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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析教育史学研究方法新趋向
——对比社会科学领域的中间取向

2012-08-15张永富

当代教育与文化 2012年1期
关键词:史学文化研究

张永富

(西南大学 教育学部,重庆 400715)

试析教育史学研究方法新趋向
——对比社会科学领域的中间取向

张永富

(西南大学 教育学部,重庆 400715)

历史学的研究应该以当代社会生活的大背景为前提,统筹考虑政治、经济和文化等多门社会学科,并在此基础上形成适合于自身的切实可行的研究方法。“适度中间取向”在社会科学领域的研究中发挥着提纲挈领的作用,在教育史领域,当微观史学逐渐成为历史学研究趋势时,“中间取向”也便具有了重要的意义。

教育史;适度中间取向;研究方法

一、前言

历史学是一门搜集经验,提炼本质和规律性的史实,更好地服务和指导当代社会生活的学问。只有过去发生的经验有可能对现今的活动产生意义时,这种实际存在过的经验才可能是有效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它们之间必须具备一定意义的联合才能实现历史研究自身的价值。历史学的研究与我们现如今的生活是密不可分的,它必须具有现实的目的性,失去了现实性的依托,历史的研究也就失去了最根本的方向。因此历史学的研究应该以当代社会生活的大背景为前提,统筹考虑政治、经济和文化等多门社会学科,并在此基础上形成适合于自身的切实可行的研究方法。

教育史的研究相较之历史学的研究而言,有着更高层次的专业性、针对性和有效性。个体和种群本身就是历史文化的载体,也是教育史研究的本源,只有加强对本体自身社会文化现象的研究,才能透过现象抓住本质性的因素,形成最为广泛的共识,而不同民族和地区也只有彼此在对对方社会科学各个层面相互认同的基础上,才能消除不同教育文化传播的障碍,使不同民族地域之间教育思想沟通与融合的实现成为可能。也只有在不同社会历史文化相互理解和认同的层面上,才能谈及教育理论和方法上的相互交流与借鉴,进而使最为优质的教育理念得以最大限度的传播。教育和政治、经济、文化之间存在着紧密的联系,要做好教育史学的研究,必须站在历史的高度统筹考虑社会科学各学科。作为社会科学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政治、经济、文化发展现状是个体和种群历史文明抽象的高度集合,是一定的社会形态最重要的要素,也是历史文化最重要的载体。因此,在历史学的层面上正确梳理教育与社会科学宏观要素之间的共同点,对教育史学的研究有着重要的意义。本文试图从社会科学宏观层面着手,探讨教育史学研究的一般方法。

二、社会科学宏观层面上的共同取向

(一)政治经济制度在社会发展过程中的中间取向

在一种社会意识形态下,社会的要求是多方面的,教育的某些方面为政治经济制度所制约。教育的根本任务是培养人,在一定的社会中,培养具有什么样政治方向、思想意识的人,这是由社会的政治、经济制度所决定的。政治经济制度制约着教育目的,决定教育的领导权,制约了受教育的权利。[1](PP.44-51)可见政治、经济制度对教育发展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政治经济生活中任何细微的波动都可能会影响到教育学的研究。

1.政治制度层面的中间取向

历史上始终存在着两种政治制度,即专制和民主。在政治进程中,专制和民主仅仅只是实现社会和人自身发展的一种手段,是为了使社会得以良性运转的一种工具,一种规范和管理社会的方法。他们自身并没有优劣之分,人们之所以对专制政体产生不满,往往是因为历史上的专制政体很容易被少数人利用从而形成危及大多数人利益的独裁统治。这样的经验过于频繁人们也就相对地更加青睐民主政体。制度本身是一个中性概念,封建社会的专制体制也曾经在一段时间里创造了辉煌的文明,资本主义的民主政体也曾造就了不朽的功绩,政治经济体制仅仅是一种手段,他们自身的优劣与否全在于是否最终实现了预期的目标。现今,在我国的政治经济体制化进程中既没有全面否定,又没有全盘西化,既告别了带有 “专制主义”色彩的过去,又吸吮着市场经济的营养以及发达国家行政管理的经验。[2](P10)强调民主但又不否定专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上政治民主化与人民民主专政相结合、相得益彰。民主与专制层面上的中间取向发挥了自身的优势,进一步完善了社会主义政体,国家也因此而焕发出强大的活力。以此而论,专制与民主体制的结合,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政治路线上中间取向的正确性。

