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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集体主义的南北方差异及其文化动力*

2016-02-01马欣然任孝鹏

心理科学进展 2016年10期
关键词:北方地区集体主义中原

马欣然 任孝鹏 徐 江

(1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行为科学重点实验室, 北京 100101)

(2中国科学院大学, 北京 100039)

1 引言

同一文化内部不同地区间集体主义差异近来广受关注(苏红, 任孝鹏, 2014)。如 Varnum 和Kitayama (2011)通过常见名字百分比发现美国东部较西部民众的独立性偏弱。Yamawaki (2012)通过测量5个客观指标分析出日本集体水平高的县多位于北部和中部, 而个体水平高的县则主要分布于政府管辖的且城市化水平高的地区。

中国内部也存在集体主义差异。van de Vliert,Yang, Wang和Ren (2013)发现气候不舒适且经济欠发达的地区集体主义倾向更强, Talhelm等人(2014)发现种植水稻的地区集体主义倾向更强。然而, 这两项研究关于中国内部集体主义差异的结论并不一致。如在Vliert等人的气候−经济理论中,气候适宜度较弱、经济发展水平不高的黑龙江省,集体主义较强, 而在 Talhelm等人的大米理论中,小麦种植面积占比较大的该省份, 个体主义较强。这种出入提醒我们, 中国内部集体主义的地区差异仍值得进一步探究。

中国从北至南跨越了北温带到热带的诸多温度带, 而这些温度带上的地理生态、生活方式都有着鲜明的区别。春秋战国时, 齐国晏婴使楚, 就有“橘生淮南为橘, 生于淮北为枳”的说法, 司马迁在《史记》中也使用 “江淮以南”、“泗水以北”来描述不同地区的生活, 唐诗宋词中更常见对“江南”、“塞北”不同生活的描写。而按照社会生态理论, 气候条件和地理环境会通过生产方式等要素影响当地的社会−文化体系(Georgas & Berry,1995), 进而作用于人们的心理过程(Paciotti,Hadley, Holmes, & Mulder, 2005), 也就是说不同的环境会产生与之相适应的价值观。

再者从历史地理学和历史人口学的角度看,自春秋战国时代起, 由于各中原政权开拓疆域或躲避北方游牧民族侵袭的需要, 以及普通民众躲避战乱、瘟疫和税赋等方面的因素, 中国南方地区不断得到开发, 而随着原中国北方地区人口的大量迁入, 尤其是以晋末“永嘉之乱”和“南宋异都”为代表的士大夫和世族大家等社会精英阶层的大批南移, 以儒家文化为代表的“华夏文化”或者说“中原文化”, 其中心在历史发展中不断向南移动, 并最终在南宋及其后世, 使得南方地区尤其是长江中下游地区成为中原文化的重心所在;而北方地区则屡次被文化相异的少数民族政权所统治, 中原文化对其的影响反而在中原人口南迁、汉胡民族融合的历史发展中逐渐减弱。因此,中国南方−北方地区所受中原文化的影响程度并不相同, 相较而言, 我国南方地区受到中原文化影响的程度其实要甚于北方地区(许倬云, 2006,2010, 2015; 葛剑雄, 2013)。

而已有的文化心理学研究表明, 一个地区的文化传统会影响本地区文化任务和文化性格的形成, 其中包括对集体主义的影响:基督教精神(Christianity)和儒家思想(Confucianism)分别代表着西方和东方的传统文化, 其对各自区域中个体的认知方式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继而导致西方更倾向于个体主义而东方更倾向于集体主义(Varnum, Grossmann, Kitayama, & Nisbett, 2010)。而从集体主义得分上观察, 即使位于同一东方儒家文化影响圈中, 即都表现出集体主义倾向, 但各国家和地区的具体得分或说是倾向程度仍存在差异, 如Morling和Lamoreaux (2008)通过将东方国家的集体主义−个体主义得分与西方国家对比,结果发现不仅东西差异的效应量显著, 而且不同的东方国家在效应量上也存在显著差异,QB(7) =23.11,p= 0.002, 其中中国内地的效应量最大为1.24, 中国香港的效应量最小为 0.37, 日本和韩国分别为 0.73和 0.75, 中国台湾地区为 0.43(Morling & Lamoreaux, 2008)。同时不难发现, 这些国家和地区受到的东方儒家文化的影响程度是不相同的。从某种层面上来看, 这种东方文化影响程度的不同, 会导致地区间文化传统的具体差异,进而使其在文化任务和文化性格上有所不同, 包括集体主义倾向的强弱差异, 受儒家文化浸润更深的国家和地区, 其集体主义倾向更为强烈。

