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道德信仰教育的四维建构及其借鉴
2013-03-19杨金华
杨金华
(华中科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武汉430074)
□中华德文化研究□
中国传统道德信仰教育的四维建构及其借鉴
杨金华
(华中科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武汉430074)
在以伦理道德为本位的古代社会,对儒家道德的虔诚信仰,对纲常伦理的坚定恪守是其核心教育理念。为确保儒家伦理的神圣感并内化为自觉的道德行为,中国传统社会建构起诗教为先、乐教为纲、礼教为本、史教为辅的道德信仰教育体系,将道德教育渗透于古典诗词、艺术鉴赏、封建礼教和史学常识等内容之中,以期达到“兴民德”、“别善恶”和“化成天下”的目标。古代道德信仰教育理论是中华民族的宝贵历史遗产,对现代德育建设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道德信仰;诗教;乐教;礼教;史教
中国传统社会以伦理道德建设为本位,道德教育居于整个教育体系的中心位置,对儒家伦理规范的虔诚信仰是古代道德教育的显著特点。孔子说:“子以四教:文,行,忠,信。”(《论语·述而》)即教育的主要内容是古典文献、处世规则、良心品德和社会信用。“行、忠、信”直接以德育为目的,即便是“文”也被后人视为“载道”的工具。中国古代为确保儒家伦理内化为自觉道德行为,将道德教育渗透于音乐、诗歌、历史等课程内容之中,并常常与封建礼教结合在一起。道德信仰呈现内容综合化、形式多样化、设置渐进性等特点,并且注重隐形德育教育。剔除中国传统道德教育的封建性外衣,“诗教”、“乐教”、“礼教”和“史教”对现代道德教育的课程设置和教育方法等具有重要的借鉴价值。
一诗教为先:吟诗作赋以“树人”
中国堪称诗歌王国,以吟诗作赋来慰藉心灵、教化人心的传统由来已久。诗教在规范伦理、人文关怀方面与西方的宗教作用相类似。“诗教”一词来源于《礼记·经解·第二十六》所引孔子的话“入其国,其教可知也,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也就是说,温柔敦厚的人是受到诗教化的结果,后文还进一步解释为:“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而不愚则深于诗者也。”可见,通过诗教的重要功能形成关于世界、自然、社会和自我的价值观念。宋代叶适说:“自文字以来,诗最先立教。”(《叶适集·卷十二》)西周时期的最高学府——太学,在学校教学的课程设置上主张:“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礼记·王制》)《礼记》中记载有孔子对古代文献及其伦理教化作用的重视,孔子经常告诫他的学生:“小子何莫学乎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论语·阳货篇》)。也就是说,《诗》的德育效果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一是可以激发情感意志;二是可以考察社会风俗盛衰;三是可以增进相互情谊;四是可以批判不合理的政治。在先秦时期,诗教“可以兴”的功能受到格外重视,以诗歌作为情感教育的素材;通过吟诗作赋,可以丰富情感空间和内心世界,能使一个人变得情感丰富、心灵敏感,同时,形成优雅、节制、更富美感的情感表达方式。通过诗教培育仁爱之心、悲悯情怀和温柔敦厚的道德品行,成为中华民族持续时间最悠久的德育方式。
诗教理论要求统治者避免运用刺刀加皮鞭等暴力征服的治理手段,而是按照由亲及疏、出内及外、出近及远的顺序,以教育宫廷为起点、用诗歌艺术风化天下而正夫妇,培育人民温柔敦厚的性情,创造淳朴柔顺的民风习俗,培养和亲、和敬、和同的伦现情感,做合乎伦理道德规范的顺民[1]。即所谓“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论语·学习篇》)。也正是“诗教”具有培养仁人君子济世救民的特殊功能,受到历代统治者重视。到汉武帝时,国家成立了学馆,进行官方色彩的“诗教”。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诗》开始称《诗经》。后来又出现民间学馆,类似孔子的私人办学,这种民间意义上的诗教是对官方诗教的有益补充。到了东汉末年,儒学大师郑玄为毛诗作笺注,学毛诗的人越来越多。隋、唐以后,形成了以诗歌创作进行“诗教”的传统,并从官方到民间大面积流行。唐玄宗开设科举,除五经外,还以诗赋取士,极大地强化了“诗教”的特殊地位。莘莘学子纷纷以能歌善诗为能事,诗人和诗歌的数量急剧增加,“诗教”也进入鼎盛时期。到了清代,“诗教”仍然是学校的德育课程的必修课。可见,正是由于“诗教”不但能使学生抒发情感、陶冶情操,而且可以教化人心、规范行为;以审美、情感和心灵教育为核心的“诗教”历来也受到国家重视和世人尊敬,被列入德育课程之首。
