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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学学科建设中的国际化与本土化内涵探析

2014-02-17谢桂娟

现代教育科学(高教研究) 2013年5期
关键词:政治学学科建设本土化

[摘要]政治学学科自身建设中,实现国际化与本土化的和谐发展才能形成中国本土化的政治学理论体系。吸收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并与当代西方政治学理论相结合,是中国政治学范式形成的最佳路径。

[关键词]政治学 学科建设 国际化 本土化

[中图分类号]G64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l005-5843(2013)05-0056-03

[作者简介]谢桂娟,延边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吉林延吉133002)

近年来,随着中国发展模式在世界影响力的增强,政治学研究本土化的呼声日益高涨。然而,中国政治学并未真正实现本土化,目前政治学界所使用的基本概念、理论分析框架、研究方法等仍然来自西方,即便是我们提出的问题是中国的,但解决问题的方法仍是西方的。正因为西方政治学对中国政治学这种根深蒂固的、源自“学科霸权地位”的影响力,中国政治学学科建设中的本土化任务格外艰巨。政治学的“补课”任务到底应该补什麼,西方政治学原理是否是政治学的普遍原理,中国能否有自己的本土政治学,全人类是否有共享的政治学范式?这些问题归结到一点,就是如何处理好政治学学科建设中的国际化与本土化的关系问题。笔者根据多年从事政治学教学和研究的经验以及思考,试图探讨政治学学科建设中的国际化和本土化是否能够和谐发展以及如何和谐发展的问题,从而构建中国本土的政治学学科体系。

政治学学科建设是从政治学作为一门独立学科的角度而言的,并非是指大的学科门类,即政治学为一级学科。国际化与本土化,不仅仅是政治学面临的问题,而且是当代中国学术界所共同面临的问题,中国自19世纪中叶国门洞开之后,文化发展几乎被笼罩在西学的话语权之下,本土化和国际化(西化)的问题就开始成为人们关注的重点。

一、政治学学科自身建设中的国际化

通常意义上,谈到政治学的国际化无非就是西方化或美国化。事实果真如此吗?众所周知,西方政治学的研究传统是由古希腊的圣哲们,尤其是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等人奠定的。古希腊时期,政治学与哲学、伦理学混杂在一起,政治学在总体上从属于哲学,特别是很难与伦理学区分开来。政治学作为一门独立学科首先出现在19世纪末的美国,美国政治学继承了从古希腊开始的研究传统。自政治学成为独立的学科伊始,现代政治研究的中心就从欧洲转移到美国,政治学逐渐美国化了。但这些事实也只能说明,西方政治学或是美国政治学是人类社会政治发展的一个阶段,并非人类政治文明的全部,更不是唯一。诚如有学者所言:“所谓西方的、美国的政治学说是‘完全的政治科学,是政治学普遍原理的看法,并不符合现代世界政治发展的客观实际,是不能令人信服的,在实践上是有害的。把西方政治学说当作理论基础和判断标准教育和引导我们的学生,那只能使他们陷入歧路,走向自我否定。这种状况应当改变。”而且,西方政治学植根于西方特定的社会经济文化环境,其基本观点、理论假设及研究方法并不完全具有普遍意义。因此,政治学学科自身建设中的国际化并非西方化或美国化。

那麼,政治学的国际化就是政治学学术研究的国际化吗?对此,有学者曾把政治学国际化的含义归纳为三点:一是中国政治学将成为世界政治学中不可或缺的一支,具有与国外政治学对话的地位和能力;二是中国政治学者能从整个人类社会发展的理论高度来诠释中国社会的政治实践,从而建构中国的政治学理论体系;三是从全球战略的高度,扩大视野,积极研究全球性的政治现象。持这种观点的学者强调,政治学的国际化不仅在于理论观点的国际化,更为重要的是研究价值的国际化。显然,这种对政治学国际化内涵的概括是较为客观的。但笔者认为,政治学学科自身建设中的国际化并非仅指政治学的科学化、客观化,也并非西方化或美国化,而是政治学学科范式的开放性,即世界政治学。政治学作为一个学科本来就是世界性的,应把西方带有普适性的政治学理论融入本土理论体系之中,把具有世界价值的本土理念推向世界,还原政治学作为世界性学科的本来面目。笔者较为关注的是如何把中国政治学推向世界,把研究中国政治和中国学者研究世界政治的成果推向世界,即从对中国政治文化资源的深入挖掘着手,探讨中国政治学和西方政治学可以共享的学科范式。

二、政治学学科自身建设中的本土化

相对于政治学学科自身建设中的国际化来说,政治学自身建设中的本土化就是中国化。中国政治学(“中国政治学”指的是政治学的中国类型,而不是说在不同国家或地域存在着不同的政治学。作为一门学科,政治学是唯一的)的理论源头大概要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中国五千多年的文明历史留下了大量的政治学遗产,但并没有孕育出近现代意义上的政治学。19世纪中叶,随着西学东渐,西方的政治思想和理论开始流入中国,但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的近代中国,政治学始终处于翻译和介绍西学的“拿来”阶段。新中国成立后,在1952年的院系调整过程中取消了大学中的政治学系科,也不允许政治学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存在。20世纪80年代,在改革开放的大背景下,中国政治学走上了恢复和重建之路。纵观中国政治学的发展历程,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中国政治学既不能从中国传统的政治文化资源中生成,也不能从西方照搬或移植过来,而是要吸收和借鉴国外先进的理论、摒弃中国传统落后的观念,逐渐使政治学本土化。

