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晚宋士大夫袁镛之辈气节
2014-08-15武海波
武海波
(广东科技学院思政部,广东 东莞 523000 )
清代大学者全祖望先生为南宋末年四明抗元义士袁镛作墓志铭《宋忠臣袁公祠堂碑铭》,其文深刻揭示了南宋士大夫两种不同的气节,一种是以袁镛为代表的宋朝士大夫忠义气节,另一种是以谢昌元、赵孟传为代表的宋士大夫的变节气节。然而概括宋士风表现形式,主要还包括以下几个方面,“既有已状元宰相文天祥为代表的忠义之风;
一、简析对袁镛的认识
袁镛为何人也?袁镛(?—1276),字天与,鄞县人。南宋咸淳七年进士,授签书平江军节度判官,因居丧未仕。元军南下,宋宗室赵孟传以沿海制置使镇守庆元,将作少监谢昌元寓居城厢,镛与两人交往甚密,誓以死殉国。景炎元年(1276)三月九日,元兵至慈溪车厩(今属余姚),先遣游骑18人,进驻鄞县城西资教寺。赵孟传、谢昌元谓袁镛,你先去,晓以大义,我等即率兵前往。镛遂奋然独往,遇元兵骑将,开陈大义。次日,元大军继至,赵、谢惧,于车厩献图降。镛被困,候援不至,挺身与元骑兵战,终被执。袁镛死的很惨烈,“已而,游兵至鄞上,镛先二人徃覘敌,奋不顾身,以大义摧敌,为敌所擒。①”元将劝降,他怒斥:“吾为宋臣,决不降!”元将怒,取竹箕穿洞,架于其颈,点火焚烧。在一个大家族中,家中最有权威的家长始终是处于家族中德高望重的地位,处于家族核心地位和支柱地位,而这正是靠儒家传统道德理念——“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维系了这种伦理关系。
虽然南宋也有像袁镛这样忠国忠君的臣子,但是南宋并非所有的士大夫在面临元朝统治阶级威逼利诱情况下都会保持忠义气节。如宋末汪元量针对宋末变节之风说:“满朝朱紫尽降臣”,“满目故人皆厚禄”②。他们中有的可能是为了在改朝换代后继续寻找自己高官厚禄,继续享受荣华富贵,有的可能是为了不想成为蒙古军队的阶下囚或者刀下魂,在自己生命财产利益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他们抹杀了自己恪守的儒家伦理道德观念,也选择放弃了自己的民族和君主,“自贾似道丧师后至今十余月,国事危急,将士离心,兵出屡衂,朝廷方理佥科场明堂等事,士大夫陈乞差遣,士人觊觎恩例,一筹不画,及是束手无措,乃议纳土,永为小国,賫降表奉使燕京,哀哉!”①可见到了生死临头的时刻,宋朝那些满嘴仁义礼智信的士大夫也是变节求利,苟活一世。
二、 儒家君臣道统支配着封建社会臣民的思想
儒家思想一直被认为是中国封建社会调节伦理关系的主导思想,支配着中国封建社会上至君臣下至普通民众的思想和心理,也是封建社会统治者控制臣民最成功的思想武器,臣子忠君忠国的思想是任何人动摇不了的,因为那就是封建社会的道德底线,谁要是超越这个底线,他就是大逆不道,为社会所唾弃和歧视。两千多年过去,到了宋朝时期,理学思想盛行,儒家的伦理道德观念已经牢牢支配着人们的思想,“亲亲”与“尊尊”的宗法血缘观念作为社会存在和政治思想的伦理基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儒家伦理道德深刻的影响着南宋末年的士大夫,他们的气节是有其历史根据和伦理道德根据的。
三、 国家危亡之际总有义士挺身救国
宋朝末年,蒙古人的铁蹄已经踏入中原和南方的土地,南方人受到外来民族的倾略和践踏,宋理宗等这些末代皇帝昏庸无比,国家机构腐败,士风萎靡。在此种情况下,并非所有南士都会随波逐流,而有很多士大夫肩负国家危亡职责,救倾倒之大厦,出现一个个像袁镛这类义士。谢枋得曾赋诗,“八闽英杰盛如林,安得三忠存至今。旧俗风流千载事,精忠大义一般心。”[]诗中提到的三忠,分别指的是:张世杰、陆秀夫、文天祥。南宋这个偏安于江南一隅的朝廷,仅仅是以长江作为屏障的朝廷,但是仍然有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这是一个民族的立足点,他们可以为了国家、为了君主抛头颅洒热血,但是却不能失节,绝不能让外来侵略势力侵犯本民族的任何利益,这就是一种忠义气节,是一个民族在自己长期栖息生存繁衍的国土上形成的性格和气质,所以当国家面临危亡之际时,都有一大批烈士为国捐躯。
四、马背民族的歧视政策
元朝人曾对其他民族实行过民族歧视政策,在征服宋朝以前,蒙古人攻城掠地都是实行屠城政策,在他们眼中没有考虑其他民族的生存,所以蒙古人征服宋朝以前,在蒙古人的眼中汉族是个卑微的民族,是个低等民族,所以在蒙人的心中根本谈不上民族平等,蒙古族的民族歧视政策加剧了民族矛盾,也加剧了宋士大夫对蒙古民族的仇恨。蒙古人为了征服其他世界和掌握其他民族的统治权,推行野蛮的开拓领土政策,对异族采取杀戮政策,剥夺其他民族的生存权。因此在宋朝士大夫心目中,有些士大夫是心灰俱灭,认为即使元朝攻下宋朝也不会重用他们的,不是杀戮他们,就是奴役他们,他们宁可觉得死也不愿意这样苟活在马背民族的铁蹄下,这也是宋朝士大夫为什么宁愿牺牲也要获得气节的原因之一,也不愿沦为蒙古人拉货的牛马,这是一种气节,也是一种生存价值,所以更多人选择了保留名节。
综上所述,通过阅读《宋忠臣袁公祠堂碑铭》,对袁镛之辈的窥探,来领悟宋朝南士的忠君忠国气节,正如宋末郑思肖认为:“天下即崩裂,忠诚义士死于国者,极慷慨激烈,何啻百数,曾谓汉唐末年有是夫。”②所以说宋末忠义之士仍然有其可嘉之处,在那个时代具有时代价值。并不是宋末大部分南士都投叛了元朝,也并非宋末所有士大夫都是丢失了气节,丢失了儒家传统的伦理道德。理学思想中的“君臣”、“忠孝”观念依然支配着南士的价值观,其思想也是形成南士忠君忠国气节的根蒂。
注释
①据(明)徐一夔撰,《始丰稿校注》,卷十四,浙江古籍出版社.
②据(宋)汪元量撰,《增订湖山类稿》,卷一《醉歌》和卷四《唐律寄呈父凤山提举》。北京:中华书局,198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