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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币法制视角下的中国古代社会

2014-04-01张雪峰

粤海风 2014年2期
关键词:交子铜钱白银

张雪峰

“钱财如粪土,仁义值千金”,“君子不言利”,历史上国人向来羞于谈“钱”。据《孟子》记载: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孟子对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搞得梁惠王相当尴尬,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孔子在《论语》里更直接表述为:“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儒家思想是中国两千多年的正统,这种轻利重义、德本财末的理念自然影响到我国古代社会的价值取向,造成对经济史的研究和总结相对薄弱,与政治、思想、文学、技术史等方面的研究相比,是一片学术洼地。

于是,二十四史的舞台上仿佛只是充斥着帝王将相、才子佳人、草莽流寇乃至宦官优伶,但对于他们背后汹涌的暗流——货币(钱)却很少关注。而钱却始终左右着百姓的吃穿住行、左右着王朝的治乱兴衰,甚至是历史发展的背后推手。再者,中国古代经济发达,在世界经济史中地位重要,特别是汉唐宋明长期处于世界经济的中心,GDP总量占世界GDP的一半以上,远超欧洲各国的总和,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大经济体。如此庞大的经济规模和地位,中国古代经济应有独特的发展规律,应有自己的古典经济学家和经济学理论,他们不应只散落在正史的食货志或货殖列传中。

长期以来,学界对货币史的研究都很薄弱,从法制角度的探讨更是鲜有,直到2012年5月,华南理工大学货币法制史研究中心正式揭牌,博士生导师石俊志教授出任主任,从法制角度研究古代货币才算有了专门的学术机构。中心的成立标志着中国货币法制史这一新的研究领域在国内外学术界占据一席之地,也为我们透视中国古代社会提供了新的视角和方法。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石俊志教授长期聚焦中国货币法制史的研究,可谓别具慧眼、别开生面。

一、十部专著,拓荒中国货币法制史

货币法制史横跨历史学、经济学、社会学、法学等专业,是一门交叉学科,涉及金融理论、历史考证、古代法条,有一定的难度。石俊志计划以十部专著奠基中国货币法制史,完成对中国钱币形态从法制角度进行纵向的历史分析和横向的经济解读。目前已出版《中国货币法制史概论》《半两钱制度研究》《五铢钱制度研究》《中国货币法制史话》四部,另有“开元通宝”“年号钱”“制钱”“纸币”“金银货币”五部正在收集资料、撰写初稿,酝酿出版。对于第十部著作,石俊志有两种设想,或写一部有关“铁钱”的著作,铁钱主要流行于五代十国和宋朝时期的四川地区,目前学界对它的研究还不充分;或写一部《中国货币法制史料集注》,中国货币法制史料浩如烟海且纷纭庞杂,要做只能选取某个朝代的某一时期,以编年体例进行集注,为后来者提供操作范本。除了在货币法制史领域的辛勤耕耘,石俊志还著有《国际保理》《现代精算数学原理》《保险数学》《金融危机生成机理与防范》等著作。

写史要有大手笔,一般说来可分为三种境界:第一种是“浅入深出”,自己懵懵懂懂,讲得更是云遮雾罩,于是满纸都是生搬硬套的概念、术语,时不时还得来几张花里胡哨的图表,这类书可直接忽略;第二种是“深入深出”,自己殚精竭虑、颇有心得,但讲得艰深晦涩、难觅知音,只好束之高阁;第三种是“深入浅出”,虽然也旁征博引,但经过自己的融会贯通,讲得明白晓畅、例证详实,让人欲罢不能,真正可以帮你“鉴往知来,返本开新”,而石俊志的史学著作,就是自己一直期待的第三种书吧。这些著作中虽然涉及金融理论、历史考证、古代法条,并且援引了许多文献典籍中的文字,但并不艰涩难懂。读他的书,没有同类著作中常有的生硬的学科拼凑痕迹,也没有现代经济理论简单机械的套用说明,诙谐机智的语言,渗透平民气息的朴实文风,将书斋中原来高雅严肃的学识,以民众喜闻乐见的形式表现出来,足见其深厚的学术功底和娴熟的文字驾驭能力。

