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追寻者的彷徨
——论《伤逝》对爱情的反思和除魅
2013-02-09孙全胜
孙全胜
(东南大学 人文学院,江苏 南京 211189)
《伤逝》展示了处于生存危机当中的爱情幻影和痛苦,让我们在至情至性的凄凉中泪流满面。小说用“手记”的独白方式,用流畅的语言诉说了从相遇到同居再到分手的爱情经历,以主人公的切身感受来陈述恋爱的美好、同居的无聊、灵魂的感伤、希望的渺茫,具有非比寻常的感人力量。
一、爱情的悖论:瞬间的感动和虚幻的美好
爱情的悖论,首先反映在幸福和永恒的背离间。人人都想要幸福,幸福却是捉摸不定的东西。大体说来,幸福就是精神上的快乐,内心强烈的体验。生命若是单纯的,精神若是满足的,即是幸福。幸福是灵魂的事,就是深刻体验到人生的美好、生命的意义。有了梦想,生活就不再平庸。恋爱的美好就表现在初始的幸福和甜蜜、同情和赞赏。因为不知道生活中还有更美好的东西,涓生和子君把爱情看得至高无上。他们遇上了,然后就爱了,一点办法也没有。越单纯越幸福。恋爱是发动机,是兴奋剂。恋爱痛并快乐着,是一种味道,新鲜甜美又幽香;是一种感觉,喜悦温暖又忧伤。他们是在诗情画意和悠扬的歌声中度过恋爱生活的。他们的恋爱如同甘草,甜极了。一个是窈窕淑女,一个是风流才子,他们的相遇犹如干柴烈火,立即点燃了爱情的火苗,恋爱如猛火闪电,非燃尽自己不可。他们时时刻刻都不想分离,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要,听着彼此的声音,是那么熟悉。恋爱中的他们像是被灌了迷魂汤,是孤注一掷的赌徒。世界一片安好,天地静极了,流的云、飞的月、迷人的风、醉人的泪,仿佛在这世界都停止了转动。他们在幸福里沉沦,在百种滋味中寻找纯净。恋爱中的人企图通过自焚获得新生。与子君的恋爱,既是涓生新生命的开始,又是他借以挥别过去的希望,他毫无保留地向子君倾诉了自己的一切:“其时是我已经说尽了我的意见,我的身世,我的缺点,很少隐瞒;她也完全了解的了”[1]205。恋爱是宿命,无法解释、无法抗拒。他们的心乱了,既有关怀和思念,也有抓狂和嫉妒。神经错乱、发傻可笑、食不甘味、寝不安席,朝思暮想、喜忧参半、欲罢不能、岁月静好。在激情中,尽管遇到来自家庭和社会的各种阻挠,但他们无所畏惧、毫不退缩,子君的态度尤其坚决。这可以看作子君对爱情所表达的誓言。当爱情之火以汹涌的姿态燃烧其心时,她以决绝、沉静的态度向全世界宣布自己的幸福和恋爱的美好。子君的话拨动了涓生的心弦,子君的美丽挑动了涓生的情欲。她天真地认为,天地之大,岂能容不下他们两个可怜虫!此时,他们的心中充满希望,满怀信心。
爱情的悖论,还反映在想象与实际的分离上。恋爱的美好,在于心灵的单纯和想象的丰富。相思很苦,但也很甜。爱一个人,就是想守护他、看着他。涓生如同英俊的白马王子,来到子君的身边。命运让子君选择了涓生作为自己的白马王子,有爱无爱都要刻骨铭心地沉迷一次。和涓生在一起,子君又可以相信了就算要失去,也要爱下去。在子君那里,“爱”的意思就是“被爱”。激情下的涓生终于向子君求婚了,以天为誓,跪在了子君面前,“含泪握着她的手,一条腿跪了下去……”[1]206那一刻,子君是无尽的甜蜜,满满眩晕的快乐。面对涓生的表白,子君脸上露出既喜又忧、既害羞又自豪的可爱表情。女性细腻的心思和丰富的想象力可见一斑,这也可见处于恋爱中的子君陷落的有多深,沉迷的有多痴醉。而对于涓生,这个情节在事后却只有模糊的影像。因此,对于涓生,这只是一时冲动,甚至是后悔自己当初的鲁莽和非理性的行为;而对于子君,这却是记忆中最美好的事情,甚至是一生最大的收获。显然,涓生与子君都怀着被人爱才是自己价值体现的爱情观,他们都渴望被爱,而不是主动去付出。因此,清醒后的涓生认为自己一时冲动地跪在子君面前的举动,既降低了自己的身价,又违背了自己做人的准则,而子君却在涓生的卑躬屈膝中看到了自己女性的魅力和价值。双方都在为了爱小心的算计着。男人会因怜悯和同情而爱,女人却只会爱自己崇拜的人。
