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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验取样法
——一种收集“真实”数据的新方法*

2016-02-01张银普骆南峰

心理科学进展 2016年2期
关键词:真实研究者经验

张银普 骆南峰 石 伟

(中国人民大学劳动人事学院,北京 100872)

1 引言

经验取样法(Experience-Sampling Methodology,ESM)是多次收集人们在较短时间内对生活中经历的事件的瞬时评估,并对其进行记录的一种方法。它采用重复抽样的方式,收集易受时间和个体因素影响而变化的信息(Bolger&Laurenceau,2013;Schwarz,2012)。其最大的特点就是在多时间点搜集个体的即时性反应(包括情绪、感知、态度和评价等)。日常中的较小事件或心理反应会对人及人的行为产生更多的影响,所以研究者不能只关注印象深刻的大事件。经验取样法通过受访者短时间内回答非连续的、非具体的、频繁的问题来减少社会期望带来的偏差(Schulz,Cowan,Pape,&Brennan,2004;Song,Foo,Uy,&Sun,2011)。正因如此,它可以用来更为有效地研究个体变量随时间和情境变化的轨迹及其相关的影响因素。例如,随时间和情境的变化,个体可能经历很大的情绪变化,但这种情绪变化呈现什么样的特征以及“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波动,这样的研究问题运用横截面数据或一般的纵向数据进行研究是很难准确阐释的,并且容易受到回忆偏差的影响(Reis,2012)。而经验取样法可以“实地、实时”的收集个体受社会情境因素影响的动态的个体数据,用来研究个体内(within person)的变量之间的关系。如Fisher,Minbashian,Beckmann和Wood(2013)在3周内,对5个大型跨国公司的中层经理在每个工作日都进行5次调查,收集其每一个时间点上的工作中情绪的实时数据,他们的研究发现,在个体水平内(within individual),个体对任务的信心和对意义的感知及其交互作用可以预测员工的积极或消极的瞬时情绪(momentary emotion),沈伊默和袁登华(2006)在研究方法的改进中指出以往问卷法的不足,用日记法可以弥补传统静态研究的不足。

经验取样法的几种常见术语是:罗切斯特交往记录(Rochester Interaction Record,RIR)、日记法(Daily Diary)、生态瞬时评估法(Ecological Momentary Assessment,EMA)、或然事件取样(Event-Contingent Sampling,ECS)、描述性经验取样(Descriptive Experience Sampling,DES)和日重现法(Day Reconstruction Method,DRM);Wilhelm和Perrez(2013)又将其概括为“动态评估”。虽然它们之间存在细微差别,但是核心内容是一致的,即:在自然情境中,通过记录“特定的生活”(Allport,1942)对变量进行(接近)实时和重复场合下的测量(Schwarz,2012)。研究中最常用的是日记法和经验取样法,它们通常又被称为密集纵向的方法(intensive longitudinal method)。其中,日记法是指通过收集一天中被试的经历或变量变化过程,以追踪有关随时间变迁信息为目的的日常生活事件记录法(Fu,2007);经验取样法是指借助一些设备信号的提示,通过在现实情境下对被试多次重复测量进行数据收集的方法(段锦云,陈文平,2012)。

