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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与“知”《乐记》教学思想与方法*:

2010-08-15徐文武

湖州师范学院学报 2010年3期
关键词:乐记乐教知音

徐文武

(湖州师范学院艺术学院,浙江湖州313000)

“审”与“知”《乐记》教学思想与方法*:

徐文武

(湖州师范学院艺术学院,浙江湖州313000)

从《乐记》音乐教学思想的总体构成看,《乐记》教学思想与方法就是“审”与“知”。从教学角度讲,“审”是先决条件,有了“审”的能力,才可能达到“知”的结果。“审声、审音、审乐”的能力培养既是音乐教育的任务,也是音乐教育的成果。“知”是在“审”的能力的基础上产生的,是学的行为的结果。“审”是“知”的前提,“知”是“审”的证明。在实践中,两者互为关系,难以绝对分开。

《乐记》;“审”;“知”;教学思想

《乐记》是中国古代儒家关于乐教的经典著作,其思想对后世影响很大。历来关于《乐记》研究及其成果颇多,尤其是今人从现代学科角度对于《乐记》教育思想的研究更为丰富。[1]如果把《乐记》文本放到中国古代音乐教育发展历史进程中,笔者相信《乐记》丰富系统的思想背后一定存在儒家实施乐教的具体教学思想与方法。但在学习与研究各家成果时,笔者却注意到,尽管关于《乐记》教育思想研究成果丰厚,但关于其教学思想与方法的研究却很少见到。因此,在仔细研究《乐记》文本后我们发现:《乐记》通篇虽然没有直接讲实施乐教时的具体教学方法,但是却明确提出要推广乐教(所谓“广乐以成其教”《乐象篇》),必须要有正确的教育思想与方法,这样乐教才能够取得成功。其中有《乐施》篇,专讲正确的礼乐教化教育思想与方法的重要性,以及如何实施礼乐教化。其认为教育要审时度势,要抓住教育时机,并且要有合适的教育内容与方法,如果该教育的时候而不教育,就会危害社会,即所谓“教不时则伤世”。在具体的教学方法上,《乐本篇》的一段话,可以看作比较明确反映了《乐记》中的音乐教学思想与方法:“乐者,通于伦理者也。是故知声而不知音者,禽兽是也;知音而不知乐者,众庶是也。唯君子为能知乐。是故审声以知音,审音以知乐,审乐以知政,而治道备矣。是故不知声者,不可与言音;不知音者,不可与言乐。知乐则几于礼矣。”

在这里,可看到《乐记》对于音乐学习是有很明确的总体要求,并且对教学的阶段性的划分,以及不同教学阶段的不同教学任务都有明确而具体的要求。这段话中与教学方法相关的有两个重要的概念,一个是“审”,一个是“知”。从教学角度讲,“审”是先决条件,有了“审”的能力,才可能达到“知”的结果。从教的角度讲,“审”的能力培养,是要通过教才能具备的,教的行为在这里是主要的。从这一思想出发,《乐记》特别强调对教学内容的选择,甚至认为不恰当的教学内容,会影响到学生成长的方方面面;从学的角度讲,《乐记》认为“知”是在“审”的能力的基础上产生的,是学的行为的结果。“审”是“知”的前提,“知”是“审”的证明。在实践中,两者互为关系,难以绝对分开。需要说明的是,本文的分析,仅仅只是强调了教与学的“审”与“知”这两个方面。不妥之处,敬请方家指正。

一、从教的角度出发,“审声、审音、审乐”的能力培养是音乐教育的任务

从教的角度出发,《乐记》提出音乐教育是“审声”、“审音”、“审乐”的能力培养。《乐记》明确表明,“乐”的学习和培养,具有不同的阶段性。并且这种不同的阶段性,是“审”与“知”能力培养及发展的必经之途。“审”与“知”的三阶段构成了这种能力培养在教学中的完整过程。在《乐记》中,“审”是一种能力,这种能力培养可以通过选择恰当的教育内容,通过恰当的教学过程而获得。在《乐记》看来,恰当的教育内容就是“乐”(乐舞、歌诗等),没有对这类“乐”的艺术作品的了解,也就不会具有对这类艺术作品的“审”的能力(这里讲的是对艺术作品的了解)。

在认知层面上,“审”的能力培养的逻辑顺序是,听觉感知力→听觉审美感知力。首先是建立音乐上的听觉感知力。听觉感知力的培养既有能力上的差异,也有目的上的区别,如“审声”与“审音”的不同区别。[2]所谓“审声”的目的,是为了“知音”,而“审声知音”是众庶应必须具备的能力;所谓“审音”的目的,是为了“知乐”,在听觉技能上,它要比“审声”要更为了解音乐的形式、结构特征。这样一种复杂高级的综合能力,只有君子才能具备。其次,音乐教育要培养的不仅是听觉审美感知力,而且还要培养“审乐”的能力。“审音”是种音乐听觉审美修养,但是,“审乐”却需要更宽泛的历史、文化修养,甚至要求达到“知政”的目的。这其中既反映有“知”的能力及其循序渐进的教与学的阶段性,又有综合审美心理能力的培养,更为重要的是,就其教育目的来说,这种“审”的能力培养,最终要从音乐听觉感知层上升到文化体验层,能由“小文化”而知“大文化”,由“审乐以知政”。