因此, 鉴于上述中国南北方地区在自然生态和社会文化间的诸多不同, 我们有理由推测中国南北方在集体主义等文化价值观上存在差异, 受到以儒家文化为代表的中原文化体系浸润更深的中国南方地区, 集体主义倾向更强, 个体主义倾向较弱。

2 研究设计

2.1 变量选取

2.1.1 自变量

本研究以区域作为自变量, 即南北方。对这一变量的划分, 我们综合了客观和主观两类标准。其中在客观标准上, 南北分界带(线)的走向大致为西起与青藏高原相接的西秦岭余脉止于东海海滨。按照这一分界, 北方地区主要包括北京、天津、河北、内蒙古、黑龙江、吉林、辽宁、山东、山西、青海、新疆、宁夏、陕西(汉中以北)、甘肃(陇南文县、康县以北)、河南(南阳、驻马店以北)、安徽北部(阜阳、蚌埠以北)、江苏北部(淮安以北);南方地区主要包括广东、海南、福建、广西、云南、浙江、湖南、上海、重庆、江西、贵州、四川(广元平武县、青川县以南)、湖北(十堰郧西县、襄阳老河口市以南)、安徽南部、江苏南部(张剑, 柳小妮, 谭忠厚, 陈全功, 2012)。

而南北方划分的主观标准主要来源于一项预调查(表1)。在该调查中, 我们在某高校内招募了来自全国各主要省份的被试共67人, 要求其按照日常生活中常用的南北方概念对中国大陆地区31个省市自治区进行南北方的划分, 无需迫选。并根据该调查的频次分析结果形成了南北区划的主观依据。

综合两类标准的划分结果, 可以发现中国公众主观经验中对南北方地区的感知与实证中的南北方分界整体相同, 只是在一些客观南北分界线(带)所穿过的地区存在差异。为了减少分界线的主观和客观的歧义, 我们在最终进行南北方区划时排除了涉及南北方分界带(线)的城市, 以避免区域的模糊性对结论产生影响。因此, 本研究中的北方地区主要包括北京、天津、河北、内蒙古、黑龙江、吉林、辽宁、山东、山西、青海、新疆、宁夏、陕西(汉中以北)、甘肃(陇南以北)、河南(南阳、驻马店以北)、安徽北部(阜阳、蚌埠以北)、江苏北部(淮安以北); 南方地区主要包括广东、海南、福建、广西、云南、浙江、湖南、上海、重庆、江西、贵州、四川(广元以南)、湖北(十堰、襄阳以南)、安徽南部、江苏南部。

2.1.2 因变量

在本研究中, 我们借鉴了Wang, Leung, See和Gao (2011)的研究范式, 探究南北方人的集体主义水平差异。在该项任务中, 被试会面临四种情境, 分别是诚实朋友、不诚实朋友、诚实陌生人和不诚实陌生人。其中, 诚实的朋友或者陌生人会帮助被试增加财富, 而不诚实的朋友或陌生人会造成被试财富的损失。在每一种情境中, 被试都可以根据朋友或陌生人的行为用虚拟的金钱进行奖励或惩罚, 共有11种选择, 从0元到1000元,每级相隔100元。但每个选择都需要花费被试所选数额的10%作为成本, 如选择了奖励朋友1000元, 则被试需要花费 100元。被试最终选择的奖励或惩罚的数值是本研究的主要因变量之一。此外, 我们还用被试奖励朋友的数值减去其惩罚朋友的数值, 作为其“亲亲性(loyalty/nepotism)”指数,数值越大, 其亲近亲朋的倾向越明显, 集体主义水平越高。此前Wang等人(2011)的研究和Talhelm等人(2014)等研究证明了其的测量效度以及在中国被试群体内的效度。