经验取样法在20世纪90年代前的组织研究中还未被提及,但随后的十几年中,该方法的研究和应用迅速增长。国外已有著作介绍了该数据收集方法,如 Mehl和 Conner(2012)与 Bolger和Laurenceau(2013)分别出版了学术专著;Zapf,Sonnentag,Niessen和Ohly(2010)介绍了该方法在组织研究中的应用;国内学者李文静和郑全全(2008),段锦云和陈文平(2012)的研究中分别专门介绍了该方法。在知网学术期刊中查询了相关实证研究,发现日记法在商务、教育、心理和医学等领域中得到了基本介绍和应用。其中,在心理学领域,一些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对该方法在具体问题研究中的介绍上,如在主观幸福感测量研究中,耿晓伟、王惠萍和张峰 (2013)介绍了经验取样法、生态瞬时评估法和日重现法的优点和不足;刘腾飞、徐富明、孙彦、张军伟和蒋多(2010)总结出测量幸福可以采用经验取样法和日重现法。还有几位学者在具体的研究问题(杨柳,刘力,吴海铮,2010)分析中介绍了日记法的信息收集方式(陈国栋,李力红,2014;赵莉,雷雳,2003),以及其优缺点(例如,路晓宁,黄希庭,2010;王亚琴,黄希庭,1998)。另外,已有几位心理学者采用日重现法进行了实证研究,研究内容包括情绪(如王艳梅,吴天天,2015;罗峥,付俊杰,熊庆秋,张腾月,2012)、情感(田丽丽,2010)和幸福感(任杰,金志成,何慧,2010;张峰,耿晓伟,2015)。在组织行为学领域,应用经验取样法的实证研究尚不多见,其中,李超平、苏琴和宋照礼(2014)采用了经验取样法对组织社会化进行了动态跟踪研究,况志华(2012)基于经验取样法的思路研究了责任的心理结构,孙旭、严鸣和储小平(2014)用经验取样法研究了坏心情对工作行为的影响作用。从以上应用研究成果可以看出,国内学者已经关注并初步应用经验取样法收集即时数据以发现更为真实的变化规律,并已经取得了一些重要研究成果,但研究的问题比较集中,数量上尚未成为一种较常见的收集数据的方法。

虽然数据收集方法的应用并不存在太多困难,但此方法的具体操作知识对于该方法的研究设计是很重要的,所以本文分析和列举了其在组织行为学研究中的应用实例,并对其未来的发展及其在组织行为学研究和人力资源管理中的应用予以展望。

2 研究样本的获取

选择JAP的原因。为了帮助研究者更好地掌握经验取样法这个组织行为学领域比较前沿的研究方法,我们选择了该领域的国际顶级杂志之一——《Journal of Applied Psychology》(简称 JAP)。在研究方法上,JAP强调研究的严谨性与系统性,被公认为是率先发表采用前沿研究方法,并取得开创性研究成果的国际顶级期刊。因此,我们以其为主要研究对象。本研究选取JAP最近5年(2010~2014年)的应用经验取样法收集数据的实证研究成果作为代表。运用具体案例展示该方法的运用状况,可以使读者体会该方法的应用所涉及到的各方面细节,从而更系统地了解和应用该研究方法,并方便读者体会该研究方法的综合应用情况。

研究样本的收集过程。因为应用经验取样法所获得的数据常用跨层次的方法进行处理,所以本研究在Web of Science--SSCI核心合集首先收集了关于“跨层”和“多层”的文献,在阅读基础上,筛选出采用经验取样法的16篇文章。为防止筛选过程产生遗漏,又采用了经验取样法的7个具体名词和其缩写(比如,Experience sampling study or ESM)及相关关键字组成19个关键字(如real-time data等),在PsycINFO上对JAP(2010~2014年)文章进一步搜索,又获取10篇新文章。两次总计获取26篇文章作为本研究的样本。

样本收集结果。JAP是月刊,每期不到10篇文章,5年中发表“article”总计404篇,多层次分析和经验取样法的分布情况如表1所示。

从表1中可以看出,虽然应用该方法收集数据的研究成果所占比例尚较小,约6.4%,但是,考虑到应用心理学/组织行为学研究中定量研究中数据收集方法的多样性(如横截面数据、一般纵向数据收集方法和实验法等)及定性的研究方法的文章,6.4%的比例可以说明该数据方法得到了组织行为学领域的一定认可和应用。另外,从最近两年的研究成果来看,此方法在日益占主流的多层次研究中占到近50%,这已是相当高的比例,也说明了目前此方法在该领域中的应用发展趋势。

