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俄罗斯经文歌的文字记谱研究

朵瑞娜·纳塔利娅一万诺夫纳

（白俄罗斯国立文化艺术大学 白俄罗斯 明斯克 220007）

10世纪的俄罗斯基督教即过去拜占庭时期第一个音乐文献手稿出现在白俄罗斯境内，这块白俄罗斯领土在古代属于俄罗斯的西部，在10至11世纪创作出第一份手稿作为教会敬拜之用。它们包含礼仪赞美诗的文本，以供各种宗教基督教节日使用。在严格的音乐符号文本内有一些极为少见的标记符号——类似弯钩形状的标记。因此含有符号的记谱法被称为弯钩记谱法，或符号记谱法。这些标记指示声音运动的大致方向，声音的长度，即音符的持续时间。用弯钩标记的歌曲是完全由男性或同声部合唱完成。旋律曲调——严格的全音阶，根据不同语言文字平稳交替运动，允许有不规则的属音交替。因此，在接受基督教文化的同时，古俄罗斯和其西部白俄罗斯掌握运用拜占庭时期的符号记谱系统，最终形成了富有典型俄罗斯特征和风格的原始标记，如箭头、弯钩、顿记、线记等。

符号记谱法多世纪发展的过程中俄罗斯境内出现了历史上第一个专业的音乐记谱法，有诸多经文歌手稿和其变本，不断扩充符号量和增加意义。17世纪中叶在标记周围出现了额外的小图标，它们写在标记的左上角，即使用斯拉夫字母的红色字母，并指出标记的高度，它们的出现标志着符号记谱法发展的新阶段。

17世纪被认为是符号记谱法高度发展时期，而其后几百年的发展，在最后一个阶段呈逐步衰退形势和古老符号的“灭绝”——标记数量减少，记录系统简化。其中一个重要原因——西方线符音乐记录系统的传播渗透，它出现在15世纪白俄罗斯音乐手稿书中 （17世纪中叶出现在俄罗斯）。17世纪俄罗斯主教尼康在对所有记谱符号书籍翻译为新西方音乐系统变革后，旧记谱符号仍然保存使用了三个世纪（仅仅在老信徒的手稿中）——旧信仰、仪式、书籍和记谱法的追随者。他们从官方教会“脱离”，因此被称为“持不同政见者”，生活在西伯利亚、乌拉尔、波美拉尼亚的森林等其它单独定居点，因为遭到沙皇迫害的老信徒很多，他们被迫改变自己的居所，从一个地方迁移到另一个地方，包括在白俄罗斯的领土上，他们随身携带着书籍，使得老传统传承在新的土地上。

一、白俄罗斯的老信徒

17世纪下半叶第一批老信徒从莫斯科省份科斯特罗马，卡卢加，诺夫哥罗德以及从波美拉尼亚、乌克兰、顿河等地迁移到白俄罗斯。渐渐形成老信徒中心，分别设在白俄罗斯的北部和西北部地区——维捷布斯克地区（布拉斯拉夫和米阿勒区、布拉斯拉夫市、波洛茨克市、维捷布斯克市，列别立市），莫吉廖夫州（博布鲁伊斯克区）和白俄罗斯东北部。他们定居的城市是奥尔沙、仙野、莫吉廖夫、姆斯基斯拉夫立、列其嚓、戈梅利、韦特卡。老信徒在白俄罗斯的主要中心逐渐形成于韦特卡，广泛流传保存在这些地方的经文歌书籍文物是整个音乐传统存留的证据。

韦特卡被称为老信徒在白俄罗斯最大的精神和文化中心之一。现在的白俄罗斯南部戈梅利地区的小城镇，当时（17世纪末）它位于是俄罗斯边境，并且位属于波兰立陶宛王国。17世纪下半叶韦特卡位属于波兰领土直到波兰立陶宛王国1772年第一次领土划分，当时这些土地被割让给俄罗斯。韦特卡的特异性主要是由于复杂多变的历史动荡。据历史文献记载，第一批到达韦特卡的老信徒来自斯塔罗杜布区域，由于政府迫害，他们从俄罗斯各个省市逃往该区域。1680年首批老信徒随家人迁往白俄罗斯境内定居在周围约14个（根据其他信息来源约20个）村庄（现戈梅利区、韦特卡区和多布鲁斯区）。