2.经济层面的中间取向的优越性

现今社会发展中,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政治体制发挥了自身优势,使社会主义的民主和经济的高效运行并行不悖,更取得了丰硕的成果。近几十年来,改革开放中的中国不断加速发展,这是经济史上具有重大意义的事件。此前,几乎没有人对此有所预见。而现在,则几乎没有人会怀疑。[3]我国现行的经济制度总的概括起来就是:政府宏观经济调控与市场经济相链接,将两种经济体制根据经济发展的需要适时的结合起来,双管齐下,促进了中国经济社会文化事业的大发展,既可以集中力量办大事,同时也可以最大限度的调动最广大人民生产劳动的积极性,既有的经济成就表明,这种双向结合的经济发展模式是适合社会发展规律的。鉴于此,萨缪尔森给出了他自己的建议:中国将来应该以奉行 “适度中间路线”的经济体制作为自己的发展目标。每个地区和社会都必须为自己设计出中间路线所需的折衷方案。[4]

资本主义民主政体下的自由经济和剥离了市场的社会主义政体下的计划经济都不能使社会利益达到最优化。面对严重的经济危机,连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也不得不放弃自由市场经济理论的说教,断然采取国家强制干预的政策。[4](PP.3-11)而使得社会机制得以良好运转的最为有效的方法无疑是中国开创的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发展模式,它将两种经济制度最为有效的结合起来,从本国实际出发结合看得见的手和看不见的手,两手并重。[4](PP.3-11)使政治体制更加完善,经济体制更加高效。由五四运动以来,专制和民主始终是作为互不相容的对立面存在。在新中国成立初期,我们也一直将计划经济作为社会主义最根本的特征,而否定了市场经济也是社会主义实现自身发展的手段,从而导致了经济和文化的停滞。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资本主义将自由经济发展到了极致,新中国成立后国民经济曲折发展时期将计划经济发展到了极致,两种体制的实行都为达到共同的目的,但是由于方向性过于强烈和实现手段过于单一而最终都未能持久的发挥效用。在历史的推动下,两种极端的经济政策最终走向了联合,宏观经济调控与市场经济最终也趋向于一种新的统一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理论,既规避了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风险又重新焕发了计划经济体制的活力,国民经济最终得以良性运转。

得益于优越的经济体制,专制和民主也得以在一定程度上走向联合,在人民民主专政的基础上实现了最广大人民的民主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政治体制与经济体制交相辉映,加快了我国政治经济进程。由此可见,在人类文明进程中,必须消除政治经济发展观里的二元对立思维模式,适度中间取向成了政治经济发展优势方法。

