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内民主视域下列宁反对官僚主义的思想

樊欣

摘要：反对官僚主义是列宁党内民主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列宁的重要贡献之一。列宁揭露了官僚主义的表现形式，剖析了官僚主义的严重危害，深入分析了官僚主义产生的社会历史根源。列宁把反对官僚主义和腐化堕落之风作为无产阶级政党党内民主建设的一项重要任务。列宁认为“需要有千百个措施”来防、反官僚主义。

关键词：列宁；党内民主；官僚主义

中图分类号：D351.2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8-0961（2014）05-0074-06

1897年底，列宁在《俄国社会民主党人的任务》中提出：“只有无产阶级，才能成为——而且按其阶级地位来说才能成为——彻底的民主主义者，坚决反对专制制度的战士，而不会作任何让步和妥协。只有无产阶级，才能成为争取政治自由与民主制度的先进战士。”列宁认为剥削阶级支持官僚特权地位，阻止国家机关完全民主化，对民主权力多加限制，他们“反对一切官吏由选举产生，反对完全废除资格限制，反对官吏对人民直接负责等”。官僚与人民截然不容，官僚主义与民主主义截然不容，官僚主义与社会主义截然不容，官僚主义与无产阶级政党截然不容。反对官僚、官僚机关、官僚主义必须彻底民主化。列宁认为，只有无产阶级政党才会不惜巨大代价和重大牺牲来推行民主制。由于诸多复杂的不民主因素，官僚主义复活和蔓延，其主要表现就是脱离广大党员、脱离实际，阻碍党员行使民主权利，妨碍党员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的发挥。列宁把发扬党内民主作为杜绝官僚主义的重要武器，作为密切党群关系的重要手段。他指出要大力反对官僚主义，为扩大民主、发挥主动性等等而斗争。杜绝官僚主义是列宁党内民主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列宁对无产阶级政党党内民主理论的重要贡献之一，从这个意义上说，反对官僚主义是列宁党内民主理论的精华。

一、官僚主义含义、表现及危害

（一）官僚主义的含义

列宁认为官僚、官僚机构与官僚主义是随着阶级和国家的产生而产生的，它诞生于奴隶制国家，延续于封建制国家和资本主义国家。

1897年，列宁在《俄国社会民主党人的任务》一文中分析了官僚与官僚机关。他明确指出：“官僚这个专干行政事务并在人民面前处于特权地位的特殊阶层的机关来说，从专制的、半亚洲式的俄国起，到有文化的、自由的、文明的英国止，我们到处都可以看到这种资产阶级社会不可或缺的官僚机关。”显而易见，官僚是行政管理阶层，他们手中掌握着权力，凌驾于人民群众之上。在沙皇俄国，人民在官吏面前无权，官僚完全不受监督。官僚具有双重嘴脸：剥削阶级的忠顺爪牙和对劳动人民严酷压迫的官吏。列宁指出：“在大多数资本主义国家（现在，1917年，可以说在一切资本主义国家），‘国家机器就是官僚军事机器。”他分析了官僚主义的经济根源，“已发展起来的资产阶级正是为了反对工人的（部分地也是为了反对农民的）革命运动而需要官僚机构，首先是军事的、其次是法庭等等的官僚机构”。官僚机关的本质是统治阶级实现阶级统治的政治工具。官僚机关的目的是实行阶级压迫。列宁在《进一步，退两步》中指出：“官僚主义一词可以在俄语中译成‘地位观念。官僚主义就是使事业的利益服从向上爬的需要，就是一味追求地位而忽视工作。”官僚主义是把个人利益置于事业利益之上，重视个人地位而忽视实际工作。列宁指出：“不论在君主制度下或在最民主的资产阶级共和国中，官僚主义是随时随地把国家权力同地主和资本家的利益连接在一起的。”在一切剥削制度下，官僚主义实质上是剥削阶级的一种统治形式。官僚主义是为剥削阶级和剥削阶级的统治服务的。