二乐教为纲:节奏旋律“人之道”
中国传统教育认为礼乐同源,乐与政通,所谓“凡音者,生于人心者也,乐者,通伦理者也”。声音是情感的载体,情感是声音的灵魂,声情并茂是歌唱艺术最完美的审美境界。“是故审声以知音,审音以知乐,审乐以知政,而治道备矣。”(《礼记·乐记》)也就是说,乐能使人欣喜欢爱,亲近相爱;音乐可以使民心向善,可以感人至深;通过音乐教育可以培养心性达到人伦清明、教化风俗、天下治平[2]22。据文献记载,早在五帝之世,即已制乐施教。《尚书·舜典》中说舜命夔典乐、“教胄子”,《史记》作“教稚子”;《说文》作“教育子”,王引之说“育子,……是入学习乐,在未冠之时”(《经义述闻·尚书上》)。可见,古人就十分重视青少年对音乐的鉴赏和理解。到了周代,更是以乐德、乐语、乐舞教国子,乐教课程就更为完备。在“乐教”课程中,“乐德”尤受重视。所谓“乐德”,即通过优美的音乐旋律,培养立身处世的胸襟气度,涵养济世救民的个性人格,塑造相敬相和的道德品质,从而达到“无相夺伦,神人以和”的伦理秩序[3]。对于“乐德”,孔子有过一番精彩的论述:“吾自卫返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论语·子罕篇》)也就是说音乐可以传递微妙感受、抒发灵性之美,拨动心灵之弦,符合美学标准的音乐舞蹈可以彰显古典伦理思想,体现宗法等级观念。在孔子看来,一个人的道德修养过程可以分为三个阶段,即“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论语·秦伯篇》)。如果说诗教是修身之先,礼教可以立身,那么乐教就可以成性。与礼教以强制性的方式约束外部行为不同,乐教既可以“形道”,又可以“乐心”,也就是说“形道”之乐在“乐心”的过程中便将“道”融入情感,同时又使自然情感得到道德的升华,从而达到使道德与情感合二为一。
强弱不同的和声、长短各异的节奏与各具特色的旋律组成各不相同的乐曲。在古人看来,这些风格迥异的和声、节奏和旋律,具有表现“人之道”、“性术之变”的功能,这些正是儒家伦理精神的体现。汉武帝设立乐府,专门收集、整理、改编和创作音乐,不仅在内容上体现“和”的精神,形式上也是以“和”为美。纵观乐府的结构组成,它已具备了音乐教育和音乐表演的完整概念,有实施音乐教育的教材(演出的合唱、器乐作品),师资力量与教学设施齐备,师生关系明确,有稳固的教学场所[4]。据史书记载,到明清时期,国家设有官学、教坊,还有宫廷雅乐,在地方学校的课程设置中,还可以看到乐教的内容,“生员专治经,以礼、乐、射、御、书、数设科分教”(《明史》卷六十九)。乐教则着重于内在修养的培养,通过乐教的灌输和陶染,使道德理念内化于心,从而实现个人的自觉约束。此所谓:“礼乐皆得,谓之有德。”(《礼记·乐记》)“乐教”不仅发挥了“乐”本身所具有的感于人心的陶冶作用,亦在道德培养过程中不断对人施教,从而使人的道德素养不断改变、提升和臻于完善。古代的音乐教育观念突出音乐教育与道德教育的相互渗透;音乐教育目标上突出陶情冶性,强调通过音乐以情动人,培养高尚德行。音乐教育方法上突出感受领悟,强调以内心教化的方式陶冶人的情感,全心投入与全程体验以获得自我满足的内在精神需要,在审美感知中收到“广博易良”的社会效果。
三礼教为本:礼仪教化“兴民德”
