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平论思想路线、政治路线、组织路线的辩证关系
2014-02-04董遂强侯全生
董遂强,侯全生
(1,2.江苏理工学院,江苏 常州 213001)
邓小平论思想路线、政治路线、组织路线的辩证关系
董遂强1,侯全生2
(1,2.江苏理工学院,江苏 常州 213001)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前后,邓小平主导完成了对“路线”的科学界定,并对思想路线、政治路线、组织路线的辩证关系进行了阐释,廓清了长期困扰人们思想的大难题,在中共历史上乃至在国际共运史上都具有开拓性意义。此后,党内提到“思想路线”、“政治路线”、“组织路线”的频度之高是此前无可比拟的,这些“路线”简洁明快地准确地概括了党在一定时期内的中心任务、完成这一中心任务所必要的思想保障和组织保障。
邓小平;政治路线;思想路线;组织路线
在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上,“路线”的界定和表述、路线斗争的掌控和评价,是一个异常复杂的问题。1945年党的六届七中全会通过的《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根据延安整风的成果,对此前党内的路线斗争进行了总结和定位,并根据延安整风的成功经验提出了进行党内路线斗争的正确方法,但新中国成立后又出现了较长时间对路线错误和路线斗争的滥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前后,在邓小平主导下,党中央重新确立了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对新中国成立后出现的较长时间滥用路线错误和路线斗争的状况进行了反思,完成了对“路线”的科学界定,并对思想路线、政治路线、组织路线的辩证关系进行了阐释。这一成果集中体现在1981年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之中,这标志着党在指导思想上拨乱反正的完成。
一、邓小平对“路线”科学界定
“路线”本指从一地到另一地所经过的道路,又借指一定历史时期指导行动的基本准则。在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上,“路线”一词有时用得很乱,这种乱用在两个历史时期表现得尤为突出,一是大革命失败后至延安整风前;二是20世纪60年代至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前。由于对“路线”的误用长期得以强化,于是造成一提“路线”似乎就是路线错误或路线斗争的印象,这种误用对人们的思想认识有着很强的误导作用。如果说党的六届七中全会通过的《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对此前近二十年(从八七会议起算)的路线斗争作出了公允的评价,统一了全党的思想认识,那么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则最终解决了“路线”的科学定位,廓清了长期困扰人们思想的大难题,在中共历史上乃至在国际共运史上都具有开拓性意义。
对“路线”的科学定位,核心问题是正确地对待路线错误和路线斗争的提法。邓小平在起草《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期间指出,今后“党内斗争是什么性质就说是什么性质,犯了什么错误就说是什么错误,讲它的内容,原则上不再用路线斗争的提法”。这样做,一是“考虑到路线斗争、路线错误这个提法过去我们用得并不准确,用得很多很乱”;二是由于在把路线错误或路线斗争泛化的同时,也就把“路线”的含义收得过窄,“一说到不同意见,就提到路线高度,批判路线错误”[1]307-308。路线斗争的乱用,有以下几种表现:一是定性完全错误,“明显地不能成立,应该根本推翻的”[1]307,即对彭德怀和刘少奇的所谓路线斗争;二是结论维持,但“确实没有什么路线”[1]294,如高岗和罗章龙;三是定性对了,但处理上显得简单化了,如对陈独秀;四是把“左”倾错误当成右来批,又难以算得上路线斗争,且处理也不妥当,如对瞿秋白和李立三。
质言之,路线斗争具有严格的特定含义,一般是指党的领导层为达到一定的目标、完成一定的任务,而在总的指导方针上进行的正确与错误的斗争。从党史上历次路线斗争的情况看,判断错误倾向、错误思想、错误理论是否成为错误路线,该不该上升到路线斗争的高度,大致要同时具备以下三点:一是在政治上,是否有明确的政治纲领,是否已形成制度、形成政策;二是在组织上,是否通过党的会议或其它形式在党内取得或部分取得领导地位,并延续了一定的时间,用在实际工作中得到了贯彻;三是在后果上,是否给党的事业造成了重大的损失,是否在党内造成了较大的负面影响。[2]
理清了路线斗争的界限,也就还“路线”以本来面目。对“路线”进行科学界定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和历史意义。首先,邓小平对“路线”的科学界定,解除了人们在这一问题上的思想枷锁,不会谈之色变了。轻易不提路线斗争有利于解放人们的思想、形成集思广益的民主氛围,“这是改变我们的党风的问题”,“要很郑重地来对待”[1]308。其次,“不提路线斗争并不是说路线两个字就一概不能用了”,这是因为“有些场合拿路线两个字来表达比较顺当,比较自然,而且一讲就明白”[1]308。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党内提到“思想路线”、“政治路线”、“组织路线”的频度之高是此前无可比拟的,正因为它们,才得以简洁明快地准确地概括了党在一定时期内的中心任务(政治路线)及完成这一中心任务所必要的思想保障(思想路线)和组织保障(组织路线)。
二、邓小平对思想路线、政治路线、组织路线辩证关系的阐释
