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输理论与价值澄清理论比较研究

刘益希

摘要：马克思主义的灌输理论有其存在的必要性，其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论基础；价值澄清理论作为西方道德教育领域中的一个重要理论，产生于上个世纪50、60年代的美国。笔者通过对两者进行比较，发现灌输理论多是关于“内容”（what）的理论，而价值澄清理论多是关于“形式”（how）的理论。两者的互补性对我国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有重要启示。

关键词：灌输；价值澄清；比较；启示

一、灌输理论与价值澄清理论概述

思想政治教育的实质是意识形态的灌输，不少马克思主义工作者坚持灌输理论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论基础。列宁对灌输理论的完善以及在实践中的运用有重要贡献，系统化的灌输理论产生于列宁时代。灌输理论指的是执政党为了提高人民的政治意识而把科学社会主义思想灌注和输送到广大群众中去的学说1。

灌输是思想政治教育应当遵循的原则，其包括两个层次：意识形态原则和认识论原则。意识形态都是对人民进行的由外而内的“输入”，广大人民没有选择的自由；认识都来自外部世界，就像跟父母咿呀学语一般，并不是自然而然产生的。灌输是一种教育的方法，是执政党对广大群众进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正面宣传的手段，具有外部性、强制性、枯燥感等特点。灌输是一个动态实践过程，教育对象需要经过某个程序才能将灌输内容内化于心。

1966年，路易斯·拉思斯（Louis sisis）等人在美国出版著作《价值与教育》，这标志价值澄清理论学派的正式诞生。价值澄清理论吸收了杜威的经验论、人本主义心理学、存在主义等思想，构建了一个的完整体系。此理论一经提出，因其极强的实用性、可操作性和关注现实等优点，颇受人们的欢迎。

价值澄清是一种学说，也是一种具体的道德教育方法。方法论上的价值澄清指的是在人们价值观形成过程中，以相对价值论作为基础，通过分析和评价等手段，帮助个体选择并形成个人正确的价值观念。一个完整的价值澄清过程被拉思斯等人分为“三个阶段”，其包含了七个具体步骤，如表1。

所有价值观只有通过以上三个阶段的选择、评价、澄清，才能成为人们个人的价值观。

二、灌输理论与价值澄清理论的比较

历史上法国空想共产主义者德萨米最早对灌输思想进行表述，随后德国的马克思、恩格斯都在著作中提到“灌输”。灌输理论其实来源于欧美，这与价值澄清理论相同：两者具有文化的同源性。同时两种理论有着共同的出发点：为学校道德教育服务。

通过比较，笔者发现两种理论存在着以下区别：

（一）灌输理论强调灌输的原则性，价值澄清理论更加突出价值澄清的方法论意义

灌输的本质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系统教育，它不属于形式范畴。从思想政治教育的根本任务及根本目的看，灌输更多的是作为一种原则，一种在实践中必须遵循的标准与法则。灌输原则是灌输理论的核心，其解决的是“要不要灌输”的问题，目的在于向受教育者传授特定的价值观体系，而不是解决“怎么灌输”的具体方法问题。拉思斯等人眼中的价值澄清理论的目的是帮助教育对象掌握相应的价值澄清方法和技巧，以形成其个人的价值观，故他们对价值澄清的具体方法和活动策略格外有研究。价值澄清的方法论包括对话策略、书写策略、讨论策略、序列策略、价值搭档策略、思想单策略等。可以说，价值澄清的实践策略是价值澄清理论的魂，丰富多样的策略彰显着该理论的宗旨：教会受教育者“如何获得某种价值观”，而不是“获得怎样的价值观”。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发现：灌输理论多是关于“内容”（what）的理论，而价值澄清理论多是关于“形式”（how）的理论。同时，这也诠释着世界上为什么大多数国家在德育领域使用价值澄清理论，而非灌输理论——方法有时比原则更有效。

（二）灌输理论肯定教育者的主导地位，价值澄清理论强调受教育者的主体性

灌输理论肯定教育者的主导地位，要求教育者具备相应的政治素质、专业理论知识、工作热情，还要求教育者发扬自律精神，以身作则，以自己的行为塑造人。灌输理论中的教育者是所灌输思想的信仰者、运用者、传播者和力行者，是其将先进的观念、知识传授给受教育者的。教育者在灌输过程中具有高度的权威性，如心理学认为：教育者的权威性越高，学生就越容易接受教育的观点、内容。所以，提高教育者的全面素质才有利于灌输效果的充分实现。

价值澄清理论反对生搬硬套的道德灌输，尊重教育对象的个性及对价值的选择，重视其主动性。价值澄清的过程不是让学生背诵真理知识，而是借助各种行之有效的方法让学生在民主自由的氛围中获得良好的价值教育。价值澄清理论关注教育对象对生活中价值问题的思考，例如有关友情、爱情、亲情、金钱的问题。由此可见，价值澄清理论更加关注受教育者的主体性，尤其强调以受教育者的生活为中心来发现问题及获取良好的价值教育。

价值澄清理论不像灌输理论一样肯定教育者的主导地位，而是主张“教师中立”。教师无论如何都不能将个人所坚持的或任何特定的思想观念强加给学生；其只能是将价值澄清的方法和技巧传授给学生。在价值澄清的过程中，即使学生的想法或做法犯了明显的错误，教师也不能干预。这种观点忽视了教师的引导作用，在实际应用中也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混乱。

（三）灌输理论强调灌输内容的科学性、系统性、权威性、阶级性，价值澄清理论并无特定的价值观，其过程注重道德评价及选择能力的培养

灌输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原则，这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立命之本。思想政治教育的目的和任务决定了作为其理论基础的灌输理论所灌输的内容必须具有科学性、系统性、权威性等特征。科学性的灌输内容利于引导民众朝着共产主义方向前进，减少人们的抗拒心理。系统性的灌输内容利于民众全面掌握社会或某阶级所要求的思想观念、政治观念、道德规范等。权威性的灌输内容利于加强民众对内容的信服度。之外，灌输内容还有一大特征，即阶级性。从奴隶社会到社会主义社会，尽管人类社会发展各阶段的灌输内容、形式、方法各不相同，但目的都是一样的，即为了对民众进行思想、政治、道德等方面的教育，以维续统治阶级的利益。灌输内容需要与当时社会的政治保持一致，这样才利于其政治制度的发展，否则会破坏这种政治制度的稳定和延续。灌输的内容不仅要与时俱进，体现时代气息；更要贴近人们现实生活，与人们的期望值接轨；同时，灌输内容所讲述的道理要经得起实践的考验。

价值澄清不同于传统上的学校价值教育的方法，其不在于传输某种正确的观念，而是通过具体的价值澄清策略教给教育对象澄清个人价值的方法，这一过程中自然而然也培养了教育对象道德评价和选择的能力。价值澄清的具体方法在设计上注重价值观形成的个体内部机制，关注个体生活中所遇到的问题，进而从知、情、信、意、行结合的角度去探讨个人价值观的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