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果戈里短篇小说中陌生化手法的翻译再现
2011-03-20李畅
李 畅
(华东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上海 200241)
一、引言
“陌生化”(Остранение)的概念是由俄国形式主义文学理论的代表人物维克托·鲍·什克洛夫斯基 (В.Б.Шкловский)在其论文《作为艺术的技巧》(《Искусствокак приём》)中首次提出的。在这篇著名的论文中,什克洛夫斯基对“陌生化”作了如下解释:
那种被称为艺术的东西的存在,正是为了唤回人对生活的感受,使人感受到事物,使石头更成其为石头。艺术的目的是使你对事物的感觉如同你所见的视象那样,而不是你所认知的那样;艺术的手法是事物的“反常化”手法,是复杂化形式的手法,它增加了感受的难度和时延,既然艺术中的领悟过程是以自身为目的的,它就理应延长;艺术是一种体验事物之创造的方式,而被创造物在艺术中已无足轻重。[1]
也就是说,审美过程就是人的知觉过程,事物本身对艺术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过程中的体验方式。简言之,作为一种艺术表现手法的“陌生化”就是把人们熟悉的事物或现象用人们陌生的方式加以描绘,给人以新奇感;把本应合乎常规的语言加工成不合常规的具有阻抗性的语言,使其不易被理解,却能引起人们的格外注意和新鲜感受,从而使文学作品获得较强的审美效果。俄国形式主义者认为,文学作品的特殊性在于文学作品的“文学性”,而“陌生化”是文学作品艺术价值的核心所在,是“文学性”的本质所在。
追溯中西翻译史,无论翻译理论还是翻译实践,重内容轻形式都是译者的主流倾向,译者多以传达信息内容为已任,忽视了原语文本中形式本身所具备的意义。从严复的“信、达、雅”,傅雷的“神似”论,钱鐘书的“化境”说到奈达的“动态对等”,古今中外种种为人们津津乐道的翻译标准无不体现出重内容轻形式的明显特点。而在翻译实践领域,每每碰到形式和内容难以兼顾的情况,舍弃形式保留内容似乎已成为译者的共识。而笔者认为,且不论其它类型的翻译,文学翻译作品自然也应当是文学作品,理应在译作中保留原作的“文学性”,对于原作中使用的陌生化手法应当予以翻译再现。
果戈里的文学创作是一座广博精深的艺术宝库。他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集《狄康卡近乡夜话》就被普希金誉为“一本令人惊喜的书”;陀斯妥耶夫斯基认为“我们都脱胎于果戈里的《外套》”;别林斯基认为果戈里的文学创作不是在“写”,而是在“描画”,“他的描写洋溢着现实的生动的色彩,你能看见并且听见它们”。果戈里的作品语言丰富、华丽、极度流畅,艺术手法丰富多彩;在他的短篇小说中,传说、故事、梦境、幻想、素描、抒情、议论自然地融为一体。其作品贯穿着独特的讽刺幽默风格,常常以漫画的手法采用极度夸张的笔调和奇趣非凡的比喻创造出极其生动的艺术形象,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产生出独特的审美效果。
这种极具“文学性”的作品自然少不了陌生化手法的运用。在翻译过程中,译者应当敏锐地识别原文中的各种陌生化手法,尽可能准确地再现这些艺术表现手法,使译文尽可能完整地保留原作的艺术价值。
二、原作陌生化手法的识别
