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海明威小说的叙事艺术

解靓

摘要：本文从海明威小说叙述的时间、人称、聚焦以及方式四个方面来具体解读其叙事特色，让读者更好地了解到海明威小说创作的高明之处。当然，海明威小说中的叙事艺术并不是相互独立存在的，而是在叙事过程中相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动态变化的叙事轨迹，呈现出一个变幻莫测的海明威小说世界。

关键词：海明威 小说创作 叙事艺术

引言

海明威是美国颇具影响力的作家之一，人们对他的研究不胜枚举，然而，更多的研究是针对他的作品思想等，而对于他作品中运用的叙事艺术却研究甚少。本文一改往常研究者对海明威作品本身内涵的研究，转而挖掘出其中运用的叙事特色，让人们更好地参透这个叙事高手的叙述艺术。正如一个评论家所言，一部小说的优劣之分主要在于故事讲述方法方式上面，而非故事题材的选择与应用方面。

一、海明威小说中的叙事艺术解析

（一）叙事时间

作为叙事艺术中的一个重点要素，叙事时间在海明威小说中的运用是非常鲜明的。一般来说，小说涉及的时间主要有故事时间和文本时间，根据二者的关系我们又把叙事时间分为时序、时距和频率三个方面。

所谓时序是指小说中故事时间与文本时间是否一致的问题。一般来说，时序有顺叙和时间倒错两种方式。其中，顺叙就是指故事进展的顺序与文本叙述顺序基本同步的叙事手法，它给读者呈现的是一幅幅清晰的故事脉络。海明威显然也会采取这样的叙述手法。比如在《老人与海》中，他就清晰地叙述了老人从没有捕到鱼到后来捕到大马林鱼以及与鲨鱼搏斗的整个过程，都是顺叙的叙述手法，它符合一般读者的阅读习惯。那么，海明威的很多小说中也有时间不一致的情况，即时间倒错的叙述手法。我们一般把时间倒错手法分为倒叙和预叙两种。就倒叙来说，我们又可以把它分为部分倒叙和完整倒叙两种情况。部分倒叙一般与现时叙述不发生衔接，而往往以省略作为结束，它是作者故意为之的结果。比如在《乞力马扎罗山之雪》中，主人公在等死的过程中对以往的种种进行了片段式回忆，它对整个小说的主题揭示有着重要意义。还有一种倒叙就是与第一叙述层实现汇合而来的完整倒叙，它属于线性倒叙，就是说在故事的段落之间实现无缝衔接。比如说在《弗朗西斯·麦康勃短促的快乐生活》中就有一段完整倒叙手法的运用，它引导读者更深入地理解故事中人物的性格。此外，海明威小说中还有时间倒错手法就是预叙。

所谓时距，是指文学作品中叙事速度。根据不同的叙事速度来划分，我们可以把时距分为：省略、概要、场景、延缓以及停顿等五个类型。就省略来看，海明威的小说中对于省略的用法有着较大的创新，它是五种叙事速度中速度最快的，并把重要部分省略掉，反而起到加强意义的作用。海明威在省略手法上的独具匠心，主要是他开创了著名的“冰山理论”，从而让小说显得含蓄简约。比如说在《老人与海》中，他故意省去了对老人生活背景等的描写，但是却产生了出人意料的新的审美效果。概要则是时间倒错中运用频率较高的一种叙事速度，能够将不同的场景联系在一起，故事情节的低潮部分往往通过概要表现出来。场景是叙事作品中最常采用的叙事形式，也是表现故事情节戏剧性的手法之一，它最大的效果就是能够给读者带来强烈的真实感。延缓则是时距中较为特殊的一种叙事速度，它就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乞力马扎罗山之雪》中就有这种手法。停顿的故事时距为零，是所有叙事速度中最慢的一种。《世界之都》中就运用了这种叙事手法。

所谓频率，就是指故事实际发生的次数与文本中叙述的次数之间的关系。海明威小说中的叙述频率大部分为单一叙事，比如在《十个印第安人》中，一件伤心事只叙述了一次，但是，它却具有强调的意味，还形成了某种特定的氛围。

（二）叙事人称

叙事人称对于小说创作来说具有极其重要的基础性地位，它是叙述者最开始进行创作时就要遇到的首要问题。一般来说，叙事人称可以分为第一、第二、第三人称。其中，第一人称由于加入了叙述者自己的情感与经历，具有较强的感染力，能够给读者一种更为真实的感受。比如，《我的老头》、《我躺下》等就运用了第一人称进行叙事，可以表达出作品中蕴含的强烈情绪，增添故事的真实感。第二人称叙事主要是用来描写人物心理活动、人物对话或人物自言自语的。海明威并没有运用这种第二人称进行叙事，他小说中的“你”，本质上仍然是“我”。因此，海明威的小说中运用最多的就是第三人称叙事，这主要是因為第三人称叙事具有全景叙事的优越性，比如，《打不败的人》、《岛在湾流中》等，海明威就运用了更为客观的第三人称进行叙事，它还可以使得叙事聚焦成为零聚焦、外聚焦、内聚焦，既可以拉大创作者与读者之间的距离，也可以缩小二者之间的距离，是一种可以让作者收放自如的叙事手法。