表1 2010~2015年JAP发表文章概况

3 经验取样法研究的内容

在组织行为学研究中,宏观的视角主要源于社会学的方法,假设在一个特定的环境里,人们的行为是相似的,关注点主要集中在整体反应,而忽略了个体间的差异,大部分的多层次研究是基于宏观的视角;从微观的观点是源于心理学方面的视角,假设个体间的行为是不同的,如果集中在总体方面会掩盖有重要意义的个体间的不同。经验取样法是解决微观个体视角的跨层次研究的重要方法。例如,在研究个体内变量的变化规律时,个体内变量嵌入在个体间,研究假设个体间的不同是由于个体的不同特点产生的,个体间的不同特点是个体内变量的环境影响因素。微观视角是基于个体心理的变化,包括单变量的变化规律、不同层次变量间的变化规律及与其他变量间的关系。

3.1 单变量的变化轨迹及对其他变量的影响

单变量的变化轨迹(trajectory)及其对其他变量的影响,也叫潜变量增长曲线模型(Latent Growth Modeling,LGM)。轨迹是相对于静态(static)而言的,是研究变量变化的展开过程,发现其形成或发挥作用的动力。下面分别从轨迹的形成过程、变量的动力作用、变量轨迹形成和变量的动力作用同时存在等3种情况,各举一例说明。

变量轨迹的形成过程。例如Dragoni,Park,Soltis和 Forte-Trammell(2014)采用或然事件法(培训),研究了上级如何促进刚上任的一线领导的领导力发展及其领导角色知识的获取轨迹,结果表明,领导角色知识的获取是一个向上的发展轨迹。Judge,Simon,Hurst和Kelley(2014)利用日记法研究了经验对人格状态的影响,研究发现,员工在某一天的人格状态受到其前一天绩效行为(如组织公民行为)、内部事件(目标动机和内部动机)和人际关系经验的影响,同时会影响接下来一天的人格状态;研究者从动态的角度研究了人格的变化轨迹。

变量的动力作用。例如Hausknecht,Sturman和Roberson(2011)采用经验取样法,研究了员工的公正感知对员工的工作态度的影响;研究者把员工对公正感知的认知过程视为公正轨迹逐步形成的过程,研究发现公正感知倾向可以解释工作态度偏差。

变量轨迹形成和变量的动力作用同时存在,探索社会、心理和生理过程的一定周期内的变化规律。如Hülsheger等(2014)用日记法探索每个工作周内,心理解脱和睡眠质量的变化规律;研究者连续5天,每天在3个时间点收集数据:下午下班时调查工作中的注意力,晚上睡前测量心理解脱,早晨收集前一天睡眠质量的数据;研究发现员工在工作中,注意力与当晚的睡眠质量有关,心理解脱发挥中介作用:对于低注意力的员工,随着工作日的不同,心理解脱轨迹呈现升高趋势;但对于高注意力的员工,没有呈现系统的变化;在工作周内,无论注意力的水平如何,睡眠质量会线性增高。

以往有关轨迹的研究成果还有组织承诺(Bentein,Vandenberghe,Vandenberg,&Stinglhamber,2005)、员工流动(Harrison,Virick,&William,1996;Sturman&Trevor,2001;Kammeyer-Mueller,Wanberg,Glomb,&Ahlburg,2005)、工作满意度(Boswell,Boudreau,&Tichy,2005;Boswell,Shipp,Payne,&Culbertson,2009)以及个人和团队绩效(Mathieu&Rapp,2009)等。

3.2 变量间关系

3.2.1 “状态(state)–特质(trait)”的观点

在组织行为学研究中,一些变量(如情感、绩效目标和注意力等)经常表现出较强的状态特点,但以往的研究中经常把这些变量作为稳定的特质变量进行研究,特质具有短时间内不随时间和情境而变化的特点(Hamaker,Nesselroade,&Molenaar,2007),而人的状态则受到时间和情境的影响,所以单用特质并不能有效地预测行为,必须同时重视具体的时间与情境中状态的特点。研究者如果采用传统的数据收集方法,就很难获得随时间和情境而变化的变量的状态特征,但应用经验取样法可以捕捉影响个体内状态变量的信息。