二、铜钱是古代法定货币的主要形态,也是各王朝实现货币政策的主要载体。

在中国古代社会,铜钱流通时间很长,从秦至清,贯穿中国2000多年的封建社会。秦统一中国后,在全国范围内推行圆形方孔的半两钱。结束了我国古代货币形状各异、重量悬殊的杂乱状态。秦汉以来所铸的钱币,通常在钱文中都明确标明钱的重量,如“半两”“五铢”“四铢”等等(24铢为1两)。621年,唐高祖李渊改革币制,铸造“开元通宝”,此后铜钱不再用钱文标重量,都以通宝、元宝相称,一直沿用到辛亥革命后的“民国通宝”。

圆形方孔铜钱,可以贯穿携带,便于计数,对盛装器物磨损较轻。在铸造中,方孔钱易固定,便于加工操作;使用时,方孔阻碍旋磨,起到保护钱币的作用。除了客观实用的因素之外,圆形方孔铜钱与中国人“外儒内法”统治思想和“外圆内方”的处世哲学相吻合,这种铸币工艺甚至影响了日本、朝鲜、越南、泰国、印度尼西亚等国,被他们借鉴使用。

铜钱的流通贯穿中国古代皇帝专制历史的始终。因此,中国古代的货币政策,大多是在铜钱流通的条件下实施的。现在,国内很多金融学者认为,只有在纸币流通条件下,政府才可能通过调节货币供应量来实施货币政策,中国古代各王朝如何通过调节铜钱供应量来实施货币政策呢?

从中国古代各王朝货币管理的实践案例来看,朝廷用以调节货币供应量所适用的货币类别,并不在于它是纸币还是金属货币,而是在于它是否为信用货币。只有在使用信用货币的情况下,朝廷才能够通过扩大或减少货币信用发行、从而调整货币供应量,来实现其货币政策目标。

中国古代的黄金和白银是称量货币,或者说是非信用货币,各王朝不能根据主观愿望来调整黄金或白银的货币供应量,也就不能够通过调整黄金或白银的货币供应量来实现其货币政策目标。实施货币政策需用信用货币。中国古代的纸币和铜钱都是信用货币,各王朝通过扩大或缩小纸币或铜钱的发行数量来调节货币供应量,从而实现其货币政策目标。

中国古代各王朝实施货币政策的主要措施有:放民铸钱、钱币回笼、打击盗铸、打击毁钱、限制外流、铜钱减重、虚币大钱等等。放民铸钱即允许百姓自由铸造或销毁铜钱,可以形成货币供应量市场自动调节的机制。朝廷抛售白银、绢布等实物,可以达到钱币回笼、稳定物价的效果。打击盗铸、打击毁钱、限制铜钱外流等,皆是保护货币流通总量稳定的措施。铜钱减重和铸行虚币大钱,既可以扩大铜钱货币供应量,又可以实现掠夺百姓财富,扩大朝廷铸币税收入的目的。

铜钱减重的措施,即朝廷铸行新钱的重量低于流通中旧钱的重量,但法定价值却与旧钱相等,这就可以用同等数量的铜材,铸造更多数量的铜钱,从而扩大铜钱的货币供应量。铜钱减重达到无可再减的程度时,就需要铸行虚币大钱,以一换多地收兑流通中的小钱,铜钱减重的进程就在虚币大钱的载体上继续下去。铸行减重铜钱与铸行虚币大钱两种措施交替使用,就可以使铜钱的减重,以及铜钱名义供应量的增长,成为持续不断的进程。

