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兵法》视域下的《永别了，武器》新解

金钱伟，杨树喆

（广西师范大学 文学院，广西桂林 541006）

加拿大作家玛格丽特艾特伍德认为：“所有的叙事体写作，或许所有写作，其深层动机都来自对‘人必有一死’的畏惧和惊迷——想要冒险往地府一游，并将某种事物或某个人带回人世。”［1］p113正是这样，莎翁借助哈姆雷特之口深情自问：“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不论基于个人还是国家，“生死”都是大事。对于“生死大事”，被马克思赞扬智慧早熟的中国先贤代表孙武早在约2500年前就振耳发聩地警示：“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2］p77《孙子兵法》不仅仅是兵书，还是一部哲学著作，其支撑点就是人的生存，美国作家海明威《永别了，武器》文本的召唤结构呼应了《孙子兵法》反战的精神内涵。作为美国“迷惘的一代”的标志性作家海明威，志愿参军但却遭受了无可挽回的身心创伤。通过亲身经历，海明威创作了《永别了，武器》。这部自传性很强的长篇小说彰显的荒诞和虚无执着于战争中“人的存在”本真状态，文学的终极关怀书写的是人的本真生存、精神的觉醒归宿、美好的家国生活等价值诉求。

一、人的本真存在

“海明威可以说是那些在伍德罗威尔逊和其他大言不惭的政治家鼓舞下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士兵的代言人。这些政治家的豪言壮语究竟起了什么作用，这应当用满铺在战壕里的僵硬的年轻人的尸体来衡量。”［3］是的，《永别了，武器》文本关注国家战争及个人命运，使人深切地感受到以美国青年弗瑞德里克亨利为代表的人心里的绝望、对战争的厌恶、对和平的渴望。对于战争，我国古代军事家孙武有系统论述：“经之以五事，较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4］p78诚然，以上孙子预测战争结果的五个维度，因中西方文化的差异存在着认知、理解上的不同。然而，按照普遍心理存在的荣格“集体无意识”学说，人类长期发展融合进程中的业已形成的社会思维、逻辑推理、审美情感等方面，自然有着“普世价值无意识”的观点，再将之结合《永别了，武器》文本，就不难发现：战争的结果不如说是人的结果。

人的结果是建立在人的全面存在基础上的。如果说“春秋无义战”是历史笔法，那么军人弗瑞德里克亨利面对妻子凯瑟琳巴克莱难产而突降的噩梦：妻儿、母子双双死亡发出的 “世界杀害最善良的人、最温和的人、最勇敢的人”［5］p271的讨伐，关于战争的道义肯定不存在了，有的只是对恋人、爱人、妻子的无限留恋，“亲爱的上帝，别让她死。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别让她死。上帝啊，求你叫她别死。只要你别让她死，你说什么我都做。婴孩你已经拿走了，但是别让她死。孩子没有关系，但是别让她死。求求你，求求你，亲爱的上帝，别让她死。”［6］p356撕心裂肺的自语已不像一个军人，事实上，一个根本不关心战争的人就已经谈不上是一个军人，更谈不上合格不合格。这里的人是丈夫、是父亲。在残冬苦寒中，主人公亨利已预感到产期的到来，凯瑟琳上城里买来了孩子应用的东西，一旦阵痛醒后就决定去医院，准备好了做妈妈，“她的拎包已经收拾好，里边放着她住院的用品和婴孩的东西。”［7］p338甜蜜的二人世界就要变成一个真正的家庭了！但是，结果医生却说该有五公斤重的儿子没出生已于一周前就闷死了！死前挣扎的凯瑟琳依然深情地对丈夫说：“我会夜夜来陪你的。”［8］p357此前她还陶醉在要做母亲的情感里，挺着大肚子撒娇：“我知道我现在没味道了，亲爱的，我就像个大面粉桶”，但那还是甜蜜、自信的念叨，“不过我会瘦下去的，亲爱的。”［9］p333一切恩爱成空，战争的“道”不存在了。

“天”，在第一章里，作者通过主人公之口，冬季的雨下个不停，而霍乱也就跟着雨来了。撤退途中雨也不停地下，凯瑟琳在医院待产时，雨仍下个不停，直到最后一章的亨利冒雨走回旅馆。阴雨在整个作品中象征着不详、灾难、死亡。“那天整天暴风雨。风刮着雨，到处积水、到处泥泞。那些被毁的房屋上的灰泥又灰又湿。快近薄暮时，雨停了，我从第二急救站那儿，望见赤裸而湿淋淋的秋天的原野，山峰顶上有云，路上的席屏湿淋淋地滴着水。”［10］p203这就是两军对峙时的天气，在宪兵抓捕撤退的军官时是个雨夜，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亨利逃跑了，会合恋人逃亡瑞士也是一个雨夜。战争带给人的不幸，雨水寄托着悲惨命运的归宿。