(二)文化历史层面的中间取向

作为东方主义的逻辑前提的 “西方中心论”或“西方视角”今天已经在学理层面基本丧失其 “合法性”,对此似乎不应该存在多大疑虑。[5](PP.5-9)东方和西方文化都是人类文化历史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单纯强调任何一方的优劣都显得过于武断。五四时期的新文化运动显示了中国人在吸收、消化外来文化方面的高度热忱,是晚清以来所未曾见。当时关注的对象,基本上完全是西方文化。[6](P378)知识精英们纷纷站出来对传统文化发难,以至于最后提出 “打到孔家店”的口号,并试图用另一种文明来替代我们的传统文化,但实践理性却告诉我们,这种方案的实施会给整个民族带来巨大的损失。文化意义上的身份认同,构成一个民族的精神世界和行为规范。[7](P28)历史告诉我们,只有在尊重传统文化的基础上,不断整合各种外域文化才能切实实现自身文化的发展,舍弃传统文化将带来民族精神的丧失,国家和民族也就宣告了在精神层次上的消亡。因而必须在文化层面上,承认民族主义,承认各民族国家都有自己独特的文化,每一文化都是平等的,都是世界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都应得到理解和尊重。[8](PP.1-103)进而使多种外来文化与文化传统构成一种调和,不断优化、协调、整合外来文化与传统文化之间的关系,使传统文化在更大范围内和更高层次上获得持续发展。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都有其自身的特点,文化本身也没有优劣之分,单纯的强调西方文化中心论或者东方文化中心论都是片面的,狭隘的。任何一个民族只有实现本民族文化与外域文化的有效结合,才能使自己的民族文化走向繁荣,单纯的强调 “国粹论”或者 “全盘西化”都是有失偏颇的,两种思想的折中才可以带来文化的繁荣,因此在文化层面上,适度折中的方法也是实现民族文化发展的优势方法。

(三)教育思想史上曾出现的中间取向

在教育思想的历史上,自然主义教育与社会化教育都曾经作为一种思潮而在教育领域盛极一时。自然主义教育主要可以概括为:教育的实施必须以儿童的自然本性为基础,将教育规律等同于自然界最一般的法则,儿童的成长观几近于动植物的生长观。自然主义教学观表示:尽管人与自然的生物遵循同样的自然法则,但是人们在教育学生时却采取了相反的态度。[9](PP.238-371)由此我们不难看出,自然主义教学观着力于消除社会手段的干预,而这样一种纯自然化的教育观泯灭了人区别于自然界其他事物的特征,将教育人的过程等同于生物的自然成长,其实并不符合人自身发展的规律。与此相对的,社会化教育则主张:教育乃是使年青一代有条不紊的社会化。其目的在于,使儿童的身体智力和道德状况都得到激励与发展,以适应整个政治社会在总体上对儿童的要求,并适应儿童将来所处的特定环境的要求。[9](PP.238-371)社会化教育思想的最终目的是最大限度的实现学生的社会融合。两种教育思想都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教育的实质,然而当现在我们站在历史的高度上回顾这两种思想,可以得到这样的结论:单一的强调其中任何一方面似乎都有失偏颇,社会化教育和自然主义教育论并非是完全对立的,社会化就完全不要自然,只讲社会,而自然主义就需要完全脱离社会,抛弃自然。相反的,我们在充分认识到两种思想各自的最大优势之后,势必会使这两种思想走向一种实践理性意义上的联合,即必须在尊重受教育者自然本性的前提下

对其进行相应的社会化教育。相同的,教育思想史上的教师中心说和学生中心说,也遵从相同的规则。传统的教师中心说,要求学生围绕着固定的教材和教师转。[9](PP.328-371)而学生中心说却强调学习者有自我实现的潜能,有自我认识、自我指导和自我评价的能力,所以教学应该以学习者为中心。[10](P295)同时指出儿 童的天 性、本能、兴趣、自由、自主活动以及独立性、创造性的发展,力主破除班级授课的教学组织形式、教学中系统知识的传授、严密的学科界限以及教师至高无上的地位。[8](PP.1-103)两种教育思想朝不同的方向分别作出了自身对教育的解读,其意义完全相左。传统和进步主义教育思想发展到今天,在教育思想领域内几乎已经达成共识,必须在充分发挥教师主导作用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地实现学生的主体作用,单纯的强调任何一方都不能实现教育效果的最优化,也只有实现两者的结合才能最大限度地调动教师教学的积极性和学生学习的热情。教育思想史上截然相反的两种思潮在经历了历史的沉淀之后,最终也走向了适度的折中。

三、对教育史研究方法的启示

对历史的有效把握往往可以在一个更高的层次上作出对将来的指导,而教育学作为一门社会学科,理应具备社会科学的一般性。因此适度的折中方法是否应该成为教育研究中的一般性指导,而极端倾向又是否应该是思想或理论发展的必经阶段,我们应该着力探讨。

