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学习词典元语言的修辞准则*
——兼论《商务馆学汉语词典》的释义元语言问题
2014-12-03翁晓玲
翁晓玲
(上海师范大学天华学院,上海201815)
提 要 词典的释义行为也是一种修辞行为,需要遵循释义元语言的修辞准则。本文以《商务馆学汉语词典》为研究对象,考察其释义元语言问题,并由此建构汉语学习词典元语言的三个修辞准则:准确化准则、明了性准则、模式化准则。
如果说语文词典是用来解释语词的,那么用来解释这些语词本身的语言就可视为词典释义的元语言。胡范铸(2003)认为,任何语言运用行为都是修辞行为。由此,词典的释义同样也可以看作是一种言语行为。而任何言语行为都是实施一定的交际意图的过程,要实现自己的交际意图,就不能不遵循一系列的行为规则,词典的释义就是一种以最简单、最明确的语言模式来解释词语特征的言语行为,它需要遵循释义元语言的修辞准则。
一、元语言与词典释义元语言
何为“元语言”?元语言,英语叫“meta-language”,是指用来分析和描写一种语言的语言或符号。“meta-”源于希腊语,是一个表次序的前缀,有“在……后;超越”的意思。①“元语言(meta-linguistics)”一词,最初来自西方逻辑哲学,是为解决“说谎者悖论”问题而提出的,上世纪30年代由波兰逻辑学家塔尔斯基创立。
“元语言”何为?元语言理论起始于哲学,它的出现显示了现代哲学的“语言学转向”,另一方面,元语言理论的提出也促进了语言学的发展,但从哲学走向语言学,元语言理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对于哲学家们来说,元语言只是他们研究的手段之一而非终极目的,元语言的创立最初也只是为了给真理概念定义,这当中以塔尔斯基、卡尔纳普为代表。而对于语言学家来说,元语言不仅是他们的研究手段,同时也是他们的研究目的,是就语言为语言而做的研究,以叶尔姆斯列夫、雅柯布森、韦日比茨卡等为代表。
相对于理论性研究而言,元语言理论在应用性研究方面则显得更有活力。“元语言”,正逐渐成为一种普适理论为众多学科所利用、开发。比如,在文学界,有人运用元语言理论探讨小说语言功能问题;在教育界,有人探索元语言与教学的关系;在计算机学界,有人研究计算机编程元语言;在建筑学界,有人建构建筑的“元语言”;在传播学界,亦有人将各种新闻传播媒介纳入“元语言”范畴。而在语言学领域,元语言理论的应用价值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与心理学结合,研究探讨儿童元语言意识的发展;另一个就是与计算机信息处理技术相结合,在辞书释义、语言教学层面的元语言研究。后者是元语言应用性研究的主流,特别是释义元语言研究。
李尔钢(2007)曾对释义元语言的内涵做过阐释:“由于处于描写和解释的地位,辞典释义语言天然就是释义元语言。”但另一方面,他又认为释义元语言除了自然语言,还应包括人工语言。辞典释义元语言是“一种解释目标语言意义的释义语言,包括自然元语言和人工符号元语言两种形态。”换句话说,词典中的释义、例证是释义元语言,而词性标注、语体标注、图片等也同样属于释义元语言的范畴。我们认为,释义元语言的研究对象应该包括词典中用于释义的所有语言文字、符号、图表等。只要与释义相关的,均属释义元语言的研究范畴。
二、《商务馆学汉语词典》的释义元语言及修辞准则