十月革命打碎了旧的官僚机器，建立了无产阶级专政。官僚主义也随之被消灭。正如列宁所宣称的那样，“我们在反对官僚主义的斗争中，做到了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做到的事情。那种彻头彻尾都是官僚主义的和资产阶级压迫者的机构（甚至在最自由的资产阶级共和国中都始终是这样的机构）已被我们彻底摧毁”。列宁领导布尔什维克党和人民群众摧毁人类社会历史上最后一种类型的官僚机构，即资产阶级的官僚机构，进而摧毁一切剥削阶级的官僚机构，建立了与以往剥削阶级官僚机构根本不同的新型民主的国家，即对无产者和一般穷人是民主的，对资产阶级是专政的。列宁领导下的布尔什维克党以无产阶级为阶级基础，以劳动人民为社会基础。布尔什维克党代表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没有特殊利益。在俄共（布）的领导下，劳动人民成为国家的主人，真正享有权利。公职人员是社会公仆，是为劳动人民全心全意服务的。列宁在《马克思主义被机会主义者庸俗化》中谈到：“我们政治组织和工会组织内的公职人员是受到了资本主义环境的腐蚀（确切些说，有被腐蚀的趋势），是有变为官僚的趋势，也就是说，是有变为脱离群众、站在群众之上、享有特权的人物的趋势。”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列宁经常提到“官僚主义积气”、“官僚主义习气”和“官僚主义恶习”。所谓现代的“共产党员的官僚主义”，是公职人员在工作中脱离群众、脱离实际的方法与作风的表现。这是与一切剥削阶级的官僚主义有根本区别的，已不再是统治形式了。

（二）官僚主义的表现

列宁坦率地承认，十月革命胜利后一段时期内官僚主义在国家机关和布尔什维克党内复活了，这是莫大的耻辱。根据列宁的论述，当时在苏俄的党政机关和经济组织内，官僚主义主要表现为：特权主义、主观主义、权术主义、文牍主义、形式主义和拖拉主义。

（三）官僚主义的危害

列宁强调指出，官僚机械主义与俄共（布）性质、宗旨、历史使命是格格不入的，与社会主义事业是格格不入的。列宁对官僚主义深恶痛绝，他把官僚主义贴切地比喻成脓疮、祸害、毒瘤和莠草，指出官僚主义能够逐步改变俄共（布）和苏维埃政权的性质。

第一，破坏了俄共（布）与人民群众的牢固联系。官僚主义严重损害了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丑化了俄共（布）的先锋队形象，引发了人民群众的极大不满，削弱了俄共（布）的领导，撼动了俄共（布）的执政地位。1920年，根据列宁的指示，俄共（布）九大指出：“普遍存在于我们许多管理总局和中央机关中的官僚主义，往往严重地危害人民群众的合法利益，成了对党产生不满的最重要的根源之一。”官僚主义在党员和非党员之间铸造了一堵无形的墙。列宁在党内多次指出，官僚主义是俄共（布）脱离群众的罪魁祸首。1922年，列宁在《论苏维埃共和国所处的国际和国内形势》的发言中强调：“我们内部最可恶的敌人就是官僚主义者，这些人都是在苏维埃中身居要职、由于为人诚恳而受到大家尊敬的共产党员。”列宁认为共产党员成了官僚主义者，轻而易举就可以把俄共（布）摧毁掉。

第二，窒息党内民主和苏维埃民主。严重妨碍了党内民主和苏维埃民主，影响了党员和广大人民群众参与管理党内事务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影响人民群众建设和管理国家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官僚主义变成发扬党内民主和苏维埃民主的主要障碍。

第三，破坏社会主义事业，危害苏维埃政权。官僚主义阻碍俄共（布）方针政策的执行，阻碍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如全俄执行委员会提出要尽早制定《全俄电气化计划》，却遭致官僚主义者的嘲讽和拒绝。

