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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焕辉先生访谈录

2014-12-03李胜梅梁丹丹访谈整理

当代修辞学 2014年5期
关键词:语言学语言文字理论

李胜梅 梁丹丹访谈、整理

(1河北大学文学院,河北保定071002;2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南京210097)

【1】问:刘老师,您先后出版了《修辞学纲要》《言语交际学》《交际语言学导论》《言语交际学基本原理》《言语交际学教程》《言与意之谜》《言语交际学重构》等著作,“言语形式的最佳组合说”在汉语修辞学界独树一帜。请问您是怎样走上修辞学研究这条学术道路的?

答:我搞修辞这一行,是大学时代自己选定的。我没有光磊、熙宗他们那么幸运:成为中国现代修辞学奠基人陈望道先生的嫡传弟子,在大师的指引下步入中国修辞学的科学殿堂。我是从一条崎岖不平的山路几经曲折,绕道跟大家走到一起来的。我幼年丧父,仅读完初三上学期就辍学在家劳动。但我不甘沉沦,竟在一年半内靠熬夜自学完初中全部课程,并抓住机会以初中同学等学历考取了景德镇师范学校,毕业后保送考入江西师范学院中文系。学中文的人梦想很多!本来省属师范院校的培养目标当时很明确,不存在什么专业方向选择问题。可那是一个充满激情和理想的时代,总想在当好一名普通教师的同时在文学创作或评论方面有所建树。经过一段专业思想教育后,自觉作为一名国家培养起来的党员大学生,理应根据学校的培养目标忍痛告别作家梦,安心当好一名出色的中学语文教师。这就起码要具备扎实的汉语言文字功底和必要的文学素养,方能在陶冶学生高尚情操的同时,完成培养他们熟练使用祖国语言文字的能力这一语文课自身不容推卸的任务。这样,我从进入二年级开始,就在不放弃文学的同时,把学习重心转到语言学上了。我当时觉得不管毕业后干什么,说、写等语言基本功都是终生管用的,而《语法修辞讲话》中所讲的修辞学正是一门研究怎样把话说好、把文章写好的学问。因此,我搞修辞这一行是学校的培养目标促成的。

【2】问:您的修辞学研究起步非常早?

答:就选择这一专业方向来说我算早的,但真正开始修辞科学研究还是进入破除“知识无用论”后的科学春天里。此前虽然也读过以陈望道《修辞学发凡》为代表的王易、张弓、杨树达、陈介白、张志公、赵景深、林裕文、周迟明等大家的著作及刚才提到吕叔湘、朱德熙合著的《语法修辞讲话》,也为江西教育出版社1963年出版的中学生升学辅导读物撰写过“修辞部分”,但我所做的是吸收前人的研究成果,在分析各种修辞实例中积累汉语修辞的成败经验,提高自身的文字水平。这一准备阶段很长,但对我后来坚持从汉语修辞实际出发来借鉴国外语言学理论以进行学科理论建设,大有帮助。

【3】问:您在研究中有特殊的追求和体会吧?

答:算不算“特殊”不好说,我想引用郑板桥的《竹石》诗来谈点粗浅体会:“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我很喜爱这首诗,它表达了我的治学态度:做学问只要认准了目标,就得咬住不放,不能为赶时髦而随风转。赶时髦不是与时俱进,而是没有学术主见的表现。确定了以汉语修辞研究为主攻方向,就要为这点朴素的追求而一搞到底,不搞出个样子,决不罢手!不过,我没有什么独特的追求和过高的奢望,只希望从事汉语修辞和教学实践的人看了我写的东西后说“是这么回事,就这么个理儿,跟我们的工作较贴近”,就心满意足了。

【4】问:您的第一本修辞学著作是1980年出版的《用词造句》,一年后的修订本书名改为《语言运用概说》,1982年又出版了《语言的妙用:鲁迅作品语言独特用法举隅》,其要义是否就是为了凸显您后来许多文章谈到的“修辞就是对语言的一种妙用”呢?