爱情的悖论,还反映在感动与理性的远离中。恋爱的美好就在于感觉,如同在黑夜里看见了光,怎能不紧紧抓住。爱情是用甜言蜜语“骗”来的,涓生谈男女平等,谈伊孛生、谈泰戈尔、谈雪莱……而子君此时就像一个既听话又可爱的小女孩很乖地听。看到这样温柔美丽的女孩,任何男人都会动心的。交往了半年,涓生终于下定决心要照顾子君,而子君也完全信任了涓生,毫不犹豫地要把自己交托给崇拜的人。涓生恨的是平庸、琐碎、俗气,他爱个性的张扬。这样的日子,像是如歌的行板,让人有眩晕的感觉。梦开始了,爱情就开始了。那些日子的每一分、每一秒子君都记得。然而,梦总是短暂的,它总要醒来,它不能逃脱自己的宿命。爱是因为相互欣赏而开始的,因为心动而相恋,因为互相离不开而结婚,但更重要的一点是需要宽容、谅解、习惯和适应才会携手一生。爱情里永远是想象比现实美丽,相逢如是,告别也如是。人生是美梦与热望,梦里依稀有泪光。有情人总是在错过与被错过中徘徊。只有时间能证明爱的存在,爱情的美丽帷幕扯去之后,剩下的就是血淋淋的真实。
总之,幸福是欲望造出的海市蜃楼,虽然美好,但虚幻不实。而真爱是座永不陷落的城,无论你做过什么,总是支持你;无论什么时候,总是相信你;无论多么危险,总是鼓励你。可到最后,涓生和子君,只剩下冷漠的空空的心,没有爱了。在爱情中,再多的浪漫也比不过一颗诚恳的心。当你决定要跟一个人生活一辈子时,不是因为喜欢他的全部优点,而是因为能够包容他的全部缺点。爱一个人不是去占有,而是去付出,去理解。真爱是可以自己创造的,得到却是靠运气。
二、爱情的困境:失望的现实和无所附依的灵魂
爱情的困境首先反映在激情与失望的相伴相生上。爱情的失落从回归现实开始,遭遇现实,单纯被破坏,灵魂被玷污,掺杂进太多功利因素。生活没有了诗意,一切变得平庸。可怕的不是现实,而是人的贪欲,贪欲使人堕落。纠葛不尽的利益需求占据了他们的内心,只想被爱而不主动去爱的人,其实根本不懂爱。诗意的生活是简单无杂质的,若一味纠结于生活的琐事,怎么能幸福?爱情会治疗伤痛,也会伤人。性的主要作用就是繁衍后代,性这东西,忽如一夜春风来,让男人明白了许多,让男人破除了幻想,开始了实在又绝望的人生。而子君却以为自己是了解涓生的,总以为自己所做的是出于爱,是为涓生好,那么他一定会感激,可事实是:子君所做的一切并不是涓生想要看到或得到的。精神上的不断追求与现实生活的踏实平安总是不可兼得。子君喜欢狗,因为其忠贞;而涓生喜欢猫,因为它可以随时留下或走开。涓生渐渐觉得,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想要的生活是什么?其实他自己也没有答案。他只觉得,“爱情必须时时更新,生长,创造”[1]208。涓生承受不住的不是“变旧”的子君,而是内心永不满足的欲望。因此,并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是真爱,有时,愿意付出只是因为无聊空虚,需要释放自己;有时,感情澎湃只是因为懦弱和贪心;有时,牺牲奉献只是一厢情愿,毫无价值。它们都与真爱无关。关心别人,恰恰是因为自己寂寞难耐。也许正是传统的男女分工,使女性有更多的空闲时间,而空闲最容易使人寂寞,寂寞需要用情感来填充。爱情的许多暗伤,只是自讨苦吃。