二、官僚主义复活和蔓延的根源

（一）悠久的非民主传统是官僚主义复活和蔓延的社会根源

俄国是一个有着悠久专制历史和传统的国家。近四百年的专制主义和官僚主义历史根深蒂固地支配着人们的思想与观念。人们崇拜强权人物，缺少民主意识和民主观念。新型无产阶级政党和新生苏维埃政权建立在悠久的非民主传统的历史废墟上，不可避免地沿着历史惯性保留着“旧事物的残余”，非民主传统和非民主习惯主宰着人们。列宁曾指出：“我们的机关实质上是从旧制度继承下来的”，“我们的国家机关，……在很大程度上是旧事物的残余”，“仍然是一些最典型的旧式国家机关”。官僚主义根源于旧制度和旧事物以及旧社会遗风。旧的国家机器已然被打碎，但官僚主义却没有绝迹，这些“‘往日的罪过任何一个向新社会制度跳跃的革命所绝对无法摆脱的”。列宁曾形象地比喻，旧社会像死尸一样腐烂发臭并且毒害着无产阶级政党，时时侵蚀着新型无产阶级执政党和其领导的苏维埃政权的健康肌体。

（二）宗法式小生产方式是官僚主义复活和蔓延的经济根源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是唯物史观的基本原理。苏维埃政权尚未建立在机器大工业的基础上，而是建立在宗法式小生产的现实基础上。俄国原本就是一个落后的农业大国，小生产经济大量客观存在。十月革命后，布尔什维克兑现革命的承诺，还人民以“和平、土地和面包”。小生产者的数量倍增，导致阶级结构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列宁指出，俄国社会存在五种不同的体系、结构或经济制度：宗法式经济、小商品经济、资本主义经济、国家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宗法式经济是俄国社会主要的经济特征。宗法式经济最适宜官僚主义的滋生，是培植官僚主义的经济基础。官僚主义是宗法式经济的上层建筑。列宁精辟指出官僚主义是“小生产散漫性和受压迫状态的上层建筑”。“农民愈分散，中央机关的官僚主义也就越难避免”。

（三）文化落后是官僚主义复活和蔓延的文化根源

《俄共（布）第八次代表大会文献关于党纲的报告》分析了官僚主义产生的文化根源。报告指出管理部门需要有文化、能从事管理工作的人员。但是，俄国的文化水平异常落后，文盲半文盲居多，缺乏大量的管理人员。提升劳动人民的文明程度是一个长期、渐进的历史过程。尽管十月革命胜利后广大工人农民的社会地位大为提高，苏维埃政权也加大了发展教育事业的力度，但在战争时有发生、生产力极为落后的条件下，迅速扭转俄国居民文化普遍落后的状况是不现实的。因此，一部分旧官僚重新进入国家机关，“实行官僚主义，装成共产主义者，并且为了更便于往上爬而设法取得俄国共产党的党证。结果，把他们赶出门外，他们又从窗口飞进来。这里主要是由于有文化的人才不够。这些官僚可以遣散，但决不能一下子把他们改造过来。在这里，摆在我们面前的首先是组织任务、文化任务和教育任务”。再者，大部分管理人员缺乏具备建立优秀机关所必需的文化修养。

（四）高度集权的领导体制是官僚主义复活和蔓延的政治根源

列宁曾清醒地指出，官僚主义复活和蔓延与战时高度集权的领导体制有一定关系。列宁主持的俄共（布）第十次代表大会通过的《关于党的建设问题》的决议指出：军事时期，物资匮乏，急需极端集中化的机构，居民文化水平又普遍很低，于是产生了臃肿的具有特殊化倾向的官僚主义机构，发展了官僚主义和脱离群众的趋势。高度集中的领导体制表现在：以党代政、党政不分，实行委任制，实行极端集中制和战斗命令制、赋予全俄肃反委员会以特殊权力。高度集中的管理体制是战时所需，是非常规的和暂时的选择。这种体制在战时起到积极作用，成功粉碎了国内叛乱和外国武装干涉。但在国民经济恢复和新经济政策时期，则严重影响了苏维埃职能的正常发挥，也使党越来越多地沾染了官僚主义的恶习。

除此之外，部分管理部门机构臃肿、庞大重叠、层次繁多，人浮于事、推诿拖拉，分工不明、职责不清；社会管理部门的工作尚缺乏专门的法律法规监督，也是官僚主义复活和蔓延的重要原因。