在中国封建社会,统治者为了实行贵贱、尊卑、亲疏有别,基于宗法血缘关系,确立了一整套行为规范和典章制度。在漫长的传统社会中,“礼”浸润到了我国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礼”不仅位居六艺之核心,且贯穿从小学到大学教育的全过程[2]42。《礼记·曲礼》中说:“夫礼者,所以定亲疏,决嫌疑,别同异,明是非也。”所谓礼教,即以“仁义”为道德原则,以“爱人”行为标准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倡导用礼仪和礼义来完善人性、塑造完美人格,即“致礼以治躬则庄敬”[5]。中国古代礼教是“礼”普及和传承的重要手段与途径,通过礼仪活动推行礼教是古代学校道德教育的重要内容,可以说,礼教是古代教育的核心与灵魂。先秦时期,小学讲授“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大学传授由孔子删定的《六经》(诗、书、礼、易、乐、春秋),学校教育成为礼教的重要场所。古代礼教的具体内容包括六仪,教六礼的目的是为了“节民性”、“兴民德”(《王制》),通常从孩提时开始,把封建社会等级序列当中仪式化的东西,通过模仿形式而变为孩子们的行为习惯。礼教是接通个人与社会的存在关联,是打通身、家、国、天下间蔽障的通道。从根本上说,“礼”是封建社会中等级秩序的标志、人际关系的准则,礼教是封建统治者为巩固其等级制度和宗法关系,调整伦理行为和社会活动的礼法条规和道德标准。
汉代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将“三纲五常”的严格等级制度确定为儒家伦理道德的核心思想,学校教育以《六经》作为教学内容,进一步把等级观念和尊卑长幼系统化、条理化。董仲舒极力维护上尊下卑的纲常观念,认为礼教均是“治道之具”,强化礼教的教育功能可以“明留卑、异贵贱”(《汉书·董仲舒传》)。到了唐朝,德育是每一个受教育者都必修的重要课程,德育由礼部统一实施,把儒家经典作为道德教育的法定内容。为统一教学内容,唐太宗命颜师古对《五经》进行考订,并颁行作为全国学校经学教育的统一教材,命孔颖达撰写《五经正义》作为科举取士标准答案,同时规定《孝经》和《论语》为科举制度的必考课目。《五经正义》十分强调“礼”的教育,把“礼”看作“安名分,严尊卑,序贵贱,守上下”的根本[6]。宋明理学更注重对儒经中忠、孝、仁、义等道德义理的阐发,朱熹定“儒家九典”使之成为礼教的圣典圣经,并将“礼”提高到天理的高度。以理学观点阐发儒家道德义理的《四书集注》,成为各级教育机构实施道德教化的经典课本,并用学校教育与科举考试的方法来传播。按照程朱理学思想,学校教育的主要内容是灌输“三纲五常”思想,强化维护封建社会政治秩序的道德理念[7]。明清两代为钳制思想巩固统治,更加重视程朱理学,规定《四书》《五经》为荐贤科举的必读书,确立科举考试以程朱理学的观点为标准和内容。所以,以“礼教”为主要内容的理学课程受到历代统治者的重视,成为各级学校德育的基本内容。
四史教为辅:观古辨今“别善恶”
中国自古就重视历史教育,除了强调历史的经世致用之外,用历史进行道德教育,历来也受到世人的重视。《周易·大畜》就有“君子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德”。说明历史教育在人生修养方面起着重要的作用。孔子在《春秋》里首创“贬褒义例”,在字里行间“寓褒贬,别善恶”。例如,同样记载杀人,就有“诛”、“杀”、“弑”之分。司马迁称其“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纪,别嫌疑,明是非,定犹豫,善善恶恶,贤贤贱不肖……”(《史记·太史公自序》)。所以,历史教育又是历代统治者进行人伦道德教育的一种好方法。从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开始,我国古代教育以儒家学说为主要内容,把《六经》作为学校教育的主要教科书。由于古代经史不分,“立经皆史”。经学文献里保存了大量历史资料,学了“经”就获得了文化知识,同时也学到了丰富的历史知识。唐朝政府对历史教育很重视,规定国子学、太学、四门学,把《左氏春秋》作为正经的大经,国子学的生员要学习三年。从隋开始到唐进一步完善的科举考试,常从历史典故中出策问题目,如“三杰佐汉孰优”[8]。南宋著名理学家朱熹曾讲学于白鹿洞书院,他重视历史教育,要求学生必须做到“制度之无不考,古今之无不知”。朱熹写《通鉴纲目》,标榜以春秋笔法“辨名份,正纲常”。