目前我国已经出版发行的单语对外汉语学习词典为数也不少,在这当中,《商务馆学汉语词典》(以下简称《学汉语》)作为一部为具有中级以上汉语水平的外国学生编写的单语学习词典,因有商务馆《现代汉语词典》(以下简称《现汉》)的底子,在释义上要较同类词典科学、准确,在词典体例上也不乏一些创新之处,因此在辞书学界的口碑甚好,影响较大,故本文拟以之为对象,将它与《现代汉语词典》作比,从几个维度审视其释义元语言问题。
1.释义的准确与否
词典要想准确地描写词义首先必关涉到对词义的切分颗粒度问题,而对词义的颗粒度切分又关系到词目义位的多寡,对于传统语文词典来说,对一个词的义位切分不仅会在共时平面上进行有时还会在历时平面上寻根溯源,可是学习词典中义位的切分绝非越细越好,从实用性角度出发,取其中的常用义是最切实可行的办法。因此,简化义位成为多数学习词典普遍采用的义项编纂模式,《学汉语》亦不例外。如“扒”在《现汉》中共有四个义项,而《学汉语》只取其中的两个常用义项,舍弃了非常用的“刨;挖;拆”义与“拨动”义:
扒 ㊀(动)用手抓住可以依靠的东西 ㊁(动)剥(b ā o)掉(示例略,下同)
但学习词典的释义也并非总是义位越少越好,有时,出于学习者的需要,对于一些词义的解释还需要细化,或者对于《现汉》中义位混杂、区分不明的义项,《学汉语》又都重新进行了义位切分,包括对义位的细化、义项的分化、归并与整改等,有时还特别增设比喻义的义项。比如:
【温暖】①(形)暖和 ②(形)感到亲切、友爱 ③(动)使人感到温暖、亲切
而在《现汉》中“温暖”只有①③两个义项,《学汉语》细化了“温暖”的义位,增设比喻义义项②。又如:
【安排】 动 有条理、分先后地处理(事物);安置(人员)(《现汉》)
【安排】(动) ①有计划地按先后次序处理一系列事情②有计划地把人放在关键的工作位置上(《学汉语》)
《学汉语》分化了“安排”的“处理”义与“安置”义,在释义语言与表述上也作了一些改进,并补充了词义中的相关语义信息。
【阿姨】 名 ①<方>母亲的姐妹。②称呼跟母亲辈分相同、年纪差不多的无亲属关系的妇女:王~|售票员~。③对保育员或保姆的称呼。(《现汉》)
【阿姨】(名) ①对跟自己母亲同辈、年纪也差不多的女性的称呼。认识的或不认识的都可以用②指托儿所、幼儿园的保育员或家里的保姆,也可以作对这些人的称呼。(《学汉语》)
对于“阿姨”的释义,《学汉语》将《现汉》中的两个义项归并为一项,这样的归并并不妨碍词典使用者对“阿姨”的理解。
另外,在虚词的释义上《学汉语》亦突显了虚词的用法,在义位切割上也较传统语文词典来得更加细致。如:
啊 ā 叹 表示惊异或赞叹(《现汉》)
啊 ā ㊀ (叹)后边跟着表示赞叹的话 ㊁助)用在句中或者句尾,表示说话中的停顿、想下边的话等,有时可以拖长,也可以连用(《学汉语》)
一部词典的义项分合方式与其编写宗旨密切相关。《学汉语》的编写宗旨是为了具有中级汉语水平的外国人学汉语用的,因此,其义项分合必然也要凸显学习词典的特性,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在义项分合上《学汉语》已作了很大的改进。
由此,我们可以归纳出汉语学习词典元语言的第一条修辞准则——准确化准则。
词典释义是为了帮助词典的使用者准确认知词语的特征,因此释义语言首先应该尽可能准确地描写词义,这是词典释义的首要修辞准则,适用于所有类型词典。对于学习词典来说,“准确化”准则意味着词典编者需要在释义精度与释义易读性之间寻找平衡点,力图在简明易懂的基础上做到释义的准确。“准确化”是学习词典释义的首要前提。
从以上对《学汉语》的释义元语言分析来看,其释义基本符合词典释义的“准确化”准则。
2.释义的明了与否
释义的明了涉及释义内容与释义形式两个方面。释义内容的明了主要包括释义用词的简化以及释义内容的生活化趋向,如:
地 ① 名 地球;地壳 (《现汉》)→地球;地面 (《学汉语》)