爱情的困境还在于现实与荒诞的亲密组合。一个精神贫乏、缺少独特个性的人,当然不会有精神的折磨。要寻求幸福,必须承受苦难,必须不断地探寻。没有幸福就没有德行。德行的目的在于自我实现。如果爱情能重新开始该多好,如果能够回到过去,一切会不会就能改变?可重新开始,就不会错过美好?就能不伤心?在抵达真爱前有多长的道路需要跋涉?有多难的挣扎需要面对?有多深的创伤需要医治? 我们需要在软弱中锻练坚强、在愤怒中锻练饶恕、在绝望中锻练等候,凡事包容、凡事盼望、凡事相信。涓生害怕虚空,可又向往虚空。他不畏惧生,但恐惧死,就像个不想长大的孩子总想寻求母亲的关爱。可子君更期望做个听话的女孩。爱情其实是最荒诞的东西,要想维持爱情,就必须学会虚假。对男人来说,恋爱是一桩蠢事。涓生不肯永远荒诞,不肯永远活在虚空中,他要挣扎,而男人的痛苦和绝望是女人根本无法理解和体会的。男人需要的是超越,女人需要的则是安全感。涓生爱异性,但更爱自己。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法则使他屈服于先保护自己,才考虑他人。涓生想到了逃避,“天气的冷和神情的冷,逼迫我不能在家庭中安身”[1]213。人是刺猬,靠得太近总免不了刺痛彼此。“我爱你”只是虚伪的为掩饰欲望的理性之词,再多的教养和自知之明,如果没有爱,对男人也是没有吸引力的。
爱情的困境还在于男女对现实的不同感触。男女有着各自不同的朝圣道路,他们都想获得幸福,可对幸福又有不同的理解。他们的碰撞只能触发生活的精明,却不能开启智慧,价值观的不同,使他们产生日见弥深的鸿沟。面临现实,子君想的是守住过去的诺言,对现状自惭形秽,使她走不出回忆的酱缸,摆脱不掉实际利益的纠缠;而涓生则是“过于”追求精神的价值,真实的幸福就来自平凡的生活,可涓生偏偏到别处寻找。其实,不是子君没有了斗志,而是女性比男性更容易接受现实,涓生却不能忍受子君这种与现实妥协的态度。同居后,子君的“堕落”使涓生愤恨不已,以至大惑不解:子君怎么会变得如此蛮横无理和自私?在他看来,人生已经很短,为什么要浪费时间来钩心斗角?差别心使他心中愤愤不平。子君对涓生的遗忘导致了涓生心里的过激反应,他觉得自己只是子君的工具。于是,涓生反抗了,他像个发怒的孩童。涓生的行为可以理解为一种孩子气式的行为,因为他只知道自己不受约束的欲望,而不知道别人也有同样的需求,他需要子君扮演母亲的角色。终于涓生清除了自己的“情敌们”获得了清净,他想此时自己就能引起子君的注意了。可事与愿违,涓生很失望,没有了油鸡们,自己还是不能得到子君的怜爱。最终他忍无可忍,自己不能再被子君“利用”了,他要摆脱她。
总之,生命是单纯的,生活却很复杂。人心是博大的,爱情却只能容得下两个人生存。相爱的人应该是并排而生的两棵树,根握在地下,不离不弃。不管我们爱谁、恨谁,我们最爱、最恨的那个人永远是自己。而恋爱只不过是在寻找相似的自己。要别人比我更关心我,只是幻想。和风不语,至爱无言。人的高贵在于灵魂,灵魂的高贵在于善良,善良是最高的美德。对美德的追求或许只是幻想,只是一种扭曲了的欲望。风华正茂的子君和涓生先是热情奔放地放飞爱情,后是品尝人世间的苦辣酸甜。其中,有欢乐,也有悲愤;有激动,也有悔恨。在历经风雨沧桑之后,回忆往事,感慨万千。他们越来越理性地认识到,没有智慧的引领,爱情只是一场青春噩梦,只是一部激情的荒诞闹剧。