中国古代社会历史类课程教材以史籍经传为主,如《春秋左传》、《三国志》等。历史类德育读物在宋代开始出现,以后渐趋增多。尤其宋明两朝,历史类的德育读物大量出现,如王芮《历代蒙求》,吴化龙《左氏蒙求》,胡宏《叙古蒙求》等,反映出中国古代良好的历史教育传统和道德教育传承。阅读《史记》《资治通鉴》等长编巨著需要掌握一定的文史知识、具备抽象思维能力和社会生活阅历,这对青少年来说有很大难度。于是,中国古代一些文人学士编辑历史教科书,把历史故事改写为语音押韵的诗句,或用朗朗上口的韵文,附以简单明了的注释,既是史书,又是文学作品;既可以弘扬历史知识的精神内涵和人文价值,又发挥历史教育的德育功能。随着历史教育的发展,出现了更多适合学校教育的历史教本,《二十二史》和《资治通鉴纲目》也开始成为地方官学规定的历史教材。这些历史教材主要是选辑流传古今的历史故事或历史人物的嘉言善行,如孔子周游列国传儒学,商鞅南门立木讲诚信,信陵君救赵流美名,鸿门宴暗藏杀机显胜负等等。一个个栩栩如生、呼之欲出的历史人物对青少年的启迪与影响不言而喻;历史人物的嘉言善行,在润物细无声中激发着青少年的历史责任感。可见,让青少年学习中国历史知识,不仅能够传承文化血脉和凝聚族类意识,而且可以构建是非善恶美丑的道德准则。尤其是历史人物的道德品质,如精忠报国、忧国忧民、天下为公的崇高人格,震撼着青少年的道德心灵,提高道德觉悟,改变道德信仰的发展轨迹。
五古代传统道德信仰教育的当代意义
古代社会建立在一家一户自然经济和血缘宗法等级基础之上,德育形式和德育内容具有鲜明的阶级性和严格等级性,以伦理政治化、政治伦理化为课程设置的价值取向;以“明人伦”,教化天下为课程设置的目标。无论是“诗教”、“乐教”和“礼教”,都强调维护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等级秩序,加强社会各阶层控制,以实现“江山永固”、“皇位永存”。只要我们剥去传统德育封建性的外衣,抛弃其保守性和局限性的一面,就会发现传统德育课程体系的合理内核,对现代思想道德课程建设具有重要的借鉴价值。
(一)构建综合性全方位的德育课程
以儒家经典为中心的中国传统德育课程设置,所涉及的课程和科目,不仅包含道德伦理方面的知识,而且还贯穿政治、哲学、历史、文学、教育学等人文学科。就六经而言,《诗经》是民歌,属文学;《尚书》是历史文献;《春秋》是当代史;《乐》是音乐,属文艺;《礼》是礼仪秩序和道德规范;《易》是古代哲学。用人文知识的教学内容来进行道德教育,拓展了道德教育课程的内容和范围,使道德教育在一个更为广泛的发展平台进行。中国古代德育课程体系发展,从西周淳朴的文武兼备到孔子的“文,行,忠,信”,再从汉的单一化的经学课程,到唐的以经学为主体、以艺学为两翼,德育课程经过一元化到多元化的多次变革,逐步将学生的实践活动全部纳入德育课程之中,强调通过学校生活、家庭生活和社会生活相结合培养学生的思想道德素质。在现代道德教育课程设置中,应当认真借鉴中国传统教育中的审美陶冶方法,通过文学、美术、音乐等类课程的学习,使青年学生在美的熏染中感受道德的力量,心灵得到净化,达到以美育促德育的效果[9]。多种学科的合力育人功能,全方位多时空的系统筹划,避免了由直接德育学科科目进行德育教育的狭隘性,逐渐形成包括道德教育和知识教育相融合的比较完整的课程体系。
(二)实施多样化多层次的德育形式
就中国古代德育课程而言,也体现了形式的多样化。例如传统道德教育的典型教材《急就篇》,选辑常用汉字和成语,依典章名物、历史故事、诗歌词赋分类编纂,既便记诵,又切实用,是多样化德育课本的代表。就传统德育教材而言,如《三字经》《百家姓》《千家诗》也呈现多样化趋势,在内容上,把常用单字组织成通顺的、能够表达一定意义的句子;在语言上,押韵自然、结构简单,易于朗读背诵。欣赏音乐阅读诗歌作品,虽然不属于直接的道德教育,但它在审美情趣的培养上却有不可低估的作用。让学习者在寓教于乐中真正获得自由的道德发展空间,自主开展道德的学习和实践,形成对非道德生活的免疫力,达到陶冶道德情操,培育健全人格的德育目标。德育课程不仅要求有足够口径的宽,更要求其概念的纵深拓展。《三字经》、《百家姓》在我国道德教育中的成功,不仅仅在于它们作为教材各自的个体优势,而是优势互补,发挥的是整体优势。在现代德育过程中,可以通过内容丰富、形式多样的德育活动,保证德育内容的连续性和完整性,将古典诗词、音乐美术、礼仪常识甚至历史知识与道德情感相连接,通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坚之以力”的德育方法,内化为青少年的“仁爱之心”、“情义之格”、“礼仪之用”。
(三)显性德育与隐性德育相得益彰