“地”，车身陷入路边的软泥，到末了前轮入土，分速器箱碰到了地上。艰难的行军遇到的糟糕的地方，要把前面的泥土挖掉，砍些树枝塞进去，结果两个上士一声不响拔腿就跑，亨利中尉命令砍树枝无效，拔枪击毙了一个，另一个逃跑了。官兵心不在一起，士气不振。这是“将”亨利执行的“法”，还有战场宪兵抓捕军官的执法的细致描写，“审问者冷静能干，威风凛凛，操人家生死大权的意大利大致是这个摸样，因为他们光枪毙人家，没有人家枪毙他们的危险。”［11］p243一句“擅离部队，明令枪决”就不由分说把人毙了，“法”的执行可以看出人比起战争来没有存在的价值，这实在是荒诞。“艺术家禀赋的诗心映射着天地的诗心。”［12］p73海明威独有的性情勾画出了战争集中于人的一切不幸，所谓“道天地将法”五个维度明示战争的悲壮和惨淡。

二、精神的觉醒归宿

美国评论家菲利普扬（Philip Young）入木三分地说：“海明威的世界是这样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一切东西都不会生长，更不会结果，只有爆炸、破碎、腐败或被腐蚀掉。”［13］p40回到文本《永别了，武器》不难发现，海明威精心塑造的人物觉醒的心路历程，是从参战官兵的日常生活入手的，这些活生生琐碎的吃喝玩乐，描述了战争的正义和神圣这些动人的字眼已被蒙上了麻木、无奈、空虚的阴影。文本第二章一开头，军人就拿年轻好脸红的教士逗乐，以玩姑娘为话题的典型男人靠谈资来打发、游戏生活，居然嚷着“每天晚上教士五对一”的话，西方作为基督信仰相对完美建构了上帝、信徒的善恶对应转化的宗教体系，而为上帝服务、甚至是上帝的化身的教士，基本上被社会、舆论、道义塑造成了德行兼备的高雅之士，但谁会想到荒诞的话语就在这群血气方刚的军人身上自然、随意地表达出来，可以说，虚无已成为他们精神无意识“本我”的流露，最后上尉大大咧咧地招呼：“我们趁早逛窑子去，否则又要碰上人家关门了。”［14］p11除了逛妓院还有喝酒，亨利回来和教士说话，喝了许多酒，又喝了咖啡和施特烈嘉酒，并带着酒意吐真言：“我们并不做我们想做的事，我们从来不这样做”，回想以往喝醉了躺在床上，在黑暗中就有世界显得都是不实在的想法，所以不得不装得假痴假呆、糊里糊涂，认为这就是一切，一切的一切，天不管，地不管。而和教士一停止谈话，上尉便嚷嚷道：“教士不开心。教士没有姐儿不开心。”［15］p17

亨利是处于同样状态队伍中的一员，幸运的是他遇到了英国籍护士凯瑟琳，初次见面对话就能看出参军的荒诞，一问：你真怪，怎么进了意大利军队。答：也不是真正的军队，只是救护车队罢了。二问：不过还是很怪。你为什么这样做？答：我也不知道。但随后就有一处亨利认为她长得很美的描写：长得相当高，金黄的头发，皮肤给阳光晒成黄褐色，灰色的眼睛。这是个战争的受害者，她的男友被炸身亡。从谈话中就能看得出这是个善良、纯洁、温柔的好姑娘。这个结论是符合情节发展的，第二天亨利赶到医院见到她就强吻。小姑娘重重地给了他一耳光，但又马上道歉还哭了，连连问道：“你要好好地待我，答应吗？”［16］p31可是，文本出现多次亨利的心里话，没有任何爱凯瑟琳的念头，这只是一场游戏。应该说他装模作样的恋爱是参与作战救护背后无聊麻木、无所事事的外在表征。

