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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的文字风景——论“天涯海角”摩崖石刻的文化内涵

2014-04-07

海南热带海洋学院学报 2014年4期
关键词:崖州天涯海角摩崖

刘 琼

(琼州学院 人文社科学院,海南 三亚572022)

一、大海边上的“文字”

在中国最南端的海南岛三亚市(古称崖州),距离市区西南20 公里处的马岭山下的海滩上,耸立着几处巨大的岩石群。这里依山傍海,海天一色中,黑灰色的岩石上铭刻的“天涯”“海角”“南天一柱”“海判南天”等摩崖石刻造就了独特的自然景观,将碧海、青山、白沙、巨石与椰林、波涛、白云、文字交相辉映、浑然一体,形成了一道独特的南国风景。在这道风景中,人们感叹的不仅是来自海天一色的自然景观,最打动人的是那些凿刻在被海水侵蚀的花岗岩巨砾上的文字。这些镌刻的文字延续了一百多年,所刻的文字被金石学家马衡先生称为摩崖石刻,正所谓“刻石之特立者谓之碣,天然者谓之摩崖”[1]。这些刻凿在天然巨石上的文字风景,连同“天涯”“海角”的心理感怀,成为每一个中国人对天之涯、地之角的空间想象的代名词。

从某种意义上说,古崖州的石刻只是中国无数布满刻字的自然景观之一。在两千多年的时间里,摩崖石刻的文字遍布中国的大江南北,不仅其书写活动本身富有强烈的中华文化的特色,其书写的内容与自然景观本身都成为了融汇进中华文明中一道独特的文字风景。如泰山的“五岳独尊”摩崖石刻、桂林独秀峰的“桂林山水甲天下”摩崖石刻莫不成为该地的代名词,进而成为中国文化中的一个个特殊的文化符号。而中国最南端的大海之滨的这几个“天涯”“海角”的题字铭刻,其命名内容不仅代表了人们对天际边角的想象,其本身所依托的中国最南端的地理位置为这一特殊命名赋予了深厚的人文内涵。

古语云:“天涯藐藐,地角悠悠。”[2]中国古代文化中对于天地的边际一直存在怀想,如汉乐府“十九首”的《行行重行行》:“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3]人们认为天地的尽头就是“海角天涯”或“天涯海角”,继而将之拓展为遥远偏僻的地区的代称。当“天涯海角”摩崖石刻这一艺术文字诞生之后,人们在天然石壁上刻字和标记的这些文字不仅是工匠创作的工艺品符号的体现,还是题刻的文人们所写下的具体的语言书写,在古往今来的人们的解读中被赋予独特的意味。学者劳伦斯·科皮曾说:“罗马刻石最值得记住的就是它依附于其他东西。”[4]同理,中国的摩崖石刻让人铭记的不仅是题刻的文字,还有这些刻石的地点——即它们不是被标记在人造的建筑或者人工的材料上,而是被铭刻在自然界表面的这一独特艺术特征。因此,当观看者在其他途径可能已经观看过这些文字图样,但人们还是乐意驱车劳顿去走过沙滩或是划过海浪,亲身来到这散落在大海边际的巨石身边,亲眼目睹一下“天涯”“海角”以及“海阔天空”等文字的所在。这样的阅读方式强调的是人们在这些文本原始的语境中来进行阅读的经验,而审视这些摩崖石刻文字被撰写的自然语境、文化语境以及被雕刻的阅读方式也是本文主要关注的角度之一。