俄国形式主义者对于文学作品中具体陌生化手法的研究很深入,范围也很广。在文学作品中,作家运用的各种陌生化手法按照语言层面的不同,大致可分为四类:语音层面的头韵、尾韵、谐音、拟声词和飞白等;词汇层面的特殊搭配、双关语、生造词、词汇重复、比喻等;句法层面的平行结构、倒装结构、支离破碎的句法、违反语法规范等等;篇章层面的叙述视角的转变、语域的混杂、意识流手法等。形式主义者倡导的陌生化是文学创作中的一种艺术表现手法,仅涉及单语文本,只在单一语言文化中进行考察;而在翻译这种特殊的跨文化交际活动中,陌生化手法体现在源语文本和译语文本两个层面,情况更为复杂。翻译过程中,由于双语语言与文化的差异,陌生化效果的体现大致可分为三种情况:原文陌生化与相对译文陌生化;原文陌生化与相对译文非陌生化;原文非陌生化与相对译文陌生化。因此,在翻译过程中应当首先区分两种不同的陌生化。一种是由于语言文化差异所造成的译文陌生化,如:нослодки(船头)、ждатьоткозламолока(缘木求鱼)、раздумьеегоберёт(他陷入沉思)等俄语中惯常的表达方式,由于俄汉语言体系和文化背景的差异,如直译则会产生译语文化中陌生化的效果:船鼻子、守着公山羊下奶、沉思控制了我。这就是上述“原文非陌生化与相对译文陌生化”的情况。对于这种在原文中惯常的、并非原作者刻意使用的表达方式,在翻译过程中应当以传达原文语义为首要任务,通常采用归化的翻译策略。但在具体语境下,在译文读者接受能力允许的条件下,也可适当采用异化的翻译策略,使译文读者更接近原文、更多地了解原文语言文化特点,同时丰富译文语言表达法。另一种则是原作者有意违背语言使用常规、刻意营造的陌生化效果。对于原作者刻意使用的陌生化手法,译者应当敏锐识别、予以重视,尽可能在译文中再现原文的陌生化手法,保留其“文学性”,传达原作的艺术特色。请看下面例句:
Двериотворились,и... Головасталбледенкак полотно;винокурпочувствовалхолод,иволосыего, казалось,хотелиулететьнанебо;ужасизобразилсяв лицеписаря;десятскиеприросликземлеиневсостоянии былисомкнутьдружноразинутыхртовсвоих:передними стояласвояченица.(Н﹒ В﹒ Гоголь,Майскаяночь, илиутопленница)
译文(1):门开了,接着……村长的脸像一块布似的苍白;酿酒师傅浑身发冷,头发直竖;文书的脸上笼罩着恐怖的神色;差人们仿佛连根生在地上,不能闭上他们同时张开的嘴:原来站在他们面前的又是小姨。(满涛译)
译文(2):门开了,于是……村长的脸色刹那间变得煞白;酿酒技师感到浑身冰凉,他的头发倒竖起来了,仿佛要飞上天去;文书的脸上一副惊恐万状的神色;甲长们犹如双脚在地上生了根似的,同时张开的大嘴全都合不上来,面对大家站着的又是小姨。(杨衍松译)
原文中 бледенкакполотно是句成语,在俄语中已成套话,无非说明脸上毫无血色。译文 (1)直译为“像一块布似的苍白”,似有画蛇添足之嫌,不如取“脸色变得煞白”之意更能准确反映原文形象。волосыего、казалось、хотели улететьнанебо乃是原作者刻意使用的夸张手法,应当作为原作陌生化手法予以保留、再现,如只取其义“头发直竖”,则有损于原作者的风格。可见,翻译时首先要区分因语言文化差异所造成的译文“陌生化”和因原作者有意偏离源语规范所造成的“陌生化”。对于前者,不必强求译文中的陌生化效果,而应首先传达原文语义;对于后者,则应当尽量翻译再现原文的陌生化手法。
针对原文陌生化与相对译文非陌生化的情况,早期翻译研究派认为,如果原文中的陌生化手段在译语文化中已经存在,译者就必须构想出新的陌生化手段以保证文学性在译文中不会丢失。而另一些学者则认为,陌生化手法的使用不能过于频繁,以免阻碍读者阅读的顺利进行。译文的信息量一般会比原文大,而信息量太大会使文本不可读。因此,在翻译过程中,对于原文陌生化手法在译文中非陌生化的情况,没有必要另外构想新的来替换。[2]而依笔者拙见,不能一概而论。译者是否需要在译文中进行陌生化手法的再创造,可根据该陌生化手法在原文中的重要程度、原文中陌生化手法的使用频率以及读者的可接受性等因素综合考虑,适当取舍。总之,译文既要保留原作的文学性,又要保证译文的可读性。
三、果戈里作品中陌生化手法的翻译再现