日本学者会田雄次高度评价道：“《孙子兵法》是一本一针见血地道出了人类生存的竞争社会之本质的书……是以深刻洞察人类心理而获取的智慧为基础的。……在人与人、人的群体与群体之间所竞争的方方面面，是可以超越时代而加以应用的，这样说并非夸张过分。”［17］p11其实，对于战争本质的看法很多士兵都有了不同的思考，如果说亨利还有些陶醉于麻木无知中，那么救护队的司机帕西尼就说出了心里话：“没有比战争更糟糕的事情了，”还有“战争是打不完的。”［18］p57但很快，轰鸣的炮弹爆炸了，这个觉悟的帕西尼“一条腿就没了，另一条腿还有腱和裤子的一部分勉强连着，炸剩的残肢在抖着、扭着，仿佛已经脱节似的。”［19］p63帕西尼就这样悲惨地死去了。亨利也受了重伤，头皮炸伤，头盖可能骨折，左右大腿、左右膝盖和右脚上多处受伤，右膝和右脚有深伤。肉体的伤害使他住院治疗，并再次和护士凯瑟琳相遇。这次的肉体受难竟使整个心灵完全敞开了，这时精神终于有了寄托的目标，“我一看到她，就爱上了她，”亨利强调“我以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人。”［20］p103躺在床上心里默默自问“天知道我本来不想爱她，我本来不想爱什么人。但是天知道我却爱上她了……百感交集，涌进了我的脑海，不过我感到非常愉快幸福。”［21］p105就在给膝盖动手术疗养的那年夏天，他们真正相亲相爱达到心灵和肉体的完全结合，并商量结婚，到了九月得知凯瑟琳有了身孕，可以说这是他们个人情感的归宿、幸福的表达。青春的活力最容易点燃生命中的爱情，年轻人享受爱情生活可以说是对抗战争唯一的，也是最佳武器。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22］p142在重返前线随意大利部队撤退时，他耳闻目睹士兵心里对战争的厌倦、对和平的向往。一个士兵叫喊起来：“Viva la Pace！”（“和平万岁！”）“Andimo a casa！”（“回家啦！”）［23］p239“致人而不致于人，”［24］p130和平召唤下的亨利觉醒了：“我每逢听到神圣、光荣、牺牲等字眼和徒劳这一说法时，觉得局促不安。……但是到了现在，我观察了好久，可没有看到什么神圣的事，而那些所谓光荣的事，并没有什么光荣，而所谓牺牲，那就像芝加哥的屠场，只不过这里屠宰好的肉不是装进罐头，而是掩埋罢了。”［25］p203在凯波莱托大撤退中，自己人和自己人干起来，随意枪毙落伍的军官，“故君之所以患于军者三：不知军之不可以进而谓之进，不知军之不可以退而谓之退，是谓糜军。不知三军之事而同三军之政者，则军士惑矣。不知三军之权而同三军之任，则军士惑矣。”［26］p107而亨利由于口音被当成德国间谍抓住面临枪毙，可以推测亨利的生命危险激发了他心里对战争彻底绝望，他的精神一下被远方的怀着孩子的凯瑟琳占据了全部，乘着宪兵打量新抓来的军官，身子一蹲劈开左右两人，潜入河流毅然逃去。“自由是人参与他自己的发展的能力，是塑造我们自己的能力，用尼采的话说，自由是‘成为真正的自己’的能力。”［27］p600上岸后把袖管上的星章割下来，数了一下有三千多里拉钞票，于是他有了底气，“是故军无辎重则亡，无粮草则亡，无委积则亡。”［28］p145跳上火车躲进装大炮的帆布底下，“攻其不备， 出其不意。”［29］p83一路想着凯瑟琳到了米兰，“利而诱之”，［30］p83“因间者，因其乡人而用之。”［31］p211这是利用孙子财力智慧思想的体现：亨利喝咖啡付账十里拉；到了医院给门房十里拉，得知女友的去处；在旅馆酒保热情的回答中找到了凯瑟琳；就在风雨夜，酒保送来了抓捕的密信，离开时给开门门房副手10里拉，付给酒保50里拉的吃食钱，还答应平安到达寄给500法郎；在瑞士，海关尉官检查了他们护照，得知男的有2500里拉，女的有1200里拉，就高兴地把家父文根开的旅馆名字写给这对恋人，西方国家也会因为顾客消费而大受欢迎，可见钱的魅力多大，他们这时被预示到了心中的桃花源。“兵以诈立，以利攻，以分合为变者也。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32］p148亨利一路狂奔到了瑞士，他们终于可以快活幸福地享受二人美好的情感世界啦！

