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边缘文化看福克纳影响下的《尘埃落定》
2013-03-19谭瑶
谭 瑶
(四川外国语大学 成都学院,四川 成都 611731)
一、引言
藏族作家阿来因其作品《尘埃落定》,获得了第五届矛盾文学奖。获奖之后,他在很多文章中具体地谈过自己的写作资源和接受的文学影响,除了对藏族民间文学资源的吸收和汉语文学的滋养外,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外国文学对他的影响。他对外国文学的兴趣强烈而广泛,阅读了大量外国文学作品,这不仅开拓了他的视野,丰富了他的文化底蕴,更为他成功地创作其诗歌、散文、小说打下了厚实的文学基础。大量的阅读最终会导致有意识的借鉴与选择。阿来说过:
对我个人而言,应该说美国当代文学给了我更多的影响。我个人认为,许多当代的文学流派都产生于欧洲,美国小说家并没有谁特别刻意地用某种流派的旗号作为号召与标识,但大多数成功的美国当代作家都能吸收欧洲最新文学思潮并与自己的新大陆生活融合到一起,创造出一个崭新的文学世界,而且更少规则的拘束,更富于来自大地与生活的创造性与成长性。因为我长期生活其中的那个世界的地理特点与文化特性,使我对那些更完整地呈现出地域文化特性的作家给予更多的关注。在这个方面,福克纳与美国南方文学中波特、韦尔蒂和奥康纳这样一些作家,就给了我很多启示。换句话说,我从他们那里,学到很多描绘独特地理中人文特性的方法。[1]
阿来在这段话中提到了一个对他的文学创作有着深刻影响的美国作家,这就是边缘文化和异质文化写作高手——福克纳。在中国,福克纳进入读者的视野长达半个世纪之久,对中国文学的影响在80年代达到顶峰,1984年《喧哗与骚动》热销一时,声势浩大的“福克纳热”也随之上演,当代许多作家从中受到了不小的震撼和影响,阿来也不例外,我们不难在《尘埃落定》中看到闪现的福克纳的影子。
二、边缘文化中的故乡蓝本
福克纳的“约克纳帕塔法世系”构建方式兼容了实证性和虚构性,以微小的空间容纳宏大的时间,这样的构建方法让作家尝到了无限的愉悦感和成就感,使生活中的弱者摇身变成了文学王国的主人。福克纳的世袭小说选择了这一种独特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思想:“打从写《杀多里斯》开始,我发现我家乡的那块邮票般大小的地方倒也值得一写,只怕我一辈子也写它不完,我只要化实为虚,就可以放手充分发挥我那点小小的才华。”[2]他以故乡为地理原型,在“约克纳帕塔法世系”中表现出对故土旖旎风光的眷恋,展现了乡情风俗及南方泥土所散发出的特有的魅力气味,这可以说是他灵魂的归宿。
这正是对边缘文化生活描写一种很重要的模式。这种手段吸引了阿来,他在《尘埃落定》中有着极为神似的演绎。阿来也为读者建成了自己理想的家园,这个麦其家的土司官寨,就位于从成都平原到西藏高原之间,它依据位于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马尔康县卓克基镇西索村的卓克基土司官寨为蓝本,这里是嘉绒十八土司之一——卓克基土司的官寨。《尘埃落定》与其说是在“历史基本的框架中进行大胆的关于一个社会进步现代化的合法神话”[3],还不如说是作者对家园对本土文化一次过滤后的归顺。
罗兰·巴特曾分析过这种智力劳动包含的艰辛和愉悦:“虚构属于一种新的智力艺术。我们用这些智力事物,既组成理论,同时也进行斗争和享受快乐;像在任何艺术中那样,我们使认知对象和论述对象不在服从于真实要求,而是服从于一种有关效果的思想。”[4]阿来同福克纳一样在虚构他的家园时不仅创造了一种精神游戏法,而且还借助小说把它奉送给世界各地的作家和读者,让他们共享虚构和想象的快乐。
游戏之外,这些飘忽在文字中的土地还具备特别的文学意义,它们不再是意识流小说中的那种有案可查的社会历史,而完全成了与宏大历史相对立的空间,成了人逃脱主流历史的精神家园,是由作家在想像中创建的存在之所。它们在向世人展示新的世界正在边缘处生长起来。
因此,不管是“约克纳帕塔法县”,还是“土司官寨”,虚构都包容着很强的实证性,或者说这些虚幻的楼阁有着强大的现实参照,前者依据的是福克纳朝夕相处的美国的南方土地,后者依托的是阿来生活了36年的具有独特藏文化的边缘地域,这种二合一的方式较好地利用了故事和生活语境之间的“相似性”。福克纳的构建方式非常接近现实主义的审美原则,讲求故事对现实的模仿和复制,十分切合中国的写作语境和接受心理,因而受到了阿来的青睐,受其影响,以《尘埃落定》为代表的一系列阿来的小说都涌现出了众多的“故乡”世界。不难看出,《尘埃落定》对旧中国藏族地区土司制度和历史命运的揭示,是真实而生动的。阿来十分巧妙地把真实的历史融入到他虚构的土司官寨中,演绎出一幕幕极具藏域风情的悲欢离合。