二、“天涯海角”摩崖石刻群的自然语境研究

“天涯海角”摩崖石刻群可谓是中国版图上最南端的石刻艺术,其采用摩崖石刻的艺术方式呈现了独特的艺术风格,体现了人工与自然环境共同作用的产物。

石刻是人类最早用来表达和记录思想的艺术载体之一,如世界各地的原始岩画、石碑铭文等,其不仅具有历史价值、还有着独特的艺术价值与审美价值。如陆和九先生的《中国金石学》中说:“洪水时代无论,已由石器时代进而为玉器时代,于是乎镂石之法兴。欲考历代种族之区别,疆域之开拓,社会之习尚,文化之变迁,宗教之流传,均宜取资金石以为佐证。”[5]而且,石刻依据材料、用途等还有着不同的分类。马衡先生在《中国金石学概要》中将石刻分为碣、摩崖、碑、造像、画像、石经、医方、格言、书目、墓志、谱系、石人石兽、器物、柱、浮图等。其中“刻石之特立者谓之碣,天然者谓之摩崖”[1]。因此,摩崖石刻这一石刻方式在中国获得了发展。一般而言,摩崖石刻契合中国人立言心理的发展,将所写作文字选在山崖的平整处施刻,或在独立的大石块上施刻。还有些摩崖是在石壁上凿成一个碑的外形平面后刻写上铭文。就内容而言,摩崖铭刻多以提名、题记、诗词佳句为多,形制为巨大的字体,具有气魄宏伟、令人难忘的特点。因此,对于镌刻在自然环境中的摩崖而言,其所在的自然地貌、刻石原貌正是其文字发挥最大作用的自然语境。

“天涯海角”摩崖石刻群位于今天的三亚市以西天涯镇的马岭山下的海滩巨石上,其面向南海,背靠马岭山。三亚市,古称崖州,自古就是人迹罕至的边疆,由于交通闭塞,这里历来被视为是封建王朝流放谪臣的地方。据《崖州志·黎防志·关隘二》条记叙下马岭的地理特征:“下马岭距城东六十里,周围三十里,高七十丈,斜峙海湾,仅有一线可行。乱石如屋,纵塞海滨,潮涨,不能往来……为州东路第二重关隘。”[6]521可以说,这里艰险突兀、乱石如屋,而“天涯海角”摩崖石刻即是铭刻在这些乱石之上,让人仿佛是在海天尽头处书写个人独特的感受,也仿佛是在海天一色中感怀天地,在天地山水中表达一种精神上的慷慨激昂和自由超脱。学者毕莱德曾指出摩崖刻石与其所处环境之间的关系时说道:“那些刻进石头中的文字似乎暗示着这一点:其周围环境,事实上所有的可视实体显而易见。在某些情况下,整个景观被刻石转化了。而这正是中国智慧的最重要表现之一。”[7]

三亚的“天涯海角”摩崖石刻所在的自然语境特征为:首先,“天涯”两字被铭刻在沙滩与礁石相间的一块高约10 米,周长约60 米的巨石之上。“天涯”石属花岗岩体,呈黑灰色,有明显的球状海蚀风化痕迹,是海蚀岸岬角后退的残留岩体经由风化剥落与海浪冲蚀而成的产物。“天涯”石刻字体为楷书,字大约为56 厘米,左刻四寸大小的小字“程哲”右镌“雍正丁未”。“天涯”岩礁依山傍海,圆中见方,岩礁上刻的“天涯”二字浑圆饱满,苍劲有力。因此,岩礁与刻字都显得古朴苍拙,二者映衬相得益彰。据郭沫若考证清代《崖州志》,认为“天涯”二字为清代雍正十一年崖州知州程哲题刻。①参见张隽、邢定纶、赵以谦《崖州志》,郭沫若点校,广东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在“天涯”石刻下部还刻有“海阔天空”石刻,字体为篆书,字迹秀美,恰是拓展了天涯的广大空阔之意。

其次,“天涯”岩礁附近题刻的“海角”二字,字体为行书,为近代石刻。成书年代据考证是在民国三十九年,由原国民党海南岛军政长官王毅将军题刻而成。字迹刚劲厚重,与王毅将军居琼抗日时顽强勇敢的战斗事迹相得益彰。再次,距离“天涯”“海角”石数百米的另一块巨石上篆刻的“南天一柱”石刻,巨石高约7 米,呈圆锥形,上部铭刻楷体“南天一柱”,左右分别镌刻有小字“永安范云梯题”“宣统元年”字样,约4 寸左右。该石刻据考证是清宣统元年(1909年)最后一任崖州知州范云梯题刻,字体古朴苍劲,与范氏留下的刚正清明的事迹很是契合。①范云梯,1863年生,于宣统元年(1909年)任崖州直隶知州,也是清代最后一任崖州知州。他在到位那年春节曾在州城衙门口自书对联一副:“在一日位,尽一日心,自我无私严执法,敢视机关为传舍;让几分情,说几分理,大家有事好商量,莫因涉讼到公门”,横批“廉明公正”。其为官清正,事迹在琼州、两广一代流传。详见杨其元《海南天涯海角摩崖石刻》,南方出版社/海南出版社,2008年版,第62 页。