就课程结构的总体而言,中国古代德育体系特别看重显性课程设置。无论是“诗教”、“乐教”和“礼教”,都强调维护上下不移的秩序,使统治者的“江山”永固,“天下”太平。但是,中国传统德育课程设置也非常注重显性德育和隐性德育的有机结合。比如《千字文》的编写就体现了教材内容的故事性和趣味性,注重在潜移默化中的道德感染和熏陶,善于将现实政治要求与儿童生活日用巧妙结合,融为一体。既保存了显性德育形式,又创造了看图识字、读诗明志、审美育人等新体裁,实现显性德育与隐性德育的有机结合。在现代德育课程建设过程中,学校开设一定的德育学科课程十分重要。但是,对学生进行道德教育,并不能局限于学校开设的德育科目及相关的教学内容、活动和计划。更为重要的是,学校教育还“潜移默化”、“润物无声”地“教”给学习者很多其他方面的经验。比如教师在教学过程中有意、无意流露出的思想倾向,学习者在课堂内、在学校物质环境和精神文化环境中获得的具有教育性的体验经验等,都构成一种“隐性课程”,对学习者的道德及其发展起着潜移默化的累计性影响。道德教育并非只是让学生记住抽象、教条的道德规范,而更应该让学生不知不觉的内化体验道德规范并且践行道德规范,从而达到完善道德人格的目的[10]。当前德育课程中,“乐教”“诗教”等隐性德育方式不被重视甚至是被完全忽视,而古人主张用诗歌、音乐、舞蹈等艺术形式进行德育,达到布道而不说教、生动而不空洞,避免“惟义理养其心”,对现代德育不无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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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群喜)
Four-dimension Construction of China’s Traditional Morality and belief Education and Its Enlightening for Modern Society
YANG Jin-hua
(School of Marxism,Huazho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gy,Wuhan 430074,China)
In ancient China with morality as its standard,firm belief of Confucian morality is the core education idea.In order to ensure the sacredness of Confucian morality and internalize it to unconscious ethical behavior,ancient China made a four-dimension construction of morality education system which includes poem education,music education,etiquette education and history education.The system put morality education into poem,music,etiquette and history to achieve the goals of“cultivating the people’s virtue”and“teaching the people to distinguish between good and evil”.It is a valuable historical heritage and is of significance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modern morality education.
moral and belief;poem;education;music education;etiquette education;history education
B821;G41
:A
:1674-9014(2013)04-0005-05
2013-05-22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当代中国社会转型期信仰虚无主义问题研究”(10CKS022)。
杨金华,男,湖北郧县人,华中科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高校德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