【安静】① 形 没有声音;没有吵闹和喧哗 (《现汉》)→没有或者只有很低的声音(《学汉语》)
【银行】 名 经营存款、贷款、汇兑、储蓄等业务,充当信用中介和支付中介的金融机构。(《现汉》)→可以存钱、取钱、贷款、换钱的机构(《学汉语》)
以上词语的释义元语言,《学汉语》都要较《现汉》来得简明,生活化。
释义形式的明了主要在释义表述、释义句式方面。比如,释义表述的口语化、释义句式的单一化等。如:
【菠菜】 名 一年生或二年生草本植物,叶子略呈三角形,根略带红色,是常见蔬菜。(《现汉》)→一种植物,根红色,叶子差不多是三角形,是蔬菜(《学汉语》)
【疲劳】 形 ①因体力或脑力消耗过多而需要休息。(《现汉》)→身体感到很累,需要休息(《学汉语》)
《现汉》对【菠菜】的释义书语化色彩太浓,而对【疲劳】的释义则句式又较为复杂,为此,《学汉语》都进行了重新诠释,从而有效提高释义的易读性。
但是,《学汉语》在释义的明了性上还是存在一些问题,比如个别释词仍然偏难,个别表述仍略显生硬、不够自然。如:
【蹲】(动)两条腿向下弯曲,比坐着的姿势还低,但臀部不挨地
【蜂蜜】(名)蜜蜂用采的花蜜做成的一种黏稠的液体,黄白色,可以吃,很甜,很有营养
【苹果】(名)一种树,果实圆形,多为红色,味甜,微酸,是水果
这里的“臀部”、“黏稠”都属于超纲词,而【苹果】的释义则出现“一种树……是水果”这样逻辑混乱的句子来。
由此,我们得出汉语学习词典元语言的第二条修辞准则——明了性准则。
词典释义的任务是使词典使用者确切地明白词语的特征,由此就必须用尽可能简单、浅近的语言模式来加以解释。词典的用词、表述必须是可读的,而对于学习词典而言,词典释义元语言除了是可读的以外,还应是易读的,易读性在学习词典中显得尤为重要,因此,在学习词典中,“明了性”准则有时甚至要优先于“准确化”准则,因为词典释义首先只有让外国学习者明白,才有可能最终实现释义的有效性。
具体而言,“明了性”准则又包含两个次准则:
(1)以浅驭深次准则
这是就释义的内容而言,应以最浅显的内容来驾驭深刻的语义。浅显的内容主要是指释义用词的元语言化、释义表述的简洁明了。释义用词的元语言化,就要求学习词典编纂者需要注意控制释义用词的数量,选择较为浅显、常用的词语进行释义。释义表述的简洁明了,要求词典编纂者在释义用词选择的基础上,还需要注意释义表述的生活化、简明化。
(2)以简驭繁次准则
这是就释义的形式而言,应以最简单的形式来驾驭复杂的内涵。只有运用简单的形式才能更好地实现词典的易读性,但简单的形式并不意味着释义的粗浅。在学习词典中,简单的形式指释义表述的口语化、释文结构的趋简和释义模式的易读性,包括释义句式的结构单一、语义完足,释义符号的指向明确等等。
从对《学汉语》释义元语言的分析中可知,其释义元语言基本符合“明了性”准则,但也存在个别问题。
3.释义元语言的模式化程度
对于一部词典来说,释义语言的模式化程度与释义的易读性呈正相关,因而,汉语学习词典对释义语言的模式化要求就更高。释义语言的模式化包括使用释义词模、释义句模等。
词典中的释义词模主要有“比喻”、“形容”、“指”、“表示”、“象征”,五者释义功能各异。其中,“比喻”与“象征”由于其释义功能的明确指向性,因此在《学汉语》中其释义模式化程度最高。“表示”次之。“形容”与“指”最差,其原因在于“形容”与“指”丰富的释义指向性,“形容”指向具体、形象的语义层面,与形容词具有语义上的亲缘关系,但“形容”却并不一定只用于形容词释义,而且也不一定适用于所有的形容词,一般说来,形容词释义中有三种情况宜用“形容”:一、一条释文中包含两种释义模式,且释文较长时,宜用“形容”连接语义断层;二、要在释文中引出适用对象时,宜用“形容”;三、释文的动作义较强时。在《学汉语》中共用“形容”77个,比例并不多,一般直接置于释文开头,也有2个用于扩注中。如:
