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高速公路建设对经济增长效应的实证研究
2014-12-16李松华
李松华
(华北水利水电大学管理与经济学院,河南郑州450046)
一、引言
作为影响经济社会活动基础结构的重要因素和先决条件,交通运输对经济发展具有显著诱发和推动作用。一方面,作为生产要素的载体,交通运输保障了经济发展过程中物质和人才等资源的流动和合理配置,从而可以提高生产要素的利用效率;另一方面,作为经济活动的一份子,其产业属性就决定了能够直接创造经济价值。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和科技的进步,交通运输工具和方式越发向复杂化、高级化演变并形成了包括公路、航空等多样化运输方式的综合系统,其中公路运输中的高速公路发展尤其迅速。自1988年我国首条高速公路通车以来,我国的高速公路建设发展迅速,截止2011年,我国高速公路里程高达8.495万公里,且1991—2011年间,我国的高速公路里程年平均增长率为28.95%,其中,在上个世纪90年代的大多数年份,我国高速公路建设的增长率都在30%以上,甚至一些年份的增长率高达70%以上。进入21世纪以来,除了2009年受金融危机的影响,我国高速公路建设增长率仅有7.9%以外,基本保持了15%左右的增长速度①根据国家统计局网站历年统计年鉴的数据计算得到。。可以说,20多年来,我国的高速公路建设极大地推动了我国经济的增长和发展。
现有文献关于交通运输与经济发展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两个方面。首先,交通运输与国民经济的相互作用和关系。王庆云等认为交通运输与国民经济发展之间相互影响、共同发展[1]。刘建强和何景华采用协整等计量手段的研究认为,公路运输货运量与国内生产总值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协整关系,可以推动经济的增长[2]。刘秉镰和赵金涛采用Granger因果检验探讨了公路运输与区域经济增长的关系[3]。张楠楠和徐逸伦探讨了高速铁路对区域经济发展的影响[4]。徐巍和黄民生等探讨了区域交通运输对经济增长的作用[5]。其次,交通运输投资对国民经济的影响。如Knaap&Osterhaven运用空间CGE模型研究了铁路投资对芬兰经济的影响,认为铁路投资对经济增长具有正向推动作用。王元庆,董大朋和陈才等研究者认为公路建设投资对经济增长具有显著推动作用[6,7]。庄序莹和侯敬雯基于CGE模型的模拟分析发现,高铁、公路投资对经济增长具有显著正向推动作用,且高铁投资的乘数效应更大[8]。
与上述较多关注交通运输及投资对区域经济增长影响的研究不同,本文立足于宏观层面,采用向量误差纠正模型等计量手段探讨高速公路建设对我国经济增长的数量效应。
二、变量选取和平稳性检验
(一)变量选取和处理
实证研究所采用的数据均来自于国家统计局网站历年统计年鉴,样本长度为1990—2011年,选取了我国高速公路里程(GS)和国内生产总值分别作为本文研究高速公路建设和经济增长的替代变量。同时,为剔除国内生产总值中的物价因素,选取1990—2011年环比的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作为物价的替代变量,并以1990年为基期进行定基处理,然后将名义国内生产总值除以定基CPI得到实际国内生产总值(GDP)。此外,为了在一定程度上消除数据所存在的趋势性问题,对两个观测数据采取了取自然对数处理。下文的变量平稳性检验以及相关实证计算在Eviews6.0中实现。
(二)变量平稳性ADF检验
为避免时间序列数据带来“伪回归”问题,本部分对两个观测数据序列进行了平稳性ADF检验,检验结果见表1(其中滞后阶数选择采取施瓦茨信息准则)。由表1可见,经济增长lnGDP和高速里程lnGS两个序列的水平值及其一阶差分值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均接受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从而是非平稳的;而两个序列的二阶差分值的ADF检验值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均小于临界值,从而接受备选假设,即序列不存在单位根,两个序列的二阶差分序列平稳。因此,序列(lnGDP、lnGS)均为I(2)过程。
表1 序列平稳性ADF检验
三、我国高速里程对经济增长效应的实证研究
(一)Johansen协整检验
为考察我国高速里程lnGS和经济增长lnGDP之间的长期关系,本部分对这两个序列进行了Johansen协整检验。表2的迹统计量检验表明,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我国高速里程lnGS和经济增长lnGDP之间存在一个协整方程,即这两个序列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同时,表2中最大特征根统计量检验也表明了我国高速里程和经济增长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关系。