三、消除官僚主义是一项长期的斗争任务

官僚主义是一种极为复杂的社会现象。官僚主义覆盖面广、危害极大，其产生也有着深刻的根源，难以在短期内消除，必须经历长期斗争和不懈努力。列宁敢于承认无产阶级政党存在官僚主义，敢于暴露和揭穿它，他想唤起所有人同官僚主义斗争的意识、决心、斗志和行动。列宁强调要消灭官僚主义是整整一个时代的问题。在《列宁全集》第2版第50卷收录了列宁1921年5月16号给索柯洛夫的一封信，包括原稿缩小影印版的第一页。这封信本身就是列宁发扬党内民主反对官僚主义的有力佐证。列宁在信中批评了索柯洛夫想要立刻消灭、彻底消灭官僚主义的幼稚和急躁的错误，指出医治官僚主义的脓疮，“用外科手术是荒谬的，不可能的；只能慢慢地治疗，——其他办法，不是卖假药就是幼稚”。列宁针对索柯洛夫的沮丧情绪给予鼓励和教导，他建议要反复地干，从头做起；要斗争得正确、巧妙。因此，列宁认为消除官僚主义不可能一蹴而就、轻而易举，而是一项长期异常艰巨的战略任务，需要全党矢志不渝、持之以恒地与官僚主义作斗争。

四、坚持党内民主消除官僚主义的基本措施

列宁认为“需要有千百个措施”来防、反官僚主义。《关于党的统一》一文提出反对官僚主义、发扬民主、发挥主动性。主要措施有以下方面：

（一）改革过于集中的党政领导体制

列宁认为，改革过于集中的党政领导体制是消除官僚主义的制度保障。要明确划分党政机关的职权范畴，切实解决党政不分、以党代政的问题和改变权力过于集中的状况。1919年，在俄共（布）第八次代表大会上，列宁明确提出了正确处理俄共（布）与苏维埃政权关系的总原则：不应把党政职能混淆起来，党努力领导苏维埃的工作，绝不能代替苏维埃。1920年，俄共（布）在九大的决议中，明确规定了“党组织不应取代苏维埃”的原则。1922年3月，列宁就俄共（布）十一大的政治报告大纲给莫洛托夫的信中强调：“必须十分明确地划分党（及其中央）和苏维埃政权职责；提出苏维埃工作人员和苏维埃机关的责任心和主权力；党的任务则是对所有国家机关的工作进行总的领导，不是像目前那样进行过分频繁的、不正常的、往往是琐碎的干涉。”关于俄共（布）要如何实现正确领导，列宁认为，俄共（布）要制定正确路线、纲领、政策，要指明苏维埃建设的方向和原则，俄共（布）负责干部工作、负责思想政治和宣传理论教育工作。

（二）实行工人民主制，健全党内民主生活

列宁认为实行工人民主制是消除官僚主义的基本途径。布尔什维克党的历史经验表明：官僚主义同工人民主是此消彼长的关系。凡是工人民主发扬良好的时期，官僚主义就无从发挥；凡是人民民主发扬不好的时期，官僚主义就得寸进尺、肆意妄为。1921年，在《俄共（布）第十次代表大会材料》标题为“中央政治工作报告的两个提纲”中形象地列出了很多图表。其中有三组涉及反对官僚主义和发扬工人民主的问题。一组小标题为“地方经济流转的自由”，其中写有“最坚持地同官僚主义作斗争”；第二组小标题为“工人民主”，其中列出两种经济、两种政治的上层建筑，其后写有“反对官僚主义和争取工人民主”；第三组小标题为“中央政治报告”，其中列出了九项最重大的政治事件和以往的“关键问题”。第9项为反对官僚主义和发扬“工人民主是政治（内部）任务，也是‘建设任务”。《关于党的建设》的决议要求毅然决然地实行“工人民主制”。工人民主制旨在“保证全体党员甚至最落后的党员都积极地参加党的生活，参加讨论党所面临的一切问题和解决这些问题，并且积极参加党的建设”，激发党员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工人民主制”排斥一切委任制，表现为“从下到上的一切机关实行普遍选举制、报告制和监督制”等等。决议要求工作方法实行一切重要问题在“党的决议未经通过以前展开广泛的讨论和争论，充分自由地进行党内批评，集体制定全党性的决议”。决议还提出健全党内生活的基本措施。第一，经常广泛讨论一切最重要问题，包括党的生活、政治生活和地方生活。党委会要定期制定讨论计划，把这种讨论从党员大会、支部大会推广到全省去。以此使全体党员自觉地参与党内生活。第二，使党的领导机关的公开会议制度化，谨慎斟酌会议议程，使广大党员能够实际获益。第三，发挥党的舆论对领导机关的监督作用。党委员会要向上、下级组织经常报告工作。