在教育史学的研究过程中,从我们一直坚守的宏观史学研究,直到今天的微观史学研究,是否依然在遵循着相同的法则,不得不引发我们的深思,在今后的教育史学研究中两种史观会不会像预想的那样趋向于统一,也是值得我们教育史学界进一步研究的问题。

教育史学研究中的第一种指导思想,以中间取向为教育研究最佳实现方法,并以之为根本指导,做研究力图适中,尽量避免极端主义倾向。

教育史学研究中的第二种指导思想,做研究力图极端,将某种思想发展到极致,在发展的同时使得研究对象的优势和劣势得以最充分的表达,并当事物的矛盾对立面都得以最大限度的阐述之后,选择中间取向。

教育史学研究中的第三种指导思想,根据社会发展的潮流适时选择,思想的发展应该顺从社会发展的步伐,顺势而下,在外围环境最为迫切的压力下做出被动的选择,这种倾向性的研究成果应该归结于某种偶然性社会因素的突然爆发。

教育史学研究中的第四种指导思想,以求实创新作为指导思想,在追求创新的过程中实现教育史学科的发展。此为西南大学举办的第十二届学术年会中北京师范大学郭法齐教授之观点,在现实的研究工作中,笔者认为此种指导思想带有一定的盲目性,难以成为根本性的指导。较之第三种指导思想而言,虽具备相对的独立性,但容易造成教育者在教育研究时各自为战,难以形成合力。

在教育研究过程中,“在指导思想及研究方法上存在着庸俗二元论,机械二元论的倾向,表现在人们自觉或不自觉地把一分为二的观点绝对化,抽象化。”[8](PP.1-103)这种思想倾向下所作的研究往往不能全面而深刻的理解与分析问题,进而陷入理论的泥沼不能自拔。值得深思的是,即便我们确定了中间取向某种意义上的正确性,但在实际运用过程中实现两种极端思想的比例上却依然存在着不确定性,而且这种不确定性关系着整个研究思想对实践所产生的影响。教育研究过程中,两种极端思想比例运用的失误甚至可能造成同预期完全相反的效果,预期效果的实现需要对指导思想适度的把握,而适度也往往是由思想走向实践最为艰难的一种调控方法。而不可否认的是,当我们认识到中间取向某种意义上的正确性的时候,教育史的研究也向着思想理性的实现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1] 南京师范大学教育系.教育学 [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4.

[2] 毕红梅.全球化视野中的思想政治教育 [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

[3] Paul·Samuelson.建言中国经济 [EB/OL].http://baike.baidu.com/view/74675.htm.

[4] 吴爱明,刘文杰.政府改革 [M].北京:新华出版社,2010.

[5] 马敏,张三夕.东方文化与现代文明 [M].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01.

[6] 黄俊杰.传统中华文化与现代价值的激荡 [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3.

[7] 徐讯.民族、民族国家和民族主义 [M].长春:时代文艺出版社,2000.

[8] 徐辉,辛治洋.现代外国教育思潮研究 [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8.

[9] 张斌贤.外国教育思想史 [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

[10] 吴文侃.当代外国教学论流派 [M].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1991.

An Analysis of the New Trend in Educational Historiography Research——the research orientation in the social science

ZHANG Yong-fu
(Faculty of Education,Southwest University,Chongqing,400715,PRC)

Historiography should develop its own research methods on the basis of taking the contemporary social life as its premise,and integrating multiple social sciences such as politics,economics,and culture. “Moderately intermediate approach”is playing a vital role in social science research.When the field of educational historiography takes the trend of micro-historiography,“intermediate approach”starts to gain its significance in educational historiography.

Educational Historiography;Moderate intermediate orientation;Research methods

G 40-09

A

1674-5779(2012)01-0092-04

2012-01-05

张永富 (1986—),男,河南温县人,西南大学教育学部研究生,主要从事外国教育史研究

(责任编辑 苏二利/校对 舒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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