三、我国古代纸币曾流通四百余年,规模和时间不亚于现代。

中国古代货币的主要形态是铜钱,铜钱的流通贯穿着中国古代皇帝专制历史的始终。但是,中国古代也曾有过类似现代的纸币流通,其流通规模之巨大和流通时间之长久并不亚于现代。

中国古代官方发行的纸币主要有五种类型:北宋的交子、南宋的会子、金国的交钞、元朝的宝钞和明朝的大明通行宝钞。

中国古代最早出现的官方发行纸币是北宋的交子。交子本由四川民间百姓发行,用来代替铁钱流通。百姓发行交子难以持久,发行者不久财衰,交子不能兑现,就发生了诉讼。公元1023年,北宋王朝将民间经营的纸币交子收归官营,并设置了专营纸币发行和管理的机构——交子务,以朝廷财力支持交子的流通和价值的稳定,就形成了官方发行的纸币。

交子官营初始,北宋王朝便制定了有关发行和管理的法律制度:一是发行限额制度,规定交子发行总量为12.5634亿文;二是发行准备制度,规定将3.6亿文铜钱作为发行准备;三是界兑年限制度,规定交子流通两年便许向官府以旧换新,两年至三年为兑换期,三年届满作废。在如此完善的制度下,北宋交子的价值十分稳定,有效地支持了北宋商品经济的发展和繁荣。北宋末期,宋徽宗为了攻打西夏而大量增发交子,总量达到200多亿文,使交子的流通数量远远地超过了法定的限额,结果引发了严重的通货膨胀。于是,宋徽宗改交子为钱引,以增加百姓对纸币的信心。但是,没有等到纸币的价值稳定下来,北宋王朝就在金国的军事打击下灭亡了。

北宋灭亡之后南宋兴起,南宋王朝将民间经营的纸币会子收归官营,也建立了类似北宋时期的发行和管理机构以及相关的法律制度。南宋王朝统治地区的纸币主要有两种:即东南地区流通的会子和四川地区流通的钱引,两者流通总规模平时保持在数百亿文,考虑到购买力因素,人均持币量超过二十世纪中期我国改革开放之前的水平。

此时,攻占了北方中原地区的金国已经开始发行交钞。金国发行交钞,没有实行发行限额制度,且采用钱钞兼行,钞制混乱。到了金国晚期,朝廷发行交钞数量过大,出现了严重的通货膨胀,导致了金国的经济崩溃。宋朝大臣吴潜在总结金国灭亡的原因时说:“金人之毙,虽由于鞑,亦以楮轻物贵……其末也,百缗之楮,止可以易一面,而国毙矣。”他的意思是说,金国灭亡的直接原因是由于蒙古的攻打,但其中也有纸币贬值的原因。金国末期,十万文纸币只能买一碗汤面,在这种经济崩溃的情况下,金国就灭亡了。

中统元年(公元1260年),忽必烈在北平即位大汗。当年发行中统宝钞,同时禁止黄金、白银和铜钱作为货币流通。于是,中统宝钞成为忽必烈统治地区唯一合法流通的货币,元朝从此确立了单一纸币流通制度,纸币的流通更加繁盛。

明王朝发行大明通行宝钞,但没有实行纸币发行限额制度,纸币发行过多,发生严重的通货膨胀,结果百姓不再使用纸币。正统元年(公元1436年),明英宗废黜了禁止白银作为货币流通的法律,白银跃为主要流通货币,大明通行宝钞便逐渐地退出流通领域,中国古代纸币流通制度从此宣告结束。中国古代纸币流通制度延续了413年。我国现代纸币流通制度始于晚清末年,至今仅百余年,远不如宋、金、元、明纸币流通时间长久。

四、黄金西流,白银东流,推动金价上涨和白银货币化。

中国古代的黄金和白银是称量货币,或者说是非信用货币,各王朝不能根据主观愿望来调整黄金或白银的货币供应量,也就不能够通过调整黄金或白银的货币供应量来实现其货币政策目标。此外,黄金和白银作为法定货币在中国古代流通的时间相对较短,秦汉时期,黄金是法定货币;明清时期,白银是法定货币。