三、边缘文化中的人性异化
“西方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文学的最大特点就是着力表现人的生存困境与人性的异化。”[5]47福克纳本人处在资本主义没落时期,他一方面认为南方是美国惟一还具有真正地方性的区域,一方面又清醒地看到南方历史中的罪恶。他几乎是仇恨地去审视入侵南方传统的北方工商主义文化。他书中写的是南方种植园世家飘零子弟的精神苦闷,机械、金钱文明对人性的摧残,现代西方社会中人的异化问题。他的作品像手术刀似的狠狠刺向南方的痼疾——不是政治、经济上的而是精神、心理状态上的。
中国作家也间接地受到了西方现代主义思潮地影响,在20世纪地文学史上,鲁迅、老舍、张爱玲、钱钟书等都对人性的缺点有着深刻的了解和体会,并在作品中加以充分表现。阿来则继承了这一点,对民族传统文化进行反思,从关注人的地位与尊严出发,在《尘埃落定》中揭示了西藏土司特权世界中的人性异化,又通过他们表现普遍的人类共性。
1.特权阶层人性的异化
人拥有权力是为了更好地生活,更加全面地发展人的自由本质,但是对权力的过度追求与占有却使得权力变成了异己的力量,人被权力所驱使,人成为权力的奴隶,人性最终发生异化。在阿来精心建构的这个土司世界里,土司及其家人的权力高于一切。而没有制约的权力放纵了他们的野心,放纵了他们的欲望和行为。在这种权力和欲望的驱使下,人开始变得贪婪和残忍,忘记了什么是亲情、爱情,只是在对权力的角逐中狂奔。
麦其土司在自己的土司王国里位高权重,他为了占有一个头人的老婆,就毫无人道地命令这个头人的管家杀掉他,然后又让枪队从背后射杀了那个管家,最后他心安理得地占有了那个头人的老婆。为了使自己积累更多的财富,他和他的大儿子先后三次砍掉了六个偷罂粟种子人的脑袋。为了维护土司制度,维护他的专制集权,先后两次割掉从圣城拉萨前来传播新教的翁波意西喇嘛的舌头。为了占有土司之位,他变得更加残忍、贪婪。以至于他会在不得不宣布让位时突然地衰老,在大儿子即将死去时却精神焕发,坐在土司的高位上越活越有味道了。权利对于麦其土司来说,正如他所言:“好处就是你知道的那些了,余下的,晚上睡觉,连自己的儿子也要提防。”[6]370极端的人性异化使骨肉亲情荡然无存。
美丽的麦其太太的人性同样被异化了,她常常对“傻瓜”儿子教育道:“你身上长着的可不是下贱的骨头”。“瞧瞧吧,他们都是你的牲口”。“儿子啊,你要记住,你可以把他们当马骑,当狗打,就是不能把他们当人看。”[6]10土司集权已在她的思想里牢牢扎根。她认为权力可以让自己作威作福,为所欲为,可以不为吸鸦片的银子而发愁,更可以随意打骂那些侍女和家奴。而这位女主子原来也只不过是一个任人践踏凌辱的妓女。作为一个土司太太,她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力和地位,让家丁队长用枪去结束土司新欢央宗的生命。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土司,她决定不再抽那么多大烟,要帮儿子出出点子,角逐权力。可是当麦其土司的大儿子死后,她又害怕她的儿媳会成为土司太太,害怕自己失去权力,便说她还有些年头要活。权力的欲望使母子间最纯洁的亲情也被异化了。
由于弟弟的“傻”不会对“聪明”的大少爷的地位构成威胁,大少爷在弟弟成长的少年阶段给予了无私的爱,“傻子”少爷也深爱着他的哥哥。但“傻子”少爷在成长的过程中无意识地体验到了做一个土司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可最终成为麦其土司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的哥哥的时候,“傻子”少爷本该纯净的内心也受到了魔力的驱动,心里也有了权力之争。他开始故意反对哥哥,如麦其一家在讨论到底种什么时,大少爷说要种罂粟,而他偏要说种粮食。随着麦其土司家族在罂粟花战争中的胜利,“傻子”少爷逐渐成为了下任麦其土司的有力争夺者。这使得大少爷对“傻子”弟弟的由爱变恨,还常常骂其是在装傻,甚至后来大少爷还做出了勾引弟弟的妻子塔娜的举动。兄弟亲情被权力粉碎,人的道德、善良的本性在权力的诱惑下荡然无存。
2.无权阶级人性的异化
“特权阶级在对权力的争夺中消耗着生命,而无权阶层却在权力的阴影中无赖地生存。” 在《尘埃落定》中,我们能明显地体会到特权阶层所表现出来的人性的残忍和贪婪,而这种残忍和贪婪却是以他们所管制的藏民们的麻木和冷漠为基础的。在西藏这块独特的领域,土司的权力虽然高于一切,但它与宗教却一直是一种相依关系。翁波意西曾发出这样的质疑:为什么宗教没有教会我们爱,而教会了我们恨?