答:问得好!这说明你们较全面地了解过我的求索轨迹。我认为做学问要从最基础的地方做起,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用词造句是修辞的基本功,汉语修辞最见功力之处是用词的精当及造句的灵巧。一篇文章或一席讲话的雅俗、写说者的文化素养,往往就从这些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用词造句》修订本的改名,是因为增加了“语段修辞”一节,而非补偏之举。我把修辞研究建立在语言的有效运用(即妙用)规律的探讨基础上。上面提到的修辞学名家都把修辞活动落实到语言文字的使用功夫上,缺少这道基本功,即使立意再高远、内容再完美,也是无法表之于口或形诸书面以达之于人的。王易1930年出版的《修辞学通诠》(下称《通诠》)出自一个文学家、诗人之手,尽管是用文言写的,但文笔酣畅,其中不乏阐述修辞和修辞学的真知灼见,靠的是作者对修辞现象的洞察和对自身文学实践的总结。而《发凡》却脱出了古代文论的窠臼,作者站在语言学家的立场上,自始至终都是从语言使用的角度来阐述的,即以语言为本位建立起理论体系,这是陈望老的历史功绩所在,也是《发凡》被尊奉为中国现代修辞学奠基作的原因。而这也是我一贯把修辞活动看作是对语言文字的匠心独运,把修辞学当作语言学的一个分支学科来研究的认识出发点。当然,修辞现象是一个多层面的复合体,涉及社会的、文化的、心理的、物理的多种异质因素,人们尽可以根据不同价值取向,从不同角度、不同层面去研究它。但从我确定以修辞学作为自己的主攻方向后,就把研究精力集中在语言文字的匠心运用上了。我认为,修辞学研究不把功夫下在揭示语言文字使用的本身奥秘即其规律性上,却去大谈与之相关的外围非语言因素,这种研究虽然也有它一定的认识价值,但对指导人们的修辞活动实践、提高全民的母语表达水平是没有实际帮助的。

【5】问:您认为修辞学究竟是一门什么样的学科呢?

答:我认为,第一,研究修辞学各人都有按照自己的认识和价值取向选择不同角度和方法的权利和自由,我也有坚持自己的价值取向和研究道路的权利和自由,大家都在互相包容中各自发展吧。当代社会对修辞学的需要是多层面的,更何况各种不同路向发展到一定程度可能会殊途同归呢,学科发展也有其自身规律嘛。

第二,要搞清楚“修辞”指何事、何物,得先搞清楚“辞”是什么,这是廓清中国修辞学面貌的一个关键性问题。早在1924年,望老就在《修辞学在中国之使命》一文中对“辞”作了中肯的表述:“辞是由思想和言语组成的,二者缺一,便不成辞。”王易在《通诠》中干脆把“辞”表述为“以人之思想表于声音或文字上之物”,并对思想与声音、文字的关系作出了与望老异曲同工的解释。这两位中国现代修辞学大师都把“辞”看作思想内容与言语外形的统一体。“辞”小到一句话(包括独语句),大到一段话乃至于一次演说、一篇文章,指具有最佳表达效果的言辞和文辞。《现代汉语词典》中“辞”的释义有“优美的语言”,指说得好的言辞或写得好的文辞。古代先哲正是从如何营造这样的“辞”入手来阐发各自的修辞学见解的,现代修辞学代表作也是由此入手来建构各自的修辞学体系的。《发凡》中的“辞格、辞趣、辞的意味、辞的音调、辞的形貌”,后人在此基础上提出的“辞律、辞规、辞风、辞色、辞彩、辞章”以及日常用语中的“辞藻、辞令”等,读者一看就知“辞”是何物。至于“修辞”,我把它当作一个动词或动宾短语来理解。《发凡》的解释是“调整或适用语辞”,并在引言中明确提出:“修辞原是达意传情的手段。主要是为着意和情,修辞不过是调整语辞使达意传情能够适切的一种努力。”(《发凡》1982年版第3页,以下均指该版)《通诠》则指出:“‘修辞’语出《周易·乾·文言》‘修辞立其诚’,其义为修治言辞。《说文》释为‘讼’,乃初义耳。经传所称之辞,意皆通指一切之言辞,与所谓‘意内而言外’词字故通。辞也者以言表意,非可率尔,故必修。修之云者,内整其意,外传其言,期于达而无病也。非第达而无病已也,进一步求,更期于美,期于善,期于尽其妙而穷其功。故修辞之理论方法,不得不专研焉。研究此种理论方法之学谓之‘修辞学’。”对于《发凡》的解释,我赞同学界的肯定性评价;而《通诠》的解释,总感到尚未引起重视,这大概与它用的是文言有关,但“修治言辞”这一定义,我觉得很有可取之处。“修辞”二字不管是看作合成词还是短语,都可以分析成动宾关系,“照辞直解”(仿《发凡》第9页的说法)为“修→辞”这种活动,指人们的修辞活动及其在活动过程中所产生的一切修辞现象。其中的“修”同“修身、修德、修业”之“修”的用法相通,都含有“修养、修炼”之意,指“锤炼、打磨、打造、营造”足以达意传情的言辞和文辞的言语修养(包含思想道德修养)。传统修辞学的“炼字、炼句”均可视为此义的体现,“修辞”虽然不排除“修饰、修改”的活动,却绝非仅限于此,而是创造性地使用语言文字的活动。“修”的目的就在于提高“辞”的最佳表达效果即“辞效”。这与《发凡》的“达意传情能够适切”说、《通诠》的“尽其妙而穷其功”说的精神相通。这种追求辞效的修辞活动,恰如《发凡》所述,有时是“随笔冲口一晃即过的”,有时是“添注涂改穷日累月的”,这是一个长期的修养、修炼过程。