为研究个体内变量的不同特点,研究者常用同源一致多层模型(Homologous Multilevel Model),从变量的“特质–状态”(trait-state)角度分析“个体间”(between-person)与“个体内”(within-person)变量间的关系。

通常变量在个体内的日常变化被认为是状态而非特质的。例如研究者通常把注意力(mindfulness)作为一种特质进行研究,但Hülsheger,Alberts,Feinholdt和Lang(2013)与Hülsheger等(2014)的两个研究中认为,在个体内视角下,注意力也可以是一种心理状态,所以可以把注意力等变量分为特质和状态两种,进而研究特质的注意力(个体间)与状态的注意力(个体内)对其他诸如工作满意度、情绪枯竭和睡眠质量等变量的影响。在JAP(2010~2014年)的文章中,“特质–状态”类的文章有6篇,见表2中。

3.2.2 变量关系在层次间的“突现”(emergent)或“同构”(isomorphic)

研究者通过系统探索层次间的结构是否相似或不同(Chen,Bliese,&Mathieu,2005),发现层次间是否存在“突现”或“同构”现象。如果发现层次间存在不同关系,说明在人际间存在“突现”的过程(称为突现或环境影响)。如果层次间不存在区别,层次间的关系就是同构的,但是在解释模型时,变量的含义是有所区别的,因为个体内或个体间的变量变化是由不同层次上的不同因素引起的。

变量在层次间存在“突现”过程。例如在Beal,Trougakos,Weiss和 Dalal(2013)(见表2中)采用经验取样法的研究中,从情感迭代螺旋(affect spin)的特质和状态视角(情感迭代螺旋是指个人情感状态的特质有效性;情感迭代螺旋对情感事件产生反应,在一定程度上减轻对情感事件的疲劳反应程度),检验了层次间是否存在“突现”效应,发现同样是“表面伪装(surface acting)——心理紧张——疲劳”三者,其在个体间层次的关系与在个体内层次上存在显著的不同,证明了突现效应或环境效应的存在。Hülshegeret等(2014)研究发现心理解脱在注意力和睡眠质量间存在中介效应,非直接的影响在个体间比个体内层次高10%,进一步证明了突现效应的存在。

变量在层次间存在“同构”现象。例如Wang等(2013)用日记法研究证明人际间和个体内,客户虐待、沉思和负面情绪三者的关系具有同构性,但是在个体间和个体内层次的客户虐待是由不同的因素引起的,例如,在个体间可能是由于工作不同(如提在个体内的不同主要是因为人们怎样解释社会互动造成的,个体间的因素一般还包括任务–技能匹配和日常的感知偏差等因素。进一步了解相关讨论,请参考Bliese和Jex(2002)的研究。

3.2.3 实体(entity)与事件(event)的观点

实体是静态的特质性概念,强调稳定的、较持久的特征;事件是指在特定的地点和时间发生的某件事情,突出随时间和情境的瞬时特性。从一定意义上说,实体与事件之间的关系类似于上面论及的特质与状态之间的关系,如Walker等(2014)用或然事件法的研究中,研究者把客户的不文明区分为实体不文明(entity incivility)和事件不文明(Cropanzano,Byrne,Bobocel,&Rupp,2001)(见表2)。实体不文明是指不文明的集聚特征,主要对长时间和多冲突实体不文明的整体感知;而事件不文明是指针对具体的冲突(Cameron&Webster,2011),在具体的情境下,通常是通过应对具体的冲突而作出对肇事者的即刻反应,因此,关注一个个具体的事件而获得的研究结果更为具体可靠。而实体不文明通常会掩盖在具体场合因对客户不文明的感知而导致的冲突,掩盖客户不文明和员工对其具体反应的真实事实,进一步说,研究实体不文明往往依赖员工的回忆性自我评价,因此,仅仅调查实体不文明可能会受到社会期望和共同方法偏差的影响。但从事件不文明的角度可以研究具体冲突中员工对顾客不文明反应的原因,并帮助员工克服对实体不文明一般印象的限制,更清楚地了解其中的因果机制(Wang,Liu,Zhan,&Shi,2010)。