深重的宗教意识,使底层藏民们习惯于服从,从不怀疑,从不违背,极少反对。如果有人违规,土司家自有一套手段去维护他的权力制度。他们养着专门的行刑人,行刑人家的刑具室里有着各种各样的刑具。在这里,恐怖的行刑架总会引起读者的注意,或许它早就超出本身的意义,被自觉不自觉地赋予了宰割人性与文明的使命,生命在它面前如同卑微的草芥。在这种土司特权世界中的家奴们不敢反抗,他们没有自由,丧失了人的创造力和活力,他们是一群准备随时随地为别人服务的奴隶:桑吉卓玛是“傻子”的侍女,她心甘情愿地把肉体献给了“傻子”;银匠曲扎本是一个自由人,但由于他娶了卓玛,便按法律转成了家奴,在应“傻子”要求打了他皮鞭之后,就成了傻子的“牲口”;索朗泽郎是“傻子”忠实的奴才,为了给“傻子”雪耻而去追杀汪波土司,结果丢掉了自己的一只手,最后还是为“傻子”而死;而最惊心动魄的是汪波土司派来偷罂粟种子的那些人。他们更是前仆后继,把罂粟种子藏在耳朵里,即使死了也要给主子偷回去种子……在对帝王的膜拜和对与权力紧密相关的宗教的敬畏这双重形态的压迫下,他们不能反抗,所以家奴们变得麻木,变得冷漠。他们心甘情愿地接受土司及其家人们的驱使,也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的人性被异化,逐渐丧失了真正的自我。丧失了人性中最基本的尊严,最终养成了奴性。
阿来对权力和人性的描写,和福克纳的作品一样,极富深层蕴含。阿来认为,藏族人的生活“并不是另类生活”,“欢乐与悲伤,幸福与痛苦,获得与失落,所有这些需要,从他们的感情承载的重荷来看,生活在此处与彼处,此时与彼时,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故事里面的角色与我们大家又同样的名字:人”[7]。阿来正是这样,在努力保持民族特色和地域特色的同时,鲜明地表达了时代的特色,真实、生动、深刻地表现人类的共同性。
四、边缘文化中的混血儿身份
福克纳的小说中充斥着形形色色的混血儿形象。他们主要是白人和黑人(尤其是白人种植园主和女黑奴)所生的混血后代,而且各自有着不同的体征、经历、心理和命运。福克纳笔下的混血儿,无论是《去吧,摩西》中的卢卡斯·布钱,还是《押沙龙,押沙龙!》中的查尔斯·埃迪尼·邦,他们在南方种族主义的意识形态和家长制的重重束缚下,最终都没能解开种族身份的精神困境,也没有超越种族身份社会、文化建构的意识形态基础。细读有关混血儿的叙事,“不难发现他们都被囚禁在语言的牢笼中,丧失自我言说的能力,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身份焦虑和困境”[8]。从而造成了自身被歧视、压迫和边缘化的悲惨命运。
阿来自身说过,他更关注非主流文化作家如何做出独特、真实的表达。福克纳笔下的混血儿的边缘话语也是阿来关注的一个重要方面。中国文学自身的边缘话语直到90年代才引起注意,有的论者才开始这样描述:“80年代中期——确切说是寻根派出现的1985年是20世纪本土文学精神发生变异的重要时期。这一时期本土文学开始不注重现代性话题,而通过白痴形象将现代性话语一笔勾销,文学进入后现代时期。”[9]
《尘埃落定》中的傻子二少爷是汉藏混血出身,他既是“汉人母亲生的傻瓜儿子”,同时又明白“父亲是皇帝册封的辖制数万人众的土司”[6]4。这样尴尬的身份,同样让他多少有些不自在。也许正因为天生的尴尬身份,使他每天醒来,都要问自己:“我在哪里?”“我是谁?”这实际上正是对身份的置疑。萨义德在《最后的天空》中写道:“身份——我们是谁,我们来自何方,我们是什么?”[11]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傻子对混血的身份已经产生了迷惘。傻子想成为土司时代的继承人,自从他意识到自己想要成为土司的那天起,麦其家的傻子就拥护家族的荣耀,热爱土司制度。当父亲宣布逊位于哥哥后,他更是痛苦的询问“我还能当土司吗?”[6]284于是他一手打造了繁华盛事,以此证明自己比哥哥强,完全有能力成为土司继承人。然而藏文化中天然存在的强弱等级观念和他追逐的权力却使他成为了现实生活的失败者。