三、爱情的反思和除魅:在阵痛中寻找希望
爱情的绝望之处就是在本能的世界中寻求不可能的理性。爱情是一种本能,与理性无关;本能却是用理性也难以驾驭的。内心的较量是如此紧张,子君和涓生虽都不露声色,其实早就愤懑难当,两个人都惶恐地戴上了假面具,竭力地无视感情的裂缝。但做作和虚伪使涓生极其厌烦,“她从此又开始了往事的温习和新的考验,逼我做出许多虚伪的温存的答案来,将温存示给她,虚伪的草稿便写在自己的心上”[1]214。无趣的婚姻只能靠回忆来安抚绝望的内心,可虚伪始终不是长久之事,再好的伪装也有支撑不住的时候,于是涓生和子君渐渐都露出了怨怒的神色。此时,也许子君心里还暗暗得意自己的演技,殊不知,这只是浅薄无知的表现。涓生看到子君的虚伪做作,胸中是无端的厌恶与憎恨,他感到子君已经是他的“仇敌”,已经成了他前进的阻碍,新的生路在于分手,“我觉得新的希望就只在我们的分离”[1]214。爱情是我们潜意识运行的轨迹,而大多爱情只是性欲失调和情绪失常的结合。笨女人让男人头痛,而聪明女人让男人厌恶。男人最害怕的就是承担,而最本能的就是逃避。也许,无论女人怎么做,对于男人来说都是错。其实真爱比一切都重要。真爱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生死不渝。
爱情的绝望之处就是在荒诞中寻找价值。生命恐惧单调甚于恐惧死亡,得不到痛苦异常,得到后又无聊至极。创造幸福和承受灾难是快乐的一体两面。涓生始终期望很高,在最后时刻仍想改变子君的思想。可涓生的话已经没有了力量,因为在子君的心中涓生已经变了,变成了不可理喻的恶人,“但是,……涓生,我觉得你近来很两样了。可是的?你,——你老实告诉我”[1]215。其实,女性都是天生的侦探,涓生的变化子君怎么可能不知呢?可这话激怒了涓生,有点被倒打一耙的感觉:明明是“我”被你伤害的体无完肤,如今你倒要把错误归到“我”的头上;明明是你的懒惰和虚伪破坏了一切,却要说“我”变了。子君的无理取闹使涓生愤怒到极点,内心充满委屈,他要还击,要找回自己的尊严,“我老实说罢:因为,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1]215对于子君,生活中没有悲观只有烦恼,当一切都结束了不必再烦恼时,她充满了失落和茫然。其实,子君茫然的不是涓生说了真话,她茫然的是受了欺骗,欺骗是一种侮辱,受了侮辱必然要自卑,必然要不相信世界,“她脸色陡然变成灰黄,死了似的;瞬间便又苏生,眼里也发了稚气的闪闪的光泽”[1]215。这种软弱的表现,让涓生深表愤怒,因为这样的女性行为既让他感到内疚和冲突,又更坚信人性的自私,使他没办法不看轻女性。男人不喜欢女人像寄生虫一样依赖在自己身上,而传统的以婚姻为交换性爱及家庭责任的方式,让他感觉自己被子君占了便宜。做不成恋人还是朋友,那只是天真的梦幻,一般人没有那么伟大。所以一旦不爱,涓生没有什么好在乎的了:他决绝地离开,冒着寒风逃避到无人的角落;而子君只能回家,去忍受冷眼。子君容不得涓生半点背叛,于是他们终于分手了。也许涓生的话是对的,人必须学会遗忘和说谎。人性就是这样,必须忍受。可决绝的行为没有把涓生从痛苦中解放出来,反而使他更加空虚。而子君也看清了他内心的冷酷、誓言的虚伪,涓生对自己的爱原来全是假的,否则“我”喜欢的,他为什么要残忍的剥夺?两个人终于明白,原来从来都不曾真正被对方爱过,曾经“为你而改变”的誓言在现实中早已不堪一击。