到了18世纪初韦特卡已经成为牧师老信徒①牧师老信徒指在教堂听从服务于牧师进行祭拜的老信徒神职人员。突出和有影响力的宗教、商业和文化中心，并在白俄罗斯历史和文化中占据了重要意义。继波克罗夫斯基修道院，18世纪最初的几十年出现了其它修道院和附近寺院，甚至在韦特卡以外的地区。这种情况在韦特卡一直持续到18世纪中叶，俄罗斯沙皇政府对于归返的老信徒采取两次行动企图驱逐他们：第一次是在1735年，此行动之后保守派再次返回韦特卡。另一次行动是在1764年，当时斯洛博达完全被烧毁，毁掉了许多独特的神像，古书。教权中心转移到斯塔罗杜布（现位于俄罗斯的布良斯克斯塔罗杜布区）。从那时起韦特卡作为老信徒在白俄罗斯的中心集地已不复存在，这一切显著表明居住在韦特卡的老信徒奠定了韦特卡文化中心的基础，自18世纪起诸多历史学家描述关乎与此特点鲜明的历史。

老信徒在白俄罗斯另一个鲜为人知的定居地是在西北地区（即现在的维捷布斯克州和莫吉廖夫州），那里定居的主要是无牧师老信徒②无牧师老信徒在没有牧师参与的情况下进行宗教仪式活动。。逃离于波美拉尼亚和诺夫哥罗德的老信徒巴莫勒嚓、弗尧瑟弗嚓、菲力珀弗嚓在波洛茨克、布拉斯拉夫、维捷布斯克、列别勒、奥尔沙以及维捷布斯克和波洛茨克其它城镇。保守派老信徒留下大量经文歌书籍手稿，古版书和祈祷书，也是文学评论作品，文物古迹和民间艺术，影像学和建筑遗迹的丰厚遗产。今天白俄罗斯的文化中心，以斯拉夫世界的古老藏书而著名的城市波洛茨克也收藏着有趣的经文歌记谱手稿，诉说着过去几个世纪在这片土地上老信徒歌唱传统的历史。

二、白俄罗斯的经文歌手稿藏书

白俄罗斯博物馆、图书馆、档案馆资料显示17世纪下半叶到20世纪期间信徒的收藏手稿数量显著。这些书籍种类繁多，包括宗教仪式用经文歌书用于如假期、节日、四旬期、斋戒期等，甚至存有两种类型以上的文集，而三种类型综合文集比较少见，一些文集包含书的章节，包括单独的教会经文歌（复活节，殡葬仪式等）。

这些独特的经文歌礼仪书籍是我们宝贵的古籍，保护教会斯拉夫语符号记谱法的古代历史，经过十个世纪发展道路并经历多阶段演化。如果说在20世纪它仍然在老信徒中被使用，当前21世纪对我们来说这种文化非常独特和罕见。

符号记谱法正式停止使用在经文歌手稿内是在1668年（尼康主教的改革），从那时推行西方“线谱”标记模式，实际上只有在老信徒的经文歌书种它继续存在。符号记谱法手稿在17世纪下半叶到20世纪的存在成为老信徒起源最显著的证明。此外，还应该注意的是，老信徒以不同形式存在——主要是牧师和无牧师老信徒（包括白俄罗斯境内），也留下了明确的经文歌书印记，一方面说明，他们拥有共同的老信徒身份，另一方面，彼此区分明确。一般情况下，区分不同的老信徒手稿，关于记谱法标记符号的不同特点——顿折，或弯钩（例如，它们存在或不存在朱砂色印刷和墨印标记①墨印标记出现在17世纪中叶以黑色作为替代高层朱砂红色为印刷和出版乐谱的颜色。）和一些外部古地理特征——书籍装饰，口头文本（单独语言印刷或原本印刷②单独语言印刷斯拉夫宗教口头文本通常在单词和音节之间加入单词“皇母”“皇茫”“啊涅那”和其它，用于延音歌唱，这种形式不存在于原本印刷。）。

自20世纪90年代白俄罗斯学者们便展开弯钩记谱法手稿的科学研究。今天在白俄罗斯音乐学研究中心白俄罗斯国立音乐学院，合唱和音乐学部学生学习古文字学音乐课程。白俄罗斯邻国的斯拉夫国家，俄罗斯和乌克兰自20世纪的下半叶音乐学家在莫斯科、圣彼得堡、新西伯利亚、基辅、利沃夫音乐学术研究中心非常成功进行该方向研究工作，公布的手稿目录，研究和出版歌曲文化纪念书籍，包括安排会议，开展专题讨论会，一应俱全。在白俄罗斯弯钩记谱法手稿的研究者是中世纪音乐研究专业的研究人员。

