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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禁囿:性别视角下的女性生存困境

2014-04-18

福建开放大学学报 2014年2期
关键词:男权文化

(福建广播电视大学文法系,福建福州,350003)

什么是文化?凡是超越本能的、人类有意识地作用于自然界和社会的一切活动及其结果,都属于文化,或者说,“自然的人化”即是文化(广义的文化)。[1]它有三个组成部分:(一)物质生产文化。指人类征服、改造自然的活动及成果,包括器物等实体性成果。(二)制度礼仪文化。指人类在社会生活中建立的各种社会制度、规范及在人际交往中约定俗成的礼仪等。(三)精神心理文化。指人类在社会生活中长期积累化育而成的思维方式、价值观念、审美情趣、道德认同等。这是文化的核心部分。后两个层面的内容即狭义文化。本文讨论的对女性形成禁囿的“文化”,指的是狭义文化中以男性为中心,包含着君权、夫权、神权、族权,用来束缚与规范男性自身与女性的思想行为的文化——男权文化,它至今仍蕴含在整个文化的深层系统之中。

一、无处不在的男权文化

纵观人类的历史,自原始共产主义社会瓦解、以父权制为中心的私有制社会建立以来,女性的地位便随着母权制社会的沦丧而沦丧,恩格斯认为这是“女性的具有历史意义的失败”。[2]在这历史性的失败中,社会建立了一套完整的男权文化,它犹如一张大网,笼罩在语言、文字、教育及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语言文字是人类用来交流思想、传递信息的符号系统。在这一系统中,男权文化的威力不容小觑,它在人类创造语言文字之初就已潜入其间,发挥它超强的禁囿力。甲骨文中的“女”字就像一跪着的人,“妇”字则是一个长跪的女子与持扫帚形象。《白虎通·嫁娶》中说:“女者,如也,从如人也”,“如人”的意思即听命于人(男人),表明其依附于人(男人)的身份与地位。许慎的《说文解字》中说:“妇,服也,从女持帚扫也。”“妇”所“服”的对象无疑是其“夫”。造字者与解字者的潜意识里,女人就不是一个“人”,而是奴仆,生来就应该跪伏于地,听命于男性,操持家务、服侍夫君。如此看来,女性的本质属性——人/女人的属性是无从寻觅的。不仅文字如此,语言也是这样。自《周易》以来,中国的哲学便成了“天尊地卑,阳主阴次,男贵女贱”的思想体系,在这一思想体系下,凡是不怎么光明正大的事物或行为总是与“阴”/女性捆绑在一起:阴谋、阴毒、阴险……,丈夫对妻子称谓是“贱内”、“内人”、“拙荆”、“屋里的”,然而,妻子对丈夫的称谓则是“夫君”、“先生”、“官人”、“当家的”,尊卑贵贱一目了然!女性的本质属性被“贱”、“内”、“阴”、“拙”这样的字眼所固化,严重影响着女性的自我认同。

教育,是通过教化塑造人类灵魂的方式。纵观几千年来封建妇女所受的教育,从西汉董仲舒的“三纲”到东汉班昭的《女诫》,再到宋代朱熹的“理学”、唐代《女儿经》、《女论语》明代《闺范》、清代《女学》……男权文化的旗帜随处可见。这种教化,使女性被框置于“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及“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这“三从四德”的纲常伦理中塑造着,无数的教条形成的男权文化网,无不是对女性卑微身份的强调与确认。这就造就了一种难以抗拒的强大的文化心理定势,不仅使男性们认为男权是天经地义的,女性也不自觉地把这种教化内化吸收,成为男权文化的同谋者。无怪乎班昭会在《女诫》中说:“夫者,天也”、“事夫如事天”,“男以强为贵,女以弱为美”。[3]也无怪乎宋若莘会在《女论语》中说“夫若发怒,不可生嗔,退身相让,忍气低声。”[4]一代一代的教化,使女性完全丧失了主体性而成为历史的“他者”与“次性”。

随着历史脚步的迈进,至晚清时,女性问题被梁启超、康有为、金天翮等有识之士所重视。他们认识到妇女关系到强种保国与民族存亡。在与西方的比较之后,他们认为中国女子身体瘦弱且无学识,无法生养聪慧的后代,“当今举国征兵之世,与万国竟,而流此弱种,犹可忧危矣。”[5]基于此,他们强调废缠足,兴女学,反对男智女愚的观念,虽然这些充满现代性的话语在客观上开启了中国妇女解放的契机,但是他们并没有真正注视到女性自身的价值与发展的需求,只因女子放足与上学之后“上可相夫,下可教子,近可宜家,远可善种。”[6]虽然梁、康、金等晚清知识分子反对压迫妇女,提倡男女平等,声张女权,但从他们的许多论著中,“女”依然作为表征落后、衰微的符码,依旧是是亟待改造“次性”。如梁启超在《新民说·七论进取冒险》中就强调中国人不要“鬼脉阴阴、病质奄奄,女性纤纤,暮色沉沉”[7],可见男权文化的影响并没有在他们那儿匿迹。

