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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文学图式

2014-04-29夏葆元

上海文学 2014年1期
关键词:哥萨克总能图式

夏葆元

不知何时开始,我和《上海文学》结下了缘。这份创刊于1953年,曾由巴金主编的文学刊物,至今走过了六十个年头。然而我对这份久已存在的著名文学杂志,却仿佛遥望一位难以谋面的远客,中间隔着一片不可逾越的广袤的世俗海洋。为什么?是因为本人不尚文或不以笔耕为生?这似乎难以成为一个理由。日常我只阅读文学单行本,以及散见于报章杂志的的小说、散文和诗。我对作家们的最新成果还是怀有一点“春江水暖鸭先知”的热切和缘份,此处仅记一例:1995年一个凛洌的冬天早晨,在纽约拥挤的地铁车厢内,我越过前排两个肥硕黑人的颈项,不经意窥见了更前排的一位华人同胞正在阅读一份《世界日报》,其副刊上登载着王蒙的散文《坚硬的稀粥》,我居然凭着好眼力,在左避右让的动荡之中读完了全文。日后得知这曾经是一篇重要的而在国内引发争议的文章。而这篇文章在车厢的晃动中,竟然自动地于第一时间送进我的视野……

还记得学生时代阅读托尔斯泰的小说《哥萨克》中的一段,以第一人称出现的作者偕同哥萨克人在旅途中,抬头看到了远处积雪的山峰,继而移开了视线低头驾驭马车,但天边那座辉煌的雪山,不管你是否向它注目,却永不泯灭地映衬在了内心的视象当中。我想,《上海文学》在我与之结缘以前的几十年间,它就如同天边的那座雪山一样保持着神圣的地位……但我随着哥萨克的马车继续前行,逐渐接近了那座峰峦……

我和《上海文學》真正的亲近是在2010年夏日的某一天,赵丽宏先生邀我为《上海文学》画插图,每期中、短篇小说各作一幅插图。在此之前,我注意到《上海文学》上的插图,每期都有画家为小说画插图,这是她的一种与众不同的风格。我答应了《上海文学》,想不到一画就是三年,为《上海文学》画插图,成为我绘画生涯中的一段奇缘。美术编辑韩白骅先生负责和我联络接洽,他把准备发稿的小说清样快递给我,一周以后,我完成的插图仍由快递原路送到编辑部。在多年间的几十次往返之中,编辑和我只通电话,鲜有见面的机会,这无疑是一种高效率的心照不宣的“天作之合”。为了节省我的时间,韩白骅和小说编辑把冗长的文稿约缩成仅一张纸的简短叙述,由插图作者对小说内容作揣摩和想像。于是我大胆地利用了这出于信任而给我的专利。也许是长期生活在甜酸苦辣之中的经验所致,虽对陌生的小说仅知一二,我任意的图解总能八九不离十地吻合。有时我也阅读篇幅很长的整部作品,因其纷繁的情节弄得我六神无主竟至无从入手,我的作业往往陷于瘫痪,幸而总能在交稿前一刻得到拯救,并按时交卷。我的诀窍是:永不拘泥于细小狭溢的情节或去描绘某一特定场景,而从富于象征性的意象着手,表现一种能涵盖全体的精神氛围,以多义去包含狭义,从而把插图作者本人的体验、感受和苦衷注入其内,使作家的行文与画家的插图产生某种神秘的人性化共鸣。

有人说绘画必须远离文学,以焠炼出纯粹的图像。我却从文学中得到了意外的全新的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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