16到20世纪的传统弯钩记谱法手稿 （即符号记谱法存在的最后阶段），目前主要集中在白俄罗斯手稿收藏馆如白俄罗斯国家图书馆（明斯克市，馆内收藏的弯钩记谱法手稿为全国最完整的收藏），白俄罗斯中央科学图书馆，白俄罗斯古文化国家博物馆，白俄罗斯历史文化国家博物馆，韦特卡老信徒和白俄罗斯史克俩罗弗传统博物馆以及波洛茨克文集印刷博物馆，波洛茨克图书博物馆和老信徒圣母教堂。在地区博物馆和档案馆，修道院和白俄罗斯教堂现存有弯钩记谱法单册图书。一些手稿迄今为止可能仍属于私人收藏，收藏者将这些珍贵的藏品以他们继承人遗物的方式保存传播。一些老信徒现今仍居住在白俄罗斯的一些地方，他们非常不情愿委托官方政府机构收藏古书。在民间文化收集活动中他们拒绝演唱歌谱，仅仅是向人们展示和谈论书籍。然而，在苏联时期进行了老信徒定居点全联盟远征，其中包括白俄罗斯，特别是在维捷布斯克、戈梅利地区收集研究的珍贵手稿。在此期间数次远征收集充实丰富了莫斯科国立大学科学图书馆、俄罗斯科学院图书馆（圣彼得堡）、俄罗斯文学古藏品研究所（圣彼得堡）和其他馆藏手稿。

其它手稿和今天收藏于白俄罗斯书籍基金会的手稿来自于白俄罗斯全国各处，其中有些曾经藏放于老信徒聚居的罕见岛屿。这些书籍来自于维捷布斯克、波洛茨克、米奥勒斯克、维捷布斯克地区的布拉斯拉夫、博布鲁伊斯克区、莫吉廖夫区、韦特卡、多布鲁斯克区、戈梅利区和其它等地区，是百年历史文化的最后回音。

目前经文歌手稿书弯钩记谱法藏本在白俄罗斯有三处最为丰富，分别为白俄罗斯国家图书馆、韦特卡老信徒和白俄罗斯史克俩罗弗传统博物馆以及波洛茨克文集印刷博物馆，当前的研究成果与这些基金会资料的提供密不可分。

三、韦特卡老信徒和白俄罗斯传统博物馆

白俄罗斯传统博物馆的经文歌手稿藏书主要反映该地区老信徒日常生活，工艺品和艺术肖像等内容，具有非常珍贵的价值。因此，宗教经文歌书籍中很大一部分属于韦特卡祭司老信徒所占有。据该博物馆馆员加林娜涅恰耶娃介绍：“16世纪到18世纪韦特卡博物馆收藏书籍丰富多样，从17世纪末到18世纪韦特卡成为一个突出的文化中心。同样重要的是此地存有手写文化传统。18世纪韦特卡开始积极创作本土手写文集。韦特卡手稿书的装饰拥有其独特性，这更充分地体现出经文歌手稿中弯钩记谱法的保存使用”。［1］应当指出的是，经文歌手稿遗产的一部分被移交给韦特卡分博物馆。当地文化的积极推动者，木雕民间艺人史克俩罗弗自20世纪60年代对珍贵有趣的老信徒物品进行收集，在70年代末进行了大量的搜寻并由他发起创立韦特卡博物馆。

除了史克俩罗弗的藏品中的经文歌手稿，在博物馆中还有此类书籍，在随后时间韦特卡私人收藏家戈梅利为博物馆提供藏品，其中主要来自戈梅利区的马勒乙诺村，塔拉索弗卡村和求罗韦其村。17世纪末到20世纪初 （即老信徒主要时期）在韦特卡斯塔罗杜布领土上几乎所有手稿博物馆均藏有弯钩记谱法经文歌文集。

韦特卡博物馆的弯钩记谱法手稿书大多属于传统牧师老信徒，这些手稿古迹中可见古俄罗斯和古白俄罗斯艺术书籍装饰特点，并且与韦特卡艺术学派书籍装饰又具有不同，典型的多彩性如绿色、蓝色、红色和黄色的使用，韦特卡工匠使用装饰的元素有首字母和文字、封皮、袖珍图画。经常在书籍装饰中可见金漆，给书本赋予充满节日性的装饰。韦特卡手稿书籍也极富有民间艺术特点，色彩鲜艳明亮，充满欢快能量，令人惊叹欢喜（图 1）。

在书本章节处和歌曲结尾处有时能看到小幅描绘的星星、十字架、鲜花和其他有趣的造型图案，不可否认，韦特卡手稿书的装饰特点对白俄罗斯版本起到不可忽视的影响作用。

袖珍图画占据整个页面，这种情况并不常见于书中。它们通常放置许多赞美诗的作者形象，如大马士革的圣约翰。韦特卡手稿的装订使用传统木板，铺上黑色或深褐色用各种几何、花卉或植物图案的皮革压花。在手稿的页面可以发现它们前主人的记录，其中包含韦特卡老信徒的名字，定居点和寺庙等的名称，这些记录往往通过白俄罗斯地方语言进行记载。

