族国家构建,没有时间等待各种建国要素齐备后再行建国,因此建国的急迫性呼唤政党来承担起建国的历史责任。[13]

在寻求以党构建现代民族国家的历史性任务担当过程中,王正绪认为“共产党人以其对中国现实更好的把握和优越的组织力量,被中国民众看作更好的选择”[14]。的确,凭借以马克思主义及其关于共产主义意识形态召唤起大众的革命激情与力量、以阶级联合策略解决新兴阶级力量不能单独完成国家建设任务的难题、以人民民主专政的政权性质规定赢得民众的认同以及将土地分给农民赢得最广大农民的支持,也即凭借对中国现实更好的把握,中国共产党最终成为了中国革命与民族国家构建的领导者,而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也宣告中国共产党初步完成了独立统一民族国家的构建,找回了国家主权最高性与自主性。中国共产党“以党建国”的成功,为中国后期的政治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二)以党建制探索民主—国家构建:中国政治发展的关键

政治发展是当今时代的政治主流话语,但关于政治发展具体衡量标准的确立,研究者们难有统一的认知,有些西方学者坚持将西方政治现代化的模式作为政治发展的一般标准,而另一些学者特别是非西方学者则强调不同民族和国家政治发展的独特道路,以致排除人类政治发展可以依持共同的价值、结构与评判标准的可能性。我们认为,人类社会的发展在带有偶然性的同时,也带有规律性,政治发展作为历史发展的一个方面,亦是如此。不同国家以及同一国家在不同历史时期的政治发展,也是这种偶然性与规律性的合一,既有千差万别的具体形式,但也可能存在某些共同的性质,可以用—些共同的标准来衡量,而将政治民主作为政治发展的一个必要的衡量标准基本上取得了共识。

在国内众多研究者看来,政治民主是中国二十一世纪政治发展的基本目标、核心主题、主要趋势,政治民主对中国政治和社会发展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确实,民主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规定,邓小平就曾指出“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就没有社会主义现代化”[4]168,党的十五大提出“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政治”,并认为“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政治,就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在人民当家作主的基础上,依法治国,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党的十七大强调“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的生命,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是我们党始终不渝的奋斗目标”,党的十八大继续提出“更加注重健全民主制度、丰富民主形式,保证人民依法实行民主选举、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这实际上就指明了现阶段中国政治发展的总目标。与此同时,政治民主能成为我国政治发展的主题与主要目标,还是与我国整体社会现实相契合的,随着我国市场经济体制的逐渐发展成熟完善,改革传统高度集权的政治体制,以民主政治体制继续激发市场经济积极性和创造性的重要性便凸显出来。概言之,政治民主是我国当前政治发展中最关键的要求,由于在当今世界上,任何以民主为取向的政治发展都有赖于政党的作用,政党在现代政治中的核心地位决定了政党将直接或间接地决定着整个政治发展的取向、路径与方式。在中国,中国共产党不仅是领导人民夺取政权的党,而且是领导人民执政的党,是中国政治生活的核心,决定着国家与社会的总体发展。所以,中国共产党对中国的政治发展具有决定性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鉴于政治民主在我国当前政治发展中的关键地位,中国共产党推动中国政治发展则主要显现为推动中国政治民主的发展。

政治民主,本义便是指公共权力归人民所有,归人民掌握,政治民主就是人民当家作主,这是政治民主的本质规定。而任何政治民主都要体现为一定的国家政治制度体系,国家的政治制度体系既是对人民权利的维护与保障,同时也是人民管理国家事务的基本途径与机制。党的十八大也提出,坚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要把制度建设摆在突出位置,充分发挥我国社会主义政治制度优越性,而长期以来,中国共产党也通过坚持民主执政,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推进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以民主的制度、民主的形式、民主的手段来撑持和保障人民当家作主,从事实层面来看,中国共产党建立了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和基层群众自治制度四大民主制度体系,创设了村民自治式的选举民主、新兴社会组织的参与式民主以及党内民主等多样民主形式,这些制度体系与形式从多层面、多途径开辟了人民维护民主权利、参与国家事务管理、运行国家权力的平台。在一定程度上,我们可以认为,中国共产党通过“以党建制”建立起了落实政治民主的基本制度框架,极大地推进了中国的政治发展,虽然中国共产党建立的四大民主制度体系以及其他民主形式在当前都可能存在漏洞,但在以后长期的不断探索过程中,中国共产党能够在现有的制度框架基础上通过修缮、补益,建立起更优化的制度体系以提高政治民主的质量,这将成为中国政治发展的一个关键环节。

(三)公平执政推进民生—国家构建:中国政治发展的保障

社会的秩序、和谐与稳定是人类社会生存与发展的最基本的需要,是政治发展的前提和保证,没有这一前提撑持,中国政治发展的正常推进都很艰难,政治发展的既定目标与层次布局也很可能会因动荡而搁置或者偏离,使政治发展原有的意义与价值也难以彰显。所以邓小平在改革开放初期就提出“中国的问题,压倒一切的是需要稳定。没有稳定的环境,什么都搞不成,已经取得的成果也会失掉”[15],这确实是清醒而明智的认知。

