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态女权主义视角分析小说《西马龙》
2014-03-21周燕沈传海
周燕 沈传海
摘 要:埃德娜·费伯是美国20世纪最重要的女作家之一,但目前从生态女权主义理论对其小说的分析评论还较少。她的代表作《西马龙》是一部蕴含着深刻生态女权主义意识的作品,为读者提供了广阔的生态思考空间。作为一种新兴的理论,生态女权主义给予女性和自然以高度关注。通过运用这种理论,希望能更好的体现费伯小说中的生态女权意识,进而可以看到具有拓荒精神和独立人格的一位新女性,体会女性在积极争取婚姻的美好的同时也可以和男性一样取得事业上的成功。
关键词:生态女权主义;女性;萨布拉;男权;自然;西马龙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4)02-0163-02
生态危机的不断爆发,引发了人们对生态问题的重视, 伴随着对生态问题的深入研究,生态女权主义的思想已深入到各个领域。本文试以生态女权主义视角来探索作品中女性与自然复杂而紧密的联系,理解作者希望解放女性与自然,发展女性自我意识,追求一个两性完全自然平等的和乐世界的理想。
一、生态女权主义概述
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是各种社会运动蓬勃兴起之时,生态女权主义也随之诞生。一位法国女性作家弗朗西丝娃·德奥博纳(Francoise dEaubonne)于70年代发表了两部作品《女权主义或死亡》和《生态女权主义:革命或变化》。生态女权主义这个名称首先出现于此作品中。她呼吁女性为拯救地球而发动一场生态革命,且这场革命将会在男性女性之间以及人类与非人类的自然之间建立起一种新型的关系。在其作品中女性与自然所遭受的压迫被联系到了一起,明确指出了人口过盛和资源破坏是生存最直接的两种威胁。种族、阶级、性别、性、体格、物种等基础之上的西方文化造成了对女人的各种形式的压迫和对自然的毁灭,这是生态女权主义基本的理论前提,而这种压迫和毁灭都是源自同一种思想体系即父权制价值观。瓦伦(J.Warren),生态女权主义的代表性人物之一,他是这样归结这种父权制逻辑的: 女人被等同于自然和物质领域,男人则被等同于“人类”和智力领域;凡是被等同于自然和物质领域者低于任何被等同于“人类”和智力领域者;因此,女人比男人低下;男人统治女人是正当的。生态女权主义具有3个重要特征:观念上的以人与自然的突出对立为标志的各种象征性的二元对立思维方式;“阳尊阴卑”的价值等级观念;父权主义态度和对自然、女人、有色人种的征服式掠夺式发展的统治逻辑[2]。生态女权主义认为女性和自然有着本质上密不可分的联系,有着无数个相同点。
二、埃德娜·费伯与生态女权主义
作为曾经获得过普利策奖的一名作家,埃德娜·费伯是美国的一位短篇小说家和剧作家,曾写过多部有影响力的小说并受到广泛的关注,也是美国中西部拓荒时代最杰出的女作家之一。解放女性和爱惜自然,实现女性自我价值,构建一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消除二元制的观念架构的理想是她力图想要在作品中表明的。费伯的生态思想能让读者更清醒地认识到在当今日益恶化的生态危机和生存危机的背景下建立和谐共处的关系是必要的,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
埃德娜·费伯生活的时期,正是西方女权运动渐入高潮的时期,独立的个体在社会和政治领域变得越来越重要。19世纪晚期和20世纪早期是美国社会转型的时期,在这一期间内美国妇女在思想和行为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快速发展不仅创造了更多的就业机会,同时也为她们提供了足够的时间去工作,妇女开始从事社会活动。社会转型毫无疑问的为女性的发展创造了历史条件,她们积极争取更多的权利,不仅改善了自己在社会中的位置,也基本上实现了从家庭主妇到社会妇女以及最终成为政治女性的角色转换,同时也为社会转型的顺利实现和社会的进步做出了贡献。作为生长在这个时代并且受过良好教育的一位女性, 妇女的参政运动、改革运动、节育运动、选举权运动等将不可避免地对费伯的思想和行为有很大的影响,也让其深刻的了解到女性处于不平等地位的状况,意识到改善女性的家庭和社会地位是非常必要的。另一方面,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的经济进入迅速发展的时期,工业革命加速了对自然资源的掠夺和开采。资源浪费现象严重,自然生态平衡受到破坏,许多物种面临灭绝的威胁,土地沙漠化,空气和河流被严重污染。为了加强对自然资源的保护,解决一系列的社会问题,缓解人与自然之间紧张的关系,当时的美国兴起了一场自然资源保护运动。女性的环境意识迅速崛起,她们踊跃在公众场合下开展环境教育活动,并思考造成这种生态危机的社会生产方式以及探讨其思想文化根源。费伯生活在这种文化氛围中,也不可避免的展开对生态的思考。她开始热衷于研究自然,倡导遵循生态主义与女性主义,建立人、自然、两性和谐共存的生态世界。
三、埃德娜·费伯笔下的女性萨布拉