【凄凉】(形)②寂寞,周围没有人(多形容环境、景物)
【沸腾】(动)②形容气氛热烈,情绪高涨
【千百万】(数)形容极多
【发疯】(短语词:动-宾)②形容做事不符合一般人的做法,比较奇怪
“形容”作为释义词模被用于形容词、动词、数词甚至是短语词释义中,可见,《学汉语》在对“形容”释义功能的定位上还不够明确,类似的还有“指”。
而《学汉语》对于释义句模的使用则主要体现在两个地方,一是用于核心结构的释义中,一是用于附加结构“注意”、“辨析”栏以及其他释义外的结构中。可以看出,《学汉语》在释义过程中已经有了使用模式化元语言的意识,如:
【安排】(动)①有计划地按先后次序处理一系列事情②有计划地把人放在关键的工作位置上
“安排”词条同样的语义信息用同样的表述形式。又如:
望(动)㊀ 向远处看
【嘹望】(动) 从高处向远的地方看
【张望】(动)向周围或远处看
此三个“望”类词也体现出了释义语言的模式化趋向。
在“注意”、“辨析”栏中,语言的模式化程度还要高。如:
【叔父】(名)父亲的弟弟:注意“叔父”不用作当面的称呼,当面叫“叔”或“叔叔”。
【叔母】(名)叔父的妻子。口语里叫婶子:注意“叔母”不用作当面的称呼,当面叫“婶”或“婶婶”。
【叔叔】(名)②当面称呼年纪比父亲小一点儿的男人:注意“叔叔”可以用作当面的称呼。
以上三个词中提示了三者的用法,句式也完全相同,只是【叔叔】条把“不用作”改为“可以用作”。
尽管《学汉语》在释义上已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模式化倾向,但是仍存在不少问题。比如用于释义词模前面的限制语使用混乱,以“比喻”为例,“比喻”前使用的限制语就有“有时”、“有时用来”、“常用来”、“常”、“多”、“多用来”、“多用于”、“多用作”、“也”、“也比喻”、“现在”、“现”、“现在多用来”、“后”等十余种之多。而同一语义场词释义句式、释文结构的模式化问题就更多了,如:
【哥哥】(名)①父母相同(或者只有一个相同)年龄比自己大的男人
【姐姐】(名)父母相同(或者只有一个相同)而年龄比自己大的女子
【妹妹】(名)和自己同父母,或同父不同母、同母不同父而年龄比自己小的女子
三词同是“直系亲属”语义场的“同辈”类词,但释义结构却并不相同,【妹妹】的释义太繁琐,宜与【哥哥】、【姐姐】同一模式,而即便是同模式的【哥哥】与【姐姐】的释义也还有一字之别。
由此,我们得出汉语学习词典元语言的第三条修辞准则——模式化准则。
一种语言的词汇系统是开放性的,但词典对词语的解释的元语言却不能是开放性的,它必然要呈现某种程度的模式化。释义模式的元语言,就是一套用来解释词义的释义模式系统,包括释义词模、释义句模与释义框模。释义词模主要是指释义指示语与各种参见用词,释义句模是释义中所应用到的各类句式、句法结构。释义框模是指释义结构的整体框架模式,包括词典的宏观结构、中观结构及微观结构等框架模式。
汉语学习词典释义语言的模式化,有助于提高词典的易读性与释义的有效性。具体而言,释义语言的“模式化”准则又包括一系列次准则:
Ⅰ统一性次准则
统一性是指释义时应注重释义模式在系统内部的统一,也就是说,各个释义模式在系统中都有相对应的释义功能,分工明确,不能混用、滥用或误用。比如,释义词模“比喻”适用于提示词的比喻义,“象征”适用于文化色彩词释义,而“表示”则主要用于提示词的语法意义、情态陪义②以及词义较虚的概念意义释义等。又如,词典附加结构的“注意”栏主要用于提示词目的语法信息、语用信息、用法信息等,而“辨析”栏则主要用于近义词之间的词义及用法辨析等。
Ⅱ同一性次准则