3.2.4 动力(dynamic)过程的研究

在以往的研究中,没有发现求职动力过程的研究成果,许多研究认为求职效能感存在个体间差异,是相对静态的差异,主要关注个体间的不同影响,从而忽略了个体内的差异及其变化过程。Sun,Song和Lim(2013)采用了经验取样法,通过每月对毕业生的求职效能感和求职结果连续重复测量,捕捉了个体内的求职效能感对求职结果的动力影响过程。

表2 有关变量间关系文章的研究变量和研究框架

总之,应用经验取样法,研究者可以获得真实的动态的个体数据,为研究微观层次的个体变化轨迹及因果关系提供了有效的数据收集方法。基于经验取样法收集的数据,可以帮助研究者解释为什么不同的人在不同时间点有不同的变化而不是处在平均水平。把个体间的关系作为情境影响因素,以个体内变量变异的规律作为主要研究对象,以研究变量间的“因果关系”和过程变化。

4 经验取样法的设计要素及操作过程

采用经验取样法收集数据时,研究者首先需要根据研究假设确定取样的方式,包括样本数量、每日收集数据的次数和总的时间长度,而选择合适的激励方式吸引被试并激励被试合理参与研究则影响着经验取样法的启动和质量;然后,在具体的数据收集的操作过程中,研究者应该考虑数据收集的辅助工具、记录数据的方式和追踪获取样本数据的方式。下面就经验取样法的设计要素一一作阐释,并介绍本方法的操作过程。

4.1 样本数量、每日收集数据的次数和总的时间长度

样本量的大小与研究假设的复杂程度有关,例如,对现象关系感兴趣的研究可能需要较少的被试,对个体间不同因素的调节关系的研究,则可能需要较多的被试。Bolger,Stadler和Laurenceau(2012)用Mplus软件进行了模拟,研究被试和时间点的增减对研究效果的影响。基点是对66个被试取9个时点,总计获得594个观察结果,变化被试个数和时点的数量,当观察结果达到660个,研究结果的有效性可从50%提高到59%。研究表明,增加被试的方法可以显著提高研究效果,如果被试的数量为120个,取9个时点数据,结果有效性可以达到80%。而Bolger和Laurenceau(2013)认为在包括经验取样和日记法的密集纵向方法的具体的定义中,一个包括5个或更多的场合的密集的纵向取样设计能够展示主体的变化过程。学者在不同的研究设计中提出不同的设计经验。在JAP研究的样本调查中,最低的被试对象个数是55,最高为479,而一般的样本区间在50~200个,样本数据区间为400~3000条,基本可以满足研究需要。例如Wang等(2013)通过对呼叫中心149个样本,为期两周的调查,得到样本数据1,189条。但是 Hektner,Schmidt和Csikszentmihalyi(2007)认为,因为数据可以多次收集,收集到的数据具有丰富性,所以5个或10个参与者就可以产生足够的数据来进行统计分析。

一天内重复收集数据的次数。Conner和Lehman(2012)认为,虽然经验取样法没有为收集数据的时间设定的规则,但是一般的规则是每日4~10次(有人认为3~15次),6次是正常的。Delespaul(1992)建议在一个长期的收集数据期间(如3周及以上),最好不要超过6次/天,除非每次所需报告时间极短(如在两分钟或以下)并且给予额外激励。JAP的研究中,一般采用2~5次抽样,研究常见的是采用一日3次抽样,分别在早晨、中午、晚上。