（三）消除党内不平等现象

消除党内不平等现象是根治官僚主义的重要手段。俄共（布）第九次代表会议通过的《关于党的建设的当前任务》的决议系统阐述了党内不平等现象产生的原因、种种表现、严重危害和削除不平等现象的实际措施。决议提出：党的建设的当前作务是“全党注意争取进一步实现平等”。列宁分析，执政初期面临着困难、破坏和危险，建立了拥有特权的主管部门和工作人员集团，是造成党内不平等现象的现实原因；资本主义和私有制的习惯和情绪是造成党内不平等现象的历史原因。列宁指出区别党员的标准是党性，“党员的觉悟、忠诚、坚定、政治上的成熟、革命的经验和自我牺牲决心的程度”，他反对其他任何标准，比如级别、身份和民族等等。“专家”、领导干部同劳动群众之间在生活条件、工资数额等方面的不平等现象是违背民主原则的，会瓦解党和降低党的威信。决议指明消除不平等现象，首先是在党内争取平等，以党内平等带动无产阶级内部平等以及劳动群众内部平等，最后推动“各个主管部门和各个工作人员集团之间，特别是在‘专家和负责工作人员和群众之间”的平等。决议责成领导干部要毫无例外经常参加党的工作和履行党员义务。要毫无例外地对不认真履行义务的党员特别是领导干部给予纪律处分，旨在使他们明白肩负着对党和国家同等责任。决议指出“领导干部没有权利领取个人特殊薪金、奖金和额外报酬”，可以成立专门委员会来消除不平等。专门委员会由莫斯科组织、彼得格勒组织、粮食人民委员部、中央执行委员会和工会中央理事会各派代表一人组成。

（四）加强民主监督

列宁指出：“应该有更多种多样的和自下而上的监督形式和方法，来杜绝毒害苏维埃政权的一切可能性，反复不倦地铲除官僚主义的莠草。”第一，建立科学的党内监察机构。建立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党的监察委员会，实行单一垂直领导。监察委员会的任务是：“同侵入党内的官僚主义和升官发财思想，同党员滥用自己在党内和苏维埃职权的行为，同破坏党内的同志关系、散布毫无根据的侮辱党或个别党员的谣言以及其他诸如此类的破坏党的统一和威信的流言蜚语的现象作斗争。”根据该项决议，任何组织及个人，均可以就俄共（布）党员干部的相关问题向监察委员会提出控诉和申诉，而监察委员会必须对一切控诉和申诉作出处理意见。在实践中，监察委员会发挥了良好作用，在反对和消除官僚主义方面取得很大成效。第二，发挥党报党刊的监督作用。列宁一贯重视党报党刊的作用，党执政后，他把党报党刊作为监督阵地，充分发挥社会新闻舆论的监督作用。因此，在1918年3月，基于列宁的提议，俄共（布）八大作出决议，明确赋予党报党刊以监督的重要任务，使其成为公开批判官僚主义的阵地。第三，合并工农检查院和监察委员会。在1920年，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根据列宁的提议，决定把国家监察人民委员部改组为工农检查院，使国家监督机构由形式监督机关变成人民监督机关。列宁又提议避免使工农检查院受“双重”领导，赋予其独立职能，规定其只受中央直接领导，保留其依法对地方政权的一切决议提出抗议的权力和职责。为更好地发挥工农检查院的作用，列宁提议将其同监察委员会予以合并，以此把党的监督、国家监督与人民监督结合起来。第四，赋予人民以监督权。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实践表明，人民群众的支持与拥护是无产阶级执政之基。广大人民群众对执政党和权力机关的监督是最直接、最有力的监督。列宁认为，若要有效遏制官僚主义，还应该赋予人民以监督权，让人民群众来监督和评议每一个党员。列宁把选举权、罢免权和工作报告制当作最有效的监督权，强调“立刻转到使所有的人都可以执行监督和监察的职能，使所有的人暂时都变成‘官僚，因而使任何人都不能成为‘官僚”。