在“五四”新文化运动中,娜拉的“我是与你(男人)一样的人”这句话成了女性解放语境中倡导女权的最具权威的名言,娜拉形象也成为反叛男权文化的经典。女性有能力反抗男权,这是社会也是女性的一大进步,但往深层思考一下,便可感知,娜拉的话并没有自觉的性别意识,而只是以男性为标准。这种一切以男子为标准的妇女解放理念恰恰成了男权文化无处不在的一个鲜明的注脚。周作人说“现代的大谬误是一切以男子为标准”[8]真可谓一语中的。

新中国成立后,虽然男女平等的思想已为大多数人所认同,但男权文化仍在现实生活中无孔不入地显现,影响着女性对自身性别的认同。对“妇女能顶半边天”、“男同志能干的事女同志也能干”的误读导致无视性别差异的“女子汉”、“铁姑娘”的产生,而女性的“雄化”又恰恰意味着社会女性意识的不健全。当下中国,媒体喜欢在赞扬一心扑在工作上而事业有成的男性精英的智慧能力的同时,把他们因担负社会责任而无法承担家庭责任也作为美德之一加以褒扬,男主外的男权文化在此也可见一斑。中国当下的大多男性无法接受“主外”的“女强人”,而“爱妻型”洗衣机、“好太太”晾衣架及无数的具有媚男倾向的增白、抗皱、丰胸等商品广告却又不断强化着“女主内”,“女为悦己者容”的角色定位。尽管当代许多女性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已经在社会上颠覆了传统的柔弱的女性形象,塑造了大写之“人”,但实际上男女平权的设想并没有真正实现,男权文化仍无处不在地显示着它禁囿女性的力量。

二、有意识的僭越与无意识的禁囿

“文学的历史常常是文化史的一个缩影。它很难不带有每个民族文化历史的某种印记。”[8]纵观女性文学中所凝固的历史,当我们以性别批评的视角,审视中国女性所走过的道路之时,便不难发现,中国的许多女性,一方面接受着各个时代新思想的召唤,试图僭越男权文化的禁囿,以一个女人的姿态与社会共同进步;另一方面,又在男权文化的面前不自觉地妥协、认同,在男权文化的规约中迷失自我。由于完整的女性意识的缺失,女性往往走入了有意识的僭越与无意识的自我禁囿的怪圈之中。女性生存困境的产生固然有许多诸如政治、经济、自然生理等方面的因素,但男权文化的对女性精神的困扰不能不说是重要因素之一。

五四时期,在表现女性生存困境的诸多文本中,最令人瞩目的无疑是鲁迅的《伤逝》。它不仅一直成为学界探讨鲁迅妇女观的重要文本,同时,也反映了社会对妇女问题——“娜拉走后怎样”的关于政治、经济方面的问题的思考,并进而提出“只有社会的解放,才有女性真正的解放”的命题。但如果从性别文化的角度剖析一下子君的形象,便可发现,造成子君的悲剧的,不仅仅是政治的、经济的原因,子君的文化认同亦为其中的原因之一。子君显然是个受“五四”思想浸润的青年,在与涓生同居以前,她自信,勇敢。大胆地宣称:“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她要做自己命运的主宰,漠视别人的讥笑、猥亵和轻蔑的目光。她与涓生“谈家庭专制,谈打破旧习惯、谈男女平等……”浑身散发着令男性(涓生)倾慕的女性魅力,使涓生对她的到来充满期待,并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中国女性的希望。然而,在她在争取爱情的斗争取得阶段性成果(与涓生同居)之后,子君却成了只会煮饭、喂油鸡、养叭儿狗,没有思想,没有追求的怯弱之女子。这前后的判若两人的巨大变化,固然有社会政治的、经济的因素(如涓生的局长儿子的赌友“雪花膏”的造谣使涓生失业),但是如果子君一如先前之勇敢与自信,便亦可与涓生共同承担政治、经济的压力,走上社会自食其力,亦不应该变得如此庸俗而使涓生对其的爱情消失殆尽,最后在在幽怨、苦闷之中死去。那么,是什么原因使子君消却了先前的勇气?很显然,子君只是因为爱涓生,才有如此的勇气,即所谓爱情的力量,这种力量因有了“五四”这个倡导个性解放、性爱自由的现代性的大环境才得以形成,而一旦获得了爱情,子君便又从反封建的斗士做回封建的“贤妻良母”——以“事夫”为己任,俨然一个“无才便是德”的谦卑温柔的封建女子。可见,以男权文化仍牢牢盘踞在她的心底,不断“规范”着她的观念体系,以至于她僭越了父权又被夫权所禁囿——既不追求与涓生的平等亦不想自食其力,只做涓生的附庸,至使涓生觉得她是“捶着一个人的衣角”的累赘而使自己处于爱情与生存的困境之中。