黄金体积小价值大,色泽艳丽,不锈不烂,分割也不太困难,是适宜作货币的理想金属。春秋战国时期,大宗交易支付,国与国交往,朝贡、馈赠、赏赐、贿赂大都使用黄金,贵族商贾买卖珍贵的奢侈品,也多以黄金论价。

秦统一全国后,规定黄金为上币,以镒为单位。西汉承袭秦制,黄金仍为法定货币,单位改为斤,秦汉是中国货币史上使用黄金货币最盛的时代。这一时期,黄金的一个重要用途就是皇帝用它赏赐给文臣武将,因此,皇帝赏赐黄金的情况是考察当时黄金总量变化的一个角度。据《汉书》记载,西汉(公元前206—公元23年)皇帝赐黄金100余次,总量达90余万斤,约合今天270余吨。《后汉书》记载东汉(公元25—189年)皇帝赏赐黄金9次,约2.2万斤,合今5.5吨左右,仅为西汉的2%。至晋隋期间,黄金愈加贵重,汉代称黄金一斤为“一金”,到了晋代,称“一金”却往往指的是一两了。由此看来,从汉朝开始,中国古代黄金数量大大减少了。

西汉以后黄金到底去哪儿了呢?近代学者对黄金失踪的原因众说不一,其中主要有:黄金散入民间、黄金进入窖藏、黄金用于器物等。石俊志通过大量史料考证,认为中国古代黄金失踪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流到了国外。汉武帝派遣张骞出使西域以后,西域商路逐渐畅通繁荣,中国的对外贸易迅速增长,是黄金外流最主要的原因。西汉至五代初期,中国与西方各国的黄金白银比价差异较大。从地理上看,西方黄金价格高,东方白银价格高,而且这种价格差异是循序渐进的。以南北朝时期为例,中国和印度的黄金白银比价为1单位黄金兑换5~6单位白银;阿拉伯则为1单位黄金兑换6.25单位白银;罗马和拜占庭是1单位黄金兑换14.4单位白银。

中、西方各国之间黄金白银比价的差异很快被商人发现,他们通过西行带金、东行带银的方式来减少成本、扩大利润。这种逐利行为,大约持续了1000年,直至中、西方国家黄金白银比价渐趋一致。为了佐证这种观点,石俊志通过西方学术界的朋友收集了大量史料,1999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欧元之父——罗伯特·蒙代尔就是其中之一。

黄金西流,白银东流,使中国黄金货币日益稀缺,价格不断上涨,完成了非货币化的进程。另一方面,白银货币趋势逐渐明显,宋代以后,白银就逐步地成为我国古代主要的流通货币。

公元1436年,明代中期的明英宗废黜了禁止白银作为货币流通的法律,白银跃为主要流通货币。从此以后,至公元1933年废两改元,中国古代白银作为核心的法定货币流通,延续了将近500年。在此期间,尽管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白银货币形态,银铤、元宝、碎银、外国银元以及中国民间铸造的银元,其流通价值皆与其重量密切相关。因此,明清两朝的白银货币制度可以被称之为银两货币制度,白银货币仍属于称量货币,是依靠其本身金属价值流通的货币。

五、研究中国货币法制史,还原历史本来的面目,揭示社会变迁背后的普遍规律。

梁启超有一句名言:“二十四史是二十四家帝王将相的家谱,是一部帝王将相改朝换代的历史。”历史学家写史也是为了“代圣人立言、佐治国理政”,在这些宏大叙事的正史中,注重文治武功、礼乐教化,描写的大都是重要历史人物的活动场景,可以说,是一部社会精英史,对历史的评价,也大都站在社会精英的角度。如果从货币法制视角去评价历史,对历史的感受会有很大差别。