基于人是现实社会关系的总和以及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在本质上是利益关系的判断,我们认为,社会和谐稳定的根本在于社会成员之间利益关系的合理均衡,也即利益公平。从反证的角度来看,社会成员之间利益关系的不合理均衡,即利益不公平便会影响社会和谐稳定。胡联合与胡鞍钢在《贫富差距是如何影响社会稳定的?》一文中就认为,贫富差距问题是引发社会不满情绪的根源性问题,是社会和谐稳定的潜在威胁,而且贫富差距问题很可能会诱发违法犯罪活动,容易导致社会结构失衡甚至畸形化发展,削弱国家的凝聚力、社会制度的公正和权威,可以说,贫富差距问题对社会稳定的影响是全面深刻而复杂的。[16]换言之,推进政治发展,需要社会和谐与稳定的撑持,而要维持社会的和谐稳定,利益公平是关键。而在现代政治社会,“政治权力已经广泛而深刻地干预着经济社会生活,经济社会公平与否往往是由政治公平(包括执政者执政公平和政府施政公平)与否决定的”[17]。因此也可以说,在现代政治社会,社会和谐稳定的获致,关键在于国家的执政者及施政者公平执政和公平施政。

马克思曾指出“人们奋斗所争取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18],而人民群众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涉及到与人民群众生活息息相关的教育、医疗、住房、社会保障等诸多方面,这在中国的政治语境中可以归结为民生问题,即是说,执政者及施政者可以通过推进民生建设与民生公平,达到利益公平,从而创设出社会的和谐稳定,为政治发展提供保障性环境。而从政治实践与事实层面来看,从胡锦涛《在邓小平同志诞辰100周年纪念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立党为公、执政为民,把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作为我们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真正做到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始终保持党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到党的十七大报告提出“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并首次将“民生”写进党代会报告,提出加快推进以改善民生为重点的社会建设,标志中国民生政治时代的到来,再到党的十八大报告继续提出“要多谋民生之利,多解民生之忧”,并不断寻求对住房问题、拆迁问题、贫富分化问题、就业问题、腐败问题、稳定物价问题、养老保险问题、教育公平问题、央企、国企与民企关系问题、社会诚信缺失问题、食品医药安全问题、环境保护问题、流动人口问题、恶性矿难问题、突发性或群体性事件问题等攸关民生问题的公平优良解决,中国共产党也在以切实的理念与举措,主要以公平执政为核心,推进民生国家建设,不断创造与累积社会和谐稳定的资源,保障中国政治发展进路的通畅与平顺。

三、结语:一种交叠式推进的政治发展

政治发展在现代社会政治中拥有核心主题地位,特定场域与时域中的国家会呈现不同的政治发展理论、政治发展制度、政治发展道路选择,或者说会呈现出不同的政治发展基本面相与理路。检视中国的政治发展,其遵循的基本理路是先完成民族国家构建,夯实政治发展的前提,再探索民主国家构建,聚力于这一政治发展的核心主题与目标,这一环节的成效如何直接关系到中国政治发展的质量,当然,推进民生国家建设,为中国政治发展创设和谐稳定的保障性环境,也很有必要。而不管是民族国家构建还是民主国家构建以及民生国家建设,中国的政治现实都表明在这其中中国共产党都担当主导驱动角色,政党驱动是中国政治发展的基本面相。而且中国共产党主要通过以党建国、以党建制和公平执政来分别驱动民族国家、民主国家和民生国家构建,从而驱动中国的政治发展。

然而问题在于,分别作为中国政治发展前提、关键与保障的民族国家、民主国家和民生国家构建,在呈现一种明显的层次性的同时,又有交叠与互动,有时可能需要组合在一起推进。而我们认为中国的政治发展是一种交叠式推进的政治发展,所谓交叠式,实际上就是互为前提与条件,相互作用与反作用。虽然在一定情境下,民族国家构建的完成是民主国家和民生国家构建前提,但大多数情境下,民主国家和民生国家并不具有显著的分立性与层次性,它们在特定时期可能因为政治导向的不同而成为特定时期的政治发展核心,但它们始终不能斥离对方而独自被推进,这就是它们之间的连接性,而对于民主国家和民生国家构建可以反过来成为民族国家构建的前提,是因为在我们看来,从特定向度出发检视中国民族国家的构建,可以得出基本完成判定,而有不少研究者指出,中国民族国家建设是政治认同与文化认同的结合,政治认同要求公民在政治法律统一的民族共同体的基础上认同共同体的政治制度和政治规范,文化认同要求居民在历史传承的民族共同体的基础上认同共同体的文化品性和文化特质,1949年新中国建立以来大体完成了前一个任务,但后一个任务至今远没有结束,没有后一个任务的完成,中国的民族国家建设是不完整的、脆弱的。所以,我们认为,要在完整向度上判定中国民族国家建设业已完成,还需要通过推进民主国家和民生国家构建,从中为“公民在历史传承的民族共同体的基础上认同共同体的文化品性和文化特质”累积资源与可能性,促进中国民族国家建设的完满收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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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y Drive:The Logic of China’s Political Development

MEI Lirun

(School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Public Administration,Wuhan University, Wuhan 430072, China)

Abstract:Political development is one of the core themes of the modern politics,modern politics is party politics, political party plays a leading role in the process of modern political development.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s ruling status allows it to dominate the development of China’s political, and Party drive has become the basic characteristics of China’s political development. By relying on the party to build the state, to establish a system and fair ruling, the CPC completed national-state building, explores the democratic-state building, and boosts the livelihood-state building, the CPC has layers to drive the development of China’s political. Respectively as the premise, key and guarantee of China political development, the national state building, democratic state building and livelihood state building, presents an obvious hierarchy in the logic of China’s political development, at the same time, and there are overlap and interact between them, need combination advance, thus formed a kind of overlapping type of China’s political development.

Key words:Political development; Party drive; National state; Democratic state; Livelihood state

中图分类号:D6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5-4476(2016)03-0052-06

作者简介:梅立润(1991— ),男,湖北阳新人,武汉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

收稿日期:2016-01-07;

修订日期:2016-03-07

(责任编辑:徐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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