最后,在“南天一柱”石对面的另一处巨石上,刻有楷体“海判南天”四字,每个字约两尺见方,左下角刻有“钦差苗曹汤”以及右上角“康熙五十三年十一月”等小字。这是整个“天涯海角”摩崖石刻群中历史最早的石刻之一。经考证,清代从四十七年(1708年)开始进行全国天文大测量,到康熙五十三年(1714年),钦差钦天监五官正苗受、理藩院绰尔代、法国传教士汤尚贤奉康熙皇帝旨意在现在“天涯海角”石刻所在地的观测点设立“海判南天”石刻作为测绘留下的纬度标记。因此“钦差苗曹汤”的铭刻实为三人名字缩写而成。②康熙四十七年至五十七年间,康熙皇帝下令编制《皇舆全览图》,由钦天监天文科掌管天象、经纬度测量,范围南至海南岛,北达黑龙江,东及台湾,西至西藏、哈密以东。而其中奉旨郎中绰尔代、五官正苗受着派往江西、广东、广西省。同去的还有传教士麦大成、汤尚贤。因此,乾隆二十年版的《崖州志》记载“(康熙)五十三年十一月遇京差苗、曹、汤三大人巡边至儋州,吴十出降”。参见杨其元《海南天涯海角摩崖石刻》,南方出版社/海南出版社,2008年版,第32 页。《清史稿·地理志》据此说明:“东极三姓所属库页岛,西极新疆疏勒至于葱岭,北极外兴安岭,南极广东琼州之崖山。”[6]崖州下马岭就成为中国版图的南极所在,而“海判南天”也就有了特殊的意义所在。

“天涯海角”摩崖石刻群恰是因为书写在如此险绝的自然环境中,映衬得文字突破了简单的文字意义而具有了深刻的文化内涵。正如人们认为文本的意义在于其形态与物质条件的结合,而摩崖石刻这一特殊艺术形式的意义也在于其由刻字尺寸、字体、媒介、位置等文本语言形式,加上其由刻凿地点、地理条件、自然环境等构成的自然语境形式,乃至背后所特有的文化语境共同作用之下,这才成为极具震撼力的中国独特的艺术形式之一。

三、“天涯海角”摩崖石刻的文化语境研究

摩崖石刻反映的是自然媒介“崖壁”经过人工书写、打磨、雕琢后形成的产物,其书写方式也恰恰应和了汉字的成书表达方式。汉字属于表意体系的文字,每一个字都是由形、音、义相统一的方块文字。中华民族将汉字的构字方式称为“六书”,即指事、象形、形声、会意、转注、假借六种。而中国的书法艺术充分发挥了汉字的构词方式,无论是篆、隶、楷、行、草等各种书体都呈现了不同的艺术风格。从摩崖石刻形制上看,天涯海角摩崖石刻以题字为主,且多以擘窠大字为主。其次,题字碑刻字体虽各异,但在字体上多以楷书为主。这一字体也被称为正楷、楷体或正书,字形较方正,笔法圆劲,也较易于识别,作为这种标题式的摩崖石刻文字显得耀眼醒目。从某种意义上说,由文字书写构成的文化语境就成为天涯海角摩崖石刻群的第一层独特语境。

天涯海角摩崖石刻的文化语境之二,在于其记录了“天之涯、海之角”在中国版图的地理位置。由于交通的阻隔和文化的落后,长期以来海南被人们视之为孤悬海外的孤岛。秦朝时海南归属于四十二郡之一的象郡,西汉时期被正式设置为珠崖、澹耳二郡。而海南最南端的三亚市自古被称为“崖州”,早从隋朝起就正式开设地方郡制,在今天的三亚崖城镇仍保存着包括孔庙在内的诸多历史遗迹。因此,旧时文人官吏来到此地,所见之处的下马岭险阻万分,人们面对惊涛骇浪的绝境,都以为来到了“海天尽头”的穷途末路。这时,人们转眼一看,却瞥见乱石滩外的大海展现了另一幅广阔的蓝天图景,于是人们面对如此情景发出“天涯海角”或“海阔天空”的酣畅淋漓呐喊。