萧红说:“女性的天空是低的,羽翼是稀薄的,而身边的累赘又是笨重的!还有一点更为讨厌的是女性在长期无助的状态中养成的自甘牺牲的惰性”[9],男权文化通过建构一整套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规范在人们的心中形成十分精巧的“内部殖民”,奴化着女性的意识且具有持久性与普泛性。这种文化,福柯说:“用不着武器,用不着肉体的暴力和物质的禁制,只要一个凝视,一个监督的凝视,每个人都会在这一凝视的重压下变得卑微,就会使他成为自身的监视者,于是,看是自上而下的针对每个人的监视,其实是每个人自己加以实施的。”[10]女性这种自我实施的禁囿不仅在“五四”时期的作家作品中大量表现,在当的许多文艺作品中也有深刻的揭示。

2000年由孙周导演的电影《漂亮妈妈》获得24届百花奖最佳故事片奖、美国夏威夷国际电影节“耐克铂克”最佳亚洲影片奖等六项殊荣。影片讲述的是:普通女工孙丽英因生了一个先天失聪的儿子郑大而遭丈夫的嫌弃并离了婚。孙丽英一个人扛起了养育儿子的责任,她认为生了这样的儿子是自己的失败,是自己对不起丈夫。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教儿子说话,孙丽英辞去原来的工作,当了送报员。当郑大与其他孩子打架而摔坏他赖以与外界沟通的助听器时,她求助于前夫,无果。为了能给儿子购买5000元的助听器,她又兼做了钟点工。不仅辛苦,还遭到坏人的侮辱。接二连三的困境使她身心疲惫,但她以自己的坚韧,勇敢地直面现实,不言放弃。当时几乎所有的影评都在赞扬孙丽英身上所表现出来的伟大的母爱与永不放弃的坚强品格。但是如果以女性的视角深入地考察这部电影,有几个问题值得深思:一是丈夫郑佩东与孙丽英离婚只因她“没给他生一个全活的儿子”。儿子郑大先天失聪并不是孙丽英一个人的责任,为什么丈夫可以如此强权地怪罪于她?是无知使然还是习惯性的男性霸权使然?二是孙丽英认为“郑大是我的失败”,把责任全揽在自己的身上,而不能正确地评价夫妇之间的关系,无法识破丈夫的男性霸权施加在她身上的不公平待遇。孙丽英的最大的不幸并不是为儿子而受的生活磨难,而在于根本不知道男权文化对她的戗害。男权文化强调女人应愉悦夫君、为夫君生育儿女且得是健康的,那么,无法以健康儿子愉悦夫君的孙丽英便活该被“休”、便必须承当一切责任,而这一点恰恰又被孙丽英所认同。如果说丈夫(夫权)使孙丽英陷入困境,那么孙丽英的自甘牺牲是否也是造成这一困境的原因?

所以,像子君、孙丽英这样的女性生存困境的形成,除了有社会政治、经济及男性从外部的压迫的因素外,她们自身的因男权文化的影响而造成的女性意识的缺失,也是重要因素之一。

三、摆脱心灵樊篱的可能与途径

所谓女性意识,是指女性作为人,特别是作为女人的价值体验与认同。具体指能正确地评价男女两性关系,与男性和谐相处,坚持“男女平等”而不是“男尊女卑”或“女性至上”的意识,能有追求女性自我价值并争取竞争、发展及情爱等方面的满足的意识,能勇于与男性一起承当社会、家庭的责任并同享社会权利与家庭幸福的意识。但几千年来男权文化所宣扬的伦理道德观念苛刻地禁囿着女性的心灵,随着岁月的流淌浸渍着女性的思想,给予女性所有关于她们自身生命形态的强大暗示及驯化,成为女性难以僭越的心灵樊篱。男权文化的禁囿,往往使女性意识完全丧失(有的甚至就不曾有过)或产生偏离。西蒙娜·德·波伏娃在其著作《第二性》中曾精辟地指出:“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形成的,任何生理的、心理的、经济的命运都界定不了女人在社会内部具有的形象,是整个文明设计出这种介于男性和去势者之间的、被称为女性的中介产物。”[11]那么,当今女性如何才能建立“一间自己的屋子”,让自己的心灵强大起来,自觉僭越男权文化的藩篱的禁锢,摆脱被塑造的命运?