总的时间长度。Conner和Lehman(2012)认为,采用经验取样法时,如果每天多次收集数据一般需要3日~3周,但如果每天一次收集数据,一般需要1~4周,以事件为基础的研究通常是1周(如人际交往)到几个月(如客户虐待),持续的研究通常是较短时间,如 1~3天;Gunthert和 Wenze(2012)认为日记法研究收集数据时间区间为7~30天,一般为2周,一些研究会持续1年或以上;理想的时间区间是根据研究的需要,如果在短时间内研究变量发生地越频繁,越可能在短时间内得到丰富的样本;在短时间内发生次数越少,越需要较长时间收集充分的研究数据。通过对JAP样本的研究发现,收集数据的时间区间一般为5~30日之间,这样的文章有19篇,占73%,5周到一年不等的有7篇。

4.2 激励方式

因为本方法往往需要对被试进行多次测量,要求被试的参与程度较高,对被试的依赖性较强,所以一般采用物质和非物质激励方式,以激励被试投入研究所需要的时间和精力、鼓励受访者按时认真填写数据,降低受访者退出意愿,而且可以降低数据缺失率。在JAP的研究中,常采用的方式有:(a)物质激励,如现金,一般为50~150美元,或120元人民币,其他的如电影票、咖啡券;(b)非物质激励,如学习机会、学科加分、研究结果反馈等,或在研究过程中采用简洁的测量工具使调查总时间尽可能缩短,一般控制在5分钟内:其中,日记法注重短时间(2分钟内甚至更少)、多频数、简短问题(Beal et al.,2013),而采用经验样本法设计的调查问卷,在2分钟左右可完成(Minbashian et al.,2010)。

4.3 数据收集

样本取样过程中,研究者首先要了解常用的数据收集的辅助工具,然后确定追踪获取样本数据的方式和记录数据的方式。

常用的数据收集的辅助工具。与一般调查研究中采用纸质问卷的方式不同,随着电子记录和分析技术的日益普及和文本处理技术的提高,在线调查问卷的使用促使研究者可以比较轻松地收集到日常生活中的数据。如用掌上电脑(Personal Digital Assistant,PDA)、在线数据调查(online,web-based)、移动电话、固定电话、在线自我报告和E-Mail等(Beck&Schmidt,2013)等工具使得被试参与调查更为便捷和高效,所以,这些工具在经验取样法中被广泛使用。

追踪获取样本数据的方式。研究者需要综合考虑研究目的、变量出现(或变动)的相对频率、(可能会降低报告精确度的)时间框架以及参与者负担等多方面因素,去决定获取样本数据的方式。常用获取样本数据的方式主要有3种:间隔追随记录、信号追随记录和事件追随记录(李文静,郑全全,2008)。在JAP的研究中,主要采用的是间隔追随记录和事件追随记录。日记法常采用间隔追随记录获取数据。例如Liu等(2015)在一天中4次收集数据,早晨调查消极情绪,中午收集工作家庭冲突和工作场合人际间的矛盾,下午收集情绪紧张、对领导和同事的不当攻击行为,晚上调查估计对家庭成员的不当攻击行为等。很多经验取样法常采用信号追随记录获取数据;如Beal等(2013)在测量情感状态、紧张和疲劳时,为调查参与者配备了PDA,被试在此设备上完成研究调查;此方法要求被试在收到信号时,服从研究规则,熟练地使用相应的工具及时填写信息(Conner&Lehman,2012)。

记录数据的方式。根据数据的记录形式(数据信息或非数据信息)和记录过程(直接记录或比较后记录),记录数据的方式可分为3种类型。第一类直接记录数据信息,即直接记录被试的被试对行为、情感和认知的自我报告,这是一种最常见的数据记录形式。第二种是比较后记录数据信息,研究者通过重复收集被试的报告,进行比较后,取得极值数据,如Diestel,Rivkin和Schmidt(2015)对司机的极端沮丧和愤怒的情绪做了调查,通过每隔两日,连续4次收集数据,然后进行纵向比较,得到程度最强烈数据。第三类是记录非数据信息,需要研究者收集情境中的信息并进行编码整理,如Walker等(2014)在加拿大的一个交易中心调查了49小时的交易过程中所遇到的不文明行为,先进行为记录,然后培训专门的人员进行编码。研究者还可以捕捉多样的,非自我报告的日常生活经验数据,如视听环境,物理位置和身体生理状态等。