中国修辞学这门古老学科是以“辞”为核心概念建立起来的,舍此便无修辞活动及其原则可言。王易在解说“辞”的含义之前就一语破的地指出:“何谓辞?解释此问,即所以明修辞学之材料及对象。”以什么为修辞活动的材料,特别是以什么为修辞学的研究对象,往往决定这门学科的性质和风貌。明明在讲中国修辞学,却连“辞”这一核心概念都弃之不顾,岂不要越开拓创新离中国修辞学传统越远吗?须知“辞”是用来表达的。自《论语·卫灵公》篇记录孔子提出的“辞达而已矣”这一著名命题以来,后世诸家研究修辞都是扭住“辞达”如何来展开论述的。当代语法大家邢福义先生还把它视为“国学精魂”给予高度评价,认为“辞达而已”是反映语言应用和发展变化规律的深刻学理、基本原则。(邢福义《国学精魂与现代语言学》,《光明日报》2008年8月8日)根据上文对“修辞”的直解,再仿照上引《通诠》的说法,可以说中国修辞学是一门专研“修→辞”之理的科学。《发凡》虽然也说过“修辞学原是‘勒特列克’(Rhetoric)的对译语”,但从全书内容和整个理论体系看,都是围绕着如何“使达意传情能够适切”来展开探讨的,这与西方修辞学大相径庭!人们在修辞活动中如何把言辞和文辞“修”到如此“适切”程度?此中必有其内在机理即规律性。王希杰先生在其著作中一贯把修辞学表述为“一门研究交际活动中如何提高语言表达效果的规律规则的科学”,这是我们大家都能接受的。由此可见“修辞”不等于“解辞”,中国修辞学没有“解辞”的任务。《发凡》以无懈可击的缜密思维将“引言”中关于“修辞”的定义和学科建设的理论主张贯通于全书各个章节,毫无前后矛盾的纰疵。书中关于理解的论述,或从对表达者的要求角度提出,或从评价修辞学的社会功用角度发表宏论,与开头的“修辞原是达意传情的手段”的论断完全一致。不错,作为交际工具的语言,在交际中既具有表达功能,也具有理解功能。但两种功能相比,表达是第一位的,有表达才有理解,为了表达得好才需要顾及理解。语言本来就是在“人类到了彼此间有什么非说不可的地步”(恩格斯《自然辩证法·劳动在从猿到人转变过程中的作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74年版,第511页)产生并为适应表达需要而发展变化的;现代语言学奠基人索绪尔说“语言是一种表达观念的符号系统”(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高名凯译,商务印书馆1999年版,第37页)。修辞就是一种专门用来表达的手段,《发凡》用“达意传情”四个字彰显了它的表达性,再加上“能够适切”四字表明这是一种最佳的成功表达。

第三,望老在《发凡》中的确阐明了语言因素与外部相关的非语言因素之间的辩证关系,这是作为思想家的陈望道眼力过人之处。因为它所要阐述的并非语言文字的一般表达,而是要“使达意传情能够适切”的最佳表达。他高屋建瓴地指出:(1)修辞所可利用的是语言文字的一切可能性;(2)修辞所需适合的是题旨和情境。其中第(1)条是强调修辞活动赖以进行的工具、手段一切可能性的利用,即其原文所说的“资料、凭据”;舍此,修辞活动将失去可以利用的最起码的物质条件。但是要将“语言文字的一切可能性”发挥得恰到好处,就万万不可缺少第(2)条所述的基本原则,即其原文所说的衡量修辞好坏的“标准、依据”(第8页)。第(1)条的重要性是明摆着的,第(2)条则是修辞学区别于语言学其他分支学科的核心,望老在论述“题旨和情境”一节结尾总结道:“总之,修辞以适应题旨情境为第一义,不应是仅仅语辞的修饰,更不应是离开情意的修饰。”因此“凡是成功的修辞,必定是能够适合内容复杂的题旨,内容复杂的情境,极尽语言文字的一切可能性,使人觉得无可移易,至少写说者自己以为无可移易。”(第11页)这里说的“资料、凭据”即工具、手段与“标准、依据”即基本原则各处于什么地位、其相互关系如何,一目了然。这是《发凡》对汉语修辞实践和中国修辞学的本质特征最精辟的概括。故后人的修辞学著作,从20世纪50年代修辞学的大普及,到1963年出版张弓的《现代汉语修辞学》,一直到80年代至90年代中期出版的汉语修辞学著作,学者们都是像望老一样来处理这二者关系的。我在这里重提望老关于“极尽语言文字的一切可能性”的教诲,呼吁加强语言文字层面表达功能的发掘和母语基本功训练。

【6】问:您把语言文字的使用强调到如此高度,是否有些实用主义或单纯技术倾向?