爱情的绝望之处就是在痛苦中才能学会成长。人生需要热爱、同情和敬畏。生命的本质不是享受幸福,而是承受灾难,不能承受不幸才是最大的不幸。高贵的灵魂都蕴藏着深刻的悲观,这种悲观掺杂着无法消除的绝望,绝望于整个人生和世界。子君对于绝望的涓生来说,只是一个梯子,即使子君再想挽回,涓生的前进之路也不会因她而停。可是子君何尝为涓生考虑过?她只是自己情绪的奴隶。其实,有些东西并没有改变,它们一直都在那里,只是物是人非,我们没有面对的勇气。“新的生路还很多,我必须跨进去,因为我还活着。”[2]在初春的夜里,涓生怀着内疚等待着最后那个结果的到来。只有爱和死能改变生活,但爱比死更持久有力。在没有遭遇黑暗之前,善良带着软弱和幻梦的味道,但是在遭遇不平和残酷后,依然能够坦然微笑,依然有信心去付出、去爱他人,这才是真正的善良。涓生充满悔意,祈求饶恕,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因为子君已经不在了。深沉的悲哀和无可挽回的失落感使涓生惶惶不可终日,最终求生本能占据了涓生的内心,他要活下去,而方法就是说谎和遗忘。涓生最后仍在试图寻找新的焕发生命之路,试图告诉我们在仰望星空之时,更要脚踏实地。“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依”[3],就在这借口下,涓生向子君说出了“真话”。可悲的是,这个借口涓生当真了,子君也当真了,而没有意识到厌倦的原因是他们爱得还不够。他们更不会知道,厌倦其实是一切事物终归都走向虚无的暗喻。只有成为罪人,才能继续放纵。对于涓生来说,罪恶感只是一时的,而求生欲却是始终的。爱情使涓生学会了谎言和欺骗,这是每个男人由幼稚到成熟的必经之路,可悲的是这种成熟却被世人界定为成长。人生是虚无的,反抗是痛苦的,不反抗反而快乐。生命的存活需要以其他一些生命的死亡为代价。涓生的活是子君的死换来的,他只能背着十字架在生命的寒冬里沉痛地走下去。“涓生与子君的爱情,至多表现了某种良好的愿望,而最后只能成为骗人骗己的迷药。”[4]罪之负载,皆因羞愧之心。爱和泪水能把心灵洗净,可悔恨不能。涓生今生是无法弥补对子君的亏欠了,只有来世再还。子君的死唤醒了涓生麻木的内心,使他心底流泪了。流泪的人是有福的,涓生还得活下去。通过追忆,涓生的灵魂得到了升华,他终于懂得如何去爱了,可一切都来不及了。可一切都还来得及,涓生可以去把爱传播给世人,让人们相信善良的存在。这样,天国的子君也许就欣然了。
到底该如何维护爱情?完全为对方付出就可以了吗?可人性具有自私的一面,怎么能够完全的无私?爱情是责任,你必须义无反顾。灵魂一旦敞开,爱情就有了明灯和方向。《伤逝》对爱情的解读启发我们:不论现实多么灰暗残酷,我们都应该怀着宽恕的心对待一切,因为,世界上总有一种真爱是只知付出、无需回报,从来就无怨无悔的。因此,让我们带着感恩的心走上人生的风雨路,在智慧的引领下,与现实功利保持距离,与善良结伴而行,这样才能在爱情之路上从容前行。
参考文献:
[1] 鲁 迅.鲁迅集[M].广州:花城出版社,2009.
[2] 鲁 迅.鲁迅小说全编[M].北京:北京工业大学出版社,2005:208.
[3] 鲁 迅.鲁迅经典全集[M].北京:北京出版社,2007:170.
[4] 荀 泉.论《伤逝》悲剧的三重意境[J].山西大同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6):57-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