楚汉战争期间,刘邦为了筹措军饷自行铸钱,钱文袭用秦半两旧名,但实际重量仅三铢左右。汉武帝穷兵黩武,国库空虚,为缓解财政压力,发行轻钱来转嫁经济危机。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国家分裂,各地政权对立,铸行虚币大钱成为各政权掠夺民间财富用来支持战争的有效手段,而率先开铸虚币大钱先河者,便是素有爱民如子之称的刘备。汉献帝建安19年(公元214年),刘备攻打益州的刘璋,包围了成都。为鼓励士气,刘备与将士们约定:如攻下成都,刘璋的资财悉数归众将士所有,自己分文不取。结果士气大振,成都被攻破,刘备也履行了承诺。但是,刘备没能拿刘璋的财富充盈军费,后续部队给养十分困难。刘备接受左将军西曹掾刘巴的建议,铸造直百钱,以十几铢青铜代表五百铢青铜,数月之间,刘备的库府里就堆满了物资。

古今学者大都赞扬唐太宗李世民的“贞观之治”,但需要注意的是,贞观年间设置有“捉钱令史制度”。每个衙门设置9位“捉钱令史”,朝廷要求他们经商(是以朝廷的身份从事不平等的商业交换活动),每人每年给5万钱作为本钱,并规定每年上缴朝廷利息4.8万钱,以这种方式用作官员俸禄的来源。如果他们工作经营的好,朝廷还可以给这些人官员的实职。但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些逐利小人,依仗朝廷大肆盘剥百姓。后经褚遂良向李世民纳谏,使“捉钱令史制度”一度废除,但由于朝廷没有更多的经费用于发放官员俸禄,这一制度又再度恢复。对于这一历史现象,社会精英和普通百姓的解读恐怕会有很大差别。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社会生活不是抽象的,是由实实在在的细节构成,古代社会也不例外,衣食住行、婚丧嫁娶、休闲娱乐都要以具体的形式和内容表现出来,而这些细节都与经济发展息息相关,并通过货币渗透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通过对中国货币法制史的研究,我们可以了解历代王朝巧取豪夺、聚敛财富的本质。由于历代明令禁止百姓铸钱和毁钱,又规定不得对官方铸造的轻重大小不同的铜钱进行选择;于是,朝廷就通过铜钱减重或铸造虚币大钱,雁过拔毛地从民间敛财。通货膨胀时,一石米可卖到一万枚铜钱;通货紧缩时,百姓要卖儿卖女换取铜钱缴纳税赋;就在这一收一放之间,社会财富轻而易举地转移到了统治阶层手中。

统治阶层的贪婪还可从度量衡的变化中表现出来。从长期历史过程看,中国古代的度量衡是缓慢变化的,其规律是长度和容量单位值逐步上升和重量单位值持续下降。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呢,石俊志认为,主要是因为货币处于和商品对立地位造成的,商品主要是由民间生产的,朝廷需要的商品从民间征收。货币却是朝廷铸造的,民间需要的货币需要向朝廷换取。朝廷需要商品不断地增加,但是又需要铜钱不断地减重。因此,主要用来衡量谷帛的容量和尺度都呈现着增长的趋势,唯独主要用来衡量金属货币的重量却呈现出下降的趋势。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中国古代各王朝采用的货币政策手段极为丰富,成功的经验和失败的教训很多,大多可以作为我国当前制定或实施货币政策的参考。中国古代各王朝货币政策稳定,则国运昌盛;货币政策紊乱,则民生凋零。中国古代各王朝衰败前夕,无不发生严重的货币危机;而货币危机的爆发,并不一定以朝廷的灭亡为结局。这说明,在中国古代社会,货币危机是可以治理的。我们的祖先,通过对货币危机的治理,也积累了许多宝贵的经验。充分借鉴中国古代各王朝货币法规和货币政策的经验,可以避免中国古代历次由于货币法规和货币政策制定失败而造成的经济危机和社会动荡的灾难重演。

(作者单位:中共广东省委党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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