4.4 操作过程

用经验取样法收集研究数据时,研究者首先需要根据研究假设的复杂程度确定样本量、每天收集数据的次数及所需要的总的收集时间,根据被试的特点设定相应的物质激励和非物质激励方式,确定收集数据所需要的辅助工具(如PDA、时间闹钟及其他传送即时信号的工具等)、追踪获取样本数据的方式和所需记录数据的类型。

然后通过各种渠道(主动联系单位;网络招募;张贴广告;结合课程要求,收集学生样本等)招募需要的被试,向有意向参与的被试介绍研究调查的基本要求,并调查被试的人口统计学特征和与研究相关的支持性信息(如本部门领导的支持,组织的支持等等)(Liu et al.,2015)。对自愿参加研究调查的被试,告知研究的时间周期,需要遵守的时间和数据填写规则及预期可以得到的物质或非物质的激励,培训和辅导被试学会使用调查过程中所需要用到的工具

在研究过程中,可以安排研究助理在每个时点进行提示和督促,确保被试准时完成调查,或使用辅助工具追踪获取样本数据。JAP的大部分研究要求在工作日内完成,所以研究者需要根据被试的工作周期安排调查,如Beal等(2013)被试在3周内的每个值班时间内,完成4次数据调查。

最后整理并检查数据,剔除不合格的数据(如未完整填写的,填写不规范的,不符合研究标准的和中途退出调查的等)(Walker et al.,2014),并对获得的数据进行分析、整理和统计。

5 经验取样法的发展与应用前景

随着数据记录和数据分析技术的进步,将有利于经验取样法的发展和推广使用。从JAP研究成果中发现,研究者已经开始采用新的技术手段作为辅助工具(如PDA等),以降低数据收集难度。应用该方法有助于从个体内层面探究变量变化的规律,以从个体的动态视角指导人力资源管理实践(Debus,Sonnentag,Deutsch,&Nussbeck,2014)。

5.1 技术进步促进经验取样法的发展

一种是信息记录和获取技术。由于经验取样法存在对被试的依赖很强,密集的数据采集可能增加被试的负担,产生期望效应(段锦云,陈文平,2012),并增加虚假的反应,成本高等不足(陈国栋,李力红,2014;李文静,郑全全,2008;田丽丽,2010),所以随着大数据技术的发展和数据整合技术的提高,如果研究者利用多种记录技术,如计算机程序和电子记录工具,观察并记录人们日常生活中的经验和行为的不同方面,研究不需要过多依赖自我报告数据和人格因素对报告产生的偏差(王亚琴,黄希庭,1998),而是整合多渠道动态信息,从微观角度发现新的理论和理解行为的动力。例如,电子日记报告与同步测量相结合,可以得到动态心率;研究者也可以同时对研究对象日常工作生活记录的其他文本资料(如会议记录、日志、微博、微信空间资料)进行收集,捕捉需要的变量信息。

另一种是数据分析和处理技术。随着数据分析和处理技术的发展,研究者在密集的纵向数据基础上建立复杂的多层模型,这也是“个体层次探索”新的发展目标,从其他学科中汲取力量,整合到新的多层次模型中。