基于上述Johansen协整检验,取最大特征值所对应的特征向量作为协整向量并将其标准化,标准化的协整向量为 β=(1,-6.7795,-0.2406),由此可以得到我国经济增长lnGDP和高速里程lnGS的协整方程。
(1)式中圆括号中的数字为标准误。由(1)式中高速里程lnGS的参数和标准误可知,高速里程lnGS的参数是显著的,由此说明我国高速里程对经济增长具有显著影响。在双对数模型中,变量的参数为弹性概念,这意味着我国高速里程每增加1%,将导致国内生产总值增加0.24个百分点,我国高速公路建设对经济增长具有促进作用。
表2 Johansen协整检验
(二)Granger因果检验
上文的Johansen协整检验表明我国经济增长lnGDP和高速里程lnGS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关系,为确定两者之间的相互关系,进行了Granger因果检验,检验结果见表3。由表3可见,在滞后阶数为2时,以概率0.0002拒绝了高速里程lnGS不是经济增长 lnGDP的格兰杰原因的零假设,而以概率0.3987接受了不是的格兰杰原因的零假设,由此说明这两个序列之间存在由高速里程lnGS到经济增长lnGDP的单向格兰杰因果关系。此外,将滞后阶数选择为3阶和4阶(表3略去了滞后阶数为3和4的Granger检验结果),Granger检验仍表明这两个序列之间存在由高速里程lnGS到经济增长lnGDP的单向格兰杰因果关系。
表3 经济增长lnGDP和高速里程lnGS序列的Granger因果检验
(三)VECM估计
协整方程(1)式表明我国经济增长和高速里程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关系,但在短期中,这种均衡状态可能会被偏离。为考察这两个序列之间短期的动态关系,采用了含有协整约束的VAR模型即向量误差纠正模型(VECM)。我国经济增长lnGDP和高速里程lnGS之间的向量误差纠正模型可表示为如下形式。
其中,Δ为一阶差分,β1和β2分别为误差纠正估计中两个方程的常数项;误差纠正项ecmt-1为协整方程(1)式残差项的滞后,反映我国经济增长和高速里程之间的长期均衡关系;误差纠正系数α1和α2反映当变量之间的关系偏离长期的均衡状态时,将其调整到均衡状态的调整速度和方向。参数φ和ψ分别为解释变量——经济增长一阶差分序列和高速里程一阶差分序列的短期调整系数,反映各变量的短期波动对被解释变量短期变化的影响。
表4给出了我国经济增长和高速里程之间的VECM参数估计结果,其中,滞后阶数依据赤池信息准则选择,最优滞后阶数为1。误差纠正系数和的估计值分别为-0.0387和-0.2206,小于零,因此,符合误差纠正的理论意义,说明当系统偏离其均衡状态时,误差纠正项能够使系统自行向其均衡状态进行调整。误差纠正系数只有α1能够在统计上通过显著性t检验,说明每一年误差纠正项使短期经济增长对其长期均衡状态偏离中的3.87%得到调整;而α2不显著,说明高速里程向其均衡状态调整的动态机制微弱。短期调整系数φ1和ψ1的估计值分别为0.6283和 -0.1202,并在统计上是显著的,由此说明滞后一期的我国经济增长和高速里程的变动对本期经济增长具有显著影响。短期调整系数φ2和ψ2的估计值不显著,说明滞后一期的经济增长和高速里程对本期高速里程的影响微弱。
表4 VECM估计结果
四、结论
基于我国1990年至2011年的相关数据,采用协整、Granger因果检验以及向量误差纠正模型实证检验了我国高速公路建设对经济增长的效应。研究结论如下。
第一,我国的高速公路建设对经济增长具有促进作用。Granger因果检验表明,我国高速公路建设是经济增长的格兰杰原因,且协整检验表明二者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高速公路里程每增加1%,其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导致我国经济增长增加 0.24%。
第二,我国经济增长和高速公路建设之间的短期动态调整机制存在。向量误差纠正模型的估计表明,误差纠正系数均为负,符合理论意义,但只有经济增长方程的误差纠正系数显著,说明短期中我国经济增长向其长期均衡状态调整的动态机制存在。
[1]王庆云.交通运输与经济发展的内在关系[J].综合运输,2003(7).
[2]刘建强,何景华.交通运输业与国民经济发展的实证研究[J].交通运输系统工程与信息,2002(1).
[3]刘秉镰,赵金涛.中国交通运输与区域经济发展因果关系的实证研究[J].中国软科学,2005(6).
[4]张楠楠,徐逸伦.高速铁路对沿线区域发展的影响研究[J].地域研究与开发,2005(3).
[5]徐巍,黄民生.福建省交通运输与经济发展关系的定量分析[J].福建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6).
[6]王元庆,张志敏,周伟.公路建设投资优势度计算方法[J].长安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04(5).
[7]董大朋,陈才.交通基础设施与东北老工业基地形成与发展[J].经济地理,2009(7).
[8]庄序莹,侯敬雯.高速铁路、公路建设的财政投资效益研究[J].财贸经济,20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