原文中的陌生化表现手法相对于译语文化也有陌生化效果,这种情况在翻译中较为常见。在果戈里短篇小说中,陌生化手法的运用较为典型地体现在词汇和句法层面,如常常使用词汇的特殊搭配、词汇重复、外语词和新颖的比喻、拟人、通感等修辞手法,也频繁地使用平行结构、支离破碎的句法、拉长句子成分之间的距离等陌生化的句法结构。
Сэтойисториейслучиласьистория:намрассказывал ееприезжавшийизГадячаСтепанИвановичКурочка. Нужновам знать,чтопамятьуменя,невозможно сказать,чтозадрянь:хотьговори,хотьнеговори,все одно.Тожесамое,чтоврешетоводулей. (Н.В. Гоголь,ИванФёдоровичШпонкаиеготётушка)
译文(1):关于这个故事,发生过这样一段事:这是从加佳集来的斯节邦·伊凡诺维奇·库罗奇卡讲给我们听的。你们得知道,我的记忆力简直别提糟到什么程度啦:告诉我也好,不告诉我也好,反正是一样。正像把水倒在筛子里似的。[3](满涛译)
译文(2):这个故事还有一段来历呢:那是从加佳奇来的斯杰潘·伊凡诺维奇·库罗奇卡讲给我们听的。你们要知道,我的记性简直没法说有多糟了:对我说了还是没说,反正一样。就好像筛子过水一样全是白搭。(杨衍松译)
米兰·昆德拉认为,译者在处理一些很明显、很简单的词汇时有一种同义词化的倾向,即普遍地限制重复,因为他们认为拥有大量的同义词就意味着美的风格。[4]译文 (2)的处理正是如此,利用汉语中的近义词“故事”和“来历”避免了 история的重复。但原作者重复用词通常都不是随意的。原文的第一句利用 история一词的多义性构成了双关语。原作者完全可以另取一词来表达“故事”或“事件”的意思,却偏偏要重复使用 история一词,想必是“别有用心”。仔细阅读这段原文,口语化的用词、戏谑的口吻,迟迟不进入叙述主题,这一切无不塑造出一个记性糟糕且言语啰唆的叙述者形象。историей与 история的谐音特点恰好可以在语音效果上体现这种“啰唆”的人物形象特点,乃是值得保留的陌生化手法。双关语本是翻译界公认的难题,但在此具体语境下,恰有汉语“故事”和“事”两词既可对应история的两种语义又可保留其谐音特点,生动再现原文塑造的叙述者形象,不失为翻译再现原文陌生化手法的一个上佳选择。
果戈里短篇小说中常使用超出读者心理期待的独具匠心的比喻、拟人、通感等修辞手法,翻译时一般应当采取直译法,但又不能囿于原文的表达,而要根据原文塑造的形象精心选择词汇、生动再现原文勾勒的艺术形象,保留原文陌生化手法的艺术特色。
Подсамым покутом,напочетном месте,сидел гость-низенький,толстенькийчеловечексмаленькими, вечносмеющимися глазками, в которых, кажется, написанобылотоудовольствие,скакимкурилонсвою коротенькую люльку, поминутно сплевывая и придавливаяпальцемвылезавшийизнеепревращенныйв золутабак.Облакадымабыстроразрасталисьнадним, одеваяеговсизыйтуман.Казалось,будтоширокаятруба скакой-нибудьвинокурни,наскучасидетьнасвоей крыше,задумалапрогулятьсяичинноуселасьзастоломв хате головы. (Н.В.Гоголь, Майская ночь, или утопленница)