同一性是指同一释义功能表述、同一语义信息表达应该用同类的释义模式元语言,同一场词应当用同类的释义模式元语言释义。比如,学习词典的“注意”栏中对于同类信息的提示就可以用同类的释义模式元语言,如对语气信息的提示,可用释义句模“A+表示+[语气]③”进行释义。
同一性次准则的第二个表现形式在于同一场词应当用同类的释义模式元语言释义,这里的“同一场”指同一语义类场,是对同一词类的词的下位次级分类。关于词的分类语言学界大体有两条路线,一种是以语法功能为主要依据,以词在句子中所充当的成分为取向,这是普通语言学的研究路径,词典对词目词的一级分类主要基于此。另一种则以意义为取向,通过词义归并义类,这是辞书学的研究路径,主要用于义类词典的研制,而对于建构学习词典释义语言的修辞准则,传统的意义分类法也同样适用。
Ⅲ对称性次准则
对称性次准则是指同一类别的词应尽量使用同一类别的释义模式,这里的同一类别除了同一义类外还包括同一结构、同一义素构造。对称性次准则是对同一性次准则的进一步阐发与展开,当然,对称性次准则并不适用于所有词目,它一般针对复合式结构且义素语义较为单一的合成词。比如,偏正式结构的动词“拜读”与“拜访”,都有同一义素构造“拜”,那么两词在释义中就应优先考虑对称性次准则,可分别释为“带着敬意读”与“带着敬意看望”。在汉语学习词典中运用对称性次准能帮助词典使用者通过对语素义的理解来更好地掌握词义。
在这方面,《学汉语》进行了一些有利的探索,但还远远不够。
三、结 语
释义元语言研究的根本意义在于提高词典释义的有效性。词典的释义是一种以最简单、最明确的语言模式来解释词语特征的言语行为,为实现其交际意图,它不能不遵循一系列的修辞准则。尽管当前对于汉语词典元语言的研究不少,但多数学者尚未清晰地意识到词典的释义是一种修辞行为,有其具体的修辞准则。对于汉语学习词典而言,其释义元语言的修辞准则应该包括“准确化”准则、“明了性”准则与“模式化”准则。
对于一部动辄上万个词条的词典来说,要想实现整部词典释义元语言系统的模式化确实是很不容易的,它有赖于词典编者的努力,也有赖于研究者们对词典释义语言的元语言化、模式化所进行的系统性、实证性研究。
词典释义语言是一个封闭的自循环系统,它是元语言化的、模式化的,有其特有的修辞准则。汉语学习词典释义元语言的修辞准则,最终是为实现学习词典释义的易读性与有效性服务的,而影响有效性的因素包括:内容、表述、形式,这些都可以在词典编纂时运用修辞准则加以克服。
从近些年来国际辞书学界的趋势来看,学习词典的释义系统正趋于向释义形式的多样化与释义内容的简化两个维度发展,这些发展趋势都大大提高词典的利用率与易读性。我国的汉语学习词典编纂起步较晚,与之相比,其总体编撰质量仍有待提高,其释义语言系统也有待进一步整合,若能从元语言的修辞准则角度考量,不失为一种较为可行的办法。
注 释
①在自然科学学科中,也有些人把它翻译成“超”或“超级”,如“meta-chemistry”(超化学,超级化学),但在社会科学界,多数人则倾向于把它译成“元”,如元语言、元逻辑、元哲学等。
②张志毅、张庆云(2005)曾对词义的附属义进行了九分,包括:属性陪义、情态陪义、形象陪义、风格陪义、语体陪义、时代陪义、方言陪义、语域陪义、外来陪义。传统语文词典对附属义的揭示常内化于释文中,较少显性标识,而学习词典的性质决定了其在解释词义附属义时使用的释义模式要更多样化,涉及的陪义类型要更广一些。
③这里的“[语气]”是词典释义的语义参数。语义参数,可视为词典释义模式元语言的一种,是对词语所表示的所有语气类别的概括,具有可替换性特点。关于词典释义的语义参数,具体论述可参见翁晓玲(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