三、美好的家国生活

“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33］p98美国著名作家詹姆斯克拉维尔（JamesClavell）就此有感而发：“2500 年前，孙子就写下了这部在中国历史上奇绝非凡的著作。……永远记住，从古时起，人们就知道：战争的真正目的是和平。”［34］p10文本有“我身边有报纸，但我不看，因为我不想知道战事，我要忘掉战争。”［35］p264这句话是文本主人公反对战争最好的注脚。“个人的抗争是我们存在的典型行为。”［36］p70他们在去瑞士的河的路上，就是用自己的智慧和劳动赢得了祥和、宁静、幸福的生活，应该说是一对恋人浪漫婚姻的蜜月之旅，只不过添上了冒险的调味剂。整夜顺风划桨四肢疼痛，可心里的欢乐就在前方，特别疲倦了，凯瑟琳拿浆当舵，亨利就张开伞，伞柄勾住了座位，双手拉住伞的两边，满伞是风，船猛然挺进了，船冲得好快，实在是美好生活的诗意表现，只是大自然风太大把伞整个儿翻转过去，让凯瑟琳笑得喘不过气，有点像董永和七仙女归家途中对生活的畅想，“你耕田来我织布，你挑水来我浇园。……”亨利喝了凯瑟琳递过的白兰地，还喝了她用罐子打上来的河水，而且凯瑟琳还以划船对一个孕妇有好处的理由，好好地划了一阵，亨利吃喝一通有了力气，在天亮的细雨中有惊无险来到了异国他乡。

“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37］p111虽说海关和警察查问一通，还是较为顺利地住进了旅馆。瑞士是暂时与战争无关的国家，他们在那里开始了美好的家国生活。那年秋天的雪下得很晚，但天气还是很冷，梳妆台上两只水罐在早上就结有一层薄冰，房东太太带来热水和供炉火用的大块木头，等房间暖和了，把早餐端进来。这对恋人就坐在床上吃早点，欣赏着窗外湖上的山峰。有时穿上钉了铁钉的靴子到山道上走玩；有时会下山到村子，男的在啤酒店里喝酒看报，女的坐在理发店精心做头发，一起讨论结婚、生孩子；大雪天开着甜蜜的玩笑，然后一起下棋；正月中旬，男的留成胡子，二人一起到山的另一边散步，山野四下全被白雪遮盖，相互依偎坐在木材上，不用愁钱，已经承兑了那张见票即付的支票，还会和家里人写信联系，凯瑟琳念念不忘孩子出生，人瘦下来就去剪发，要成为一个新奇而不同的女郎。“到了那时，也许我又长得好看，亲爱的，又纤瘦又讨人欢喜，弄得你重新爱上了我。”［38］p329度着幸福的日子到了三月，雨下个不停，搭火车到洛里住了三个星期，在城里买了孩子应用的东西。早上男的去体育馆练拳击，女的躺在床上休息。天气晴朗的日子，一起驱车郊游。他们陶醉在孩子出生前的二人世界里。直到孩子难产，剖腹也没有保住母子生命，文本最后是男主人公呵斥医生的冷冷叙述：“你出去！”，“那位也出去！”但是“我”赶了她们出去，关了门，灭了灯，也没有什么好处。那简直像是跟石膏像告别。过了一会，“我”走出去，离开医院，在雨中走回旅馆。［39］p358到这里文本戛然而止，留给读者深深思考，躲避战争追求美好生活的年轻恋人，他们在自己参军救护、服务伤员属于战争的日子里，相遇相知相恋相爱，并且有了爱情的结晶怀上了孩子。这就是人的情感和对战争荒诞的无情反讽。这位曾为意大利卖命的美国青年中尉亨利觉醒之后，出于对战争的残酷、正义的谎话、神圣的虚无的切身体会，只身逃到恋人的地方。为了长期摆脱战争的梦魇和折磨，双双巧妙踏进了世外桃源，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好生活。“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40］p132那里的确没有了炮声、硝烟、哀号、战亡……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怀着美好生活的信念和行动马上就被两具冰冷的尸体击得粉碎，三个人去了医院，只有亨利一个回去，谁能猜想他如何支撑到即将开始的明天？如何面对剩下的冷酷现实？战争使他们相遇相知相恋相爱，现在本以为逃避了战争的魔掌而进入了世上本就不复存在的桃花源。海明威精心创作了《永别了，武器》，以一个残酷的让读者无法接受的结局控诉了战争的荒诞、战争的实质！一战约有6500万人参战，约1000万人死亡，战争经济损失按照当时水平计算约为1700亿美元；二战则总计造成7200万人死亡，经济损失按当时水平算计算约13850亿美元。［41］人的生存价值寄托的就是反战，每个人应该表现出对战争实质的清醒认识，拒绝一切战争才能真正赢得和平、美好、和谐的生活。