多年来,我们虽然一直在努力探索政治学的本土化,但由于西方强势话语的“搅扰”,中国政治学本土化的目标始终没有实现。当前,随着中国综合实力的进一步提升,中国已经成为当代人类政治生活的一个伟大试验场。对于中国全新的社会主义实践需要一种新的奠基性解读,而这种解读只能用我们自己的话语。这就更彰显了中国政治学本土化的重要性和迫切性。作为中国本土的政治学,它“必须能够正确描述并科学解释中国社会的现实政治生活,揭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的发展规律,预测中国社会政治发展的前景,从而指导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实践”。但也必须承认,关注中国的现实政治生活,也只是政治学本土化的一个层面而已。

政治学自身建设中的本土化并非要将视角局限于中国,放弃对外交流。恰恰相反,中国政治学应该制定走出去的战略,逐步将中国政治学的本土性和原创性成果向国外推介,同时加强对政治学前沿问题的研究以提升中国政治学的影响力和话语权。尤其在吸收西方政治学先进成果的同时,要有清晰的本土化意识,要从我们独特的视角对全人类的政治现象进行创造性的思考,并能够把这种思考的结果上升到理论性层面,即“要有意识地在理论化过程中创造新的关键词、概念体系、基本假设、分析框架、研究方法,要以自信的姿态积极与各国政治学者对话,将中国人看中国和世界的心得与各国政治研究者共享”。因此,政治学本土化绝不是闭门造车,而是强调政治学理论的建设与研究方法的选择要关注中国的政治实践,尤其要关注中国改革开放的政治实践和发展,以此确立中国政治学的研究领域和理论路径,避免陷入全盘西化的误区。

综上,政治学学科建设中的本土化即中国化,是以中国政治文化资源的研究为依托,从中挖掘具有世界意义的中国政治理念,以中国学者科学的创造性思维建构中国的政治学学科范式。其根本宗旨是以发展中的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一方面重视马克思主义政治学学科范式的建设,另一方面以批判的眼光审视自我、观察世界,以自信的姿态积极与各国政治学者对话,并以独特的方式参与政治学学科的重建。

三、政治学学科自身建设中国际化与本土化的和谐共生

在欧美各国,政治学已是理论成熟、体系完整的独立学科。而在中国,政治学作为一门独立学科尚处于起步阶段。因此,创建中国自己的政治学学科范式,就必须借鉴西方各国政治学已有的理论成果,这必然涉及政治学学科自身建设中的国际化与本土化关系问题。政治学学科自身建设的国际化和本土化不是二律背反的关系,只有二者的和谐发展,中国政治学才能尽快跨越介绍西方政治学理论的起步阶段,改变当前理论研究中“西主中附”的格局,才能为世界政治学研究提供属于中国的实证材料,主动将西方政治学理论运用到中国现实政治问题的研究之中,并从中培育出中国本土化的政治学理论体系,这涉及到政治学国际化与本土化如何和谐发展的关键问题。

政治学学科自身建设中国际化与本土化的和谐发展并非国际化与本土化之间的扬此抑彼,即避免或坚持国际化的唯科学化、客观化,或坚持中国政治学的本土化倾向,而是走向二者的统一,超越两种模式的自溺和封闭,坚持把国际化、本土化作为政治学学科自身建设中的两种互补性旨趣,也就是国际化与本土化的和谐共生。

目前,在我们的政治学研究中不乏带有普适性的西方政治学理论,但明显缺少具有世界价值的本土理念。中国政治学能否有普适性理念,如何把具有世界价值的本土理念推向世界,即如何把中国政治学推向世界,把研究中国政治和中国学者研究世界的成果推向世界,需要深入挖掘中国的政治文化资源。众所周知,西方政治学理论的创立基于西方的文化土壤,同样,政治学理论之中国范式也应该基于中国五千年的文化底蕴。中国古代文化蕴含着丰富的政治思想,如“民本”、“和为贵”等理念。中国传统的政治理念不仅丰富了当代政治学理论的知识谱系,同时也为中国的和平发展与世界的持久和平提供了一种新的方向和选择。不仅如此,历史上的中国也不乏普适性的话语体系,譬如以孔孟为代表的儒家思想数千年一直就是东亚世界的普适性话语。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对儒家经典进行重新阐释,以儒学的内在脉络作为建立普适性话语体系的依据,在中国传统政治文化的基础上,通过与西方政治学概念的部分对接,重建中国的政治学。进而言之,就是在西方普适性与东方普适性之间寻求融合与折衷。

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当代中国也不乏具有世界影响力的国际话语内容,如中国的“和平崛起”、“和谐世界”等等。但不容否认,这些话语首先不是来自于学术界的思考。由于我们中国的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与西方相比在总体上处于一个较低的水平,政治学界的主流话语都是西方的,几乎没有一个核心概念是“中国”的。中国政治学界输入了大量的西方概念和话语,而极少输出我们自己原创而富有影响力的概念和话语。与中国经济对外大幅“出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国的政治学界在与西方的交流之间存在严重的话语“逆差”。因此,中国的政治学重建有赖于中国政治学界提出一种新的政治准则和规范,并得到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认同。

判断某种话语是地域性的还是世界性的,主要看它能够为多少国家所接受。因此,要向世界贡献普遍性的理念,我们就不能一味地强调中国特色,因为中国特色意味着这些话语只适用于中国,而难以向世界其他国家普及。也就是说,中国提出的话语应当是基于中国经验而具备的世界价值,即中国本土化与国际性的结合。

总之,政治学自身建设中本土化与国际化的和谐共生,就是在创建中国本土政治学的同时,适当借鉴西方政治学的合理之处。我们可以质疑西方政治话语的不合理之处,但不能否认西方政治话语总体上仍然能够契合人类政治文明发展的历史和现状。因此,吸收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并与当代西方政治学理论相结合,是中国政治学范式形成的最佳路径。

(责任编辑:刘新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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