5.2 推动理论的发展并指导人力资源管理实践

5.2.1 明晰变量间的关系

从JAP的研究成果中,很多研究者指出了横截面数据和用个体间变量收集的数据,在研究受个体影响较大的变量的“因果关系”时,存在较大的模糊性,个体间的不同可能混肴潜在的变量间的关系强度。例如,人们一般认为,工作者感到快乐和满意时,会产生更高的生产率,Fisher(2003)研究提出,元分析发现工作满意度和生产率存在中度相关(r=0.30,Judge,Thoresen,Bono,&Patton,2001),两者并没有明显的关系,由于元分析运用个体间的方法来进行比较愉快或满意,但运用日记法研究个体内瞬时满意度与工作绩效的关系时发现,两者表现出很强的相关性,相关强度达到了r=0.57;Fisher和Noble(2004)在研究积极情感与绩效的关系发现,两者的相关强度为47%。运用日记法可以加深我们对工作环境中重要过程的理解,发现变量间存在的更为准确的相关关系(Ohly,Sonnentag,Niessen,&Zapf,2010)。如果变量间的关系更多的存在于个体内,而我们用个体间的方法去研究,难免造成研究结果的失真,同时不能发现客观存在的规律。

5.2.2 完善已有的理论研究成果

拓展已有的理论模型。经验取样法可以为变量分类提供理想的数据集。如在情感研究领域,用ESM和日记法收集情绪(emotion)和心境(mood)数据的研究为它们的进一步结构分类做了有益贡献(如Watson&Tellegen,1999);再如况志华(2012)通过人们真实体验到责任情境的心理与行为反应,研究了责任的心理结构。

提高理论的精度。Hausknecht等(2011)认为直接探索对公正感知随时间变化的起伏可以提高理论的精度。

扩展特定理论的解释力。应用经验取样法不仅可以研究个体间的变量关系,还可以分析个体内的变量。例如Wang等(2013)研究证明不仅在人际间而且在个体内,客户虐待、沉思和负面情绪三者具有相同的关系。

在时间框架下发展行为科学理论。经验取样法可以发现变量间的“因果关系”、“动力过程”和“时间”效应。组织行为学中的很多理论尚未揭示随时间而发生的变量变化和发展关系。特别是关于日常变化和经验积累,需要一个时间框架下的理论发展,所以工作事件的过程和有关时间的理论开发将是未来研究的一个重要途径(Beal,Weiss,Barros,&MacDermid,2005)。Judge 等(2014)通过发现动机和行为对日常“人格”状态的影响作用,研究了人格受动机和行为影响的“再生”过程。

5.2.3 研究结果应用于人力资源管理实践

“人–职”、“人–岗”匹配。通过经验取样法,发现特定岗位上的绩优者的特点,从而为确定适岗者的个体特征,为“人–岗”、“人–职”匹配提供科学的理论依据,有利于组织招聘到合适的人选,在岗位调整、晋升等人力资源管理过程需要大量用到个体动力轨迹的研究成果。如Slaughter,Cable和Turban(2014)关于应聘者的信心影响招聘者形象感知的研究:对于低自信的应聘者,应聘经历和雇主印象是线性正相关;高自信的应聘者,应聘经验和雇主印象是曲线关系。应聘者对求职成功的信心的调节作用应该受到招聘者的关注,以指导一些岗位的招聘和配置。

工作制度。为管理者提供工作制度设计依据。例如Debus等(2014)研究了恢复状态对心流(flow)的影响,通过研究结果可得知不仅可以通过工作和任务设计来提高员工的心流状态,而且也可通过对个人资源的培育(如灵活的工作时间,改善员工恢复状态)来提高员工的心流状态。

“经验取样法”——作为一个更接近“事实”的数据收集方法,代表了数据收集技术的巨大的进步。虽然该方法的研究和应用尚处在早期阶段,但经验取样法是提高自我报告准确性和有用性的重要工具(Croyle,2007),其将对组织行为及社会科学的研究产生革命性变革(Bachrach,2009)。

陈国栋,李力红.(2014).不随意自传体记忆研究述评.心理科学,37(1),245–252.

段锦云,陈文平.(2012).基于动态评估的取样法:经验取样法.心理科学进展,20(7),1110–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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