天涯海角摩崖石刻的文化语境之三,在于其揭示了古代人们的世界观与地理观。崖州古镇代表了古代中国人对中国版图的最南端想象,人们之所以在面对崖州的海滩发出“天涯”“海角”的呼声,与我国古代文人对宇宙结构的认识也有着重要关系。古人认为天下分九州,每个州的大陆四周还环绕着大海,也被当做天的边缘。而崖州所在的大海显然被当做了中国“大海之南”的终极所在,在当地围绕着“天涯”“海角”还有着美丽的传说。据说“天涯”“海角”两块石崖本是一对男女所变。曾经有一对青年男女在内地相亲相爱、彼此约定:如果生前不能结为夫妻,死后即使变为石崖,也要比肩而立。谁知双方家长棒打鸳鸯,威逼双方各自另找配偶。于是两人携手私奔,从大陆来到这个海滨,后面有家丁追赶,前面有茫茫大海而无路可逃。于是,当这帮家丁横冲过来。而这对青年恋人只好互相拥抱,双双投海。恰在这时,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雷公大作,“轰”的一声将这对情人立地化成石崖,各自屹立于海岸上,而那帮家丁则在他们中间化为大小石崖将他们分隔开来。这对恋人巨石并肩而立、相隔咫尺的形态也成为男女坚贞爱情象征,代表着为爱情牺牲、忠贞不渝的美好情感。①参见邢益森,梁进居《天涯海角及其传说》,载《海南人大》,2002年第1 期,第48 页。这个爱情故事里,崖州的边际也代表着人们对天地最终极的想象。

天涯海角摩崖石刻的文化语境之四,在于其契合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贬谪心理与天涯叙事。天涯海角摩崖石刻群不仅代表了来到此地的人们面临绝境所发出的“天涯”“海角”“海阔天空”的感叹,还契合了中国文化中的“天涯海角”的特定意义所在。古崖州下马岭的“天涯海角”摩崖石刻之所以会让人感同身受,很重要的是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契合了人们对“天涯海角”的身世飘零、贬谪边疆的个人情感。在中国文化史上,海南的身份是官员获贬之地,由于遥远荒僻,人们被贬官至此就等于死刑。千百年来被贬于此的文人官员不下数百人,而且基本上无生还,这其中就包括唐朝宰相李德裕、宋朝大文豪苏轼。恰是应和了唐代诗人杨炎在《流崖州至鬼门关作》诗中所说:“一去一万里,千之千不还。崖州在何处?生度鬼门关。”[8]因此,崖州被看作是“贬忠逐良,驱凶放愚,至崖而止。”[6]445在崖州古城,“天涯海角”的摩崖石刻被铭刻在海边的岩石上,连同人们对天之涯、地之角的记忆成为永恒的印记。因此,当那些远离故土、万里思乡的异地来客,心里记挂远方的大陆、家人,当他们面对崖州的海滩绝境,都会产生身处“天涯海角”的惆怅之情,李德裕、苏轼如此,后来题词的程哲、王毅也皆属此类。他们在借鉴前人心理的基础上,又从自己的心理出发,同时在语言上加以锤炼,题刻了“天涯海角”这一不朽的名句,书写了中国人永恒的个人情感。