译文(1):客人坐在圣像下面的上座——他是一个矮矮胖胖的人,有一双小的、老是笑眯眯的眼睛,眼睛里面流露出他抽短烟管时所感到的满足之情。他一边吸烟,一边不停地吐口水,用手指捻紧松散出来的燃烧着的烟草。烟雾迅速地升起在他的头上,把他笼罩在一层暗蓝色的雾里。仿佛是某一所酿酒作坊的大烟囱不耐烦在蹲在屋顶上,想下来玩一下,于是就端庄地坐到村长家里的桌子上来了。(满涛译)
译文(2):客人坐在圣像下方的上座上——他长得矮墩墩的,有一对老是笑眯眯的小眼睛,似乎透露着他抽着短烟斗时得到的那种怡然自得之情,一边一刻不停地啐着口水,又一边用手指按压住烟斗里已化为灰的烟丝。一团团烟云在他的头顶上迅速扩散开来,把他裹在一层灰蓝色的雾气里。活像是一家酿酒坊的大烟囱蹲在屋顶上腻味了,忽发奇想要下地来闲逛一回,接着便一本正经地端坐在村长家的餐桌旁了。(杨衍松译)
原文将一个大烟鬼比喻为“从房顶上移下地来的大烟囱”,颇为新颖,具有独创性,典型地体现了果戈里作品夸张、反常的漫画式手法和独特的讽刺幽默风格。译文(1)虽然传达了原文这一独创的比喻,但用词稍显生硬,难以再现原文形象和陌生化效果。译文 (2)则把握住了原文的风格特点,用“活像”、“腻味了”、“闲逛”、“忽发奇想”、“一本正经”等词活灵活现地勾勒出原文的生动形象,准确再现了原文的陌生化手法,较为完美地保留了原文的陌生化效果。
平行结构是果戈里短篇小说中常见的艺术手法。平行结构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结构和功能完全相同或非常类似的单词、短语或句子构成,用以表达相似、相关或相连的事物。平行结构不仅表现一组句子里字形的建筑美、形式美,表现语音的节奏美、和谐美、音乐美,而且还表现语义的同中有异、异中有同。平行结构由于过分的规律性,往往能打破读者的心理预期,因此也被列入陌生化手法。在果戈里的作品中,平行结构往往和同义反复、词汇重复、比喻、拟人等其他各种陌生化手法结合在一起,充分体现了作者繁复、华丽的语言风格。
Знаетеливыукраинскуюночь?О,вынезнаете украинскойночи!Всмотритесьвнее.Ссерединынеба глядитмесяц. Необъятныйнебесныйсводраздался, раздвинулсяещенеобъятнее.Горитидышитон.Земля всявсеребряномсвете;ичудныйвоздухипрохладнодушен,иполоннеги,идвижетокеанблагоуханий. Божественнаяночь!Очаровательнаяночь!Недвижно, вдохновенно стали леса, полныемрака, и кинули огромнуютеньотсебя.Тихиипокойныэтипруды; холодимракводихугрюмозаключенвтемно-зеленые стены садов. Девственныечащичеремухичерешен пугливопротянулисвоикорнивключевойхолоди изредкалепечутлистьями,будтосердясьинегодуя,когда прекрасный ветреник-ночной ветер, подкравшись мгновенно,целуетих.Весьландшафтспит.Авверхувсе дышит,вседивно,всеторжественно. Анадушеи необъятно,ичудно, и толпы серебряныхвидений стройновозникаютвееглубине.Божественнаяночь! Очаровательнаяночь!(Н.В.Гоголь,Майскаяночь)