“故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故能择人而任事。”［42］p127-128认真审视《永别了，武器》，对于当下仍然有着非凡的实际意义和参照价值。和平和发展是时代的主题，但是当今世界并没有远离战争，并且高科技、高开支的炮火随时能把爱好和平的愿望炸得面目全非。在过去20年里，为单极世界绝对霸权的需要，美国发起多次军事行动，1991年海湾战争、1999年科威特战争、2001年阿富汗战争，2003年伊拉克战争等，而且大打高科技之战。“用兵无备者伤，穷兵者亡。”［43］p43反观，《孙子兵法》鲜明的止战、反战思想就是医疗冷战思维下爆发“热兵器”（高科技）战争的一副灵丹妙药，诉求的是和平共享、发展共进、繁荣共建，新解《永别了，武器》的反战主旨，指向的都是人的生存。相对战争而言，人的价值就是文本的出发点，亦是落脚点，关涉的是地球——我们家园所有人的福祉和美好愿景。

由此，值得思考的是我国兵家孙武和美国作家海明威，他俩穿越两千多年的历史之维、中西方两半球的空间之维如此相遇，凭借的就是对“人的存在”何以幸福这一核心价值的终极关怀。而作为美国 “迷惘的一代”标志性名著《永别了，武器》，正是用扣人心弦的故事情节、让人怜惜的人物形象、引人深思的反战主题做到了——人的本真生存、精神的觉醒归宿、美好的家国生活等价值诉求，可谓是对《孙子兵法》蕴含的和平精神内涵作了艺术化的阐释。兵书文本和小说文本互动对话，形象化地回答了战争不是人的价值所在这个问题。这个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应该让所有人能够远离残杀和掠夺而好好地活着，这就是珍爱和平世界、和谐共处的生存环境。相对于现实生活来说，深感“纸上得来终觉浅”，反战的道理应该说人人知道，但是战争与和平更像是一对欢喜冤家，至今还在地球上不停地厮打博弈，所以说，只要有战争爆发、存在的可能，就仍需要对“孙子兵法”视域下《永别了，武器》的支撑点——人的生存进行进一步深思、研究，但愿这类实际工作不会伴随人类生存的整个历史进程。

［1］［加］玛格丽特艾特伍德.与死者协商——布克奖得主玛格丽特艾特伍德谈写作［M］.严韵译，上海：上海三书店，2005.

［2］［4］［22］［24］［26］［28］［29］［30］［31］［32］［33］［37］［40］

［42］孙武撰.郭化若译注.孙子译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

［3］［美］索尔贝娄.在诺贝尔文学奖金授奖仪式上的讲话［J］.世敏译，外国文学.1980，（1）.

［5］［6］［7］［8］［9］［10］［11］［14］［15］［16］［18］［19］［20］［21］

［23］［25］［35］［38］［39］［美］海明威.永别了，武器［M］.林疑今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对爱的种种呼唤。从阿克莱和斯特拉德莱塔为代表的同学伙伴那里，霍尔顿没有寻找到友谊的情感，从考菲尔德夫妇那里没有寻找到家庭给予的温暖，从斯宾塞历史老师和安多里尼先生那里也没有寻求到足够的精神支柱，但是在纯真儿童菲比那里找到了一种爱的救赎，缓和了成长的矛盾。在这样的成长过程中，爱的重要性和对成长的影响显而易见。霍尔顿的经历就像一面镜子，它在一定程度上折射出当时美国“垮掉的一代”成长的心路历程。

参考文献：

［1］刘瑶，李黎.霍尔顿·考尔菲德：矛盾的孤立者——解析《麦田里的守望者》主人公复杂个性 ［J］.文学评论，2008，（8）： 20－21.

［2］［3］［4］［5］［6］［7］［8］J.D.塞林格.麦田里的守望者［M］.施咸荣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4.

［9］傅燕晖.生——死——回归之旅——解读 《麦田里的守望者》主人公霍尔顿 ［J］.西华大学学报，2006，（6）： 56－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