天涯海角摩崖石刻的文化语境之五,在于“天涯”的专有名词所特有的文学价值。天涯海角摩崖石刻中的题字既是对马岭山周边景色的概括,还代表了自古文人漂泊的“天涯”情怀。从马致远《天净沙·秋思》中的“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感叹,到张九龄《望月怀远》“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感怀,以及王勃《送杜少府之任蜀州》中“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天涯”在中华民族心理中是感伤、感怀、感动、感叹、感触、感念、感慨等一系列情感的代名词。而文人们对“天涯”的感叹也契合了他们对家国大业的感怀,从宋代张世南《游宦纪闻》中所谓“今之远宦及远服贾者,皆曰天涯海角。”[9]到苏轼《吾谪海南子由雷州被命即行了不相知至梧乃闻其尚在藤也旦夕当追及作此诗示之》中“莫嫌琼雷隔云海,圣恩尚许遥相望,平生学道真实意,岂与穷达俱存亡。天其以我为箕子,要使此意留要荒。他年谁作舆地志,海南万里真吾乡”[10]的怀乡心理。“天涯”所在的大海之南,象征了中华民族传统文人对故乡、大陆的思念与感叹。可以说,“天涯海角”摩崖石刻借岩石的物质载体,将简单的文字符号转化成为审美对象来深入到中华民族的文化内涵中,借天涯海角的自然景观,传达出晏殊《玉楼春》中的“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11]的审美情怀。

天涯海角摩崖石刻的文化语境之六,在于“天涯海角”石刻彰显自然与人工相得益彰的美学价值。天涯石与海角石的自然之美,赋予“天涯海角”摩崖石刻群独特的艺术风格,呈现了回归自然的美学价值。徐自强、吴梦麟认为:“所谓摩崖,是指利用天然的石壁以刻文记事的石刻,所以,有人又称之为‘天然之石’,为刻石的一种。”[12]自古以来,祖国的大江大河、自然山水就是文人墨客的心灵归宿和精神家园。中国人是儒道释合一的民族,其中道家讲究回归自然、返朴归真,喜欢回归到幽静的山水胜境追求天人合一的境界。他们歌咏自然、抒发情感,在山际间题词留名。摩崖石刻的独特性,使得其成为利用天然的石壁以刻文记事的石刻艺术,也成为我国人们传统的记事、抒情、托思方式。人们将他们经历的重大事件、个人观点、情感镌刻记录在摩崖石刻上,从而彰显后世。可以说,摩崖石刻不仅是一种解读历史与文化的独特方式,也符合中国人天人合一的审美哲学。而天涯海角摩崖石刻群的自然与人工相融合的艺术风格,不仅传达了题词者在面对下马岭的海天一色景色时的所思所感,也传达了题词者回归自然的追求。

结 语

“天涯海角”摩崖石刻不仅以石刻书写方式表达人类对自然的咏叹,更是以文化书写方式留存于中国传统文化心理中,在感怀身世的漂泊情怀中铭刻在每一个中国人的心里。可以说,天涯海角摩崖石刻群的造型及其文化内涵,触发了中华民族的“天涯情怀”,而南海之南、孤悬海外的地理位置就成为了这一“天涯情怀”投射的最佳场所。因此,“天涯海角”摩崖石刻群不是单一的文字符号书写,而是古人天人合一、物化自然的文化心理表达。

[1]马衡.凡将斋金石丛稿[M].北京:中华书局,1977:67.

[2]潘晓龙.新编成语词典[K].海口:南方出版社,2002:333.

[3]章培恒,安平秋,马樟根.汉诗选译[M].修订版.南京:凤凰出版社,2011:194.

[4]Lawrence. Keppie.Understanding Roman Inscriptions[M].London:Psychology Press,2001:11.

[5]陆和九.中国金石学[M].影印本.上海:上海书店,1996:3.

[6]张隽,邢定纶,赵以谦.崖州志[M].郭沫若.点校.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83:34

[7]Jean Billeter.Chinese Art of Writing[M].New York:Random House Incorporated,1990:259 -260.

[8]陈贻.增订注释全唐诗:第一册[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1:839.

[9]祝枕漱.“天涯海角”:世界尽头或新的起点[J].海洋世界,2012(8):62 -65.

[10][宋]苏轼.苏轼诗集:卷四十一[M].[清]王文诰,辑注.孔凡礼,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82:2243.

[11]陈祥耀.诗词例析[M].南京:凤凰出版社,2011:266.

[12]徐自强,吴梦麟.古代石刻概论[M].北京:紫禁城出版社,20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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