译文:你们知道乌克兰的夜么?啊,你们不会知道乌克兰的夜的!仔细瞧瞧这夜色吧。月亮从中天向下凝视。辽阔的穹窿向四下里扩展、伸延,更显得广袤无垠。它闪烁着,呼吸着。大地沐浴在一片银辉里;奇妙的空气清凉中带点闷热,充满着安逸,四周是一片芬芳馥郁的海洋。神奇的夜色!迷人的夜色!黑黝黝的树林凝然不动、充满灵性地伫立着,投下巨大的阴影。池塘平静而宁谧。冷冽而昏暗的池水阴郁地幽闭在花园的深绿色的围墙之中。稠李和欧洲甜樱桃树的处女林胆怯地把树根伸向清冷的泉水里,每当风流浪子——夜风悄悄走近,忽然偷吻他们的时候,树叶就像满含娇嗔和愤懑似的发出一阵簌簌的喧响。整个大自然都沉睡了。而高空中一切仍在呼吸,一切都显得奇妙而庄严,而心里直觉得天高地阔,妙不可言,一串串银色的幻象在心灵的深处和谐地萌生着。神奇的夜色!迷人的夜色!(杨衍松译)
这段文字描写乌克兰奇妙而静谧的夜晚,集中表现了果戈里作品早期的浪漫主义风格:句式长、短、整、散有机结合;语言华丽而激昂,富有节奏感、音乐感;设问、同义反复、词汇重复、平行结构、比喻、拟人等修辞手法大量而集中地使用。这些陌生化手法的使用打破了日常语言的陈规旧习,超越了读者的心理期待,使读者在阅读过程中获得了高度的审美愉悦。译文基本采用直译法,原文的表达方式、语气、形象乃至标点符号都妥善地保存下来。只是为了符合地道的汉语表达方式,在语序上有少许调整。译者在选词方面显然是经过精心考虑的。俄语中的复合词 прохладнодушен没有对应的中文形式,译文“清凉中带点闷热”化解了“又凉爽又闷热的矛盾”,表达既自然又符合逻辑。заключен引申为幽闭,完全切合“平静而宁谧”的氛围。“风流浪子”、“娇嗔”、“愤懑”是在把握整段基调的基础上对 прекрасныйветреник、сердясьинегодуя的适度引申,将原文奇妙的比喻、拟人手法诠释得丝丝入扣,同时与前文“充满灵性地伫立着”形成前后照应。汉语四字词组“天高地阔,妙不可言”的适当运用又是对 необъятноичудно的成功引申,对仗工整、朗朗上口,体现了原文的节奏感、音乐感。整段译文文笔优美、形象生动、富有韵味,充分再现了原文所使用的各种陌生化手法。看似简单的直译背后是译者对原文语境、对原作者风格的准确把握和对翻译技巧纯熟的掌握、适度的使用。
四、结语
众所周知,内容和形式是同一事物相互依存的两个方面,一定的内容必定要依附一定的形式,而一定的形式也必然赋予一定的内容,二者融为一体,不可分割。“陌生化”作为一种艺术表现手法,是文学作品艺术价值的核心所在。因此,在文学翻译中,原文使用的陌生化手法应当引起译者的重视,尽量在译文中予以再现。果戈里的短篇小说语言华丽、流畅,艺术手法丰富多样,贯穿着独特的讽刺幽默风格,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其作品中的陌生化手法较为典型地体现在词汇和句法层面,常常使用词汇的特殊搭配、词汇重复、新颖的比喻、拟人、通感及平行结构等艺术表现手法。对于果戈里短篇小说中使用的陌生化手法,翻译时应当以直译法为主,尽量在译文中予以再现,但又不可简单机械地进行语言之间的转换,而应当紧紧抓住原作生动的漫画手法、极度夸张的风格特点,精心选择译文的表达方式,准确生动地再现原文陌生化手法塑造的艺术形象。
[1]什克洛夫斯基等.俄国形式主义文论选 [C].方珊等,译.北京:三联书店,1989:6.
[2]汤水辉.文学作品的“陌生化”与翻译[J].湖南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2005(3):94.
[3]果戈里选集 [M].满涛,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3.
[4]果戈里短篇小说选[Z].杨衍松,译.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95: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