答:这一问题涉及面很广,我想先谈谈什么是科学。一般地说,科学是一种反映现实世界各种现象的客观规律的知识体系;具体地说,科学是反映自然、社会、思维等客观规律的分科知识体系;严密点儿说,科学是运用范畴、定理、定律等思维形式反映现实世界各种现象本质规律的知识体系(《辞海》1999年版“科学”条)。这些说法都强调了知识的体系性,也就是组成知识系统的各个部分应有内在的本质联系,而不是彼此无关或仅限于表面联系的常识杂陈。陈望道《发凡》、张弓《现代汉语修辞学》和以王希杰《修辞学通论》为代表的一批当代修辞学佳作,都称得上是科学著作。

中国修辞学历经数千年的孕育和发展,已经形成自身独特的学术传统,与西方修辞学产生、发展的背景大不一样。中国古代科技有重实用的经验型个性特征,形成了根深蒂固的济世传统;古希腊科学家们则具有“为科学而科学、以科学认识本身为目的”的个性,对一些看似与现实生活没有直接关系的自然哲学、基础数学、物理学、天文学和地理学投入巨大热情并取得了巨大成就。但不能因此而绝对化,从整个科学发展史看,两种不同的研究取向是并存发展、相辅相成的。我国古代很多学科领域也有非实用倾向,道学中就有对世界本原的考问,数学在宋元时期也已部分程度地超出了实用的范围。而古希腊科学发展史上也出现过伟大的技术成就,比如阿基米德既是有名的科学家,又是出色的工程师,在实用技术上有颇多出人意外的建树。科学与技术、理论与实践、修辞学与修辞术是辩证统一的,我们切莫把它们截然割裂开来且对立起来。今天我们仍要坚持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世界观,坚持理论与实践的统一,把实践看作认识的目的和归宿。

【7】问:不少学者认为,中国修辞学乃至整个语言学的理论建设仍相对薄弱,您怎么看?

答:这个问题还涉及这么两层意思。一是承不承认中国语言学和修辞学的理论建设落后于西方;二是若承认这一事实,那么中国修辞学的理论建设应如何加强。

上面已说过,中西方整个科学技术发展的历史背景不同,学术发展模式和道路不同。这自然会反映到语言学和修辞学研究中来:中国语言学继承了古代通经致用的传统,偏于实用,注重解决社会生活中的语言运用问题,相对忽略了理论尤其是方法论的建构;外国语言学家却相反,注重理论建构,突出表现在语法理论的不断出新。但我们千万不要忘记吕叔湘先生给龚千炎《中国语法学史稿》题序时所告诫的:“外国理论在哪儿翻新,咱们也就跟着转。”我很欣赏傅雷谈做学问、写论文的十六个字:“国际视野,中国立场,人文情怀,问题意识。”我们可以把外国的语言学理论当作参照系,学习他们的立论精神,走自己的路。进入改革开放新时期以来,中国修辞学的理论建设热情空前高涨,涌现出一批具有时代精神的修辞学理论学者,他们的著作并不比西方修辞学者的著作逊色。愿我们“脚踏着祖国的土地,背负着人民的期望”,走出一条具有汉语修辞特色与民族风格的本学科理论建设之路来。

从何入手来建设中国人自己的修辞学理论?前面提到的一些优秀代表作已有自己的理论框架,我的几篇拙文也作了尝试,如《中国修辞学的新发展及其他》(《修辞学习》1987年第2期)、《一切修辞手段均可归结为组合——把修辞学研究建立在语言运用研究的科学基础上》(《修辞学研究》第5辑,厦门大学出版社1987年)、《修辞关于方法论——关于修辞学研究的科学化问题》(《江西社会科学》1989年第2期)、《在探索中前进的中国修辞学》(《语法修辞方法论》,复旦大学语法修辞研究室编,复旦大学出版社1991年)、《中国修辞学的历史源流与新世纪多元取向的思考》(《南昌大学学报》2011年第6期)。概括起来说,就是继承中国修辞学自己的优良传统,借鉴现代语言学理论来研究汉语修辞活动,建立一个传统与现代对接的当代中国修辞学的理论体系。具体地说,以“辞”为本学科建设的逻辑起点,以“达意传情能够适切”或曰“适度”或曰“得体”为最高目标,以“适应题旨和情境”为实现这一最高目标的基本原则,以构成言辞或文辞的语言符号或文字符号的优化组合为修辞手段,再从音形、语义及辞的结构三方面,将“辞”的优化组合(亦即语言或文字符号的优化组合)细化为一个条理分明的汉语修辞常规手段和超常规手段系统。

我们走在中国语言学和修辞学研究的路上,追问不歇,思索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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