（五）提高党员素质

列宁强调党员素质的提高是党内民主建设的头等要务，是防、反官僚主义的重要途径。列宁认为俄共（布）要注意提高党员质量和清洗混进来的人，而不是简单增加党员队伍的人数。列宁提出了一系列保持党组织纯洁性、先进性的基本准则：第一，严格入党标准和手续，健全组织发展制度。列宁强调要特别注意考察申请入党人员的入党目的，“不可任用那些追求地位的人”。俄共（布）八大规定了入党的预备期，俄共（布）十大延长了预备期的时间。俄共（布）八大和十大也明确入党介绍人的条件和责任。第二，对党员提出了全面要求。尤其要严格考核党员干部。党员要具备过硬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水平和从事经济建设的行政管理能力。第三，坚决清除“混进党里的人”。列宁强调保持党在组织上的纯洁性和先进性，指出“必须把欺骗分子、官僚化分子、不忠诚分子和不坚定的共产党员以及虽然‘改头换面但内心里依然故我的孟什维克从党内清除出去”。

（六）精简会议和机构，提高工作效率

列宁极力主张在党的工作中精简各种会议。列宁通过很多举措来大力精简干部会议，其在关于群众工作的批示中指出：“尽量少开会。规定每星期人民委员会1次+劳动国防委员会1次，每次两小时”。列宁的时间观念很强，开会从未迟到。凡由列宁主持的会议，每次都准时召开，如有迟到者皆记录姓名和迟到时间，再犯者给予批评甚至记过。列宁一直反对会议上空泛冗长的发言，倡导开短会、发言要言简意赅、不脱离主题。列宁专门制定了会议章程，章程规范了报告人的时间（十分钟）、发言人的次数和时间（每人不得超过二次，第一次五分钟，第二次三分钟）、表决仅限一次（时间为一分钟）。列宁严格遵守这一章程。列宁把精简臃肿的机构、消灭拖拉作风和官僚主义当作最主要的迫切任务。

（七）建立健全法律法规

法制不完善、不健全是滋生官僚主义的土壤，有些领导干部能够凭借此类漏洞钻空子。完善法制建设是发扬党内民主削除官僚主义的有力武器。列宁要求“人民法制要更加注意对官僚主义、拖拉作风和经济方面的失职事件加以法律制裁”。十月革命胜利之初，苏维埃代表大会和人民委员会依据列宁的重要指示，制定实施了多项惩治腐败等严重官僚主义行为的法律法规，如《关于贿赂行为》、《关于消灭拖拉现象》等法规。在1922年的《苏俄刑法典》中《职务上的犯罪》一章规定了凡公职人员滥用职权、玩忽职守、贻误工作、损害政权机关的威信、侵犯公民权益、贪污受贿等，根据情节轻重，给予免职处分或判处一定的徒刑。列宁提出遵守党的纪律是全体党员和一切党组织的首要任务，要求党员加强党的纪律性和法制观念。党员犯罪的处罚要高于非党员惩办标准的三倍。若有党员犯官僚主义错误，列宁主张给予行政处分，严重者必须撤职，并送交法院审判，由司法人民委员公审。

新时期，我们党内存在着官僚主义，严重影响了党内民主建设。列宁杜绝官僚主义的思想是宝贵的财富，是我们党反对官僚主义的理论来源。我们党要以列宁杜绝官僚主义的思想为指导，坚持不懈地反对官僚主义，加强党内民主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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