《西马龙》在结构上是关于女性在俄克拉何马州领土所表现的非凡成就的故事,描写了美国西部开发时期的情景,褒扬了西部的开发精神以及拓荒者们坚忍不拔吃苦耐劳的刚毅性格,展示了女性拓荒者积极进取的精神面貌。在小说中,费伯对女性与自然在西部神话中的原型形象加以反对,并对西部神话提出质疑,通过自己的作品重塑了女性与自然在西部的形象。女主人公萨布拉热爱自然,她的身上有着独立自强、勇于奉献和自我奋斗的精神品质,敢于向父权统治发出挑战。更重要的是,她可以像男人一样成为家庭的支柱,并坚持不懈的为追求与男人平等的权利而努力着。最终她赢得了经济和精神的双重独立,从而创造了新的历史和传统。
这部小说是最早期的西部小说的开山之作,讲述了1888年土地开放运动在美国的俄克拉荷马州热火朝天的进行。杨西,一位律师和新闻工作者,他携带妻子萨布拉从东部来到荒凉的俄克拉荷马大草原定居下来,希望能在那片新的土地上寻找到自由和财富。但是在小说中,埃德娜·费伯的描述不同于以前的作家,她认为女性不再是被动的拓荒者,而杨西却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家,永远喜欢闯荡,而不喜欢过安逸的生活,他的脑袋里总是在打算着新的计划。每当他开始若有所思地“恩哼”时,他就是在打算冒险了,打算去创造一个新的王国,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在男性占主导地位的父权制文化中,男人被认为是理性的优越的,而女性相反的却被看作是感性的且次于男性的,女性要么成为男性的附庸,要么被边缘化。然而,《西马龙》却展示了作者对父权制的二元论思维模式的批判,小说里蕴含的主题表明了男人是梦想家,女人却是实干家。当他们一家人来到俄克拉荷马州的欧塞奇市,萨布拉突然意识到这里的男人其实无所事事,他们喜欢做的仅仅只是开枪互相射击制造混乱而已。当杨西的帽子被射击在地上,他当时的反应却不像是一个英雄所应该表现出的冷静。相反的,萨布拉却勇敢的像一个母亲保护自己儿子一样挺身而出,大声斥责开枪者。她的勇敢和权威的口气与西方神话中所描述的胆小怯懦的女性形象迥然不同,是对其的一个极大的讽刺。杨西创办俄克拉何马的第一张报纸之后,萨布拉放下小姐的身份全身心的帮助其打理一切事务,其在事业上的表现推翻了以男性为中心的理论,证明了两性间存在平等互补的相互性,女性也可以在事业上取得一定的成就。1893年,塞罗基地区盛传土地开放,杨西决定离开欧塞奇前往新领域发展,他身上有着“每个地方都待不到五年”的冲动个性,抛下妻儿不管,从此5年全无音讯,报纸则由萨布拉支撑下去。然而她成功的将丈夫的事业办得如火如荼,表现出不同寻常的智慧、毅力和勇气。中途杨西曾返回家中,后来因为竞选州长失败与妻子萨布拉发生冲突,因而再度离家出去发展。1929年,在土地肥沃、矿产丰富的这片土地上,经过西部拓荒者们不懈的努力,高楼林立、欣欣向荣的大城市出现了,萨布拉因办报40年而受到表彰,西马龙家族的产业在萨布拉的引领下也蒸蒸日上,拥有了自己的报社、油田,他们的老朋友们也都得到应有的金钱和地位。但是在城市发展的过程中,人们肆意掠夺自然资源,开采石油,油田和自然环境遭到严重破坏。因而费伯在小说中同时也批判了人们只顾经济利益从而使生态平衡遭到破坏,忽视了与大自然和谐相处的重要性。
萨布拉,一开始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小女人,因为深爱丈夫才随其来到了俄克拉荷马,在丈夫杨西的影响下,她也爱上了这片土地,把自己的命运与土地紧紧的联系到了一起,进而爱上了报业事业,爱上了妇女公益事业,从而历练成了一位受人赞誉的联邦议员。她用一生的时间深爱杨西,当丈夫闯荡在外时,她默默地支撑着家,支撑着丈夫的事业。杨西死之前满怀深情地夸赞萨布拉,他认为作为一名妻子和母亲,萨布拉是很完美的女性,是完美女人的典范。
作者费伯把萨布拉塑造成了一个美国人心目中的完美女性的化身,既有独立的人格,也有自己的事业,对于世事有鲜明独特的见解,是丈夫良好的伴侣而又非单纯地依赖丈夫的女权主义者形象。从生态女权主义视角对《西马龙》解读,有助于呼吁人们解放女性,关爱女性,关爱自然,重新审视两性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尊重自然的心声,解救目前处于生态危机和精神危机中的人们,为人类社会和谐发展的生态思考留下广阔的空间。
参考文献:
〔1〕Warren, Karen J. Feminism and Ecology: Making Connections [J].Environmental Ethics 1987,(9).
〔2〕陈喜荣,生态女权主义述评[J].武汉大学学报,2002,(5).
〔3〕[美]苏珊·格里芬.女性与自然:内心的呼喊[M].旧金山:Harper and Row,1978.37.
〔4〕谢鹏.生态女性主义文学批评述论[J].重庆邮电学院学报,2006,(2).
〔5〕郭彦.从女权主义角度解读《廊桥遗梦》女主人公弗朗西斯卡[J].社科纵横,2006,(12).
〔6〕王文惠.从生态女权主义视角对《简爱》的重新读解[J].外国文学研究,2008,(1):119-124.
〔7〕王苹.《到灯塔去》的生态女性主义解读[J].天津外国语学院学报,2007,(1):69-74.
〔8〕金莉.生态女权主义[J].外国文学,2004,(5):57-63.
(责任编辑 姜黎梅)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