表1 各省份南北方属性的公众认知

2.2 被试

本研究通过高校在校学生和社会人士两种途径, 并为了平衡地区效应, 进行了多次取样, 共收集到来自除西藏以外的 30个省市自治区和两个特别行政区的800例样本。而考虑到西藏、新疆、内蒙古的民族文化特殊性以及港澳特别行政区的历史特殊性, 正式分析中不包含该 5个地区的数据。除此之外, 考虑到地区归属模糊性对结果的影响, 来自南北分界线上的城市的被试也未被纳入正式分析之中。最终分析样本数为745, 其中北方被试454人(女性256人), 南方被试291人(女性 125 人)。

3 结果

以性别为控制变量, 关系(朋友/陌生人)、行为(奖励诚实/惩罚欺骗)为组内变量, 地区(北方/南方)为组间变量, 对数据进行重复测量方差分析,结果发现:地区、双方关系以及行为之间存在显著的交互作用,F(1, 720) = 8.55,p< 0.01。进一步分析发现(见图 1), 对于奖励诚实而言, 南方人对朋友的奖励(M= 842.64,SD= 273.23)显著多于北方人对朋友的奖励(M= 800.22,SD= 295.02),t(721) = 1.98,p< 0.05; 而对陌生人的奖励(M南方=570.19,SD南方= 340.98;M北方= 573.52,SD北方=358.21)之间不存在显著差异,t(726) = −0.02,p=0.981。对于惩罚欺骗而言, 南方人对朋友的惩罚(M= 221.13,SD= 330.30)显著少于北方人对朋友的惩罚(M= 285.56,SD= 355.49),t(727) = −2.55,p< 0.05; 而对陌生人的惩罚(M南方= 384.53,SD南方=380.03;M北方= 381.18,SD北方= 365.98)间不存在显著差异,t(726) = 0.09,p= 0.927。

在此基础上, 对朋友(陌生人)的“亲亲性(loyalty/nepotism)”指数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 结果发现南方被试对朋友的“亲亲性(loyalty/nepotism)”指数(M= 621.05,SD= 435.25)显著高于北方被试(M= 514.66,SD= 455.98),t(726) = 3.08,p< 0.01, 而对陌生人则不存在显著差异,t(726) = −0.09,p= 0.928。

综上所述, 南方地区集体主义倾向较北方地区更加强烈, 其对诚实的朋友更慷慨, 对不诚实的朋友更宽容, 表现出更强烈的“亲亲性”倾向,对内外圈子即朋友和陌生人之间的边界也更为清晰。