一是要建立自己的生命支点。著名的中国传统文化研究者徐复观先生认为,人必须要有自己的立足点:“应立足于社会之上,立足于自己的知识之上,人格之上”,保持自身的尊严而不要试图依附与倚靠。就像作家毕淑敏笔下的程远青博士那样。程远青是毕淑敏小说《拯救乳房》的主人公,她曾放弃学业,陪着自己的丈夫到国外求学,抚育幼女,打工助学。但在丈夫戴上博士帽的那天却宣布与她分居,理由是嫌她如同过时的电脑,“内存太小、硬件太差、CPU太慢……而新的液晶显示屏更大更清晰也更赏心悦目”。[12]程远青明白了做一个有生命支点,能与社会共同进步的女人的重要性。在要求丈夫承担女儿直至读完博士的学费后与他离了婚。离婚后的她边打工边读书,获得心理学博士之后成为独当一面的临床心理学家。回国后,与隽永生物公司合作创立乳腺癌康复期病人心理小组,为乳腺癌病人提供心理救助。由于她兢兢业业地工作,有的放矢地操作与训练,许多病人心理健康起来了,有效地促进了身体的康复。病人安疆不再活在他死去的丈夫“政委”的影子之下,病人鹿路不再因自己身体既不洁又残缺而自暴自弃,病人花岚不再因自卑而猜忌丈夫……在她的工作获得重大的成就的同时,她也获得了隽永生物公司总裁吕克闸的爱情。现实中许多女性之所以无法做到坦然面对男性目光的审视与评判,无法僭越男性文化在心灵上的藩篱,知识与事业的缺失使自己的生命缺乏支点是个很重要的因素。

二是要敢于对男权文化说不。这里所说的与男权文化说不,并非要将男性作为自己对立面。正相反,女性应按照人的全面需要自觉地构建自己的生活,认识并自觉地承担并平衡女性的各种角色,如女儿、母亲、妻子、职员,能够正确地认识男性并与男性和谐地发展。当男权文化挤压之时,能站在女性的立场,作为言说的主体向男权开口说“不”。上文提到的《拯救乳房》中的程远青博士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就在她的工作大有成效时,隽永生物公司总裁吕克闸为了推销新研制的保健品——鸢尾素,想利用她的小组做虚假广告,来宣传鸢尾素对癌症患者康复所起的作用。吕克闸用男朋友的身份对程远青进行感情的柔化,还用赠送一个癌症研究所进行诱惑,甚至用要开除协助她工作的隽永生物公司职员褚强相威胁。程远青只是对着吕克闸坚定地说:“吕总裁,一硬一软两手,我看你都使完了,就此打住吧,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我和我的小组受制于任何人。”[11]吕克闸以为自己掌握着程远青小组活动及开展研究的经济命脉,又是她的男朋友,就可以居高临下让程远青惟命是从,可程远青不受制于强权,显示了知识女性自尊自强的决心。在病友及她们的家属(如花岚及她的企业家丈夫)的帮助下,程远青完全有可能实现对吕克闸所形成的困境的突围。

因此,尽管男权文化的积累已有数千年的历史,尽管这种文化意识还深深种在人们的血液之中并时时造成女性的生存困境,尽管女性们有时仍然会不自觉地陷入男权文化的禁囿之中,下意识地扮演了男权文化的同谋者的角色,但女性们僭越的行动一刻也没有停止。随着历史脚步的不断迈进,女性自身的主体性建构将不断完善,男女两性一定会像诗人舒婷笔下的木棉与橡树一样,并肩站立,“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

参考资料:

[1]张岱年,方克立.中国文化概论[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3-4.

[2]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52.

[3](东汉)班昭.女诫.[DB/OL].(2008-09-07)[2013-12-26]http://bbs.tiexue.net/post2_3032173_1.html.

[4](唐)宋若莘.女论语.[DB/OL].(2012-07-15)[2013-12-26].http://www.360doc.com/content/12/0715/00/10407555_2242644 01.shtml.

[5]康有为.康有为政论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1:337.

[6]梁启超.梁启超选集[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51.

[7]梁启超.新民说[J].新民丛报,1902,(1):11.

[8]钱虹.文学与性别研究[M].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2008:47,18.

[9]聂绀弩.聂绀弩文集:第四卷[M].武汉:武汉出版社,2004:134-135.

[10]李银河.女性权力的崛起[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7:127.

[11](法)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Ⅱ[M].郑克鲁,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9.

[12]毕淑敏.拯救乳房[M].桂林:漓江出版社,2008:4,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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