但是,直到最后,傻子也无法从对家族的热爱中解脱出来,他选择了以死来为他的精神家园——麦其土司家族殉葬。正是因为这种强烈的情感,使他在暧昧不明的身份问题上进行了最后的选择。傻子深深明白,他所热爱的土司制度已经土崩瓦解,所谓的经过“改造”的土司制度将与之有天渊之别,因为“麦其土司的精灵”已经飞走了。死亡成为了他最好的归宿和安慰。在迎接死亡的那一刻,一切丑恶自动褪色,所有美好涌上心头。感情的突然复苏,使他重新认同了自己的土司传人的身份,对家族和传统文化进行了回归。此时,傻子用肯定的语气回答了那两个一直困惑他的身份问题——“我知道我是谁”?“我在当土司的地方。”[6]335这时,他就拒绝对混合身份的认同,也放弃了身份的重构,只是想要重返藏族贵族的身份。
可见,阿来对小说中混血儿身份的刻画比福克纳更为曲折,细腻。傻子在两种文化中挣扎。当历史把现代文化推上主导地位,《尘埃落定》中傻子预定的主导文化身份——传统文化身份就沦为边缘文化身份。随之而来的是汉藏混合身份的认同。然而,民族意识和强烈的怀旧情感于此时开始抬头,文化身份重构的重心似乎又偏向了传统文化。
五、边缘文化中的宗教神话
所谓“神话模式”,就是在创作一部文学作品时,有意识地使其故事、人物、结构,大致与人们熟知的一个神话故事平行。福克纳运用这样的神话模式,除了给他的作品增添一层反讽色彩外,更具有独特地域文化的色彩。福克纳十分注重结合自身的体验,描写多种宗教,多种文化充斥的边缘地带是怎样上演它那错综复杂的人生故事,因而福克纳的小说总会出现宗教神话的影子。无论是《喧哗与骚动》,还是《八月之光》,总会看见《圣经》的影子,在《寓言》中,福克纳更是直接使用了耶稣的故事。在现代文学史上,从来没有一个作家在自己的作品中像他这样大量地使用《圣经》的故事和传说。这也充分体现了福克纳作为一名边缘文化作家的风采特色和独树一帜。
尽管阿来曾经说过,他不喜欢“充满神佛崇拜而淹没了人类感性与良知的书面作品,因为这些作品不能给读者以任何感动”[6]97。但宗教,作为藏民族社会生活的一部分,包含了人类远古的意识和民族文化心理的积淀,对藏族人民的民俗文化有着深远的影响。阿来注意到了如何运用独特藏域中的神话故事来进行文学创作。人们激赏《尘埃落定》塑造的“傻子”形象,称赞作品采取了“傻子”的独特视角,以及由此显现的人性内容、稚拙风格和传奇色彩。这一切由何而来?“原来与藏族民间口耳穿承的神话、传说、寓言、人物故事有关,特别是一个叫阿古顿巴的人物有关。”[10]701有关他的故事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被各地的藏族老百姓不断添加着,使他成为民族智慧的化身和民间话语的代表。《尘埃落定》写作中,需要一个能够超越一般历史真实与生活真实层面的故事,也需要一个能置身一切进程之中又能随时随地超然物外的人物,于是,作者借鉴了福克纳对“神话模式”小说的创作,想到了这个在藏族民间神话中广为流传的智者阿古顿巴——“憨厚而又聪明的阿古顿巴;面目庸常而身上时时有灵光闪现的阿古顿巴。”[10]701阿来说:“我的傻子少爷大部分时间随波逐流,生活在习俗与历史的巨大惯性中间,他只是偶尔灵光闪现,从最简单的地方提出最致命的问题。”[12]在吸收本民族民间神话的基础上,根据时代精神和写作需要创造和发展,充分反映作品独有的地域风情,这是福克纳,也是阿来在进行文本创作时一条重要的创作经验。
六、结论
有一位诗人曾说过:“边缘并非是世界结束的地方,恰恰是世界阐明自身的地方。”阿来与福克纳的作品不约而同地把关注的目光投向为主流文化所压制和摧残的边缘文化,从批判和认同等角度出发,积极追寻地域性的民族文化传统,努力探索边缘态的民族文化心理,为中心文化形态提供了另一种形式的参照。阿来曾说:“文化是发展的结果而不是固守的结果……特别是在全球化进程日益加剧的今天,任何民族都不可能闭关自守。我们只有采取更加积极开放的态度融入当代社会,才能有效地自我发展和自我保护。只有这样,藏族文化才能够得以发展而不至于仅仅被别人当成文化化石来瞻仰。”[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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