图1 南方−北方地区“亲亲性”差异

4 讨论

上述结果表明, 中国南方地区和北方地区之间存在集体主义差异, 南方地区在关系性方面的集体主义水平较北方地区更强。我们认为这其中存在着文化动力因素, 即中国历史上以儒家文化为代表的中原文化体系的重心的不断南迁, 可能导致了南方人更为强烈的集体主义倾向。虽然一般认为, 我国北方地区是对中国人认知、态度和行为影响深刻的中原文明体系的发源地, 但回顾中国古代发展的历史不难发现, 这一体系的重心在不断南移。历史上, 自春秋战国时代楚国的兴起开始, 中国的南方地区不断得到中原地区统治者的开发, 如汉武帝将几个沿海的越族收入汉帝国内并开“西南夷”, 三国时吴国大规模地清理洞庭湖、鄱阳湖以南, 以及皖南和东南沿海丘陵的大片山林地区, 收服山越; 且由于躲避战乱、瘟疫和税赋等原因, 如著名的“永嘉之乱”, “五胡乱华”等, 中原人口也在不断地向南迁移, 这一人口迁移尤其是其中世族大家的南迁, 使得汉文化或者说中原文化也在此过程中逐渐向南渗透。而传统的中原地区即北方中国, 则多次被游牧民族等“异族”入侵和统治, 使得北方中国胡化程度高于汉化, 如北魏分裂为二后, 北齐高氏扬胡抑汉,以致河北的华化不如关陇; 隋唐之时, 北方的灵、夏、朔、代、幽、蓟、营诸州(亦即今日陕甘、山西北部、河北北部及西北部、内蒙古南边以及辽宁西部诸地)多被用来安置突厥、契丹、党项、吐谷浑、新罗等迁徙外族, 这些地区常被外化; 再如安史之乱, 使得河北诸镇百姓“不知有孔孟” (许倬云, 2010), 此后燕云十六州先后被契丹、女真和蒙元等传统中国的“他者”统治, 河北地区脱离汉人的中国有五百年之久。这些中原政权的扩张,汉胡民族的融合以及大量原中国北部中原地区人口的南迁, 使得中国文化的中心俨然在南方延续,在南宋及其后, “以致南人视北方为落后的地区”(许倬云, 2010), 继而原来的文化中心与边陲调换了位置, 以儒家文化为代表的中原文化在中国南方地区的影响更为强烈(许倬云, 2006, 2010, 2015;葛剑雄, 2013; Ho, 1962)。这种文化传统的具体差异, 使得中国南方和北方地区在集体主义倾向上的强弱表现不同, 南方地区由于受到中原文化更深刻的影响, 继而集体主义倾向更为明显。

当然, 本研究尚存在一些值得改进和深入的空间。首先, 鉴于我们当前的研究只是初步研究,所以未纳入更多集体主义的测量指标, 而实际上测量集体主义的指标还有诸如个体层面上的框架直线任务(Frame-Line Task)、分类任务(Triad task)、社交圈子任务(socialgram task)等以及集体层面上的“心外之物(out of mind)”范式(如常见名字百分比)。因此, 在未来的研究中, 应涉及更多的测量指标, 考察地区的集体主义水平。再者, 对于南北方地区集体主义倾向差异的原因, 本文提出了一个新的解释, 即文化影响力:以儒家文化为代表的中原传统文化, 其中心在一千多年来不断南移, 因此, 以这种传统文化体系为依托的东方文化价值观, 对于现代中国不同区域的实际作用力大小并不相同, 进而会影响不同区域的心理变量。在之后的研究中, 可以考虑通过诸如进士、书院等的数量, 计算中原文化体系对不同区域的影响力大小, 构建区域、文化影响力和集体主义水平之间的结构方程, 从而进一步解释我国南北方的集体主义差异。

此外, 值得注意的是, 在大米理论中, 研究者提出山东南部和江苏北部之间存在一条“小麦——水稻”的种植分界线, 位于两侧的县市虽相距不远但水稻种植面积差异甚大, 进而集体主义水平也不同。位于种植分界线以南的江苏属于水稻种植区, 集体主义水平较高(Talhelm et al., 2014)。但在我们的文化影响力假设中, 南北方的分界线横穿了江苏省, 淮安以北的江苏北地区属于北方地区, 应更偏向于个体主义。因此, 未来的研究中, 应该进一步针对诸如安徽、江苏这些存在“小麦——水稻”种植分界线和南北方分界线的交叉地区进行分析, 在属于北方(南方)但有水稻(小麦)种植传统的地区进行两个理论的分别检验, 从而验证文化影响力理论和大米理论的效度。

5 小结

综上所述, 本研究旨在从一个新的区域划分角度——“南北方”, 运用“亲亲性(loyalty/nepotism)”的内隐测量任务, 研究我国内部集体主义水平的差异。结果发现南方人在关系性方面的集体主义倾向更强, 其对朋友更加宽容和慷慨, 表现出更强的“亲亲性”, 对内外圈子的心理界限较北方人更为明显。我们认为这与文化影响力有关, 中国传统文化体系重心的不断南迁, 使得南方地区实际上受到了比北方地区更多的中原传统文化的浸润, 进而加深了当地的集体主义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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