“审声”、“审音”、“审乐”,从教之任务看是教师活动的内容;从教的活动顺序、方式看,则是教师活动的过程。根据《乐记》的这一思想,在具体音乐教育活动中,教师要注意掌握循序渐进与合适的难度阶梯的统一,在“审声”、“审音”、“审乐”的过程中,既要遵循学生的音乐心理发展程度和接受能力,同时又要在循序渐进中蕴含一定的认知难度。这样的分析,并非是主观推测,对于乐教本身所蕴含的这种认知难度以及如何实施其教学的原则,《乐记》是这样解释的:“不知声者不可与言音,不知音者不可言乐”。可言与不可言,从音乐教育角度看,本身就表明了一种艺术修养积累和培养的难度。也正是由于乐教中蕴含着“审声以知音,审音以知乐,审乐以知政”的认知困难,学生在与这些困难的搏斗中,实现自我价值,证实自己的力量,最终带来成功的欢乐,满足精神上的享受。对教师来说,“审声以知音”是他授业解惑过程的起点,“审乐以知政”则是其授业过程的终极目的。“审声”、“审音”、“审乐”这三个阶段构成了教师教学的全过程。

二、从学的角度出发,“知音、知乐、知政”能力的建立是音乐教育的成果

从学的角度出发,《乐记》认为音乐教育的成果是“知音”、“知乐”、“知政”的能力建立。“知”的能力是学会“审”之后,必然达到的结果,是教育者通过“乐”的学习所达到的目标。《乐记》据此目标,提出了不同阶段、不同对象“知”的标准。值得注意的是,《乐记》从学的角度强调“知”要靠“审”的能力的建立:靠“审声以知音”;靠“审音以知乐”;靠“审乐以知政”。通过不同阶段“知”的目标实现,层层递进,最终实现“知”的目标。《乐记》又根据人之性的差异,对不同对象制定不同的“知”的目标,既使大的教育目标落到实处,又使教育对象能够通过努力实现阶段性的目标,各得其所,如君子以“知乐”为终极目标,众庶以“知音”为终极目标,而禽兽则只“知音”。[3]

“知音”、“知乐”、“知政”的审美能力的建立,既是音乐教育的成果,也是《乐记》三个不同层次的音乐教育目标,它由最低级的目标“知音”始,至其音乐教育的中级目标“知乐”,最终达到其教育的终级目标“知政”。“审乐以知政”的终极目标,使《乐记》音乐教育的目的并非仅停留在使人获得生理感官上的愉悦,而是要从中体验、领会“乐”之“德”,从而获得精神、理智上的愉悦与满足。

值得注意的是,这里所提到的“声”、“音”“乐”概念,从理论表述看,在《乐记》美学思想中是具有学科元理论意义的概念,[4]如《乐记》在讲音乐的起源、构成以及音乐教育这些不同方面的理论表述中,无不涉及这三个基本概念,并且《乐记》也的确是做到了“活学活用”。例如,在谈如何学会“知”的方面,《乐记》认为“知音”、“知乐”、“知政”每一阶段之所以不同,是因为不同的教学过程对感觉、知觉、理性有不同的心理剖析与侧重,而并非只偏执于某方面知识的学习,而是试图对乐教作用的全过程及乐教内容作全面广泛的比较、分析、综合,择其所是而弃其所非,在乐教的终极目标——“审乐以知政”的总要求之下,提高整体的“知”的能力。

实际上,《乐记》总结出的“知音”、“知乐”、“知政”三个不同层次的音乐教育目标,除去来源其理论体系的构成与自我完善外,也是有其实践成果的,如“季札观乐”的史实,便可视为这类音乐教育实践性成果。从《左传》中对季札观乐的记录看,季札可以说是知之甚多、知之甚广。他的“知”,是君子的“知”,既有对音乐形态感性、知觉方面的体验,也有对音乐风格在理性方面的综合体验,更有对文化、历史、风俗等在知性层面的认识与分析。可以说,德育、智育与美育,在《乐记》的音乐教育中是统一的。[5]

[1]毛礼锐.中国古代教育史[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79.

[2]郭齐家.中国教育思想史[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1987.

[3]徐文武.有关《乐记》音乐教育思想研究中的几个重要的理论问题[J].交响,1998(3).

[4]修海林.中国古代音乐教育[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97.

[5]徐文武.《乐记》音乐教育思想的历史特征[J].音乐研究,2003(2).

Abstract:The teaching thought and method in The Book of M usic can,in their entirety,be summarized into“examining”and“know ing”.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eaching,“examining”is the p rerequisite to the effect of“know ing”,and the cultivation of the abilities in“exam ining the sound,tone and music”is the result of music teaching aswell as the task of music education.“Know ing”results from the ability“exam ining”and it is the result of learning behavio r.Exam ining is the p rerequisite to“know ing”w hile“know ing”is the p roof of examining.In p ractice,the two are closely related and can never be separated.

Key words:The Book of M usic;“examining”;“know ing”;teaching thought

[责任编辑 陈义报]

“Exam in ing”and“Knowing”:the Teaching Thought and Method in The Book o f M usic

XU Wen-w u
(School of A rts,Huzhou Teachers College,Huzhou 313000,China)

J609.2

A

1009-1734(2010)03-0113-03

2010-01-08。

徐文武,副教授,从事音乐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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