（三）叙事聚焦

叙事聚焦就是指故事中叙事的视角问题，是叙述者所处的位置、叙述者以及故事三者之间的关系。一般来说，我们把聚焦分为零聚焦、内聚焦和外聚焦三种形式。其中，零聚焦就是指叙事者能够洞悉一切的叙事方式，它能够随意地把控文本与读者之间的距离。比如说在《丧钟为谁而鸣》中，叙述者对人物内心活动了解得很透彻。内聚焦就是指叙述者主要聚焦的对象只是故事中的某个或多个人物，整个故事叙述主要是以故事中人物的口吻或角度开展的，我们可以把内聚焦简化成“叙述者=人物”的这样一种模式。内聚焦更多地使用在第三人称中。仍然是在海明威的《丧钟为谁而鸣》中，他总体上运用的是第三人称叙述，作者叙事情景的方式，尤其在展露主人公心理活动时，则使用了内聚焦，有利于让读者亲自感受故事中的气氛。外聚焦则是游离在故事以外的聚焦叙事手法，叙述者并没有参与到故事情节的发展过程中来，叙述者本身对于故事内容的了解比故事中人物对故事内容的了解程度远远来的低，可以概述为外聚焦就是“叙述者<人物”。这种外聚焦没有叙述者的直接参与，其叙述者是较为隐蔽的。《麦康伯的短促的幸福生活》就是这种外聚焦的典型叙事手法，它让读者看到一幕幕故事场景，但是，读者与故事情节之间的距离较大，难以引起情感共鸣。

（四）叙事方式

一般来说，小说故事的叙事方式分为讲述和展示两种。总的来讲，海明威运用展示的手法较多，运用讲述的手法较少，这是由海明威本人的个性特征以及写作风格决定的。海明威力图通过展示叙事手法来增强小说中故事的客观性与真实性。海明威的叙事方式较为简洁、干练和单刀直入，常常为了突出某些重点而省略掉很多人物背景等。比如在《太阳照样升起》中，海明威刻画的一群青年，人们对他们的家庭背景等一无所知，但是，这就是海明威冰山理论的典型应用。此外，海明威的小说创作很少加入个人主观性评价和讨论，常常让读者自己去评判小说中人物，这说明了海明威客观化的叙事风格。这些叙事风格往往通过展示的叙事手法来实现的，这也是海明威小说与其他作家小说创作风格的最大区别之一。

因而，海明威小说中的叙事语态也是较为客观的。一般来说，叙事语态包含了叙事主体即叙述者以及与叙述者关系密切的叙述层。对于小说创作来说，叙述者一般分为内隐叙述者、摄影机式叙述者等。海明威小说中的叙述者基本上都属于内隐叙述者，甚至还有一个较为极端的代表即缺席的叙述者。比如在《白象似的群山》中，海明威竭力让叙述者不出现在作品中，从而让读者更为真实地体会到主人公的感受，有一种最朴实的叙事效果。摄影机式的叙述者则是海明威也常用的一种叙事手法，它是海明威在让叙述者尽量缺席的情况下，对于叙述者具有的主观性视角的一种物化处理，从而让叙事就像摄影机镜头，让叙事变得“以物观物”，而非“以人观物”。叙述层一般有第一叙述层和第二叙述层。其中，第一叙述层就是故事外主体叙述者，第二叙述层则是故事内叙述者。在《乞力马扎罗山之雪》中，其叙述层不断转换，从而让读者能够更为细腻地了解到主人公的内心世界。

结语

总之，海明威作为一个叙事高手，其运用了性格鲜明且手法独特的叙事艺术，其叙事时间、叙事人称、叙事聚焦以及叙事方式都是与其个性特征以及写作风格有着紧密的关联，他还独创了一种冰山理论的叙事手法，把叙事艺术中的省略手法用到了极致，最大程度地提升了读者对于作品想象的空间，给读者一种回味无穷的感受。当然，他的整个叙事风格也是简洁客观的，尤其是采用了摄影式叙述手法，更是让读者感受到了海明威非常客观真实的叙事态度。海明威在小说创作中运用的独到叙事艺术，在世界文學史上有着巨大的研究价值，为我们将来的小说创作提供了巨大的灵感与丰富的启示。语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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