马克思主义政党历来主张党在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的统一,共产主义运动主要领导人在不同场合有过不同程度的集中阐述。恩格斯在《德国农民战争》的补充序言中写道,德国工人运动之所以强大有力和不可战胜,正是由于他们自有工人运动以来第一次在理论方面、政治方面和实践经济方面(反抗资本家)互相配合、互相联系,有计划地进行着集中的攻击[3]。列宁在《怎么办》一书中引述了恩格斯的这段话,并指出,“群众性运动向我们提出了理论上、政治上、组织上的新任务,这些任务要比群众性运动产生以前可以使我们感到满足的那些任务复杂得多”[4]。全书的五节中第一、二节从思想上对所谓“批评自由”和崇拜自发性进行了批判,第三节揭示经济派躲避政治,实际上是滑向工联主义的政治,第四、五节强调了革命家组织和党的全俄报纸对于俄国革命运动的“引线”作用。列宁还在《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左派”幼稚病》中指出,无产阶级革命政党的纪律靠以下因素来维持:无产阶级先锋队的觉悟及对革命的忠诚,先锋队同最广大的劳动群众的密切联系,政治领导的正确、政治战略和策略的正确,以及广大群众的信任[5]。这实际上包含着党在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紧密配合、相互促进的意思。毛泽东在《矛盾论》中指出:“一个政党要领导革命到胜利,必须依靠自己政治路线的正确和组织上的巩固。”[6]考虑到《矛盾论》是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理论创新,则结合上下文的语言环境可以认为,这句话包含了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提炼政治路线和用思想上的统一维系组织之义。
众所周知,延安整风中毛泽东确立了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不过耐人寻味的是,此后直至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前,虽然“路线”一词相当常见,但“思想路线”一词则很少使用,提到路线斗争其实指的是政治路线或组织路线,这或许是因为把路线斗争看作思想方面的斗争,不足以体现其严重程度。邓小平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前后多次使用思想路线一词,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决议中也数次提到思想路线一词,应该说是意味深长之举,一则意在强调思想领域的分歧要靠说理和教育来解决,二则大大淡化了此前滥用路线斗争在思想上造成的负面影响。邓小平对思想路线、政治路线、组织路线的辩证关系进行了明确而集中的阐释,这在中共历史上乃至国际共运史上,都具有深远意义的影响。
第一,思想路线建设是“基本建设”,“是确定政治路线的基础”[1]191。思想路线有着总领全局的作用,思想路线出了偏差,那就不仅是影响全局,而且还影响深远。正是在这一意义上,邓小平指出:“不解决思想路线问题,不解放思想,正确的政治路线就制定不出来,制定了也贯彻不下去。”关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争论,“意义太大了,它的实质就在于是不是坚持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1]191。历史遗留问题的解决、改革开放的全面推进和不断深化,都有赖于思想路线问题的解决。
第二,政治路线是对党在不同历史时期的中心任务的最高概括,其核心内容是密切联系群众,民众乃是最大的政治。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确立的政治路线就是搞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这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最大的政治。邓小平说:“经济工作是当前最大的政治,经济问题是压倒一切的政治问题”;思想路线问题“要插到经济工作主要是经济工作里面去做”,“政治工作要落实到经济上面,政治问题要从经济的角度来解决”[1]194-195。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是最大的“政治”,是说如果不能使广大人民群众的物质文化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如果不能使广大人民群众共谋共建共享改革成果,那么,改革开放就不可能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从这个意义上说,经济问题也是政治问题,正确的政治路线是正确的思想路线的现实依托。
第三,组织路线是思想路线和政治路线的组织保证。“解决组织路线问题,最大的问题也是最难、最迫切的问题,是选好接班人”,此外还包括诸如“机关臃肿怎样解决,退休制度问题怎样解决等等”[1]192-193。选好干部,标准主要是两条:“一条是拥护三中全会的政治路线和思想路线;一条是讲党性,不搞派性”[1]192。如果说制度是硬件,那么,接班人的选拔就是软件,而党的批评和自我批评则是联结硬件和软件的“机制”。选好接班人、党内各项制度的正常运作及批评和自我批评的认真开展,是思想路线和政治路线贯彻实施的组织保证。
[1]邓小平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2]郭德宏.如何看待党史上的两条路线斗争[J].南昌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1980(4):77-82.
[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636.
[4]列宁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332.
[5]列宁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36.
[6]毛泽东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303.
责任编辑:杨 东
A849
A
1002-0519(2014)04-0086-03
2014-05-06
2012年江苏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2MLB006);2012年江苏理工学院科研基金项目(kyy12056)
董遂强(1967-),男,河南汝州人,江苏理工学院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研究;侯全生(1965-),男,河南西平人,江苏理工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当代中国社会发展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