韦特卡牧师经文歌书的歌本以原版印刷。韦特卡手稿书的音乐特色为同声记谱法歌本记录并使用朱砂和墨印，明确表明其属于牧师老信徒传统记谱法。在书中可见歌唱术语——字母标记记谱常见字母 “山”，这在老信徒歌曲学习时使用。在演唱文本中还含有多种具有创造性的地方：指示任意性的，即自由演唱性歌曲，如“约翰诵”或“任意”或其他各种标示。韦特卡经文歌手稿的存在证明了韦特卡人的高度创造力，本土音乐品味和专业技能（图2）。

图2 经文歌的歌本记谱

三处波洛茨克藏书集中地印刷博物馆，波洛茨克图书馆和老信徒圣母教堂保存约20本符号记谱法手稿。在波洛茨克藏书中无牧师老信徒经文歌手稿收藏于18世纪到19世纪上半叶。在最大的波美拉尼亚老信徒文化中心地韦噶烈克森斯克定居点，出现了波美拉尼亚经文歌书，并由此地向世界各地老信徒定居点传播发展。

18到20世纪的主要四份手稿（字母、两份唱诗谱、字母文集和祭祀礼仪书）包含弯钩记谱法，收藏于波洛茨克图书馆、印刷博物馆，几乎全部书籍在展厅展出。

通过牧师彼得·亚历山德罗·奥尔洛夫进行宗教活动的不断努力，大部分书籍都集中在教堂图书馆。老信徒教会的藏品有14本经文歌书籍。书中介绍了12种分类经文歌礼仪书籍（5种祭祀礼仪歌，4份唱诗谱，3份经文歌书）和2本文集（字母和经文歌，唱诗谱和祭祀礼仪歌）。

波洛茨克手稿文集的装饰有波美拉尼亚传统老信徒的明亮特色。大写字母和标题的特征元素是鸟嘴叼着浆果和花卉植物图案，具有典型的波美拉尼亚元素饰物。圣母教堂收集的手稿特点最为显著，它们拥有的装饰元素特别丰富（除了以上所有元素，通常还加入西琳鸟加冕图案），书面扉页和封皮进行巧妙的艺术搭配和颜色组合，有红、黄、蓝、绿、深红色、金色等不同色调搭配组合。

记谱法中值得一提的是标记具有 “扩大”笼统概要作用，随后19到20世纪几乎所有老信徒的手稿都具有此特点。经文歌词里的标记符号作为规范无牧师老信徒唱经传统。波洛茨克经文歌书的一个显著特点是存在多段式，固有的大部分内容为唱诗谱，少数为祭祀礼仪歌。这表明无论是独立片段，还是完整歌曲都多样存在（图3）。

图3 传统的文字手稿

白俄罗斯国家图书馆收集的乐谱弯钩记谱法手稿已经表明，该馆在白俄罗斯拥有藏品数量最多（超过60份）。从内容上分为音乐、艺术设计类型。数量最多的版本是经文歌（18件存本），其次分别为祭祀礼仪歌（9件存本），节日唱诗谱（7件存本），三声部（3件存本）和诗歌集（2件存本），书本文集（5件存本），书本章节（3件存本），弯钩记谱法学习教本（5件存本）。文集不断更新添加新的手稿，藏品主要问题是研究手稿系统化和它们目录内的音乐描述。白俄罗斯国家图书馆基金会着手编写符号记谱法经文歌书目录，这是一项复杂、量大和极其必要的工作，它涉及到每个学术根源的深刻认识，并且需要一批音乐学家、古文字学家、考古学家等专业人才专业化的共同努力。研究弯钩经文歌书籍，它们的描述和目录编撰在今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迫切，白俄罗斯应做好收藏音乐古文献相关手稿的系统化综合信息，手稿书古文献和经文歌音乐文化不仅为现代社会文化注入新意，同时也为白俄罗斯、俄罗斯和乌克兰等国家学者作进一步研究提供源动力和借鉴。

结语

白俄罗斯手稿基金会收藏的弯钩记谱法手稿不仅仅体现老信徒的音乐艺术文化，古老的符号记谱法的存在记载了白俄罗斯经文歌手稿文化的原始古迹。白俄罗斯社会对精神文化的关注每年都在日益提升，当代白俄罗斯科学性和创造性社会正在积极开发探索民间文化遗产。其中包括东正教圣歌的心灵音乐和教堂音乐广泛传播。白俄罗斯当代作曲家（霍朵斯可，邦达连科，博恩达列喀和许多其他作曲家）正在转向最古老的国家教会符号记谱法旋律专业创作。最古老的符号记谱法手稿音乐来自丰富的灵感来源，智慧的话语，这不得不令人敬佩于古前辈们的热情和能力。

［1］［白俄罗斯］涅恰耶夫，里昂惕夫.韦特卡民俗博物馆［M］.白俄罗斯，明斯克：2001：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